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峰、汤艾和鄢然两口子天天来看我。我每天都如在云里雾里，脑子很混沌，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其实我大可以出院。但我整日整日在苏游旁边，陪着他，他发着高烧，水米不进，我用毛巾擦他的身体，用棉花棒蘸盐水给他润口。苏游有时清醒，睁开一会眼睛，就会定定看着我。我一直握着他的手，我们都不说话。更多时候他陷入昏迷般的睡眠，我也不吵他，静静握着他的手发呆。" ?& ^% Z5 C) j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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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 x/ B& _' ^* @5 [) Y7 w& ?! H
: h# A, Z& W0 c1 j$ P' Y有一天桂姐同何耀光都到医院来找我。我的星途算是废了，但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责任在谁已经不是简简单单谈得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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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些对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苏游躺在里面，神志未清。其实何经理跟桂姐在同我讲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只是简简单单地嗯啊两声，要不就干脆神游。我知道他们都会替我好，但我无法腾出心思。他们讲了半天，见我根本心不在焉，也气了。说了什么才走，我也不知道。' b/ l- {, z6 W4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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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时候我连再见都没有说。我在走廊见的他们，苏游还躺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我看也不看，扭头去拉病房的门锁。( ]8 w( D! o% r! E0 B) P: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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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遥。”有人叫我。 p5 [1 K3 J7 @% i' K4 ]0 s'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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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理她。# o* \1 ^7 Z# {) P3 y0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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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遥！”鄢冉提高了音调，猛地抓住我的臂。4 Y! F# N! a8 k. C4 m/ \
1 c9 e1 n5 f/ T“干什么？”我没回头，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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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O' v, D& g- v* L3 @ J“你还要这样子逃避到什么时候？”鄢冉没放开我，声音有点抖。# R' ?- X7 R7 O2 K5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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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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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在逃避。我只是漠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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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说你不是在逃避？你以为窝在医院里假装外面什么都没发生，就能解决一切了吗？”鄢冉声音变得冰冷，“还是说，你没了他，就他妈的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 ]$ S8 H* j9 I9 q0 ^6 q9 I0 ?
0 W( P# q% `7 j) d5 e+ J1 `6 R嗡的一声，脑子一下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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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p1 Y' q3 M1 u( k“是！我他妈就是个废物！”我转身冲她吼，“我就是废物怎么了？因为我太爱他了！现在他躺着里面，不知道睡着了还会不会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救不过来就这么死去！而我什么都做不了！他为了我才这样，而我……要我在他还在垂危的时候去想别的事情，我办不到！”1 d, X o+ B2 i
8 R, |; d& F* [1 g0 B2 z- R/ [眼泪大颗流出来。我也没有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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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H5 M% O( |8 b4 J“你还记得他是为了你？”鄢冉气得手都在抖，“你还记得他这样是为了你？！”, C; E9 g8 m# B \. L1 ?; W6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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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我脸上火辣辣地疼。鄢冉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她猛地靠过来揪住我的领子：“你醒醒吧林遥！这个世界不是绕着你转，就算你和他都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你觉得，他会希望你这样做吗？你觉得他会喜欢这样废的你吗？！你觉得你这样颓废下去他就会爱你吗？！我告诉你这更加改变不了什么！”- X) n* \$ N9 A$ n9 |1 g
$ A% ^& f" G3 V4 O: @0 F她一把把我拖到窗边，“看看！医院外面等满了记者，有多少人等着看你和苏游身败名裂！你们公司做了最坏的打算，但至少现在他们还愿意为你们争取最好的结果！”1 e& I+ @5 q3 U0 R+ w
, Y5 }% J3 j2 F, L. I( _我怔怔地看着她，她逼近我，恶狠狠地说：“你知道是谁拿硫酸泼你吗？就是MAY！她知道你们两个，她连苏游都想毁掉！你他妈的真适合做这个受害者！太称职了！以前我认识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敢作敢当的林遥呢？！他妈的被狗吃了？你就不能做点什么吗？！你现在还醒着，还可以动可以说话，你就永远不懂得主动为你和他争取点什么吗！”7 a; G2 i; M7 z-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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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住。鄢冉看我半天，猛地把我摔开。我被推得倒退两步撞到门上，仍是怔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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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遥，你不能这么一辈子被动地过，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的爱情也是你自己的，你不是抓不住什么，你总得去抓住什么！”4 Y$ d! g" c7 Q) U, @3 w
8 H" k6 ^% G: a, M, l+ t8 k6 b你就永远不懂得主动为你和他争取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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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彻底僵住。9 H/ n3 |2 d$ V/ U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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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遥，林遥？”门里传出非常沙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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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N: U/ I, U- T) g: {& C6 U( B9 r“林遥，进来吧。”苏游醒了，在门内说。! D- v- k5 T% z1 i+ k) t
! @! k" `. b$ ?; x‘我推门进去，杨翊骅站在床边。见我进来，他让开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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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1 _. g( E“林遥。”苏游握住我的手说。声音哑到不像话。) n8 i0 y' q& H& I5 M. ?+ J, C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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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呢。”我轻声说。/ G8 l* p6 G$ t7 }) \7 {: Z
* W: r+ L2 Z6 o: P4 c“我有话想对你说。”他说，眼神很认真。但是我得说在一堆绷带的映衬下有些可笑。我抽抽嘴角笑笑，眼泪却突然涌上眼眶。我憋住。! O( |, q6 B. s; `: H$ g9 Q
: s3 V! M) \! R, }- `“我承认我从一次见到你，就是喜欢你的。但我喜欢很多漂亮的事物，当时对你那也只是喜欢——你知道，如果我一开始就跟你说爱你，那绝对是骗你的。我也不想骗你。可是那时我也没有想到，我跟你之间还会发生那么多事。你的歌，你的音乐，你对你那些想法的努力。好吧，我虽然欣赏你，但我们不一定会有那些工作的联系，是你，是你本人让我想留住你，接近你。”; E; v& h0 B$ b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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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游说得很慢。我把手盖住他的，又被他反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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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 `1 b$ ~1 q% B) R, L“我慢慢发现你是原来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你才多少岁，20，21？太年轻了。但你对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全盘接收。你表现得太不像个孩子。很多时候你可以利用你天生的本钱，甚至你可以依赖我的。但是你都没有。我欣赏你。可是后来，我好像越来越不希望你这样。”, y. V' j) {3 r. h.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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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你让自己过得太累了。如果你真的想听我说些‘肉麻’的情话，想我宠你，为什么你不说出来呢？只要你要求，我想我可以为你做得更多。但是你总是什么事都自己扛。你甚至都不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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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l2 R5 t$ U苏游长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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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C' j6 l& c9 X0 y“我好像又对你说教了。好吧……我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你问过我，我……爱不爱你。我得承认，在感情上我不比你成熟多少。我也不敢先说。甚至……甚至一直到前段时间我也不能给我自己明确的答案。我比你大太多了。很多时候我要考虑更实际的东西。家庭，工作……但是，遥遥，你被硫酸泼到的那一刹那，我整个人好像都被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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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总是以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可以去思考这些问题，慢慢处理。我很自私。我知道你不会主动离开我，我承认我就是想拖住你。但是……但是那时我突然发现，事情总是由不得我的。”) d3 ?2 {" U2 e( s6 y
! P8 A1 `# b i; G: z他把我的手攥得更紧。. Q* B# D' \: F v5 r
: H# O6 {5 u7 p. i1 ~& s- ^“那车撞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就把方向盘往你那边打。我连一个‘一定要保护你’的念头都来不及冒，我的手就这么做了。林遥，我想……”7 n9 y. D+ s3 Z2 P&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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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另一只手也盖上去。紧紧握住他的。他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疲倦的双眼里闪着东西，我想我终于读懂。, p9 j, q, M2 K% R9 {
# K4 r$ P9 t+ f) A“我们都算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有些话，我想必须得抓紧说了。林遥，我爱你。”他轻声说。4 k: P d4 ]8 `# B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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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泪已经流出来。我没有擦，就这么坐着，手指同他的缠绕在一起。我知道我再也不能放开。' ?8 X- C$ @* l6 @1 F5 z d/ F
! }9 z) X0 B: \2 w3 L“别哭了。”苏游哑声说，手指抚上我的脸颊。“还痛吗？”: o+ c" q4 E/ R! l.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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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痛了。”我说，挤出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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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 y M+ m% K0 K) J, S/ M* g他摸到的丑陋伤口是那天留下的。万幸的是没有正面被烧伤，脸上只是被溅到，留下的伤面积不大。但脖子和肩都被泼到，皮肤皱着，是好不了的了。总之，相是没破，还能凑合着看。但这个明星，显然与我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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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游不说话，静静地抚着我的伤口，眼睛里有心痛和怒。我对他微笑，用眼神告诉他没事。$ F4 ^2 E- G7 r4 b7 G" @
( M% L# a( ^7 w硫酸，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之一，纪函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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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r# b" {4 S4 [4 O. Y- o" Y据他的口供，他本不愿真的毁了我的脸，所以硫酸的浓度不高。没有达到毁灭性的程度。也据他说，他们本只想泼在我的衣服上脚上，吓吓我。只是没想到MAY太过激动，抢了瓶子就朝我的脸上泼去。9 p$ J( A% q3 _& f) S* ^$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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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他一直沉默。# y0 j. y" R0 p* X3 |8 j3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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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MAY戴着口罩帽子，挤过去拿硫酸泼我。纪函也遮着脸在人群中。但当他看到她的目标不是计划中的衣服而是我暴露在外的脸时，他却突然暴怒地冲过来，一拳狠狠打在MAY的脸上。还不够，他像是发疯一般，玩命殴打这个女人，还把硫酸瓶子砸在她手上，烧伤了她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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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f7 B) C8 W3 Y谁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纪函被以故意伤害罪起诉。当然MAY也是，她恨极了纪函，吃牢饭也要拖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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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b; |; |2 p4 J2 P5 y而，也许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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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7 I+ [4 }! p. {纪函开庭那天我去了。没有戴帽子和墨镜，坦然地把脸和带着伤的脖子露出来。纪函的律师是我求鄢然请来的。纪函当众打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别的没说，只告诉律师纪函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打人发生在我受伤之后，是替我进行正当防卫。5 C# d7 I* v, L. l
Y+ k- E' | }* R; c$ x5 w然而这个理由说出来太过牵强。不止因为纪函和我闹的事早已不是公开的秘密，更因为还有很多人不希望纪函无罪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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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一定斗得过他们。但是我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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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上我出示了从小学到大学一直跟纪函同窗的毕业照，学生证。还有，我举起一张照片，是我和汤艾、晓峰同纪函的合影，我一直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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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纪函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在我出道前还与他有过合影。”我说。声音很平稳。没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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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函在整个审判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4 D. |2 C: Y4 d"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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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做得更多。结果出来，罪名依旧成立。我呆呆站在旁听席上，所有人收拾东西离开。律师拍拍我的肩膀就走了，我愣在那里。一名法警押着纪函出来，纪函缓缓地跟着他走，走向那扇要隔开我们很久的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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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z. V, ?6 N" R+ X* S. R/ s0 S s“林遥。”我转身，后面纪函沙哑地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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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头过去看他，纪函定定望着我，这么久以来唯一的一次看我——“谢谢。”我看到他用嘴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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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嘴角挤出一个笑。他头也不回地被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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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V+ B- X1 D“你还好吧？”鄢冉在旁边问。我冲她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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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0 i0 ^0 b3 }2 Q“没事就走吧。外面记者都挤满了。”杨翊骅淡淡地说。2 _* v3 U. e+ A&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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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来得正好。我也想见他们呢。以后难得再出名了。”我轻松地说。鄢冉看白痴一样看我：“你白痴啊——”# c3 G; J& m% W+ D
, v$ l. _, ?' B4 H" O, H我没理她，扬起头大步走出去。- ^+ {1 a! Z1 K# W* w
1 a3 r$ O/ b8 p$ l. ~& e' Y( y外面果然很多记者，一见我出来呼啦涌上。一堆话筒伸到我的嘴边：“林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替纪函做伪证——”“林先生，你是否就此退出娱乐圈——”“林先生，苏先生真的是你的爱人吗——”& h6 P- Q" @0 V: H9 Y0 g* Z
, x7 [6 H" I6 O3 D# F8 [7 f我挥挥手，放大音量吼道：“听我说两句话！”0 E& k4 N( k7 I: c7 x: X: K- q
$ C5 w8 i3 v2 R3 t记者大多数安静下来，兴奋得互相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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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是我的爱人。”我平静地说，不顾他们又喧哗起来，继续大声说：“我爱着他，一直都爱着他——虽然以前有很多事情我不能把这份感情说出来，但是现在我想说，我长这么大，没做过亏心事，没害过人，我一直只是兢兢业业地想做好一些事情，好好唱歌，我为什么不能像平常人一样去好好爱一个人？同性爱也是人，我也需要爱情，我只是爱上一个男人，这没有什么变态恶心的——也许还有人会不了解，还有人会骂我，无所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只想维护好我自己的幸福，对不起，我不能骗自己，我也没必要骗诸位——我爱他！”) N7 q, o9 C! Y, i" M$ M
: @$ r* f& `2 Y ~2 x记者们安静得可怕。路过很多人都停下来看热闹。3 o# ^! w* ^8 u
6 v8 d: R% E Z v; g# o+ Z: ~“他说得没错！”人群中有个人尖叫，“林遥，我们支持你！”" u3 z: B3 Z! g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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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过去，天哪，是星光的人——CANDY，阿DAN，甚至还有一些我都不是很熟悉的工作人员……9 Q6 j: \! D! K, J
4 t9 I( n5 E* C. B/ L. z t“林遥，我们也支持你！爱一个人没有错！”这两声，是后面路边的人喊的。晓峰，和他的女朋友……还有几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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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G; R" I4 j- B- [' M我笑了，眼睛里有眼泪。记者们又开始窃窃私语，却没有人再来问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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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人群散开了，有几个记者不死心，还在我周围徘徊，但看看我后面那几个人也都作罢了。我站在中间，看着人群从我面前散尽，心情很畅快——但也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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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很有勇气。”一个记者大哥收好器材准备要走，又过来拍怕我的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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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笑笑。2 O2 v$ v p c- g
; m9 j6 `) p6 t/ m u( F0 f( K& N1 v! T“岂止有勇气，你简直是傻气……”鄢冉呆呆地摇了摇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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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y+ r% x `5 a“姐，你不是希望我这样的么？”我笑着说，闪过晓锋迎面过来的一捶：“这才是我林遥当年他妈的风格啊！”5 q- R7 C& l, h%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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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傻瓜……”晓锋哽咽了，一把搂住我，“白痴，以后还有什么单位敢要你？你还怎么工作？”7 n3 G) c' ^- Y)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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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苏游拿他在星光的股份抵了你违约金，和公司清了，他也辞职了，你们两个无业人员以后怎么办？”杨翊骅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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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苏的不用你担心。我爸的公司想挖他很久了，那死小子就是不愿跳槽……我爸说，等他伤好了，聘他过来。”鄢冉瞪他一眼说。7 X& n0 d# G* e
c( ^7 V7 ?5 v8 Y“我？还不是穷学生一个。照样打打工，把学位念完……然后该怎么办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了。”我耸肩。: u5 V& _# K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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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要不要到我的工作室来工作？”站在旁边的MARTIN冷不丁说。所有人看向他：“你？！J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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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离开J社啦~我自己开了一个摄影工作室，现在人手正不够呢。怎么样，跟哥哥混，前途大大地好啊~”MARTIN摸着下巴笑道。2 B& X6 m. G2 e. Y0 ^) m2 ^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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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工作室在这里？我家可是在B市……以后我怎么办？”汤艾郁闷地说。MARTIN飞他一眼，他马上谄媚地说：“你们要不要用模特？我长得也蛮帅的吧？”! F2 `% J3 w) y) z3 `
5 m. C# v# d) l7 L" K一群人先鄙视他，然后大笑起来。我被拥在中间，左被撞一下，右被戳一下：“遥遥，你抽他吧，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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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_7 }- R2 d d+ p“糟了，苏游在医院等我！我说了马上回去的！”我一看手表，叫起来。& B# [" b3 e4 H3 Q%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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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你，看你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他们笑我。我做个鬼脸，懒得辩解，拔腿就跑。; M2 r. Q- a0 f8 W. e/ {3 E
6 x0 l, I! h Y“苏游——”我急急忙忙推门进去，他正半靠在床上看电视。苏游的妈妈坐在旁边，看见我，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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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C* ^7 K$ [( h& A. u5 v“阿姨好，我……我带苏游出去转转……”我结结巴巴地说。虽然这段时间在病床前跟阿姨相处得还算平安无事，但我看到她还是无可奈何地很紧张……1 S( q% r/ E0 S'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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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去太久了。早点回来。”阿姨淡淡地说，起身去推来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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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我和苏游异口同声地说，然后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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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听说你今天在开了个惊心动魄的新闻发布会？”苏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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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着他到医院草坪上来，这是个很大的缓坡，草坪大得很奢侈。这时正是夏初，青青翠翠的很赏心悦目。! k8 [4 x* A% A6 y#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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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啦。”我小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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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半晌，他突然说：“遥遥，你说，爱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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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个问题真是玄。有的人花一辈子的时间都找不到答案。”8 B) J3 R, D+ ]6 F
+ Q/ n- R/ d2 k Q9 x“是吗？”他轻笑笑，“其实，爱情也许不是那么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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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椅背上，抬头望着我：“我们有两个人，可以用两辈子的时间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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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望着他，咧开嘴笑了，把手盖着他的手上。7 q% c2 y) b4 ~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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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5 X# l1 ]" a3 d" u3 x6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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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m, {$ [7 \7 \3 o6 A; BEND |
狗仔卡
显身卡
发表于 2009-5-24 22:5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