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09-7-10 14:00:53
|
显示全部楼层
萧寒玦就那样躺在大床上,等待苏水音烧好水去洗个热水澡,然后舒服地睡一觉,最近接连数天都没有这么放松下来了。
% s. k7 U8 E$ V7 K# G! m 但是在半夜小雨下的正欢的时候,真正的屋主回来了——这个三合小院现在的主人,就是在萧家做木工活的李大牛——一个来自附近小山村的年轻人,生的浓眉大眼,一副憨厚的样子。因为他的木工活做的很令大少爷满意,就留他做了长工,并把萧寒玦当年住的整套小院都给了李大牛居住。
3 s( a. `2 g* G3 ~6 c3 n n 李大牛于是把木料工具都放在里屋,外面过道的房间就是他自己住的。这份报酬优厚的工作,李大牛做的很认真,也很满意,虽然每天都比较忙,被大大小小的管家仆人找去做工,但是听人家叫他一声李师傅,他就觉得无比骄傲,李大牛爱现在的活计,更打算在山庄里取门媳妇,一同搬来这小院居住。4 C. z5 i! @8 e0 ?3 Z$ t+ x
本来他的人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匠而已。直到萧寒玦出现的那天晚上,他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个变化,要从喝醉了的二少爷萧洌云说起,萧洌云这天被心爱的女子背叛,当晚多喝了几杯,竟把在旁边修木器的李大牛错认,上去就要抱他,李大牛吓得要死,拼命挣脱,因此回来的很晚。& G5 `; l! x: w& T/ r: ^. k9 T% a
直到踏进家门的时候,他的心还在碰碰直跳,像他这样的老实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 E4 u' b5 v! D8 p, J# W 没想到进了家门,就发现自己的床被萧兔斯基给占了。/ f4 v, [, B( g! ^8 r# y+ | t& n
萧兔斯基躺在他的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大牛生生地打了个冷战。
' E8 ^8 ^& V7 f# S% N: M 萧寒玦和他的几个兄弟眉眼相似,都是一样的俊美无铸,大牛愣了愣,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占俺的床?”
. \2 c/ F7 ~; n( B r “我是萧家的老二,萧寒玦,我受了伤,没有地方去。这里是我以前住的地方,我在这里养伤。请你见谅。”萧寒玦简明扼要地把话说了一遍。
- o) \; v4 o) y; T; | 李大牛挠挠头又挠挠头,最后不得不拿出备用的被褥,默默地到后面的侧屋去住了,只是叮嘱一声:“锁好门窗!”
5 |$ C1 R7 b9 } “我还有个同伴在烧水,缺一张床。”萧寒玦趁着他没离开道。' ]5 n8 f! X- P \% N
于是大牛就把后面屋子里以前帮工做坏了的木床抬了过来,这张床稳稳当当,只是雕花雕毁了,牢固倒是有保障。
. S. L. `6 w" D& j# f 于是萧兔斯基和这个老实头就这样波澜不兴地照面,此后再也说不上半句话了。
& O9 @' m8 \: W 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8 O* F/ b1 ]; } G; j9 o# ` 烧好水的苏水音在门口看着他们之间诡异的沉默,尴尬的他只好同样选择沉默,毕竟那个木匠现在是屋主不是么?
( V' A' [% J0 u0 W3 z/ v4 c 烧好了水,苏水音让萧寒玦先在大盆里泡了个澡,自己则厚着脸皮去问李大牛要了些金创药和干净的布条,准备给萧寒玦上药。谁知萧兔斯基来了句“不用了”就要跳进木盆了。苏水音也不好意思再去自找没趣,只是看着萧寒玦大大方方地在自己面前脱衣服,脱得光光的,他不禁问:“你有裸跑的癖好?”
4 m& a) I8 g. M% Y “你洗澡是穿着衣服洗么?”萧兔斯基= =3 n, v* R) ]4 U- w {/ x
“但是……”苏水音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萧兔斯基一下子在自己面前脱光了不太习惯。
, d: M) X4 \( M c# n2 V 古代的木盆跟个小水池一样大,萧寒玦看看锅里的热水也没多少了,就对苏水音道:“一起洗吧!”
8 _# V8 ?# ^$ m “不太好吧……”苏水音有些忸怩起来。
6 c. w, y: s0 {" l5 ^7 ?* K) x “没关系。”. e8 b+ \: |; q9 Q! R
于是片刻后,苏水音也□裸地坐到了木盆里,他起先还有些害羞,谁知萧兔斯基却评论起他的身体来:“你看起来真瘦弱。”
' s5 c+ u* E3 o: x “我哪有,你看看,你比我都苍白,谁瘦弱?”苏水音把手臂和萧寒玦的手臂对比起来,萧寒玦的肤色是比他白一些,但是肌肉却十分健实。他胸前的几处伤口都结了痂,黑黑的,让人看了觉得心寒。苏水音担心地摸摸他的伤口,问道:“泡水没问题吗?”
I' ~$ l( E0 D “没事。”萧寒玦道。最后两个人互相搓了背,大洗了一番才去睡觉。1 N+ V& s0 P/ p8 ^9 b; t8 \" Y
萧寒玦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拉肚子。3 ~3 T# u# |7 k: h
别人伤口发炎都是发高烧来的,但是他在烧了一天之后,就开始往茅房跑。这种情况在他跑了第十次茅房之后总算有了改善,但是他已经趴在床上起不来了。脸色苍白如纸的他病恹恹地看着苏水音,苏水音会意地将熬好的热粥送到他面前,一勺勺喂他吃了下去。2 [5 h+ S& o# L3 `* v- f7 q# G
喝了热粥之后,萧兔斯基虚脱地仰面倒在床上,很虚地喘着气。苏水音难过地在他床边托着腮坐着,负责随时照顾他。( J; W0 X0 L' N5 O3 q" ]" x
雨下了好几天了都没有停,而萧家对于看起来病的快死的萧寒玦也没有任何表示。苏水音都为他鸣不平起来。生病的萧寒玦紧紧地裹着被子,俊美的脸上罩着一层灰气。7 P, x* _5 d( E% e, ^; Q
萧家大少爷萧洌阳就是这时来登门拜访的。苏水音抬起头,只见传说中的萧洌阳身材高挑,气势相貌俱是人中龙凤,生来就是一副高贵之相,他一身精致的青衣,倒背着手,面上表情却颇有几分威严,叫人心中凛然。; s" Z- J$ Y/ [1 Y7 B- c- H2 c
“老二怎么能住这种地方?”萧洌阳一进门,就皱眉道,他的声音不若萧寒玦那般沉厚,有些许与生俱来的高傲,那是在优越环境下成长的人才会有的特殊调调。
- S/ H; Q, b' [9 r! l+ r 给他打伞的仆人连忙附和起来,大抵说是管家不上心云云。2 h5 `' c3 c- o$ Y: h' B K. k
但是跑堂出身的苏水音看得出来,萧洌阳其实根本不是在关心弟弟,他的目光从进门时,就没有在奄奄一息的萧寒玦身上特意停留过,甚至在瞥向萧寒玦的时候,眼中还带着一丝鄙夷。
) h2 K0 u! R6 r$ C, g 萧寒玦张张嘴,干涩的嘴唇中发不出声音,萧洌阳就离着他有三步的距离,吩咐下人送了些药材来,也没说具体把萧寒玦安置在哪个地方,只是泛泛地唏嘘了一番。随即,他才注意到床边的苏水音,见苏水音衣衫褴褛,他不禁问道:“你是谁?”1 R5 ]: Q2 r* N/ r9 Q; ^. h2 h
“我……我是寒玦公子的随从,我叫苏……”8 L( ]& V9 a" M! W
“知道了,你就多费心照顾下我家老二,这些银钱拿去,若是老二他还有什么需要,你就来找我好了。唉,老二也是,好不容易在江湖上混出个人样,就这样生生给毁了,早就劝他早些回家,他就是不听。”萧洌阳蹙眉道,“如此这样,萧家也不会亏待他,他的后半生萧家还是负责打理的。”
7 S. V0 S! g) ], ?6 J" o" [# r3 q 那语气,好像萧寒玦已经是个只能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的废人一般,苏水音只好低下头,连声称是。
) Q% ~# k {) G1 M* M# R 萧洌阳这才点点头,吸吸鼻子,不悦道:“这屋里一股霉味,难闻死了,你要好好打扫,才对病人有好处。”
+ o* F$ w5 {' D2 g& e% U9 T8 v 苏水音像鸡啄米一样点头。
! N# y" x" s0 s3 P4 s9 m 萧洌阳于是准备离开,离开之前,他回过头对床上的萧寒玦说道:“你以为你一手创立了劳什子剑阁就不得了了么?不过是一个江湖三流组织,安心待在家里,吃你的米,过你的日子,萧家不缺一张嘴和一双筷子。”
2 s$ k6 g9 d! T2 V0 z* Q4 m 宅兔表情的萧寒玦于是缓缓地缩进了被窝里,蜗牛啊!苏水音立刻联想到。7 x5 l2 T8 u( x5 K" N
萧洌阳看着这个自小就一副废物相没变的同父异母的弟弟,终于忍不住从鼻孔里冷哼了声,拂袖离开。有洁癖的他一刻都不愿在这狭小脏兮兮的屋子里多待一会儿。
1 ?( P1 S9 G0 ~: h9 I. D 而后面的仆人也是把包袱往桌上一扔就走了,苏水音解开包袱,看到里面有好多瓶瓶瓶罐罐,花花绿绿的,瓶子倒是精致。苏水音把这些瓶子拿到萧寒玦面前,说:“你大哥虽然不喜欢你,对你还是好得,你看他给你这么多药,包装都很精致,一定是好药。”说着拿起一瓶,拔开瓶塞,然后眯起一只眼睛去看看里面藏有什么玄机,结果把瓶子底朝天,也没倒出什么,原来是空瓶子哦。 R: H- ?* Q% O5 r8 O
“这肯定是他用剩了不要的药,那些下人惫懒,就都一股脑拿来了。”萧寒玦从被窝里钻出来道。明显刚才的样子有表演的成分。* x9 y' ]- \0 c7 T- n2 I5 ?
“瓶子送给我好不好?”苏水音看着那些做工极其精美的小瓶子,两眼放光道。
2 c; q( _4 B8 ^- L9 ~! t “喜欢就拿去吧。”萧寒玦从床上做起来,经过一番运功,他觉得好了不少,在苏水音还在研究那些或剔透或洁白或纹饰密集的瓷器的时候,萧兔斯基就去院子里打拳了。
0 m7 X, D( L0 L# D& c 苏水音摆弄那些漂亮的小瓶,每种都打开来看看。其中一种貌似是紫水晶所打制的小瓶芳香扑鼻,打开来后里面是酥油一般的脂膏。' _4 L5 S* s* m, W0 I$ b$ [
这是什么?苏水音用手指抠出一点来在手指上搓搓,又放到鼻子前嗅嗅,看不出这药膏是做什么用的。- k* m6 ?; e% N t' n6 |5 z
“萧兔斯基,这是啥?”苏水音拿着瓶子去问萧寒玦。
* o/ n* p. u. p/ u; ~, O* ^ e0 A 萧寒玦打了一套自创的拳法。浑身渐渐冒出些热汗来,通体也舒畅了不少,苏水音见他收了拳,便将瓶子给他辨认。, e) J5 R: Q' W% Y' K! t" |* t, P
萧寒玦也并非完全不通风月之人,虽没有做过什么苟且之事,多年行走江湖,总也见识过一些,他有位好友便有龙阳之好,因此识得此物。于是他直接对苏水音道:“此乃男子□之时,润滑入口和肠道之用。”. C9 ~! ^' m2 m* d9 S
苏水音啊地叫了一声,连忙跑去洗手了。一边洗手一边暗骂那萧洌阳竟然送这种东西,自己刚才还拿来放在脸前闻闻,啊啊,真是讨厌啊!
I: c9 N, Z" Q1 y 也许萧洌阳也不知道他到底送了什么东西来吧。萧兔斯基突然停住了打拳,也跑去研究那些貌似是萧洌阳扔掉不要的瓶子堆了,不要问作者猫我为什么他们都这样,只能说人们都有一些珍视垃圾的心理吧!
7 U- `) |& d; v+ a 最后在略懂药理的萧兔斯基的淘宝之后,在这些瓶瓶罐罐中还发现了很多用了一半的好东西:
6 Y3 K2 C0 D- I0 f' H7 d* U+ W9 t 比如真的有珍稀的伤药——云灵散;还有刚才苏水音找到的上好的润滑油——流云,以及其他五花八门的内服外敷药,且每一瓶都用得七七八八,据萧寒玦讲,这里的每一瓶药都价值千两银子,就连瓶子都很值钱啊。
?% Q* x8 R. F9 ? 苏水音两眼冒光,自从他的财宝包袱丢了之后,他终于又找到新的家底了,古代果真是黄金宝地啊!处处都有发财的机遇,他要保留这些小瓶子!
' _4 {; ~/ G, C *****************************************************
( A* V* ~* Y* k1 z# X 李大牛这里的伙食非常简朴,其实李大牛都不怎么在家里吃,每天去做工的时候,人家自然会请他吃饭。而在小院子里暂住的苏水音没有生活来源,只能用小院里仅有的一些食材做饭。于是,萧兔斯基已经陪着他吃了好几天的萝卜、白菜了。1 | g9 ]& _8 ]
这天的午饭依然是萝卜白菜,萧寒玦没兴致地吃了半个馒头和几筷子萝卜,就闷闷不乐地睡午觉去了。苏水音知道他是嫌弃伙食,但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只有想办法把萝卜做成各种不同式样的,但是无论是什么式样的萝卜,都还是大萝卜而已啊。& f' B. R; z- x6 v/ p e
正当他们为伙食发愁的时候,李大牛提着食盒走进来,对他们道:“俺看萧二公子天天吃萝卜,这样伤怎么会好得快啊!今天前七院的管家请我们吃饭,俺就给二公子带了些好菜来。小苏,你去拿去给二公子热了吧,俺还要去做工。”! w. q! V! x( Z: f. q4 z" F7 }
“谢谢大牛哥!”苏水音雀跃地接过食盒,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折了好几个菜放在一起,有鸡腿和鱼,香味令好久没吃肉的他吞了口口水。2 }, \$ s i( d' ~6 i8 g, Z( H
他连忙拿了一根鸡腿,送到萧寒玦面前道:“萧兔斯基,鸡腿先给你吃。”) i6 V# L9 u @ ]1 ]
“我不吃。都是人吃剩的东西,拿来憋屈我么?”萧兔斯基郁闷地转过身去,挥一挥手,不慎打在了苏水音的手臂上,苏水音没拿稳,鸡腿就跌飞了出去。% b# ?4 w u6 I8 B# g
“真可惜!”苏水音眼巴巴地看着鸡腿掉落在地上。7 m0 B, o& l' i, D5 z0 g
李大牛一见他这样就不乐意,忍不住说了两句:“俺说二公子,不是俺说你,这些东西都是人家没动一筷子的,俺才拿来给你吃。你虽然是金贵出身,但是还跟俺这些下人一起吃糠吃萝卜,到底怎么回事,俺都清楚,那些下人们一个个也知道。俺知道你在萧家抬不起头,但是俺从来没看不起你,俺只是看你可怜,看小苏可怜,才把这些好菜拿来给你们,你不要欺负小苏,不要那个什么酒什么不吃 。”; E. \* A9 i' a, ? |0 q/ z. T& i
“哼,你说这番话,想表达什么意图?”萧寒玦冷冷问道,苏水音打了个冷战,感到萧兔斯基要爆发了,连忙以热菜为借口撤退。+ F5 D0 u% \- @2 ?. L
“俺就是想管管,想给二公子提个意见,既然在人家屋檐下住了,就不要那么多少爷脾气了,俺就是看不惯!”李大牛也是个拧筋头,牛脾气上来了也不饶人。' T0 e# ]( ? E! T" A/ f
“少爷脾气?你认为我有很多让你不快的少爷脾气么?”萧寒玦瞥了他一眼。8 i1 z( @0 E- N0 S
“当然!俺最看不惯这样少爷脾气的人了!”李大牛气道。
7 |% i, r' U0 g: R& z 萧寒玦翻过身坐起来,看着李大牛道:“那你看得惯萧家的长子——萧洌阳么?你见了他,还不是点头哈腰、诚惶诚恐?我问你,他身上的少爷脾气比我少么?我可记得他的排场可是武林出名的。哦,同样的少爷脾气,在他那里就是高贵,在我这里就是讨嫌,李大牛,你将人划分三六九等,还真是泾渭分明啊!9 N' k, z x$ f! D1 {( z" H* Q; x
再说,此地怎么说是你的屋檐下,我在这里住了十年,这屋子本是我的故居。你一个木匠鸠占鹊巢,我不吱声,你倒是上脸了。
1 K8 W: U- [& O4 W& ?' r- x+ G% I& k 最后,说到指责我,你一个大男人,像娘们这样跟我唧唧歪歪,毫无魄力。有种的,跟我打一场,我还佩服你的豪气,现在么,你看不起我,我也看不起你这个假娘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