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09-12-28 19:34:48
|
显示全部楼层
98
* x. ?. U T3 j7 p6 ^# s
P8 S ^8 t' d1 v6 X4 K3 c 橙子阳光在论坛里发来站内信说:帅哥,我加你QQ都已经一个礼拜了,从来也没有看到过你在线!
1 X' o- N4 `1 S- f! B# M& b$ R6 D 于是何飞登陆了久违的QQ账号,刚上线就收到了对方十几条留言,无一例外,全是问“在吗”。
& S$ ]+ t/ i5 x! _$ n' Z- w 何飞敲了一个字过去,在。对方二话没说,直接邀请视频。何飞这边没有视频,没什么好顾虑的,又好奇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于是想也没想就接受了。
+ S- h) a) }- N$ D9 r0 F 何飞看到视频里的那个人,心下不由地叹道:这家伙真是好看。怎么说呢?这种赞叹更多是源自一份羡慕吧,只恨自己没能生成那副模样。; q# y1 d9 b# P k
对方看不到何飞,关了视频。$ e4 b; c" G' W+ @8 S
“你很好看!”何飞说。; k& C% s# S, W7 l
“谢谢。我也想看看你。”# h7 F3 a! S8 j; D( j- Q, S
他问了何飞很多很多问题,几乎让何飞难以招架,年龄身高体重自然少不了,这个模式何飞在大一的时候就知道了。他问何飞是1是0,何飞想了想说:“应该是1吧!”对方回说:“这么勉强?”何飞一看就急了,回道:“操!老子是纯1!满意不?”
6 F, N$ {" E4 @' B 对方回复:哈哈哈哈。
5 i4 V. o" C p9 K 大一的时候听项磊无所顾忌地介绍这些事情,何飞心想,就算自己是同性爱,也绝不可能是被动角色。可是后来,何飞发现,同性爱对于男人来说其实有一个旁人大概不屑于领教的好处,那就是少了很多必须要去逞强的苦闷。和女人在一起,你能疲惫或者脆弱吗?就算再辛苦,你也要硬撑,也要坚持,也要装出一副顶天立地的姿态。同性爱男人则不用,或者至少不用撑得那么无路可退,装得那么逼真,适当的时候,你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目养神一番,甚至躺到他的胸膛上彻底放松那么一小会儿,对方会认为理所当然,自己也不会因此而自惭形秽。8 B3 v$ s8 i% l! l
项磊第一次把何飞的脑袋从腮边挪到胸口的时候,伸出手绕过何飞的身体轻拍着何飞的后背和胳膊,嘴里还装模作样喊着“乖哈”,何飞马上抬起头换了姿势,把项磊的胳膊抽出来,惊讶地叫道:“你傻了吧?”项磊就咯咯地笑起来。可这件事第二次发生的时候何飞就懒得做出纠正了,于是后来它又发生了第三次、第四次,乃至更多次。
' {1 m. m5 L9 N; Y, ? 何飞甚至给了项磊一次机会,想感受一下互换角色的滋味。# @: @" |! J2 D3 s1 v! e8 h
所以何飞才会一时犹豫地说了句“应该是”。何飞忽然有些想不通了,这些人纠结的10问题,到底是怎样的区分呢?精神强弱还是生理分工?
3 @ q! o+ x2 @, B j “你呢?”何飞问他。
) [. `) A9 u& h “我是0。”他说。1 B" s' W* ~5 N& k& Y* l W
他告诉何飞,朋友都叫他东子,他主动报了自己的年龄身高体重。一个大一的小孩儿,应该挺单薄,何飞站起身来比划了几下,觉得他应该刚到自己胸口那么高。
( h4 z* h* V% e( t8 @ 每天都会聊那么一会儿,每当听到项磊上楼的脚步声,在项磊推开卧室的门之前,何飞会把QQ关掉。看见项磊,何飞一边觉得心虚,一边又觉得平衡。
' e1 e5 z% \2 ^' j+ ?% A 这个叫东子的小孩儿一直闹着让何飞也买来一个摄像头,不然太不公平,于是何飞就找表弟要了一个摄像头,本来有点心怀鬼胎的忐忑,项磊问起来的时候,何飞本以为要费尽口舌去搪塞呢,没想到三两句坦白之后就不需要交代下文了。
) g$ g: `2 K1 U; S& h& Y9 t: M 这时的何飞,又一边觉得庆幸一边觉得失落起来。4 M3 L( X6 S( N! N
何飞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自己这是怎么了?至于么?像完全被一个游魂附体,心智、精神、情绪统统为其左右,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他妈的搞不清楚了!
2 w9 O" A$ `9 e w& ^- ^: S+ j 东子看完视频里的何飞,直言何飞让他失望了,他说何飞只有他想象中的痞相,没有他意淫中的帅样。何飞受了打击,灰头土脸地回说,拉倒吧,就这么着吧!反正也没想过要怎么着,再说,老子也不是靠这张脸出来混的!东子哈哈大笑,直夸何飞有趣,非闹着要何飞的手机号码,何飞说什么也不愿意给,又实在招架不了这孩子死缠烂打的架势,招呼也没打一个就下了线。
) `" N+ e' g" e9 c9 n. k }7 b 何飞一连几天没有再上QQ,东子就在论坛里发来了站内信认错儿,一句一个“哥哥”,直看得何飞浑身酥软。上了QQ,耐不住这孩子乐此不疲的这番蜜糖攻势,最终真的给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 j, i0 t \: ^! T
有什么?能怎么?——何飞这么想了又想。
/ g2 u" U: X8 q3 I: o* M
$ L& z5 `* V" d1 T; l5 i) b w1 B F' ~+ Y" ~
' c) Y% p& k( N8 }
3 r. n# B7 c; N. N, ^- F; a 东子总是会不定时地打来电话,清晨,中午,傍晚,深夜,都有可能,何飞这才发现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项磊在的时候,何飞干脆给手机静了音。% F: x9 ~# N) i, T
何飞一再对东子说,不要轻易打来电话,东子仍旧那样问:这么小心,你怕什么?这个年纪到底还是撒泼任性的年纪,他示威一样,不分时候的来电越来越多。直到何飞忍不住恼火起来:妈的!再这么胡闹下去,老子要换号了!8 X# j, v- P, q+ V, U3 U8 S
这么一说,那孩子终于老实下来,每天只来一通电话,中午之前叫何飞起床。9 c8 d' B7 M% M3 h" Y
东子拿捏着声音挑逗地对何飞说:完了,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 R- b1 M B6 |* `
何飞一听就乐坏了:小屁孩儿!看完视频后,你不是说我让你失望了吗?
+ e3 F+ D$ l& Z 东子孩子气地争辩:我那是逗你呢!$ b/ s( M( g. f9 B
何飞笑够了,一本正经告诉他:你可别!我有朋友的。
' C: x, Y2 m7 ^8 E4 W9 k+ P 东子:啊?你从来没有说过啊!你耍我玩儿呢?) j0 D& Y8 ]4 l( J
何飞:你可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个问题,你不问,我有必要说吗?
! ^5 |7 z" K' D6 \' o2 \ 东子一时语塞。这孩子把该问的都问了,就差这么重要的一条忘了问。
4 \( v3 w& i( q: V0 n- { 东子不依不饶:那我们发展地下情!
' Z j: @$ J7 \5 Q6 u 何飞笑道:那可不行!, ~9 U( s$ T4 x
东子:你很爱他?
$ o% P4 O$ S# Z6 | 何飞:嗯。没有他,我就不会发现自己也是一个同性爱……
% t2 m7 G; |, B% o- ^! o 何飞第一次把他和项磊的事讲给了别人听,从开始到现在,几乎不放过任何一处他能记起的细节。东子听得入神,除了嗯嗯啊啊的声音,几乎一直没有打断何飞。
# u+ L: [; K1 V 东子说,他一直把电话听筒紧贴耳朵,现在耳朵都给压疼了,何飞说,自己的手机也已经烫手了。何飞道了别,要挂电话,东子最后说:真要命,我现在比打这个电话之前更喜欢你了。
9 I. U, ?2 e; a 何飞忽然想到,大一时的项磊就像现在这个东子吧,很容易喜欢、更加喜欢、越来越喜欢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那时候何飞觉得这样的项磊花痴而又没有原则,现在想想,也许他当时所认定的那种喜欢,不过只是一时心动而已。; L* J9 q; H, _+ d1 g7 U
没有交往的基础,这样的喜欢恐怕只是一种心情而已。基于某种幻想、一瞬间为之怦然心动的心情,如果让它付诸现实,往往不得善终,不得善终后往往不甘心,不甘心就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尝试,一路尝试下来,也就怎么看怎么花痴了。/ h0 I" @/ b, e/ o5 Q. \
项磊说过,但凡有一次可以继续下去,也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了。& V# g- P( R" [! T
Q4 U6 o7 s( I$ u6 j \8 V5 c5 V+ d- ]& J# M( F
; l/ [; h. x) U4 _: }0 X- S; P; ^* c& R, @; r$ n, d
这个叫东子的小兄弟,此后乖了不少,再也没有任性胡闹过,还懂得在电话里嘘寒问暖,听得何飞既心动又有些不好意思。有一次无意间说起项磊的厨艺,何飞颇有些失落,东子骄傲地说他初中就会烧菜了,他很有信心自己烧的菜何飞一定爱吃。何飞顺口说有机会来帮我准备一顿像样的午饭,东子马上说没问题,一言为定!
( U! ?! o- @. g* i' P0 ~: J3 c 后来东子动不动就问何飞什么时候邀请他上门做客,何飞一再推脱,东子就埋怨何飞说话不算数。于是何飞开始有些挣扎了,他确实有心想要见见这个相当可爱的小兄弟,却又实在没有把握让一些不该发生的事不发生。9 \( ?9 I h4 ` ^# j/ m) U" U" p
项磊去武汉面试了,何飞不小心在电话里说到了这件事。这下,东子又开始闹人了,他说他很想很想来看看何飞,很想很想为何飞准备一顿像样的晚饭,很想很想让何飞抱着他睡觉,他说保证绝对不会引诱何飞背叛项磊。他几乎是在恳求。
: e1 x* O9 M: \% \ 何飞心乱如麻。何飞说自己要放下电话考虑考虑。
m, P3 z3 E+ O% P" P 晚饭之前,东子又打来了几个电话,何飞每次都敷衍说自己还没有考虑好。东子哀戚戚地问:难道你连抱抱我都不想吗?仅仅只是抱着,仅仅只是聊天睡觉而已啊。何飞听到东子这么问的时候,居然有了强烈的身体反应。何飞懊恼地想,这你妈还能仅仅只是抱着睡觉吗?非坏事儿不可!" n8 e. U- i7 [* |
东子说他们宿舍晚上十点就要关门了,十点以后就没法儿出门了。2 M7 l0 T5 V8 R+ L. L$ q; U
九点半,东子来了电话,何飞犹豫着没有去接。
. n' N e+ C( h 让他来!在项磊之外的一个漂亮小孩那里尝一回鲜,也算不上是天大的背叛吧?和项磊比起来,自己一直以来其实根本就无所经历。——就像汹涌的海潮一浪浪冲撞着岸滩一样,这念头一直在冲撞着何飞的胸膛。
) }) x/ O: ^/ x9 B 手机又一次来电,屏幕上闪出“东子”两个字。
& T5 r* m6 S9 ~: B- j2 J# @ 何飞感觉自己像着了火,愈燃愈烈,浑身焦躁难耐,情不自禁就闭上双眼,褪去了下身的衣物,脑海里交替闪现着项磊和东子的脸,双手无须吩咐就自己折腾起来。
4 i1 n4 X; F `* X: H6 \3 n g4 g9 D9 P. B 原来,不过是一团欲望作祟。6 A, Q; y7 F6 i) |; w
想象着这欲望就像现在这样消失无踪后,身边还躺着一个陌生的小男孩,何飞觉得那情境下的自己一定没办法给自己交差的。
/ ^& F& }# }" B/ q5 a* T- y 何飞接起了东子九点五十分的电话,说自己很累,还是挑个别的时间见面吧。东子失望地叹了几口气,委屈地挂了电话。7 h) ?" F1 _+ a+ Y# M5 Q
. m/ R m3 b5 z4 h
. Y* h( ~/ \& c, W& o. D
% B) a# V* H( o# V0 b; b6 G 因为要去日本培训半年的原因,项磊放弃了那个日企的工作机会。
- F/ W! u5 ^/ S4 p( d; a 不知道为什么,何飞听到这件事后莫名地烦躁起来。何飞不想看到项磊为自己做出什么牺牲,这让何飞在回想到前一晚那份背叛的冲动时,纵然一再挣扎却最终没能实现,也还是会让自己无休止地暗暗自责起来。) t% e8 H; P8 n# r+ D
倒不如来真的了,反正一样要这么心虚!何飞忿忿地想。
7 G/ h$ v, b. R( P* C 如果真的干成了那件事,这么多天以来默默隐忍的憋屈倒也算找到了一个出口,当然不用像上次那样傻了吧唧地“坦白从宽”,心里觉得抱歉,精神上做出弥补,行动上不由自主地去讨好,也就够了。他们之间,似乎正需要这样的一次拯救。' Q1 N; A" ^7 O" @$ k/ i1 {. e3 V7 A
现在倒好,克制了背叛他的冲动,恍若也成了一种付出、一次牺牲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