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亲密接触（火影-佐鸣）》 BY snowarrow 【完结】

猫瞳 · 发表于 2009-2-10 22:33:12

“我不出国了。”
手插进裤袋裏，他抬起头，知道这次面临的将会是多大的风暴。
瘦弱的身影总在脑海裏晃荡，他无法想象那家夥一个人站在寒风裏的样子，所以他想呆在他身边，即使他的答案是拒绝。
“不行，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佐助你应该体会一下我们的感受，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这麼任性。”
父母完全不同的回答，但都是反对他留下来。
一切都安排好了，即使想逃，又能逃到哪裏去？别忘记你用的花的，都是父母的钱，离开了父母，你还能继续潇洒下去吗？
你是孩子，你就有顾及父母的义务，他们为你奔波帮你铺平一切，你就一句简单的不出国了完全把他们的心血抹杀掉吗？
——可是谁想到他的感受。每一次帮他做出决定的时候，谁问过他，这样，你到底喜欢不喜欢？
他觉得自己象个牵线木偶。

“如果你有能力自己生存，那就出去证明给我们看！”
是逼迫，还是毫不犹豫的命令？
他不否认父母的心思，他也知道这是他历练的机会。
如果有能力。
以前只是想单纯的走自己的路，而今天却有了新的动力，游戏中的那一幕想起来让他胆寒——某个没有心计的单纯傻瓜啊，这样的他，以後会不受到任何伤害吗？现实远远比虚拟战场残酷的多，仅仅是他冲过去就能消除危机了吗？既然他已经走出了这一步，他当然希望能够完全的保护他，在他有任何危险的时候，第一个出现。
可是，他连自己生存的能力……
一双没有吃过任何苦的手，怎样能托起另个人生？
还是仅仅能抱住他，说，只要我们在一起，什麼都不怕吗？

他不是女生，不认为两个人怀抱著取暖便是永恒，他想要的是快乐的健康的他，可以安心的陪在身边，而不是成天担心下一餐的温饱，不用两个人共分一块饼，尽管那样会很贴心，可是也一起分担了艰难，他想给出的是他的全部，真正能带给他的一切幸福。
他想，他受过的创伤已经够多了。
低下头，是现在陪著他重要，还是……

他能保护他呢？
象游戏那样不顾生命的，只为了他一个吗？
他有完全保护他的能力吗？
象游戏那样能够自由驰骋，一出手便化解所有灾难吗？
他……有能力让自己生存下去吗？
生存下去，来守著他吗？
还是……
还是暂时的离开，等待著自己羽翼丰满的那刻——

为自己的想法震惊。
却始终没办法下决心。
如果仅仅是他自己，那麼一切都无所谓，可是他不能不想到他的感受。
何况，他还不知道他的答案。
喜欢……还是……

如果你想，我会想办法不走。
尽管我的离去也是因为你，可是只要你说，我可以不走。
哪怕是只能抱著你说，只要我们在一起，什麼都不怕。
可是那个家夥夸张的笑著说：
“走吧。”

是真的不明白，还是他的一腔热情都打了水漂，不过是自己的一相情愿，造就了如今的自作自受？
——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你看不透我心裏的苦闷，我也猜不到你眼裏的悲伤。
他要的不是那样的掉头离去，虽然有自己的主意，却还是希望对方能够跳起来，扯住自己说你这个混蛋不是说喜欢吗为什麼突然又要离开？
——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为什麼我喜欢你，而你却连个答案都不肯给我？
“终结之谷。”
有很多的话要说，去掉思考的这几天，剩余的时间都用来说话，都怕说不完。
看著离开的身影，他开始害怕从此两个人的联系也会化上和这地名一样的休止符。
只是，他们之间，真的还是临别肩头轻轻的那一下，清淡到只能象朋友般，挥挥手说一句：
“是吗？那……恭喜你了。”

身後是终结之谷不息的河水，阳光洒在河面上拼出一个个离奇的图案，想暗示什麼，却又无法清楚的表达。
黑发少年和金发少年只是呆呆的站著，一样冰冷的表情。
除去发型和服饰，他们其实都一样。
没有痛苦，没有哀伤。就算是死亡，也没有皱眉头的设定。
终究是个虚幻的境界，粗糙到连对方的神情都看不透。
然而就是在这个不真切的地方，却滋长了最真切的萌芽。
“我会回来的。”
他敲著第一句话。
可是对方，是倔强的沈默。
“我想好好锻炼下自己，这样可以真的保护你。”
依旧是沈默。
“你会等我吗？”
沈默让他手心直冒汗。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这样的沈默让他发疯，仿佛将要判刑的囚犯在等待法官那一声：
死刑，或者是无期徒刑。

“混蛋你都做好决定了还问我干什麼呀！”
他猜那个白痴肯定是发呆了半天，可是看见混蛋这个词，却感激的直想哭。
“你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死在外面！”
还是那样的个性，自己喜欢的个性，甩头就走的刹那，他真的以为再也听不见他的叫嚣了。
“我等你，No Door!”
感觉象回到了开始，两个人互相斗嘴的时候。
“谁管你什麼答案啊，我告诉你，我的梦想是农妇山泉有点田，和你根本没关系！美死你！”
农妇？山泉？有点田？
——漩涡鸣人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这就是那个白痴……即使是离别，即使也会难过，还是会用这样的方式，让他舍不得。

心情莫明的开朗。
和他在一起，原来最後的时间，也可以这麼开心。
不想说分离。
所以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
好象那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做个梦，第二天又一样会守候在相同的地方。
这裏是终结之谷，谈判的地方，摊牌的地方。
但是感情却不会在这裏终结，所谓最後的话，不过是一起，把曾经的一切从头梳理一下，提醒著自己，那是属於他们的独一无二的过往。

“呐，美国时间是不是比较慢？”
……那是时差吧？还是这麼弄不清啊。
“12个小时。”
“那岂不是我每天都能比你早半天？”
“白痴，这有什麼值得骄傲的？”
“当然- -+这样我就能想，佐助啊，你这小子，今天会下雨，不带伞你就等著成落汤鸡吧。”
其实很想说，天气是不会一样的，不过……至少还是在同一个地球上，而……美国也不远，就在脚底下的地方，可能轻轻跺一下脚，就能感受到吧……
至少还能看见同一个太阳。
至少看见太阳的时候，还能想起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

“好象这句话该我来说才对……也不知道是谁，每次去网吧都没钱。”
又是许久的沈默。
也许这种时候的快乐是刻疑营造的假象，不过一时的疏忽，就会想起一些影响氛围的情景。
叹了口气。
自从和那家夥一起以後，笑容多了，叹气也多了。
连同自己的生活，也在一点点慢慢被融进他的样子。

“以後别去网吧了。”
“恩。”
“我可能以後也不能和你玩游戏了，那边上不来。”
“恩。”
“别总是吃拉面，没营养。”
“恩。”
“是Hi不是Hai。”
“恩。”
“是No way不是No Door.”
“恩。”
“Good good study and day day up，没有这种说法。”
“混蛋佐助，不要说的象要死一样啊！”
……
“还有，别再说什麼农妇山泉有点田= =+”
“切，我乐意，与你无关！”
“我会想你的。”
“谁想你谁是小狗！”
……
“呐，我会考上大学部给你看。”
“？”
“谁要你保护啊，别把人看扁了。”
“那谁考不上谁是小狗！”
“混蛋，不要抄我的话！！”
……
他觉得他象一块牛皮糖，总是别扭的朝著与自己相反的方向。电话、写信都被否决了，还似乎是很无辜的说喂喂我和你没什麼关系不要和我套近乎再说你忙我也忙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好不好。
於是他态度很强硬的留下了自己的邮箱地址。

我们将要度过的时间，很长很长。
而我们剩下的时间，很短很短。

“四天後中午12：00的飞机。剩下的这几天，会有很多事，可能也不会再来了。”
“反正我又不会等你，不用担心哈哈。”
“那麼，再见。”
“再见。”

这便是终结之谷的最後一章。
他隐了身，然後看著对方几乎同时暗掉的身影一直舍不得下。
想起从头到尾，从来没有说过一次告别的话，可是这次，却用了再见这麼凝重的字眼，不过再见不是永别。他能够回来，而他也一定能够在大学部裏等著他。
还有个答案他没有问，他想就留到再见的时候，听他亲口告诉他。

时间象飞一样，有时候，他也会偷偷隐身上线，看下那家夥有没有再来，可是说过不会等他，就真的没有再等，只剩下他一个孤零零的徘徊在他们逗留和战斗过的地方。

离开的那天，他去了趟高三的教室，隔著窗户的玻璃，他看见那个金色的脑袋枕在课桌上，而上课的老师正阴森恐怖的掂量著粉笔头。
这次是罚抄多少遍呢？
摇摇头他暗自笑了又笑。

坐在飞机上的时候，他想，那家夥一定正坐在他们见面的地方，大口的吃著拉面。

随後便是忙碌的学习以及其他各种事宜，不过每天晚上他都会守候在电脑前，一遍遍刷新邮箱期待著某个人的邮件。
直到有一天。
他收到了封四十页的信。
那上面的署名是“Naruto”。
可是当他迫不及待的点开，却发现所有的页面上都是乱码。
——这就是守候的结果，本以为总有希望，却在这个时候，遗漏掉了最意外的情况。
不知道那裏面写了些什麼，他猜想那个傻瓜肯定花了好长时间，可是到他这裏，却成了天书，连一个字的心情都没办法传达。

有什麼事吗？
还是出什麼事了？
惶惶不安的回了邮件，却从此再没有任何回音。
所以他和他，就这麼简单的断了。

他而今所在的大学是封闭式的，对待国外的学子更加苛刻，他出不去，更回不去。
於是他数著他即将参加高考的日子，数著他的生日，数著他度过的圣诞，数著一个又一个的新年。
空闲的时候，他总是喜欢给一个从不回信的地址写信，只重复这麼一句话：
Wait for me.
一直一直。
一直到三年以後，他提前把所有的学业都完成。
这一次他终於能说，我回来了，等我。

猫瞳 · 发表于 2009-2-10 22:33:30

他说，我会回来的。
他说，我想好好锻炼下自己，这样可以真的保护你。
他说，你会等我吗？
他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去他妈的他说！！
他以为他是谁啊，一下说喜欢一下又要走，分明就是个戏弄人感情的大混蛋。
害他以为自己是他的障碍，害他想这麼就成全了，现在却突然蹦出一句啊我是为了你，谁信啊谁都不信。
害他刚入了快乐又掉进了悲伤最後又被漏勺捞了起来夹在钢丝上晾乾——
拜托他是人，不是海绵，经受不起这样无数次的折腾——

可是他看见那句谁都不信的话，却钩不起一点的恨意——
谁要他保护，谁要他保护啊？
不就是救过他一次，不就是帮他付过钱，不就是在他难过的时候帮他振作，不就是不怀好意的捏过他的脸，不就是随便说了句我喜欢你吗？
——想就这样骗他说答案，窗都没有！

他要走了。
他要走了！

他想破口大骂，却什麼都说不出来，只能机械的“恩恩”，偶尔能够打碎脑子想到几句正常的应答。
可是那个又臭屁又拽的家伙，偏偏总想往他刀口上蹭，非要说几句自以为很平常却显得很煽情的废话——
想让他感动的眼泪直流？
切！
他恨恨的擦了擦眼睛。

揭他的英文老底算什麼，他还知道Good luck呢——
是啊是啊天下红雨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一向蠢笨的脑子裏还存著这麼句正确的话。
可是每次他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一直到他说反正我又不会等你，一直到他说再见。
——好吧，大混蛋，这句只给朋友的祝福就不打，省得你象见了火星砸地球一样连嘴巴都合不拢。

他要走了。
他要走了！

他快速的选择隐身，就好象脸上难过的表情会被对方发现，他直直的坐著，就好象萤幕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有消失不见。
他说，反正我又不会等你，不用担心哈哈。
他说，谁想你谁是小狗！
於是他突然抖抖的摸摸自己身後，想看看那裏是不是多了条尾巴。

他要走了。
他要走了！

管住自己不再去碰电脑，赌气的想著不再等他，然後掰著手指头计算他离开的日子，当手指按到第四根的那天中午，鹿丸推了推他说，外面好象是佐助，於是他故意的趴在桌子上，一点不管老师曾经张牙舞爪的威胁漩涡鸣人下次你再睡觉就把所有的课文抄一百遍。
我只是不想那个家伙看见我的样子。
他想。
然後他继续的把脸藏著，一直到鹿丸说好了他走了，一直到老师的粉笔头砸过来，就这麼藏著。
我不小心睡过去了。
最後被愤怒的老师拎起来的时候，他摇摇头笑了又笑。

中午十二点，他在教室裏抄著那一百遍的课文，想著从天空滑过的飞机上的某个人正从视窗往下眺望。

他走了！
他走了。

以後的日子他在口袋裏藏了张纸，裏面有那个家伙非要他记下来的邮箱位址，每次打开电脑，他都会犹豫的拿出来，仔细扫一遍，又再次塞回口袋，然後坚决的点“关机”，扔在地上的书被一本本捡起来，摞的高高的，他躲在後面一页页的翻。
他说，谁要你保护啊，别把人看扁了。
他说，我会考上大学部给你看。

他知道他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经有人抢先为他们一起的未来努力，他不想被远远的甩在後面。
他知道原来被抽离的勇气又突然回过了头，迫使他不得不离开网路的避难所，过去的过去永远都不可能再有转机，未来的未来却有可能在未落笔之前重新改写。
都是那个混蛋佐助——
他愤愤的咬著笔，在曾经抄过无数遍的课本上划著重点，好象那便是某人白皙的想让人报复的脸。
——害我的伤疤又裂了。

然後然後。
连他也不知道从什麼时候起的然後。
学校裏突然沸腾起来，起因仅仅是甯次和鹿丸在校园裏人潮涌动的时候牵起了手，他看见很多女生尖著叫好恶心呀，很多男生鄙视的朝他们吐唾沫。

然後然後。
甯次和鹿丸开始刻意的回避对方，就算面对面的站在一起，眼神也是掠过对方的脸，再发散到别处不知哪个角落裏。

原来两情相悦未必地久天长。

再然後的然後。

他只隐约记得有一天甯次把鹿丸约了出去，回来的时候鹿丸又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不过他再没有什麼都没说的躺好几天，第二天的清晨他就跳起来收拾了所有的行李。
“我们分手了，我要走了鸣人。”
一句话就可以说出事件的起因和结果，可是一句话却永远没办法喊出所有的感情。他猜想那和自己心头的伤是一样的痛，尽管好朋友的脸上没有一丝丝痛楚。
“网路上第九交响乐和风淡云清能够做到的事情，现实中的我们做不
到。”
他恍恍惚惚的感觉肩膀上被击了一下，然後鹿丸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而他也只说了一句：Good luck,鹿丸。

事後他总是想，如果鹿丸真的能够放下，为什麼还要当逃兵，原来聪明人会选择离开来忘却，而笨人的他，只会呆呆的守在原地，反复被同一种暗器伤了又伤。

宁次问过他好几次鹿丸的情况，他也老老实实的回答，鹿丸和他依旧保持著联系，却从来不肯轻易说出自己的去向。
“流言，我抵抗不住。”
宁次象给他解释，又象给自己藉口，而他歪著头，思绪飞到脚下面直达的另个地方，想像某个表情淡漠的人，会不会因为同样的流言也选择同样的路。

食堂裏依旧人来人往，大胖子丁次依旧喜欢在十号桌上刷新一次又一次大吃的纪录，但是那时候四个人一起的画面却成了记忆中一抹淡淡的阳光，每当他在那裏，总会想起曾经坐在对面优雅捞起青菜的某人，身後语气淡漠端盘子的某人，还有只用温柔眼光悄悄说话的某人，都不在也不会再来了。

拉面时代彻底过去的时候，他顺手把游戏中ID的密码改成了在心裏念的稔熟的那个名字：
sasuke。

再再然後。

他见到了春野樱，仓皇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看见女孩甜蜜的握住了另个男孩的手，并且坦率的朝自己打招呼，他的仓皇，不过是脑海中“情敌”的影响，而他也终於能够定下心，轻轻松松的点头示意。

岁月可以象水一样匆匆流过，伸出手那一瞬间的心情也未必会存留到下个午後，当年华成了回忆，我们只会记得那个时候伸手的动作，或者连伸手都不再记得。
佐助对於樱来说，是伸手的心情，樱对於他来说，是伸手的动作。
而佐助和他，却连一次伸手都没有过。
他清楚的记得，他们唯一一次的亲密接触，只是在某个寒冷的夜晚，指尖不小心在脸颊上残留的温度。

甯次和鹿丸。
樱和那个男孩。
谁都不能保证明天的心会不会不变，不管今天曾经多大声的说过我喜欢。

他给佐助打了封长长的信，说著他日常生活的每一滴，说著甯次与鹿丸的聚散以及小樱的新欢，在信的末尾，他小心的问：
明天，你还会是你吗？
发送之後他再没有勇气去看信箱，自己害怕的，其实不过就是一句客套的对不起。
离开的时候，那个曾经站在他身後追债的独眼老板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上次那个接你的人怎麼没来。”

他说，以後别去网吧了。
所以从那以後他真的没有再去网吧。
鹿丸的电脑也随主人一起离去，他觉得这样很好，这样他就可以继续不再看他的信箱。
他说，我会回来的。
所以只要等他回来就行了。
至少在回来前，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做个足够的美梦。

在许多个然後之後——
那是六月天气微热的时候，他坐在教室裏，慎重的在考卷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说，谁考不上谁是小狗！
他才不想当小狗。
尽管他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偷偷确定自己有没有尾巴了。

猫瞳 · 发表于 2009-2-10 22:33:59

佐助踩著学校的林阴小道，短短长长的三年，阳光、树木，还有那种青春的氛围都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许多曾经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过去看见他总是尖叫著满眼都是红心的女孩们，而今都开始挽著别的男孩的手，成熟而有礼貌的朝他打招呼。照例把手插进裤兜里，他一笑而过，很多事情都会成为他迟早会忘记的回忆，向著回忆微笑，也没什么不可以。
只是悄悄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让他看见某个让他念了三年的人和女孩子在一起——男孩子也不行，那种不能想像的情况，也许他真的接受不了——最好是那家伙能突然从某棵树后面跳出来，然后不怕死的大叫著哈哈宇智波佐助你终于死回来了，那他一定会扑上去把他抱的窒息然后恶狠狠的说你个白痴怎么从来不回我的邮件。

可惜，那家伙很争气的没有出现。
……尽管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不过，学校很大不是吗？也不可能那么巧刚好就遇见。何况，最大的巧合他们已经经历过了，能够在浩瀚的网络中相遇，算是很大的缘分了吧，人不能太奢侈。
恩，反正那家伙说过的，呐，我会考上大学部给你看。
所以，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虽然他肯定不会舍得让他去当和尚。

教学主任脑袋扎在一大堆的资料里找寻了半天，然后抬起头，很抱歉的对他说：
“没有这个人。”
他愣了，大学部所有大三学生的名单里，根本没有漩涡鸣人的名字。
继续不死心的翻看大二年级的名单，依旧没有。
原本以为能够轻松找到他的班级，然后出现在他面前吓他一跳，没想到那家伙说话不算话，真的去当了小狗。
那个时候说的，谁考不上谁是小狗。

——还有别的办法。
他顾不上去责备那家伙没有守约，去了当初鸣人和鹿丸曾经住过的地方，那里依旧有人，不过既不是鹿丸也不是鸣人，而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问了半天，那人摇著头说我不知道我只是两年前才住到这里。
也就是说鸣人两年前已经离开了这里。

继续不死心，尽管他心里隐约的觉察到了什么，在他离开的日子，一定有什么原因让鸣人不得不走，顺利找到了已经在大学部的宁次，宁次看著远方，曾经有著温柔神情的眼眸显的很空洞。
“那年我和鹿丸分手了，然后鹿丸走了，鸣人高考没有考上，最后也离开了。”
“为什么？”
他的手直接扯上了宁次的衣领，不想知道宁次和鹿丸分手的原因，对于他来说，他只想知道为什么鸣人会选择离开。
“我和鹿丸没有办法面对流言，而鸣人，他一个人住后，房租突然涨了，没办法继续住下去，不过我没有他的确切消息，只听说他后来又考了一次。”

那个白痴，那个白痴！
大二的学生名单里也根本没有他！
考了两次吗？还因为没钱住不下去……
傻瓜笨蛋，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他，连他的邮件也不回——还是说，那家伙已经艰苦到连网都上不了的地步了？
心里有点疼痛，他想像著那个大大咧咧的家伙怎样一个人熬过这几年，他知道社会不简单，象那家伙那样单纯的，肯定会碰不少钉子，而且……没有任何朋友。
他想自己的脸色肯定是差极了，攥著衣领的手松开，竟然有些颤抖。
让他怎么去找他，怎么找到他。

也许当初不该离开。
不该固执的要去锻炼自己，什么未来，什么守护，都是假的，最后连人都找不到了，仿佛在盖房子，当他小心翼翼的给房檐按上最后一块瓦片的时候，
却发现房脚连最后一块砖都被掏空了。

打开自己的电脑，又看见了当初熟悉的那个图标，而今却失去了登陆的勇气，知道自己即使在游戏里也见不到他。
也许他正流浪在某个街头，也许他因为迷糊正在被人骂。
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许正是因为最大的巧合他们已经经历了，所以剩下的，只能是错过，只剩下回忆，啊，还有那封保存在他邮箱里的信。

信？！
他激动的打开邮箱，隔了三年，那封始终是乱码的信，终于在到达对的地点后，被正确破解了。

那里面，有承载著他所有心跳的信息。

四十页。
他说，佐助，你走的那天我又不小心睡著了，然后老师罚我抄一百遍呢，呵呵，这是个新纪录。
他说，佐助，我现在已经能够分清楚权利和义务了，呐呐，别想狡辩哦，我可没有等你的义务，如果你不死回来，你就别想履行你想知道答案的权利。
他说，佐助，我的英语还是一团糟，555555不管我多么用功，单词总还是记不住，我要是考不上大学，顶多我承认是小狗啦，记得到那时不要总板著你的死人脸，很难看呐。
他说，佐助，你放心好了，我才不要被你保护呢，又不是女孩子，没准有一天是我保护你，挖哈哈，啊，别忘记，我当过你的学长，学弟呀，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一点呀，有没有被雨淋成落汤鸡呢？
他说，佐助，你知道吗？以前我的梦想是有一份平淡的工作有一个温暖的小窝能够娶一个老婆如果娶的上就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如果娶不上就随随便便一个人能养活自己就够了。我把它浓缩成农妇山泉有点田，明明你该称赞我语文功底好的，不过你好像都没说过一句表扬我的话啊。
……
他说，佐助，宁次和鹿丸分手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当初那么坚定的在一起，现在却因为流言要选择分开，那如果知道结局是这样，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在一起？既然连未来都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之前所做的努力都有可能白费，那感情，今天或者过去说过的任何话，还能够相信吗？
他说，佐助，小樱和一个西瓜头男生在一起了，她以前很喜欢你吧……恩，我都快忘记我以前还为她难过来著……哈哈，告诉学长，你有没有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留恋呢？
他说，佐助，会不会时间长了，心情也会发生改变，然后连曾经的感动都不记得了呢？
……
他说，佐助，现在食堂里那个桌子上已经没有多少我认识的人了，我现在也很少去吃拉面了。
他说，佐助，我把ID的密码改了，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他说，佐助，我不想当小狗，虽然把握不大，我还是会努力去考的。
……
他说，佐助，我想……我已经当过好几次小狗了。
他说，佐助，明天，你还会是你吗？

他认真的看过一遍又一遍，发信的日期是在他第一次高考前，而且，他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他也说过：
谁想你谁是小狗。
而信里说，我已经当过好几次小狗了。

双击游戏的图标，他小心翼翼的输入了“绯炎”，他可以妄想那个密码吗？
记得那时候那家伙说过，拉面是他最喜欢的，那么，按照白痴的思维定式……
可以那么想吗？
最喜欢的……
颤抖著输入自己的名字。

Loading……
他猜对了。
最喜欢的……sasuke
这就是那个白痴始终不肯告诉自己的答案。
只是，这个时候才知道，是不是已经很晚很晚了？

象信说的那样，时间长了，也许人的心会发生改变，可是鸣人，你的心会不会依旧和写这封信的时候一样？
我想相信，因为我没有变。
因为……你一直没有，再改你的密码。

手续很简单，而且，从他现在的学历申请上研，学校很爽快就通过了，连最繁琐的入学考试都免了。
不知道为什么，选择继续留在这里，也许他再找不到鸣人，但是他想那家伙没准有一天会怀念这个学校然后偶然来这里转转。
不知道他和他之间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偶然。
不过——不这样就真的永远都没有了。
抬头看著天上笑的灿烂的太阳，暖暖的阳光让眼睛发涩。
这次换我等你了，惩罚也好，考验也好。
我都会等你。

走下台阶的时候，大概是刚好用手擦了下眼睛，竟然没有发现身旁突然跳出来一个巨大的包袱，然后“当”的一声，一个很旧很老的瓶子从包袱的顶端滑多下来。
“喂喂喂，对面的，不管你是同学还是老师，帮我捡一下啦，那是花露水，我就只有那一瓶，没有的话今年会被蚊子咬死的，那还是我好朋友留下的……”
有点发怔。
他瞟见了从包袱后面飘出的几缕金色的头发。

慢慢捡起那个散发著古怪香味的瓶子，放回包裹的最顶端。
“你是这里的大学生吗？”
“废话，我可是今年才考上来的。”

今年？………………………………
原来坏事不过三，那个白痴考了三次。
早知道，就该多看看大一新生的名单。
笨死了笨死了——

“你住哪里？”
“唉？你这个人，哪里有打听这么详细的？之前我搬了好几次说不上来啦，现在好容易考上了我当然是住宿舍了，不然你以为我举著这么大的包袱是要干吗啊？别挡著路，我要办入学手续！！”
原来——大概是因为钱比较紧张，所以只能不停的找价格更低的房子搬……所以难怪宁次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有点心痛的看著那抱著包裹的细细胳膊，吃了好多苦吧——
不过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继续挡著路，不痛不痒的继续问著些古怪的问题，比如说，你吃不吃拉面，比如说，你上不上网，一直到他心里所有的疑问都差不多明了，一直到包袱的主人忍不住从包袱后面探出脑袋看看到底是哪个坏心眼的家伙存心找碴。
“你你你你是——！”
“吊车尾，啊，还有，小狗，”故意把某个词加重了音，“你这么晚才发现？”
他想他是改不了这个恶习了，之前不管多么想，可嘴巴就是不饶人。
——所谓的口是心非，有点懊恼呐。
谁叫那家伙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宇智波佐助你个混蛋怎么才死回来？！”
不过，呃，怎么台词和自己想的有点不同？

漩涡鸣人绝对没有想到会在这么神圣的入学第一天遇见那个让他等到花也要谢了的人物，如果提前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把家里那些瓶瓶罐罐包括桌子
椅子也一起搬过来，压死他，对压死那个混蛋——
谁叫那家伙让他等那么久，他为了最后不当小狗，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家里温习，有的时候还麻烦鹿丸隔著电话指导——当然鹿丸本身是很厉害的，人家很轻松的就上了别的大学，哪里象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
如果，如果今年再考不上——

想过要放弃，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鹿丸要借用他的邮箱，末了告诉他，那个邮箱里塞满了佐助的信，看过最新的两封，是一模一样的，只有一句话：
Wait for me.
之后沉默了许久，鹿丸在电话里说，鸣人，你真好运。
他嘿嘿笑著说我好运吗好运的话就不会白熬这么久还连考两次都考不上了。
装作无所谓的挂掉，他坐在一堆书中间，终于知道，原来做了很久的梦，一直是有回应的。

如果，如果今年再考不上——
那就明年再考，考到那家伙回来。
要让那家伙知道，他才不是小狗！

他说，Wait for me.
所以，他一直就在这里，没有离开。

“你拿著！！”
他凶巴巴的双手叉腰，巨大的包袱被放到佐助的手里，最顶端那个瓶子还艺术性的维持著平衡。
想让他象女生一样扑过去大哭一场？哼哼，No way！
——不过那家伙居然看上去一副任命的样子。
真是大快人心呐哈哈。
“你要是反抗的话永远也别想知道答案！”
其实威胁的反面也说明某人至今没有忘记答案相对应的问题是什么。
用包袱挡住脸，佐助偷偷的笑，答案么……不是早就应该揭晓了吗？虽然他发现的晚了些。看来，白痴始终是白痴，暗示这个词他是不会明白的了。
“好，我不反抗。”
乐开花的某人假装很委屈的回答。

“对了，鸣人你是什么系啊？”
“英语。”
包袱小幅度的抖动著，再然后是大幅度，直到达到极限，终于忍不住滚落到地上，里面的物品散了一地。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天要下红雨了——
当初那个成天说Good good study and day day up的人，如今上了英语系。
“宇智波佐助我的行李啊啊啊啊！！”

愤怒的金发少年试图把高自己一个头的黑发少年拎起来，无奈声势有限气势不够，最终被箍住两只手，只能期待以眼杀人，可是看著对方那张让自己想念了三年的脸，杀气始终凝聚不起来，只能大煞形象的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
“鸣人。”
挖苦的语气突然变的柔情起来。
“你很棒。”
正要惊讶那家伙是不是在国外被改造了脑子怎么会忽然表扬人了，却被紧紧抱住，然后大气也不敢出。

“也许很艰难，但是，我们不试，永远也不知道。”
“恩。”
“我也不能保证明天会怎么样，但是，至少我今天不会变。”
“恩。”
“即使知道结局，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我还是会象今天这样，不后悔。”
“宇智波佐助你变的煽情了啊啊啊果然是被改造了脑子。”
“……”

“呐，你不怕流言吗？”
“不知道。”
“你家里会同意吗？”
“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那些话？”
“就是不知道才要走下去啊，白痴。”

“别叫我白痴！”
“那叫你小狗好了。”
“明明我考上了！！”
“是你自己承认的啊，小狗。”
“胡说，我哪里有承认。”
“就有！”
“没有！”

面盆，毛巾，被子，牙膏，牙刷，书……
宁次看著满地的古怪叹了口气，不过，等那两个正抱在一起陶醉的家伙清醒过来就会收拾吧，他只是路过，路过，不小心听见了看见了一些东西而已。
你不怕流言吗？
也许很艰难，但是，我们不试，永远也不知道。
恍惚的看著那两个人，想起了属于自己的最初的快乐和最后的逃避。
有尝试过吗？
没有，仅仅是在向尝试跨出一小步的时候，就打起了退堂鼓。
不试，永远也不知道。
只是，他和他，永远不会象佐助和鸣人那样幸运吧，鹿丸是个聪明人，不会鸣人那样傻等，而他也没有象佐助那么有勇气。
而且相遇，谈何容易。

正想悄悄离开，有只手伸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惊讶的回头——
依旧是懒散的脸还有那嚣张的朝天辫，鹿丸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小声说：
“啊，刚好想来帮鸣人庆祝呢。”

END

日照男生 · 发表于 2009-2-11 21:10:39

呼，终于看完了，很好，70分

690428 · 发表于 2023-11-5 13:30:39

谢谢楼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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