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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会于加勒比海》BY 风弄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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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0-17 01:08: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神秘男子★ 于 2009-10-17 01:42 编辑
6 I& g# d  W  I
7 ~- E' Z8 T4 x* D5 e- s* ]重温6年前的经典,把这篇美文献给大家。如果您有心花上漫长的几个小时细细品味,必会留下情感的足迹,21楼的作者以及22楼作为楼主并且是作者忠实读者的我都诠释了对生命的感叹,希望也能找到知心的你。6 k* G3 t% O+ z: c" t8 I" j. Q2 F
第一章
) ^; E1 Y  R* m
/ [9 N. d( O# u; o( j0 Y7 P六月,阳光耀目,热风迎面吹来。 4 e( y- d! C5 K) V& [8 e8 ^
曹出云坐在二十三层高楼的独立办公室内,三分钟后决定放下手头的公务——度假。
1 K; ?! I* p- S7 ?# |, l" j起因,不过是妻子陈慧芳的一通电话……
9 A. N3 f1 ~% y& p" g“出云,我打算到夏威夷度假,你陪我。”没有转折的口气,直接利落贯穿出指示的味道。
# e  Y$ f! s+ V4 T7 l若是两年前,答案必定是受宠若惊唯恐怠慢的满口答应。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4 H4 v/ j4 ~' L4 c' |
“不行。” $ d6 x- h# S: }' S
慧芳的声音,立即拔高几度:“什么?不行?为什么?”
$ w9 d5 n5 n- E“因为我打算到其他地方度假,夏威夷去得太多,没有新意。”
* d0 R& V$ e2 v电话的另一头,有稍微的软滞。
: \$ O( `* ?7 p' y“度假?”难为一向跋扈的陈大小姐在曹出云冷淡的语气中听出问题,放轻声调:“那……你喜欢去哪里?我陪你。” 6 W$ F3 S0 E/ T4 o0 d4 g$ M" _2 A
若是两年前,这说话给曹出云的感觉,何止是天上人间。
, l* B* h- L( v只是启迪集团的控制权,已经落在曹出云手中,昔日依父逞威的青天云梯,不一脚踢开已经算有风度。 1 d. r2 z( r  ?8 }, R) ]2 Q
不知道时移世易,不懂得收敛锋芒的慧芳,确实迟钝得令人叹息。 * N! W4 ^/ d+ ?1 I3 k7 G3 J# ?
“不用,反正你喜欢夏威夷,尽管自己去好了。”曹出云说:“我喜欢安静。” 1 u( f5 C* ^8 h$ Z* m
冷冰冰放下电话,他通知秘书,安排到加勒比海的度假。 , Y# v4 ~2 k/ n& ^7 N0 z7 m

- w* Y. ~8 w' r2 R) E9 G这一天,终于也算等到。
  d+ T6 O5 ?2 C7 u; `4 `再也不用看人家的颜面,随心所欲支配时间和金钱的日子。 + B2 }5 e2 Z/ Z, f  Z2 e
刚刚以小职员身份娶到陈慧芳时,那无时无刻的尴尬和强颜欢笑,至今想来依然不是滋味。
2 D# l( C" [/ A; Y( l; {* F$ }“恭喜新郎,从此一朝青云。”完全由女家出资的盛大婚礼中,这是陈慧芳闺中好友的恭贺之词。
5 s( R9 }1 @" T& N: ]+ I同慧芳一样大家出身的闺秀,身上自然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清高和冷漠,象隔着冰冷烟雾看见的人造娃娃。惟其一句话就富含众多用意,和慧芳同出一辙的不体贴,令人印象深刻。
* E  G4 P8 J- T  e0 i, R. X不错,用婚姻和自尊换来的,确实是一朝青云。
) S: B7 y' n5 l- p1 P但娶得豪门小姐的种种屈膝挫辱,又岂是一朝可以说完?
) J) i% t* g, w3 F$ ^* Q陈家上下,连佣人都在暗处嚼着舌头。
; T" i, Y; b* I" h. e“姑爷要真有本事,又何必到这里受气?男子汉大丈夫,何处不能立业?”
' _: X. b; X: u1 X  u5 _“受气?我也想受这样的气,有这样的福分吗?”
0 F$ M$ b6 }; q: {/ |; p& d“反正小姐是皇帝女儿不愁嫁,看尽万花锦绣,这么多的公子哥儿不要,偏偏看中一棵小草。姑爷也算厉害。”
5 @; Q' n: ~' h' H' L) A9 b; I众人的窃窃私语,真不是好抵挡的。 * W; \# n* M2 W( n  F4 R
曹出云就这样,练出一副百声不入耳,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本领,整整苦干两年,终于获得陈父的信任,进入启迪高层。
: \) W, M% z2 f: b不久时来运转,陈父忽然中风,手中重大权利,不得不转交唯一的女婿曹出云。他哪里想到,短短三月内,这一直等待良机的女婿已经频频动作,将可以到手的权利和股份毫不客气一一小心放入自己腰包。
1 `& ^8 _  ~# R+ k3 Q: \$ ]几十年老江湖,败在难得一见的隐藏高手曹出云,和自己懵懂不知暗里做了帮凶的亲生女儿手上,陈父更有何话说?
+ a, X, z) y- [短短三月,全香港的人都知道,陈家女婿吐气扬眉,日后打出来的金字招牌,不再是陈家姑爷,而是曹出云这响当当的三个字。
/ [0 H0 v! _8 h: a+ c今天,终于出头。 5 @9 g: x8 `' {. B# t
此次加勒比海的度假,除了度假,更重要的是示威,向所有注视陈家的人表明时移世易。 # ^$ o  z. Y1 y# m% Y! k0 C5 E

) C# e& m+ L% {/ U" g# s飞机穿入云层,片刻后窗外便射入刺目的阳光。出云眯着眼,凝视似乎近了许多的太阳。看了没有云层遮挡的光明,满眼光辉灿烂,怎能不让人认为有天堂的存在?
4 H0 T" C) F5 y" Y! y他看到眼睛发疼,才拉下窗帘,闭目养神。 0 e- G1 B8 G: O
天堂。
& V1 m% E5 K  q& P& t# \人间可有天堂?
/ m/ L4 b' A- B5 z' K" C加勒比海的沙滩,曾经是天堂。 5 N: H9 W+ l2 l
出云记得,那里浪漫的沙、醉心的浪;记得用当小职员时辛辛苦苦一分一分攒下来的钱,咬着牙关参加那次短暂的加勒比海之旅;记得一个淡淡的笑容。 ' Z9 n( w# ]. I
还记得一个两年来逼着自己忘记的名字。
. V8 k& |8 b; K! S+ b. s, L7 K这名字代表甜蜜和幸福,可惜的是,也代表出云生命中不能磨灭的见不得人。 - ~/ G9 Y8 E) \
% j0 o1 [" m  x
六月的海滩,充满异国风情。
3 C/ V' n5 r( |) D  t" m4 O下得飞机,已经是斜阳时分。酒店房间已经预定好,不是例行的五星酒店,而是一间别致的私人旅馆。 0 T: K6 T8 G  c/ Y: D0 i
这间旅馆,是出云特地吩咐预定的。
! ~  p9 A. i- b# L: a! c. O进了房门,服务生进来放下行李,退了出去。出云环视四周,有说不出的滋味。 . h( A  z! j6 H: t  ]/ D' F
常说物是人非,到如今,不但人不见踪影,连物也不同了。当日白色朴素的墙,也换了流行的米黄色。窗外本应可以望到海滩,如今却被一栋新起的高楼遮挡视线。 ) {) |9 U! Z# M5 p9 _
难怪这旅馆的生意越来越差。
2 v% z3 Q1 w( x* F$ G% T空自叹了片刻,方换过衣服,独自出外觅欢。 % {1 {/ U7 `- f; g
度假,不正是为了觅欢吗? 3 R0 {6 J3 D/ T* v8 c
; u, Q2 F; ~2 f) y+ Y! ^/ }2 N6 ~0 U
凭着直觉,出云很快找到一间酒吧。藏在小巷深处,在夜空荡来若隐若现的音乐。 , Q3 o: L5 `4 t
就这里吧。 - ]/ D8 F; q5 Y$ Z* g
推开后现代风格的木门,喧哗声扑面而来。过大的摇滚音乐使通常只坐在偌大办公室的出云头疼。他皱着眉,审视朦胧灯光下放肆的人们。
: \# G0 E6 a+ `. i) }3 n“帅哥,找朋友吗?”有人带着醉醺醺的口吻问。
; S' z  |4 m$ V( e( C出云摇头,他的眼光太过犀利,令其他想接近的人打消念头。
+ D; Q3 ]" }! @最后,目光落在吧台旁的一个男人身上。
- n4 T+ e5 j& y; N/ Q  y白色的衬衣在激光闪烁下反射出淡紫的光华,远远看去,男人的神色并不投入。很明白的,是和出云一样无法融入这气氛的人。 # c* ]- E! ]% c- M
“可以坐吗?”出云慢慢走近,指着旁边的空位。
/ _# {5 a' W' Q' `7 _: s/ |“嗯?”被问的人抬头,一脸无辜和疑问。
; d$ q: u& b) K; U出云自动自觉坐了下来:“你喝了多少?” ) N5 V2 o% c" F3 B# H
“酒吗?”男人有一双纯真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由于某个特殊原因才误入这淫糜天堂:“不多,两杯啤酒。”
5 D+ |: S) K# A! f8 b确实不多。
$ q! X0 [; K; C5 g) O) a/ z出云招手,要了一杯血色玛丽,放在眼底。 ; ~$ t+ z8 Q) f, Q: r
“出云。”他指指自己,微微地笑:“你呢?” ' T4 W3 _5 g- K, @4 y9 Z- u; B. e
“经世。” ) ^& w1 }7 @5 U' K  w7 H" M
“一个人?”
5 }! M* e( v6 T) e$ j5 t: B" U“是。”
) J  m* v. ~. Z% C  N“没有要等的人?” 5 G* P* e3 g3 X+ }* r
经世垂下眼,似乎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最后,他说:“没有。”
- ?8 O1 O6 ]9 ]4 c8 @7 w出云仔细地审视这个男人,他的眼光轻柔而温和,最后,他说:“走吧。”
! |$ p3 R) S% j" y+ \- h1 y“去哪里?”经世有点惊惶,他抬头看周围,仿佛此刻才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不要误会。”他试图推开出云的手。 * k9 B/ M$ E5 o: W1 d8 f
“我没有误会。”出云抓住他,过大的力度把他从位置上带了起来:“你需要去洗手间,我猜你并不愿意在这里吐出来。” . J2 `. e1 U- Z# f- r) q
经世愕然看了出云一眼。
2 K; e1 E& q  t' q- ?他放松身体,跟着出云的步子走。 ; v6 j5 ~+ v' `+ h

6 D/ s( o4 _3 n! _7 s8 N( e好不容易对这马桶吐了半晌,出来的时候,脚软得仿佛没有力气支撑身体。出云站在洗手池边等。他对经世笑笑,伸出手把他扶到洗手池旁,还体贴地为他开了水。
  Z8 C4 w8 {- [" Y( X“舒服点吗?”重新回到座位的时候,出云轻声问。
4 e- \' k9 Y" @+ r9 c8 V“舒服多了。” 1 Y/ ^  _' d4 u" x' x- n3 O
“很少喝酒的人,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 e! N5 \( ]7 g“你是个绅士,出云。我没有记错吧,你的名字是出云?” 8 I* j+ ^' b( p9 e- D+ A
“是,出云。”出云笑得很缥缈:“你叫经世,对不对。” * {* ~1 k/ b- S# W! H
“啊?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的酒已经醒了。”经世周围看看:“所以,呆在这里很不习惯。我不习惯这样的地方。” ' E6 X: I8 o& g+ h# f
“看来象邀请,很可疑。”
0 m& T, a6 |6 U“出云,你不是放任自己的人。”经世也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开朗:“你很传统,却可以成为好朋友。” 7 G) {: F/ j* t3 U% m
“我似乎成为一个要被人倾诉烦恼的对象。”出云皱眉头。 + q+ B/ \. u) Y% }6 \3 J5 W
“不觉得幸运?”
$ H6 G) P: K% P# C% V“当然。”他眨眨眼睛,把经世领出了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0 L" I' e. Z5 P$ n) D" S2 v/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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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到咖啡室,两人直接回了出云的房间。
4 V" v' @  [9 X) H1 Z“很……简单。”经世看看周围的布置,转头看出云身上裁剪得当的高级西服:“和你不是很相称。” . p1 n' F0 R6 t
“你住哪里?” 1 `0 m* V( V0 A  O; I
“另一间酒店,比这间条件好一点,早知道带你过去我那里好了。”
* Y. r, c8 `' \- x9 F3 k0 F$ x$ ?/ L出云没有作声,他解开领带,坐在沙发上。 ' E7 X0 x0 {, `  I
经世说:“你这样的人,住这样的宾馆很奇怪。” 1 A3 f) m, L: X' K# C
“这是一个充满记忆的地方。不过,我们过来的目的,似乎是听你的烦恼。”出云靠在沙发上:“说吧,把你的故事告诉我。我会是最好的倾听者。”
" X) O# n0 ]5 x“听起来似乎强人所难。你怎么知道我有故事?又怎么肯定我必然要对你说?哈哈,我们认识不过一个小时。” # `- e+ Z4 g0 H7 S3 ]& x( v
“经世……”出云淡淡道:“你可以不说。” / M) I, j1 T# |$ t0 i% s) m4 B
“是的,我可以不说。”
3 J$ U8 P- I5 i) o他们默默对望着。
9 P( V! p2 z4 x6 N' G$ v; h' a最后,经世叹气,颓然坐在床边:“不错,我可以不说。” : ?4 |" ?8 K1 i' _3 X
但他还是说了:“我的故事很简单,我最爱的姐姐要结婚了,我很伤心,所以跑到这里狂欢,打算放弃自己一段时间。很傻?” 9 l  C5 W) G: {6 @$ E3 A7 O+ X/ ^
出云望着他,轻轻而坚定地摇头。 # z& d7 V2 U  j3 N" O9 O4 r
“你为什么不问?”
/ M" J3 h: f1 m4 a6 |“问什么?”
. ?9 L) @0 }/ f  \( z! Q“问一些你觉得不明白的地方?”经世忽然苦笑起来:“我会告诉你的。这些事一直埋在我心底,多少年了,污秽可怕,令我觉得自己是衣冠禽兽。”他的声调渐渐高昂,似乎终于承受不住地站了起来,向出云狂叫:“不错,我爱我的姐姐!那有什么错?那有什么罪?我比世上任何人更亲近她,却比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爱她!出云,这真是可怕,你知道吗?” 9 N  s+ `* t; w8 j9 Q& n9 p' ?  z
“是的,我知道。”出云点头。
- w" ]1 I/ C6 V. J; X- F4 b“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如何,终于探听了一个过路人的丑陋心灵?你不知道,我已经压抑不住,我几乎想毁灭我的生命。”
7 Q- t) k+ `$ o  r$ W他颤抖得太厉害,出云站起来,把他搂住。 ' \# N9 e* \0 S' |. X
经世悲鸣着:“我知道你的目的,一个愚蠢的男人,一个有趣的一夜情人。我可以和你上床,就算你有艾滋也不怕。只要你对我说,我是有资格的。我可以爱我的姐姐,我并没有错得一无是处。” ; @1 s/ B7 S) ?- f9 D
“我没有艾滋病,也不打算拿你当一夜情人。”出云笑道:“我只知道你醉了,现在的发泄,只会令你醒来后更后悔伤心。” 8 Y" k7 s/ ?1 B5 H6 ?1 C% h
他边轻轻安抚,边把经世送到床上。
  ]7 K1 }- E  F/ \0 I5 s- F“睡吧。”
0 w0 f/ |9 T$ ]( r“不,我不想睡。”经世睁着眼睛,那里面没有任何睡意。他似乎安静下来,在享受狂叫后的余韵:“出云,我们为什么会相识?”
! H& j+ J3 j5 t- [  Q“需要理由?” ) x$ r) V  @$ A" x5 f
“你为什么会叫我上来?因为我……” ! h7 I: s, L; ~) o9 j
“嘘……”出云在床头,象慈父在看着年幼的儿子:“不要问问题。” # i0 |% _7 T, R! d$ z& t. G
“出云,我们□□吧。”
* r# I$ }; C% B- z3 F出云的眉毛挑了一下:“什么?” : ?" d! `  i* }: p! {
“我不懂男人之间怎么□□,不过我会配合。你到酒吧,不是想找情人吗?你可以和我做。”经世很清醒地说:“我需要发泄,需要残害自己,我不会怪你。知道吗?我很冷,冷得只想找个人拥抱。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有义务拥抱我。”他说着,用极底的声音啜泣起来。
6 K) a% N5 e' _! [出云明白,他碰到一个男人最软弱的时刻。疯狂和快意,会在顷刻毁去某人小心翼翼保持的平静一生。
" u8 a0 ?& E) X  w( M- s- e6 g# p这时候的经世,可以接受任何颠覆伦理的事情发生。 % q) Q$ h3 X& w! W8 F& J! Y$ y
出云爱男人,可是他娶了女人,一个可以代表权势财富的女人。 1 `+ e" b6 B! v. n; K7 O8 G
“出云,”经世伸手,象邀请:“开始吧。”他的神色如同以身奉献神的牺牲品,壮烈而决断。
* B5 ~( R: J/ O( P“不。” : W0 r' y( m5 m2 d2 U6 N( G( N
“什么?”
! J$ R0 W: }6 y2 M3 q/ S0 d“我说不。”出云眼睛也没有眨,平静的脸没有波澜。他说:“经世,你累了,睡吧。”他伸手,在经世眼上抚过。
1 E' X/ W0 t0 K4 b经世没有察觉自己在坠毁的边缘险险擦过,他听话地闭起眼睛:“好,我睡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7 01:14:49 | 显示全部楼层
经世沉沉睡去。
6 k" Y% w, E7 a' L: f! @( Y. E窗外,是加勒比海永远不变的声音。
4 N( M& ~* c& w* }# W' o0 V好一道可口的美食,只要伸手,就可以吃到肚子里。
9 _  t7 H. I: L" H假如不是在这房间里,应该可以毫不犹豫地引导另一个生命堕落。 / _+ B! ^) f: y. y" N
出云环视周围的一切,这里有太多回忆,鲜明得令人不忍心毁去。 ; [( d4 a. \" ?. u' x! u5 p% i
那次的加勒比海之旅。 / c" n" T/ d; |3 W
记得锦辉第一次进来时,高兴地大叫:“看,出云,我们的房间对海,真是好运气。” 9 E) a6 f0 M- [  W3 [! l
他们疯狂地在海边玩了一天,傍晚时偎依坐在窗台上。
* M( t- m1 j6 [$ x/ X; ]“不是说有礼物?”
7 v9 M6 S8 a& {. _+ y* b“是的,给你。” / T2 H0 \9 c4 T! J* E8 l
“我对植物不熟悉。香港到加勒比海这么远,难为你带一盆草过来。”锦辉对手中小小的盆栽东看西看:“是什么草?” $ j' T' S$ V- n$ u. u" A$ [8 g
“断肠草。” ' T" q0 _1 P  j  S
回答的人内里肝肠寸断。 * s: x/ R' W& ~# h0 Z
海另一边,佳期已定。
. p; d! L0 X% V  A; e" o出云警告自己要狠心。 - i" B4 i2 K( U0 p
忍住那剐心的痛,曹出云,你曾经发誓,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再不让他人因为你无父无母可倚靠,而肆意把你踩在脚底。 # _. E' b% c! H
但心,痛,痛,痛。 & D/ r8 P5 k; r4 |% K
痛……无止无休。
: l: s' n* ~; O* y8 X* _
# V" K6 a4 v% I0 i- U/ }“哦,”锦辉说:“名字真别致,有什么含义?” 3 E8 j7 ~1 }1 ]+ v1 L
出云望着锦辉,很认真,很严肃。   m4 C' T6 P- }, Q% ~  g
“锦辉,你知道的,何必要我亲口说?”
  W% L5 M3 o  X  Y$ j锦辉满载笑容的脸,在低头端详那盆断肠草时渐渐变了,绷紧的肌肉和抽搐的嘴角,让出云以为他会哭出来。锦辉知道陈家大小姐和出云关系日益亲密,只是一直当不知。
1 h- s1 L8 q" s/ W9 U( t+ g; M锦辉没有哭,他抬头说:“你不亲口说,我怎么知道你的心意?这个草,说不定象征我们坚贞如杨过和小龙女,十八年后终于相逢。若是那样,我等你。” , ]! i  `( _- T9 c+ i6 R% I
如此深情,怎忍负它? % l# c- |! y) l: v0 D9 x
立于事业的飞黄腾达和深爱的情人中,势必要选其一。 : F9 M9 B+ [# g  ^- I9 L1 {
出云五官,忽然痛苦地扭曲。 3 y, Y7 r1 ]1 R$ f8 w. }" y
他忍痛的能力已经算极佳,但此刻也禁受不住,心头一刀一刀划下。痛楚令他愤怒,也令他出口无情。
/ h+ s) @) s( n  o: l7 Q  A2 C6 Z“锦辉,我不会给你承诺。你是男人,对不对?” $ Q, }8 b, R& n( e5 m
“曹出云,你总在适当的时候想起我的性别。”锦辉苦笑,抱着手中的断肠草不断苦笑。
* N. I+ {& E, g“我已决定,和慧芬结婚。” : J5 c! \, g3 s' j" k
“结婚又如何?出云,你的爱在我这里,你无法收回。”
4 y$ m( ~& n9 M" V7 N1 r" A+ ?“锦辉,让我们好好说再见,好不好?” 9 Y& L. s) i: n( X1 V" ]7 \3 B
“在加勒比海的拍浪声中?出云,你真浪漫。” 2 H' }$ V  l0 A
6 S0 Z8 m) V6 u) E4 B- }
出云痛得无法忍受,他站起来,独自倒在床上,用被蒙着头。 9 B/ j  S; q) |5 b( d* q5 P. a
紧紧,紧紧蒙着头,接近窒息。 & Z" a* N( a( D. o
停下!这无法压抑的心痛。
) w1 @0 N% t/ Q6 ]+ u) \3 B“出云……出云……”他听到锦辉轻轻在床边叫了几声。
3 C" {0 u! r; V! o' M% _他不应,下死力咬着唇。
$ m) b% R3 \% ?6 }5 G# B( i锦辉,我已选择荣华富贵,我已出卖自己。 $ |* e7 n% f, Q4 g0 I8 N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那让我痛不欲生。
& c! m" g# y. f' t  Y终于,锦辉再也没有出声。
/ j) V$ j/ J. \. d* L6 P5 s2 `那个夜晚过得并不好,但却成为出云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自从过了那么痛苦挣扎的一晚,在那个浪漫的夜里舍弃锦辉,出云再也没有做过恶梦。 0 G: q6 N6 A( W4 R) A) J
他生命中最大的恶梦,已经在那一夜过去。 " }" Q1 v- W$ r' R% q# v7 a
第二天,窗台上,只剩一盆孤零零的断肠草。 1 o2 X6 U4 ^, U4 r+ ?
锦辉不知去向。
5 g: [3 P# W& h2 Y, _1 X, h锦辉,你是我的幸福,可惜,也是我生命中的见不得光。

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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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7 01:15:27 | 显示全部楼层
相会于加勒比海 第二章 / N* x- ~5 S- O9 x/ _$ H% J  L4 Y

) e5 m$ W. A7 w: H$ x3 T夏天日长,六点多时分,阳光已经从窗边射了过来,柔和温暖。照在靠在窗台前回想整整一晚的出云身上,有一分令人感动的热度。 3 [3 x$ R& M9 T. C
“在想什么?” 9 s( n- t, t( `1 h3 L# E) }5 B
出云转身,看着在床上慢慢坐起来的经世:“醒了?”
6 \; F5 F1 I# R) h# U. u5 J“醒了不止五分钟。”经世说:“你背影落寞,我不得不考虑五分钟,是否要开口打搅。” ; B, }. w  U; `2 L1 r8 d4 ]6 e
“你现在的犀利,实在与昨晚有天差地别。”
) p7 p* Y# K# z: p$ q' O/ \经世笑了起来:“有人说醉后才能显先天性情,看来我后天先天相差甚大。”他敛了笑容:“你觉得我这人如何?”
- G9 a8 W& h" A“很有家教,很有生活规律,即使大醉也一早起床。”
& _" F# m7 t1 ^, u经世站起来,慢慢将放在床头的西装穿起来。穿着衬衣睡了一晚,他显然是很注重仪表的人,对衬衣上出现的压痕稍微皱一下眉。
  @/ D( j5 x4 s“我昨晚醉了,说了很多不应该的话。”
$ [8 V+ a& o. F3 w, H出云微笑:“我忘记了。”
: h& S! S1 q: Z. k4 c8 J“但我全部记得。”经世说。 8 r" V  J- o8 n$ Q
“那真糟糕,有什么方法可以补救?” % @7 P# r9 y0 |
经世认真地看着出云:“杀人灭口如何?”他的表情很严肃,使出云无法大笑。 ) |& \1 F. i- c. E# _3 {$ l2 b
严肃的经世,完全没了昨晚那种脆弱的模样,很难把他和醉后的疯狂迷茫联系到一起。瞬间,出云发现这男人并不是街上捡到的酒鬼那么简单。 ' f/ j6 c/ D4 ^
很快,经世微微笑了起来,如微风一样抚过认真的脸:“不过我暂时不打算行动。出云,你知道吗?让一个人知道自己心底的秘密,其实可以减少压力。你多幸运,可以成为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作为交换,我也要知道你心底的秘密。” 4 F5 \% |1 r" x7 q2 z4 ^
出云脸上有点不自然。经世比他年轻,言行比他更荒唐,但最荒唐之处,是他居然发现,经世有一种隐隐压迫他的气势。 # r: l$ e/ f% ], |5 g- E* H
真可笑。
% e4 G- Q& l" q- H“交换不合理。你是自愿把心事告诉我的,我从来没有打算窥探什么。” 1 V9 h+ @- o9 E
“你必定有故事,何不说给我听?”
5 ^7 C0 Q8 Y7 }5 e) s# [( P, j8 }经世一句话,仿似戳到出云心底某一个经不起触碰的地方。潜伏的痛楚从神经末梢四面八方传至大脑。
8 O+ S- C: u* w: }& W出云忽然停止对话,转身对着窗台。
0 z9 i7 W/ J) S) C# }当日抬眼就可以见到的加勒比海,已经被新大楼遮挡。 + l' J+ ]# \0 i" _
锦辉,又在何方? 9 d5 S2 E% u/ S$ I9 J
出云的世界里,无人知道锦辉的存在,他们不会在人前共同出现,仿佛是黑暗下隐约蠕动的阴影。
$ z: s1 K/ r; F; }2 X8 w3 c“故事?” 8 p  E) j8 v' K, X# |
“是,你的故事。” ( v6 _: g2 A( m( h. z3 V
出云望着窗外高楼。 ) }" \! E0 Z5 K$ W, r" b% r
他说:“我没有故事。” , x- X3 Q; e' y7 g3 w/ z. h
窗台上,当日曾放着一盆断肠草。不是象征杨过和小龙女的十八年相会,而是象征彻彻底底的舍弃。
: P3 l; h% k$ [; D9 b经世在他身后沉默,好一会,开口道:“好,我也不应该强人所难。出云,你不必担心我会杀人灭口,我从不毁灭比我更悲伤的人。”
1 F8 T! N2 k, R2 u9 m这话很深奥,出云疑惑地转身。经世脸上有古怪的笑容。 ) J  N+ V9 {) E# V- q
“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加勒比海大饭店二十七楼西餐厅,如何?”不待出云说话,他已经潇洒地开了门。
' G" A/ r1 R* _/ v, M2 f2 C2 i5 _" f& V- @7 |/ r" i% p- S
出云考虑很久,还是决定赴约。 ' f1 O% V- q7 n9 E* g; @& U
到达餐厅的时候,经世已经等待在桌旁。殷勤的服务生领出云到座位上,递上餐牌。经世换了一套简单的白色休闲服,精神奕奕,与背景出奇地相衬。
9 v3 Y( B, d1 T“考虑得如何?”
* A- G3 g0 V; l“考虑什么?”出云低头看着餐牌。
/ o# W8 g7 L' F" J" l9 p“讲故事的建议。” + [5 @( T! l! T# S: d& Z" u
“经世,你这样的家世和为人,并不适合做这样突兀的建议。”
! k; N! l0 Y5 G; T* k6 n) E4 S“出云,”经世忽然诚恳地伸手:“我们身上有一样的味道。事实上,我很感激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聆听了我的心事,我察觉你的痛苦,一定要帮你。”
/ J) ]* k  w' D( k( S出云不能不失笑:“若不是我观察过周围没有摄像机,恐怕要以为你在替电视台表演什么即兴节目。”
6 d' ?+ U! B: l; X. l" q2 ]  S& S“我是认真的。”经世说:“你也应该认真,出云。”
% o( @- T0 [( U; W" K4 f这一切当真是荒谬到极点。偏偏在这一刻,出云的神智却出现瞬间飘忽。飞到某年某月,锦辉依稀还在面前………… ( u0 T/ ~" b6 Z- C$ G% Q
“出云,其实我并不存在你的世界,对不对?我不过是一个令你快乐的影子,当我消失,你身边不会有任何事物、任何人提起我。”
& s1 d" L$ A0 g5 c他没有说错。 ! X" N7 k5 h9 A9 g3 R$ b+ |
出云的身边,从来没有保留任何可以唤起关于锦辉记忆的东西。没有任何人,会和出云谈论锦辉、聊起锦辉。 6 O3 X# m; T  u' F
一切,被活生生抹煞。
3 R) E( v& \) g  c) Z, g经世的提议和执着,就在这个恰当的时候,使出云情绪敌过理智。 9 c  W$ Q6 q6 U' e" k$ O
没有整理好头脑里的东西,出云话已经出口:“好,我答应。”
% g" X1 l' g0 u3 |+ @7 M咖啡飘散四方的虚缈热气中,出云决定,至少让一个陌生人,知道锦辉的存在。 ) m% M9 l4 D, _
至少有一个人,可以证明这段不美丽的爱情。 0 g" ?: x2 Z% E" k" `' ]  p7 A, T& X; _
它虽然不美丽,却真的曾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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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7 01:16:08 | 显示全部楼层
相会于加勒比海 第三章 7 H+ h/ F5 A& E5 H- l2 }2 r' S1 H

% x. a/ G/ u* Q' e  |出云与锦辉结识的经过,几乎与结识经世的经过一样。
- k! C. c) T  e- V两个不应该出现在某个地方的人,同时出现在某个地方。因为彼此身上都带着强烈的不融合感,而发现彼此的存在。 : J% E" P3 o6 V3 ]" |( Y5 R
那一晚,锦辉喝得比经世更醉,出云隐藏在内心的罪恶,在看着他迷离的眼睛时,忽然令人惊讶地浮了出来。
/ s- x/ J- I  D! d/ U锦辉已经失去应有的自我保护能力,出云每每回想起来,按他当时的醉态,如果不是碰到出云,也许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 y- W. Z+ ^# S4 Z3 j) {  o# ^. A
“你家在哪里?”又几杯酒下肚,出云别有居心地问。
# J( |7 i6 I$ \3 Z/ p) {- O! c锦辉摇摇头,仿佛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没有效果。他勉强指指口袋,趴倒在酒吧台上。 $ X: I3 ?8 \# s2 o1 f' S
出云叹气,他伸手进锦辉的口袋,掏了一大叠东西出来,打开锦辉的钱包,里面的身份证上写了地址。 . J) d' n1 z+ B6 ^7 B/ ?
于是,他搀起锦辉,结帐,招了出租车。 1 `+ H4 u* q; I& e
事情发生得理所当然,两人都醉了,锦辉更是醉得不省人事。一个晚上过去,印象最深的不是激情镜头,反而是彼此拥抱着沉沉睡去的那种心满意足的安宁。 $ }9 `  W: ]. [- v% v" m

9 a- r) a: y! W- S: I% u说到这里,经世已经喝完杯子里的咖啡,笑道:“很戏剧性,很浪漫。”他对站在远处的侍者招手,转头对出云说:“这样看来,我昨晚真是非常危险。”
  R1 f& w! t/ ~( I3 q“怎么会?”出云问:“你不是锦辉。或你认为,我是对任何对象都会出手的人?”
7 n1 n6 j3 L8 \) \7 n“我怎会置疑你的品格?”经世用一个极淡的笑容安抚出云:“我不过觉得自己没有锦辉的吸引力罢了。” # V& z: ^6 e/ C' \+ s0 A  n
“经世,把这些事跟你说,我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 O9 @$ A3 h) Q& F% E0 _
“这是对的。你自己也知道,把秘密与人分享是对的。”
& ]& F' c2 u2 |% G7 _& x“荒谬。”出云重重说了这两个字,仰头把咖啡一口气喝完,也招手要了一杯新的。 5 x. g! u" f$ g' k1 s
咖啡送上来,缥缈的热气,似乎能让人觉得安定。
4 \7 ?, z; \7 B) ]2 |经世轻轻问:“后来呢?醒来之后的事情,还记得吗?” - _; T- s5 C: V; V& q* D
“能有什么事?你觉得可以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出云苦笑,他把焦距调整到淡紫色的桌布上,仿佛在用心研究上面的花纹。 & ?9 H, M) x& F: K9 C" U5 t

  k; ^, X3 G. c0 p拥抱着醒来那刻,是无比的尴尬和窘迫。他们互相瞪了对方片刻,才恍然想起昨晚的荒唐,同一时间的沉淀后,大家都决定采用最流行的方式对付这件事―――漠视。
3 m0 l$ h( Z& l: N( |“早安。”最早开口的,是锦辉。 # _* I# n) _* ]: P+ |' p. R
出云不自然地扯动嘴角:“早安。” / ?- N0 i+ ^" l7 r
相拥的姿势令大家都觉得舒服无比,他们的距离,近得可以把对方脸上的毛孔看得清清楚楚。互相说了一个简单的“早安”,已经彼此明白对方打算处理这件事的手法,于是都轻松起来。 4 Q1 n) J& L  o1 ^8 R5 S+ c
至少表面上来看,轻松不少。 / U7 N5 u. J' L0 M! }; i# @) g
锦辉问:“你要上班?”
: n/ f, N9 y+ Z“要。”
1 t, M# F) {$ p! o# t锦辉笑了一下。他的轮廓很清秀,笑的时候,嘴角形成优美的弧度,自然之极,刹那间让出云有惊艳的感觉。 & J! _3 C% ?2 Q) W4 ?  b
“那起床吧。” . b& r; u+ S/ y
出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双手,一直搂着锦辉。一手搂腰,一手搂肩,他局促地松手:“哦,对不起。”
; C& p- d$ a0 J$ i) a“对不起”这个词语,此刻分外敏感,最容易挑起罪恶感,也违背漠视的原则。出云话一出口,就立即后悔。 : l6 B/ U! z9 ?9 k3 L: e$ a. @1 r
幸亏锦辉没有说什么。他聪明地不做回应,从床上拖了一条薄被单,裹在身上,走了进浴室。
. Q* K) Z2 T2 k" f+ \4 S* g见他暂时离开,出云松了一口气,靠在床头,用目光找寻自己散落四周的衣物,估计可以用多短的时间□□地从被窝里钻出来,穿戴整齐。
0 P4 t. V' c! I7 I/ i; r# D- r- I/ Y若在锦辉出来前把衣裤穿好,那就最好了。
: v. r  Z6 I" Q可是还没有行动,锦辉已经出来了。他显然没有把事情办好,身上还是裹着床单。
" N9 a% V$ s6 w/ Y+ n“想抽烟吗?”锦辉问。
9 T: [9 \  v' e7 _4 S( a$ _出云点头。   b0 u3 A5 x. z3 z
锦辉又笑了,他从床头柜上找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扔给出云,自己也夹了一支在指间。 / s8 Z; t* {# f/ ?  z6 C9 h
“我换衣服,大概要十五分钟。”锦辉指指浴室。他留时间让出云放心处理自己的问题。
; U' z2 B5 s, N  U& \出云感激地看他一眼。 + I# X. _# N1 T+ q1 L, F3 r5 E% J
没有再多话,锦辉进了浴室。
% A0 l5 l7 M0 J十五分钟后出来,他已经换了衬衣长裤,出云找回所有私人东西,穿戴妥当。连开始凌乱的床,也已经被出云整理好了。 , l* w. |" D" A3 M" v+ M; @$ H4 R
斯文整齐的两个人,默默对望一眼,此刻才觉得一种说不出味道的有趣新鲜。
  [9 B0 @4 A, W, L) m0 o4 z所以,同时轻轻让嘴角翘了一下,望着对方的眼神,也微微显出仔细观察对方后的满意。 8 U6 Y" w& f. Q: {: Y0 n% z
“咖啡?茶?” 8 |! f1 |* o3 d7 |" R0 |
“随便。” * r4 @  J" n9 X1 l
锦辉泡了两杯速溶咖啡,从冰箱里找了一些饼干,放在桌子上。他没有立即吃早餐,转身对着镜子开始系领带。
: ~0 j6 p$ L& h% y) ~细长的手指,虽然美丽,对这要求严格的领带结却似乎无能为力,好一会,锦辉还在和脖子上的领带缠斗。
2 u) l4 @/ H0 s: X出云静静在桌边看了半天,空气中仿佛弥漫了一种极为被人渴望的气息,诱惑着他。他叹气,放下手中热腾腾的咖啡,站了起来。
/ y4 C1 S0 }! H. g( F“我帮你。”出云轻轻说了三个字。 ; u5 q9 ^" H! S
锦辉诧异地回头,目光稍一接触,又骤然躲开。他顺从地放下手。
: ?' x* i" ~1 O/ c# T9 h3 r+ G出云的手,缓缓伸了过去,用熟练的手法,慢慢帮锦辉打出一个完美的领带结。
7 }* Z( W# d( d% X一切安静极了。 ! Y0 ?% F7 L$ e9 S5 e& A' O
阳光从窗边斜斜射进来,出云却觉得所有的光辉从对面的锦辉身上发出。
6 R2 ^; a: V+ Q. B5 q他从来没有用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大的耐心,这么虔诚的态度,去打过一个领带结。 + i6 A; G. A6 \0 x+ @
领带结打好后,锦辉说:“谢谢。” 8 h4 o% f- r- c2 N
出云退后一步,看着衣着整齐的锦辉。
  }* }9 A% O* A2 j1 l“不用客气。”出云礼貌地回答。 4 G4 s# x5 x. K( L" W4 b7 C
克制的生疏和冷漠让人窒息,这几秒的时间,仿佛处于真空状态。
; R8 p. i- K7 o/ n5 P0 u骤然,出云的呼吸急促起来。
' ~; H6 S+ d' r- G  C* c. {9 R沉默的空气和窗外明媚的阳光形成强烈对比,令他觉得一向被压抑的感情要狂涌出来。
- Z# m( ?$ P# s: _4 b) V% x+ o出云双手一扯,把亲手系好的领带粗鲁地扯了开来。
1 x2 X  `% F/ z9 [& e7 v9 M锦辉就在这个时候,理所当然地伸手,抱住出云。不用力,但理所当然得让人觉得这就是他们一向的位置,天经地义的拥抱。 7 {" d, k6 H$ r/ d1 I) `
就是这样————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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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7 01:17:06 | 显示全部楼层
相会于加勒比海 第四章
$ Y6 ~9 j3 ^' u
6 Y. Y5 b* \, M3 u/ A; j要出云把锦辉的记忆从口中叙述出来并不容易。 1 N$ m0 e6 x- u
这是一条扎在心头两年的刺,他已经渐渐习惯它的存在,几乎与肉结合在一起,这个时候把它拔出,似乎有点残忍。 ' ^) L1 U" i2 d/ `; `/ V: b
经世的眼神,一直保持认真和诚恳。他专心的态度,令几度打算退缩的出云继续叹息着说了下去。 $ ~/ u0 j8 M+ a! Y3 r& b
关于锦辉,相遇和相识。
4 m0 n( E4 b7 q# a% h/ I5 {他们的故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很少让人兴奋和感动的情节。
/ F7 m) Z! Y7 K3 F, w! k: u冗长而枯燥。
1 W3 m& t- K' L& M% C1 l" m两人在餐厅里坐了整整一天,还没有说到最后的分手情节,天色已暗了下来。
% k$ c# t4 s% O3 ^2 a“哦,”出云浸在回忆中,偶尔抬头,才感觉时间的飞逝。他有点不好意思,对着窗外看看,歉道:“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对不起,经世,让你浪费了一天时间。” ; v8 p6 Q3 t) U' k% D
经世笑着摇头:“我对你的信任只有感激,你又何必道歉。既然天已经晚了,不如就在这里吃了晚饭?”
$ D+ n! U8 j0 z6 Y“听你安排。” ( e9 f& I, o# ]  b
经世招手,问侍者要了餐牌,看着上面扭扭曲曲的英文菜谱,随口问:“锦辉喜欢吃什么?”
+ z% n' V- X5 ]! J“他不喜欢西餐,我们很少到西餐厅。”出云沉默一下:“其实是我太少和他出门。”
/ G5 O7 Q* }0 H8 d( `& H3 M! ~, K经世抬眼望出云一眼,轻轻说:“出云,你很爱他。”不是疑问句。 ; v- Q7 S2 }; J$ b
“是吗?”
8 v' |8 y! G" R6 k9 N0 R8 i; x3 B你不知道,有一盆断肠草,曾摆在窗前。 $ g' q3 |; Q8 f; Q! m# `
“不是吗?” 2 `; _& [+ U/ E' ]/ U8 M8 j: S) I
出云没有回答这个有点刺心的问题。 3 [0 s" _  w/ l8 c
晚餐吃得有点沉闷。
9 r9 J  x/ K* E4 x3 }一天的回忆沉淀,出云很难谈笑风生起来。经世也十分体贴,没有多话。 . v# ]# Z* Q, B
饭后,出云提出回酒店休息,经世说:“休息一下也好。出云,明天可否继续?你的故事,我很想听下去。” ! y- b' Z! I1 g: x7 ^0 B1 U
“经世,这是个悲剧。”
9 y9 `, z+ V" \% {! N  y“让我分担一点。” : }3 D* W% T9 K% q
瞬间,出云的心被微微撞击一下。
! J3 Z# W: p7 G3 {9 q0 H他点头:“好,明天。” - @6 g: b5 Z. ]3 y! E7 [2 L' S3 M. d
“还是这里见,一起吃早餐。”
; g. C0 l. ~6 R. C, P“好的。” - F9 O. V& \; c. v7 S& r& \! y
* x6 a5 O* e$ t0 H# f' P
和经世分手后,出云没有直接回酒店。 ) A# D0 P' h1 D; D, D/ @
想看海。 / B" p/ i% S' d1 |& d% {# s: S  m. P
沿着小路,未到海边,已经感受到海风的腥味。每走一步,耳边潮声仿佛越清晰。转过一栋新起的建筑,加勒比海赫然出现在眼前。
" {  s+ E- P% I. X: c5 M# s7 n加勒比海,你永远美丽如斯。 % G& A0 ]+ Y2 ~( u; M
“出云,我们终有一天,可以拥抱于蓝天白云下。” ' J. o- g* N# _. \/ T! b5 u
“不止,我们要在阳光明媚的清晨,把拥抱的影子投射在海里。” : R( z4 _/ u. \0 J
“海?”
' }  b0 a* s: e3 B' \3 F“对啊,加勒比海。”他抱住锦辉,动情地说:“蓝天白云,加勒比海边,一同听潮起潮落。”
) L, E  u9 f* ]海风并不强劲,柔和得如同少女的发拂过脸庞。
: X- |/ L% H8 C- m4 I! A! q出云不耐,他希冀海风更大一点,最好呼呼而来,到达几乎能把人吹到天涯海角的级数。 0 p: U' k. _5 e( B+ q* y8 i
回忆持续倒着镜头。 ) f5 t- u: d) K" q1 j
“若是可以永远这样,那有多好?来去匆匆的出云,你有时候让我心碎。” 4 f6 ?# ~! `; n
“锦辉,我们注定要受伤害,请你坚强。” ( {, Z! U2 t$ _3 V; m0 ^7 H8 e5 U
霓虹灯下,他们背负着不能解脱的道德压抑。
/ p+ m# S) S6 I8 |* i* H0 m/ ~- x“我是被你藏起来的一件无名物品?“ 6 E0 a% X4 A0 u& q$ p2 q
出云抓住锦辉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专注地说:“对,藏在我心里。” 2 i% y* g; n9 c. k
锦辉淡如烟雾的微笑掩盖了忧色:“出云,你爱我吗?” 4 l0 S' j+ t3 a2 b, ]! x5 i
出云说:“锦辉,我爱你。” , d1 b6 O9 P( g( C( v
“对,你爱我。” 7 V) N7 s( }/ O% J# Q
不是疑问句。
. _& K1 b7 z  Q. I& o7 h$ K爱珍贵,所以相遇珍贵、相见珍贵、每一句说话每一个眼神都珍贵。 ( E1 e, L9 X- d1 J' }
锦辉抿着唇:“纵使有一天被你抛弃,你也不会忘记对我的爱。”
- a$ Y6 G/ c. |6 D; y  G7 U1 @“抛弃你?”当时出云还没有结识慧芬,他笑:“锦辉,我认为我会负心?” % p* f% C/ W  {
“你的心不会负我,但你的人会。” 0 G2 y) z  x8 x* I: o' }$ t
“好了,锦辉。”出云把锦辉用力搂在怀里,叹气:“不要胡乱猜测,那不是我们的结局。” + V4 t" x8 W* C% C" \2 L
事到如今,证明锦辉确实所言不虚。 . @4 W% c. w4 a" D3 M( _
出云一直认为,自己隐瞒众人与锦辉交往的种种预先功夫,不过是为了暂时抛开同性爱的负疚感,不至于对工作和人生造成太大的冲击,绝对没有到头来抛弃锦辉另寻千金小姐的打算。
% S; @; k. k7 b他曾经,的的确确打算一生与锦辉在黑暗中过下去。白天上班,夜晚在温馨的小房子里胡天胡地。
0 r$ N% V9 n8 j5 W' N" X/ h7 L: h) d但锦辉却似乎有预知能力。他明亮的眼睛,已经预见这悲剧下场。
4 X3 K- K  M2 t; ]* ^6 B1 w8 p难道我当初的隔绝布置,已经潜意识里有了抛弃锦辉的打算?出云第一次把这个可怕的问题拿出来问自己,是在两年前。与锦辉分手的过程顺利之极,使他平白绷紧的神经和预先提防锦辉胡闹的布置完全无用武之地。 / Y; R. j  G, M+ X0 t6 N' E
是吗?在第一次见面,在第一次惊艳地沉溺到锦辉那个淡淡的微笑中的时候,已经下了这么狠毒的心肠?
) ?: |- Y7 A3 r- u" R9 |# ^锦辉,竟比我还懂得我自己。当我茫然不觉的时候,他已经预想到我的未来。 ; n! V1 ~8 w/ n8 x* [
从此,出云不再信任自己。 : x. w' @1 x& Q# `9 D# B
他不敢再信任自己的爱,再也不敢。
5 K. \% Y8 r9 P- F$ l: c+ Y1 ?+ r. m  E$ I& N# `2 `) Z" b
在海边呆站很久,出云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0 m( F$ d; S4 s5 T; r' ~
他惊惶举手擦去脸上的湿漉,发誓自己并没有自我折磨式地回想起锦辉和自己的不幸结局,他回想的,不过是两人的欢乐和温馨。
6 H) R2 Y8 y8 G8 V% p. J% ~( N可为什么,眼泪却涌眶而出。
4 K' l' z- z2 M% ?8 Z) S! @" W( `愚蠢! / D# r6 b! W  ?( k
) e. s9 @4 e# v* P& U
回到酒店,电话恰好响了起来。 5 W8 t$ R% U/ y9 g/ C
会打这个电话的,一般是生意上的几个好搭档和他的私人机要秘书珍妮。出云深吸一口气,把情绪调整过来,拿起电话。 3 F8 _! l% g- e2 L% w* A4 Z( g
“喂?” 9 H7 k, H& z4 r5 m$ C0 _
话筒里传来的,是企业里另一位董事的声音。宋楚临,出云在生意上最有力的支持者。 * I% V% }% E8 z0 r& S) ]" s+ _
“出云,你还在度假?天,为何一天都找不到你?” % o4 d6 P+ j2 D7 _) p
“今天情况特殊。”随便一句当成解释,出云警惕起来:“怎么?香港出了什么事?” * X% @9 s4 s2 z6 G; I
“大事不好,你的泰山大人奇迹般醒了过来,真不知道现代科学居然发达到可以如此有效治疗中风的地步。他过两天就可以出院。”
, |4 p6 a* [; h9 v2 p8 p6 o出云反而松了一口气,轻笑道:“原来如此。这是好事,他毕竟是我岳丈,我也希望他快点好。” - l' Z, E- Q) g  F
“提醒你一下,公司内运作,已有人告诉他了。现在他人还在医院,已经频频密令旧日心腹前去听令。还不快点小心起来?” - u+ _: X2 q( a, l5 X! l/ B7 u
出云冷笑:“尘埃落定,前度董事长能有什么作为?启迪已经不是他可以控制,不如好好度晚年罢了。”
) _8 y" W& ]0 ]“老头子手上还是有一点筹码的,小心他忽然发威,将你踢出董事局。”
7 a0 O# C' l- f“他不可能有这么多股份。”
; O8 d* \9 B0 X- z# ]( s+ y“那你打算继续度假?” - T+ ]( q$ |- I# p2 o9 R
“当然不。”出云抽出烟,点着了。“小心一点还是好的,我立即回来。” % q% b' A1 N9 D7 y
宋楚临高兴道:“你行事一向谨慎,我也不多说了。这个通风报信的功劳,可不要忘记了。”
* c# K8 ]/ q4 u- }/ {  z5 O  ~“绝对不会。” , z$ [+ T" [! g( P& E, _: w% Q: P
一通电话挂后,出云坐在窗台上,把手上的烟慢慢抽完。 $ j8 m& U, F( G+ @, i  t
虽然从这里望出去,再也不如当日那般可以看见加勒比海,但是还能听见潮水的声音。当日,锦辉捧着那盆断肠草,到底想了些什么?
4 n8 ]+ H" m1 [; ~出云懊丧地摇头。 + Y  C' Z' }1 G" [$ |1 ~9 U* q
又是锦辉。
8 `1 b* R; p. u) Y! m8 s好不容易埋藏了整整两年,为什么定要提起。他觉得这个要怪罪经世,又隐隐觉得经世是上天派来惩罚自己的使者。 3 F6 |: h0 ~  ~6 v! j  h, S7 d  I
或,是加勒比海让他失去理智。
! h5 F: y# H8 R# P出云把燃到尽头的香烟狠狠按在烟灰缸里,决定把关于锦辉的记忆,从四散的空气中统统捕捉回来,重新关在胸膛那个小小的空间,再不让它们出来。 0 _+ O! U; S  I& P  Z4 ?9 o$ o# |
睡前,他按经世留下的酒店房间拨了电话。
, T+ A& A- A0 f7 D7 X, a6 ^“经世,我明天要回香港。早餐之约,只好取消,对不起。” ! k. h  A$ x! Q$ T. t$ o) |5 X4 K9 z  r
经世有点惊讶:“哦?工作上出了问题?”
. I. x, i# s& ?2 |; ^+ V2 B“算是吧。” 5 U" i- t' q& O, V
“那好,留下联络电话,我们以后可以见面。”
0 X& X8 H) C+ E4 Y: Z出云说了自己的办公室号码,又道:“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能认识你是这个假期的一大收获。” 9 w1 l9 B. S! \! e
“我也是。一路顺风。”
8 x; S" _3 o) s8 D8 y& o; H  e; R“谢谢。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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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7 01:18:08 | 显示全部楼层
相会于加勒比海 第五章
  j- |* h; W" L8 _; A+ G. \9 a3 ]" \" w
第二天就回了香港。 % m$ t& L  l2 g' v. l$ u
入了公司,一切安然无恙,人人精神气爽,见到出云,纷纷起身鞠躬打招呼。
  ^. V& N8 o5 G: V“董事长早。”
; P$ C: `: n2 \前台漂亮的接待小姐,更送出云一个特灿烂的笑脸。
1 t- D5 Q+ p* u& f
' N/ N  |: [/ d1 ^; n- O' G4 U逃离加勒比海,那股沉甸甸的味道似乎不翼而飞,出云舒服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开始觉得这次度假当真不明智。 ) u/ }; [# h! R, ~
坐在董事长的真皮坐椅上,才感觉真实。
% d: o5 g7 ^# o6 R' C; y那没有间断的潮声,扑鼻而来的腥风,不过是梦。
. @2 j1 ?0 @4 O' {8 a  W连经世,也仿佛是虚幻出来的。 ( m; W/ y% Q  Z% K; P2 P/ B- H0 e
台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 ^- o# Z0 ]9 ~! J7 T# ^4 ~
原来是慧芬。 / V+ J1 j2 A( v
“出云,爸爸醒了。” " y0 X7 l' M' M. M; w5 Y
出云打起精神:“对啊,真是好消息。爸爸身体好吗?”此次独自到加勒比海,可以说是一次夫妻感情上的背叛。或者说,他从来不曾用真情对待慧芬。 5 [3 {) j, ?; g, J$ [) L
出云心虚。 ! }- H5 J- s+ J  U! a7 ^7 u
心虚的人总希望尽量补偿一点点。
) J/ a; n# w, F( U' Q“你从加勒比海赶回来了?”慧芬一句话,把出云刚刚长出来的愧疚幼苗彻底拔干净:“算你知道大体,不然爸爸躺在医院,女婿倒出去快活了,真被人笑话。” 1 V8 _8 R6 J1 `" F; _
恐怕是因为陈父醒来,慧芬的撑腰者再度涨了她的气势。开始渐渐培养出的一点点自觉立即抛到九天之外。 $ y9 V: B, A& b( G( y
出云的脸色,立即难看起来。可惜隔着电话线,没有传到慧芬眼中。
2 }* ]* d* J3 p- Q3 J/ t所以,她仍气焰嚣张:“我已经和爸爸约好今天中午到医院陪他吃饭,你记得中午十二点之前要到。”
6 B% V+ s- C( a7 |3 Z/ b2 Q出云冷笑,语气不咸不淡:“中午?我中午有公事。”   Q( g. K& y& I  g
“公事?什么事能比爸爸的病情更重要?”慧芬的语气开始尖锐,意识到出云近日态度不对,又稍微收敛,“唉”一声,十二分让步地说:“好了,那你一点前到吧。给你一个小时,对付那些事情。”
* X# n: P' P4 Z对这样不知道人情世故的女人,实在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 Q7 T5 P  v4 B1 ]+ {
出云不想计较。他按捺自己,绝对不要把慧芬于锦辉想比。他们没有交集,没有丝毫相似,也绝对不是一个层次。
* D& Y7 {. A; m& S+ ^“再看吧。”出云扔了一句不算是答复的答复,挂了电话。 ) ^2 h7 a0 w: r
中午,出云并没有去看陈父。
$ A4 e, o0 Z( M6 E根本没有和慧芬去看他的打算,不是因为陈父,而且因为慧芬的态度。 % Q; _9 E6 F, I& h
那时刻令人几乎发狂的嚣张和霸道,似乎要二十四小时向全世界宣布,看啊,我的丈夫出云对我是何等千依百顺,又是何等幸运,被我从贫苦大众中挑选出来。 4 m1 v0 ?7 J9 G2 P# K% P
午饭是和宋楚临一起吃的,要秘书订了公司附近的中餐厅,包了一个小房,可以谈点事情。
8 v  e8 ]* M+ \1 L宋楚临喜欢吃红烧肉,每次必点。 1 i$ m1 z$ x; M+ J5 ^, E
把一块油淋淋的红烧肉放在嘴里,宋楚临对出云说:“你的泰山大人真不简单,醒来就已经全盘了解战局。看来他有打算把启迪从你这里抢回去。对了,怎么不去探望一下,刺探军情?或者作个夫妻幸福的景象,让他觉得家财全部送给你也是值得的?” - v' D5 _, h' T& I) f, L8 C$ u
出云笑。
7 m7 m! ^( O  ]; }" y+ k$ |6 u全天下认为他们夫妻感情没有问题的,恐怕只有慧芬一人。 2 x' u! X( W; _2 s) r4 Y
女人还是单纯无知一点好,如慧芬,世界未到末日便不用担心。 7 y/ S1 S3 z+ v+ j1 n# {$ M
“他老了,能有什么反击?”出云挑了一小截白菜,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咽了下去,才说:“如今启迪已经易主,我是名正言顺的董事长。丈人女婿,面子上维持过去就算了。”
  ]9 k4 s9 Z9 O4 n“他手上到底还有启迪的股份。” : G; _, U, v% `0 g3 w% e
“他的股份能有多少?大部分股份都已经转了给慧芬,慧芬的股份又都在我名下。” 4 S. w% r, h0 N+ r0 q' F9 r1 O3 P
“不要小看你丈人的功力,毕竟在启迪几十年,如果鼓动董事会其他成员,收购足够的股份,对付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 r9 B/ J3 Q* }$ Q, \出云觉得无端心烦,吃了几筷冬笋,再无食欲,放下筷子。 5 b" d5 r8 o6 F& q
“不要担心,楚临,只要你保证不转让手中股份。我们两人手中的股权合起来,绝对可以对付董事会。” 3 A- R' N/ t2 Q
“那倒也是。不过你无声无息把启迪捞到手,都没有看见什么激烈战斗场面,有点不过瘾。忍不住希望有点奇峰突出。”宋楚临又吞一口红烧肉:“来,你不要整天吃那些青菜豆腐,这个红烧肉不错,尝尝。”
  y; J1 C  R8 r* o) H9 a/ \出云摇头,他笑着,又夹了一点青菜吃。
/ U) `- e/ \: D' [" E# i锦辉喜欢素食,不喜欢过多的油腻。和他在一起,出云也渐渐不喜荤菜。锦辉常常下厨,他做的白菜蛋花汤十分好味道。出云喝了这么多次,还是猜不透其中的玄妙。
% u5 Q3 {8 \( v. Z不过是白菜蛋花汤,从材料到做法,变来变去也变不出什么花样,为什么锦辉偏偏可以做出如此美味?
+ }+ o) l. L& P- m8 q锦辉无所谓地说:“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你这些甜言蜜语哄女孩去吧。” % o9 K) A1 K' C; ^
出云委屈,他没有撒谎,确实好喝。
2 E5 D5 A2 v/ x' f9 t9 \: I1 F锦辉才说:“或者是因为很用心的缘故吧。”半认真半玩笑的口气。
: R  \2 ]; ^* B0 d* ?. `" {0 e出云过了半天,才发觉自己又想起锦辉。 - e6 t4 D  {) m6 L9 {8 u
如中毒一般,什么时候都想起他。 " H9 _% }. f4 w4 b# g
他生气地放下筷子,让吃得高兴的宋楚临诧异望他一眼。
' t  E" b4 b  k+ X$ y8 }' Z“失陪一会,你慢慢吃。”出云站了起来,拉开门,朝洗手间走。 * V6 N3 f0 e/ V$ }
不能不生气。 ) w) L  r; a+ W8 {# G" t; H& m, P
明明不应该想起的,记忆却越来越不听使唤。 2 V$ z" z( B& u
如开了一个不应该开启的闸口,现在却怎么用力也关不上。 9 ^) ]  t7 A" c4 h
思念随时随地淌泄一地。 6 p4 e# ^) Q+ [$ y

  a6 o+ }% X" H1 f. ?晚上回家,慧芬冷冷坐在大厅,积蓄了一肚子的火气要发。 ! j+ c9 J; I& z2 N' y/ L1 X" n; ^
“为何中午不到医院来。”
- @* g8 n  A$ I9 E" Z; g- f“有事。”
+ c8 i2 V6 ?/ J# a! o“出云,你今天令我大失面子!”
3 q, g3 }( n2 S$ _# W出云疲倦地摸额头。他不想吵架。
7 L% n+ C2 g( C" L, W只好避到楼上。 . \% q3 R. e6 d2 Y
不料慧芬得理不饶人,追到房间。 + M" U# g+ m4 S
“出云,我们今天要说清楚。”
% b% ?* Q  K9 J# N3 c# W; o" ^% P9 a. T1 b“说什么?”
- D4 f0 {9 z9 _/ n: v6 R+ H" l; Z“自从你当了启迪的董事长,对我就一直冷淡。难道工作比我还重要?” 4 j9 O$ o9 M0 L5 \% V9 h3 Q: A: r
出云很想回她一句:对我而言,什么都比你重要。 4 O6 V4 s( b5 s7 G- @
但见到慧芬开始抹眼泪,又觉得自己不能过于绝情。他没有忘记,是慧芬,挽着他的手,跨这金马玉堂。 5 h% c( V# @, E2 u, m
出云叹气:“我这么忙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不要哭,慧芬。” ( h$ Y3 G. j* Z* ~, B9 i' e
慧芬更是觉得自己有道理,受了委屈,声音立即放大:“你凭什么要我不要哭?我什么都给了你,我的青春,我的婚姻,我的将来。你还记得当初答应嫁给你的时候,多少人在背后笑话我?当年你不过是启迪一个二流管理者,要不是我……”
  D/ g2 W) C1 h这是慧芬每次动气都要抛出来的杀手锏,把她对出云的恩,完完全全如镜头一样记录下来,没有丝毫遗漏。字字都让出云感觉自己的无能和低下,让出云不止一次愤恨自己选择了这条成功的捷径。
3 `, \/ G! G# @; L# V, y& Y捷径总有荆棘,慧芬没有察觉,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出云万箭穿心,让出云浑身血淋淋。 . K9 T: j( @, l6 y1 a% C* J0 i$ U
出云终于忍不住。
; w! F* d% V: j. l“你闭嘴!”
: G& d+ U% Z) X5 j. F突如其来一声怒吼,把慧芬吓了一跳。例行的杀手锏第一次中途停止。慧芬诧异地看着出云,好像认不出眼前人是自己的丈夫。
$ \2 `7 ^" N) `; ^* v出云与慧芬静静对瞪数秒。
, O; K- L' M6 [8 a# \, H“大家都累了,睡吧。” / w/ U, S9 g4 C$ n& ^8 y. G: n
慧芬对他给的下台阶没有感激,诧异过后,取而代之的是被骗的屈辱。她霍然站了起来,指着出云:“好啊,曹出云,你翅膀今天终于硬了,开始大声说话了!” : @' J2 ^& G+ `% Y5 z0 q3 }
“慧芬,不要无理取闹。”出云冷冷看着他。
0 y" L& ^2 z: {如今,他已经可以挺直腰杆。 0 B" M  h: V' _" e; I4 _2 l
不明白事情的是慧芬。游戏规则,金钱到了谁的手中,谁就有权大声说话。
! Q, i4 S$ Y$ V. n2 ]1 r" O$ W# W( W- v
“曹出云!”慧芬大叫,愤恨不平:“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她认定丈夫一直对她爱如深海,一言一行甘之如饴必定奉行。
: t5 s* j; R2 ^: O6 w“慧芬,冷静一点。我不过是不想和你吵架。”
8 `) g3 s1 T6 E& h3 U解释已经没有用。
" {5 E( h% Y" N+ J1 L7 a“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慧芬握着拳头,泼妇一样冲了上来。 # S8 f1 p& r: `% j) G. X( H
拳头打在身上并不如何痛,令出云难受的,是“忘恩负义”这几个字。出云自认为自己算有情意,否则早对慧芬弃之如敝。 % t1 j: M# ~" C0 X
他抓住慧芬肆意厮打的手,将她推倒在弹簧床上。
5 Z) d( |; A8 J0 m. m“我今晚不在这里睡,你安静一下吧。”他从沙发上把西装拿起,打算出去。 ! ]* h! ]2 q# |" n
慧芬却比他更快,从床上霍然起来,凌乱的头发,配上蔑视的目光。 6 f" Y. P$ K( t% z
“你不用走。”她站起来,回复三分大小姐的尊严:“我今晚不在这里睡。” & s) A: W. x1 ~
伸手把头发理顺一点,不看出云一眼,走出房间,边下楼梯边叫仆人:“备车,我要出去。”
4 ]* @4 A7 d, I- g( q/ a4 D她这种仿佛天生就高人一等的态度,也是出云的最恨。
* v! N( j1 J  u  l, b很想冲出去告诉她这藐视的行为对自己不能造成任何影响,出云最终还是决定保持一点风度。 ' s! V0 O9 Z4 T7 z3 g
他扔下手里的西装,不再理会慧芬。
0 E, C; y/ x2 {+ T9 i洗个热水澡,躺上床,安安稳稳睡了。
) C' h: S' i9 H" P: p/ d! u3 w; F
早上七点,床头电话就响了。
* Z1 q# Y; M. Y* T2 [. R出云睁开,不用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 M' [* D  _+ Z& ~: |接起电话,果然是陈父。 # n) k0 y  B6 x: f6 M& y
陈父的态度,比起慧芬来实在平易近人很多:“出云,今天可有时间?过来一下,让我们话话家常。”
/ A1 j: @% @- p* X' P$ s3 z0 J7 J, t“爸爸,慧芬在你那里?” 3 N. ]& ~+ {" C) \$ X
“昨晚陪我住了一晚医院,这个傻女孩。”陈父说:“我今天出院,会暂住大屿山的别墅,那个地方够清静。” : j, @0 n4 |" T8 E- U1 M/ B
“我来接你出院。” + H' X2 Q2 {- f; F) X8 O" ^) y
“不用了,你也很忙。到别墅来吃晚饭吧。” * H9 N7 g5 R, [9 Z6 M
“好。” / K( a. o9 O6 ^, X' ?* ]1 i  S3 I
) l9 |* t1 L5 R3 H! j
晚上,出云如约而来。
$ S& M+ D. h- z$ E0 a2 Y进到大厅,陈父和慧芬正在沙发上谈话。慧芬抬头一见出云,满腔委屈泛上心头,眼圈一红,继而斗志昂扬,站了起来把下巴一挑,冷漠走开。 $ I# }- q$ S+ }6 A! s3 U( ?
陈父笑笑:“惯坏了。出云,到花园走动一下。” 4 }0 e2 s. O& J$ O( X
他身体未完全康复,出云把他抱到轮椅上,推着他出到花园。
1 C, M. }. C1 c2 w盛夏时分,花朵也争奇斗艳,惹来不少蝴蝶蜜蜂飞舞。 * C8 Q; q* \# T8 L
出云选着荫凉的地方,缓缓推着轮椅,等陈父开口。
3 {+ F- S# Z5 E- x4 }“昨晚吵架了?”
# h9 Z9 T. U7 g& R9 E# B“嗯。”
4 C5 Q/ l( p$ x5 L% Z“为什么?”
% e$ n( c/ Y) V% q出云温和地笑:“爸爸,你难道不知道慧芬的脾气?”
9 B& B: x$ {, p3 {+ Y- B陈父没有作声,过了一会,他问:“慧芬把所有股份都转到你的名下了?” 2 p' ]4 n- G* A. e. i( G6 V# X# u
闻到淡淡的硝烟气味,出云立即警惕。 9 o. x! y1 [: q; ^
“是的。”他对自己说大事已定,再也不必害怕这个坐轮椅的老头。 ) e) ?, J* J7 }- W8 j% x4 k# w
当日唯恐片言只字说错的惶恐,已不复在。
# k& B/ k% m, X  s8 V陈父指指远处的凉亭:“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下。”
2 O! t7 l: e0 W8 k) L出云把他推到凉亭,才坐下来。
' e* u3 h9 k6 p“出云,我一向很看重你。不仅仅因为你是我的女婿,也因为你很有本事。我知道,没有慧芬,你终有一日也能飞黄腾达。”   u7 V. m/ g3 L2 R4 G& F3 y! c4 w
“谢谢你的肯定,爸爸。”
+ L3 |( b1 n- U* x; Q2 J+ l“但你也不能否定,没有慧芬,你要到今天的地位,最少要多用二十年时间。”这一句无情而又无可辩驳。
- x3 J- y& O8 B# g! ?' @4 v慧芬之所以敢嚣张至此,也是凭借这个事实。
: o) y2 N& C1 S2 X7 G) v出云静静看了陈父一眼:“爸爸,你想和我说什么?”
- P9 ~6 R2 }! V2 U0 H8 V( ^2 [“老实说,慧芬在我病中把股权全数移交给你,实在出了我的意料。”
, h) v+ P: w' a' T2 q0 |( E“爸爸,你担心启迪在我手中不能发展?” 8 K( c; S. w! D+ \. ^, y( q
“我担心的不是启迪,是慧芬。”陈父终于摊牌:“出云,我只有一个女儿,我希望她快乐。钱,不过是用来买快乐的东西,有时候,它还未必可以买到快乐。我想你保证,会一生爱护慧芬,不对她有丝毫背弃。” / j$ ^( f' K* K! Y" \& M$ I4 [7 N
出云站了起来,极端愤怒。 1 ^1 k! g6 L6 ]* J6 i: O4 [2 f
没有料到,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要受这样的侮辱。 ! l' M. a0 m5 H
他所缺的,只不过是天生没有一个好的□□,让他施展鸿图大志。是的,他用婚姻换来的成就,可是为什么到今天,还有人觉得可以用钱来买他的一切。 4 T: y& g8 r& y6 J8 Q* V$ D
“爸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5 _  |# u  |8 k5 X# _$ o
“我的意思很明白。你想要的已经到手,那对我这样快死的人已不重要。但我要慧芬一生都是曹太太,而且是丈夫对她专一爱护的曹太太。” 8 k+ u8 d+ L0 [0 k5 K1 K  i
一生?怎么可能?
1 P; k! p' ~/ Y4 k( Q, I即使有人有资格获得出云一生爱护,这个人也绝对不是慧芬。
' }. U" E# c0 M. ]: H3 O2 F4 G他辛苦坚持两年,也不过是坚信自己有一天可以凭自己能力摆脱束缚,寻找自己的幸福。 2 L* p% l5 x, w8 _4 y
再说,他现在也不需要陈父的财力支持。曹出云今天已经展翅,飞上青天。 ' w6 W$ d; R' n  G. @- d- Q6 g
陈父看着出云:“出云,我不过要一个承诺。对一个父亲来说。这不算过分。”
8 M5 ?4 D7 g  |. M+ A! s“爸爸,你要逼我发誓终身不和慧芬离婚?” + v, U9 V) O6 n$ q
“不,我要你签约。一旦你离婚,财产尽归慧芬。只要你肯签约,就可以得到剩余的启迪股份。” 8 y" L; U5 `$ B) X( T9 X
“用财产约束我不能离婚?这真可笑。爸爸,我和慧芬的婚姻,要看上天怎么安排,带着钱财交易的永不离婚,慧芬也未必会接受。”
- U1 d3 |. q( `9 n4 e4 d" [5 [$ N陈父终于威胁:“出云,不要以为你已经站在据高点。商场变化多端,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也容易失去。”
$ G1 W) g4 a, G+ G9 M) D% G9 Z“你在威胁我?然后逼我签约不和慧芬离婚?”出云轻蔑地笑。
2 `3 F6 ]( w7 o“出云!”
+ [& ~' a; {) o/ I6 j“老实说,慧芬的脾气,要和她相处实在不容易。”出云说:“我今晚还有事情,晚饭就不打搅了。”他对远处一个仆人招手,把行动不便的陈父交给他。 ( d' ~  j# ~" ?& K
“把老爷送回屋子,告诉小姐我不吃晚饭了。” 5 S, t3 ?( N: V* x. K- |- u5 F& T
出云交代一句,潇洒离开。 5 h2 N) k# l2 X  O1 v% S

1 W( u4 k1 [* Y" m$ Q驾着跑车离开别墅时,看见慧芬正在阳台上,静静看着他,温柔如水,满满载着爱意。不禁想起,初识的慧芬并不那样刁蛮,可爱清纯,对出云发疯一般的迷恋。
' u2 `6 V- Q5 ?5 p慧芬的眼光,跟随出云良久,直到跑车一个拐弯,才被抛到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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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7 01:20:19 | 显示全部楼层
相会于加勒比海 第六章
9 B! ], x6 |% a5 e
, k* g, t7 Y' S0 Z# n宋楚临来电。 - Z# ?0 g- r1 s5 Z, V4 [1 B
“见过泰山大人,感觉如何?”
( {" v, c. M& g“会有什么感觉?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出云冷冷回了一句。 * P# e3 P& ]* A
次日回到公司,一切依然正常。 5 k  @* U8 `0 Y4 [; ^+ x# x
陈父暂时不见动静,出云与慧芬的冷战持续。 + @0 A# X& l8 ^, F  A/ L. s
一个星期后,出云和宋楚临一起应酬意大利新开拓的合作伙伴,意气风发签订合约。出云高兴之余喝得大醉,连车都不能自己开,只能让宋楚临送他回家。 3 D9 z9 [( n% s- i" M! t
“看你样子不胖,骨头倒挺重。”宋楚临腆着啤酒肚,扶着出云入了曹家,如释重负把出云交给上前的仆人。
$ p, `% Q  C6 p$ C& w; r出云已经烂醉,犹不忘向空气敬酒:“来,不醉无归。” 2 [6 G# `- Q+ H) l3 }
“还喝?平日斯文,一喝醉比粗汉更疯狂。”宋楚临白他一眼,看看表,匆匆而去。
$ q3 \" ^% o' \1 u: ^* U他还有其他节目,隐蔽于市中的某座金屋,已有娇娃熬好参汤相候。
7 v' J3 p7 |  z/ q8 r1 K剩余工作只有苦命的仆人继续。
' h# x1 }) D( P0 c0 j几个人出力把出云抬到床上,七手八脚为他脱鞋、抹脸,安置舒服。
. r& @0 j9 c5 \9 D福婶是慧芬从娘家带来的老资格仆人,叹道:“看来都是有大小姐在这里好,她在的时候,姑爷什么时候喝得这么醉过?”
8 s3 X7 I5 o) V朱管家倒是出云自己请的,对这年轻的男雇主颇为体谅:“男人要养家活口,有什么办法?曹先生自己也辛苦。”
0 X# u/ \) c; Z6 A' D" E& B* t福婶嘴角一歪,想起现在出云已经扬眉吐气,自己每月薪水也是由他支付,也不敢象当日一般随便说话,乖乖闭嘴。
0 F" C9 @2 N9 C" W4 {& x忙碌安置妥当,帮出云把房里灯关了,关上门。 9 p8 p/ C3 B9 m3 j4 B
  t& W8 l( {, G( S9 Q' J5 S
房内一片黑暗,夏日蝉鸣,隐隐入耳,听不清楚从何处传来。 ( N% B8 c+ O$ ]  J4 h  y% n* B
出云醉意熏头,却无法安然入睡。
, p/ r* o5 z# I. F0 d+ S$ n" ^在床上反复转身,极度不耐。 8 m: [2 F1 L1 m: d6 F1 d( R
隐藏在心中的渴望,要破闸而出。
" U- w- z# G* v4 a仅剩一丝清醒,让他脑中景象不断涌现。 4 v/ s) j. l' u/ @; Z
景象里,晚风送爽,一间小小屋子,锦辉与他都在。
! t5 O& c- Z: C2 g+ R( d' ]他们约定。 ) d1 v8 g2 L8 D, d! h
“每年如此?”
2 H' o  M$ p0 F“对,每年如此。”
* ~: k9 I* m* c2 p2 I8 h! k' T4 j街角小店买来的水果蛋糕,一根蜡烛,一起许愿,一同吹熄,然后静静拥抱着坐在屋子内,看时针踏正十二点。 ( D5 P2 [, L' s- ^4 b7 E: }
说:“锦辉,生日快乐。”
( ?! J0 w, t3 }6 Z/ c" _; q) W* j8 N% n- K2 [7 D' D  ~  t6 z
今天七月七,原来又到锦辉生日。
% v4 T; A4 ?6 {2 R7 u和宋楚临他们在夜总会喝庆功酒,抬手看时针踏到十二点的刹那,心仿佛被重叠在一起的时针、分针、秒针戳穿。
0 M3 D6 h# Y( R从不知记忆会如尖利的针,忽然到访,无孔不入。
# K" A$ t' |% K0 e" m' }最烈的酒,也无法缓解这种痛。 # L2 J! u" j- f( a, y
意识渐渐冷却,眼前只余一个定格的手表画面,十二点的时刻,渐渐模糊,变黑。
8 S3 g8 Y1 x+ l( j身体懒洋洋起来,酒精终于发挥作用,让出云忘记一切。他折磨够了自己,闭上眼睛。
- Y$ f9 }, r9 B6 p1 H9 C已经荡在一片空白的梦里,恍惚间听见有人轻唤:“出云,出云。”语气熟悉之极。
; b2 c% A  x; X8 _2 ?0 g) R是谁?是谁在那里? : D: I6 O, n: L% j2 J, o$ t
出云极力挣扎,他要醒来,醒来看一眼。
( h3 G8 D& |& C: \8 E. O- n) ]- k谁在叫我?
$ i" i5 |, L+ Z6 Y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5 {" Y4 G! n3 ?5 Q终于,掀开眼帘,房内黑暗一片,床前隐约一个人影,正俯身看着自己。
; T& N6 \% j# E0 e6 F- g“出云?” + f# H! h5 s5 [& z: \. C" J
不要离开。 , w" w7 G5 \- ~' K
你去了哪里?我命中的光。
6 _9 @! }4 u  x  q% A出云既激动又神智迷糊,伸手把面前的人搂在胸前。 - K9 B, z) R: ~  \- y5 X  v
怀里人毫不挣扎,感动非常,紧紧抱着出云的肩膀,祈求多一点温暖。 7 Y0 [7 p" N1 J1 L) }
“哦,出云,出云。”带着呜咽的声音。
. h4 u( s. d+ N出云迷茫着眼睛,抚摸、搂抱,恨不得用全身的力气,把心事尽诉。   l" K$ x2 d% o" e; M8 r; ^
加勒比海的潮声,忽然出现在耳内,起起伏伏,还有带着腥味的风。 5 g  L) b# {$ \  W7 }' \$ I: ]/ ?
窗台前,一盘断肠草。 ; o7 ?# ?- E# w" b! E: C0 M( F
锦辉那夜轻轻唤着出云的名字。
# F+ ]  L/ b0 V# E0 q/ k0 ~& e字字心碎,也不过为求一个温暖怀抱。 0 [2 G* Q/ Q* L, M" {
得不到回应,从此不见踪迹。 & V+ f/ v0 k2 G& _9 s

7 }" Y: T7 Z6 s5 b2 l# ~“对不起,对不起……”出云喃喃,声音低沉温柔。
4 N* H, E/ C5 a3 J1 y$ P6 S五指穿过秀发,轻轻爱抚。
2 p* v8 y- R. Q' f/ _: n  K- r; U“不怪你。”怀里人抬头,泪眼朦胧:“我爱你,出云,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 w: Q( ^& A9 {1 b3 ?' Z+ E熟悉而陌生的脸,是慧芬。 9 f9 }3 y5 S+ Y& o! r8 F- ~) Z
出云立即醒了,热情冷却。
9 }% }% S. l3 {  `“我们不要吵架,和好吧。”慧芬可怜兮兮。她也不过是个渴望被爱的女人。 % S& Q+ V6 S0 @2 C4 E/ j: c
出云抬头,找墙上的大钟。 ' ]) j  l4 `/ u* X# }  I/ v% |
时针指向五,天色还是彻底的黑,若没有眼前人,锦辉此刻应该在我身旁,一起等看日出,沿着山路小径轻快慢跑,追逐清风。 9 L$ C" a' a* o8 ^) R5 ^# A: P
他看怀里的女人,试图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怎么演变,以至有今日。 + y8 X9 A, \7 P; z
两年前加勒比海边旅馆中的生离死别,忽然与今晚重叠。 4 s0 T" n- x1 p3 E' K; W2 a, H: x. j
难道要一生与不爱的人结合?
( \7 G% {) F4 N当年出卖婚姻,不过是为了日后能够自由自在,展翅高飞,谈笑人生。 & }$ F; G3 E) V4 L3 Y
慧芬已再无利用价值,自己胜卷在握。 , c/ O- ~& q% X% |! P! n
出云猛下决心。 $ K: P5 y& N8 @  H8 r2 G$ ~$ F
“慧芬,我们离婚吧。” 2 ]( i1 }% u2 q3 H4 x
慧芬浑身一震,不能置信:“你说什么?”
# o. m' @8 F- D+ B“我们离婚。”
. Y5 v9 H5 v& }$ s2 C6 k' ~“不可能。”慧芬激动地摇头:“出云,你有什么不满意?你说,我哪里对你不起?难道就为了一次吵架,你就要离婚?” ! m# z2 D% {: H# v
她永远不能明白的事情,出云并不想解释。 # Y: `% K* r! y
“让我们好好协商,把手续办妥。”
1 s9 t( H7 w' \( {+ G“是你有了旁人?”慧芬神色一变,如要捍卫自己孩子的母老虎:“把她叫出来,让我见识一下。” 6 d$ n4 }. S4 ]
出云不为所动:“我要离婚。”
' @* n  W, W( G# @3 P" ~5 }3 q“离婚?你凭什么离婚?”她狼狈,又要做嗤笑的模样:“不要忘记,你靠谁起家。全天下都会骂你恩将仇报,我问你将来怎么见人?你用什么理由要求离婚?” , N& S5 x4 A7 T" E: u5 V. w
出云把她从怀里轻轻推开,下床,打开抽屉。
$ K7 x- j& E. l/ P. x4 h这些东西,他本不想用。 7 M9 D0 v- X1 \% b$ {& ?) t
“看看这些。”
; |, |( H. E% l# I# e# R照片不多,七八张从出云的手中散落在床上,张张清晰照出慧芬与另一个男人的脸。 9 X6 l8 l1 |) L
慧芬立即脸如死灰,她嘴唇颤动,惊惶起来:“出云,这是误会。”
3 Z: M$ A6 L5 x1 }“误会?” ! [% k* F& [2 }' |* A$ U' E
“我是爱你的!”她表情真挚,洁白的指纠住出云的衣袖:“我和他是初识,看了几场电影而已。”
# q% Z' @, i& }. v- f“慧芬,把其他的照片拿出来亮在人前,未免太没有意思。”
: K# L( h' q6 Z! Q1 f6 n# r* r& }7 r! T慧芬再震一下,悲哀地看着出云:“不过是逢场作戏,你知道……我确实是太寂寞。”她掩口而泣:“你整天工作,我想和你说话都不行。出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 q& P( H5 {6 C, `9 m0 c) }出云伸手,安抚她,叹道:“慧芬,与其这样,不如离婚。” 8 G% C* z0 q6 u, N5 J
“不不,我并不爱他。我爱的是你,从无改变。出云,请你原谅我一次。他不过是一次逢场作戏,不过是一场戏。”她急切地找救命稻草,抓住不放。“你还是爱我的,所以你才愤怒,你才要离婚。出云,你相信我,我一直爱你。我的心从来没有背叛你。”
( ^# ]- F1 f( D: H“慧芬,你还是幼稚如当日。”出云温柔地看着她:“我不怪你,但是我要离婚。你可以找到更爱你的人。启迪的股份,我把你当初给我的让回给你。剩下的,都是我自己挣回来的,已经够我发展下去。” & ]; _% r! ?$ B/ S) K' h
“不不不……” ) L8 ?) ^# N: `; U* L) P* a* O
“我会记住你对我的恩情,记住我是靠你才有今天,才有将来。”
# W- P7 z* x, c- g1 H4 b% a' D“不要。为什么?出云,有什么事不可以好好解决,为什么一定要离婚?我不会再犯,也一定会当个好太太。”
! v8 u& ^( R7 ?“慧芬……”
3 u. j4 L7 x- L2 ^* e5 y6 d' F“我知道你讨厌我的大小姐脾气,但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如此,没有恶意。为了你,我一定会改的。不要离婚,出云。”她哭道:“我爱你,我是那么爱你。” 4 |& O: u8 W  U  b; O
出云知道,慧芬爱他。   X/ }* `& A0 u  ~5 p
有时候,女人和男人一样,身体可以给一个人,心也可以给另一个人。
/ G; L+ l1 a3 |没有什么贞烈可言,人生短暂,整天纸醉金迷的富家太太更知道要及时行乐。 & g9 `2 T' x/ A: a* B3 b
世界已不同。 - w  P$ R1 l2 y) @; L
“这不是问题所在,慧芬,我已经不想维持这段婚姻,请放我自由。” : w9 f4 M) w& [7 G2 A
“为什么?”慧芬抬头,一眼惊疑:“难道一句不想维持,就要我们舍弃这段婚姻?当日那么多的坚持,顶着那么大的压力……” : R  I4 `+ o! k
缠斗无济于事,出云无奈,只有下杀手,直言:“我爱的不是你。” # g9 _9 m! j" u" j2 f1 \$ Z9 ]
“果然有第三者。”慧芬愕然后,感觉受辱,开始冷笑反击:“那你有什么资格把这些照片拿出来?出云,你那一位,又是何时结识?”
2 u, U6 Y, B& ~0 O  k( g4 c“在你之前。” 1 L9 s! [1 |: n" @; `
“在我之前?”
& w! T4 p$ R/ C2 d“不错,真爱在遇到你之前。慧芬,你也不过是我命中的逢场作戏,一切已经结束,是时候下幕离场。”
: g! \& q" P( z5 K/ ~慧芬仿佛遭了当胸一枪,几乎倒在床边。 6 v/ j- Z- h1 d$ O
她恨恨抬头,眼中森冷吓了出云一跳。 : c$ B9 o# I' l3 m! v  Q( u
“逢场作戏?”话里绝望悲怆。
1 ^+ N+ j& M9 d* n/ z# \& H, N* k出云不回答,站着任怨毒眼光射在脸上。 * z  C5 O  n0 u9 x9 C. z
“你娶我,就为了启迪?成功了,就要把我一脚踢开?”慧芬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终于狂吼起来,状若疯狂:“曹出云,你这个骗子!你居然……还敢把自己作的孽说出口?”
5 ~  Y/ i) e0 V: B出云摇头,事情发展过度,当场撕破脸皮,他不能保证自己头脑中的酒精已经挥发。 ( a3 d6 [0 b3 d* L, L3 T2 m  ^
6 M" _3 G+ r% d
他转身,打开门。
- ?3 q* Q2 z# U# W6 [* ~( `5 f外面挤在一团偷听的仆人一脸惊惶,鸟兽散去,唯有福婶做出忠心护主状,忿忿不平横出云一眼,从他身侧穿入门,到床边扶起哭得身子发软的慧芬,心酸道:“小姐,哭会伤身,你要小心身体。姑爷毫无良心,我也不要在这里做,还是和小姐一起回陈家罢了。” 4 p" r& r1 h. q3 u( a
出云下楼。   f3 L, K+ ?+ o; C( E
慧芬如梦初醒,推开福婶追了出来,在走廊上大叫:“出云,你要去哪里?出云!”悲哭更甚。
* t( c& V. [! W: j) M出云穿上外套,上了跑车,迎风踩大油门,把一屋子的烦恼哭声扔到脑后。
" t+ d1 c4 g, ~一路狂飙到了山顶,下车,对着太阳即将升起的方向,他大声叫:
" m! F5 I* u0 w* z9 O: m# L% Y“锦辉!”
0 b5 B' V7 B+ A* j, W; A- D9 v“锦辉!锦辉!”
4 `9 Z6 D( \. ]: M4 C2 T5 I- s“锦辉……” ' G- k' Y; A6 @) J9 V* [7 n8 N9 w
回声重重叠叠,四面八方回应着。
# x$ U3 h2 U5 P9 ~* i  u: }6 O天和地都在旋转,象当日拥着大笑的锦辉一同跳快三,不断地转圈。 # s( L( i! d: P
出云大口喘气,仰面倒在草地上。
- P) @- V$ Y% _. [+ G2 [他面上的表情,仿佛从一个极可怕的恶梦中醒了过来。 8 O9 f/ C5 Y; G$ s
对着开始朝灰白变化的天,他轻轻说:“锦辉,生日快乐。”
8 B# ]) }4 }$ R1 K; C: J! G" m1 B+ j
启迪新任董事长忽然一意孤行要离婚,消息如炸弹一样在社交圈爆开。
6 J8 i5 x% U! W! l# L7 e! j9 L闻说曹出云忘恩负义。 % H# R/ F: W- S! W
闻说陈慧芬红杏出墙。 0 w0 Y' s/ A% k- t* X- ~- D) d
闻说内有跷蹊,事关启迪内部机密。
, M0 Y8 r2 h* {: Q2 g% ?反正不关自家的事,脸上带三分同情去探望一下伤心的曹太太(天知道这个名分她还可以保留几天),再把眼见耳闻在好友中得意洋洋散播开来。 + J1 p! m; x# N- ^) a+ K! I1 V6 u( V
一方坚决要离,一方坚决不离,私下无法调解,唯有法庭见面。 - h- J8 I2 I& i" K, W5 y) ], a" ^
法律程序漫长,未有结果,商场厮杀却已经如火如荼。
' f6 h& P7 \6 a2 Q5 S2 o事情发展得理所当然,陈家正式反击。
) O  e7 G5 x. e! Q商场中人冷眼看这演了千百回的自家残杀。
3 p( ]" }9 _- g3 s曹出云和宋楚临两个大股东面上掌握局面,董事局那群元老级人马和陈父多年交情,也不可小瞧。   Y# H% _) k: ~! P' ]" m; S/ `6 _
原本料定大有胜算,正式交手,才发现估计有差。陈家家底厉害,除了启迪已经转到出云名下的股份外,还另有不少私藏,收购战一起,陈家资金源源不绝,让出云大吃一惊。
& Z2 t2 n5 ^# q6 G2 Z6 {启迪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汹涌,员工人人自危,高层管理者暗中盘算哪方胜算较大,纷纷投注效忠看好的一方。
5 ]; i2 Y) }! ^, I, ?% I又有小道消息流传,陈家出动高层关系牌,几位手中握有大股的股东已经答应转让股份。
$ ]+ D- y. v+ a, B' {人心更加惶惶。
. ^, b5 S# B5 R; L# J* ^出云面上镇定,心内揣然。他不同陈家势力根深蒂固,不过是一个从孤儿院靠努力读书一路机缘奋斗起来的白手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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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7 01: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局输,再无翻身之日。
& u% ]- g# T$ k6 k. `5 }启迪股价高得惊人,陈父打电话来谈条件。 ! X/ M$ ~6 z  |* H0 }) m1 M& u  c
“出云,自家人何必相争?取消离婚要求,我们平心静气谈一谈。” - m% P7 t+ U3 H  K" \! m
“爸爸,我面前电脑屏幕曲线瞬间变一个价位,要我如何平心静气?” : r# r0 `: B; Z6 ^: n
“即使启迪重回陈家,也不过物归原主。出云,你是明白人,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只要你和慧芬还是夫妻,启迪就等于是你的。” 7 `- i, J; ^6 @3 W* ^
对慧芬,出云不能说全无内疚。他沉默,然后说:“爸爸,勉强和慧芬在一起,你认为她会幸福?何必强求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姻存在?” 9 x, K5 C& Z2 [8 I
“慧芬深爱你,虽然她有时候说话会伤人。你可曾想过,当日决定下嫁身无长物的你,她需要多大的勇气?她太爱你,不能失去你。” % D8 b2 w7 B& e* z
出云感动。那夜□□的说出真相后,若慧芬仍深爱不悔,真是至情至圣。 ! F, G# {. i. B: C+ r
可惜他没有勇气,再过仰人鼻息的日子。启迪回到陈父或慧芬手中,然后顶着姑爷的帽子继续在启迪工作,连仆人也可以随意用眼神侮辱,这情景光想想就禁受不住。 % P. ^/ H5 F0 g/ P' z2 m6 X2 v3 R
“对不起,爸爸。” 7 M: c3 K# t, G+ k  k' }! I! E& `
“为什么?只要你不离婚,慧芬甚至不介意你在外面逢场作戏。天下哪里找这么爱自己的女人?” & P( X/ i# _; d5 J7 Y
陈父或者话出真心,但要出云回复当年状态,重新受千般屈辱,他宁愿放手一搏。
! w( G' [0 _3 e( @谈判失败。
1 i# C/ S8 j5 t" ~& U一通电话挂断,出云知道自己必定要面对更艰险的斗争。
) q. G. M( m" y) Q. {. M' n宋楚临每隔数小时都办公室来一趟,搓手绕着办公桌走来走去。
  K! K% M1 W+ d2 K+ C1 k1 i1 p9 i“真不料陈老头如此厉害,他的资金来源到底是哪里?”
, J' K5 R/ [; x; P出云静坐,看着电脑:“这就是家底,不到绝处,不拿出来给人看的。” 3 ?' J% w% \/ z' O5 @" {# G3 f2 K) j* @
“亏你现在坐得这么安稳。外面已经如世界末日一般,陈家手上的股份越来越多” 7 E" `# D( G8 F) I& X7 P, y
“暂时旗鼓相当。”出云蹙眉:“不过手头资金已经快到头,难以为继。” : }7 b! W, C9 Q
“陈家关系网实在深厚,没有几世积不下来。现在最糟糕的是许多股东都纷纷同意转让股权给陈家。”
' p7 K5 y" I  K6 u) ]“你以为我不急?” ( |5 Z) t4 }0 W) m) d) t' v8 x
“万一……”
+ v" U4 _" y, t" ?; H, f“楚临,只要你手上的股份不动,就没有万一。陈家手上掌握的股份还不足以把我至于死地。”
0 ^* N" S: S& A/ B1 o) m  D“我?你担心我?担心你自己算了。”
1 t0 S" L: v( D; z. ^楚临夸张地做个鬼脸,大笑而去。
% w) v1 \$ R, e" C! L4 u慧芬连打几个电话进来,说的都是同样说话。
0 G( q( P" Z+ u% X6 Z% z8 w. n% P“出云,不要继续错下去,惹恼爸爸,连我也保不住你。” . t6 B- j# k+ s( \  T; m
“我没有指望你保护我。”
. z0 R; Y& p5 U1 t) Q“为什么一定要离婚?不要忘记,当初……”
7 A( o! F1 ]% C1 k2 E" E% @出云烦躁:“慧芬,有因必有果,有当初始有今日。离婚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 A4 h$ D# z- p' A7 @“根本是你负情忘意!出云,你没有良心!”
" }* E" Z& M9 \# U% z0 o8 e6 Z“既然如此,你何必和一个负情忘意的人生活一世?” 7 B7 n% A+ q1 ]7 S7 ]! X
“你就一点不念夫妻恩情?” % _8 F, i; c* R5 V
“慧芬,已经太迟。”
; c# X7 a4 p5 A2 r+ x5 \3 i慧芬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休想离婚,我不会同意。”
: @6 a, i! E, I. B5 ?“且看法庭怎么判。我坚信你的行为已经使法官确信我们不应该继续保持婚姻关系。” 9 s' d/ D* p9 x+ u  r  v2 r' O
慧芬也心虚,一阵沉默,才说:“出云,天有不测风云,离开我,你会一事无成。” ) r2 \2 H8 H: U0 U; Q
此话太伤人自尊,出云愤然反击:“慧芬,若能离开你,我愿遭上天试炼。” 8 p# D# L9 ~* G
“不要说这么狠心的话,出云,你一向不是狠心的。我们毕竟相爱这么久,有什么不能平静解决,一定要分开?”慧芬凄然。
( D- [1 v0 p( o2 L" l6 y# L% f出云叹气:“我一向是狠心的。”
7 E$ p( t& g; O/ m; M* H你永远也不知道,那断肠草的故事。
0 u- N7 |. t& {8 H  x# i, [他挂了电话,按铃通知秘书:“珍妮,曹太太电话再来,不要接入。”
* c, W) i  c7 M; @7 Z  v3 a- h7 v
" i! G* |' e0 d) }+ J/ @出云也信天有不测风云,但不料不测至此。
' ]3 [/ F( H, j; f下午电话忽响。 8 g# z% k9 }( b$ H) Q0 S) ^' g
“你好,我是曹出云。”
- B4 Z) }  G$ f! V3 b3 [( g" a没有回应。
# z! t; M  u) E他奇怪,此刻时间宝贵,外面股市动荡,启迪随时易主,居然还有诡异电话。
, Q- C+ F) T3 f$ K3 }( z: E: X“喂,请说话,不然我要挂了。”
2 N; A$ Q% S! U1 P话音刚落,对方已经先他一步,挂了电话。 6 C- S+ _5 w/ w* R5 g: q
奇怪之余,出云又隐隐觉得不对劲。 ! U: z* s& }2 T  {; D# J
谁?锦辉?他神色一变,立即联系珍妮。
. q( {$ ^# I6 a& j“珍妮,刚刚二号直线进来的电话,帮我查一下是谁的电话。” 9 S' ^# Y5 x+ |' d' L
公司电话线路装有记录查询系统,不到一分钟,珍妮电话进来:“曹先生,是宋先生的电话。”
: v; ]/ G+ @7 y, @1 k! W出云愕然,一细想,顿觉不妥。 ( h/ Z( M, y/ I  Q& z; ]
楚临何事吞吞吐吐,临到话筒边不能开口?
2 Y' U- ?  l- D% {# L刚要拿起电话拨到宋楚临家问一下,电话忽然又响。
4 i* Y0 ^- g7 P( ^# Z- E/ n他立即拿了起来:“楚临,是你吗?” , J6 g% y2 b  Q  k7 e3 j$ T
“不是宋楚临,是我。”陈父的声音。
0 v( A# ~% O0 y/ l出云一边惊疑,一边放缓声音:“爸爸,有什么事?”
  ^' U$ }! d5 G, i“没什么,不过告诉你,宋楚临已经将他手上百分之七的股份,转让给我。”   K$ \) a8 d& m, V; r  ]
出云心里咚一声,仿佛被人开了个洞。 4 F$ c# H; O. k8 B# f* Q* ?: o
“不可能……” % p- e/ \. L" D" U2 E: m0 C; C
“姜还是老的辣,出云,陈家毕竟经历多年风雨。” + W! s1 _$ F6 K( w- N4 O
出云浑身上下,都是冷飕飕的。 - X/ W, L5 g1 {5 D6 `# W  R
放下电话,脸色如死人一般。若失去宋楚临支持,出云在董事局地位不保。 + r# R& \# x% L: M
不论他们动用什么关系及诡计逼迫他人就范,赢就是赢。
$ f% {$ o; J. V" ]& M2 t出云颓然倒在椅上,仿佛被人抽去脊髓。 9 J8 [1 a1 W4 l3 b' q
大势已去。 : j9 Q" X- m! i' w4 }, t" A
还有什么人,现在手中握有启迪大股份,却还没有站到陈家阵列?出云匆匆在脑中过滤。
6 a: D. ~7 P  T1 G, T* `; Y* Y: y8 W没有。
; S/ S# @- U9 T- @全想一遍,又再过滤一遍。 7 A9 M+ }7 A4 S0 g$ K
还是没有。   U+ H6 [; F1 W4 u) n
只有一人手中还握着足够左右战局的股票,如同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草―――那个白发苍苍的黄书义。
  q0 G- J' v2 C3 ^  `/ s9 B出云摇头否决,不可能。他和陈父数十年的交情,立场早就表明。要他转向支持自己,不如求上天掉个元宝下来。
  @( L5 L1 o7 [" q0 p' P0 k但,就这样结束?
5 e0 D+ e: G" L( ~出云不甘。他从椅子上跳起来,看周围豪华装修,眺望窗下蚂蚁一样的车辆和人。不不,不甘心! / S! h9 n3 \7 C) K3 B0 c
锦辉,难道这就是我应受的惩罚?
- L% s' E9 q4 J- N2 W在失去你后,因为思念你而失去所有? ! w9 M2 M; E; l$ }& j" H

4 S2 U  n! Y. m6 }$ f0 X( W快收市,大局将定。 2 N% |* N' \0 p/ i0 o% ~
出云茫然看着时间掠过,多少能人,一时不测,就被迫从昔日辉煌的高楼一纵而下。 , \3 W7 K% l: i2 g$ F
铃铃……电话又响。
3 p8 w% j4 }& v. n+ m出云浑浑噩噩,接了起来。
0 R0 O, @; n' l8 x: l& U7 i“喂?” + u5 \( T$ Y- ~* l
“出云,我是黄书义。”
+ ?8 Q" l% o# t4 m1 f& k: L( z. f心重重一跳。 + _2 k0 ^. K5 ]+ b! u+ _
“啊?世伯。”这时接到黄书义电话,出云顿时觉得渺茫生机出现,语气恭敬起来。
7 d+ m. |9 y1 Y8 X黄书义并不热络,说的话却让出云激动:“有没有兴趣,收购我手中股份?”
3 v% L5 ~! o4 F, _9 P/ Y0 }真是绝处逢生。 $ \6 @$ M9 b( d; P/ [$ H8 y7 _
“当然有!”如沙漠中快渴死的人乍眼看见甘露从天降,出云抖擞精神:“请开价。”暗自盘算,手中资金将尽。但不论如何,都要把这部分股份收购过来。
$ O* z7 y: t. X6 d2 A答案出人意料:“两天前的价位。” 5 R6 K' {# j  `  P# |$ O8 s2 z
“什么?”那即是比现在要低许多的价格。
1 e% b0 Q5 @+ I  o6 `; ~现在时刻,居然廉价出售?出云感激涕零:“世伯,这怎么敢当?”
+ V- R1 w- ?) Z; ]6 i黄老先生答得直接:“不必感谢我,你有通天手腕,当得起。”
$ J9 Z; ]& q, j* D, B5 U出云一愣,其中蹊跷一时不能分辨,匆匆交接手续,松了一口气。
, M! ?% K: v- V8 A6 V成交完毕,躺倒在沙发上,才发现衬衣尽湿,方才一个小时,不啻于打一场近身格斗战。 + J8 j4 H* r. ]+ t4 [
但转眼一看电脑屏幕,又不禁笑。
' V9 I( k1 H/ A" T3 Y6 I4 H& q7 r人生刺激,陈父哪料多年知交忽然倒戈?就如出云无法接受宋楚临临阵变节。
8 n: g1 h, n2 r4 e) |2 ~锦辉,难道你在保佑我? + @; R) M6 q1 Q5 J% m/ o
% X" ]7 C" e9 [6 s, j5 m* r7 K* R
股市交易结束,陈家那边灰暗情况不能得知,出云所在的启迪大楼却是欢声处处。
3 V  a! p, m+ U/ F( g珍妮敲门进来,兴奋得一脸通红:“曹先生,恭喜你!”
1 g6 J2 @& u" i3 Y0 G( {出云保持风度,微微一笑:“让大家出去聚餐,公司报销。大家都辛苦了,今年的年假全部增加两天。”
+ L, m1 h. K5 [) c" T! }* Z; |“多谢曹先生!” - F& Y: G8 C: h" c( Z
珍妮知道老板希望独自回味胜利果实,乖巧地退了出去。 + T8 u# E+ ]& l* {" z8 S# k
门外响起一阵更大的欢呼,显然珍妮把好消息传了开来。
2 f7 k) R/ r7 B  H/ W6 `' v出云在门内,抬头看天。夏天日长,快七点,还不见太阳下山。 . f! r% w% ~, [9 i2 u+ h
1 m) n! X$ e# m3 g- `7 \9 X+ U
启迪风雨变色的收购战,以出云胜利告终。
! L! W3 ^+ U/ ?1 V出云知道自己侥幸,陈家对他其实早有防范,埋伏已久,等着动手。但为什么事到临头命运眷顾,连出云也不知道原因。   ?7 O& g- X! _# U
黄书义和他做了一笔背叛老朋友的交易,再也不愿与他交往。 ) {4 T3 g! L% b9 s8 M) Y
宋楚临却来了一个电话。 3 z2 [; U. `, j. P2 E
“恭喜,出云,你终于还是赢了。”宋楚临淡淡说:“既然有如此厉害后盾,为何不早说?”
; D/ w5 B0 y: G* d3 n& p: w) O3 }“什么后盾?楚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紧要关头,居然转让股权给敌人?” ! B& {- W1 g+ ]
“一言难尽,请不要多问。反正你要相信,我也是迫不得已。” 9 H* |# q- T; M% N( f* S
“你的迫不得已差点让我从三十二楼跳下去。” ! U) v% Y( E* B8 D
“你还是赢了,不是吗?” & P: d+ Y0 A9 P4 u) L' T
出云追问:“到底什么后盾?”
. V3 ^' ]  m2 ~“事到如今,何必再瞒?出云,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有这样强人相帮,也许我不会迫于压力,转让股份。” 3 y/ w2 K% E; @( a% V$ k9 c  Y. r* {
宋楚临说完这句,就挂了线。 % M+ L6 R( i: ?0 z! [& j
出云拨过去,居然再也没有人接。 3 G1 n8 [, [% U- \! X% j

7 d" T5 j3 Y# S9 i/ n$ v  {8 a: T6 d公司整顿需要更多精力,出云把此事暂放一边,全力以赴稳定启迪。
7 i+ {% N% V& _# v一日,接到电话,对方声音熟悉,笑道:“出云,我要你报恩来了。”
8 `+ o! [& O2 s“谁?”出云眉一皱,立即又展开,惊讶道:“经世?”
" e6 S7 V1 y3 [“呵呵,难得你居然记得我。” , h& l: g! v: I" p  `
“你这样的人,要忘也不容易。”出云出奇地高兴:“怎么今天有空打电话来?” 8 f* g5 H# S" \& b
“你走得匆忙,又没有问我要地址电话,我若不联络你,只怕以后再没有见面的机会。好了,我知道你时间宝贵,还是快说正事。” 1 f4 Y2 n. y! i" e3 L$ G6 a
出云开玩笑问:“说吧。你对我有何恩,居然敢打电话过来要挟?” & _, h6 y$ X* k. P) G5 v# s: n  g
“枉我费尽心力帮你整倒你老婆娘家,不是我,黄书义的股份能这么便宜给你?”
* M9 H% k" I7 A" {出云立即跳了起来,抓着话筒问:“是你?居然是你?” 3 c- i" U  e; m
经世得意:“怎么?不信?”
! K; f' d. L0 |8 t9 }4 ?% C此人何方神圣,居然法力无边? * ~( U6 ^1 a, J* U$ a
出云凝神思考片刻,过滤所有可能,忽然想起一个大大有名的人,沉声问:“经世,你可是姓方?”
: M# o6 Z3 z! X1 ]% Q4 v0 F经世哈哈大笑:“你真厉害,这也可以猜出来。” 7 l5 l+ N( e$ n/ I6 V
出云愕然,怪不得黄书义说他有通天手腕,宋楚临说他有强大后盾。
0 m* P6 J( H& I5 g' b3 \“方家经营项目分布世界,实力无人可比,是华人家族企业的第一大家族。新一代大家长方经鸿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能力卓越。”
0 Z9 [/ v! g. j& C0 U9 _“哈哈哈,你说得大哥如武侠小说人物。方家三儿女,经鸿、经婵、经世,我是最没有用的老三,只会花钱。”
! U0 m0 f0 F+ R! a“不论如何,这次没有你,我必定一败涂地。”出云诚心说。 , _9 P! O& }: A% t
“不必感激,我说了要你报恩的。” 6 \! W; t+ ~. ?; B6 e* F
“随便吩咐,肝脑涂地不惜。”
, U6 }4 w6 C7 w% q“陪我参加姐姐的婚礼。在那个时候,希望有个知道我心事的人在身边。”
* a' ~0 \, B2 ?7 W出云不知该怎么安慰,叹两声,答应说:“不论多忙,一定全程参加,不离左右报恩。时间地点?”
7 K9 z) n6 O4 Y. Z7 ?6 U5 I“下月初八,开曼群岛,那里有我们方家的大别墅。我大哥疼爱姐姐,吩咐婚礼一定要隆重,从初八到二十八,整整二十天婚礼期。” ' K( y! E! z/ [: [% f% J/ p  C
“又是加勒比海边?”
  k* ]+ K% L' L+ e“对,怎么,你讨厌加勒比海?” 7 D' A0 P% t) B9 S( ^1 z) t9 }
“不是,一定如期到达。” 7 ?" q. f& ]/ [
6 F% M  L! L  k" R: F5 k/ Q
出云守约,果然安排启迪内部事务,在八月初八,飞到开曼群岛。 : K- H  |& O2 o. X; C; a) k4 l
经世十分高兴,亲自驾车到机场迎他,还兼当导游,一路开往别墅,一路介绍延途景观。
7 x+ C5 f4 C) R) L! U6 D进了别墅,地方很大,景色一流,宾客来了不少,都是提前过来庆贺,住在客房。此时三三两两在花园或方家的私人海滩享受。 5 j6 O# J* N, x& o5 s
“姐姐在忙,明天当新娘,难免紧张。”经世有点黯然。
# b, j) R- \/ X  F出云拍拍他肩膀。 4 _% M7 M% q/ X3 ^8 m: h- H, B
经世苦笑,强打精神:“来,我帮你准备的客房在三楼。”
% w5 L; F# n6 M打开房门,经世得意道:“如何?特意安排对海的房间。这么多客人的时候,好房间真不容易抢,我从几个古怪老太太那里争过来的。”
# f, d$ X. ~! G  s; H/ U* m  \' S/ r方家二小姐婚礼选这里举行,一定带旺旅游业。至少所有五星级酒店会爆满。众多的婚礼宾客,怎么可能全部住到别墅里?怕只有一部分与主人关系密切的,才有入住别墅资格。 2 j% [/ q4 T( C; w( x
至于海景房间,更是特殊优待。 1 x4 J" s1 j9 a* Z5 h/ S) n
想到这里,出云对经世感激一笑。 8 p' A. N: [7 P, k1 p
+ h; Z; p  _1 P- Z) E# R
经世是个好主人,陪了出云整整一天,带他到处观光。
7 b3 |$ M+ k8 g9 b$ @出云不好意思,问:“你是主人,家里贵客众多,怎可以抽身出来?”
0 R9 C# i1 d5 J/ t' ?  v“那些贵客,自有专人安排仆人与服务,放心好了。你是我亲自请来,怎可以怠慢?”
; R% _" Y+ q' [, [5 M0 E“明日就是婚期,陪陪令姐也好。”
9 T: u. W' g( k' h经世低头脱下名贵皮鞋,光脚踩在湿漉漉的沙滩上,笑:“她自有人不离左右,何必我陪?” - ~4 r, @8 d9 q! g
出云心下恻然,也学经世把鞋脱下,伸手道:“来,一起光脚跑跑,看谁先到前面岩堆。” " C: U% J' m. y- V3 K, t0 L
“既然是比赛,何必牵手?” - C. S# p% h- Z1 i' \1 A" h
“你如果摔交,便和你一起摔。”
3 I: X# ]* ?( q' J# X5 O经世一怔。
6 j! I# f. B# M6 B# [出云也怔住。
/ Q4 h0 ]- f& j0 Y7 F! n' d不料简单一句开解,听来如此动情。听者与说者,四目坦然相对,一时间几乎泪盈于睫,满腹心酸翻滚开来。
- m, q1 o% A$ `% M
4 T. c5 r* K# K经世眼神变化,仿佛计算机急速运行,计算其中感情指数与其他,几秒后终于给出答案。
( L4 L2 ^3 g+ Y0 ]3 X1 p“好。” ( H7 B* a, c9 `( E: M( V: m. k  x  |
经世这个字说得太过认真,出云无来由心惊。
& w4 `* p! R* m- e2 |' ^- y- k自己是否发出不当邀请? + h& J9 S: ~( ?3 ^" n% c# M
正不知道如何接口,经世已经握住出云伸出的手。
, M* A+ Q: G) w& t“来吧,看谁先到!”经世恢复原状,意气风发,率先起步。 0 S  m# o: R2 V& U4 }  ^9 C
出云被他一扯,身不由己向前跑。 8 p# t: l& D% \& ?1 S
海风吹来,潮水来了又去。 9 k$ n( o9 J* J+ G, e$ `9 R  f
在海边散步晒太阳的达官贵人看见,海滩边,两个青年男人孩子一般光脚飞跑,笑声随风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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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7 01:22:52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岩堆看起来好像不远,跑过去也不容易。
: ?. d& Y( t/ W6 ?( l1 I, ~两人到达时,都气喘吁吁,一手扶着岩石,弯着腰,拼命呼吸新鲜空气,舒缓肺部火烧似的感觉。
3 n9 {) {0 m  @& P) ?# e赢的是出云。   i- b; w# t5 s1 x
天本来就热,一跑更加出汗,出云摇头道:“这么大汗,不行,一定要立即洗个澡,不然等下回去,熏坏别墅里一屋子五星级富豪。” 3 H+ v- z7 W5 u' O5 \
“洗什么澡?”经世浑然忘记让他悲伤的事情,笑着把出云往海里赶:“游泳好了。” % B9 t2 X6 }4 B( A( z  Y9 v
出云被他赶了几步,高档西裤立即受到海浪欢迎,被吻个全湿。 " c  ?4 h) P$ [# m
“经世,你疯了。”
: b% [: f) C/ n# |) g3 s% y“今天好日子,你让我发疯一回。不要忘记,有人可是专程来报恩的。” 4 `, ]8 G2 g) _% \% ^/ i
出云对他警告一瞥,迅雷不及掩耳冲前,把经世拉下海。 " P8 O( d4 A! W4 r3 W/ {3 G
“出云,你疯了!”
# t. @7 Q9 G' P, [6 `经世和他站在齐腰的海水里。 6 S# e3 f' I3 m) `6 l
“是,我在疯狂地报恩。”出云掬水,双手举到经世头顶,松开。 " [( _4 y' G9 x" p* M; E, L
水溅在经世脸上头上,弄湿黑发。 ; v/ ^3 u. K! n& ~
瞬间,经世的笑容变得虚幻。
! c5 s$ P( l% G3 Z! N, d“你们以前都这么快乐?”
2 j9 C$ g* T" y4 v! [  M; |“嗯?”
  N& q( D- Q0 o3 c' L. n两人面对面,停下一切动作,只有目光相触。 * V, v1 G1 ?% x
“我是说,你和锦辉。” " V- @- P+ J# s: F8 ~7 Y7 t
“快乐?”出云回答:“是的,很快乐。” ( }) m  }4 V5 f
“一个要求,出云。”经世认真地说:“给我一个拥抱。在这个日子,你把我当成锦辉,我把你当成姐姐。就如时空交错,完彼此一个心愿。”
+ E1 y7 N8 H6 V" |) Y+ m出云严肃看着经世。 4 Q, t* [7 k1 _4 w  @5 X8 f
屏息,思考,回答。
2 }( _) \! D8 c. L“好。” & C# }" q+ \7 P2 i. H
他张开手,经世扑了进来。 2 p# R8 c; k& {' _! N: ]5 K/ g
紧紧搂住,闭上眼睛,假设这是锦辉。
0 U! s% o: v  C9 s2 O$ v% d& @出云轻说;“对不起。” : O5 h9 ?9 T. k4 }6 [. Z* \
我们曾经许愿,相拥于蓝天白云下,那紧紧结合的身影,将倒映在加勒比海。 + m  E! ^# g0 Q6 u, S1 j
' |% g' Y, }8 I3 k! r2 l& i+ E$ p
湿淋淋回到屋子里,经世和出云大大方方与所碰到的宾客打招呼。
* O+ O. V& [" X2 J进了房,出云把换的衣服找出来。 # n2 ~9 b" O& J% b! P! X
经世说:“让我先洗,不想回自己房间。这样湿淋淋,在走廊上被未来姐夫看见没意思。”
5 Q. C" O! f, m0 o1 W“你的衣服呢?” 0 o( ], i. N- L/ a
“你不是只带了一套替换衣服过来吧?”经世把出云找出来的新衣接过手:“暂时借用,归还时一定洗干净。”他嘻嘻一笑,进了浴室。
" D) ^7 q+ f+ A$ _7 z9 ?% S* j出云无奈,只好再找一套干净衣。
: v' L) @+ T2 X% @% U8 q: F一会,浴室门开了一线,经世探头出来,开玩笑问:“可要进来鸳鸯共浴?”
1 Q5 C1 i! d* o  g! m3 k4 r出云一愣,正色道:“你说真的?” 0 d) N0 K( }! C; W8 }1 Y+ i/ X
“鸳鸯共浴不是真的。怕你湿淋淋在有空调的房间里等着凉是真的。反正都是男人,只要你不霸王硬上弓,怕你什么?” 2 L/ `3 Y7 J1 P. k
出云笑了一笑,站起来,果然拿了衣服进去。
/ Q* c' C4 F+ h+ |0 X砰,浴室门关上。 " P7 ?( S" ^; i* q

& d9 u1 O) F5 B8 P; r7 i7 R4 P晚上就是婚礼前夜的隆重酒会。
0 i  F( d4 h9 q" a9 l# `. T" f经世穿着出云的西装衬衣,引出云去见他心目中的女神。 7 t2 w# U/ q9 U( o) C/ N
不愧为方家酒会,花团锦簇、衣香鬓影,难得一见的满场风流,女客颈上手上各色钻石红蓝宝,争奇斗艳。出云即使见惯场面,也不禁叹息天外有天。 . Z+ M1 J# w0 Q* ]! y$ S+ v
一女子身着传统红色旗袍,婷婷玉立于众人中,立即吸引出云的视线。 0 T0 `9 ?9 v% K
她身上首饰并不多,但,仅仅脖子上一块晶莹剔透的祖母绿,已经凸现身价。 6 S* C: ~3 a* y6 l& T9 I  t! i
能有此等气质,还有何人? 4 m" b8 ?/ n5 m4 |2 W: b
果然,经世带出云停至她面前,道:“出云,这是我姐姐方经婵。姐,这是曹出云,我朋友。”
1 B9 o0 @! ]9 S) B方经婵魅力惊人,清亮的眼睛微微一转,不说话,已经传了三分风情到方圆十里。 7 c  s; Z' F# ], m. e, u
面对如此绝对佳人,出云也不敢怠慢,保持最佳风度,伸手斯文有礼地说:“恭喜方小姐,祝你们白头到老,永远幸福。”
0 c$ Q. K( c4 c+ h* c( j0 G* `“曹出云?”她平和地望弟弟一眼。 3 O# @  b' ?8 B! l7 g6 U
出云说:“是,曹操的曹,出现的出,白云的云。”
( \& J. @; ~% u6 ^“久仰大名,”方经婵得上天宠眷,连声线也优美过人,大方和出云握手,轻轻道:“多谢曹先生远道而来,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
/ ]/ j+ b" z7 C9 G- S“方小姐,你太客气,叫我出云就行了。” , i8 T5 X7 ^5 v# W% t: k
确实客气。 . v9 c. H! A3 m" i& b  h5 R
对方家来说,启迪董事长算什么? + }- J( S) I9 o0 ^% g, \
何来久仰? - U. y- Q5 e* ?" c
出云自嘲,莫说他曹出云,就算更高级数的大人物过来,恐怕方小姐也是随便两句“久仰大名”的客气话打发过去。 . ~- e6 c6 L4 Q6 a* n* B6 ~
& @- Q5 m6 ~6 y4 U5 D; r5 a
身边人影晃动,一个西装笔挺的英俊男子走了过来,伴在方经婵身边。 ! T  S  r- n' E5 n1 {1 M/ j
出云一看,顿时愣了一下。
7 h/ H$ Q7 ~+ J3 }( C& E8 [/ K“怎么?”经世低声问。 0 x2 g! W( k( O' z
出云盯着那男人,稍微摇摇头。 " |- G8 ?' y$ t' t& H5 A/ y
男人低头对方经婵一笑,笑里满是温柔,他说:“经婵,跟我过来一下,介绍一个有趣的人给你认识。” 7 D( r* ~9 _1 M6 z" W/ Y5 P
方经婵点头:“好啊,不过先给你介绍一个人,这是经世的朋友曹出云。”她对出云偏头,露出甜美笑容。“出云,这是我的未婚夫,明天就是我的丈夫了。他姓苏,苏明。”
& ^5 q' |( e% D. [6 {0 g, G: q% m出云见过这个名字,在许多外国财经报刊上。能当方家女婿,岂会是常人。
" l  Y! L$ L% M. r! ^他对苏明伸手:“恭喜。”   [7 \2 t  ~0 n% t7 d# j/ ]
“谢谢,希望你在这里玩得开心。”苏明显然急着带方经婵离开,歉道:“对不起,失陪一下,那里有人在等。”他拉着方经婵离开。 2 I0 V/ x( L7 c+ e. e8 ^. x. `
' N. a& Y, V( G9 ^* y. v3 p
出云专注看着两人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经世笑着警告:“那个可是我的未来姐夫,请不要动心。” 6 w' a' g0 q, p/ N' n3 }) D4 F1 u" `. Y
出云不好意思:“对不起,他的气质,极象一人。”   h0 x5 ], b6 F, a( z# n
“锦辉?” # k  g3 F- ]1 {3 ]
出云点头,又说:“第一眼象,看多两眼,锦辉与他又不是太象。”
% K- Q+ Q, j3 a, D2 Z: C4 F“相思入骨,我不怪你。” , A8 z; \) `. k3 y/ L7 G
酒会没有什么意思,经世对这个司空见惯,更觉无趣。带出云见过姐姐及未来姐夫,便劝出云一起到花园去。
4 {/ m8 h# ^# N5 A; ]“花园清净一点,这里太吵,我最怕。”
$ n' v( ~: t; `/ u出云奇怪:“怎么不见大名鼎鼎的方经鸿?”
9 f- Z5 ?6 L, I6 B+ a“大哥就是这样,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今天是见不到的,明天的正式典礼恐怕也只会出现一会。来吧,到花园去,不然等下宾客缠上来,我逃不开身。”
/ V  I1 V# b; W8 r出云苦笑:“这么多宾客,喜欢清净到花园的不在少数,我们前去,不过打搅几对热情如火的鸳鸯,哪里能有清净,不如回房。” 0 b( A& @8 F5 d% K8 A
经世雀跃:“好啊,就去你房间好了,反正无人知道,免得姐姐把我找下来招呼客人。”
) B* [% U6 O, q& i2 I1 T! ?4 d9 @0 E8 X两人回房。
9 S% w9 A6 e5 y, j  f
+ h1 A3 s+ e6 h* q. `恰好秘书珍妮打了电话过来,问出云:“曹先生,你的手机一直没有开,曹太太要你所住地的电话号码,希望和你联系,是否给她?”
8 p& m4 e4 f; v5 d  d出云不想再和慧芬纠缠,那是证实他再度负心的活证。
* W5 g3 D: I: W- x' Q- |% C5 O) V5 v( l“不必了,她有什么话,和杨律师说吧,杨律师会转告我的。”
6 n8 K* T, w- d3 J: @( @8 w% z别墅装修一流,每个地方都尽善尽美,房门一关,立即隔绝楼下大厅的嘈杂声。 - y+ W* _2 ^+ a4 l& J0 f; R
并不是完全安静,加勒比海的潮声和外面的音乐声,从打开的窗子处如漏网之鱼般偷偷潜进来。 ( P& M7 y5 f5 j% h0 `. ^1 X
经世往床上一躺,拍拍身边空位,说:“来,让我们一起睡着,说说心事。”
8 [3 B2 w' l/ A; ?) a# u出云靠在小酒柜边,冷冷说:“经世,你可知道,你的每一句说话都象引诱?不要忘记,我是喜欢男人的。”
, t8 W) j+ N! @" \1 k! P7 C“那又如何?鸳鸯浴都洗过,还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经世无所谓:“再说,谁规定我不能另寻所爱,或不能爱上一个男人。出云,你若要赶我出房,请开口。”
  p' |2 `: a- m- x1 F* x出云对这个一时有通天手段,一时深沉无比,一时又如大男孩的人无办法,只好让步,举手投降:“好,好,我们说心事,你要说什么?”他脱下外套,解了领带,仰躺在经世身边,与他齐齐看豪华天花。 6 e5 x: z1 T$ k9 i8 I1 c8 I
“继续说锦辉的故事吧。” $ H5 e/ t/ G+ l) e
“你对他很有兴趣?”   i5 z& ?$ }- _3 ]9 [. u7 N4 l
“不,”经世转头,看着出云:“我对你有兴趣。” 4 W2 x3 I. q- g) m8 v; T6 f: H
出云心怦怦跳起来,忙勉强压抑。他要从床上起来,经世按着他的手,挑衅般问:“怎么,吓了一跳要立即离开?可要我帮你准备私人飞机?”
* k. T% ]; K2 z出云苦笑:“经世,放手。” 2 q! n1 ^5 h" i( |8 c+ d
经世自嘲地笑一下,果然听话地松手。 3 c( ]. W2 N5 C% h5 N7 R9 N
出云站起来,到行李箱里找了一下,取去一样东西,摆在经世眼前。
* B/ V. C3 l9 R# M“这是锦辉?”
5 h7 s/ C- e- N" x% H- G照片里,男人与出云并肩而站,笑得畅快。
7 D/ o8 O, A% }' {+ G3 t) h点漆一般的眼,挺鼻薄唇,确实英俊。
0 k" s6 X0 `# L8 c( Y出云点头:“他失踪两年,房子和东西都在。我有钥匙,前两天上去拿了这张照片。” 6 A: n4 T4 W6 K) M, m
经世把照片拿过手,中肯地说:“很帅,和你般配。”
8 x9 w1 D+ V3 p# ^0 E- O+ @“过奖。”出云请求:“我的离婚手续快办妥,但锦辉却一直不知所踪。可否请你帮忙?” * E) @2 \( r3 h$ I# F
“帮你找他?” / g  B- Y9 E5 g$ u
出云叹气:“能用的方法,我已经全部用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只能求人帮忙。” & y8 G& M8 t0 S+ j
“他的家人呢?完全没有联系?” 2 y+ G$ F( G; J* G
“没有。”
- q" f' T0 I" l5 o: d经世的嘴角,无端流露苦涩。 2 n* A9 C: U, x8 B
“好,我会尽力帮你。”他答应。
' \9 @5 W5 w3 i“谢谢你,经世。”
9 S5 j. O8 i5 ^7 g经世把照片放到西装上方的口袋,再次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吧,作为回报,把锦辉的事情告诉我,他为什么离开你,为什么会失踪。”
+ g3 u* [* n# F出云躺了下去,开始回忆。
3 b# X0 _( _8 P0 v; I$ @2 Y这已不如第一次那么困难,他轻轻启唇,把一切告诉经世,关于启迪和慧芬,婚姻和加勒比海之旅。
: H. {0 S4 u) `2 f8 }( g: o1 ~3 l! J最后一个黄昏,他送给锦辉一份断肠的礼物。 ( S7 r9 v2 `" X- N' N: L" k
夜里,听见锦辉轻轻的两声呼唤。
+ f. l% r& B/ R; f6 y$ _从此,分离。
3 F9 m8 B, ^) `6 i$ f1 o5 z经世沉浸到他们的故事中去。
; S6 ^$ C+ q! n) S8 t4 {1 ~) \时间默默溜走,故事讲完,才发觉音乐声消失,酒会已经结束。
/ g4 B/ u1 ~( o7 V& |2 t只有潮声,永不间断。 ' l& ~' j  I  f6 X! |% I
经世睁着眼睛,看天花。他叹:“伤感的故事。”
7 W8 f6 c: j) F- ^( O“是的,悲剧。” 3 N- p0 p+ o& d/ Q! h5 Q
经世忽然问:“如果你一生都找不到锦辉,你会如何?”
$ S: \7 o  m* K茫茫人海,要找一个失踪两年的人太不容易。
: F) p* i; B/ O* X" O; z出云叹气:“我不知道。”
/ H! X- x3 h5 K, x) i& D) A“如果你千辛万苦,花了二十年时间,终于找到锦辉,却发现他早已另觅新欢,过得甜甜蜜蜜,根本不希望你打搅他的幸福,那又如何?” # G2 {: Q  r# }
出云再叹:“我不知道。”
' Q/ e6 g0 X/ |8 D' W, F/ y经世在身边摸索,找到出云的手,忽然抓起握紧,力气大得令人隐隐发痛。 - s4 w' v1 D  c" B& l7 \
“出云,既然已经结束,何必再换结局?悲剧已经过去,请向前看。” + Q  x  k2 P/ {% q6 U
这句话意思明显,出云愕然。 . N9 V  I. c1 |1 B& V
他感动,不论经世是否要借他来忘记姐姐嫁人的痛苦,单单这样的信任和关怀已经让他感激涕零。
% \3 ?$ m0 A! A6 c$ U( d人海中,要相遇已经太难,何况还要相爱、相知? 8 z, \' ~3 \1 }# v
这一刻,出云知道,经世恐怕,已经开启他心中一道紧闭的大门。 3 {% [1 `! }$ }/ u. Q
“让我们忘了锦辉,好不好?”经世缓缓转头,静静凝望出云。
& A3 B7 W, t7 j出云好一会没有回答。
* Z+ i/ F( C3 j# C$ A5 k1 G7 |锦辉融入他的血已经太久,要忘记他谈何容易?出云深深明白,那突如其来的思念和内疚,如何撕心裂肺。
  _2 {' W! |3 U* [9 D" I# ^“要我忘记他,至少让我找到他。” , w! \: X- {- u( I+ g9 c1 j
经世眼里,盛满失望,他把目光移离出云。 3 W- P+ n. \1 _7 A( w) Z" W
“好,我帮你找他。” 0 f  @+ Z* V  Y; s8 N: P+ d
“经世……” + Z+ N, f' y/ C2 ?9 N, B
“晚了,睡吧。”经世语气平和,闭上眼睛。 % ]& l3 D" L9 a6 n
一夜,又在潮声中度过。
; U! Z9 X" }6 K( G8 O出云梦见锦辉。 " ^8 o$ x# \2 Q6 w
锦辉的脸,从所未见的哀伤。 2 Z! s2 h6 ]) ^0 s$ X& r. L
他说:“出云,不要忘记我。” + d+ |2 Z7 L% m/ @' P, [
“出云,即使抛弃我,你也永远不会忘记对我的爱。”
. D% a2 n) t5 T( u& ~5 J! B) R9 D出云心疼,他搂住锦辉,诅咒发誓:“不不,我绝不忘记你!我绝不抛弃你!” % Z* a* p# N1 ]: L4 g. L9 Z4 @
黎明时分,出云流着眼泪醒来,发现怀中温暖。 ' g# C6 B8 X1 @" O/ m& u
经世在他怀里,已经醒了:“出云,早。”
- U$ |9 b6 U5 J2 G8 s“早,经世。”
" i( ]. Y9 c/ u9 {“可否松一松手,让我梳洗打扮?今天是正式典礼,我不想迟到。” : {; b& {% F7 k$ a" i4 ]6 a
原来他的双手,一直搂着经世。 9 ^2 v8 m1 M- S  L$ o# s
一手搂腰,一手搂肩, ; c0 E7 ], z( f& ~  R+ C
出云惶然,连忙松手。
9 ~/ f  N+ ^7 b# o0 B7 @6 I) q经世进了浴室,不一会,又探出头来:“出云,你欠我一个早安吻。欠我债者,下场都很惨。” 7 B/ _7 B6 x1 _: ]% O, w

% k% E/ t4 ]6 r5 O+ w& K/ A6 P$ p正式婚礼在今天举行,经世理所当然地忙,一天不见人影。出云挤在一团宾客中,一起谈论当今政治和经济之息息相关处。
7 P" r- h3 M2 E) l- h8 a1 z他天生样貌俊朗,占了三分便宜,又有见解和真本事,立即引起一些商场老大注意,听到是方家三少爷在这婚礼中唯一亲自邀请的朋友,在宾客心目中份量更重了起来。
; u! e; C- G. ?$ ^* f. D* m宣誓的地点是这岛上最大的教堂,方家早装饰得美焕绝伦,特意请了大主教来支持。出云随众人进了教堂,一眼看去,人头涌涌,又有珠光宝气陪衬,热闹不堪。 ( I+ T; F% b" k$ O, C  v
夸张的是,更有不少镜头,对准各处,闪光灯此起彼伏,要把这盛事宣扬到世界每个角落。
* P3 M; g7 C1 R( L) E婚礼很顺利,按时开始。 5 ?1 z/ i  ^( }; e
出云在人群后,看见新娘出场。 6 f  E# l4 U" A+ x& D, O. x3 s
方经婵一改昨天的中国传统特色,穿一件低胸纯白婚纱,把身材脸蛋都衬到绝点,怕是再没有人能挑出一点毛病。
1 F( Q2 D, w  v* L$ ?挽着她手步上红地毯的,就是那难得一见的方经鸿。
- X1 q6 h; `, Q远看一眼,方经鸿与经世颇为相似,但气质内敛,目光如电,一看就知道不简单。 . i3 E3 J; S, C5 K
新郎站在前方,笑得仿佛要滴出蜜来,也是高大威猛,有才有貌有家世。 0 }& t+ H0 p( y% D  K! U. t2 o5 o
难得的金童玉女。 + k/ M$ z, \* h. b5 a
出云移动视线,寻找经世。 , d# w( u# j1 @
经世不难找,他站在第一排,静静看着姐姐,脸上带着弟弟该表现的祝福笑容。 6 p& n; H& e4 H3 s6 h" v! @% X8 ~
还好。
/ p0 z5 p  h; T8 ~% K! h出云放心,经世总算可以挺过去。   u7 G' i- i1 \) {5 C) k! P4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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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誓后,双方交换戒指,那卡数惊人的钻石,引来无数羡慕眼光。 ' ~4 x# b+ d* D0 ?
方经婵一脸优雅笑容,对大哥三弟点头示意,挽着丈夫的手。
5 t/ C- q  W/ J; W. ~1 R/ j新人步出礼堂,方经婵手一扬,将新娘花抛到半空,许多女孩叫着去争。
, c# C* x2 A" `: w. C0 {* e0 X0 m幸福会感染他人,出云也笑起来。
/ q. U' K- T9 G% P8 p; H有人在身后,拍他的肩膀。他转头,原来是经世。
: `5 `9 d6 w+ l; I“总算结束了。出云,我们快溜。”经世拽住出云的胳膊外人群外拉。
6 e$ o) L$ `5 T/ a+ q4 e$ P“去哪里?不要忘记你是主人。” ; w2 b; j, e( f7 S% S
“不管。大哥肯定立即消失,姐姐在甜甜蜜蜜,难道只要我留下来应付一大堆人狼?”
" j9 a- Q" d% o- ?8 y人狼?出云失笑,看那些达官贵人一眼,他们若知道方家三少爷这样形容他们,真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 ]8 e* Y7 c1 z1 ]

6 X8 c5 c% e- L经世把出云拉到一个偏僻小酒吧,现在是白天,酒吧人并不多。
% z  d& E$ f4 M/ G“老板,做个生意。”经世掏出一叠钞票:“我想和兄弟好好喝一次,酒吧包下来半天,不要再放客人进来,行吗?” % m+ k0 P+ L2 u+ I" F1 M
白天生意清淡,老板当然求之不得,收了钞票,服务殷勤。
  ^& w$ P4 x3 t经世开始胡闹,把各色烈酒混合一起,倒了一大杯,笑道:“来,这个是世上第一烈酒,名叫女神嫁了。”他递给出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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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17 01:26:31 | 显示全部楼层
出云不想劝。经世心里难过,让他发泄也好。
9 d8 @$ G2 J% D4 Z0 J0 K& m他接过大酒杯。
1 g  @. u% C# k8 R“没想过方家人是这样的。”
& S4 q- b; R2 [“方家人应该怎样?象机器人?企鹅先生?口里镶满钻石假牙,开口就是经济生意?” : C& l  h% I0 O
“经世,我猜你从小调皮,不好管教。” ) K% ?" l+ V" S2 b0 Q3 J
经世喝了一大口他的杰作,摆手说:“那你错了,不是不好管教,而是无人可管教。就算现在,我大哥都不敢随便管教我。”
5 k2 i0 i; Z' \- a4 \“厉害。”
/ Y) X" ]. R( C5 L9 k6 F8 t+ H“过奖,”他举杯,“干,为了我的顽劣和无可救药。” - [! L4 Y7 b$ x  h
出云举杯:“为了我们的相遇,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缘。”   o2 s2 ?4 H( y# j3 T: z- [' U
“我们的相遇,是孽。”经世显然有点醉了。也难怪,他已经喝了整整一杯混合烈酒。他为自己再倒一杯,还帮出云杯中加满:“再干,为了我们的孽和债!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早安吻,每隔一个小时要翻一倍利息。” ) Z. Y) T3 @$ h2 q5 t" R' B8 {6 A
出云叹气:“欠你债的人,真的好倒霉。” & l/ P6 x# A" K0 @0 V% W/ b
“当然,”经世理直气壮:“方家家训,借给人一分钱,必定要收回九千九百九十九万。” ( q$ T' U) h7 C( U
出云苦笑:“不愧是方家。”
( a5 E' A& l( Y7 V经世醉态可掬,俊美非常,而且伸手可摘。出云情不自禁,倾前吻了一下。 % ~, ^* S' n# E2 I
热唇相触,舌头轻轻滑过嘴角边缘。 # a) x: X5 y6 }- ~& F/ q8 f1 D
经世呆住,瞪眼望着出云。 ) P5 |0 H8 A( R2 F% x! }( i4 P
出云可笑又可气,明明是他诱人在先,如今做出一副无辜样子。 ( Y7 H0 C1 S2 b5 }
“这是利息,你自己要我还的。” ( d5 C* ^# W2 p/ C' s5 g
经世这才醒过来,嚷道:“太儿戏,不够认真,此利息乃是次品,不及格。” * U8 O* ]/ R1 s8 c' F6 J
出云以为他会叫嚣着扑过来再度要求还债,不料经世把杯中酒咕噜咕噜倒进喉咙,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8 J% f: p: I) t: o2 B2 \, u: r
这已经是第三大杯,出云有点担心,劝道:“经世,浅醉才有意思。”
" H/ ^# w6 j5 [- c4 J$ t“我只求大醉。”经世有了喝醉的任性,拨开出云的手。
2 x# L9 {6 Y  Z4 o“经世,如果心里难过,请说出来。” # u2 ]9 [' W" C2 b* V; E# B
经世沉默,放下酒杯,乌黑眼珠对准出云。 8 }. o! o6 Z# x0 P* Y8 d9 @
“出云,她不爱他。”经世悲哀:“我姐姐,并不爱苏明。她所爱的男人,并不爱她。”经世开始流泪。“我最爱的姐姐,爱上并不爱她的男人,然后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
, t6 h' b4 `) E$ T1 U, [2 V+ s原来今天所见的,也不是金童玉女。 % f, D: _# g( O; y, \' @3 Y1 j0 c
出云忽然心软,他让经世靠在他怀里,用无声的行动安慰。
8 U9 A: n4 c2 F9 ~5 L“你明白吗?她并不幸福。”经世哭道:“如果她是幸福的,至少我可以为她诚心祝福。” % s9 b) @; v$ }% H
出云沉声说:“我明白。” * q: K2 l, Z, |# r& `
“你明白我心里的难受吗?” ! f  D  H" w: n0 C. l, f6 y( y
“我明白。”   ^" R0 m* p3 j
“我不甘心。”经世忽然咬牙切齿,流露恨意,看见出云的惊讶,立即露出孩子一般的可怜神色:“不甘心有罪吗?出云,请不要和我说应该当一切美丽幸福,我渴望做点什么,让自己不再如此悲伤。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悲伤。” : e  u# _- Y6 @8 C& R% s
他如此悲怆。
% O# B& {5 u% A3 V- [/ j( \出云能说什么? ; Z# k- f. a3 H4 _7 R  J
“不甘心无罪。只要可以让你忘记悲伤的事,就尽情去做吧。” ) H( w% H# d# M- h. j- [) l
“那么,首先,请狠狠吻我。”经世闭上眼睛:“用你吻锦辉的热度,把我灼伤。”
  L8 ]5 O5 U- s7 f# G出云凝视经世。
; h2 \' O. Y& y& i7 w$ n+ [酒吧里音乐轻柔,如一首美丽动人的诗。 $ c/ F6 k3 L2 ?5 Q* w5 S
他和锦辉的吻,曾经如蜜。
0 |6 Z4 [/ o: t. C: C# M锦辉说:“出云,你浪漫得不可救药。”
3 q( D! \  m1 g/ M( W1 }- W出云一边轻吻他的锁骨,一边问:“从何见得?” ) l. @* f# u! [$ U
“不知道。”锦辉说:“也许是因为你的每一个吻,都象蜜。”
* i4 Q/ O, H$ t屋中四面的墙啊,你们看见吗?那些恩爱缠绵。
2 B- q* ?. R3 ~* [: R  _' r那间满是爱满是吻的爱巢。 ' F2 J8 h2 T# r* s  U
用吻锦辉的热度,把经世灼伤……
/ Q9 i7 J9 N" \: y! [% E出云凝视经世,缓缓倾前,靠近,低头。
+ e3 w. F9 f# t- R吻。 + [" p6 @" l# J0 H2 n
荒唐一上午,出云不敢把喝醉又嘴唇红肿的经世搬回众目睽睽的别墅,只好把几张酒桌拼在一起,让经世在上面睡一觉,自己坐在吧台,静静喝酒。
% ]1 w0 [: y1 q3 D, u下午三四点,经世才迷迷糊糊醒来。 6 A; x4 o4 f1 c# M% J
“啊,睡着了。”他从酒桌上坐起来。
9 M) Y2 i7 t. D. p“不对。”出云笑:“你喝酒过度,壮烈牺牲。”
; w% x) k0 }- C+ v: S8 W4 j经世嘀咕:“我才不是酒量这么差的人。”他此刻象个大男孩,揉着眼睛,跳下桌子。
6 e0 W' k9 s  t$ R3 ^出云故意气他:“不但酒量差,酒品也不好,一喝醉就开始胡作非为。”
) m- _$ m9 E. M  Q经世不生气,扬眉说:“我记得有人趁机非礼。” ' N+ g1 W9 _. L) }3 q7 _0 s
“我非礼?那你报警好了。” 3 O- U% I0 |- k
“出云,你吻技一流。”经世对他竖大拇指。 6 Y+ R. P' i- a2 Q1 Z
出云啼笑皆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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