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路过的马车

沪西人家

" }& c: W4 c+ C. a5 O* W* B/ t# R
. e" h$ [3 ?' Y$ G7 x' p, B8 T夏天，在街上找个四面通风的街口，要么拿个小板凳，要么铺个凉席往上一躺，街坊邻居凑到一块，悠闲的煽着蒲扇，聊天讲故事。。。我想这个场景在农村生活过的朋友都很熟悉，这是夏天很多北方农村人的晚饭后的习惯。特别是在前些年电扇空调还不是很普及的岁月，这就是农村人夏夜雷打不动的生活方式。

我家所住的那片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经历颇多，鬼故事讲起来那叫一个保真，那叫一个惊悚，一样的故事用他们的满是皱纹却慈祥平静表情讲出来却让人感觉格外的恐怖。配上乡间夏夜的那种特有的寂静与昏暗，真是绝佳的铺垫与渲染。
  f" a1 I- y$ z7 B
( s' W/ i* p* D/ M" ~7 d我童年便在这样的氛围中听头发花白的老人讲了无数的鬼故事，老人们大都说的有板有眼，在讲故事之前先说上一句“某地的某某。。。。。。”有名有姓，似乎不容置疑，几个故事听完，我们这些孩子（也有胆子小的成人）都已经不敢回家，等着有顺路回家的跟回去，或者干脆等家人出来喊回家睡觉。
0 m  y0 E7 o2 K- t# u
1 m) o0 c  |9 E9 C2 h3 e6 H现在想想，我小时侯胆子小，应该就是听鬼故事听的太多了。
$ _. H, v  U% c　　
" z, c, L& f/ S2 u
* ?+ P1 T5 A3 B" N" I有一个姓张的跛老头，在我10来岁之时便已经70岁了，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他故事便讲的极好，很能带人入戏。他最拿手的一个故事不是讲别人的，而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确切的说，应该是他跛腿的经历。
7 w9 T# a& K! U
在张老头20多岁的时候（应该得到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了吧），那时候更没有电扇之类的解暑之类的工具，也没有驱虫避蚊的蚊香，普通人家连一架蚊帐都置办不起，因此一般青壮小伙子都在偏房顶上（偏房顶一般是平的）或者是在一个通风的街口，铺上席子便能睡一晚（那时候晚上不用担心有汽车什么的过的），凉快的很，因为有风蚊子还落不到人身上。

那年夏天村东头病死了一个老头，华北一带一般是在人死的第二天或者第三天的下午出殡的，晚上时把纸人纸马什么的一烧，意思是带死者走，一般在这样的日子里，人们要么去看出殡，要么是在家待着不出门，总之人们是很介意晚上在死者家的西面路上活动的（可能是怕挡了死者西去的路吧）。
2 w2 v. o" W, V5 P/ l, w4 X6 S  {- s8 I
: W( @2 D, Z! |9 N: z张老头那时候年轻，当时已经进入了伏天，在家热的很，再加上东面一直吹吹打打，心里很是烦。于是闷声夹上了席子，出门在街边铺下，想眯一会凉快透了再回家睡觉。

外边蚊虫少，这条东西下的街虽然不宽，倒是很直，凉风习习，东边几百米外的吹打并没有阻止他很快的进入梦乡。
8 R% `/ @* R2 q/ N$ m, p0 l　　
9 h0 H+ r0 {! T' Z4 ?, I6 H
昏昏沉沉中感觉东面来了一辆马车，两匹高头大马，一辆新马车，前面坐着车夫两个，挥鞭驱车一直从西而去，速度很快。他横躺路边，慌忙抽脚，左脚靠里，没来得及躲闪，马车已经咯噔从上边滚过。

* s2 b3 L3 j% {& v1 M# k车里面的人着官袍，缓缓回头，他认出来，正是村东头刚死的人。
; ~7 b; I& R. G' X8 x* h
- z, G/ y' w+ M( k' _张老头大惊，坐起。原来是梦~！看了看东边出殡的方向，纸人纸马着的正旺。也吹打的正热闹。
! y4 g/ t, r  O* z2 F/ q9 G, d
他怕的很，赶快卷了席子回家去睡，这时也顾不得屋内闷热了。
　　

9 o1 a/ ^' U; t2 G+ B; ^邪性的是从第二天，他的左腿便开始疼，看了医生，那时候没有仪器检查，医生看了几次，都查不出犯了什么病，说是着了风受了凉，开点输筋活血的药吃些天看看。

/ @( n( F: |" u" o+ O- O/ l- L8 Y药并没有管用，过了几天，左腿已经疼的不大敢落地了。他一直记得那梦，这时候才和家人说了那天的事。后来一直寻医问药，一两年后腿倒是不怎么疼了，可是却一跛几十年。
　　
他自己也说，看来是自己贪睡挡了人家西去的路。还一直说，记得太清楚了，就是那个死的人，穿着官服一样的寿衣。
　　
时间又过去十多年，张老头也已经做古，却未曾将那些鬼故事带走，其实，他自己，不就是一个最让人疑惑的故事吗？

haffle

“他自己，不就是一个最让人疑惑的故事吗？”
故事因神奇而神秘，而传说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具有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