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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8 07: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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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露出一个大方接受的神色,也站了起来,笑着说"去取车。"顾维扬看表:"这个时间就没有课了?"陈忆荣转头看他"没有逃过课,不算上过大学。"顾维扬大笑:"你说得对。"陈忆荣的车是一辆黑色宾利。顾维扬暗自咋舌。
Z7 B; o9 ^/ A/ E7 H陈忆荣到了他家里,先熟门熟路的去洗了个澡,畅快的坐在沙发上。他极具肢体魅力,随便一个姿势都够颠倒众生。顾维扬其实一直以来真正想说的赞美是"尤物。"只是不需考虑就知道,这种话还是藏在心里不说出口得好。陈忆荣仰头望着模仿星空布置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盏,轻轻叹了口气。顾维扬点燃一支烟递给他,他接过去吸了。很明显并不熟练,姿势却漂亮。烟夹在他纤长的食指与中指间,忽然多了朦胧的意味。
. d. G/ ]+ W5 o& U4 c! b) M6 f顾维扬也去洗了澡,回来陈忆荣已爬到床上去睡了。这少年心里有苦恼,顾维扬等待他自己说出来。夜里陈忆荣醒了,惊叫一声,一头一脸的汗。顾维扬也醒了,打开床头的灯。看他的样子,轻声问:"做噩梦了?"陈忆荣点了点头,美丽的眼睛重新合上。顾维扬伸手揽住他"我十八九岁的时候,心里有很多秘密。不敢告诉别人。每天都觉得生活像是一场折磨。等过了那段年纪再回头看,觉得那时的苦恼其实全无意义。即便真的是值得烦恼的事,也总有过去的一天。身陷其中时,要稍微看得远一些。"陈忆荣轻呼一口气"你说得对,明天是新的一天。"顾维扬支起身子点了根烟"倒也不是全无意义,不经历些折磨,人怎么会坚强。"陈忆荣也坐起来,取了一支烟,吸进去,咳嗽一声:"老爷子快不行了,几个儿子争家产。据说我有一份,打闹得不可开交。我不愿意回去。"又是一出兄弟阋墙。顾维扬将烟灰弹进精致的烟灰缸里去,苦笑"豪门有豪门的苦恼。"陈忆荣想说什么,也伸指去弹了弹烟灰,没有开口。顾维扬笑:"考虑和我在一起,你什么烦恼也不会有。只在家里画画,一日三餐总吃得上。"
7 L8 l4 d( z$ c+ G+ A他本是开玩笑,陈忆荣却深思,半晌开口:"很诱人的提议。"顾维扬正色"是否代表你会仔细考虑。"陈忆荣重新躺下,侧脸在灯光下精致到极点。顾维扬俯身吻住他,直到这美丽的少年在他的温热气息中软化才放开了他。把灯关了,搂住陈忆荣,低声说:"睡吧,没有什么值得你烦恼。"
& n5 x, g* p. j% i顾维扬起来时,陈忆荣斜倚在沙发里,修长的腿自睡衣的间隙露出来。顾维扬觉下腹部升起一团热火。陈忆荣看他醒了,坐直了身体。顾维扬去坐在他旁边,看了看小茶几上的表。陈忆荣也看了一眼。带着歉意说:"很抱歉昨天夜里......"顾维扬微摆了手,笑说:"我没有晚,只是来不及做另一件现在想做的事情。"陈忆荣露出一个询问的神色。顾维扬倾身过去,贴在他耳边说:"我渴望你。"陈忆荣笑了下。顾维扬站起身来,边把衣服逐件穿上边嘱咐:"我会让人把早餐送过来,你到上课时间再去学校。我下午会早些回来。" ( c0 M4 e! {0 h9 T# m
陈忆荣看着他出了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惬意弥漫在身体里。在宽大的沙发上翻了个身,重新陷入梦乡。再醒过来时,食物已在卧室外的房间摆好,陈忆荣喝了碗粥,把顾维扬的CD挑出几张来听。顾维扬回来的并不早,天已黑很长一段时间了。他轻手轻脚走进卧室。只亮着盏床头灯,陈忆荣躺在沙发里。顾维扬放下心来。去洗了澡,把他抱到床上。陈忆荣睁开眼睛看见他,笑了下。 4 X3 w6 h; K2 c4 J% V6 L8 T) q
顾维扬开口解释:"临时有问题,主顾发雷霆之怒,实在脱不开身。心里急得想从天上直接飞回来。"陈忆荣点头"吃晚饭了么。"顾维扬老实答:"吃了。"伸手去抚摩陈忆荣的肌肤,暧昧的低声:"我还想吃你。"陈忆荣任他把自己身上的睡衣解下去。顾维扬伸指夹住他的一边乳尖揉弄。看着那细小的突起挺立。吻了吻陈忆荣。又去揉捻另一边。陈忆荣伸手去关了灯。顾维扬轻笑一声,熟练的在床头摸到润滑剂,分开陈忆荣的腿,找到那羞涩的入口。将润滑剂插了进去,轻轻的推在陈忆荣的体内。
3 \0 |! c3 ]1 @, k' Q/ E陈忆荣翻身伏在被褥上。顾维扬把他抱起来:"做爱并不只有一种姿势。"让陈忆荣的双腿缠在自己腰间,缓缓的坐下。陈忆荣试探着向下,两个人都发出些呻吟。陈忆荣扶住他的肩,缓慢的移动,终于完全包容了顾伪扬的分身,声音里带着些微的哽咽和欢娱。顾维扬向上一顶,他低低叫了一声。那灼热在体内霸道的占领,带着他在欲望里驰骋。痛苦和快感不断的冲击来回。一阵阵的痛,一阵阵的酥麻。弄了一会,已觉腰像折了似的疼,容纳顾维扬的位置更是火热的疼。血液一波波的涌到那里,身子软得直不起来。顾维扬扶住他的腰,带着征服的冲撞。陈忆荣抱紧了他,战栗不休,已泄了出来。顾维扬又弄了一会,将欲望抽出来,泄在了外边。他这次没有带安全套,不知怎么,分外渴望和陈忆荣有最直接的亲近。陈忆荣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在里边也没有关系。"顾维扬把他抱进浴室。开了温水,洗了自己和陈忆荣身上的汗。陈忆荣肌肤白皙,胸前的两点显得粉红。顾维扬看他累得厉害,笑说:"我这里有个健身室,你该好好锻炼一下。"陈忆荣点了点头。顾维扬伸手把他打横抱起来:"我愿意抱你。"
* f+ W7 J& ^2 m( _' }6 A& w) w$ _# ]陈忆荣是个有趣的人,顾维扬和他相处几天,已得出这个结论。无论什么话题,他开口不多,但会一下说出重点。顾维扬向来自负自己的见识广博,找到这么一个可人儿,也算知足了。陈忆荣对他始终维持着淡淡的亲昵。顾维扬越发自信。正准备着再提一次长期交往的事情,陈忆荣却悄悄的走了。没有招呼,没有留言。顾维扬等了两天,忍不住到学校去找他,校方说他已经有一周没有去上课了,并且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住在哪里。顾维扬这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动用一切可以想到的手段,去寻找陈忆荣。
% I' [' w& P% n8 d$ J' [" V) _2 b陈忆荣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才进门,就被人抓住抽了一个耳光。他倒下去,一声没出,重新爬了起来。仿佛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交。大厅沙发上的男人沉声:"别动他。"转过头对陈忆荣,语气和缓的说:"你不该这个时候不回来,我父亲一直在等你。"打陈忆荣那个男人大声嚷:"大哥,你和他客气什么。老头子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陈忆荣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我是回来签放弃文件的。"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为了你热烈的欢迎,我又改变了主意。并且我觉得我需要提醒你,你现在站的位置,是属于我的。我随时可以报警把你抓起来。"
! z5 Z0 |( v9 _% o- S' ?郑元江大怒:"什么是你的,不要脸......"
6 B, T4 Q: b( `& T% [: ~( m) R沙发上的男人抬高声音:"元江。"站起来对陈忆荣说:"父亲一直在等你,医生说他没有多少日子了。"
/ i0 d' l! d9 G3 y陈忆荣平淡的听着,郑元海叹了口气。陈忆荣径直上楼去。
3 |% V( @4 B8 @) {7 G2 k4 N郑元江不解:"大哥,老头子把五分之一给了他,你还惯着他。" * n0 s/ |6 ]( S& J5 ^2 ?" a
郑元海坐在沙发上:"你已经说过几十次了,他说他要报警,他真的做得出来。你还要在这个时候闹新闻么。" , F; s% B9 }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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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漆的是纯白色,楼梯拐角的水晶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百合。卧室外的书房里坐着两个医护人员,看见他打了个招呼。陈忆荣推门进去,这是他的卧室。雪白的墙壁,墙角处摆着一个真正的缸,据说是圆明园里的东西。里面养了几尾金鱼。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装饰。空气中有一种衰败的气息。无论怎样过滤空气,也消除不了。
) }' @5 l) S* l3 Z7 m陈忆荣走到床前,在边上坐了下来。郑祖辉听见声音,勉强睁开眼睛,看见是他,暗淡的双眼略微有了些活力。勉力抬起一只手,陈忆荣伸出手去握住了他。郑祖辉支起上半身,向后靠了一靠。陈忆荣给他拿了枕头倚着。
% T1 `3 A: I/ d3 z6 X$ R老人喘息了下,望向陈忆荣,笑了笑:"我以为你一直到我离开,都不回来了。"
& _( u1 q$ q# y+ ] \陈忆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3 j8 ~3 ^7 y. a- ]2 n! h& G
郑祖辉早已到了看透世事的年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谢谢你还能回来看我。" 1 u3 n0 R7 }5 ^' u4 [+ @
陈忆荣眼里闪过些许波动,诚恳的答他:"你不必谢我,如果不是你,我还在唐人街游荡。你成全了我的梦想。" , Q" b& r/ u% L' Q8 j
郑祖辉叹息一声:"你是个好孩子。"
, `6 d3 ]- X; Z( G. J" O* Z2 s/ r陈忆荣皱了下眉,有些迟疑。 % a+ p) w, C: N5 z6 W2 k$ E' p
郑祖辉笑了下:"你和从前一样,别人打你骂你,你,一定要反击。别人要是夸你,你就手足无措。"竭力握了下陈忆荣的手,感慨:"真和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转眼我就老了,再也不会在这世上留几天。"
z @, O5 T; ^; [1 t) u陈忆荣感受他微弱的力道,把被给他往身上拽了拽。轻声问:"怎么不住在医院里。"
2 z( _; v6 ? G( A# ~郑祖辉苦笑:"有什么差别,我随时可以把医院搬到这里,也不会多挽回一刻生命。"
0 E7 M, q/ Q0 j2 G) d陈忆荣安慰他:"也许会有转机。"想了一想,又说:"不知有多少人渴望拥有你的地位,哪怕用生命里的几十年去交换。"
& j4 k B# g6 D t i$ {3 w3 k) E郑祖辉叹息:"到了我这把年纪,就会明白一切都是空的。我的一生已经过去。" 2 n" I/ Z' \, f
他凝视陈忆荣年轻的面容,陈忆荣咳嗽了一声:"谢谢你慷慨的馈赠。"郑祖辉摇了摇头:"那是你应得的,并且我会在遗嘱里写上,在你四十岁之前,不允许出售。"他看了陈忆荣一眼,黯然道:"等你四十岁,对郑家的恨也该没有了,不会做危害郑氏的事情。"陈忆荣把手抽了回来。平淡至极的开口:"我现在也不恨你。"郑祖辉喘息了下:"忆荣。"陈忆荣站起身来:"我会住在另一间卧室,你有事就按铃叫我。" 5 \, d5 c* [( e2 R# E: |
他没有回头的出了这间屋子,面无表情的走过书房。直到走进另一间卧室,关严了门。倚在墙上缓缓滑了下去。胸口一阵阵的窒闷。郑祖辉要死了,他终于要死了。再多的财富也只能稍微推阻死神的脚步。陈忆荣挣扎着爬起来,去推开窗子,深深吸了口外面的空气。
( y- B: g2 {! @( P, L# i$ n* Y郑祖辉在他回来后的第三天去世了,期间没有再和陈忆荣说过一句话。出殡那天,他的两个儿子忙里忙外。他的家人进进出出。陈忆荣在窗帘里看着他们忙碌。他没有去参加葬礼。他知道自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是郑家上下最厌恶的人。葬礼过后,郑祖辉的律师来请他签署文件。那样繁多的项目与条款。郑祖辉对他足够慷慨。郑元江的不满和愤怒都有足够的理由。
% X' X8 M% R: J; |! M8 _郑家住在这里的亲属很快搬的干净,没有得到预想那部分财产的人已经开始咒骂。郑元海是唯一和他道别的人。这一切都过去之后陈忆荣在房间里呆了几天,下楼去园子里看花草。跟雇来修剪树木的钟点工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那个钟点工是大学生出来兼差,陈忆荣问他为什么选择这行。那男孩子笑着说出句谚语似的话:"花草的绿色,是清新的生命的气息。"
4 K- a+ s, t7 `1 H陈忆荣微微点头。在这间屋子里,他接受了诱惑,选择了新的命运。没有人甘心一辈子生活在卑贱的污泥里,甘愿舍弃一切换取以为会更好的生活。清新的生命,是太遥远的事情了。
+ Z- i, B. @) b陈忆荣捂住面孔,那钟点工叫了他几声。陈忆荣惊醒过来,打发他先走了。缓缓躺在草地上,阳光温暖的撒在身上,却永远也照不到心里。郑祖辉在他十五岁那年,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笼罩了他的一切。那时他已六十岁,看起来最多只四十出头。强悍精明。这样的人也逃不过命运的手段。他有都是钱,可死神不会因为这个放过他。
: z! w. p- U, H+ A8 v+ i陈忆荣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见当年那个男孩子凄厉的哭声,闻到空气中淡而不散的血腥气。隔着遥远的时空飘荡。陈忆荣抱紧双臂。眼泪疯狂的涌出来。郑祖辉死了,真的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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