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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2 o" U& J8 A. X. J7 e6 L日子就这样过去,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纷纷而来,有人喜来有人忧。去上海的当天晚上,小诺打电话来,我也正好想给他打一个。于是说,“小诺,明天我和爸开车来接你,然后一起再去火车站。” : u* b' W; M' w& c/ m
6 m9 e1 P* p, M5 I) k0 B他恩了一声说,“楠啊,东西准备了不,可不要拉下什么啊,特别是录取通知书,不然的话……呵呵,”他在那边干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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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L5 n+ B0 n0 o4 z2 N; {“得,你别管我,你自己的东西甭拉下就行,”我笑道,“你啊,别鸡婆,小心啊以后没人要。” + g: l7 @1 ^! ~2 y*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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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要,我就一辈子缠着你了,管他啊,”电话那头哈哈的笑,花枝乱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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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行,难道以后我和苏姗结了婚,你还要和我同睡一张床不成?”他尴尬的笑了两声,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于是我又道,“你啊,是不是一想到去上海,就兴奋地不行了阿,今晚可得给我好好的睡觉,别失眠,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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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f$ k6 e/ i+ j8 T“去你的,你自己才兴奋呢,你才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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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失眠,我兴奋,”我又开始以退为进,“就你一张嘴,得理不饶人,记得明天等我和我爸,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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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 E! I' k" u4 U* g他又哦了一下,才幽幽的挂下电话。一挂下电话,老妈的声音又象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的响了起来,“楠楠,记得,去学校后,读书认真点,不要打架,和老师同学的关系要处理好,还有记得给家里打电话……也不要给别人欺负了,不然就告诉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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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4 \6 e' y, N: Q$ p我的耳朵皮都麻了,我说,“妈,你儿子是谁阿,怎会被别人欺负啊,只要我不欺负别人就行了。” & D) {8 f; a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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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嘴硬,到时候真的被人欺负了,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时候,看你不哭鼻子。”老妈一概刚才说话的语气,有点气冲冲的对着我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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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I2 e/ ?$ V, n% _$ H. o+ t, m于是我索性闭了嘴不再接她的任何话。老妈其实是有点担心我的,她曾在我填报志愿的那天叫我不要填离家太远的地方。而我心一横,还是和小诺、苏姗一起填了上海的一所高校。 7 }5 d- [+ @- A) ]- o4 O#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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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那个晚上我自己倒是失眠了。因为一想到可以去上海,梦寐已久的大城市,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我总觉得自己的前途充满了光明,以后必定能够好好的干一番大事业。窗外有满月的月亮,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暗示一个崭新的充满希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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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来后不久,就接到了小诺的电话。小诺说,“楠,我快要到火车站了,你不要来接我了。” 5 L( {4 j; a3 r9 [, G'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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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有点气,“你自己一个人哪拿的了怎么多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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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的,也没什么太多的东西啊,我快到火车站了,你什么时候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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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的,下次再这样,我真的打断你的腿。我也马上来,你在火车站不要到处的乱走啊,看好自己的东西,知道吗?”我冲冲的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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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q) s5 {* |2 i) ?; m正在这时苏姗也推门进来了,她说在门外就听见了我大嗓门的声音。她今天的眼神看上去有些伤感,我是知道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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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 V* F- G7 b# A, U我说,“苏姗,你今天就甭去送我了。” 3 E* Z* G( o2 U- _, T
/ F; ?2 [: h+ ^! F4 c! {6 Z: B$ B5 ]她一愣,反映不过来,“为什么?” ) `. c1 \0 m1 G7 G3 s" x
; ~3 z6 n) w6 m8 O% y“我……”我叹了一口气,“那好吧,一起去好了,”我其实是想说,苏姗,我害怕我在上火车的那一刹那,我会不自动的掉泪,你知道吗? 7 M0 \' t- j8 Q' Z,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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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姗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然后不再说话。老妈的声音又在厨房里传了出来,“楠楠,你快点洗脸刷牙,然后吃早饭,去接小诺。” 8 Q3 u- R8 n" ]2 K
: |6 d: C; V% o) s& R“妈,小诺已经去了火车站了。”说完,我急冲冲的去刷牙洗脸,我不想让小诺在火车站一个人呆的太久,谁知道这个白痴又会被谁欺负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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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牙的时候,苏姗在帮我整理行礼,害怕我落下什么。对于她的这些,我早已成为习惯。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只要我落了什么她总是会默默地帮我带上。这一瞬间,我真的有些内疚,要是那时候填的志愿低一点,苏姗就能和我一起走了。我愣愣的发了一会神,直到老妈的声音再次的响起,“那你也快点,不然会赶不上火车的。” 8 U1 f+ w# d( Y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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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这是干嘛阿?还早呢,急啥啊,”话虽这样说,我还是很快的把自己在镜子面前整理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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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还是有良心的,在这顿早餐里为我加了整整的五个荷包蛋,吃的我直打嗝。刚吃好小诺的电话又来了,他说,“楠啊,我已经到车站了,你快点来吧。”于是我把剩下的两个鸡蛋嚼也没嚼直接吞了下去。 ' \' z7 e/ P+ y, `8 r8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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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我一手拉着苏姗,一手提着箱子朝门口冲冲的奔去。老爸已经发动了车子,正等着我。我把行李往后车厢一放。转过身,却看见老妈站在门口哭了。看的心里酸。我走过去,握着老妈的手说,“妈,你这是干嘛阿,我又不是这一去永远不回来了,”然后擦去她的泪水。 : R0 M }2 `3 x6 H8 W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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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妈知道,妈知道你乖,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老妈一边说泪水一边扑扑的往下落。这次我却意外地没有讨厌,狠狠心转身拉着苏姗坐进了老爸的车。 8 [" t6 g4 w* Z5 Q" n
' t( k! f" G' S$ }1 ?直到车子开出很远,我才再次鼓足勇气再次的回头,老妈依旧依在门框上,我突然的觉得老妈真的老了,而我却从不曾知道。我很后悔没有给老妈也买一身衣服。 / Q, d( t+ r e! V% G( Y$ O( m'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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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把车子在路上开的飞快,有呼啸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我拉着苏姗的手紧紧地。苏姗将在一个星期后南下,去海南。我说,“苏姗,对不起,我不能去送你了。” d1 _. T1 \; A' d, F$ s/ I/ L
% w) o: G4 a9 a她不说话,只是握着我的手又紧了紧。我有些心痛,于是把肩膀挪过去,让她靠在我的身上。 / n9 `5 Y) V" D' P0 B, Z, z- \) y
: g2 ~1 w* m# x我和苏姗远远的就看见了小诺,一个人提着一个很大的包,穿着上次我给他买的短袖衬衫,站在火车站门口,身边有如水般的人流。他站在人群中,就像一朵白色的栀子花,纯洁无瑕,单纯可爱。 1 F" G2 S: `" o" @2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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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他探着头焦急向着我们这边张望。看见了我爸的车,高兴得跑过来。一下车,苏姗就去拎小诺的行李,然后说,“小诺,你真是下贱啊,楠家有车去接你不坐,一个人拖着这样一个大包挤公交车,你就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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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x0 X8 z: u6 C5 g/ T* r我一听这架势,知道一场大战必定又要上演,于是自顾自的去拿自己的行李。果然,小诺说,“姗姐,你要是再这样泼辣,楠以后可真的不要你了啊,他一定会另找新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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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4 V$ `6 M1 D; k“得,随便,这样的白痴是要尽管拿去好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 `: L# v! s6 S b- q: }. Y
! D# \1 O! Y4 O! ]$ |# c“啊,姗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此话当真?”小诺逼近苏姗,苏姗张红了脸不再说话,小诺于是又说,“刚才谁说不要这个白痴的阿,现在说不出话来了诺。”说完小诺呵呵的笑起来,一溜烟跑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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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6 ?3 U2 H% r, E+ H! v: _: G苏姗咬牙切齿的追在小诺的身后,嘴上骂着,“臭小诺,你不得好死,看我这么收拾你……” 7 b( }5 u- O, W3 J6 w; f) \. ]
9 M2 h- t2 C: f“你们两个,我真是受不了你们了,”我站在老爸的身边,看着他们两个高兴得围着老爸的车子转圈。我却没有阻止,我知道,从今以后,这样的场景很难再看见了。这一瞬间,我的心里又难受起来。我抬头,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依旧是那么的透彻干净。可是为什么,你要让我和苏姗分开呢,难道是有意折磨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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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z& i' n) H# G H$ x在上火车的一刹那,苏姗突然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她眼睛一动,还是哭了,她说,“楠,你以后还会记得我吗?还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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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X5 \7 ?' [6 v2 x; ~ s/ H“苏姗,你真的好傻,你放心,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苏姗,你知道吗?”我轻轻的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下个星期去学校的时候,行李太多的话,叫我爸送你,知道吗?” ) T1 P; O3 C* \
4 w. [1 D) v( n' j( r苏姗用力的点着头,泪水还是落个不停。我的心里有些木木的,我继续说,“到学校后,我会给你第一个打电话的,好不?”说完,我紧紧地抱着她,在她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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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g! T# f/ E5 u& a小诺一直安静的站在我身边,他说,“姗姐,你不要担心,楠,有我在呢。假如他在学校里找其他人的话,我第一个帮你打死,你放心,保证给你带一个完整的萧楠帅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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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8 R# M2 U) @: O* ?0 b# ]苏姗被小诺一说,终于开心的笑了起来。我心里也总算放心了一点,对着小诺感激地一笑。他却朝我吐吐舌头,一脸的坏笑。 9 Q* _: Q4 j5 }" X: j8 B8 y
$ }2 |1 X" `7 D$ m# p9 J0 A2 g我终于还是和小诺上了火车,苏姗站在我窗子的下面。火车的窗户拉不下来。我对着她挤出一丝笑容说,“苏姗,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我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见,但是我看见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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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e6 ^: c, D& k# A火车终于发出轰隆隆的响声,然后缓缓地向前驶去。苏姗发了疯似的跟着火车跑起来,我在车厢里冲着苏姗焦急的叫,“苏姗,你别跑,你别跑……”可是苏姗什么也没听见似的,依旧跟着火车,我看见她的脸上全是汗水和泪水,我的心痛啊,痛得不知道身在何处。直到老爸出现在苏姗的后面,把苏姗紧紧地拉住,我才安心,于是仰起头,对着苏姗挥手。我看着苏姗渐渐的缩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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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我突然有种预感。我和苏姗在不久后的将来,将会永远地变成两条平行线,然后一片空白。 / a& B. v; g! G; p' u! l R3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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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却蓦然的发现小诺竟然哭了。我心一酸,嘴上却说,“我都没哭,你哭个屁啊。” 0 s4 Q% D: D. ~* d( B- V/ Z, H.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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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动,哭一下不行啊?” 8 H0 l8 D2 _8 }) h, Z6 \: }0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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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动你个头,”我伸出手擦干他的泪,“甭哭了,也不怕丢脸,一个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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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说话,而是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看着他,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又变得忧郁。我知道,对于小诺,很小就失去了父亲,兰姨拉扯着他和妹妹一起长大。所以他的性格里有一种天生的害怕和多疑,他把兰姨还有我作为他唯一的依靠。这次的离去,最舍不得还是他。可他却整天在我面前装出一幅高兴的样子。我伸过去,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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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平稳的开在山丘上,窗外有很多的花树,开得泛滥繁华,绚丽多姿。 4 Y% r4 j4 A( R$ r2 ~0 k
: H7 R% j; g0 F6 |小诺突然幽幽的说,“楠,有时候我真的好羡慕你,有这样的家庭,还有姗姐对你这么好,你真的好幸福……”说完他挤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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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 E# A: Y' H被他一说,我又堵起来,十个手指好像被插了针一样,一阵阵的麻,我说,“白痴啊,你,我的家人不就是你家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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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 O3 `% H( x* z T!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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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担心,你给我闭嘴,”我有点生气,但是却有心痛的说,“小诺,我会永远一辈子和你在一起的,你知道吗?我的家人就是你家人,你的家人就是我家人,你听清楚了没有?”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把这些话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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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迟疑了好一会,眼圈又开始变潮,长长的睫毛一眨,一连串的泪水落了下来,“恩恩,楠,我知道,我知道……”他哽咽着,含混不清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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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u1 x" s/ z- ~# g% b看着这样的小诺,我有种撕心裂肺的痛。我不希望他永远这样活着,我希望他能够永远的开心。我的心渐渐的飘散开去,初中认识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幕又再次的在我眼前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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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V7 s/ H3 K* m6 N( |1 D- |% N) z我知道小诺家境的时候,已经和小诺做了两年的哥们。现在想来,真的蛮对不起小诺的。那时对于他的生活,我确实了解的不是很多。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艰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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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j9 ?# R6 L" W小诺自从和我在一起以后,不再和女生混在一起,渐渐的也开始变得爱玩,他特别的喜欢篮球,两年后,他的球技是直线上升。我很自豪,把小诺变成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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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由于我在全国数学竞赛中获得了一等奖,校长要亲自表扬我们一群人,其中有小诺,还有另外班的好几个学生。我们一群人在中午的时候由数学老师带着去校长的办公室。可是在门口,我却听见了兰姨的声音。我转过头去看小诺,小诺也是一脸迷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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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校长,你让我再宽限几天,我一定把学费给补上……”兰姨的声音里,有着强烈的自卑依旧无奈,“王校长,真的算我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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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X1 ?* [0 D( ^8 Q: M“你们家我也知道,可是……”王校长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减免了三分之二的学费,真的不能再拖了,而且前两年的学费都没有交清,这些都算了,可这次……如果真的交不出的话,我们只能让扬诺退学。” 7 O+ q5 r, k. X1 }* v; K
4 F6 M0 n- Z6 |: {“王校长,我知道,但是家里实在拿不出……你能不能再宽限几日,我一定给补上……”兰姨还在求情,我听见她的语气里带着哭腔了。转过头去看小诺,他已经跑出了很远,我见他站在教室门口的走廊里,看着蔚蓝的天空,有很大的风,吹得小诺那长发轻轻的飞扬。 ' ^( ~& I5 X# \$ I' J4 R: a"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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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来说,从小到大都是老妈手心里的肉,从没体味过这种滋味,这样的画面只能在电视里隐约的见过。我不敢想象小诺的家里原来是如此的穷苦。我不知道那时候哪来的勇气,憋着一个口气就往家里冲,一路上耳边有呼啸的声音,可我的心里只有小诺一个人,我不能让他退学,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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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 T+ [/ s' B6 z/ ]: ~我冲进老妈的卧室,然后拉着老妈说,“妈,你帮帮小诺,你一定要帮帮小诺……”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揣着老妈的衣服,一刻也不放开。 # C: H V( B U( s# w9 G2 `3 V
0 N# x1 Z" t/ v, c9 h4 d老妈被我的表情吓坏了,后来老妈曾说,“楠楠,那时候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好像杀了人似的,你差点把我吓死。”可是老妈不知道,我是把这件事看作一件大事的。老妈问清楚所有情况后,义无反顾地从银行里取了钱,带着我去了学校。兰姨已经走了,我跟在老妈的身后,把小诺这三年欠下的学费都一次性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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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2 m6 r) A( O* w事后我很高兴得去找小诺,拉着他的手说,“小诺,我已经把你的学费补上了,我厉害吧,你不会被开除了。”说完这话,我以为他会高兴得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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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s( s V, ~5 N/ P( m/ Q% X可是小诺听了,呆了好一会,竟然开始打我,他说,“我不要你帮,我不要……我不要……”他的脸涨得通红。 4 g7 f: B, [' d5 H9 |3 x
& ?- J2 L4 @! ~我一下子有点泄气,好心帮你没想到却没有好报。我本再想说,你真的以为你谁阿,谁稀罕帮你。可是一抬头小诺的眼睛里竟然又挂满了泪水,我又有些慌了,我不知道我哪做错了。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我这样做已经狠狠地伤了小诺的自尊心。 1 U0 ]" _' V0 t% q1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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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诺说,“楠,你真傻,为了我这样你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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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h% _: A7 z; s/ G/ K1 h9 y2 _“值得,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最好最最好的朋友……”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的最好,终于把小诺逗得破涕为笑了。我继续说,“我们去给你妈妈打电话,她一定很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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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诺却拉着我的手不走,“楠,我不敢,一定会被我妈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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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说,”我冲他笑笑,拉着他的手迅速的朝学校的话吧跑去,他的手在我的手心里揣的紧紧地。 0 Q" L: }( |* j5 H/ x& `! Y( P
4 Q; C5 e" X$ U% F“楠,你想什么呢?”小诺在车厢里站起来伸了伸腿。我木然的从记忆中跳出来说,“腿麻了?那你要不站会?” ! V+ ]+ E. ?. J$ `& T
7 E* R6 L1 H6 Y* f“我才不站呢,你以为我傻子啊,在车厢里一个人站起来,”他嘴一扁又道,“当公众目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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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9 C3 A) e2 I3 \ t我懒得和他贫嘴,于是说,“好好,你爱这样就这样,行了吧,我的大哥……”我把大哥两个字的声音拖得长长的。 0 r1 i7 j' S5 @) n4 m4 _
+ s! Y0 i1 F! D2 e他呵呵的笑了出来,刚才破落的心情再也没有出现在脸上。他突然的转头天真的看着我问,“楠,你说大会是什么样的呢?” 0 {; j7 F2 O+ I q"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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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的在脑子里幻觉了很久说,“大学啊,应该是这样的吧,有美丽的校园,蓝天白云,校园里有条清澈的河,也不用像高中那样用功,每天除了学习,可以和自己最心爱的人走在校园里,手拉着手……”我把心里想的大学胡乱的描绘了一通。 % `4 |; A4 N, f: H5 F5 m" T+ }9 |
/ I1 H* R1 w1 e. y小诺愣愣的听得出了神,“真的会是这样的吗?” ! X0 e) b/ Z/ \) g' |1 Z'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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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就算了,反正也马上要到学校了,到时候你自己体验好了,你这家伙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我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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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说就算了,我不稀罕,”他说着嘴又一扁,然后转头看着窗外,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对着我。 + J+ e* Q4 M9 e0 l) v" W3 L6 w; X9 s
% F, y% R4 c( r3 Y, D% g火车上的小诺,活像个孩子,总是有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这给沉闷的旅途无疑添加了一丝绚丽的色彩。坐在我们对面的是一对老人,小诺一口一个“爷爷”,一个“奶奶”,哄的两位老人心里乐开了花。 ! P* S% k; Q2 c: O0 t! p7 _
4 B: S, _! K1 U$ J* g老奶奶说,“你们俩是兄弟啊,去旅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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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回答,“奶奶,是的,他是我最好的兄弟,”然后我冲着小诺又笑笑说,“可我们不是去旅游,我们是去上大学。” ) H6 q/ ]& T% D! D
( E* d) ]; ]- b4 e$ o3 U. e7 f老奶奶一听笑开了花,“哦,这样啊,我的孙子今年也刚考上大学呢,前几天一家人刚刚送他去学校,你看,我们正从他家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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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和爷爷不和他住在一起?”小诺忙来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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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 N& w' d8 t8 E, T“恩,我儿子大学毕业后就在深圳那边工作了,虽然好几次叫我们也去深圳,可是总归放不下老家的一切,”奶奶继续说着,说话的语气里明显有些伤感。爷爷道,“你看看,又来了,那时候不是你让他考到深圳去的吗?还说儿子有志气,现在活受罪了吧。”奶奶听了爷爷的话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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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4 y1 d4 k* d# b* o小诺看着他们有点尴尬,忙拿起爷爷的杯子说,“爷爷,你没有开水了,我帮您去倒一些,”说着从位置上站起来,朝着开放处奔奔跳跳的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甜甜的,这家伙,真的长大了啊,满会体贴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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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他帮奶奶和老爷爷先弄好,然后又去帮我泡泡面,自己却不吃,在一边看着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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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说,“你们就吃泡面啊,这样没营养,”说着要去十五车厢给我们买盒饭。 , l; w2 S1 w/ E. V
/ Q9 \! p9 N6 U7 g“奶奶不用了,”我忙阻止,“我和小诺很喜欢吃泡面的,要吃盒饭的话,我们也会自己去买的,奶奶你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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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不相信的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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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真的,”我和小诺把头点的拨浪鼓似的,以表示我们说的是真话。 1 V& d: m8 j7 c3 M' [9 |! k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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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总算笑了,“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了,我孙子也是这样,整天不吃饭,瘦得跟一只猴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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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J$ q# t+ f! d2 r: @5 `3 W8 D我和小诺一下子被奶奶逗得笑了出来,我转头对小诺说,“你笑个屁,快点也给我吃饭,别再看我吃,我吃不下去。” 5 \) h- x* S' @
, A* B* a* y% I9 b' w5 [. u& x“不,”他决强的翘翘嘴巴说,“我就看你吃,因为你吃起来特带劲儿,”说完又睁大眼睛看着我,一脸笑嘻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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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兄弟啊,真是幸福,”爷爷突然的说。 . U* V8 V6 W B1 A%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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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小诺笑得更加灿烂了,笑呵呵的说,“恩恩,我和我哥一辈子在一起的,对不,哥?”他转过头,看着我回答。 2 D- A7 l! t5 W7 y# S5 P9 r0 o/ N# W
% g Z' |! d, c3 H“去你的,谁跟你永远在一起了阿,我才不愿意被你一辈子粘着呢,”我把吃完的泡面往桌子下的垃圾桶一扔,“你给我快去找个女朋友,把自己嫁了,免得整天的缠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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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 s! V. m5 v5 y7 S小诺听了就来打我,“你个臭萧楠,你以为你谁阿,老子明天就去给你找个妹子,看你高兴不?” ) p: b, ]2 J7 z# R: n,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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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到时候做哥哥的给弟媳妇见面礼,怎么样?” 2 o$ l9 x1 i- p, x2 o; Z
0 o! a7 \4 c, f" l9 ?* S奶奶和爷爷在那边看着我俩,满脸笑容,露出欣慰的神色。小诺吃完泡面,趴在桌子上终于沉沉的睡去,爷爷和奶奶也头靠头,微微的闭上眼睛。 , u/ h* k, G( u0 N) f* l
" Q& v5 v4 i( ^0 \" H6 O- ~# X2 x$ e火车一直在江南的山丘上颠簸着行进,窗外是大片的野草,风吹过的时候,频频点头,扬起白色芬芳,如此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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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 ]4 h; `3 U. K期间苏姗给我打来两次电话,而我却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只是恩恩的回应着,心里觉得很愧疚。 # Q% y( P/ G2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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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姗说,“楠啊,我闲着无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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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0 ?% ]' P. y6 V2 G- a9 O1 x“那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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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懒得出去,而且也没意思,你和小诺走了,一个人吃饭都不香,”她幽幽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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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姗,你别这样,我心里不好受。” & ?+ ]- b$ G8 ?3 s* R1 `2 H
+ i; |7 X0 E6 X1 x' R“恩恩,我知道,”苏姗一下子装出很开心的样子,“好了,不打扰你了,你睡会觉吧,帮我向小诺问好,”然后吧嗒一下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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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3 g" i: ]: |- u我心里木木的,一点滋味都没有,苏姗,真的对不起。那时候曾说好永远不分开的,而现在却……苏姗……你要好好的,知道吗?等着我去看你。 : p+ ~$ @+ {. N3 ^/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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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让熟睡中的小诺躺在我腿上,他的脸还留着泪水风干后模糊的痕迹,却是笑笑的。对面的爷爷奶奶也睡着了,由于空凋有些冷,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我欠起身体把毯子往奶奶的肩膀拉了拉。最后靠在位置上,也安静的睡去。可是这一刻,心里却突然的觉得有些失落,没有任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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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5 C0 b# q0 @$ q# K5 O火车继续行走,在黑暗的夜里…… , ]1 k. V4 p* a( a
' j8 q1 u8 x1 p+ Z# \经过行程十万八千里后,我和小诺突然的发现已经来到了上海,这个梦寐以求的城市。当脚踏上这片土地上的时候,我热血澎湃,自豪的认为,从今以后,我和小诺将踏上一片崭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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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诺把自己的行礼往我手上一放说,“我去帮爷爷和奶奶拿东西,转身又挤进了车厢里。”我摇摇头,这家伙。 ( U/ t% _3 a1 U$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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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小诺一手拉着奶奶的手,一手托着行礼从火车上再次的走了下来。奶奶和爷爷的脸上有着满意和欣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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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兄弟俩去什么学校,”爷爷说,“要不我们送你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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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这怎么行,”我忙拒绝,“我们学校会有人来接的,不过爷爷你们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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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笑呵呵的说,“我以前的老朋友会开车来接我们的,”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提给我们又说,“你哥俩,要是在上海不习惯,以后还记的着爷爷和奶奶的话,就来玩。” ) J1 G: D$ b8 L6 w$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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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诺迅速的接过名片说,“恩恩,爷爷,我一定会去看你们的,”这家伙,真是的,我在心里笑笑。 w# G: ~( V5 L' x
$ ?1 S/ _; }7 x" \# f6 N爷爷的朋友果然没一会儿就开着车子来了。小诺很不舍得似的拉着奶奶的手说,“奶奶啊,你们要保重啊。” # y6 }# n4 B( B* N$ `/ e
7 D, z8 x! i) e D* `3 ^; m. U: U“恩,恩,你们哥俩也快去找学校吧,”奶奶和爷爷坐进了车子,摇下车窗向我们用力的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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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7 ]5 ]( ], F8 N1 m小诺也用力的向他们挥手,我真想不通小诺,仅仅火车上的一场邂逅,认识一天而已,就有这样深厚的感情吗?这小丫的真会装啊。奶奶的车子终于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我把小诺的行礼往他自己手上一放说,这下该自己拿了吧。 ! Y& ]% S( F7 b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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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说,“我真舍不得奶奶和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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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5 h& c# c0 A! y5 K4 ?“臭屁吧,别给我怀念了,”我拉着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快点找到学校接待处,不然今晚可得露宿街头了。” & e7 {! K) u x) L, z8 j
8 ~1 d% R7 `2 `我再次的打量起这个大上海来,突然感觉没有电视上那般的美。北广场里除了满大街的人,没有一点像样的东西。我看见身边还有很低的平民房,大概像我自家小时候养猪的房子那么大,这些房子在我家那边都早已都看不见了,可是我却在大上海又再次的领略了这般风光。我自嘲的笑出来,原来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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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着小诺在人群中如同两只松鼠一般,自由的穿梭起来,寻找着我们学校的目标。还是小诺的眼睛贼,一下子看见我们学校的旗帜,他拉着我的手说,“楠,在那边,你看,在那边拉?” / q ]- P" J4 ^2 x M8 _" s
, v6 N8 K5 [ u+ s) w“你兴奋啥啊,”嘴上虽然这样说,我还是拉着小诺的手朝那边跑去。学校插着一面很大的红色旗帜,上面写着学校的名字,还挺威风的。我本以为学校一定会很热情地接待我们,可是到了那里却看到几个学生在忙碌。一看见我们的架势,其中一个女生说,“杨晖,你过去,帮一下他们两个,”说话的语气却冷冷的,让人很厌恶。那个叫杨晖的男生不屑的吐了吐舌头,也懒得搭理她,朝着我们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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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杨晖。” 5 E: f0 m" v; D% n* D& D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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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叫萧楠,他叫小诺,”我指着小诺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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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叫杨晖。” ' W/ i$ X+ k1 S5 ^: N4 m$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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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有点受不了,他不会是傻子吧,刚才那个女生叫得这么大声,我是聋子阿,听不见?于是没好气地说。“刚才那学姐叫你的时候,我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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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哦了一声,然后很可爱的抓抓头,“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校车刚刚开走,待会马上又会来得,”然后又看了看小诺问道,“你们是同一个地方的人?” " h$ \# d; m# Q2 p' P! j; R: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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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诺忙回答,“是啊,我们还是同一所初中和高中呢,”小诺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自豪的表情,我却有点尴尬。 / a2 I, Q( L; J( m# m8 ^$ D
! j$ _5 k9 l! ~; m' J“那你们先坐会,”他把两天学校里带来的凳子放在我们面前,“我还要去接其他的人,不好意思啊。” 4 Q2 l2 s' A2 J, {2 O' Q
* S* K* Z5 b% x2 |, f v我和小诺感谢的点了点头。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在我们身边已经坐了一大堆的人,每个年轻孩子的身边都有一个或者两个中年人,我想可能是他(她)的爸爸妈妈吧。我心里有点神气出来,为小诺和自己,因为我们是只身来上海的,突然间很有些当年上海滩里许文强独自闯荡上海的味道。 4 x0 J. l7 Q: ~5 O1 J+ \$ `
# j: e! J' n! S* |" X X闲着无聊,于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靠在小诺的背上,点燃抽起来。烟有时候真的是个好东西,不仅可以提神,最主要的是能够减少人的寿命,提前结束人在红尘中的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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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d; t. F# v/ I" H! x% D小诺一见我抽烟,忙来掐我的烟,和苏姗一样的德性,“楠,你又抽烟了,小心我现在打电话给姗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甭以为姗姐不在你身边,就无法无天了,”小诺饶饶舌头又说,“我可是答应过姗姐的,帮她照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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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1 [: x1 J7 m' I. m* z“得得,你就会拿你的姗姐来压我,”我狠狠地故意抽一口烟吐在他脸上,“你去说好了,我才不怕呢。” / [; T4 d1 Z7 }. A: n
5 J" Y* K9 O2 L K# C0 m8 s“这可是你说的,”他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佯装要打电话给苏姗,我心里早已看穿了他的心肝脾肺,果然他又放下来手机,“那只这一次?好不好?以后不准再抽,好不?” 1 Q/ C2 W( j) |& x5 r8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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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与服了他了,“行,行,下次不再抽了,我的小诺同志……”他被我再次逗得呵呵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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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3 y8 z+ K$ M' B7 `: P7 h接下来,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等校车。身边如潮的人流,穿梭不停。还有很多的小贩,拿着上海地图在每个行人的面前晃来晃去的,好像苍蝇一样,嗡嗡的叫个不停。 * a0 J* C- N+ a. G. v
6 u, a v, b" Y* z, ?校车终于在半个小时后来了,一下子那些开始热闹起来,车子还没有停下,身边的那些新生就拖着行礼往车子奔过去。特别是那些家长,更加的厉害,左挤右挤,挤开身边的人潮,为自己的儿女开出一条通向车子的光明大道来。 . S) S! T) @. \: O, W5 T$ P0 U$ \
: O9 h7 x7 C( x# j" m我无聊的摇了摇头,“有必要吗?”小诺呵呵的笑了一下,和我一起跟在那群疯狂的人身后。可是车子只能容得下我们那里三分之二的人。剩下的那一群人怨声载道的,脸上对于学校校车的效率显然很失望。 4 A! Y/ A9 {/ W+ I% j! m5 t8 I% V2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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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和小诺不上车?”杨晖又突然的走过来,看着我们说,“挤一下过去么就算了,不然的话,可能要等到最后几趟校车才能有位置的。” / P& M% O9 V# j E4 o: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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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小诺拦在我前面就回答了杨晖,“反正去学校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找到了组织,俺们就不怕了。” 3 C' u. P3 @% O5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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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晖被他说的哈哈的笑了出来,小诺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果然我调教有方啊。我也用力的点了点头。 # s& t* `# o, ]2 u
& c) z" ^8 e2 U e# {% D“那得,你们可要等好久了,”杨晖摇了摇头说,“你们坐到里面来吧,既然这样的话,下一辆校车看样子你俩又是不会上的。” 9 s! U3 k! N6 G9 n! q2 n
( H7 H; W$ q) C ?* s) Y5 b) j于是我和小诺笑笑跟着他来到那女生的身边,他坐在我们身边告诉他学美术设计的,还问我们什么专业。我却羞于出口,于是打着马虎,可小诺这笨蛋却说,“我是应运数学专业的,楠是思想政治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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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说,“小诺,你给我闭嘴,”但已经迟了。他伸出舌头朝我吐吐,一脸的坏笑。悔不该当初啊,填什么“服从专业调配”啊,现在好了,进了什么垃圾专业啊。小诺的分数比我高七分,本来都填的数学专业的。哎,我叹了一口气,抬头去看杨晖,他正笑笑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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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X. M0 v2 f: W U9 k1 L9 K我说,“你笑啥,我知道我这个专业烂,但也没有必要这样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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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2 G3 H' W0 ^5 }他也感觉的自己的失态了,于是慌忙的说,“我先去招待那些新生,你们来自己忙乎着,待会一起回去,我请你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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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 h, J! M3 N/ l7 `* v3 B7 n我说,“得,顺便啊带我和小诺去校园里走走,熟悉一下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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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诺看着杨晖熟练的和刚到的新生说着一些注意事项,他说这些说的头头是道,不打一个含糊。我真佩服这小子,看样子是一定做了好几年的接待工作了,也真是难为他了。 / }+ {- B& D/ k3 K# P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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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那天,我和小诺很晚才和杨晖一起来到心中梦寐以求的大学,可是当我和小诺踏进大学的那一刻起,我根本没想到等在我面前的会是一场充满坎坷和辛酸的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