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对于我的一再试探忍无可忍,也许是确信时机已经成熟,抑或是一时冲动之举。那夜,表哥终于一改往日的守口如瓶和秘而不宣,滔滔不绝地向我叙述了他数年同志生涯中的种种鲜为人知的故事。感叹,鄙视,同情,无奈,反思……数日来万般情愫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 |8 ]. @- J# y. s
& k0 v/ \* M5 \( L" ~1 t' W 那是今年“五一”七天长假的前一天,回家之前还是不忘去看了下表哥。晚上,照样还是跟表哥睡在一起的,我已记不清那是我们第几次同床共枕了。 + \* b+ Y) O3 ~+ h1 E3 O: w! G+ 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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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我在跟一群同志网友聊得不亦乐乎,表哥则在聚精会神地在看着电视剧,他好像永远也都看不烦。开始,我并没有在意他在看些什么,只是无意中听到了剧中人物的对话怪怪的。我湊过去问表哥在看什么,他眉飞色舞地告诉我是《孽子》。表哥的回答和表现令我疑惑不解,一向小心谨慎的他怎么突然当着我的面看这个?难道他在向我暗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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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这些竟然是表哥出柜前的征兆,或许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那晚注定是一个令我终生难忘的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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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 N% g% l9 o$ ?$ J 表哥先脱下衣服睡了,我领会了他的意思,迅速脱光衣服爬上床躺在他身旁。我有裸睡的习惯,即使是在集体宿舍,即使是在数九寒冬,我从来都是“恶习”不改,在表哥面前我更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只是每次他都对我不闻不问,还刻意跟我保持一小段距离。表哥侧立着身体,紧身内衣包裹不住完美的躯体,散发出男性身体特有的淡淡香味。我向往常一样也侧立着身体,跟表哥紧紧地贴在一起,双手轻轻地抚摸他结实的肩膀,嘴唇在他劲背上反复游走——他不允许我做的再过分。 5 h9 Y5 g4 }! E5 ]
, x! A% D# m4 B1 U& p “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喜欢男人呢?”一种很微弱甚至有几分苍老的声音,像是从床底下钻出来一般。 ) {7 l3 n6 i! o2 w7 W0 w0 D
- V& b! U" g" O7 `/ p1 U' a* \ 我定了定神,停止了动作,抬头看了看表哥,他将头深深地埋没在枕头里,无奈地叹息着。我惊讶于他这石破天惊的话语,殊不知这一问便拉开了他出柜的序幕。表哥伏在床头,开始向我讲述他这几年的经历。 1 }; b+ g* P8 ~5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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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喜欢男人,他还曾为了确定自己的性取向同几个女人发生过关系,结果都是一个样,只是机械地做着活塞运动,没有丝毫快感。而同男人做爱却能令他爽彻全身每一寸肌肤,慢慢地表哥接受了自己是一个同性爱,一个gay。开始,表哥对男男爱情充满了美好的向往,希望能找到相伴终生的爱人。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受到了一次又一次地打击。 $ f6 k/ I. M% T5 Y! I
, }3 k$ |3 c) J 表哥的第一个男朋友是我们学校的。认识不久,表哥便痴痴地喜欢上了对方,开始傻傻地付出,给那个男生寄象征爱情的巧克力,天冷了给他织手套和围巾御寒,后来还把第一次也给了他。而那个男生却始终时冷时热,偶尔也会良心发现对表哥说几句甜蜜的情话。对此,表哥无什怨言,一如既往地对待他。终于有一天,他把表哥给甩了,怪表哥太认真。爱之深,恨之切,一提到那个男生,表哥言语中还夹杂着忿恨,说着说着竟开始抽泣。 & Z6 Z: b. z& M; i8 Y) N5 t9 Q% J
3 b2 T" H* b3 L/ k" Q! D 表哥跟第二个朋友相爱了三年多,执子之手,相依相恋,山盟海誓。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善良的人们,朋友应征入伍,远赴吉林珲春服兵役。从此,两人天各一方,中间隔着银河,相会之日遥遥无期。激烈燃烧着的欲望,两颗年轻的心,不甘寂寞,感情自然日久生变,彼此都另有了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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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的新朋友是本市的一名大学生,家在美丽的彩云之南。相恋两年多,情深意笃。无奈朋友毕业的那一天如期而至,工作地在上海。为了追随心爱的人,表哥甘心情愿辞职陪男友去了上海。男友上班,表哥打工,过起了同居生活,日子清贫但很幸福,两人约定彼此终生不婚。然而,在一起生活时间长了肯定会产生矛盾,加之男友家人又疯狂地逼婚,压力越来越大。最终他男友不堪忍受,向家人投降,找了个女朋友草草结婚,表哥只好选择退出。 # f& K8 y! @: X9 l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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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伤害,从希望到失望,再从失望到绝望。同性爱爱为何一再无果而终?表哥趴在床上呜咽着,他是在质问前几任男友,是要求我给他答案,还是在向这个社会发出呐喊,我不得而知,无言以对,心情无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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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b' G) E3 V( D+ P" ]" Q 对现实的不满,对爱情的绝望,表哥开始放纵自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随便与别人发生关系,肆无忌惮地搞419,为寻找刺激尝试过群交,去过同性爱浴池和酒吧,参加过同志聚会,找过MB。正像他所说的那样,凭他的相貌和身材不怕找不到男人上床,跟他发生过关系的人已经有三位数。我吓出一身冷汗,下体本能地挪离了表哥的身体,只有双手还搭在他的臂膀上。对表哥,我从同病相怜变成了莫名的悲哀和由衷的恐惧。难道这些可以做为放纵自己的理由,为什么不对自己的身体健康和同志形象多负点责任呢。 ; v& s$ M' C3 S
8 D3 H. P% |4 Z( J( H) B; g 问表哥与别人发生关系时,是不是每次都用condom or French letter。他却很不屑地说:“切!有什么好怕的,该得艾滋病你跑都跑不掉。再说了,我都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了,谁有病没病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 X, D. r6 ]. B& {9 c5 V+ C3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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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苟同于表哥对健康的漠视以及他所谓的经验,力陈目前艾滋病形势危急,警告表哥以后找个固定的性伴侣,每次做爱坚持正确使用安全套,并好心建议他去市疾控中心或者找江淮同心小组做“抗-HIV”检测。没有想到倒被他数落一顿,让我少管闲事。可以看出来,其实表哥也不是不怕感染AIDS virus,只是他可能不敢去面对检测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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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我们做爱吧,好不好?我来插你,或者你吃我小弟弟?”我力图打破僵局,缓和一下当时沉闷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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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s) V% ~8 @) p) q& U/ b' t “死去吧!表兄弟之间怎么能占便宜呢?”表哥终于翻过身来,面朝上躺着,心情显然好了些许。接着我们又谈了好多,他提醒我在圈子里面要多长几个心眼,要把学习搞好,将来找个好工作,孝顺父母。我小心翼翼地给他提一些建议和忠告,生怕再刺激他。我们还谈到了婚姻,这次我们终于站到了同一,都坚决表示要拒绝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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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Y, }: i. O 表兄弟两个人躺在一起,倾心交谈,各抒已见,互诉忠肠,畅谈肺腑之言。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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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我和表哥生活在一个开放的国度,这里阳光明媚,没有偏见,没有歧视,homosexual or gay与hetrosexual 和睦相处。在大学校园里,同性爱男生之间可以向异性恋男女之间一样,落落大方地手牵手漫步在校园里,倘佯在校外龙子湖畔,可以一起上自习,可以当众接吻。我们的政府审时度势颁布法律允许同性婚姻,并对防止艾滋病蔓延做了不懈的努力,广泛宣传,加强干预,最终成功控制艾滋病。 0 E, L2 X2 H& K6 v( r(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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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这不仅仅是一个梦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