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周我的博客基本天天更新,我把沾满血迹污渍的心灵卫生纸一张张地丢在博客上。而他则静悄悄地呆在我的陌生人列表里,周一给我发来一个问号,周二问我真的没话和他说吗,周三他说他要走了,去北京,我这才紧张起来。虽然我们现在已形同陌路,但这个城市毕竟还有他存在的气息,每天上班经过他的单位和公寓我都忍不住看上一眼,如果他走了,某种平衡就会被破坏,心里某个角落就会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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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了他,可他去意已决。 " N( F+ l+ k: A% O. q8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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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到了周六,我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说他辞职了,晚上想见见我。我已经在博客里谴责他一周了,刀光剑影,畅快淋漓,如果此时再配上冷若冰霜的送别我想整个故事就圆满了:正义终于战胜了邪恶,邪恶灰溜溜地逃走了,正义看着他的背影冷笑——可我做不到,接到他的电话我很高兴,立即屁癫屁癫地赶往约会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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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P5 }; f7 J N8 P, o. h2 b' l我们去欧罗巴吃的冰激淋,他傻呼呼地一边看《猫和老鼠》一边笑,我点啥他吃啥,我怎么安排他怎么做,顺从得不象他。 ( q `- ^: O4 }; c6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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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那箱书打算什么时候去取,他说今晚呗,我说那好吧,今晚就住在我家,明天把箱子取走……就当我贪图你的肉体吧——我失败了,彻底失败了,故事的结尾正义不光没有战胜邪恶,反而向邪恶臣服。可我错了吗?什么又是对的?和他在一起我本就没有正确的方向,只是信步走着,也许真正的可卑是既没有目标又放弃了延途的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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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我贪图你的肉体吧”,说完这句话后我突然觉得莫明地委屈,眼前瞬间朦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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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欧罗巴出来,我说想走走,他就跟着,我们走出去很远才打车。我问他晚餐想吃什么,他说你定吧。一路上他有些闷闷的,我想逗他开心,可试了几次终于还是放弃了,也许这才是离别该有的氛围吧。 7 b; N# t. L3 M6 v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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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他才告诉我他身体不舒服。我看了吓了一跳,难为他跟我走那么远,我心疼地给他揉着,怪他为什么不早说。他的心有时候真挺硬的,对自己都这么狠,何况是对别人了。那天晚上,我烫了毛巾给他热敷,手被开水烫得又红又疼,我逗他说就当伺候自己儿子了。 9 S$ d% J4 F1 ^# Q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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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尽管他身体不适但我们还是做爱了,想到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了,突然有了种仪式感——正义与邪恶纠缠在一起,呻吟、喘息、喷发……
5 h i% ]) f; p' u清明改成法定假日了,这周只上四天班。上周末由于他有事儿不方便就没把书取走,定在周四来取,他去北京的车票是周五下午三点多的,那天正好是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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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我去买了酒菜,心里盘算着如何渡过这最后一个夜晚:吃饭、喝酒、搂在一起看电影、睡觉……第二天象往常一样送他出门,只是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回来。 % L: e1 T/ ^6 ~
2 E2 }$ A; C, N& T准备好后我给他打电话,他却告诉我晚饭不能跟我一起吃了,他取完东西就走,晚上他还有安排。虽然失望但我能理解,我们的告别仪式已经进行完了,double一次对其他人来说有失公平。我只好自己喝了一瓶酒,菜随便吃了几口就塞进了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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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1 q: F8 p5 S* M, F6 P' n5 |他来了,我把整理箱搬出来放在茶几上,他只拿了档案、毕业纪念册和相片,其余的都留给了我。我问了一些他去北京的安排,他说也没什么安排,走一步算一步吧。这时他的电话响了,电话那边和他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他和我匆匆道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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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1 ^$ n7 ?" X1 s+ ]0 o望着茶几上蓝色的整理箱,我欲哭无泪。生活真是太残酷、太乏味了,一点儿都不如电影精彩。前两天我刚看完《10.5级地震》,恍惚中我把电影中的角色想像成了我,劫后余生之后我最想见到谁、最想说什么?难道是:小汉子,你别走,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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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怎么可能?!可我心里面为什么这么难受?那只蓝色的整理箱明晃晃地摆在茶几上,让我无比憎恶。我气极败坏地拿出手机翻查着电话簿,我要找人倾述,我要找人发泄,我要当着整理箱的面和别的男人缠绵。可Next、Next、Next……直到我把电话簿翻完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于是我穿好衣服,我要去上网,只要有人想419我就领他回家,因为我实在无法忍受在空荡荡的空间和那只整理箱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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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 `- I4 j7 \; u4 i1 M可就在出门前的那一刻我放弃了,我无力地扑到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为他,一切都不值得”,所以我不会哭。我想我之所以这么难受只是因为我精心设计的美好夜晚被他无情地破坏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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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7 z- m2 g2 s$ m1 X1 _4 a我发了条短信给他,这是我近些年来养成的习惯,“散也要散得不留遗憾”,我的心房太小再也装不下那么多忍辱负重。我告诉了他我对今晚的安排,他回短信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呢?想要的东西就要说出来呀,我还以为这就是你想要的离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