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这些孩子他们本身的性取向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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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V( ]: P) Y1 J2 B$ ~- o& v童戈:我们不给他去做一种性取向的界定,在我的研究当中,只是说他自己认可是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来看就是大概不认同自己是GAY的,是同性爱的,大概要占到40%更多。 n) I1 j4 N% }* e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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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对于这份工作,他们自己怎么看呢?5 w3 t* @/ ], I' Q; x
2 Z& J5 Z. O! n" M8 m童戈:既乐意做,要用做这个工作来换取经济上的收入,改变自己的相对贫困,然后又在社会的这种主流的一种道德观念之下,承受着精神上巨大的压力,然后又和方方面面的人际关系在认识上,在精神上产生着矛盾,甚至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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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C3 ?) u+ ]: K8 e; m: C子墨:会有很强烈的报复心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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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戈:有。因为我们始终地没有去强调一个,比如说一个小姐和一个嫖客,那小姐应该是为嫖客怎么提供服务,嫖客应该怎么来,我们没有这种,所以说他一方面愿意用自己提供性服务来换取经济收入,一方面又认为这是被欺负的,所以我们就是把这样的角色就定位于,他总是一个被压迫和被侮辱的人,那一个在被压迫和被侮辱角色中的人,他必定产生着报复心理,而我们很多的一些性顾客,同样也带着这样,花了钱就感觉到自己可以主宰人家了,可以占有人家了,可以凌辱人家了这样的心态,这是性教育过程当中一个很严重的矛盾的问题。, p5 P2 ^! k# ]: K*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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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阅童戈的调查报告,我们会感到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群体,看上去这只是单纯的性取向问题,但是里面却隐藏着性交易、胁迫、讹诈,因为社会压力,他们不愿意把身份暴露在阳光之下,受害人也难以向外界寻求援助。, k* h8 I' Z* O- y) a$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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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在您进行的男男性交易的访谈过程当中,所了解到的一个非常典型的MB的经历会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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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戈:我觉得贫困确实还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你比如有一个小孩子,小孩子他从17岁,家里头父亲因为出车祸,整个的腿截肢了,母亲因此改嫁了,家里还有妹妹,是由奶奶带着他生活,他17岁他就到了城市里面,到城市里面呢,因为在餐馆里打工惹了一个祸,就是说没端好东西,把顾客给烫伤了,没赚到钱,还欠了老板几百块钱吧。在这个时候无意中,是在浴室有人说我给你钱,可以吗?用圈子里有个话说,来钱快,确实啊,于是用这个钱还完了老板的债,就直接地做了MB了。这个孩子不是一个gay,就一直做下来了,这件事情被同乡知道了以后,自己不能够再回家了,于是索性地就更纯粹地到各地去做职业的MB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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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b; V, T0 F6 q. M4 r还有一种,就是说这是一个学美术的大学生,看到别人有一套很漂亮的叫《西洋美术史》这样一套书,大概是6000多块钱,而当时就是为了要买这套书,开始收钱,那书可以买了,我下面要想再买好的苹果设计电脑,那得两万多,继续卖吧,然后也不想再做设计了,就索性做了职业MB了。8 K! }* b7 B3 u4 o2 X4 N
4 Q) J. W4 f# p8 Z子墨:在成为MB之后,他们的生活给您描述过吗?比如说每天是什么样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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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戈:他们的生活状态几乎生物钟是颠倒了,你譬如说他们上午总是要休息的,要睡觉的,然后12点,1点是他们的早餐,然后6点7点之间又吃一顿饭,然后就该上岗了,甚至就该有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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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这些孩子会向他们自己的父母、亲人袒露他们自己真实的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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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F/ ]* u% W, h' C$ l童戈: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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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从来不会?0 I9 X- t& w: e7 ?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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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戈:这个成为他们最巨大的精神压力,他们要跟家里说,我在外面混得怎么怎么好,然后往往每一次回家,又成为他们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浪费掉的一个过程,给家里要买很多的东西,回到家里头要请人吃饭喝酒这些东西,要显示自己在外面这种工作,在社会上混得多么得意,而最后自己又没有钱了,形成一种恶性循环。& y1 [" h- e: v2 O& O3 u
% o9 n) y9 {. f% `子墨:在这份工作之外,他们还能够拥有自己的情感世界吗?比如说去交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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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J+ b: G8 J) x" a# N童戈:有的有,而且对于这种情感的一种更追求,那种情感的东西比一般的人要更敏感,更恶劣,包括可怜自己。9 A3 S2 \8 U" u- w- L
2 @. c6 k u: ~; n6 i' l- W4 Y子墨:对于以后的生活呢?他们怎么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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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戈:最开始做的时候,计划得都挺好,很快赚一些钱,自己手里有了一定的资本,去做一些生意呀等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