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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11-15 19:2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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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求必应不是一座庙,而是一座城,一座富可敌国的城,城主拥有这里绝对的统治权,却依旧到来到这里的人们有求必应,因为,有了这些人,那些不尽的财富才有了源源不断的可能。4 P$ y0 p2 O5 u6 d( Z# w `
有求必应的城主是两个年轻人,两个人分别从生与死两个极致满足着来到城里的人,无论是让自己重伤痊愈还是让仇人无故身亡,只要来人付得起足够多的银子,所有的问题无不有求必应。7 G; W% |4 I) r# f. V" F' i
& W6 _; r4 j9 N御史大夫的黄金马车
4 ^9 H5 b. I" J& G2 s% ^0 W6 r“城主,有人登门求医。”侍从躬身禀报。# E' T) l" N" C. W
“带了多少钱?”精于岐黄之术、师承续命谷的凌绝顶懒洋洋的倒在榻上,刚刚救活了捧着南海紫金珊瑚来求诊的巨鲸帮帮主,倒是出奇的费心思,自他学成出师之日起,能让他因为疗伤而累的乏力的似乎也就是这一次了。6 s2 O9 e* ~4 L- C
可在这个时候,不去问伤者“伤有多重?”而是问“带了多少钱?”,估计这样的大夫,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0 I, o! U1 [- u5 ]. |“看来我和你的名号真的应该换换了,你是修罗,我才是菩萨,你见过几个治病救人的跟你一样贪钱?”
f: L& H: J) ^% q/ F“我不贪钱?我不贪钱偌大一个有求必应靠什么养活?我不贪钱,你吃的穿的用的拿什么买?你一年就杀那么几个人,出手的时候不是银针就是金芒,用完了还不知道取回来,你倒是凭了什么在我面前提钱?”& w8 }, K `1 D$ U* ^; ?# s, {& p& |
“凌绝顶,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手里这根针钉在你天灵盖上?”7 u! [( {/ \6 X# a' K& x0 L
“纪余生,别忘了老子我是干什么的!老子治病救命哪一次不是一针一针刺回来的,你钉我试试啊,老子让你变成刺猬。”
# L7 a0 B' F3 K' r1 D; j- T“呃,城主,门外候诊的人好像快断气了,您……”话音未落,一点银光直奔侍从面门正中而来,电光火石间,却被另一束银光击落。( Y6 L& p3 P7 L/ f' V8 g' K
“纪余生,你什么意思?你杀人是要收钱的!”若不是凌绝顶打落了纪余生甩出去的那枚银针,现在门口候命的侍从早就归西了。& I7 \# u& X! S8 z: K; |1 z$ ]0 X
纪余生没有理会他,起身走向殿后。
9 H! c4 [2 K! a8 ?6 y9 r4 g凌绝顶看着他的背影,嘴角不经意的笑了笑,随即转身对这双腿兀自发抖的侍从招招手。& P( A: a: C0 | R% B
捡了一条命的侍从赶快上前,躬身叩首,“谢城主救命之恩。”* C: ~6 a" t' M) e: w
“不用谢我,就算我不救你,纪城主打向你面门的那枚银针也会在离你半寸远的地方力竭而坠。这样看来,倒是我多事了。”言罢,又一次倒回榻上,微微闭目,慵懒的样子,再加上本就白皙的面庞,看起来,他倒是更像是个病人。
`. \* i& Z% _8 i& @“城主,门外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此人,若不是一直服用千年灵芝一类的续命奇珍吊住一口气,恐怕二十年前便已丧命了。”
0 F H2 s3 D' E凌绝顶微微颔首。“长生啊,没想到你来城内任职不到三年,竟已有如此见地。”3 [* ~9 ?; Y6 ?+ H ]/ u5 Q; n) K
“城主医术通神,常在城主身边,小的自然也耳濡目染,获益良多。”; x x2 l7 Y, `$ O$ p
“好了,马屁还是留给你们纪城主吧。来求诊的人带了多少诊金?”
% m( t8 M, j1 F4 Z. C# ^ E) d“回城主,诊金倒是不曾见到,但是,却带了一辆长约五尺的黄金马车。”) M. S" i4 i1 C
“黄金马车?御史大夫楚卿年的黄金马车?”凌绝顶终于不再安稳的躺在榻上,纵身而起,左手习惯性的抚了抚下巴,点头道。
6 y5 F& p+ u- |1 f&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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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4 q9 f6 p" [四年前,有人密奏当朝御史大夫楚卿年暗中招兵买马、结党营私、密谋弑君,龙庭震怒,交由吏部查办,最终判其灭门抄家、血洗九族。楚卿年为人耿直、忠善,结交之人遍及中原九垓,一时间曾与楚家有过交情的人无不举家避祸,朝野上下俱是惊恐忐忑之词。) f6 y. m* T% v
数日之内,各地所拘刑犯不啻千人,均交由吏部量刑定罪。一时间,凌迟、斩首、流放、刺配之人比比皆是,其中不乏朝中清正廉洁之士,一场浩劫过后,君侧公忠体国之臣十之去七。8 P1 e1 e, E. \1 V! G2 `
最终吏部清点刑犯却发现楚卿年的独女楚璃不知去向,连同楚璃一起消失的还有楚家世传之宝——黄金马车。
; ?4 V) R! t% H+ q民间盛传,楚璃自娘胎里便身染恶疾,遍寻天下名医却始终不得其解。楚家失势之前也曾遣人携重金力邀凌绝顶出诊京师,无奈凌绝顶岂是寻常的江湖方士,纵是楚卿年世爵显赫,凌绝顶却依旧不为所动,并放言,除非楚璃亲自前来,否则绝不为其医治,而诊金便是楚家的黄金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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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泥小炉中新添的柴炭微微的透着红光,炉上那一尊紫砂壶里翻动着上好的明前龙井,氤氲的雾气里,纪余生就这么坐在炉前,看着火光,嗅着雾气,闭上眼,仿佛这一室的风光尽在这几片随水翻涌的香茗上。$ u* _# y/ U, I' `2 k1 q2 g/ C k! V
依旧白衣如雪,雪至寒,但着雪衣者却透着炭火般的温存,手中依旧一枚银色细针,灵动的手指不停的捻动,那银针倒也端的听话,似乎和执针者的心意相通,纵是在指尖翻飞跃动、寒光流线却之中在那如凝玉般的手中。
# ?- t* M! M& S/ o2 D纪余生没有说话,很久没有说话,就这样坐着,茶水已经滚沸,但他却依旧不动身形。. R7 g2 M. v* |1 Y" \( x, n) O
纪余生身后的软椅上,柔若无骨的斜倚着一个人,这个人,自然是凌绝顶,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似乎谁都不愿说话,自幼相识,有太多的话是不需口述的,一个眼角眉梢、一个举手投足,便是一句话。
, ~1 P0 W5 v& Q. ^, z$ g$ M4 n! X“黄金马车,你终于还是接了”良久,他终于幽幽的叹道。 ]- v9 b( j5 x5 v) }6 i, ^
以凌绝顶的性情,这一次他绝没有回避退让的道理,毕竟昔日自己所出的条件俱已齐备,凌绝顶贵为有求必应城主,又怎能毁约食言。
4 T9 G& ^6 B; M. ^9 ]可今时不同往日,有求必应城里龙蛇混杂,三教九流无所不包,恐怕不出三日,楚璃前来寻医的消息就会遍布江湖,离奇失踪四年的刑犯重新出现在有求必应城中,这对于有求必应城来说无异于平添事端,更何况江湖人士本就不愿与朝廷有过多的瓜葛,这一次铤而走险,与其说是为了履行诺言,倒不如说是医者的尊严。: ~: \9 W' `# K, r7 X* J' ?
“督脉滞阻、六阳俱结,倒是奇了。”凌绝顶微闭双目,揉着下巴。" W/ l. i9 B: ~& @, h0 W! V
“奇症?” 纪余生问道,毕竟,能让凌绝顶称奇的病症并不常见。
' J, _" e' q5 \ D2 B“症虽奇,却奇不过人啊。”凌绝顶顿了顿,看了看纪余生的眼色,眼色里没有询问,因为他知道凌绝顶一定会说下去。
6 B3 r; z+ q4 H, |7 T; z“这六阳俱结之症并非天成,均是后天遇袭所致,可楚氏一门世代为官且并未与江湖有染,到底这千金小姐是在何处惊惹了西北昆仑梵天一脉呢?”
8 O |0 P% N; C1 {7 C5 ~% T5 {! A“昆仑?梵天?莫不是梵天剑,安若素的传人?”
+ E1 B% |, ]) e“据我所知,安前辈择徒甚严,加之西北苦寒之地,昆仑山颠又是常年冰雪,故而梵天一门人丁寥落,十几年来没有一人能入一流高手之列,而能以大梵天宝卷神功将人伤至六阳俱结的地步的,恐怕,安前辈自己都不敢妄言。”凌绝顶将手向纪余生慢慢的伸出,手指微微握圆,片刻之后,一盏紫砂泥胎小碗已经放到了他手指所握的圆圈之中,碗中茶香袅袅、水气升腾。) O3 j: C# Q7 M2 f. f& y* @' y! c
“难不成安若素重出江湖?”纪余生的手中也把玩着同样的小碗,低啜浅品。3 D, }3 ~8 ]! }# y
“更奇的是这楚大小姐身受如此重伤竟能安然的活过这么多年,楚家盛极朝野之时尚可靠着稀世奇珍吊气续命,可楚家灭门以来,楚小姐离奇失踪,朝廷从未放弃过追查其下落,这四年来的颠沛流离、疲于奔命她,又是如何支撑的呢?”
" m. h+ Z- |9 Z+ X2 o3 J$ Y“所以,你答应救她不仅仅是为了不破坏有求必应的规矩,其实,你是想知道这些故事吧?”纪余生恍然。0 p3 ]7 p# C5 O; Y3 {0 h5 B. g
“当然,六阳俱结,我倒要试试看,除了碧蕊幽昙,我是不是还有不能解的毒、不能医的病。”一直以来,有求必应都是凌绝顶化解天下至毒、奇难杂症的绝好舞台,这一次,也绝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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