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第一次有意识地抱住了周迅,抱住了这一具跟自己同态同貌的男子身体。他的十指游走于周迅的头发,额头,眉毛,眼睛,鼻粱,嘴唇,微微凸出的喉结,淡紫的乳头……他把头埋在弟弟的胸间,喃喃道:其实我最爱的只是你;是你,让我喜欢同性的,知道吗?我喜欢看着你去体验生活,女的,或者男的,在你飞扬的青春里我看见自己。我也一直以为你永远是我,是我的弟弟,跟别人的一切都是游戏,最后,你还会回到我身边来……记得小时候看镜子吗?别的小孩往镜子后面摸去,却总也找不到另一个自己;但是我们,总可以摸到彼此──镜子有时就没有了意义。其实,我一直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地爱男人,有时我甚至怀疑,我是因为你爱了女人才去试着喜欢男人的。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一直拒绝跟你相象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太想跟你一样了。周迟的嘴唇触到周迅脖间的项链,他发狠地扯下丢开,他把周迅的头抱在胸口:我不许你跟别人好的,我们是兄弟,兄弟如手足,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所以,我们要在一起,要相爱,永不分离…… + ~6 a9 v6 l3 Z/ n
* N9 ?* W, e; U, ]: A 早上六点多,周迟被父亲的叫门声喊醒。周实在门口道:“快!下楼去拦辆出租车,你妈不去医院不行了!一夜都没睡!”周迟忙着滚下床,穿了简单的衣服,就下楼到大路上拦车子。不一会儿,父亲背着母亲就下来了,周迟一边问父亲可行,一边忙着开车门抱母亲进去。一时坐定了,母亲似乎已经昏迷了,枕在父亲的腿上不言不语,周迟坐在前面,不时往后面看上一眼,却茫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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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b: A: {* S% q, I 到医院挂了急诊,等了半天,医生说是母亲脑子里长了一个瘤子,已经很久了,需要尽快动手术。医生又说目前无法确定是恶性肿瘤还是良性肿瘤,上午会给母亲剃头,然后并进一步观察会诊;手术有很大的危险,家人最好都先见上一面…… . c& w+ P8 D' N: e5 v& I
8 _0 n z+ W3 m( ^" g- m 周迟和父亲沉默对望。半日父亲道:“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签字,尽快手术吧。你打个电话给小迅,让他也过来,别说急了,吓着他。反正早也要下午才能手术,让他顺便去家里拿点衣服过来,还有我们房间里大衣柜里的存折也带过来。”周迟看了一眼吊水的母亲,想起自己手机没带,就默记了父亲给周迅的号码,跑到公共电话处给弟弟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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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弟弟接电话的间隙里,周迟忽然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那断断续续的他一人演话剧似的梦,努力着去拼凑自己说的一些话,却又努力着去擦除。电话那边是睡意朦胧的声音,周迟听出是小李的,便竭力平静了声气道:“周迅在吗?能不能让他接下电话?”“周迟,什么事情啊?才九点,就打电话来?!”周迟知道他们是在一起睡着的了,心猛然地绞痛,顿了一会儿,依然平静地道:“妈住院了。可能要开刀,你回去把衣服存折什么拿到医院来吧,存折就在大衣柜的左下方第一个抽屉里。对了,还有我的手机──时候也不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