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能给你的只有这颗心》 BY 逍遥候（完全版） 【完结】

猫瞳

我松开嘴看看，被我含住的是他的下嘴唇，有点儿肿。“为什么不是糖醋里脊的味儿呢？”我小声嘀咕了一句。瞬间我看到了天花板上的灯。林成瑞把我摁在了沙发上。我眨眨眼看他。他的表情很奇怪，不像平时那么嬉皮笑脸的，很认真，很坚定。眼里跳动着一簇簇火花。怎么不像我平时看到的小林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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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儿，我喜欢你。”林成瑞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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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0 z6 C* q; ^1 F  {8 S% j% d    “嗯。”我点头。

    “你答应了？”他问我。这个问题很奇怪，你喜欢我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还要我答应干什么。不过，小孩子表白不能伤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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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点头。你想喜欢我就喜欢呗，这样我使唤你就更有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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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吻住了。他嘴里一股巧克力的味道，舌头好滑啊。他吻得很熟练，基本上符合我做梦时吃到的感觉，只不过现在更真切，我好几年没被人吻过了，所以没一会儿我呼吸就急促起来。唇舌纠缠的感觉真好。我迷迷糊糊的搂着他的脖子回应他。我接吻的技术很烂，我咬到他的舌头了，他轻“咝”了一声。他的手在我的腰上轻轻一拧，伸进我的T恤里，从我领口穿出来，抚摸着我的脸庞，顺着脖颈从我的锁骨开始往下画着圈儿，一下一下的，好痒。“嗯……”我的嘴被他堵住了，只能从鼻腔里发出声音。他的手停住了一秒钟，滑了下去，温柔的吻变得凶猛了……我身上凉凉得，光光的，他身上也光了。妈的，怎么就成这样了？我看看我那里，再看看他那里。他真的比我小一岁吗？他半跪在地上，胳膊撑在我身侧，我的手抵在他胸膛上，手掌下是他硬邦邦的精肉。我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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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 g7 S; ?+ q! t1 C2 d3 V5 Z    “那个，小，那个林成瑞，你，那个，呵呵，这是干什么嘛，呵呵。”我直冒冷汗，这样算不算勾引未成年人啊。我冲他笑笑，他眼里的火花更盛，猛地跳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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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惨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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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儿，三儿，你忍着点儿，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疼吧。”

8 ?' n$ g8 ~9 a7 s2 u    我龇着牙。“呜呜，妈的，你怎么这么粗鲁，呜呜。”

    “三儿，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慌了，用手擦去我眼角挤出来的那一滴眼泪。

    “你他妈的混蛋，呜呜。”

    “好，好，我是混蛋，我是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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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h  V8 N" d' J  x# x+ R* z1 I    “你他妈的怎么往我腿上跳啊，呜呜。”我抱着我的左腿。

) j9 P3 ]# {0 Z* c3 H, y    第二天，林成瑞在店里忙活，我歪在沙发上看他性感的臀部。靠，昨晚他怎么就跳我腿上了呢？怎么不吃了他呢？别说，他还挺有看头的，吃了也就吃了。我在发春，一个小时后，有人来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我救了武阳爸，却害了武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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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阳被内部调查了，因为有人举报，武阳爸做手术，雷洛给了他三十万。

3 i. w, O; Y% R# ^, l! Q    送走了偷偷摸摸过来和他关系不错的那个同事。我气的浑身打哆嗦。林成瑞过来哄我，被我一脚踹走了。

    “妈的，你说这是什么世道！还有地方讲理嘛？那三十万是给他爸动手术不假，可那是我借的，是我出面借的，跟武阳有什么关系？我都还他了。雷洛算什么黑的呀，再说，就算雷洛是黑的，和他武阳一个小镇上的破派出所里的狗屁上户口的有什么联系？他妈的，还说武阳受贿。雷洛是傻子？拿三十万塞给他？塞给他干嘛？他能干什么？”我在屋里转圈一瘸一拐地跳脚骂，蹦起来离地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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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N0 J  E0 T0 ], }6 n, |    “三儿，小心腿。”

    “滚。妈的，这帮吃闲饭的就知道欺负小老百姓。遍地贪污受贿的官儿怎么没见他们调查，个个家里住别墅，开好车，情儿换了一个又一个，活的滋润着呢。妈的，武阳他们家穷得叮当响，存款不到四位数，怎么就惹着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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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儿，你喝口水再骂。”

1 e+ Z: r# z: Y7 u8 l3 W2 R8 S9 _    我在他手里喝了一口水。“妈的，哪个王八蛋举报的？谁他妈的这么不长眼，吃饱了撑的？他妈的没事儿干，回家挠自己家墙去。妈的，不得好死。”我倒在沙发上，哭丧着脸。我知道，这个事儿我一点儿忙也帮不上了。这事儿根本不能找雷洛，找他，越弄越黑。

0 ]: `7 }* g* o9 l! t, t# s: U0 N    “三儿，你别生气，清者自清。武阳哥一准儿没事，都说是调查了，调查清楚不就没事了么。你也说了，钱是你借的，咱们也还他了，和武阳哥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你别生气了。”林成瑞一个劲儿地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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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u7 ~! m( F, V' ~9 R+ G$ v! p    他说得都对，可事儿不是那么回事儿，如果真地相信他还调查什么，他那所里从上到下一共十几个人，几个老领导都是看着他长大的，能捂着不早就捂着了么，既然都调查了，肯定不会就这么容易过了。

5 X) l( w6 \/ j) Y    我猜的一点儿没错。一个月后，武阳被内部开除了。

    我真的懵了。没想到会这么狠，我以为最狠就是给记大过留职察看，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上次武阳说别的派出所有人嫖娼还伙着坑人钱也不过记大过了事。

; S$ C- @( B& V- g" y( w" V    我看着面前的武阳，脸色难看得很，胡子几天没刮了吧，人也消瘦了。“哥，我，我……”我说不出话来。我他妈的真该死，好死不死的问雷洛借什么钱么。

$ H3 _+ h* d7 ^- B: ?- r7 \, u    “没事儿，三儿，没事儿，真的。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也想过了，再来一回，我还是要用那三十万，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爸死。”他笑笑，笑容很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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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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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V3 g+ ^5 k" S0 V3 S    “三儿，没事儿。”他低着头，用鞋尖碾着地上的泥，一下一下的碾，碾得我心疼。“我就是，我就是怕我爸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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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3 O: g/ m/ P: X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武阳爸一直认为武阳生下来就是当警察，他不知道儿子不当警察能干什么。武阳爸干了一辈子片儿警，要强，要好儿，奖状一大堆，证书一大堆，一辈子连个苹果都没收过人家的，如果知道武阳因为受贿这个罪名被开除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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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武阳站在他家胡同口，两个人一筹莫展。妈的，怎么办，怎么能瞒过武阳爸。他如果上班下班不穿警服，不出两天，武阳爸就能闻出味儿来。忽然，我冒出个想法。

    “哥，你跟你爸直说喽。”

! t2 S# y" R7 J5 f3 s- _6 A    “哦？”他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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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就跟你爸明说，你被开除了。”

% z: y; Z  c# M: A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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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p' K# Z/ f- ~1 x4 P    “你听我说完。现在不流行无间道吗？你就跟你爸说，你是故意的，和你们所里，不，你可以吹大点儿，就说市局领导秘密找到你，让你执行卧底任务，就说那个受贿的罪名是故意栽给你的，这样就可以开除你，你就好借机打入敌人内部，搜集他们的犯罪资料，好把他们一网打尽。”我眉飞色舞的说，为自己的点子沾沾自喜。

7 a5 r9 E/ e* q- r9 P2 J2 T    “你，唉，我上哪儿卧底啊。我一时半会儿的不太好找工作，在家里卧啊？！什么馊主意。”他埋怨我。

    “倒也是。上哪儿找个地方先蹲一阵子就好了。”我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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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又陷入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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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有了，既然化装卧底，那当然得上黑的地方了，他们不是说雷洛黑吗？我跟雷洛说让他给你安排个工作。这样你那话也对缝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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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武阳摇头。“你别给他添麻烦了，他做那些生意的，弄我一警察在身边，他肯定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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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警察！靠，你已经被开除了，再说，就算你在身边你能把他怎么样？你不是那种人，他也不是那种人。你别管，这事儿按我说的办。只要……哥，你别不爱听，只要……把你爸这几年拖过去，也就不怕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大夫说武阳爸拖不了几年了，我知道他有点儿心动，毕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雷洛，你帮帮他呗。如果你不方便，就给他介绍个别的地方，只要让人一听就是黑点儿的地方就行。”我苦着脸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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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 U# [: k1 D  c1 f" z4 q) C    他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云迟，你觉得我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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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黑，你那叫小麦色，流行着呢。”我恭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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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翻翻白眼。“你刚才说的黑道、白道的黑。”

/ I2 E# L3 E, k. `: ~1 D6 U2 L8 P    “哦，没觉得，我觉得你顶多算灰的。”我说得很诚恳。本来就是么，他不就是开个赌场，开个夜总会什么的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当官的比他黑多了。

    “哪儿有中间色啊。”雷洛轻笑，看着我说：“云迟，我真搞不懂你脑子里都想什么。说你傻吧，你比兔子还机灵，说你聪明吧，你还苯的要死。”

    “那，你骂我，骂我我也忍了。雷洛，你就帮帮武阳哥吧，要不，把他爸气出个好歹来，你那三十万的人情可就白卖了。”我从来没这么求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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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d8 Y4 v: D" j7 |6 n) Z    武阳去了雷洛的度假村，我不是很满意，我对雷洛说，那儿太偏，听上去不像是能搜到什么犯罪证据的，把雷洛气了个半死，说他怎么听我那意思就是让武阳来卧底的呢？还说，就是把武阳待在身边，他也搜不出什么犯罪证据来，嘿嘿，不过我真挺谢谢他的。我跟林成瑞说了雷洛帮武阳哥安排工作的事儿，他呆了那么一会儿说，其实，雷洛人不错。

猫瞳

天渐渐的热了，柳树枝条翠绿，随风轻摆。街上的人穿得也少了。店里的门一直开着，进出就听不到那个铜铃“叮咚”的声音了。林成瑞算算来了也快九个月了，我奇怪他家里人怎么就不找他，他也一点儿要回家的意思都没有，你说谁家里放着这么聪明伶俐的小孩儿不要啊。他在网上开了店，把那些书啊碟啊的放上去卖，生意还不错。他就老跑邮局给订购的寄东西，我看他忙活的挺有劲儿，也就随他去了，挣的钱不都是我得嘛。他见天儿的在电脑跟前捣鼓，我不管他，可每回我半夜醒了就看他屋里的灯还亮着。（自从上次我生日的事情发生后，我总想吃他，可总不忍心，有一天委婉的说了分屋睡的事儿，要知道我从没委婉的说过话，不知道语气得不得当，反正他苦笑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就回西厢房了，还是照常嬉皮笑脸的。头几天我还不太习惯，后来好了，却养成了半夜醒了就往西厢房看的毛病。）

    天热，我开始穿短袖了，雷洛给的那珠子我一直带在手腕上，去找他玩儿的时候他看见了挺高兴的。他越来越忙，抽空来找我总是匆匆的走了，车神自己来了几次，有一次送东西的时候瞅着林成瑞不在跟我说，让我没事儿去看看雷洛，说他太忙了，烦心事儿太多，有时候想来也来不了，我去了，随便拉着他说点儿什么，他还能歇会儿，心情也好。车神说，雷洛心情好，他们跟着也能松松气儿。我就常去找他，其实我是为了车神，我总不能让我的偶像长期处于高压状态下吧，不能这么压抑一个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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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 Y  j! n# C9 E0 A9 p    这天，林成瑞接了个奇怪的电话，我给他的那手机，原来除了我从没人打过，后来他开了网店业务多了，好多人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上午，他手机铃响，他的彩铃是缠着我让我录的一段话，内容如下，（云迟的声音）：“小林子，你他妈的干吗呢，为什么不接电话，想死啊，不要你那卖身契啦。妈的，快接，快接……”每次铃响他总是故意不接，听很久，然后冲我乐。这天我的声音又响了，他接了起来，说的无非是“是”、“嗯”、“啊”、“好”、“行”……本来我没在意，可后来觉得哪儿有点儿不对劲。我坐在沙发上琢磨了半天，怎么就不对劲呢？哦，慢慢琢磨出来了。他接了电话后一边儿打一边儿出去了，站在马路上说了一会儿才进来。他从来不避我，干什么都不避我，打电话也从没偷偷摸摸的出去过，这还是头一次。我觉得很奇怪，可是我没问，谁能没点儿事儿呢。

    “三儿，想什么呢？吃巧克力吗？”他递给我一盒，这小子就知道拿吃的哄我，我白了他一眼。“你爱吃的那牌子。”他嘻嘻笑着撕开，拿了一颗递给我。看着他的手指头捏着那巧克力我无名火就起来了，嘿嘿嘿。

    “哎呦……”他大喊，“三儿，松口，松口。”我嘴里咬着那块巧克力和他的三个手指头。我最后狠狠把牙一对，吧唧着把那巧克力吃了，他甩着手指头看我，我扭过头去不理他，一中午没理他。

    “三儿，我来。”我蹲在书架底下，把沉甸甸的纸盒子拖出来，他屁颠屁颠得过来，我转身走了。

    “三儿，我来。”我坐那儿削苹果，他屁颠屁颠得过来接过去，看他苹果快削完了，我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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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儿，我来。”有客人来了，问我有没有苏菲-玛索的《心火》，我想想踩着凳子踮着脚到柜子顶上去翻，他屁颠屁颠得过来冲我伸手要把我扶下来，我就让他手一直伸着，找完了，自己从凳子另一边儿潇洒的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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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儿，怎么了今天？”我躺在沙发上打哈欠，他坐在我身前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他胖了好多，比我粗出一圈去了，最可怕的是有一天，（回忆中……

- ]1 n) Q# `4 U9 ~    “咦，小林子。”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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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

' Z6 U5 h7 S6 A4 f2 c/ D0 Y. y    我走到他跟前儿，挨得很近，我的鼻尖快碰上他的鼻尖了。“小林子，你站直了。”他听话的把腰板挺了挺，他就这点儿好，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把手放在我的头顶横着比向他，往后退了退看。“小林子，你用增高鞋垫啦？”

3 u9 x9 g, j5 S! q; B4 j    “啊？什么？增高鞋垫？没用啊，怎么了？”他很疑惑。

1 e& [6 g% [9 D* U3 p    我也疑惑，我俩的鞋是一样的。他怎么比我高了，我记得他来的时候比我矮一点儿来着，还穿我的旧衣服。怎么就比我高了？）

    “哼，猪，吃那么多。”我看着他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心里话。

" G3 {7 m5 w' m6 }& c) `* \! q    “啊？三儿，你说什么呢？”他问我。“你今天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我看着他就有气，“噌”站起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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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S/ g+ b* Y1 Q3 L2 _    “哎，去哪儿啊？”他站起来追我。

    “找雷洛。”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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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Z) n! t0 z2 F. }9 z& e6 Y    陈通达在雷洛的办公室里，我觉得他长得很像说相声的李金斗，我叫他“达叔”。“达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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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迟来了，呵呵，不是说了叫‘达哥’嘛，不准叫‘达叔’。”他笑，他笑得很慈祥，对谁都那么笑，但是那笑总浮在皮上，假假的，我跟雷洛说过，雷洛笑，说，哪有那么多真心冲你笑的人啊，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没事儿傻笑。我傻笑？我笑的多灿烂啊，傻笑那是林成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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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w/ _& L1 P7 f0 v5 g. _2 _5 c4 v    “那行，我先走了，你放心我有数。”陈通达跟雷洛说，和我打个招呼走了。

2 e7 w1 ]0 `( h; I    我把雷洛拽起来，坐在他那把大椅子上转圈儿。“车神呢？”我问他。

    “你不是知道他办公室在哪儿嘛，找他就去他那儿。”他笑笑，坐在桌子对面，拿了一个文件夹看。

; ~$ r' ?- g% ^4 ]1 Z- ^5 _. I    “车神不在，你陪我说说话呗。”我牢记着我的偶像对我的恳求。果然，雷洛笑笑，把眼抬起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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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迟，你要喜欢，要不在市里开家音像店和饭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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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现在挺好的，再说，开分店得雇好多人呢，我又懒得管，到哪儿找林成瑞、伍子、大刘那样儿的大个儿……啊人去。”我说的是实话。这两家店我就是躺着收钱，大刘和林成瑞他们比我上心多了。

9 a3 W1 Y" J9 j8 I. P1 w    “林成瑞是哪儿的人啊？”雷洛起身给我拿好吃的。

    “不知道？”

8 z4 _0 L7 O1 k" O, I; V' O: r    “那他家是哪儿的啊？”他递给我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我“刺啦”撕开吃，挺甜的挺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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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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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7 Y6 E) S/ U* c    “他这个年纪怎么不上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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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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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他在你那儿干了这么久啊。”雷洛轻笑，又扑拉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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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7 Y# g2 V+ F. t, f    “嗯，嘻嘻，他一个小孩儿能有什么事儿啊，自己一个人挺不容易的。”

3 M* K! V0 H( e9 U    “云迟来了，呵呵。”车神进来了。

$ x! c. f& M1 n    “偶像！”我窜起来蹦过去想拽他，车神看看雷洛往后闪。“哎呀，我等你老半天了，你上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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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呵呵。”

% x- y) ~3 J$ z7 E6 Q& \    我看见车神的脑门上好像有汗出来了。“外头热吗？”我转身从雷洛的桌子后面抽了张纸递给他。“看看，哎呀，这一头的汗，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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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神拿了纸又往后躲，干笑，转身对雷洛说。“老板，机票定了，明天上午的。”雷洛点点头。

    “哦？”我看看车神，看看雷洛。“你去哪儿啊？”

    “去深圳。”雷洛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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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9 H9 E. j; I  g9 C0 u    “去几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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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M+ a2 B( D0 q+ p2 }) k    “哦。”要去这么久啊。“车神也去吗？”我看雷洛，他点点头。“哦。深圳是个好地方。”

    “你喜欢深圳啊，去过吗？”车神问。

  ^! O; m! j/ C3 h* T! t, g0 v, o5 P    “没有，没去过。”我有点儿无精打采的。“等下回没事儿带我去哈，那没事儿我先走了。”我随便说着往外走，觉得有点儿没意思。要不到外头转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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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下回要我带你一块儿去吗？”雷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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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头看他，车神看我。我点点头。“你是去有事儿吧，等没事儿玩儿的时候叫上我，我自个儿掏钱。”

# {% K1 }5 }4 D$ p    车神看看我，又看看雷洛。“老板。”叫了雷洛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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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o& }8 g: K- F' \0 F    雷洛看看他，看看我，笑了笑，牙真白。“其实我这次也是去玩儿，就是散散心，没别的事儿，你要是走得开，就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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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f: s$ L6 y2 d7 b    我想了想，我有什么事儿啊，天天走得开。我点点头。“好，反正也没事儿，那怎么弄啊？”

    “呵呵。”车神笑，笑的憨憨的。“老板，明天我去接云迟吧。”

    “好”。雷洛笑着说，“那我让陈强给你订机票，明天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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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听到要出去旅游，我的心情又好起来了，又回去和车神说了半天话，问车神我应该带什么东西，深圳有什么好玩儿的。雷洛一直坐在那儿什么也没干，看我和车神说话，我胡说八道的时候他就笑，不是轻笑，是很大声，笑得很开心的那种。车神冲我挤挤眼，我冲他伸伸舌头。

    我四点多坐了最后一班长途车回来了。雷洛让车神送我，我没让，他们也得准备准备不是么。

- s+ A7 W( \% X+ a' U    我看见林成瑞又后悔了，扔了他出去玩儿不太好吧，让他自己一个人看店，太不够意思了。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我很心虚，所以对他嘘寒问暖的，把他吓着了。到了晚上我也没说出口，想想，要不等明天一早起来再说吧。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醒了看他屋里灯亮着。要不，现在告诉他一声？又一想。妈的，我心虚什么呀，我想上哪儿就上哪儿，用得着这么鬼鬼祟祟的嘛，靠。

& S' _4 v6 Y/ Y; @3 Y' ]5 ~) A# Z    八点多点儿，有人敲我的大门，我迷迷糊糊地从玻璃里看见林成瑞开门了，站在那儿和门外的车神说话，林成瑞猛地回头看我的窗户，我被他看了个正着。他的脸什么表情也没有，看了我几秒钟，转头和车神说了几句话，低头回屋了。妈的，怎么办？忘了跟他说了，想着早起跟他说一声的，又睡着了。车神在外头跟我挥手，冲我指指手腕上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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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三下两下跳下床穿衣服，洗脸刷牙，拿着小旅行包，窜出去。到了大门口把包往车神怀里一塞。“偶像你等我一会儿。”我跑到西厢房，一推，门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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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子。”“小林子。”我拍门。屋里头什么声音也没有。这不像他，平日里我一叫他，下一秒他就出现在我眼前。我愣在门外。至于生这么大气嘛，都不理我了，不就是没提前跟你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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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2 N- s& X( g& H7 N* R    “云迟。”车神在大门外叫我。

    我又等了会儿，屋里还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小林子，我走了哈，你，你，你没事儿可别偷懒，别，别忘了打扫卫生。”我转身走了，一边儿走一边儿回头看。妈的，还真不出来，好歹也送送我嘛，真是的。

! @) T" h( S9 o7 _& s8 x    我上了车，车神开得飞快，我的心情没有预计的那么爽。“车神，刚才，我是说，林成瑞回屋前，跟你说什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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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j! B0 w  k7 T& }4 `5 R% Q    车神看了我一眼说。“哦，他说深圳的东西你不一定吃的惯，说看着你别让你光吃肉，那儿太热，嘱咐你多喝水，还说，看见打架的，要紧拉住了你，别让你惹事。”

" B# g1 ~/ Z& X7 {& [5 W, X% d    ……小林子。

猫瞳

坐在车上，有那么一秒钟，让车神停车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出现过，可是，为什么要停车，停车之后呢，我搞不清楚，所以车继续开，我看到了雷洛，坐上了飞机。太阳就在我眼前，看到滚滚的云彩就在下面，很白，很软，很棉花的感觉。我一直看，从看着地面的房子慢慢变小像模型，到看着穿过云彩，慢慢出现放大的房子。雷洛坐在我身边，问我喝不喝饮料，我摇头看着舷窗外。雷洛问我鸡肉饭和鱼肉饭吃哪一个，我摇头还是看着舷窗外。我一句话也没说过。飞机上放着一个很恶心的片子杨什么征婚记。妈的，什么破片子，一点儿意思也没有，硬咯吱让人笑，怪不得我的心情不好。

    雷洛、我、车神和我第一次认识雷洛就见过的那个李风。我们四个人一出来，路边停了四辆车，有三辆是保时捷，第一辆的牌子我不认识。车旁都站着人，搞得像黑社会一样。他们都叫雷洛“洛哥”，态度很恭敬。车神自己开第二辆车，就我们四个人。两辆车跟着，第一辆在前面引路。

    “云迟，咱们先去酒店，晚饭有人安排好了，没外人都是我朋友，你一起吧。”雷洛看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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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g; ?/ x& K8 ^. Y    “嗯，好，你要有事儿你就去忙，把我偶像给我就行，嘻嘻。”我说，打了个冷颤。外头热气腾腾的，闷得很，车里的冷气又太足，一上车我就起鸡皮疙瘩。

( a  L+ e& F$ ?6 R7 |' S8 v    “陈强，把冷气关小点儿。”雷洛跟车神说。

    到了酒店，居然给安排的总统套，我咂嘴说，也太奢侈了吧，我可是自己掏钱。雷洛到挺低调的，听我这么一说，接着换了三个豪华套，在一层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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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t* Q. j; J$ s0 q    晚上去酒店，车神一直开着那辆保时捷，不过深圳塞车塞得厉害，我没看出来这辆车哪儿好。酒店很漂亮，前面居然有好大一个湖，我们四个上了二楼，门口站着两个人热情的和雷洛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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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s7 P' y' c  k9 D% m& A: Z5 E    呵呵，来了，还真准时啊。俩人跟车神和李风也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冲我也笑。“今天巧了，有几个老熟人也来了，没来得及和你说，凑一块儿了，大家热闹热闹。”一个人说，把我们往屋里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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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洛在门口停住了，我从他身后把头伸出来一看，一屋子人。哦？猪头也在。挺着腐败的大脸满脸冒红光的坐在屋里的沙发上。他跟雷洛打招呼也看见我了，冲我笑，嘴刚一张，雷洛转身对我说：“你看，我说没外人吧，放心了吧，让陈强送你去，玩儿得开心点儿哈。”对车神说：“送云迟去吧。”啊？送我去那儿？不是，不是带我一起来吃晚饭的吗？搞什么？我看他冲车神使眼色，车神拖着我就走，我回头看他，他冲我笑笑进去了。

; r3 y! J1 Q  a' d( O) S( ^- K3 c7 z    “快饿死了，这是送我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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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去哪儿？听你的。”车神慢慢的开着车挺悠闲。

    “哦？搞什么？不是雷洛说……为什么突然拉我走了，我看他冲你使眼色来着。”

    正好红灯，车停住了，车神看着我说：“你以后碰见那个王建国（猪头），躲他远点儿。”

$ I) O7 P4 U% t, H    我知道“猪头”不是好东西，可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不过他现在位高权重，恐怕我八百年也碰不上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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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难说，刚才不就碰上了，反正你躲着他点儿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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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不理解，我跟他是两个阶层的人，我对当官儿的一直没好印象，不过我没再问。

& X! [' J; q& \, O+ z+ ^9 K    我不问，车神到说话了。“他跟老板打听过你好几次，被老板挡过去了。”

    妈的，这个死猪头。我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雷洛让我走了，闹了半天，他，这个猪头一直惦记着我呢。“妈的，死猪头，别再让我碰上，哼哼，要他好看。”

) F; M8 T" D) @    车神听我这么说吓了一跳。“你别乱来，老板都得给他面子，他不是你能动的，出了事儿没人能罩你。”

    我没说话，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这个社会，有权的比有钱的利害。我虽然脾气倔，可再也不会自找死路了。

    “啊！！！！！！！！！”我和车神坐在云霄飞车上，我放声大叫，天地在我眼前旋转。我的头发飞到脑后，风凛冽的在我耳边呼呼的吹，我的心一会儿窜起来，一会儿沉下去。“欢乐谷”里所有的游乐设施都亮起了霓虹灯，五光十色。车神和我吃饱了东西我俩一商量直接就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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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 u! M! ^6 t: N) w    “啊，不行了，不行了，喘口气。”我下来后，心跳的扑通扑通的，看车神跟没事儿似的，他经常飚车，这点儿根本不看在眼里吧。

5 ?) G4 n# U3 V    我俩玩儿遍了所有的刺激项目，到最后，我觉得我的晚饭快溢出来了。我累得伸直了腿瘫在椅子上。车神电话响。“哎……是……挺好的……吃的广东菜……吃了两只烤乳鸽……吃菜了……”我一听，说我吃的晚饭呢，我啃了两只烤乳鸽，吃了两根芥兰，车神没吃烤乳鸽他说他不爱吃那个，他爱吃海鲜。“现在在欢乐谷呢……差不多了……好……是。”他挂了电话对我说：“老板说他晚上还有事儿，说让咱们玩儿的差不多直接回酒店就行。”我点头。

    我俩上了车往回走，我一眼看见了对车神说：“前面就是‘世界公园’和‘锦绣园’吧。”

    “嗯，是。今天晚了，‘世界公园’里有表演的。”

/ w% d1 l, I7 o- f    “那咱们明天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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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老板没别的安排咱们就来。”

+ X- u1 U, R5 ^/ x, p2 i' i    “切，他安排他的呗，别管他，咱们玩儿咱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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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H5 Y; W+ \) j7 m5 m+ B2 `%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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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洛骗我，他说他是来玩儿的，没别的事儿就是散散心，结果他忙得屁颠屁颠得。一连五天，白天出去的比我早，晚上回来的比我晚，到幸福了车神了，那天冲我傻笑说，好久没这么疯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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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从“未来时代”玩儿回来我坐在床上，看着床头上的电话。我来的头一天晚上就想给林成瑞打电话，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妈的，也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哎呀，他没有雷洛和车神的电话，说不定在等我电话呢。我拨了他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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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 ?8 ]$ n6 y7 x    “喂~~”林成瑞的声音，蔫儿蔫儿的。

0 e- y7 v$ a7 K" R    “喂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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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X8 p6 `0 m7 e6 Z3 R1 f) D- g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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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什么，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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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p, R# M! {* j  }    “啊？”还是有气无力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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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气死了。“你怎么也不打电话给我。”说完了我伸伸舌头，胡说了些什么，明知道他没电话。

" a3 d5 Q1 Q9 m; i    “没你们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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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你不会问吗？”好像有点儿无理取闹的意思了。

    “哦。”怎么回话都一个字儿，我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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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F) c# @9 M8 t7 E3 r# x  V* @4 f) O0 E    “干嘛呢你，怎么这么没精神，是不是天天玩儿电脑到凌晨啊，你不用偷懒，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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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 g8 p1 B! J" T: X. \$ Q/ H9 ~5 R    “哦。”他停了一会儿说：“玩儿的好吗？”

, e. O4 ]8 i) d4 p$ e    “嗯，还行，车神一直陪着我，我俩这几天都玩儿疯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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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和你偶像啊，那雷洛呢？”他声音听上去不那么蔫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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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忙得屁颠儿屁颠儿得，从下了飞机那天晚上到现在还没见过他呢。”我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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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a7 f) k+ b    “哦~~~~三儿，我跟你说，武阳哥告诉我卖黄瓜那地方了，我那天去看来着，等你回来我去给你买哈，那儿的草莓种在花盆里，你看了肯定喜欢，嘻嘻。还有啊，没事儿多拍两张照片，上回拉你照相你不是说没好看的景儿吗？这回你多拍两张，回头咱们挑好看的放在家里哈……”还在那叽里呱啦的说，我把话筒拿开看看，这才是林成瑞啊，刚才那个蔫儿蔫儿的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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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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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鸡毛蒜皮的事儿不用跟我汇报啦。”我说。怎么说起来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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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w/ g1 u. J: j) k2 [    “嘻嘻。”

+ A# X+ u0 v1 _- g3 w: k$ D    “对了，给你们带什么回去啊。”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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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A+ W+ j' I+ D* n7 m/ W    “不用，你早点儿回来就行，深圳也没什么可玩儿的，你差不多就回来吧，这儿忙着呢。”

/ f7 g. x1 r3 }3 Z  A" m    “妈的，骗谁呢，你说你这人心地怎么这么阴暗，我放个假旅个游你就拼命催我回去，忙不忙我不知道啊，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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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真的，不过那儿玩几天就没什么可玩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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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i# i8 b- M. f" r, X6 G    “你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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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人说的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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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P: j3 m( Q4 ^0 s    啰里啰唆地说了半天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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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箩箩，我是一个菠萝，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箩……”，“菜菜，我是一棵菠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榴莲，我是一个榴莲，莲莲莲莲莲莲莲莲莲莲……”我在浴室里浑身都是泡泡，在洗澡。

    我赤裸着身子站在镜子前，头发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镜子里看自己，嘴角上扬，眼睛弯弯的。“云迟，你乐什么呢？有什么可乐的？”我对自己说。镜子里的我对我笑着说，“不知道，就是想笑，呵呵。”

& ]2 ]" J) N) [/ Y1 N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响。谁呀这是？我扯了浴袍随便往身上一裹，赤着脚跑出来开门。

& T& H. f0 [6 c% k: n    门开了，雷洛一身酒气站在门口。

猫瞳

完了，完了，这就发生了？呜呜。雷洛的呼吸就在我颈后，他的胳膊就在我胸前。他的腿真他妈的沉。可是，我不敢动。呜呜，真该死，妈的，我怎么就扑上去了呢？我会不会表现得太饥渴了？呜呜。我大气不敢喘，躺在雷洛的怀里，被他抱得紧紧地，恨不得在枕头上撞死。

9 E0 r" K3 C. t, @9 R# T: r8 {    “叮咚，叮咚”……门铃响，我一开门，雷洛一身酒气站在那儿。“哦？回，回来了！”我看着他说。五天没见这种情况下说这个还合适吧？雷洛穿着白色带粉色细条纹的短袖衬衣，我从来不知道男人穿带粉的颜色也会这么帅，帅得一塌糊涂。他倚在门框上眼底一抹浅笑。

    “嗯，回来了。”他说，从我身边擦进来，飘过一身烟酒气，我耸耸鼻子。我看着他往里走。

    哦？怎么一边走一边好像在解身上的衬衣？片刻，衬衣落在地上，他解着腰带进了卫生间。

, \% i% }( e4 o: i    哦？干嘛？我看看门上的房间号码，是我的房间没错啊？喝多了吧？卫生间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我把门关上，往里走，一脚踩在裕袍的腰带上差点儿绊倒。我从桌子的果盘里摸了个山竹，捏开，滋出几滴红色在我手上，我把那大蒜瓣儿似的果肉填嘴里，真甜，真好吃。搞什么鬼？我拿了三个山竹走到卫生间门口，吧唧着吃。几分钟后，哗哗的水声停了。我尖着耳朵听。哦？刷牙的声音？妈的，这是我房间。我一转门把手，没锁，“噌”我就把门打开了。

    牙刷在雷洛嘴里，一嘴的牙膏沫，他从镜子里看着我。哎呀，啧啧，身材不错啊。早就看出他身材好来了，没想到……他赤着脚踩在地上，只用一条浴巾围在腰间。镜子里看胸上肌肉纠结，天哪，看那腹肌。后背笔挺又结实，往下，被浴巾裹住的得方能看出臀部的曲线，下面，哎呦，腿好长啊，而且，嘻嘻，腿上好多浓密的毛毛哦……我嘴里含着山竹，唾液渐渐多了起来，我咽了咽口水。

    “哇啦啦”漱口声，我的眼溜上溜下恋恋不舍的从他身上挪开。他已经擦干净嘴了，转过身来看着我。哎呀，正面更震撼啊，怎么不穿衣服更帅呢！嘿嘿嘿。我看着他的眼睛，猛地发现我的嘴好像很久没有闭上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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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洛的瞳仁很黑，黑沉沉的，他的眼睛看着我，我又咽了下口水。看他的眼神移开，盯着我的耳朵那儿。我感觉到我那儿的头发稍儿上滴下的水，滴落在我的锁骨上，嘀嗒嘀嗒，慢慢滑下去，他的眼神就跟着那几滴水慢慢的移下去。水珠滑过的地方让他的眼神烧出一条痕迹来。不行啦，好热，他还往下看，下面，下面有什么。我忙低头自己看。啊~~嗯~~哼哼~~~我基本上光着了，露着胸膛，露着肚子，露着腿，只裹住一点点地方，我左手攥着两个山竹之余，只用小拇指勾住浴袍，右边的肩膀上随便搭着裕袍的一个角，右手握着半个白白的山竹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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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挺，好吃的，你，你尝尝。”我把右手举着送到雷洛嘴边。哎呀，肩膀上的浴袍也掉了。我忙用手去拉，奈何手里东西太多，那浴袍垂在地上，只能遮住我最重要的地方。

    他的眼睛更黑了，眼底笑意更浓。该死，妈的，丢脸丢到家了。我想跑，哎呀，不能转身，会让他看见我光光的屁股的。“嘿嘿嘿。”我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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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喜欢吃这个啊！”雷洛往前走。“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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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使劲儿点头。

$ ~8 Y% u% v# `4 W9 v4 o    “那我尝尝。”我的右手被他握住了，被他送到嘴边。他把我手里的那半个山竹瓣儿填进嘴里。他，舔我的手心，他，把我的食指含在嘴里了。他嘴里好热，我全身都热。

! R, p' j! l. x  H' Q; b    他用牙轻轻咬着我的食指，能感觉到他舌尖痒痒的滑过。“别，别吃我的……”。我把手指抽出来，可手还被他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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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让我吃什么？”他看着我说。怎么我离他越来越近，碰到他火热的身体了。好烫，他身上好烫啊。吃，吃什么？他热热的嘴唇？滑溜溜乱动的舌头？受不了啦。想吃的人是我，我想吃，想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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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双手放在他的脸颊上，我仰着头，嘴里是他滑溜溜的舌头，还带着山竹的甜味。“咝…”我咬到他了。不管，先吃了再说。他好厉害啊。妈的，亲过不少人练出来的吧，哼。忽然我看到了天花板，他的嘴红红的在我的眼前。好漂亮的眼睛啊，怎么会这么黑呢？小林子的瞳仁是什么颜色？漂亮的褐色吧。

    “还有空想别的啊！”雷洛说。对啊，这会儿应该做爱做的事吧。我看着他，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一把把他腰间的浴巾扯下来。哎吆~~~好茂盛啊，嘿嘿嘿。我上下其手，忙了个不亦乐乎，他好像很享受啊，乖乖躺着。嘿嘿。我的手往那里探的时候，猛地被他抓住了。哦？怎么了？我看他。他的眼里有奇怪的无奈的笑容。

7 x$ J7 j6 }7 x4 C9 {& l- B- n    “费力气的事还是我来吧。”一个翻身，我被他压在身下……

    他压在我身上看着我的眼睛。妈的，你这个大坏蛋，把我的腿抬这么高，你以为我练杂技的。哎呀……“嗯哼……”怎么他这么快就了解我的身体了……“嗯……”……咦，怎么不动了，该死的，怎么这会儿停下来了？呜呜，欺负我，呜呜。

* s  i6 R0 F5 b2 Z1 a8 e    “叫我的名字。”他笑得好阴险，你个大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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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 X- `5 }# Q! c    “雷……洛。”我轻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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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 A+ G! Q" c. f3 |4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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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 m4 U* D' C    “嗯……”我的声音一声声从喉咙里溢出来，怎么整个房间里都是我的呻吟声？我的手抵在床头，身体一动一动地往前倾，那感觉一直那么刺激，一直那么强烈……我不行了！！“不，要了……”我喊出声来，可这声音怎么更像说我还要，呜呜，雷洛你这个坏蛋，大坏蛋！

    果然雷洛在我身后俯身过来，随着他的动作我的身体动得更厉害，他的呼吸到了我耳边，他的声音低低地说：“你这个小狐狸，看你还敢打我的坏主意，哼。”不要，呜呜，这句话今夜你是第几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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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L5 b, q# n+ p/ S8 t    ……

/ G) t3 ]& Q& `  Z- T  K4 B# Q8 }7 o    妈的，自找的，好死不死得冲上去亲他干嘛？干嘛饥渴地撤掉他的浴巾？干嘛在第一次之后冲他笑说，“我还要”？怎么就会在第二次之后还跟他说，“我在上面吧”？怎么没在第三次之后晕过去呢？呜呜，后面还有几次？怎么洗得澡？不记得了，呜呜。我全身都瘫软了。神啊，你给我的不是一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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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床动了动，我感觉到雷洛坐了起来，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拢着我额前的头发，一股呼吸过来，额上，脸颊上，鼻尖上，唇上，是他的轻轻的吻。呼……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我紧紧地闭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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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他下了床，听见他走到卫生间，水声传来。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我今天要怎么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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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7 P+ K9 Y4 t1 p. g9 E6 b7 H# X: a    我在床上躺着，今天车神没给我打过电话。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接起来不出声，接电话不说话一向是我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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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雷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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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这会儿应该说什么？“嗯。”

0 Z" ~# [+ ^6 j- q    “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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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j8 r4 z, T9 M2 m    “嗯。”废话，这会儿了，能不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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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3 W7 S7 ~+ g! t2 N4 F9 I    “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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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6 i" ]5 M% `7 A2 v4 g8 w$ o4 X8 T    “想吃你！！！！！！”妈的，最想吃得就是你，折腾了我一夜，禽兽。

    “好，我这就回去。”

    “啊？”不会吧，你这会儿回来，我，我怎么吃啊。“那个，不用，我要出门了，……和车神约好了。”谎话来挺快啊。

    “你，现在就出门？”声音听吃惊，是怀疑自己的能力吧，嘎嘎。妈的，浑身酸痛，我也不想出门，我也不想动了，全身还软着呢，都是让你这个禽兽弄得。不过，为了不再掉进狼口，我爬也要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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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没事挂了哈。”我挂了电话，爬到卫生间。“啊！”我站在镜子前大叫。全身上下都是，都是红色的草莓印子，而且胸膛上、胳膊上，转过身看看，后背上，屁股上那一组一组的两个弧形是他的牙印吧，怪不得老是觉得一下下得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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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2 V4 e5 ?% R: x3 j8 E    “雷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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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还是车神好，我一打电话给他，他就出现在门口，速度和小林子有得一拼。车神拉着我在街上乱转，我吃了一路的风味小吃。过了一会儿，车神接了雷洛的电话，说他忙完了，马上过来和我们汇合，车神说了我们的位置。我们把车停在了路边，我看见路边有家电影周边店。

    “偶像，我进去看看哈。”

4 Y0 j0 e7 k+ P8 \9 S1 a: `6 v    “要我和你一起吗？”

: S* C" W$ \) v) B+ ]) R8 Z    “不用，我就随便看看，那个坏蛋来了你叫我一声哈。”我爬进店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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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店的装修风格就是我喜欢的那种，乌漆麻黑，阴森森的感觉。我走进来没两步，“嘎嘎嘎”一个巫婆从天花板上窜了下来，在我眼前晃。墙上挂着好多电影海报，有很多电影人物的塑胶玩偶，一面墙都是电影服装……我挑了一套蜘蛛侠的衣服，居然要六百多块，还有一个球状的东西，软软的感觉一戳就破的那种，一碰它，它就尖叫，尖的惊人，还买了一组X战警的人物玩偶，那个“金刚狼”好帅。我抱着东西往外走，嘻嘻，回去让小林子穿上蜘蛛侠的衣服。我想象着小林子的样子，啊哈哈，太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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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x+ E# Y5 j. `1 V2 |) ]    “云迟？”有人叫我，声音还挺熟悉。

    我顺着声音一看。“咦，袁朝阳？”

9 R2 h& E0 @- d  z7 ]    “云迟，你怎么到深圳来了，来玩儿吗？”他跑过来，眼里带着欣喜，后来我一直拒绝他，理由就是没心情，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嗯。”

0 P: Z2 m( Z- S+ z2 P    “我是来出差的，好久没见你了，你好吗？”他靠近我，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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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给你打电话，你一直说心情不好，也不让我找你。”

# M$ P* ]( z# P& ~7 H8 Z; j    “嗯。”

; U2 B2 `1 x8 c* s# N; `    “你自己来的吗？”

% G; u' R8 Z% K0 m, g" Z2 [    “不是。”

/ j) a; k( b4 Z4 [) z: v4 K    “有没有时间，我，我请你吃饭，好久没见你了……”他看着我，伸手摸我眼前垂下来的那缕头发。

    我把头一歪，闪开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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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轰”得，有车停下的声音，我和袁朝阳一起看，两辆保时捷停在车神那辆保时捷的前面，排成一排。车上的人除了司机都下来了，雷洛下车冲我们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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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迟。”他叫我，走到身前，他对袁朝阳点点头笑笑，问我：“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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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哦，朋，朋友。”妈的，总不能告诉他这是我以前勾搭的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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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你们慢慢聊，云迟，我在那边等你。”他对我笑。“来，我给你把东西拿过去。”他从我怀里把东西都接过去冲袁朝阳点点头走到车子那里站住，和车旁站着的一个人说话。

+ A$ k5 a, V1 T! P    我再看袁朝阳，他的脸好像白了点，张张嘴说：“你，我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有时候想见你。”

) Z- L4 i* `5 \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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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P3 D) ^- N% J* L    “好吧，既然你朋友来了，那你快过去吧。”

    “好，再见。”我转身走。

" H& `5 c/ S6 |7 d* W    “云迟！”他叫我，我回头看他。“没事儿，有空联系吧。”他说。

. R+ z3 i! @4 [! b) M! A    “哦。”我走到车神的车子那儿，雷洛打开车门，我上了车。雷洛对我笑笑说：“等我两分钟。”我看着他转身冲袁朝阳走过去，袁朝阳一直站在那儿看我。我看见雷洛笑着和袁朝阳说了几句话，袁朝阳看看我，什么也没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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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_% ?  b! j6 s" n    “你跟他说什么呢？”雷洛上了我这辆车，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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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没什么，我跟他说，如果他再出现在你面前，我就杀了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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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啊？？？！！！！！”

猫瞳

“你凭什么这么跟他说？！他在不在我面前出现是我和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很不高兴，虽然我只是需要的时候用用袁朝阳，可他对我挺好的，这我知道。什么叫再出现在我面前就杀他全家？有没有搞错，如果哪天他倒霉又在马路上遇见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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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洛不说话也不看我。妈的，我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我是有点儿喜欢你不错，可我又没卖给你，再说，你是我什么人啊，凭什么管我。

; J$ g/ @5 j9 F5 h. O    “哎，我跟你说话呢！”我冲雷洛嚷。看他阴着脸我就有气，凭什么给我脸色看啊，就因为我和你上床了吗？“停车，我要下车。”我说。不过我知道车子不会停，因为说停车的人不是雷洛。车子还一直开，拐了一个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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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S# q9 Y1 x; ~5 e  t2 M5 v! X    “停车，你们先下车。”雷洛说。车神把车子靠边儿停下和李风开车门下去。雷洛转过头来看着我。看我干嘛！看我我也这么说，以为我怕你啊！哼。“之前怎么样我不管，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有我一个男人。”他阴着脸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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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我就不乐意听这个。“什么叫只能有你一个男人？”我气愤地说，怎么他就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呢？“我也是男人，你把我当什么了？妈的，你爱当谁的男人就当谁的男人，少他妈的和我说这种话。”我开车门，妈的，这个死车神，又把车锁上了。“砰”我右手一拳挥在车窗上，雷洛伸手抓住我左手腕。我转头看他，他的手像钳子一样。在床上我不反抗你并不代表我就好欺负。我左手腕一收，胳膊肘就往他脸上拐，雷洛一侧身歪头闪开。反应很快啊。同时我右手就挥出去了，“砰”的一声我的拳头捣在他左脸颊上。哦？他为什么不闪开？这下，他，明明能闪开的。我看着他。这下挨得不轻吧，我在火头上用了全力了。

3 g) \+ q4 g( W& ~1 R    “嗯……”下一秒钟，我被他拉过去，被他火热的唇堵上了。好疼，他在咬我，哎呀，我嘴里尝到了一股血腥味儿。我使劲推开他。一抹嘴，一手背的血，嘴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嘴唇破了还是舌尖破了。“你属狗的啊？！怎么咬人呢？”

    他眯着眼看我说：“云迟，把心给我。”

. S+ u" N! I% C0 Q+ n" C5 O* h# s    心？我的心在哪儿?我自己都不知道。

4 b. ?8 ~$ q' o7 ^    我看着雷洛，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是我应该招惹的人，他太强势，太霸道。以前我找过的男人都把我像宝一样哄着，丝毫不敢忤逆我的意思，因为他们要的只是我的身体而已。可雷洛……

    看着他的颧骨。“疼吗？”我摸了摸，后面不知道该说什么。

' [( C. `" X  b! @    “疼，很疼。”他一笑，那抹笑浅浅的在嘴角，看上去有点儿苦。“不过，是你打得，没关系。”嘴巴倒挺甜的。

' J% @: R/ X6 _0 ?! u# ]    我把嘴巴闭紧了，有时候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最好什么也不说。车神和李风上车了，车继续开。我会酒店了，晚饭叫得送餐服务。我跟雷洛说我想一个人，跟他说有什么明天再说吧。房间里关了空调就闷，开着空调就冷，我问客服要了床被子裹着。大夏天的盖被子，我也快出名了。我的嗓子沙哑，半夜烧起来了。我这几年一直有这个毛病，如果做得狠了，第二天就生病，我知道这是在牢里留下的病根儿，可以前我从不在意，这是我自虐的一种方式。

    我看看表商务中心肯定下班了，看着电话，拨了号码。“喂，客房服务吗？我是1902的客人，帮我订明天最早一班到XX市的飞机……对……有多早的定多早的……时间不用问我了直接定了送到我房间就行……嗯……对……我付现金……”挂了电话，我又拨了个号码。

) [5 P0 r: Y% t    “喂~~”小林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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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妈的头，你干什么呢？”

' z0 ^; j+ Y5 e, _. e$ ?% j    “三儿，你嗓子怎么了？”小林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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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嗓子怎么了关你屁事啊，问你……咳咳……话呢，你现在干什么呢？”

7 b; f$ e: {+ k% W- V) t0 j    “没干什么呀，上网呢，三儿，你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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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s4 j+ p) i2 R: D    我打断他的话。“现在几点了啊，十一点多了你还不睡，你想干嘛？啊？”我很无理取闹，我知道。电话里他没出声。我就接着说：“不是跟你说了不准玩儿那么晚吗？这两天你是不是按时开门啊，告诉你……咳咳……妈的不准偷懒。”

9 o9 |$ I0 V0 F- W( u    “三儿，没什么意思你就回来吧，你看你去的时候好好的，几天就病了，回来好好休息休息哈。”他说得很诚恳，我也真地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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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Q' H2 A6 ^, K    “哼……咳咳……我订了明天的机票了。”

    “真的？！几点的，我到机场去接你。”他声音很兴奋。这还差不多。

    “还不知道，我刚才让酒店给我订票了，不知道几点的，等拿到飞机票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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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4 _9 R) \& c3 B  u; ]/ t    “好，我等你电话，三儿，吃药了吗？”他问我。我没吃，心情不好，不想吃药。

    “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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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X( e3 ]+ b; h    “吃得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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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啰嗦什么呀，告诉你吃了就是吃了。”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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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0 \( }1 i; Y% n+ u. Z    “你发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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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8 a4 A; H% \* F9 b9 M; c  o3 [: q    “嗯。”

7 M. V. v1 k' C/ L4 s    “那得吃退烧的，听你的嗓子肯定发炎了，消炎药也得吃，还有房间里空调太干，你要多喝水，问他们要毯子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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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都吃了，退烧的吃了，消炎的吃了，现在盖着被子呢。”怎么这么啰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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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晚上吃得什么？病了吃点儿稀的，让他们给你做粥喝。”

( o% l4 j8 @: P    “嗯，我晚上吃了不少。”我叫得晚餐还在那儿原封不动的摆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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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v9 a8 K" \  j' h    “多吃水果，那儿水果多，不爱喝水多吃点儿水果。”

. \1 b# D4 e6 i- k    “想吃苹果。”

    “哦？你那儿没苹果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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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人给削皮，哎呀，全身都没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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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 w, z3 g7 E+ n# |9 n    “明天回来，我给你削，补上哈。”我打了个哈欠。小林子听见了说：“困了？困了就赶紧睡，吃了药，盖暖和点儿，明天就好了哈。”

    “嗯。”

    “那行，你挂电话吧。”

    “哦，你不准再玩儿啦，赶紧睡觉。”

/ C* M% Q$ Z: l. B/ O0 a    “好，挂吧，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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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浑身发冷，把被子裹紧了点儿，眼皮越来越沉，迷糊起来了。

    “叮咚”“叮咚”……门铃响，我起来，身上凉凉的，头很晕，嘴里干干的，嘴唇都裂开了。下了床全身都疼，比昨天还疼。我开了门，一个服务生手里拿着机票微笑着站在门口，身后是脸像铁饼一样的雷洛。我把机票接过来看了看，拿了钱给她。服务生走了，我打开衣橱把里面我的衣服塞进包里，把桌子上的数码相机、钱包等乱七八糟的东西装起来，东西收拾好了，雷洛站在旁边一声没吭，我看见地上我买的东西，弯腰去拿，一抬头，眼前一黑，身子旋转起来，“扑通”手里的包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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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迟。”雷洛上前扶我，我看看他，胡子没刮，神色有一点点疲惫。我冲他笑笑。“你的头怎么这么烫。”他看我脸色不太好看，摸了摸我的头。

    “没事儿，正想跟你说，我想回家了所以定了机票，你的事儿还没忙完吧，我就不等你了。”我说，很久没说过这么客气婉转的话了，这话说得没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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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样子怎么上飞机，要飞三个多小时呢。”雷洛说。我看看他没说话，拿了东西往外走。“云迟……”雷洛抓住我的胳膊。我回头看看他。他的嘴动了动，良久说：“我让陈强送你去机场。”

猫瞳

我在前台给小林子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坐的航班和落地时间。我要退房，雷洛说他走的时候一起结就行，我没和他客气。飞机上噪音很大，一直在我耳边轰隆隆的响，我难受得要死了。一下飞机，背着旅行包，拿着几个袋子，坚持着出来，在接机口那儿一眼就看见了小林子。我把东西往他身上一扔，先跑到休息椅那儿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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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儿，很难受吧，哎呀，你的头怎么这么烫，你昨天不是吃药了吗？不会吃假药了吧？”他摸着我的额头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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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7 t- {0 R* ?    “滚。”我白了他一眼。“哎呀，要是一眨巴眼到家了就好了……咳咳……妈的，还得坐那么远的长途车。”我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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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c5 g- G6 f, W: ~7 b. E" V    “再坚持会儿哈，很快了，来，咱们出去打车，一会儿就到家了哈。”小林子站在我身前摸着我的头说。“要不你就再坐会儿咱们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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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6 V% \# o; h0 h& c- d    “哎呀，不想动，全身没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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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办？”

1 e( b1 \# r* Z1 D! m    “小林子，你背我吧。”我看着他哼唧，心里有一点儿负罪感，虽然他比我高了，比我胖了，可是他比我小啊，算不算欺负小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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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h) \( l: O+ t$ l! \) g2 L    小林子的眼一亮，居然跟中了彩票一样高兴。神经病，没见过干体力活儿还这么开心的。我趴在小林子背上，虽然没有武阳那么魁梧，不过也很踏实的感觉。他把我的旅行包斜背在胸前，手里拎着袋子托着我的腿往外走。大厅里有人看我以为我是残障人士吧。妈的，看什么看，没见过使唤大个儿牲口啊，看那眼神纯粹是妒嫉，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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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y6 t, ?$ W( z    “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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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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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直把你背回去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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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我捏他的脸。“想让我曝尸荒野啊……咳咳……你怎么这么阴险呢，死都不让我死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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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6 Q( z( @( E- g- o) i% `    “你胡说什么呀。”他还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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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n" t+ M2 l( L. P/ l5 ~- |    “哎呀，敢顶嘴，我几天没在家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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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P5 N! J0 O8 A7 U    “唉吆……别咬……唉吆。”小林子哇哇叫，我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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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s% C' M4 w- j/ ?" ?2 ~/ r    “看你还……咳咳……敢不敢。”

    “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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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y; H2 z7 D( U9 ]    长途车上我在倚在小林子的肩膀上昏昏沉沉的，本来想直接坐出租车走，可是机场的出租车不拉远活儿，我一烦，就让他开到长途站了。“三儿，别睡着了，一会儿就到了。”他轻轻拍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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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答应着，可一会儿头慢慢的沉了。“嗵”车子一颠簸，我醒了。咦？一看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小林子的腿上了，小林子的手揽着旅行包垫在我的脑袋底下。他的手在我眼前，手指很长，指甲长得很好看，白白的边儿。我喜欢人家干干净净的。我看看，又闭上眼睛。

    “三儿，到了，下车了。”小林子的声音。把我扶起来，我看看果然到了镇上的长途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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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7 Q8 f3 S! w2 |% A. y% g    “走，咱们出去打车，一会儿就到家了。”小林子拿着东西，拉着我下车。

    “你这个不过日子的，打什么车，走回去就行了。”

) U8 I: C3 o4 j5 S* U    “你不是不舒服么。”

3 @9 i1 n1 I5 u3 U5 i# |    “滚。我说让你走，我在你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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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b/ F6 b6 v2 A    “哦？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背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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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子，你体力不错啊。”他背着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体力不好怎么行，以后怎么背你啊。”

* d- C3 C! x4 r: o, w0 G3 r    “嗯，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我就把礼物给你。”啊哈哈，蜘蛛侠。

6 \7 O/ l* a* s( e1 ^- T    “真的？！还给我买礼物了？嘻嘻。”小林子歪头看我，温热的嘴唇噌在我的眼睛上。

    “老实点儿，那你还不赶紧快点儿。”我又拧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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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好。”他小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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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B: t: p( g( `    “呵呵，慢点儿，颠死我了，妈的，你……咳咳……还是太瘦，你得再胖二……不，三十斤。”我笑。

) q! p) Q; L: W3 `    “好，你说胖多少就胖多少，不过不能嫌我吃得多，呵呵。”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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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对呀，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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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快到家的时候，路上熟人多了起来。

7 Q1 O  }6 ^) j: d6 r% D0 T9 u    路口的栗子妈，云迟，你又欺负成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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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 a2 G) M) d8 u8 ]    街边卖水果的大叔，哎呀，成瑞你看你这一身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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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角小卖部看店的小姑娘，成瑞哥，你慢点儿，歇会儿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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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h6 _+ I) I7 I    街上聊天凉快的大妈，成瑞，你就爱听他的。哦？

& S  H* g1 _4 W: Z0 W' a5 r" ]    ……

    终于到家了，小林子把我放到床上，累得够呛。转身跑外头屋里不知道翻腾什么，一会儿拿着水杯进来，一伸手手心里几颗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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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洗手没有啊，脏不脏啊。”我把药片接过来填嘴里数落他，喝口水咽了。肚子咕噜噜的叫。

( [3 v- u1 U: Y. h  W    “嘻嘻，忘了，这就去洗，对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他看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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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噌的在床上支起身来。“你做？得了吧，我跟你说你那个西红柿鸡蛋面再也不要在江湖上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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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嘻嘻，鱼香肉丝、糖醋里脊呢？”他笑得很阴险。妈的，我的口水出来了，也，太没有出息了吧。

    “哎呀，还得跑到饭店，还得大刘做出来，还得拿回来，算了，到时候我也饿死了。”我又躺下，这会儿真饿了，身体的难受能坚持，可我昨晚就没吃饭，今早也没吃，飞机上也没吃，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小林子一说这两样儿，我就光剩咽唾沫了。

  l4 p: c7 w7 A) \0 q    “我做，你一说今天回来，我就把东西准备好了，一会儿就能吃。”他嘻嘻笑，笑得眉开眼笑，大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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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b) U% K0 Y% Q    “你~~~~~做。”我回忆了一下他那个惨不忍睹的西红柿鸡蛋面，想象不出来他把这两样儿会弄成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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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等着哈，很快。”他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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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1 j& \- a* t5 t9 Q    “哎……”我没叫住他。唉，算了，还是睡吧，睡了就不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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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迷迷糊糊地闻着酸酸甜甜的香味，耸耸鼻子嗅嗅，咦？糖醋里脊的味道，没几分钟，小林子嘻嘻笑着把菜摆在我屋里的茶几上。我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放了一碗粥和一碟黄瓜拌鸡蛋饼。

% F; y% b8 b- T" N7 B: w9 k7 J) j    “真的是你做的吗？”我吃了一块糖醋里脊和一筷子鱼香肉丝，味道不错啊，虽然比不上大刘的手艺，也算正宗了。就是……我看看盘子，就是量太少，就在盘子中间一点点。“你怎么就做了这么点儿，哪儿够吃的啊？”我抬眼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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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你想吃，不过，你不是病了么，你得多喝粥，把那拌黄瓜多吃点儿，这两样儿今天先吃这一点儿，等你好了想吃多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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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 P. M- ?* _4 w% T  _    我苦着脸看他说：“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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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饿了，呼噜噜把粥喝了又添了半碗，黄瓜也吃了很多，肚子差不多填饱的时候，我想起来一件事，盯着小林子，他正在那儿给我削苹果。

" U2 @7 X: D% y. k6 [1 n/ Y  T    “哼~哼~哼~”我冷笑。小林子抬头看我，眼睛睁得大大的。“林成瑞，你浪费我多少材料才练出来的！！！！！！！！！！”我狂吼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猫瞳

虽然小林子让我躺在家里休息，可一个人在家里多没意思，还不如到店里看着他，省得他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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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看电影，武阳进来了。“呵呵，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你不是都住在度假村吗？”我高兴的拉着武阳坐下说话，一段日子没见他了还真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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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h9 h4 M7 k+ m9 s* j    武阳跟小林子打招呼，“呵呵，给我放了三天假，没事儿来看看你们，咦？三儿，你脸怎么潮红，烧着呢？”武阳盯着我看，我有点儿风吹草动他就能看出来。

" C! T  Y% i5 d& j/ D    “没事儿。”我笑说，我看看店里没别人，小声问：“哎，你查出点儿什么来了？”

( L1 ~* @7 @+ M! I    武阳笑着摇头说：“哪儿有什么啊，老老实实给人家干活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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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C+ b, _7 z0 U9 k- z    “那你爸就没问你？”武阳爸那个老革命，武阳回来趟，他还不得把着问有没有什么资料啊，线索啊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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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了，我说了点儿，不过我爸说那叫社会现象，不叫犯罪资料，呵呵。”他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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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小林子在我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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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 a: _, H6 E5 N0 r; y+ O8 M    “唉，那个度假村没什么，也就是赌场、夜总会什么的，这些个咱们市里遍地都是，雷洛都不管那儿。但是市里有些领导经常去，妈的，平日里电视上看着人模狗样儿得，背地里什么不要脸干什么，靠，没一个好东西。”武阳挺气愤，情绪明显激动了。

    “怎么回事儿，说说。”我挺感兴趣，本来我也不信当官儿的有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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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说来话长，反正就是一肚子男盗女娼，狼心狗肺的，我跟我爸一说，他就叹气说，这是社会现状，说我搜集这个没用。”武阳笑笑说，看来干了这一段时间他也看清了很多东西，原来对政府没这么多意见，顶多埋怨工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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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这些事儿你可别出去乱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别给自己惹上麻烦。”小林子在一边儿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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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V8 \/ t4 e" E    “滚。”我白了小林子一眼说：“小林子说得对，谨慎点儿没错。”

7 v" d3 F$ M" A8 g3 r# x    “嗯，我知道，这个社会夹住尾巴做人最要紧，呵呵。”武阳说。聊了一会儿他说中午叫我一起回家吃饭，我想像自己正病着呢，去了白让老两口担心，就推了他，武阳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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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a7 O; o3 x* |+ _, b/ X; T5 N    “唉！”我叹口气。

    “怎么了？好好儿的怎么叹气了？”小林子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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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 k- a! C! d& [4 x    我躺在沙发上发愣说：“小林子，你说当官儿的都这样，这还有老百姓的好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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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操这个心干吗，那些人早晚有人收拾他们，没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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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子递给我根黄瓜，我咬了一口，好像没那么好吃了。

1 H0 x1 L6 T/ j& M    快中午的时候，小林子手机响。“喂……二姐啊……”他说。

    哦？小林子的二姐吗？他们家找到他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也没跟我说过，会不会让他回家啊？不知道他答应没有……我尖着耳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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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哦？真的！！……哎呀，啊哈哈，太好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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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是家里人让他回家了，他爸不生他的气了，看把他美的，一听可以回家了就激动成这样。我盯着他。看那脸笑的，眼都找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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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9 B- K2 [7 l# W/ H    “……是么……哦，哈哈……一定一定……在……等等哈。”他冲我走过来，把手机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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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d  N5 v1 t. q: f    哦？给我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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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儿，你二姐电话，她生了个男孩儿。”小林子笑得跟狗尾巴花儿似的。

    “妈的，我二姐你叫那么亲干嘛？说那么半天干嘛？滚。”我接过来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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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h' _4 {/ \; a    “三儿，你怎么跟成瑞说话呢？有这么说话的么。”我二姐居然为这小子教育我。妈的，还成瑞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我二姐糊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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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D' l2 T; N' v" j2 j$ {    “你生了？男孩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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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八斤多呢，嘻嘻。”二姐很开心。

( |# S) ^6 w(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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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T$ R/ ^9 Z! a' T& m3 b    二姐夫比我二姐大十多岁，人长的也一般，当时在我们镇上投资了家地板厂，自从遇到我二姐后，疯狂的追，不过他外表虽然不怎么样，可人真好，对我二姐好着呢，两人结婚快四年了，一直没有小孩儿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二姐说，二姐夫高兴坏了，合不拢嘴了。

    总算有点儿开心的事儿了，小林子看上去也顺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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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车神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回来了，说要来看我，我跟车神说了，我欢迎他来，雷洛就算了，我很认真地跟车神说让他告诉雷洛，我暂时不想见他。估计这话儿车神传到了，过去了两个多月，除了车神很固定的一个星期来一趟看看我，雷洛一次都没来过。没事儿的时候我想，他有时候也挺听话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转眼到了十月底。一天，我接了车神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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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云迟吗？”车神的声音。

0 z8 ~4 s4 w$ ^( s! y) l    “呵呵，车神，今天不是应该来看我的日子了吗？”我打趣他，他每次来都不好意思待太长时间，还总想替雷洛说好话。

' n3 ~2 N4 \  W8 ~    “云迟，那个……”他有点儿吞吞吐吐的。

/ ?: @0 @: a* I! V5 c" W    “怎么了？别跟我说雷洛要来啊。”我不乐意得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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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是老板要来，不过，老板让我跟你说，说……”他犹豫着。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我一想，哎呀，不会是雷洛出什么事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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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N# m6 z% x  P, ~6 H. B% p, J    “是不是雷洛有什么事儿啊？你倒是说话呀，你想急死谁呀。”我冲他大声说，小林子跑过来。

    “不是老板，是，是武阳，他现在在市里的红达医院，老板让我通知你。”他把话说完了，我的心一凉。武阳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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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k6 C& U    我往外跑，小林子拽住我。“三儿，出什么事儿了？”他看我神色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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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J2 j) l5 A    “不清楚，车神说武阳在医院里，我去看看。”我说，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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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8 a& w; H8 R7 J! l+ \8 _# \8 w+ ~% V    “我跟你一块儿去。”他也挺着急。

& V7 S+ f) d5 x+ j1 C    我看看他想了想说：“不用，你等我电话，万一有事儿你好去拿钱或者到武阳家什么的。”我看他脸上还是不情愿，不过这会儿顾不了那么多了。

    “哥~~你……”我看着病床上的武阳，浑身上下包扎得和木乃伊似的。武阳身上插着管子，还想冲我笑笑，可嘴一咧，比哭还难看。这是间高级特护病房吧，雷洛站在门口沙发旁边，车神和李风站在病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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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9 W# U9 m- K4 F6 T    “哥~~谁、干、的？”我觉得我的口气很冷静，超级冷静。武阳带着氧气罩眨巴眼睛看着我，冲我费力的摇摇头。“妈的，你怕什么！都给打成这样了，别他妈的跟我说你连谁打的都不知道！”我冲武阳喊。他只是摇头。

7 j& b6 p* |6 K- S- d2 l+ f  F    “我派人干的。”雷洛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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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妈的，武阳虽然在他手底下工作，可离他八杆子远。碍他什么事儿了？把人打成这样啊！哦，我是惹你了，你也不能拿我身边的人出气啊。雷洛……你……

    我往前走，两手抓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玻璃花瓶，狠狠地抡出去……“啪！”花瓶里有水带着一束鲜花准心不够，擦着雷洛砸在他头边的墙上，摔得粉碎，玻璃碴子一地。妈的，连眉毛都不动，好，你厉害……我又抓起一个玻璃水杯抡圆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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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 H& m; D/ W    “云迟！”车神和李风冲上来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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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w+ f' l0 w6 G8 i6 g    “别拦他。”雷洛冷着脸说。车神和李风身形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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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这可是你说的。我的手抡出去……“啪！”杯子砸中他的鬓角，眼睁睁得看着他的右额头豁开了一条口子，血出来了。他还是没动，连眼皮也没动，站着看我。好，好，雷洛，你有种……床头柜上都是水果没杀伤力了。我一眼看见那个四条铁腿的圆凳，一把拎起来，这个东西我打架的时候没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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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洛，你他妈的混蛋！”我抓着一条凳子腿儿冲上来用尽全力朝他头上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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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 y. o- _& r1 E; |" n# U( R+ i    “砰！”凳子砸在车神身上，我一松手，凳子掉了。车身两手抱着头挡在雷洛身前。

( V/ }+ c' v* \7 u    “三…儿…别……”武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氧气罩摘了，声音虚弱的我都快听不见了。

7 Y% w5 `& d6 j6 r    我看着雷洛，血流得很快，流过他的眉毛和眼睛，从脸颊上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衬衣。“我去叫大夫。”车神看着雷洛说。车神挨我那下不轻吧，我的虎口都震的发麻了。

: ?: r. H% Z3 y; @2 D- t7 ^( x7 p    “不准去。让他打，让他把这口气出了。”雷洛满脸是血冷冷得看着我对车神说。妈的，说给我听呢，一身血还这么横。再打你，我武阳哥也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三儿……不关……他……的事……”武阳说。我看他的样子是真着急了，努力想抬头和我说话，可挣扎了半天只能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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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 Z! N( T0 O8 R, u    “你他妈的有病啊，他把你弄成这样，你还替他说话，啊！”我冲武阳喊，眼前渐渐模糊了。哥，才几天你怎么就弄得这么惨了。“妈的，我要报警。”我往外冲，李风拉我，我一把把他推开，窜了出去，刚跑到电梯口，车神在我身后喊：“云迟，你嫌武阳死的不够快啊。”

    我站住了，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车神走上来拖着我的胳膊拉我往前走，我没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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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神把我拖到四楼的天台上，站住，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点上，吸了一口，递给我，我摇摇头，擦了擦眼泪。

    “云迟，你他妈的就是个欠揍的小屁孩儿。”车神吸着烟恶狠狠地说。

猫瞳

车神说，我他妈的就是个欠揍的小屁孩儿。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的，我肯定就用拳头招呼他了，可说这话的是车神。他平常除了我请教他点儿让他哭笑不得的所谓专业性知识，基本上很少主动和我说话，总是对我呵呵得笑。

    平台很宽阔，车神站在平台边上，风吹着他的头发乱乱得。他说完这句话后就一直吸那支烟，慢慢的那支烟快吸到过滤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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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前最喜欢用拳头说话，觉得那样才是爷们儿。洛哥救过我的命，我跟了他十三年，他是个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的人，对人好也是这样。云迟……”他叫我，我第一次听他没用“老板”称呼雷洛。“武阳是洛哥派人打得，如果洛哥不这么做，刚才你看到的就是武阳的尸体了。”他把那支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转过头来看我。

4 ^5 m$ ]7 m$ n, X2 J- M) L, v7 B    “我哥干什么了？”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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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t/ J' M* V. t" H' h) q, n  H- A    “他管了不该管的闲事。有人要他死，洛哥派人打了他，然后又花了很多钱保他，到底为什么事儿让武阳说给你听。洛哥其实犯不着这么做，就因为……”他看我，我也盯着他。“洛哥就说了一句话，如果武阳死了，云迟不知道要难过成什么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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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s# n* i# S/ p( Y+ @9 l. k    如果武阳哥死了，我会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从记事儿他就像我家人一样，后来他追我二姐，我铆足了劲支持他。我高兴，我生气，不用说，他一准儿知道，不管我闯什么祸他总在我身边儿，我不能想象他突然在我生命里消失会是什么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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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O$ ^! C5 _0 F    车神看看我笑说：“云迟，我头一次见洛哥对一个人这么上心。有些人对你好不是说在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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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6 e3 z) R8 D4 y    我张张嘴，想起刚才武阳挣扎着劝我，神情焦急，原来他知道雷洛是为了救他，可……“既然要救他，为什么把人打成这样。”我还是觉得雷洛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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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你不明白，洛哥也不让我告诉你，你，唉，你呀，怎么就软硬不吃呢。”他看着我，表情痛心疾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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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1 l4 ?' b' N- }0 Q* g    “他？就知道凶我，动不动板着铁饼脸给我看，哼。”我很不服气，当然不服气。

- |% S0 D$ Z. `! e; l$ r    “其实你心里也有他吧。”车神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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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我心里有他？有他个鬼。”我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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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Z7 z0 y  x8 Q% v7 ~" `    “你别不承认，要不然你接我电话的时候也不会哆哆嗦嗦地问我‘是不是雷洛出什么事儿了’。”他学我说话。

    “我，我哪有。”我还算是识好歹，隐隐的感觉刚才有点儿太冲动了，可没办法。“我不管他对我有多好，可动我哥就不行，我和他没完。”我低着头说。

* I0 o0 j' ^9 N8 E' g    “云迟……算了，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吧，走吧，看看武阳去，别让他着急。”他推我往回走。“妈的，你还真下死手，那凳子抡的。”他拍了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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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R4 c, y: J# ~. l$ S& ]    又回到病房，武阳看见我，示意我过去，可能刚才太紧张了，这会儿连话也说不出来了，氧气罩一呼一吸得热气，就能眨巴着眼看我了，我握着他的手笑笑说：“哥，没事了，我在这儿陪你”。武阳看看我，又看看坐在门口沙发上的雷洛，冲我轻摇摇头。我明白他的意思。“哥，我知道了，你别说话，刚才是我不对，你休息会儿。”武阳眨眨眼看我，把眼闭上。我拍拍他的手，起身走到雷洛跟前。他坐在沙发上，额头已经处理过了，包着纱布，纱布还是渗出一点儿红来。

    “跟我出来。”我对他说。他抬头看我，可能是因为包着纱布的原因看起来没那么横了。我走到房间外面的走廊上，低着头等着。一会儿，眼前出现了雷洛的鞋尖。“对不起。”妈的，很久没说过这三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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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 p7 K$ a& j9 n    “没关系。”他说。靠，回答得也太标准了吧。

8 N* n' P2 f5 P) m" @+ E7 E/ ~# y    “对不起不是因为我打了你才说的，是因为我刚才应该先弄清楚事情再打你。现在我大约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反正你也挨了，挨了就挨了吧。”我看着我的脚尖说。

    “呵呵。”他居然笑了，妈的，神经病，蹿血了还笑得这么开心。“这样才是你啊，你要是讲理就不叫云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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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你什么意思？”我猛地抬头瞪他，敢嘲笑我，不过一看他脑门上的纱布，我又忍了。

    “疼吗？”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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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E, }. M" M+ Q* I1 |    ““疼，很疼。”他笑，“不过，是你打得，没关系。”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 B" G: q- F6 p0 C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把我哥打成这样，如果你不给我个满意的解释，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瞪他说，别以为嘴甜我就忘了这回事儿了。

+ l2 k" k! u; T/ M: B0 b' N    “还是让武阳和你说吧，他现在情况挺严重的，观察几天再说吧，你要在这儿陪他吗？”雷洛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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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个样子我不放心，我得在这儿守着。”

1 r0 O$ g& v* e  ]    “这儿有三个特护，你，你别累着了。”

    “嗯，你把他打成这样，请三个特护是应该的，应该晚上三个，白天三个。”

    “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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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0 l. S, m# R7 |5 f6 y    “哦？我随便一说的，三个够了。”

    我给小林子打了个电话，没敢跟他说武阳被雷洛的人打了，就说突然生病住院了，小林子要来看，我没告诉他哪儿家医院，骂了他一顿让他好好看店，说武阳这儿有我呢，我跟小林子说我在这儿待几天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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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阳伤得挺厉害，用了止疼棒晚上还疼得哼唧，他醒着的时候总咬着牙忍着，可到了晚上迷糊的时候，就哼唧出来了。妈的，死雷洛，混蛋，说我手黑，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我心疼得抹泪，坐在他病床边的陪护床上一夜没睡，第二天眼珠子红得像兔子，眼睛肿得像水蜜桃。把武阳心疼死了，把一大早来看他的雷洛也吓了一跳。

& T6 x3 q; M8 H; k. J. ^    “云迟，你，你哭了一夜？”雷洛一进门就看着我问，车神跟在他后面手里一大堆东西。雷洛走上前，伸手托着我的下巴看。

+ w/ T  v: x8 G    “妈的，还不是让你弄的，你还好意思问。”我“啪”的打掉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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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洛把我拖出病房，我挣他的手，他抓得紧紧的，把我拽进怀里，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手又把我下巴托起来。“你干什么呢，你是来陪武阳的，还是来给他填堵的？你怎么哭成这样儿，男孩子，丢不丢人？”我下巴一歪，甩开他的手，耷拉着头，由他抱着。“都是我不好，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出此下策。”他轻声说，声音就在我耳边。“怎么，又哭了？”他看出我肩膀一动动的，问。我点点头。他叹口气，把我抱得更紧，双手揽着我。我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眼泪吧嗒吧嗒的从眼角滑落滴在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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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1 U; {' f9 v" |4 n% D! X    我昨晚迷糊的时候梦见武阳死了，他一身的血跟我说他要走了，我在一边儿狂哭，扑上去拉住他，他力气大得很，慢慢消失，我拉着他坐在地上耍赖，身旁雷洛帮我一起拽他，武阳笑笑对雷洛说，我教给你的削苹果手艺你学会了吗？以后我们三儿的苹果就交给你了哈，慢慢的他的人越来越淡。我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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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3 Y' `) \1 P" z    “雷洛，我不要你给我削苹果，谁也没有武阳削的好，呜呜。”我抱紧雷洛，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堵住嘴，哭声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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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C. F* t( E$ |0 V0 ?' B$ U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手轻轻拍着我的背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反正他肩膀全湿了，一个大大的泪旮旯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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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在医院里呆了两天，武阳稍稍有点儿力气了就不让我待在医院里，说一到晚上就听见有哭声，跟闹鬼一样吓人。我已经尽力克制了，可晚上看着他呻吟我就忍不住。我就骂雷洛，在心里把他骂的狗血喷头。不想看见武阳跟我急，好说歹说让他答应了我白天陪他，那晚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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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你到我那儿吧。离这里也近，十几分钟就到了，有什么事儿你就过来。”雷洛说。我本来不想去，看他说的恳切，又想，武阳还得养一阵子，住旅馆也不合适，就答应了，雷洛晚上过来接我，我待到八点多和他一起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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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J# p- J3 b* D- k# o3 j, G: i0 L, t    我想象中他应该是住别墅的那种人。可下了车我发现是一个高层住宅小区，一梯两户的那种。刚想说他还挺低调的。可一开门进去，我才发现，他买了三层楼打通了，里面装修的很有品位。隔着一层的下面是车神和李风住的地方。表面上确实很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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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7 U7 d# l$ C4 ?- y    雷洛领着我看二层的房间，一头是主卧，对面是一间客卧。“你想睡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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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H2 P! q1 x. V( l. b    我看了看还是主卧比较好，就指着主卧说：“我睡这儿。”还没等雷洛说话，指着客卧说：“你睡这儿。”

2 }$ Y2 E& D8 M6 \    “好。”雷洛笑笑说。

    一晚上，雷洛都在三层不知道忙什么。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的沙发好舒服啊，整个人都像陷进去一样，很软很喧。我缩在沙发角上无聊的看电视，我挑了个电影台看，看了一会儿，我打了个哈欠，这几天晚上都没睡，眼皮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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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q" q% n5 w# ?2 b0 ^+ A    有人把我抱起来往前走，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我在那怀里缩了缩，感觉我被放在床上，房间里开着冷气，不过温度不是很低，身上轻轻的盖上了一层东西，床前的人要走了，我含糊地叫了声：“雷洛。”

猫瞳

他身上的味道真好，淡淡的，从鼻端沁入我的心里。想起了第一次见他，身上穿着他的衣服。“雷洛。”我含糊的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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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儿。”他轻声说。床一沉，他在我身边了。我侧身躺着，拉着他的手。他的手很暖，很大。

    “睡吧。”他摸了摸了我的头发。拉着他的手，我放心了很多，如果今晚武阳还要走，我就让雷洛帮我一起拉住他。

# S7 o: V( j% i. b    武阳没走，他一直在窗户外头看我，我在屋里看着他叫他，我说，哥，你别在外头，你进来吧，他笑着摇头，指指我身后，我回头看，雷洛和小林子两个人在削苹果。我不乐意了，说，哥，他们两个都笨。武阳笑着摇头，我听见他说话，他说，三儿，你看清楚就行。我说，我看得很清楚啊，他俩确实都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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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N( f3 B; y! B( ^&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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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u8 p8 r6 `" k8 o  _9 v+ n    等我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雷洛漆黑的眼珠子在我眼前，吓了我一跳。“你怎么，在这儿？”我问他。看他还穿着昨晚回家后换的那身衣服，整齐的很，我的脑袋在他右边的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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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我眼睛很亮，说：“梦见什么了，一直撅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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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想说：“梦见你笨。”他又笑。他其实笑起来更帅，不笑的时候总是挺阴的感觉，一笑就像阴天里出了太阳，把阴霾扫净，只剩下阳光。“现在几点了？”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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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3 c/ q# Y: _. p" R# Z8 }    “嗯，大概十点多吧。”

    “靠，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叫我。”我埋怨他蹭得从床上跳起来往洗手间跑，一回头，看见他坐在床边揉自己的右胳膊。“你胳膊怎么了？”

+ C$ C! }7 x6 n! l! @5 c    “没事儿。”他笑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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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 N2 n) B. t( P8 H- l; j6 Z7 k    我冲到病房的时候，居然看见小林子了。“咦？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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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子看看我，看看我身后的雷洛，脸上有两秒钟是没有表情的。他转头看看武阳，又看看我的时候，脸上就有笑模样了。“不知道什么事儿，总是不放心，怕你一个人太累了，嘻嘻，今天的工资你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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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i4 u3 ]7 E2 g- t0 E: G    “用你瞎操心，这儿有我呢。”我白了他一眼，跟雷洛说：“小林子也来了，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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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洛笑笑点点头对我说：“晚上我来接你。”

  I& v+ k5 h( b; Y    “嗯。”我点头。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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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晚上在他家睡吗？”小林子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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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昨晚去的，晚上我老哭，武阳哥不让我在这儿。”我趴到床边儿看武阳，可能一直没休息好，正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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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g5 Z& D3 b1 M    “哦，我说怎么你眼睛好像肿了呢，武阳哥怎么了这是？”小林子问我。武阳一看就不是生病住院，跟个木乃伊似的，我犹豫着怎么跟小林子说，又一想，反正他也不是外人。

/ ~# S6 _2 l4 h" C* ]    “具体什么事儿，我也不清楚，是雷洛的人打得，但是如果不这样，他就死定了。”我看着武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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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也难为雷洛了，武阳哥其实是挺耿直的人，得罪大头儿了吧。”小林子在我身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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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T. t  w! W! u8 m5 X; M0 @    哦？他怎么一猜就中。我回头看他，他脸上淡淡的，没有表情。妈的，怎么这么冷静呢？不是应该跳起来骂雷洛混蛋，用花瓶扔他，用玻璃杯扔他，用四条腿的凳子扔他吗？真是的，怎么就不配合一下我呢！我生气。

    “你知道什么呀，告诉你了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瞎猜什么呢。看见了吧，没什么事儿回去吧，不用两个人都在这儿。雷洛还请了三个特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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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8 u3 J% l4 R8 L8 g* B    “我在这儿陪你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他嬉皮笑脸的和我说。

. v; {! N7 Z* `  ^% S  B9 Q" r' ~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等过两天武阳醒了，我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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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子说了半天我也没同意，让他下午坐车回去，他答应了，就跟我说晚上别瞎想，早点儿睡。

    我在雷洛家又住了一晚，醒来的时候还是枕着雷洛的胳膊，我埋怨他怎么又跑我这儿了。他苦笑说，可能在这屋睡习惯了。不过他都穿得整整齐齐的，我也没别的话由说他。今天到了医院，武阳看上去好多了，还和雷洛打招呼，雷洛坐了一会儿走了。

: u" H/ g+ p8 v- U5 k    “哥，怎么回事儿啊，雷洛和车神都不告诉我，让我等你告诉我。”等雷洛一走，我把特护支出去，问武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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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为雷洛了，我恐怕给他惹麻烦了。”武阳看着我，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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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把你打成这样，他有什么麻烦。你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都快急死了。

6 C. |: u' m' x) P* D, \- \    “那天晚上我值班，几个人来玩儿，他们都是经常来的，其中一个是省里头一个领导的儿子，一个是咱们市委书记的儿子，还有几个省里头其他领导的孩子。好像是市委书记他儿子请客，他和那个省领导的儿子关系挺好，他们找了，找了几个男孩子过来，几个小时后，我们巡逻，看见有个男孩子光着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让我们救救他，说他受不了了，我一看，他……反正挺惨的。我就让他在保安室里躺着，给他叫救护车，他还不敢，就求我赶紧把他送出去。正说着，那几个人醉醺醺的找来了，非要把他带回去，那些人根本没人性，我看他们手里都还拿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守着我就往那男孩子身上用，他都晕过去了，我一气就冲上去了，一时失手就把省领导他儿子的瓢开了。”武阳说到这儿有点儿累了，我赶紧喂他喝了两口水

    “妈的，打得好，这帮畜牲，有人养没人教。”我给武阳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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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了会儿说：“他们都带着自己的人来得，接着就要把我捂起来，说要把我黑了，说黑我这么个人跟碾死个蚂蚁一样。”

) M. k0 O, @4 G& l    “啊？！也太……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 [+ S" `0 o! `" Z; x) t4 j    “我们保安部的经理就拦着他们的人，给雷洛打电话了。他们枪都亮出来了，还说，已经给那人他爸打过电话了，那人他爸说要我死得很难看。中间怎么回事儿我不知道，雷洛来了之后市委书记他儿子守着雷洛的面儿说，今天他的脸已经没了，说人家他爸也发话了就要我的命。雷洛给他赔不是，这个混蛋不听。雷洛就让他自己的人动手打我，说我是他的人，出这个事他也有责任，他一定给他们满意的答复。我知道他想保我，我就没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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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 Q- O4 Y7 r6 t) \    “就这样？打完了他们就满意了，这事儿就完了吗？”我怎么觉得没那么简单呢。而且，我想起车神说的话，说，雷洛花了好多钱。“哥，雷洛打完了你，他们还说什么了？”

2 B, e/ {' n; S! E; e    “我没听清楚，就听那几个混蛋嚷嚷不行，说便宜我了，说都这样，他们以后还怎么弄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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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雷洛呢？雷洛说什么了，有没有说赔给他们钱什么的？”

    “好像没说钱，不过他们一直嚷嚷，雷洛就让人把我先送出来，我最后听见他给一个人打电话，我听他跟那个人说，说看他面子，还说，你不是对什么倾云有兴趣吗？我给你二十什么的，反正那会儿我已经迷糊了，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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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有一次我问过车神，雷洛都忙什么呢，车神说他事儿挺多，最近在临市和别人合伙投资一个多亿建了一个国际高尔夫球场，说手续都办好了，雷洛占63%的股份，我当时随便听着，车神问我你知道这个高尔夫球场叫什么名字吗？我说叫什么，他说叫“倾云”。我还问他，青云？叫青云怎么了？平步青云？还是有什么别的说法？他笑着不说话，我也没再问。原来雷洛把青云分给那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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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阳扯我的手，我回过神来，看他。“三儿，你别怪他，他人不错，现在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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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笑笑，“哥，我给你打水去。”我拿着暖瓶出来，其实暖瓶里满满的水。我出了门站在走廊上，想起车神说雷洛说过的那句话，如果武阳死了，云迟不知道要难过成什么样儿。我的心沉甸甸的，却惶恐了起来，忽然没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劲头。

9 Z, ^- W: A! ], G" H' N+ T5 M4 Q; s9 q) L    晚上雷洛来接我，我回到他家后，就挺注意他的。我怎么就没觉得他对我有多好呢？我把从认识他到现在的事儿想了一遍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雷洛看我老盯着他，有点儿奇怪跟我说：“你这个眼神怎么像是在琢磨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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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D) @5 G8 ?$ o5 n/ w; G    “啊？哦，没有。”

4 c1 r. M  m/ a( m+ A" A3 V0 {    他笑笑跟我说：“我上楼去了，那里头都是你爱吃的，有事儿就叫我。”他指指那个装满了好吃的大柜子。妈的，我能有什么事儿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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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5 ~+ m7 K9 l' }% h! q+ a* W( @    我点点头。他转身走了上楼梯。“雷洛。”我叫他。他在楼梯上停住看我，我知道他以为我不爱见他。我想说，我说不想见你，是很久的事儿了，怎么让你干别的没见你这么听话。可想到这儿，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雷洛的汗水滴在我身上，在我耳边说，云迟，你怎么就在床上才这么听话呢！那感觉从身上一点点的升上来，我的脸腾腾的热了，忙低头看自己沙发上的脚趾头说：“没事，你该干嘛就干嘛吧。”我的声音好奇怪啊。我有一个脚趾头，我有两个脚趾头，我有三个脚趾头……一只手握在我的脚踝上，热气蹭得传到了我的大腿。我的额头抵着我的膝盖把脸藏起来，我的耳朵根儿都往外冒火。妈的，好死不死的发什么春啊。

9 Y$ _( ]7 [# B5 H/ \+ R    “你的耳朵冒烟了。”他轻笑，我的脸埋得更深。“哎呀，熟了，闻到烧烤的味了。”他的手顺着我的脚踝摸上来。热热的呼吸到了我的耳朵，痒痒的东西伸进来，在耳廓舔弄着，我身体颤栗了，脚趾圈起来。他轻咬着我的耳垂，我半边儿身子都酥麻了，软软的。他的唇从我的耳朵亲到脸颊，我的脸埋在膝盖上。他坐在我身侧手扶着我的脑袋，我乖乖的抬起头来。妈的，我确实够听话的。我垂着眼睛，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他的下巴中间有个小小的凹，很性感的样子。他的唇出现在眼前，吻了过来。好热，我的舌被他吮吸着，他轻咬着我的嘴唇。妈的，怎么老爱咬人呢。可是，他吻得真好……我睁开眼的时候，胳膊已经在他脖子上了，被他抱在怀里，正往卧室走。妈的，怎么每次不知不觉的就主动起来了。不行了，心跳得好快，身上的血都滚了，要往外冒，一定要冒出来。雷洛的嘴红红的，眼亮亮的看着我，那眼神，好温柔啊。不要，我不要温柔的，把我吃掉，吃掉吧。

猫瞳

这次要矜持点儿，别再表现得那么饥渴了，嘴巴别撅着送出去，手也别在他身上乱摸，最重要的是，不能随便哼唧，上次我越哼唧，他越……毕竟前几天刚跟他发完脾气，我可不想让雷洛以为我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躺在床上，想象自己是一池春水等他来搅动，可实际上我更像一滩烂泥，全身都软了。我闭着眼睛享受雷洛的亲吻，他的手老老实实得放在我的腰上。你的手倒是动啊，放在那儿干嘛？我喜欢你放在别的地方……又过了一会儿，我坚持不住了，扯着他把他压在身下，手摸了下去，却被他抓住了。

8 b5 E+ c, G; ~5 M* |, `# {    “哦？”我看他。

' q  d1 {2 M! J) e    “上次在深圳你不舒服是不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太多的原因啊？”他把我掀下来抱在怀里看着我问。

    靠，用得着说得这么含蓄嘛。我在想怎么回答他。“不是，是因为房间里空调太冷，所以着凉了，一着凉就发烧，一发烧就嗓子疼，一嗓子疼就咳嗽，一咳嗽就……所以……就……嘿嘿嘿。”妈的，你是不是男人，这时候了跟我聊天，神经病吧。我把手伸下去，看他眼睛更亮了，我的手在动着，把身体贴上去，嘴巴也撅起来，斜着眼睛看他笑着说：“你要是不想，就算了，回房睡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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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h: o- t$ ~: ?2 y/ ?( Z2 r# ]    “这样好吗？”他轻声问，我的腰被他握在手里，他手心滚烫，我全身能冒的东西都冒出来了。

/ V6 S* Z" F; z- u" Q4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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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刚才那样儿的。”我在他怀里，咬着他肩膀说。

2 a, E" O: k# e4 _  T$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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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6 ?  [# q4 D4 D1 K- }    第二天一早，不，应该是第二天中午了，我醒的时候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我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可能动的只有我的思想了，累死了。唉，自己找的，怨谁呢！我翻着白眼无聊的看屋里的家具，雷洛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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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他看着我笑。笑得真阴险，我睁着眼睛不是醒了难道是梦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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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u) T8 M) E" L  o7 s    “嗯。”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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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W4 A( e1 P7 J) \  {    “起来吃点儿东西吧，我看……今天你别去医院了，一会儿我过去跟武阳说一声。”雷洛坐在床边看我，伸手摸我额前的头发。

    “不行~~~饭可以不吃，医院我得去。”我翻个身趴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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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z; n4 U! I3 S4 o    武阳看上去又好点儿了，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不敢跟他说太多话，就站那儿喂他喝水。

    “三儿，你别总站着，坐会儿吧。”武阳小声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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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 v3 c# I  ]6 ?! K    “没事儿，我就爱站着。”说完了，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守着武阳说我就爱站着，他比谁都清楚我都懒出花儿来了。他盯着我看。“嘿嘿嘿，我打水去哈。”我拎着暖瓶出来了，一抬头又看见小林子了。他看上去有一点点儿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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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B" q% W    “打水啊，我去。”他从我手里接过去，“咦？满的呀？”

    “满的怎么了，满的不能倒了再打热的啊，快走，真罗嗦。”我推他往开水间走。“你又来干嘛？告诉你，别偷懒，这个月工资全扣掉。”

    “不知道你要在这儿呆几天，给你送换洗衣服来。”他声音闷闷地说。我才发现他背了个小旅行包。

6 g8 `8 R5 V; O9 B+ \- Z    我认真考虑了下这个问题，照昨晚疯狂的程度，今晚我肯定要倒了，要是还住雷洛那儿，他肯定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以后想要那么多就不容易了。“小林子，不用了，今天我跟你一块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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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m# e8 L( O- S7 F% C4 X    “哦？武阳哥好点儿了吗？”他把暖瓶里的水倒了，腾腾的热气。

& L2 v9 n( r7 s  H+ ?2 ^* l, i    “嗯，我看见好了，我回去等过个一两天再来。”我看着他背影，他头发长长了一点儿，没那么青瓢了，穿着黑色的短袖圆领T恤、黑色的牛仔裤、旅游鞋，干干净净的。这几件衣服我也有，我俩买一样的，可他穿上就显得比我精神，我穿黑的显得脸更苍白，加上我的头发有点儿长，总是很颓的感觉。“小林子，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瘦了？”他打完了水，冲我笑笑没说话和我往病房走。

! R6 I% f. a5 \  N, [7 N    我跟武阳说了我今天回家去，武阳也说不能总麻烦雷洛，说看我今天脸色不太好看肯定是这几天累着了，让我回去歇歇。

    “小林不用总往我这儿来了，看，让你们都惦记着。”武阳挺不好意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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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儿，哥，看你见好了，脸色没那么难看了。”小林子说，“哥，你有什么打算？等好了，度假村那儿是不能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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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v- k& I' p4 C; A. J% Y    “嗯，我也知道，不能给雷洛添麻烦了，我想着，不行就去外地。”武阳挺无奈的，他原来的同事都挺好的，都一块儿帮他瞒着家里，市里不能待了，也实在没别的办法，病房里一时挺沉默的……我跟武阳说雷洛来了帮我说一声，让他别找我，过两天我就回来。我和小林子待到下午坐了最后一班长途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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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家里舒服啊，我躺在沙发上，一嗝气一股糖醋里脊的味道，小林子的手艺渐长。他坐在沙发上给我削苹果，我觉得身体开始不舒服了。妈的，怎么一次也落不下呢。

    “三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小林子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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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以后的，打算？”我趴在床上看他。“我还能有什么打算，之前这样，之后还这样啊，不挺好的么。”这个问题很深奥，但不属于我思考的范围里。他笑笑不说话，我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哎呀，难道……我试探着问：“小林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我盯着他看，看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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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9 p: V- |4 j2 j. [% a3 c    他低头专心致志的削苹果，半晌说：“以后我想开一家巧克力店，做各种各样的巧克力。”他抬头看我盯着他，忽然嬉皮笑脸地说，“我们三儿不是爱吃么，嘻嘻。”

    “滚。”看他开玩笑，我放心了。可我为什么放心了。我看他，他又低下头，那个苹果削的很慢。“小林子，你们家里人真的没找你啊，你到底干什么事儿了？”

    他低头笑说：“怎么？不想要我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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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S0 F* u$ H$ s1 }: @; W    我看着他，心里有种奇怪的念头出来。如果小林子能一辈子在我身边就好了，你说，如果他走了，我上哪儿找这么听话、这么勤快的大个儿牲口啊。“小林子。”我叫他。

8 o9 g! R9 R: r8 k2 j    “嗯？”他抬头看我，他的脸笑嘻嘻的，很清秀的一张脸。脾气真好，这么好的小孩儿能闯什么祸啊？！

    “小林子，你要是真不回家了也不要紧，我要你。”我很认真地看着他说。他脸上没有我预期的感动莫名、痛哭流涕、欣喜若狂地表情，只有一丝淡淡的笑，很……哀伤，是哀伤吗？我搞不懂，反正不是高兴的那种笑。他把苹果一切两半，走过来递给我一半，那一半在手里替我拿着。我咔嚓着啃，眼睛盯着他。

    小林子看看我笑了笑说：“三儿，你喜欢雷洛吗？”啊？！……咳咳……咳……，我一口苹果没咽下去，呛着了。小林子赶紧拍我的背，我趴在床边咳了几声。“呛着了？慢点儿。”他给我倒了杯水，我在他手里喝了口，又看见他细长的手指。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是喜欢雷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我回答不出来。他笑笑，把杯子放下说：“三儿，有人对你好，我也就……我也就，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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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他：“你也就什么？”我的语气不好，我听出来了。谁让我他妈的心里不痛快呢！我怎么听这话里的意思跟托孤似的呢？他闭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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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啊，哑巴了，你也就什么？”我冲他喊。他还是闭着嘴。

    我的火蹭蹭蹭得上来了，把手里的苹果狠狠地扔在地上：“你他妈的说啊，你也就怎么了？我喜不喜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走就走，不用在这儿帮我张罗，我他妈的离了男人死不了，用你瞎操心，滚。”我指着大门冲他喊，他嘴巴闭得更紧，这下连正眼也不看我了，起身往门外走。妈的，倒真听话，让你滚，你就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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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N5 M  {. C- W' J" {    “给我站住，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口一步，就别想再见我。”我这句话说出来哆嗦了。妈的，我拦他干什么？他要走就让他走呗，他一晚上了说了那么多不就是要走了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果然站住了，站在我卧室的门边，背对着我。他站住了，我该说什么？我想了半天。“你，你还欠我钱呢。”我不知道为什么泄了气。他转过身来冲我笑笑，那笑还是不开心。我看看他说：“把你手里那半儿苹果给我。”他走过来递给我。我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把它想象成眼前这个死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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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儿，我……我明天要走了。”他看着我说。我手里的苹果在嘴边儿停住了。我看他，终于说了不是吗？真的要走了！我反到冷静下来了。“三儿，我闯了祸出来的，快被人家找到了，家里人通知我了，如果我再不走只会连累你，我……”

    “滚。”我躺下脸冲墙。他不说话了，我知道他一直在床边站着，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 i0 w' ~7 e. n% a* Z* h    过了很久。“三儿，等我把事情解决了，我一定回来找你。”他说。你说得这么坚决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走，再回来？谁知道再回来是什么样儿啊！我没说话，一声没吭，听见他一直站着，然后走出去，然后我的门关上，然后他的门打开关上。

9 C4 j% ^( F3 p, g; ]    我起来把电话线拔了，躺在床上身上难受，可心里更难受，难受了一夜，到底难受什么？有什么可难受的？快天亮的时候，我跟自己说，他一个小屁孩儿你留下他干什么？不就听话点儿，嘴甜点儿，心细点儿，脾气好点儿，长得干净点儿，有什么好的啊，满大街都是这样的，一抓一大把。再说，我喜欢那种长得健壮的，技巧很好的，体力很好的，皮肤黑黑的，牙齿白白的，笑起来好看的，他？他一个……等等，我刚才想什么来着？我喜欢？我想我喜欢什么样儿的来着？喜欢听话点儿的？嘴甜点儿的？心细点儿的？脾气好点儿的？长得干净点儿的？……我，我喜欢他吗？我喜欢小林子吗？听说他要走了，我这么难受是因为我喜欢他了吗？我喜欢他吗？我什么时候喜欢他的？我认真地想……车神接我去机场的那天，我在玻璃上看到他和车神说话猛地回头看我，我的心蹭得就跳了起来，像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被抓住了；看他垂着头回屋里我难受得要死；拍他的门他不出来，我很失望；在车上的时候，听车神说他说过得话，我想跳车来着……只要他哄我，我就……不是，这不是喜欢，这肯定不是喜欢，只是因为他在我身边我习惯了而已，只是习惯了而已。我这么想着，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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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6 a" C" h- [    我一醒，就跳下床，可身体不舒服差点儿跌倒，直奔他的西厢房。“小林子！”我一推门，屋里头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了，那床都收拾好了。他的小桌子上放了一个信封。我打开一看，里头有一沓钱，还有一张纸，上面写了几个字：

    我说留给你的东西，会一直给你留着，只给你。

3 ^5 L8 l7 ]5 L- S2 x+ ^" E    什么意思啊？！小林子！我愣愣的，你说过什么东西是要留给我的呀？我怎么想不起来呢？我忽然很困很困的，我上了他的床躺下，枕在他的枕头上，拉着他的毛巾被盖着，补我的觉，补得我的口水从眼睛里流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