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0 ~# j; A0 J5 Z, g$ Q
% j: T. N+ P; a王塞自从小杨出事后一直没去上班。料理后事的那天,小杨的父母和她的哥哥从遥远的陕西礼泉赶了过来。
; S# Y2 J; l$ w9 d* _, k& G. g) k2 C6 r- ?' Q% X" T# y3 k
两个老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小杨的哥哥也话不多,王塞的母亲一见这种架势,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他们家的女儿终究和自己的儿子是相处了一场,就算做点好事吧。 7 d, \( K' |8 i( e$ o9 t7 O
/ Z0 L3 Z. q0 r" A破这种命案,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公安已经开始会商这个案子了,但是一周下来却并无多大进展。在进行最后一次尸检后,医院和公安都要求将尸体火化。作为大家公认的死者生前男友,王塞也同意了就地火化小杨。小杨的家人在办理后事前才赶到,对于火化并无异议,在之前的电话联络中,他们已经全权委托王家办理相关事宜。 " K3 [) k8 S' J! `5 u0 f) [
1 @0 P( T2 A. Y/ p* I5 h7 x
火化完毕,小木匣的就一掊骨灰,王塞把脸贴紧红木盒。这个骨灰盒是王塞坚持买的,5000一个,算是高档的,他想,自己跟小杨淡淡交往一场,没有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正如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一样,总算还是相处过,虽然,自己并没真正爱过她。如今,人已不在,那个朴素的身影却是如此让他心痛,他想,小杨简朴一生,在走后给她今后的栖身之所弄得舒服一点,高级一点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8 r, H/ V; N8 y" r* N) t4 O
( x6 S$ `! F& S& k% |8 _王塞曾经想过把小杨的骨灰留下来,但是他母亲坚决反对,王塞也就没再坚持,在将骨灰转交给小杨的家人的时候,王塞很想叮嘱一句,要把小杨的墓地选得高一点墓碑能朝向重庆的方向,向阳一点使阳光照着坟墓更暖和些,但是看着谦卑而又贫穷的小杨父母,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h+ l# ^% F9 `' v; E/ y
3 h$ s% d, p, N2 ~在他们临行前,王塞背着母亲把自己的积蓄取了5000出来,悄悄递给小杨的哥哥要他好好照顾老人,并帮着小杨找一块好坟地。小杨的哥哥千恩万谢,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收下。王塞几乎要哭出来,后来他想到一个办法,趁人不备,他把装钱的信封放在了骨灰盒里面。他知道,等他们回家后打开骨灰盒才能发现这些钱。他想,他只能做到这些,虽然他知道这点微不足道的资助并不能使自己内心深处的愧疚消减多少。
1 L( c8 A' @. K5 [3 W
$ Y; f' ^5 y% z v没有上班的王塞在一个上午去了很久都没有去了的梁铭家。因为小杨的事,王塞在形式上忽略了梁铭不少,实际上他内心深处从未停止过对梁铭的想念。 ' b. Z5 `' P, ^( C4 Y
/ L: M) I! R# _
一路上,王塞很矛盾,他一方面谴责自己不应该在小杨事后就找借口来看梁铭,一方面他又有莫名的轻松,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找梁铭。 + E7 ^! ]+ J5 A( z; p. U; l
- f( @$ N+ h9 J* y& `% i0 P2 Y6 n
到了梁家门外,王塞看见梁铭的父母背对着自己搀扶着他在院子里走。虽然很慢,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梁铭恢复得挺快。自从梁铭奇迹般苏醒后,他的病情好转速度令医生都称奇。大家都很期待一个健康帅气的梁铭重新出现在眼前,所以他苏醒后的相关恢复治疗一直进展得井井有条,一丝不苟。
8 R4 b; |; X' I+ V) q0 `$ x- O9 N
) G( k. k; _' A在他们三个转过身来再走的时候,梁铭看见了王塞,露出了孩童般的微笑。梁的母亲没有多说什么,很浅很浅地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王塞觉得那个招呼里面隐含着什么东西,具体是什么,他说不上来。
$ X1 ~$ n" m6 |+ S) ^ k! F' A, C8 Z# R+ R# U0 _- ^
这样过了一个月,王塞的事假也到了期限,经过这个月的调整和调养,王塞心绪逐渐平和淡定,对于生死他似乎看淡了许多,这些体现在他身上最明显的是他的脸色开始如既往红润。
" k& n: S$ R1 Z1 t& z7 ^# w& L$ `
* t" B! r+ F# ]; h& D又开始了正常的工作,只是现在少了许多以前同事们的玩笑,大家心想去和一个刚失去女友的人开荤玩笑还不是时候。王塞却主动找同事们聊天,这很让同事们吃惊,私下底大家一致认为王塞是一个很决绝和果断的人。 9 j3 B, E, q2 G+ g
% K" j, f/ c5 }
王塞都看在眼底。
8 y5 P/ d* h3 u2 W$ e; A, W
7 i. n% W, [8 W一天下班后,他看见母亲和父亲坐在沙发上,好象刚商量完一桩重大的事就等着他回来榷商一样。果然母亲招呼他坐下,说,王塞你想出国吗? / x# K2 d- e; z3 h/ P* J6 O
- I# ^* M/ L' Q6 C
当晚王塞在床上数了一千多只羊都没有使自己安然入睡,他想着自己毕业这么多年了,从北京回到家乡,在家乡又经历了生离死别,又经历了真爱的九死一生,自己这么大喜大悲着,这样的日子真就是自己能忍受的吗?这难道真是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吗?
' D+ [$ e" N& H/ v( ^9 g" M8 C8 E( _5 ~! E% ^9 s
他在床上反复展转,突然他想,自己出去转一下未尝不是一桩好事。 * \! G+ W4 `6 I0 a" u, K# r& y3 m
. f9 B$ u2 j/ h+ S7 P% ^
虽然这么想,但是王塞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母亲的态度倒是越来越明朗,父亲也坚定地站在了母亲一方,这些都让王塞的立场逐渐倾斜。可他依然没有给母亲一个明朗的答复,只有他知道,虽然自己动了离念,可潜意识中对梁铭那暧昧的眷念依然无法说服自己离去。
- a9 n2 v g1 r n6 f
$ u; l1 g3 b0 f3 P; g" R好些天没去梁家了。王塞曾经回味过梁铭的母亲那浅浅的淡笑,他敏感地意识到那份浅笑中其实含有拒绝的成分,这让他去看望的心情有些不快。可是看不到梁铭又让王塞觉得心绪浮动,终于他还是下定决心去看梁铭,他不知道未来怎样,但是他依然还是很固执地盼望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