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装神弄鬼》 BY 慕秋 【完结】

skwstc

/ R& ?( Q/ U4 G" p% T$ h装神弄鬼BY慕秋

简介
+ J# w2 O% G$ f) W4 c' K
3 r9 P" s% a0 |
8 E) s1 Q/ A; h" i  ?7 F　　人怕出名猪怕肥！端木怀晨一身绝佳医术与除灵术，避居深山，鲜少见人。不过偶
9 ~1 ~0 z5 e- O6 S* W6 q3 A
尔下山采个药，就接到马背上掉下来的“礼物”──怀里这个孱弱少年，不但刚被抛弃，

5 Q) j" q, [# Z还惨遭毁容！教他怎能不伸出援手……什么？治病还得陪病人赏花灯？再加上这小子动

不动就搭肩、搂腰……虽说，他是挺喜欢这种被偷袭的感觉啦，不过，他的身分特殊
0 Z- v6 w: f9 w# Z! Y
啊……

　　尽管姣好面容被毁，但是装可怜、博同情始终是聂甄衣的强项。呵，这个温柔和善
! y" X. F. E9 E# c9 j2 k. |
的大夫看起来挺好骗，拐来帮自己治病兼作伴也不错。咦，用吻来治“情蛊”？这大夫开

的药方，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他──欣然接受……嗄？在被他又抱又亲之后，这大夫
3 u# U% p# F+ }
竟然还想溜？看来，得施展泪眼攻势了……哼，管他仙体凡体，先弄到手再说！


  I9 S8 j1 l2 O: u; a( C



8 H2 m- j: H' x& P( o: w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3 编辑 ]

skwstc

第一章
7 @3 n" S3 `9 e. n/ Q& P
! a: O# [  Y& s+ E9 x  P: v
) i$ m3 b- s8 x# V$ L
5 j0 S; Y; [' }9 C1 C. |　　偌大的厅堂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瞅着那名穿着华贵衣饰，却跪在地上的人。
8 e/ R. o9 c' k7 l# N6 w
　　高大健硕的身影、冷静刚毅的脸庞，与浑身散发的傲骨气息，无法想像这样出众的人会有示弱的一天。
2 s- d- `! n4 |/ V! Z7 {, U6 z; n
　　而今，他却是扎扎实实地跪了下去，额伏地。“拜托您。”
/ {1 u% J% C6 y* s+ @
　　被他拜托的人，八十来岁，高坐在厅堂上，一身素色灰衣显露出质朴节俭，想来不能用凡俗之物打动他；唯一尊贵的，只有他手中那一根紫红的镶石手杖，看得出其尊荣的身份。

　　老人就这样静默地坐在厅堂上，面对如此诚恳的请托，他那充满皱纹的眉峰，却连抬也没抬一下。
0 I8 W' w: `0 ]% i3 E9 o! j
: `* q1 }# g' B. a# d　　老人云淡风轻地道：“抱歉，老朽无法做到。”

1 r7 [$ `! M# {7 E6 N: J6 J# Z6 k　　“连您都无法做到，还有谁能？”站在一旁的人语气激昂，他长得与跪地的那人有七分像，但眉宇间的怒气却毫不掩饰地显露出来。
7 x' ~  b, K6 S) I4 ^) n
: n5 K3 y6 [7 y. D. j　　“这就不是老朽能知道的了。”老人家轻吐着气，平静冷淡地说：“阿福，送贵客。”
: h, ^/ Y) J1 q+ c5 Q+ e( R
7 U9 M9 f* z6 R, n* [. i8 d) e6 h5 `8 ?　　“你！”他怒叫着。
- M8 f& b3 O; q8 G3 a
　　“住嘴，甄澄。”依旧跪着的男人叱了一声。

% T# X" L8 [  j3 s1 T　　聂甄庆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人，哑着声问：“您真的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 e7 }/ S, m/ b
　　“不是不帮，老朽是无能为力。”老人没有一点动摇的倾向。

　　“若您也无能为力，放眼天下还有谁有此本事？”聂甄庆问得不愠不火。

$ V8 ?4 `! L. P: c0 H4 ]  _" R4 C! e　　“你太看得起我了，老朽徒会一些骗人的把戏，登不上大雅之堂。”老人的目光熠熠发亮，看得出不移的坚定。“聂家财大势大，想必很快就能找到良医来诊治幼弟，不用迁就于小小的除灵世家。”

　　在一旁听着的聂甄澄气愤地啐了口。
) Z4 b6 ^7 R  z' K6 N
" g% t1 i. U- W9 z2 A  m　　要不是非得要来求他们，他们会来受这鸟气？
2 u$ G" q) \2 F( n9 [
6 ?' X; ?! x+ g; ?　　想他们聂家在江南富庶之地，可是地方上的首富。大哥生意手段高，在商场上无往不利；二姐嫁给了皇帝，现在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多少人巴着他们聂家不放，就只有除灵世家不给脸。

　　看着心坚定如盘石的老人，一向以冷面著称的聂甄庆不禁心急了起来，反而是一旁从未开口的少年缓缓地出声。
9 N3 s! l; {  W. Z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不强求了。”说话的少年脸上带着温温的笑容，身上穿着的是珍贵的孔雀纹锦衣，但他脸上的疤却因为笑而益发狰狞。

, e5 Z) X  \) I. P　　很明显看得出来，他脸上的伤是人为的，数十道疤像是蜈蚣般爬满了脸，初见他的人没有不吃惊的，而家中新来的奴仆为此吓晕的也有，但他丝毫不以为意，恭敬地行一个礼，坚定地往门外走去；只是那一跛一跛的脚步，却更凸显了他的缺陷。
- n+ F  s, w3 V8 B7 ?
6 v  R+ ]8 [1 L; q& {　　“这怎么可以！甄衣。”聂甄澄怒呼着。
2 }; z9 G6 ~7 F% g' j- S: y0 t4 J, u
, X  j/ p& `' O! N  f　　“告辞了。”聂甄庆起身拱手，然后长叹一声离开。
  x* _( z# b3 V  ^% c& Q
　　“大哥！”聂甄澄忿忿地赶上抓住两人的手，“我们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那甄衣的病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拖着这身病、这身残疾过一生！

　　四弟出生时，身子骨就较弱，所以他一直都是他们家最宠溺的孩子。就在他五岁时来了个江湖术士，说什么四弟在十八岁时会有大劫。
  J, o0 W( t4 x2 i- \7 r4 u
7 P2 V% h# {% N5 U7 s- N$ z　　他们本来是不信这套的，但前阵子四弟出门礼佛，却去了十天都未见踪影，最后竟是一身残疾的被人扛回来！
/ ~5 z$ n0 q) y2 F
　　请了御医，用尽办法，却连淡化他脸上的疤痕、治愈脚伤这等小事都办不到；不得已之下，贵妃二姐请回国师替他一看，才知道是恶鬼缠身，除非先除了鬼再来医病，才有可能治愈。
3 L/ T& k" S9 Y* Y: f
/ A, N. J. K, C# S' F3 A- G　　而说到除鬼，那就得首推江湖上神出鬼没、却不近人情的除灵世家。
) I5 ^$ h1 X4 z/ B; y# H
. d# s4 `, c5 q, d　　朝廷三番两次派人寻访，想要求得一仙士来为朝廷效力，却屡屡碰钉子。除灵世家连国师这等尊贵的地位也不屑一顾，他们只在人迹罕至的贺灵山中独自生活，平日不跟江湖中人打交道。

  X5 Z' b9 C. p# D7 ?　　放眼近百年来，也唯有武林盟主的白杉庄曾请动除灵世家一次；而聂家正是靠着与白杉庄的关系，才勉强打听到除灵世家的所在处。

　　没想到，颇富盛名的除灵世家，真是如此冷酷无情！
( Q$ Y, c$ d' V, x/ |
3 J, [( f8 Z3 S! x6 B7 v　　“没关系的，三哥，这都是甄衣的命。”聂甄衣敛下眸光，倒是很认命。
( g" F+ B1 _1 @* m+ Y" i
4 p- }% K: [& h/ Y1 _' N　　“什么命？我天生就不信那什么命的！”聂甄澄气呼呼地说。

　　这时，一个驼背的老人悄悄地接近他们，压低音量道：“我有办法救他。”

. ]" R: r- X( n! f. s, ~( N" D# j　　“你是什么人？你……”

　　“嘘！”那人约莫五十来岁，“想要救他，就到落日山去求端木怀尘，这是你们剩下的唯一机会。”

　　说完这话，他不多作停留地离开。

7 Q0 @" O& E: N! E* x3 X　　“端木怀尘……”聂甄澄倾着头思考，“怪哉，这名字好像听过。”
2 U7 q; Y! B# z
' r6 Q9 B" W" L5 d  n% ~　　先不管刚刚行径诡异的那人，他对这名字感到耳熟。

$ V' k. M; T) P6 N' g' d" O3 o5 p　　“你当然听过，他的名声跟除灵世家一样响亮。”聂甄庆淡淡地道。
% X& E* r" B* }1 V# D
: Q/ H) P2 L( M# q5 F　　这时聂甄澄才反应过来，吃惊地道：“该不会是那粗犷的臭人吧？那怎么可以！小衣受不了的！”

3 R# m) |& u- M( ^　　人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的就是端木怀尘这人。
. M4 `+ R1 y% v+ q" E. S
% {7 I- f6 j/ b$ I  X　　除灵世家中的人一向神秘难测，偏就端木怀尘声名大噪，但有名的是他的好色无耻！
' K# y+ J+ c; r
　　身为除灵世家的嫡长子，他的本事是不错，有一身绝佳的医术与除灵术，但他长得粗犷丑陋，貌可比钟馗。
  o* G, W+ X8 c
　　人长得丑乖乖待在家不出来吓人也就罢，偏偏他又爱好美色佳人，只要是美女上门求医问卜，他就想尽办法轻薄，若无法得逞，就把人给轰出门去，拒绝医治。
1 Q8 J- n5 n9 b, ~, V
　　总之，端木怀尘在江湖上是个恶名昭彰的家伙！他还想过阵子要好好整治他呢，没想到他躲到落日山去了。

" T5 ~& m- i5 `! H1 F6 F) Q" B5 R　　“我没关系的。”聂甄衣坚定无惧地说：“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和残疾，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 Y5 g( @) e, {3 x4 l' o" k9 M( j
$ H% p% q9 v; D　　聂甄庆皱起刚毅的眉，他心里是很高兴，四弟终于下定决心要治好一身的病，但四弟之前总是不把自己日渐虚弱的身子当一回事，突然如此大的转变，要他不起疑心也难。

　　“我不答应！怎么可以让那个臭人来医治甄衣。”聂甄澄气愤地开口驳斥。
9 Q7 a+ a. c. i: G7 v: ]! b+ W
　　“三哥，让端木怀尘来医治我，也未尝不好？”看着三哥极不认同的神情，聂甄衣开口缓颊，“他集一流的医术与除灵术于一身，其实我不大相信恶鬼缠身这说法，说不定他能藉着好医术治愈我的病。”

　　“好吧，既然甄衣如此坚定，那我们今日稍作休息，明日就出发到落日山去。”聂甄庆做出决定。

9 @# D* A) s: _; \" u8 t　　见大哥都这么说了，聂甄澄再怎么不高兴也得同意。

- l# [2 b  V" A　　“我觉得不妥。”骑在马背上的男子淡淡地说，眉宇间的忧愁未减。
* |. m7 I$ D6 {) X" v2 W6 n( \
　　“怎说？”聂甄庆稍稍地停下挥鞭的动作。

3 Q* z/ Y; j! U- V; e　　三个人连赶了十几天的山路，在蜿蜒的山道中，一次次的迷路，一次次地找到方向，而山道尤其难走，连一向健壮的聂甄庆都显露了疲态，但他身边的俊秀男子却一点倦意也没有。
4 i! D( X  y0 N4 D, n
　　“把甄衣交到一个风评如此恶劣的男人手上，要我怎么放心？”白羿轻柔地说，望着前头正吃力骑着马的聂甄衣，担忧地颦起细眉。

) u  E6 ^& \1 y: r; a# k1 l1 B, f　　也不知道甄衣那浑身不妥协的骨气是打哪儿来的，明明很勉强却不肯说，让人看了就心疼。

2 L* k% a+ N  s' t# j　　“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 T- Z* F8 H0 `7 ~
; T: ~3 z! T; S. [! x, h# h3 p　　白羿正是武林盟主的独子，而他们也是凭藉着他才找得到除灵世家。

　　“唉！我真希望老天长些眼，不要再让善良的甄衣如此的多难。”

　　“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

4 Y6 Y8 i7 b+ s4 u$ k. H/ I* {　　聂甄庆正想劝下好友那紧颦的眉峰，却看见前头的四弟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他想要开口提醒，就见他受不住地掉了下来。

　　“甄衣！”
) c" v$ T6 a! r  k2 Q9 i5 f2 N
( r" u( X- @# t, g4 k# D% D　　虽然马的速度不快，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可以说是漫步了，但他还是忧心忡忡地想要飞身救他，却没想到他跌下来正好压到一个倒霉鬼。
" h* k' W$ |/ e2 ^; E
　　一阵头昏眼花，聂甄衣才勉强睁开眼，看着被他压坏的草药及……人。

" O) ^3 k+ @. d& A　　“对不起，你没事吧？”他慌张地想要扶起对方，但那人却在看清他的脸时瞠圆了眼，他才迟钝地想起自己一身的残疾与吓人的面孔。

　　他倏然放开他的手，敛下眸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A# Q2 S& |8 G* ^) A  f4 f　　“你的脸……”那人的声音温和有礼，全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 P& ^2 |4 r% @* @/ a
　　“吓着你了吧？真的很对不起。”他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丑疤，但不代表他愿意用这张脸吓人。
: O5 y- j2 ^( [
. ^4 _; y' {$ w' m; B3 @　　“吓着倒是没有。”那人温柔地笑，“只是有些惊讶。”

1 F) I8 R- d1 J; l" S4 E; b　　聂甄衣怔住，自从他出事后，第一次有人说没被自己的脸给吓着，他不禁抬起头来看对方。
: Z+ f! M% L: T# Z! n0 a
; Q5 d; Q$ s2 J4 w# t% t$ s! B- V　　这人有着俊秀的五官、明亮光灿的星眸、唇微弯的笑意、温和谦顺的风度，与卓尔出尘的气质，立刻就赢得了他的好感。

) G( M+ y1 _9 Y+ Y; @! l1 h　　“谢谢你。”聂甄衣不自觉地说出这话，眼眶泛泪。
9 `+ z6 a! {" }% k7 l
　　“你怎么……”那人欲言又止。

# c" U$ O! ?; N0 u; [; x　　“甄衣，你没事吧？”白羿跟聂甄庆急忙地赶来。

5 i  \- k6 Q; B% z　　聂甄衣快速地抹去眼泪，像是湮灭刚刚失态的证据，漾开纯净的笑容说：“放心，我一点事也没有。”
2 C: Z; m; H: J
　　“你这孩子，真是吓死我了。”白羿松了口气，这才对那名男子望去，他吃惊地想，没想到这荒野中也有如此俊雅飘逸的男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名男子，总之他的气度……像是谪仙。

　　“谢谢你的搭救。”聂甄庆拱手为礼。
* {& R9 g  C0 |5 \$ U% j5 _( l
　　那人不以为意地挥手，开着轻松的玩笑，“我只不过以身做肉垫也叫搭救？”
" V- x% A+ ~5 x% v
( Y8 V$ {1 n4 T2 B) r2 b' @- \8 g　　这打趣的话让聂甄衣的脸悄悄地红了。
1 X; n2 A' e4 Q7 N
, ~: w" b* F& i/ |& w7 c: V, L　　看着纤细少年的可爱模样，那人又是一抹淡笑，背起地上的竹篓，“这路是往落日山的方向，你们如此急着赶路是要去哪里？”

　　“我们正是要赶去落日山，只是山路蜿蜒，已经迷路了好几天。”白羿说道，对眼前这彬彬有礼的男人颇有好感。
5 q2 |$ G: s* X/ [' }
: f4 `0 _" T6 Y. S　　“落日山？正巧落日山我熟得很，我可以带路。”
6 b9 @+ D0 g7 q' R8 |8 D! w
　　“真的？”白羿喜出望外，他已经不想再多走冤枉路了。
7 q; T, s) [, Z
: H% W' g: F: F, D5 t! s　　“但你们只有三匹马，其中一匹只怕累得跑不动了，而我也没马。”那人明白地指出。

　　白羿看着自己在市集随意买来的马，知道他所言不假，“不如我跟你……”

　　“那劳烦您跟四弟甄衣共乘一骑。”聂甄庆快速地打断白羿的话，他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他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不愿，不愿白羿与其它男人共乘一骑。
! L8 I3 g) l2 [4 u0 H
　　那人望了望聂甄衣，然后微笑地点头，“好，就这么办。”
" ~% S! q7 Y" J) U) L4 w
　　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白羿与聂甄庆都吓了一跳，自从四弟毁了容之后，从没有生人愿意靠近他三步之内。
7 U7 u% x% T* F& n( B! h
1 s4 U8 Z6 Z1 x$ P0 R6 Q  |- A　　那人拉着聂甄衣上马，然后徐徐地在前头带路。

　　突然跟一个陌生人同骑，聂甄衣背打直坐得僵硬。
1 W( S, X8 {9 s" [% p
! b4 `1 z* i4 y　　感觉到前方的人不自然的坐姿，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连骑在他们后面的白羿都觉得莫名其妙。
1 w4 ~$ j+ _! A0 D; Y$ l
　　“你、你笑什么？”聂甄衣羞恼得连耳根都红了。
5 {. T& [- t' L7 I
　　“如此拘谨你不累？”那人淡淡地说，话中带着笑意。
  K# A3 W6 e/ }# F8 F7 ?+ J
4 N4 _. |) y, l- {2 }% [# _5 ^　　“我……”聂甄衣本来要反唇相稽，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幼稚的行为，他低着头，看着自己一身的残缺，“你是第一个接近我不逃跑的人。”
) b9 U$ T. D1 R& Q0 y' ^4 N' w
　　“喔？所以你就是因此而热泪盈眶？”那人笑着问，指的是一见面的时候。
5 b5 ^, K# E& A/ q
6 g8 k! g7 o. a) \9 h$ c8 H/ B　　“哪有！”聂甄衣被堵得恼羞成怒，忿忿地回嘴。
6 s" h/ ^+ b, j# t5 n3 G2 p
6 {( X& G4 I4 H8 q　　“一个人丑陋与否，不在于他的长相，而在于他的心。”
; y) d+ c/ ^3 _' m( W4 K3 O
+ O& u8 f) \6 l( b　　聂甄衣听见这话，本来想直觉嘲讽好听话谁都会说，可一想到刚刚他见到自己时，脸上并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他顿时静默了。

# `+ u- P0 P/ M4 Q　　这人给他干净素雅的感觉，就像跟白羿在一起时，那种不需拘束的感觉。

1 |/ i7 l! n5 l- ?' q　　“我觉得不妥。”

　　这话让聂甄庆停下了喂马的动作，先是望了望那跳跃夜火前成双的身影，然后才收回目光，看着坐在石上苦思的人。

　　夜深了，他们一行人不得已在这荒郊野岭休憩，他与白羿喂马，并打理明天要上路的琐事，而聂甄衣他们则是负责煮晚膳。

　　“又怎么了？”聂甄庆不解地问。

　　他以为他们已经达成共识──让端木怀尘来医治甄衣，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 d, o1 }) B2 P: }( H　　白羿看着跟聂甄衣有说有笑、在烹煮晚膳的男人，轻轻地颦起眉。
: s$ C% R  l% f* g
& q9 n; _6 W+ U8 o　　“我们是不是太信任他了？竟连他的名字也没问就让他跟随。”

　　闻言，聂甄庆怔愣了下，没想到他们竟然忽略了这件事。

　　他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谁知道看见那男人和煦的笑容，他竟然没起一丝警觉心。
! }; E! u* c" V) I. G6 ?' W; H
　　“还有，你说我们到落日山还要多久？”白羿继续问。
8 I/ o. z+ n! B& N" ^" c
5 e) l* ]" _2 ^　　“少说二日。”

　　“那人说他是落日山的居民，可他没乘马，身上也没包袱、没准备干粮，就走到离落日山如此遥远的地方，岂不奇怪？”

! O+ S- G) w) q( _　　“会不会是他轻功了得？”终于听出问题的症结，聂甄庆放下手中的工作，专心地思考。

+ k+ n0 y# x& J3 Q7 f: c　　“不。”白羿摇头，“我刚刚试过他，他一点武功也不会。”
5 B- t/ o; `# y# Q# q/ P3 {1 l$ g: F
  z+ }8 |; V: Z4 Q$ ^, @# r6 q5 b　　一听到这话，聂甄庆皱眉头，把马拴紧，回到四弟的身边。

1 Z$ z% m% a+ Z' _8 M# u3 o9 x　　“敝姓聂，还未请教兄台您如何称呼？”虽然现在才问这个有点本末倒置，但经白羿的提醒，他不得不防。
2 c& v* x  J) D0 j+ a% ~' }
　　那人愣了愣，露出尴尬的笑容，显现出拘泥不自然的神情。
  g' u$ Y' D3 c( }5 Y
' ]5 e' N9 F* `, c! F* j3 h, g　　“出外靠朋友，这虚名不是太重要。”

+ P# S* }3 J$ C" k, L　　“若我执意要知道？”聂甄庆不放过地说。

　　闻言，那人立刻露出为难的神情。
) d3 X: C" J! O6 K* u
　　似乎知道大哥的用意，聂甄衣蹙起眉，帮腔地说，“大哥，我也觉得……”

6 g9 d# J% }8 J& g. H% N+ D　　“甄衣，你别开口。”聂甄庆冷下脸，为了他亲人的安危，他一定要问出这个人的来历。若这个人真有恶意，却有一副如此悠朗、轻而易举就让人卸下心防的笑容，岂不可怕至极！
5 j1 N% a& {% B9 T1 E/ p, [
; R; n/ t$ j/ u: x　　看着对方执意要知道的模样，那人幽叹了口气，带点认命的口气道：“在下姓端木，名怀尘。”
8 O& \7 H+ e! r' c# n% Z
　　听到他报出名号，三人立刻吃惊地望向他。

　　端木怀尘！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 `4 w3 ?, k" c- v8 [+ u　　“除灵世家跟你是什么关系？”白羿忍不住追问。

　　闻言，端木怀尘又一愣，然后苦笑，“没想到你们是江湖人士。”他悠然起身，“我的确是除灵世家的继承人，既然你们听过我在江湖上的恶名，想必也不愿意与我同行，我就此告辞。”他作揖就想离开。

  F+ W; _; B  K$ v　　但好不容易找到他，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地让他离开！

　　聂甄衣抓住他的衣袖，眼中透露出急切与坚定的神采。

　　端木怀尘哑然，从他们见面到现在，这少年一直都是彬彬有礼。
8 k9 T. K: O/ a  s: J( b0 o
  J5 ]+ C6 w+ n: }1 w: J4 E  F. \　　白羿赶紧笑着拦住他，“我们都知道传言不可尽信，更何况我们此行正是要找端木公子帮忙的。”
! [* w/ t" h4 k8 v
$ }! H0 O% V8 t　　“找我的？”端木怀尘似乎很惊讶，没想到如此的巧合，“找我意欲何为？”
9 {$ x0 N3 \& q* B
　　他从不涉及江湖纷争。

　　“请您一定要医治我四弟的病。”说着，聂甄庆就这样跪了下去。

　　端木怀尘惊讶地微退了一步。“请你不要这样！”

/ ?$ M8 X% e! ]  v5 \( w　　“我求您。”聂甄庆的态度诚恳。

, \0 x- O$ d- R% l　　一旁的聂甄衣见状也毫不犹豫地跪下磕头，“我也求求您了。”

　　端木怀尘惊讶地倒抽了口气，“你们……”

8 w+ ^& j7 i$ K, ?. j/ }' \$ H* U2 @　　“端木大夫，其实我之前很也不放心把甄衣交到您手上，但见了您的人后，我相信江湖传言不可尽信，难道您真的因为甄衣不够美貌而不愿意医治他？”白羿也搭话。

7 [; z8 p) G/ O5 F　　看着三双恳求的目光，端木怀尘突然觉得头很痛，身为医者，他自然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但他有他谨守的承诺。

0 E; W! Y: \; c5 r: V　　“不是我不救，而是适才我略探过令弟的脉搏，他身子长年虚寒，不适合在终日冷凉的落日山求医，而我已经起过誓，终生不离开落日山百里之遥。”他深吸口气，狠下心拒绝，“请你们另觅良医。”
( C( v* U5 s! r" a5 T8 \' Q5 [
　　“端木大夫，请您务必救我四弟一命，即使要我散尽家财，我也愿意！”聂甄庆听他刚刚一探脉，就能知道四弟长年为体寒所苦，是极开心，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着急。
: B: l, s6 c1 {% \! v! |
　　“可惜在下不是爱财之人。”端木怀尘断然地拒绝。

　　“您不答应，我就在此长跪不起！”聂甄庆豁了出去，即使知道这样威胁很卑鄙，但他就是赌，赌端木怀尘的仁心医德。

　　“就算你跪到死，我也不会改变心意的。”被如此恐吓，端木怀尘再好的修养也被磨光，他咬着牙离开。


6 d% s! j* M% P
  
' d. B- @8 X$ ]0 U) @. M
/ @& g- t! ?# F: q* [$ e[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2 编辑 ]

skwstc

第二章
) q& t% H4 T8 w' _


1 N8 Y% M7 _4 s　　端木怀尘眺望着这难得一见的山中湖景，随着夜风吹来，衣袂飘飘，仿若一个遗世仙人，但他却不是无忧的。

　　才刚长叹了口气，他就听见身后传出脚步声，一转身，竟是刚刚让他颇有好感的少年。
* s& y6 P. c9 U
　　他盯着那仿佛快滴出水的双眸，然后淡淡地开口：“我不是说过，人最重要的是心不是外表，为何你还执着于此？”

　　“我自有我的原因。”聂甄衣目光坚定。
0 y* t1 p; g8 X" u# q
- x( t  F7 K7 P7 P! D  ~% ]　　“什么原因？”本来就对这少年含蓄可人的模样颇有好感，一向能少一事则少一事的端木怀尘破天荒地追问。

　　聂甄衣先是静默一会儿，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我喜欢男人。”
/ D' _  k  a2 m+ c; q
　　端木怀尘瞪圆了眼，被这话吓得十足十。
/ D. E5 Y3 }) ]6 [6 p$ J: w& W
　　“而且我爱的人，还是我们聂家的死对头。”

　　听到这儿，端木怀尘有些后悔询问原因，但是看着聂甄衣脸上的淡愁，他若打断似乎不大礼貌；就在迟疑的当下，聂甄衣转头看向他。

9 z' h8 o4 v/ v3 u, }' D　　聂甄衣一双雪亮的眼睛甚是迷人，唇边浮着笑，有些顽皮地问：“你听过江南的聂家吗？”
4 g9 d, T& `, l. o$ {9 a. D
3 w& q& e, `- t. X! w0 s- ^# _　　端木怀尘愣了下，直觉地回答：“当然，江南聂家可是……莫非你们是江南聂家的人？”

　　实在太令他吃惊了，富可敌国的聂家人怎么会找他找到这乡间僻壤来？

　　“顺便告诉你，刚刚你说就算他跪到死，你也不会改变心意的人，就是江南聂家的主事人。”
6 q1 N- O7 z& }* m& Z
　　端木怀尘顿时觉得眼前眩了下，要不是他身子强壮，可能会承受不住刺激。

1 D, S8 H! G2 g7 V) l! o7 W4 D　　“而我爱的人……”聂甄衣想起了那英俊刚毅的脸、器宇轩昂的眉、意气风发的笑容与宽阔的胸膛……

　　“是江北的马家。”端木怀尘兀自帮他接下去，既然他说他爱的人是他们聂家的世仇，那必定就是指马家了。
3 x/ R/ R9 O2 o
　　虽然马家的财势、权势都无法与聂家相提并论，但两家不合却是自古便存在。
; A4 E2 M, S, H, ^, R6 t
　　“看来我们两家的糗事，果然是闹得天下尽知。”聂甄衣轻柔地叹了口气，“我爱的人是马家的嫡长子。”

　　听到这儿，端木怀尘不得不长吁口气，藉以压压惊。
' ?0 G4 \, Q, |- R& G7 W
( Q  f( _; Z  N; B) l7 L　　他以一种无法置信的眼神看着这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他不懂，这少年怎么能够把他不到二十年的生活过得如此精采刺激？
" g2 O9 F) S4 A( h
　　沉默持续了很久，就在端木怀尘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却又缓缓地开口。
3 W0 ]4 {" L; e; e  ?% Q
) l( W( `. Y2 v" ^2 a( }$ o　　“可我这伤也是拜他所赐。他派人来追杀我，只因为……”他咬着唇，忍着眼中的伤痛，“只因为他要娶塞外第一美人。”
9 c# o5 |2 e7 K; `
　　端木怀尘眉宇深锁。

& v& ~1 Y- w6 S; N+ i, K　　他最厌恶变心的人，虽然眼前的人爱的是男人，但在你情我愿下，先变心已是不对，竟然还做出这样天理不容之事。
) z, L  N1 |$ h7 q
　　“那天他约我，我以礼佛的名义溜出去跟他见面，可是他却安排了数十名杀手伏击，他不想置我于死地，我死，会让马家付出太大的代价，他只想要把我弄得半死不活，要我知道我有缺陷根本配不上他，要我知道我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聂甄衣的目光隐隐含着泪。
& A1 T; n1 m$ Q1 z; X4 C
　　“这未免也过分了些。那你哥怎么说？”端木怀尘沉吟着。
" X5 P' ]/ Q/ k! v5 y, K# J
　　聂甄衣停顿了一下，要自己稳定心性，泄露了太多情绪让他乱了心。“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对之前的事都闭口不言，我哥甚至连我爱男人都不知道。”

　　他目光的悲痛让端木怀尘震了下，但他随即想到一个更严重的事情。
% W& h, I2 e8 H
0 x  g3 F* i5 G6 t& G  V( |　　他咬着牙问出最重要的问题：“也就是说，这件事只有我和你知道？”千万不要是他所想的！

　　聂甄衣点头，然后又跪了下去，“所以我请求您帮我，我不信什么恶鬼缠身那一套，我知道您的医术同样出色，希望您能帮我医治好这一身的残疾。我要勇敢地站在他面前，带着真正爱我的人一同正视他。”

7 p- k7 t5 o8 I0 A" L　　语毕，他大动作地磕了一个响头，然后又自动爬了起来，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跛着脚不发一语的离开。
3 t* Z- W$ r2 ?
　　良久后，端木怀尘忍着怒气，看着幽静的湖水，忿忿然地吐出几个字──

' ?6 @7 w$ W# Y3 U2 j4 o( ^　　“竟然算计我！”

　　一跛一跛回到白羿身边的聂甄衣悄悄地吐个舌，对白羿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
, F1 |/ A. [0 s% g, T* M. P1 s
　　“他同意了？”白羿搂着他问，他就知道聂甄衣出马，一定搞得定。
. r1 G5 E6 ]$ |: C: _6 h$ e& @/ z- a: R
　　“这我可不知道。”聂甄衣耸耸肩，轻松地说。

! G% ?& m8 [  s6 Q* b' ?; J# E　　“少来了，你出马哪有什么事搞不定？”聂甄衣看起来是羞怯无害，但算计起人可是不眨眼的。
3 c! v5 _- I) a% j  B
　　他最常用他的孱弱让敌人卸下心防，最后答应割地赔款的条约。
% K* `7 C7 ~2 a2 k
8 P* b( W  A( o/ i' V　　而那个男人，从他们见面的第一眼，白羿跟聂甄衣就知道他是他们要找的人，别的不说，先说散落在地上的草药，就泄露了他是大夫的身份，而且又出现在这通往落日山的荒野中，加上他对落日山的环境很熟，无疑增加了他就是端木怀尘的可能性。唯一被瞒在鼓里的，大概只有聂甄庆了。
4 E- v* S* \4 q2 }
　　所以他利用机会，让聂甄衣跟他同骑，让聂甄衣有机会化解他的防卫心。

　　“其实我也不想那样对他，他是好人。”

  s  G- h# Q- q　　这话聂甄衣说得真切，端木怀尘的确是从他残废之后，第一个这样温柔待他的人，所以与他相处时，他泛起的羞怯红晕不假，但他不能因为同情就放过他。

　　“放心，等他把你医治好，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他的。”白羿扬起眉，笑看着那忿忿踱着脚步回来的身影。
5 e$ Z8 L1 S1 P# w( Z
　　“好，我答应。”端木怀尘没好脸色。

　　“那太好了。”到此时，白羿也懒得再说些感激的话，“我们一定不会亏待端木大夫的。”

+ I* m; ?8 |7 p: F3 V. Z　　端木怀尘没好气地看着他，“别应得太早，我有两个条件。”

4 q# A! U: O" _) A8 x　　“请说。”聂甄衣望着他诚挚地道。
2 K7 F* ^( v/ w" |. y8 w
　　“第一，对内对外都要对我的身份保密。”

　　这是前车之鉴，他不想弄得江湖人成批的来追杀他这有臭名的黑心大夫。
  G( z( e$ u( m8 t+ Z$ [
" Y/ ]3 }# a$ X' K, J2 N) r　　“没问题，第二呢？”聂甄衣毫不考虑地就答应下来。
- B8 F& d! E" n, k4 z
* w' `7 ?, X% f　　“第二，我要宅里最幽僻的环境，最好有密林绿树。”

　　聂甄衣愣了下，看了白羿一眼后噗哧笑了出来，“这更没问题，白大哥本来就喜欢绿树成荫，大哥为了讨他欢心，我们宅里处处幽境。”

! `9 N8 X2 v- V　　“讨他欢心”这几个字眼，让白羿微微红了脸，低着头喃道：“我……我去扶那笨蛋起来，也不知道他要跪多久。”

　　语毕，他赶紧走开。
$ L% b2 |% p2 C3 X6 u- N
　　“他……”端木怀尘有话欲问，却看见不知何时手臂上挂了一只小手。
& V, U: L. ?6 W8 o4 G8 F, ]
/ I2 U9 U9 h* ^  |+ X　　“你生我的气吗？”
2 W- ^( }# c6 j  c, [
3 l! U0 ~+ b& Z( L1 Y　　聂甄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虽然知道脸上的疤痕只会让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更恐怖，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相信眼前的人，相信端木怀尘不会用厌恶的眼光看他。
& X, s8 R6 o+ D/ d! q) f& h+ y$ n  k3 s
5 F: S2 p" h! r9 \/ N# @　　“气！你竟然利用我的同情心设计我！”
0 z' F( G" f" n/ Z6 f
% v8 W: h( b) K, V1 k( e2 `& j. i$ K8 H　　知晓来龙去脉后，他怎么可能忍心袖手旁观，让一个无辜的人默默垂泪，让一个可恶至极的人如意娶进美娇娘。

1 T' O5 Z. X# o2 \　　他懊恼极了，他根本不应该听那些话的！
) V2 N9 }1 C3 _$ T) I1 |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秋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注）
/ ]4 X: R  Q% k- l) s; f+ M* g
　　历代文人歌颂着江南的美好，然而不到一趟江南，端木怀尘还真不知道那诗人文中的美词丽句是怎么来的！

; g2 P" `, s9 U* I5 r3 ~* g) Z　　他随着三人在船上摇荡了好几天，晃到连他这个大夫都快大喊吃不消时，他们上了岸。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江南的首富之家──聂府。

' m6 E/ }1 p& A6 J　　吃惊地看着聂府镂簋朱红的摆设与布局，若说江南的美景让他流连，那聂府的雕工定是让他惊叹。
7 W+ i# Q0 [% }9 g' D9 X& Y3 ]
　　一进聂府大门，就有个布置雅致的小花园，石山花草的点缀，散发着优闲与气派，大厅里高悬的百鸟祥瑞图更添显其富贵。
7 a- [, T3 s, U9 ]5 d
: b. u4 z6 }  n+ r) y　　闲坐在厅堂上，端木怀尘小心翼翼地握着石杯，杯中散发香气的御用茶，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只见他轻抚着温润的石杯，惊叹着这只石杯的美丽。

# U0 L( l, n/ _* ]　　本来朴实无华的石杯，竟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双飞蝴蝶。

　　“你心动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

! ]/ h) ]) f. ?0 y& V1 j8 s5 z　　“何来心动之说？”放下石杯，端木怀尘不解地问。

　　会用这样灵动的语调跟他说话的，必定只有那个鬼灵精。
5 {; P  n# R# f' D# i
　　是的，鬼灵精。
, @0 I8 Z3 z$ A, ]
9 {4 _9 i3 w; O, {  q) m$ w4 o　　在与聂甄衣相处五天后，他深切地相信眼前的人有两种面貌，在他哥哥的面前，他乖巧又怕生，但在他面前，却老是故意戏弄他。

! g4 h8 q- G, e* _　　举例来说，在得知自己不忌口，他端了一盘热呼呼美味的珍馐，用着羞怯的眼神请他吃下，在确认自己勉为其难地吞下后，他才以一种恶作剧的愉快，宣布那是马肉。
  Z8 ?4 |( l5 u# K
　　当时他不用照镜子，就能确定自己的脸色必是又青又紫。

0 k% X7 a/ t; K7 R9 n　　马肉！那种每天他骑在身下的无辜嘶鸣的动物！
8 E8 K1 N4 t7 Y* _: p6 O
　　“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我哥说散尽家财也愿意时，自己拒绝得那么爽快？”聂甄衣转动着大眼，笑吟吟的。
- m7 J# R' N) p5 V! _6 @( t7 q3 b4 t  c
/ Z* S# \. _9 T3 A" r/ B7 ]) O　　“我并不想把这些东西占为己有。”他开口解释，“我只是非常佩服能做出这样精细雕工的人。”
7 l" w. n; F1 o$ s1 I' h
; e0 t* W: a4 N# ^( ]8 k　　闻言，聂甄衣静静地望着他，说出一个他不认为是赞美的话。
/ N% `, u# p7 i$ d% c+ x- r2 a+ _( o
2 F' H; X; k( s6 x6 z　　“你这人真奇怪，你真的没有物欲吗？”聂甄衣紧瞅着他，让他有一种被扒光衣服盯着瞧的感觉。

　　“物欲……那是什么？”他不安地拉拉自己的衣领。
0 \: }0 t  d+ N+ B
& J2 q' G! |% i: Q4 ~3 f　　“就是喜欢金银财宝，盼望自己家财万贯。”
+ y5 x3 f( u( k
& g3 d( C7 f5 E2 _& r) X　　端木怀尘深深地皱起眉，毫不矫情地说：“钱财乃身外之物。”

8 ?$ _% K3 {$ j/ J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聂甄衣噗哧一笑，“这话若是别人说，我肯定嗤之以鼻，但不知怎地，你说出来就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 S5 ~& _0 [* s
　　“我说的本来就是……”

　　他正想要辩说，却看见厅堂冲进一个人影，那人跟聂甄庆差不多高，也与聂家人有点像，只见他先是瞧了聂甄衣一眼，聂甄衣也不解无辜地望着他，接下来他并没看见那人的动作，只听见聂甄衣惊叫一声。

5 U$ f! H: m  J5 ]　　“三哥！你干嘛？”

　　端木怀尘立刻感到下颚被撞击，他反射性地捂住嘴，而舌尖尝到了腥味。
3 }8 x2 f( ^: O( H
% o8 y8 ]4 X3 z( o　　“你这个人……”

　　“三哥！你干嘛打怀尘！”聂甄衣尖叫地拦住他。
2 v# W  I" d# z0 t3 ?, w
1 x% H: }% i% i+ F　　“我干嘛打他！我为了你好，不先给他一顿排头吃，他怎么知道我们聂家不好欺负？还有，不准叫他怀尘！谁准你叫这臭人叫得那么亲密？”聂甄澄又握紧了充满力量的拳头。

" O% U0 Z) w, h4 f$ O$ g　　端木怀尘略略地退了一步，默默地在心里发誓──
  q% N0 @; [* s0 K3 \
　　聂甄衣叫他怀尘绝对没经过他本人同意，“绝对”是聂甄衣自己叫得很开心。
8 a# _5 P: J. t- y' l/ G( T
$ |7 j6 y3 w  X. h: `! D- q　　“甄澄，谁准许你这样莽莽撞撞的！得罪了端木大夫，看你大哥饶不饶你！”白羿走了进来，念了他一顿。

$ o/ F2 |6 a$ X. C7 |　　已经得罪了。端木怀尘心想。
5 r$ j: q/ E( F1 ^4 p$ x, D
" s0 k3 a( Y# {/ ?$ X　　他后悔了，觉得自己误入贼船。
4 c) \. u( {8 C" c. `3 e! [
$ M4 y7 S- z1 K( E2 O　　他先看了看聂甄衣，又看了看这莫名其妙的男人，露出苦笑。
1 V/ P! Y3 e# _0 ^9 e$ g
　　所谓前有狼后有虎，指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怀尘，你没事吧？”看到三哥收了手，聂甄衣担忧地上前，拉下他的手，惊呼：“啊！流血了！”
9 t1 q8 V8 ^5 w7 J- w
8 H+ o8 u5 C+ j/ ^　　“没关系。”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认命。

/ P9 Z1 ^0 i. e1 a　　“天啊！甄衣，你快带怀尘去看大夫！”白羿也担忧地惊呼，“甄澄是粗手粗脚的江湖人，也不知道伤到他哪里了？”
. z, \  a/ G+ A- g
& L' i1 D8 a! i　　“不用了，我自己就是……喂，你们……”未竟的话，在端木怀尘被拉出门后没了声音，遇到他们之后，他似乎从未有过发言的机会。

* H/ R" V* g& R  T. X6 x　　被拉到一间素雅的房中，端木怀尘看见聂甄衣翻箱倒柜地拿出一个药瓶，他才刚把药沾到在手上，药香很快地就散布四周。
( s+ k1 x% t  ?% y
0 r0 L# u+ M0 e* u4 l; V　　只消轻嗅一下，他就知道那药的珍贵，七、八种难得一见的药材以巧妙的技术提炼，是治内伤瘀血的圣药。

2 S6 Q( ~! `$ s& b- U1 x3 |! r　　“来，我帮你抹抹，这是二姐给我的御药。”
; u1 o8 I$ ?0 k2 x8 a5 b" T
, K: t) P/ d  J2 p　　“不需要，我这点小伤……”用这种药实在太奢侈了些。

　　但他忘了他根本无法拒绝眼前人，只见聂甄衣意志力十足，硬是押着他上药。
' U2 S9 D0 O% H5 b. L$ _3 n
) V0 J# m5 ]" B　　他无奈地闭起眼，任由他推拿到满意为止。

# ?+ v3 {- F( W% w4 h　　“好了！”聂甄衣拍拍手地说，衣袖拂过额头拭去些薄汗，也是想拭去眼底的疲累。

' E6 j' E2 Y2 H1 a4 i* i& m　　虽然他只是一瞬间泄露了自己的不适，但端木怀尘却注意到了，他握住他的手，忽略他的吃惊，自顾自的探起他的脉。
7 k  n! D, \7 z& ]; `( }( q
　　“你休息。”他立刻起身下达命令。
3 k: r: c% S* {7 m7 n$ C
6 y8 v1 m1 K( V) g1 m  m/ @6 W　　“可是商行那边……”被人推上床，聂甄衣一时还回不了神。

4 z& x0 I8 {# Y4 s7 V+ b　　“商行是谁？他跑得掉吗？”

6 @) v# j. p2 c3 g3 d　　“嗄？跑？呃……应该跑不掉。”聂甄衣傻住。
( @' V( ~- x( N; \$ h% X0 U# H
　　第一次听到有人当商行是一个人的名字。

) ]( r" N! \, v0 x" ~　　“既然跑不掉，就谁也不许打扰你休息。”他说得斩钉截铁，温柔地抚着聂甄衣的额，因为他略高的体温而蹙眉。
" x3 t) q8 r% V0 x3 }' {" u
# B; G" E* H9 O1 b$ I, C　　早跟他说走水路对他身子不好，他却偏偏不信，还嘲笑是自己没坐过船怕晕船的借口，现在可好，他忧虑的事果然发生。
9 u  V. W8 X$ p* u
$ |6 E% O% t0 }! v& y  c　　察觉到他温柔的动作，聂甄衣怔了会儿。

　　休息……低头思量着这两个字，他好像很久没听过了。
, [: t$ M3 `# c! b/ B7 r
　　没多久，他缓缓地露出抹舒坦开心的笑容，期待地问：“要我休息，你会在这里陪我吗？”

　　“当然不会！”端木怀尘想也没想就说，“我还要去熬点药。”

　　“不管！我要你陪！”聂甄衣颦起柳月眉，任性地道。

　　“你几岁了，睡觉还要人陪？”端木怀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 m. v8 \2 s2 _3 D
4 J- S2 d/ p8 f1 b　　“我不管！你不陪我，我就去找那叫商行的人！”他顺着他的话接道。
" c# `$ I6 e6 K) R* H, O
2 \% E7 G: i& b　　这任性的话让端木怀尘张大了嘴，语调因不稳而略微起伏，“你是不是忘了身子是你的，不是我的？”

7 x/ a5 Z' y3 r% A　　“我才不管！”聂甄衣很坚持，把他的手架在自己的胸前抱着，“就是这样我才要休息。”
# A0 R* \8 z% j; R% ?7 {+ u
3 S6 {0 C5 i* i" }　　半晌，端木怀尘叹了口长气，搔了搔他幽黑的细发，“算了！算我怕了你，你快睡。”
8 f( R/ E4 Q0 D# R- C
% f0 h! t5 H& O　　得逞的聂甄衣心满意足，埋在被窝里偷笑。

　　好温暖，这只手比御赐的上等被食还要温暖上百倍，温热得直熨入他的心口。
  {2 f* F) ^( w+ s. d5 T2 z
　
$ W3 F( I1 X5 d' p# z) M+ V

' B, W# x8 S0 f* C
/ C; e8 }3 ^( D8 R1 Y
3 o& S' |/ G2 M, `

/ t  Q9 V* U: a' N# q[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3 编辑 ]

skwstc

第三章
. n4 T# u& A9 a' Q" \. l- A
0 f1 ~" ]# w7 H4 @: ?9 C/ `
. g2 P0 C9 C" Y2 k8 |
% @% V8 ^, a4 f4 r" E　　确定聂甄衣睡下后，端木怀尘揉揉僵硬的颈椎，踏出房门。

; m8 h' F+ q7 T) R; n4 U　　他不得不承认，那鬼灵精睡着不说话的时候，的确比他醒着时好上许多。

! K% y; L) U' @　　蹲在屋檐下，他翻找着自己的竹篓，想要翻出几帖对味的药来。
" R$ }7 \% A1 b3 m4 l5 ]& Q
　　突然，明亮的光线被挡住了。

　　他抬起头，因有些暗而看不清楚，站起来后瞧见竟是刚刚打他的人。

　　“对不起，端木大夫，我这弟弟不懂事。”刚从商行回来的聂甄庆听到三弟打人的消息，立刻押着他来道歉。
" _$ s  @$ k9 h/ V4 b
/ o  w9 n$ ?& n* i6 R: |　　“没关系。”端木怀尘温温地笑，“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在落日山也有人藉故来寻仇，但这是第一次被人得逞。
$ z" m: s! H* r) l1 C
　　“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听他说他都习惯了。”聂甄澄嘀咕地说，换来大哥强压着他深深一鞠躬。
# r! J% P2 R: D4 c
　　“不管如何，我弟弟的行为实在是太过莽撞，请端木大夫千万别介意。”
7 Z- q/ M/ K; }# `7 G
" R7 J5 W  Y4 J; H　　看着他行大礼，一时间端木怀尘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有呐呐地说：“你们也别叫我端木大夫了，叫我怀尘就行。”
) N2 ~2 L" S3 e  M2 \
　　“那好。”聂甄庆点了点头，“对了，甄衣呢？”

3 b6 k+ s: c  O% S6 a4 x　　“他身子发热，我逼他睡下了。”

* K* f/ J/ z/ ^! r) o　　闻言，知道机不可失的聂甄庆上前用一种诚恳又热烈的眼神望着他，“怀尘，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L! J7 p) T: L# u" {( l+ o% c. y
　　“若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很乐意。”他也是有辨识人的眼光，知道聂家中就大哥最直来直往，不会设计他。
9 [% G2 `* R; [6 v( d7 |
　　“若有机缘，能否请你从甄衣口里探出他受伤的原因？”

　　“受伤的原因？”

　　“是的，他究竟怎么会弄得一身残疾回来。”聂甄庆的目光中有着一闪而过的遗憾，“他是我们家最宠爱的幼弟，但不讳言的，他喜欢跟我们撒娇，却从不说出内心话；不过你不一样，甄衣似乎很喜欢、很信任你。”

　　端木怀尘扯着嘴角，若戏弄他是聂甄衣喜爱的一种方式，他还真希望不要。

　　见他没回答，甄聂庆心急地又问了一次：“怎么样？能吗？”
! J3 a7 _% d5 ?8 S
　　“这当然没问题。”他昧着良心说，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把事实说出来；而且他相信，就算他说出来也没人会信的。
5 B1 W+ N/ Q- r$ J, g! S. v# [# @
　　“那太好了。”
, n4 L3 y  a) J: b. b
2 \6 W) W* U% M  P　　“你一定要快点问出来！让我知道是哪个混帐把甄衣弄成这样，看我不打得他见阎王才怪！”聂甄澄不改暴力。
. w6 E6 }$ \& w& v) E- P
　　“甄澄！在怀尘的面前给我收起你的张牙舞爪！”聂甄庆训斥。
0 p7 w& f' O# X# T6 }
: @+ ?2 F$ V" D9 y( z9 w　　被大哥一训，聂甄澄果然乖多了。
# f, D) j) }/ K0 f
$ G4 W' `  k" z/ }/ m　　看着一头野兽与驯兽师，端木怀尘忍不住笑了出声。

4 Z+ Q( ^. Q0 h! T. B　　“有什么好笑的？”聂甄澄困惑地看着他。

　　自从知道他在第一次面对四弟时没有尖叫失声地晕过去，他就对这人改观了。毕竟白羿说的没错，若真是一个爱好美色的人，不会在看到半像鬼的四弟时，不露出任何嫌恶的表情，但这不代表他可以让一个人在他面前笑得莫名其妙。

　　“没有，对不起。”端木怀尘止住笑，“我只是觉得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4 U+ T  p& g# {! S% I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我对甄澄一向都这样大吼大骂的，而面对甄衣就……”聂甄庆无奈地叹口气。

　　“为什么？甄衣就真的那么……”端木怀尘斟酌着用词，“古怪？”
' b8 a! ^2 W6 N6 W' y
　　“什么古怪！我弟才不会古怪！”聂甄澄气呼呼地，“他只是太聪明了！”

　　“太聪明？”他不解地重复。

3 _; |1 q! p5 q- `3 w( p　　“可不是！甄衣十五岁就是状元了！要不是他不愿意做官，而二姐又顾虑他身子骨差，求万岁不要赐甄衣官位，现今的丞相哪还坐得住？再说我们家的商行好了，大哥的手段是很了不得，但背后也是甄衣在运筹帷幄，打出聂家的名号来。”
* z2 |. r' M$ @, N" d
# H* a- B. x9 d' H& H% }/ i6 v　　聂甄澄的话，端木怀尘听得懵懵懂懂，什么状元、商行的，总之就是在说聂甄衣很了不起。他望着聂甄庆，想询问这夸张的言论是真是假，却见他点头。

　　“甄衣真的是天才，他手段好，说话的技巧好，被毁容前的样貌也好。别看他才十九岁，等着嫁他的姑娘都排到京城门口了。”一提到弟弟，聂甄庆就一副以弟为荣的模样，没了半点在商场上的冷酷。
. h2 N$ j8 X) l+ d$ i, J
　　所以说凡事顺心的聂甄衣就是感情路不好！端木怀尘在心里嘀咕。

: A$ |$ F1 e4 T8 P/ \) W　　虽然知道那鬼灵精聪明得今人妒忌，那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子他才能说服自己，栽在他手上是天意。
; F* \9 w$ f( T6 L+ o' t. \! x+ M* I
& V. E8 r8 f5 s1 C　　“怀尘，总之我拜托你了，甄衣就交给你。”聂甄庆诚恳地说：“我相信你有办法说服甄衣告诉你真相的。”

  f2 I3 T+ e' K3 S7 t" c　　端木怀尘瞅着他，总觉得聂甄庆这话很奇怪，好像准备要他照顾聂甄衣一辈子似的，但他明明只是个把病人治疗好就能离开的大夫啊！

7 M4 X- e# g( t" P4 r1 W5 T0 |( f　　趁着一点月光，端木怀尘摸黑进入聂甄衣的房里，想要看看他烧退了没，而看见睡得一脸全无防备的聂甄衣，他也不禁怜惜地摸摸他柔嫩的双颊。

　　“差不多可以换种药擦了。”拿起药箱中的药瓶，他小心翼翼地替他那媲美蜈蚣的小脸上药，然后放轻脚步走到他的跛足旁。

- _- N) s/ ?, W- [　　轻轻地一扭，只见聂甄衣立刻皱起眉，端木怀尘露出放心的笑容，又揉捏了好一会儿才轻柔地放下。

, N) C* w* G+ c* O- s+ W3 X　　看着那昏睡中还轻颦眉的少年，端木怀尘深眸中闪着放不下的担忧。
% i( S& K5 h5 F, l* {; a1 n4 s5 C, W
( G: G; ~3 Z, i　　他从没遇过这么任性却又可爱的人，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 r: S* j; e0 T　　“怀尘……”
1 f- i+ }3 z6 }( n1 H' N+ ]
) L, Z2 |! C( v　　听见聂甄衣轻喃着自己的名字，连忙问：“醒了？怎么了？”
& Q" V- o" D6 A# [4 D* q
　　但他仔细一看，原来只是在说梦话，他嗤笑地捏着他的鼻子。

　　吸不足气的聂甄衣噘起嘴，喃喃地说：“讨厌。”然后抓起他的手咬下去。

* c, C* `: L' q) o$ s$ ?7 R' w) x, f　　“唷！还真咬！”他急忙收回自己的手，只见一个很明显的齿痕在上面。
# |+ I" @  h$ w' {3 i
　　“好好吃。”聂甄衣睁开一小缝的眼儿，笑得甜蜜可爱，却有点迷糊。

　　“你睡迷糊啦？竟然咬我的肉。”

- N" }: i! X  a% z4 \  t　　“呵呵！好吃。”聂甄衣傻笑，使劲地拉他。
1 b3 z" a) M/ U% N/ F. ]
　　端木怀尘没防备地被他压在身下。“你干嘛压着我！好重！”端木怀尘推了推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烧迷糊了，整个人就躺在他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他仰天长叹，算了，就让他睡到高兴好了。

　　他这么想着，可颈边那细细的啃舔声他有点迟钝地回神，刚好看到那粉舌牵动着银丝。
$ m5 ?5 M% R* x3 N) Y" \
0 |4 z$ r* P  |8 U& G　　“你、你在干嘛？”端木怀尘睁大眼，不敢相信刚刚他的颈子被舔了一遍。

　　“好吃。”
. h8 Y; p/ {, v* R- Z+ p  `
　　“好吃？饿了也不能吃我啊！”端木怀尘轻轻地拍打他的脑袋，想把他叫醒。
8 x( Q1 p' T* p2 y: f- A% s5 j
　　“嘻嘻……好吃……”

/ S: x- M( e' ~' Y　　“喂……你醒……唔……”

　　嘴被吻个正着，可怜的端木怀尘哪有跟人这么亲密接触过，连耳根都红了，使尽力气忿忿地推开他，起身整整衣饰；在他决定离开时，从黑暗中却传来迷糊带点娇嗔的声音。
6 |+ l' W( i( K2 x. Y; ?' Z
　　“怀尘，你深夜进我的房里，不是想要偷袭我吧？这样我会很害羞的……”
6 F& b5 w. m0 w5 D! Z/ _% M
　　听到这话，端木怀尘差点跌倒，刚刚被偷袭的人是谁啊？更何况这话是从那所谓的天才口中说出的？

　　“你醒了？”知道他醒来，端木怀尘也就不客气地点亮了烛火，来到他身旁，却诧异地看见他已经起身着衣。“现在着衣干嘛？都夜深了，你必须多休息。”他皱着漂亮的眉，带着浓浓的不解。
0 t4 `# {5 ]& a' {9 G& G2 a
　　“你来到杭州后，都没好好地玩过，我带你出去玩。”

9 v% J& o  M; c+ L8 m: D: p　　“现在？”端木怀尘不可思议地说：“现在是深夜！”
1 @" g& {: E. N) F- A
　　“深夜又怎样？杭州可是个越夜越美丽的地方。”聂甄衣笑呵呵的拉着他的手，“别啰唆了，趁着大哥他们没发现，我们快出门。”

　　“可是……我比较想睡……”
) G! d9 _0 k2 L/ j8 r+ J( ]
( J# ?! v4 C& W" ~3 @　　想当然耳，端木怀尘的个人意愿从来都不列入聂甄衣的考虑之中。
! Y# z/ e4 ?2 E9 }% X4 x
　　“哇！这好漂亮！怀尘，你说是不是？”

　　“不管它有多漂亮我都没兴趣！我只想回府睡觉。”端木怀尘没好气地说，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灯笼，看得他头昏。

　　所谓山中无岁月，他还真不知道原来今日是元宵。

. T- |/ Y$ }8 Z& _　　目光环顾了四周，看见不少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他轻揽住聂甄衣，拉近彼此距离，“你出门都不戴面纱？”
; U3 q* m4 V* |8 @0 C4 y
" e5 Z' t  x( J# _9 p7 j+ p* O　　不是他嫌弃聂甄衣那张像鬼的脸，只是他很少看过这么有勇气的人。

　　“为什么这么问？我的脸会让你觉得丢人？”聂甄衣感觉心被刺了下，但他强笑着，故意眨着湿渌渌的大眼。
( G% f" y- }: j6 N) A8 l
　　端木怀尘在心里怀疑，那可怜相是不是他装出来的，但很不幸地自己却不能弃他于不顾，只好老实说：“我只是觉得你满有勇气的，我以为你会自怜自艾。”
, ~: j2 u; `& e0 o( C* W3 Q
　　说完这话，端木怀尘心里也觉得不大可能，他总觉得聂甄衣的脸皮有城墙厚。
7 b+ G2 m8 c3 i, _  \+ E) D
5 d1 b1 o# _- }; n　　闻言，聂甄衣愣了下，然后噗哧笑了出来，指着他笑问：“你以为他们指着我们看是因为我脸上的疤？”
, l* J+ h4 c2 C1 q3 q3 P
' d1 U; E: H, ?6 ?9 x' o0 Y+ }, l: [　　“难道不是？”
, Q9 z8 D" |- o. t
9 Q  y- t+ E) M: K( o2 v: C! g　　“当然不是。”聂甄衣露出诡谲的笑容，手牵着他的手，用黏腻腻的声音撒娇道：“我们这里的元宵有个不成文旧例，通常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才来这儿的。”

　　一开始端木怀尘还听不懂，待了解后，他惊恐地睁圆眼，指着他，“那你带我来干嘛？”他迟钝地发现在场的人果然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

　　“当然要来，我、亲、爱、的。”聂甄衣的嘴像吃了糖那般甜，手紧抱着他的手臂。
# W" d  m1 Z. u8 M
+ V# m( f# ^! V, v　　端木怀尘在心里打赌，聂甄衣一定是故意的！他涨红了脸，浑身不自在极了，用能活动的那只手想要扳开那只黏人的手。

5 x& L; A& h' h* j: s# ~" ~6 Y8 @　　“不要拒绝我……以前我想跟他来……也是不可能的。”他用着微抖的声音回忆着，果然让端木怀尘停下手。“我知道你很厌恶我这种人……我男不男女不女的，很多人都当我们是污秽……”

! l% F  r# X6 W1 F　　端木怀尘深皱眉头，正想要低下头看他时，却又听见聂甄衣咯咯地笑起来。
, K0 V3 _6 e6 C! \- R' A
4 f, t* E# v4 t) a$ Z& E/ D9 F　　“你上当了喔！是不是被我说的话感动啦？”他突然笑得很开心，得意洋洋。

　　端木怀尘强迫聂甄衣把头抬起来，用手拭去他眼中很浅，却很珍贵的泪水。
+ u- K' d. y8 O; ^' M6 w  D0 D  o
- s6 b& \' J( R( w- }! @4 u! {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说的话真是假，但你说真话的时候，可以不需要用这样的口气。”
5 j& P& |- Y& `
　　第一次，聂甄衣被这话吓住了，他知道他应该要狠狠地反击回去，谁都不许看透他天才的心思，但是他却失声了……

　　“唷，这是谁？不就是聂府那被毁容的小公子吗？”
! \) ^" Y: n. _" |
　　“你说错了，他可是状元郎，还有公主抢着想嫁他呢。”
8 V; f$ l' R% _- T/ u. j
* A5 m3 C( l* o2 F　　“哈哈！那是以前吧？现在他这个鬼样子，连乞丐嫁他都嫌委屈。”
2 V$ N& A- K/ A9 \7 P' O# c- z! R
　　一听就是恶意来捣蛋的，斯文的端木怀尘低咒自己的好运气，然后把聂甄衣护在身后。

　　“你干嘛保护我？我也可以修理他。”在他的背后传出有些沙哑的声音。

$ b' Y, B* Z1 v  K　　“我倒觉得你的声音很开心。”端木怀尘淡笑，他终于能拿捏住这小鬼的真性子了，他根本就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 ~/ K. ?2 X& S5 W$ A
　　“我哪有！”聂甄衣吸吸鼻，开心地伸手揽住他的腰，“你的腰好细。”

& ?/ {7 v2 g% w6 x4 h# I6 i　　端木怀尘翻个白眼，“能不能别选在这时候骚扰我？”
$ v2 H6 S& p4 e; R# X5 B4 w
  S9 g; [* F; j% \7 O) m- \　　“喂！你们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两个地痞流氓恐吓。

　　“两位兄台，不知道甄衣什么时候惹过您？”
& F- |( g& S' q4 T/ W) E; A
　　斯文的问话让两人傻住，他们搔搔头，然后由一个男人大声地嚷道：“我听人说聂府的小公子喜欢男人，大哥你说是不是真的？”
& Q/ Y2 M8 u% r
　　端木怀尘很明显察觉到自己被搂住的腰猛然一紧。
+ D; x/ v1 c* S, r( @; o
! `$ v1 J9 v) U% ~8 x; k" K5 d* D: y　　“空穴来风。”他淡淡地说。

　　“怎么会是空穴来风？今年元宵他不是带着男人来逛了吗？”另一个人连忙搭腔。
' c" d6 R; }' K  ?/ l, Z: j/ B
　　端木怀尘叹了口气，正想要努力地沟通，却见到那男人被猛然打飞，他心里一惊，赶忙上前挥打他一拳，三个人就莫名其妙地打起来。
* U0 |  P7 w4 U4 f/ ^
: [* V5 S: [6 z) v: v4 }　　当然，连柴都没砍过的端木怀尘自然不是那两个男人的对手，但不知为何，那两个男人反而被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还企图攻击聂甄衣。
5 g+ z. [/ h1 q& g6 `6 Q2 \2 q0 Y
　　直到拳头都挥到聂甄衣的面前，却不见那男人被揍飞，而端木怀尘离甄衣也有三尺之远，他不禁心急地喊：“保护他！”
3 K3 f8 d- h& @
( \/ C0 N; ~) Q) w! T　　顿时，那个男人不知被什么东西打飞得老远，痛苦地昏了过去。

　　一时间，市集上鸦雀无声，恐惧的看着这画面。

　　首先回神的是聂甄衣，他强迫自己镇定地吞了几口口水，然后用最大的力量道：“怀、怀尘，你武功真好，连暗器也使得如入无人之境。”
3 z0 C  [$ z0 x/ j9 V2 c
! m# E0 W) i! n　　端木怀尘也回神，呵呵地干笑，“是啊、是啊。”

* O! O/ G9 U( k8 W7 U$ z& G　　一听到这样的解释，市集的人像是了然般地立刻报以热烈的掌声。
* {6 J$ v0 ^$ E1 N3 _4 p, Z
8 U, \/ L3 D$ @# e# B4 K7 U/ c1 C　　“好啊！少侠！”

　　“好俊俏的功夫！”

; V  ?, O% D0 S5 m& b　　此起彼落的称赞声让端木怀尘很不自在，他微微抱拳赶紧拉着聂甄衣离开。
  P& }- J  ?5 h5 D2 w
　　“那个……我可以问你刚刚那是……”聂甄衣紧揪着他的手，不安地看着四周。

( j/ V' n3 q. y& V　　“不就是我的功夫了得？”端木怀尘懒得解释，企图蒙混过关。

3 l, o/ j3 P$ R+ X7 A5 c　　“你以为这种理由我会相信？”他惊怒地叫道。
2 J- {9 B/ }' X
6 o; c  w1 S+ B: E9 b　　“好了，别发抖了、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
% C% d  N; c* S) v
　　“他们”两个字任君想像，只是人通常会想成……
$ U: T$ c! x8 p8 T9 @4 G
　　“他……们？”那种东西有一个就够了，这有一群？聂甄衣只差没不顾面子的贴在他身上。“你、你真的看得到那些鬼……东西？”他惊恐的神情一览无遗。

　　但端木怀尘却颦眉挥了挥手，“好了，你别吓他了，甄衣胆子小。”

　　“啊！真正吓我的是你！”这样莫名其妙的动作加上话语，聂甄衣这会儿是真的贴上去了，泪水滚啊滚的。

　　端木怀尘颇有兴趣地挑起眉，好吧，至少现在他知道就算是天才也怕鬼。

　　“我以为你相信有鬼，才会去找我的。”端木怀尘摸摸甄衣的头，他没忘了他是除灵世家的人吧？

6 T7 _& z# q9 C  p0 ?$ e2 _　　“我、我怎么可能会信！那种东西又看不到！”他身子愈往端木怀尘身上缩。

5 B& T4 Q4 P( e8 N  _5 j　　“其实你不用那么害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他们……”
* h* ?5 j/ ]6 I0 M7 }) M  `
) }7 j1 V. x3 S+ u5 P3 h　　“够了！你不要跟我介绍他们！我不想认识！”聂甄衣尖叫，“我们快点回去！”

* e% R3 t, H: n  H! J1 E* T2 V* h　　他拉着端木怀尘一跛一跛地想要离开，却冷不防地被他抓住手。

　　“你干嘛？”千万不要再吓他了。

' K- E6 s) w& }. F" Y( U  F; l　　“让我看看你的脚。”端木怀尘低下身，轻扭着他的脚踝。
( I* ?) O# k0 l* ^) s
0 X, U- F- |. P( {" M4 v; U. v　　聂甄衣立刻痛得发抖，但他却忍着不肯喊出声。
+ a/ X6 y+ N5 ]- i
  I  K+ K6 u- e! p1 I　　端木怀尘轻柔地放开他的脚，一抬头就看见他忍着不愿意吭声的模样，只能摇头叹气。这一定是刚刚被推了下，扭伤的。
2 b  `) J! v9 X, f. Q
0 D) L5 n! \" L7 S/ `　　“上来吧。”他蹲下来。

# N9 g3 ]& x7 u8 I4 |" b　　“你要背我？”聂甄衣惊讶地说。
) u' V+ u  Y  o( Y" m: k1 ^
9 E2 i2 d0 v& i1 s, o: b* G  c　　“废话！不然我这姿势像要抱你吗？”天愈来愈寒了，他现在只想要窝在暖暖的被窝睡觉。
0 ^* f8 a: ^1 N0 l8 k
8 X/ g( r6 C: \& p　　聂甄衣看着他的背，有些迟疑。
; K7 a  j3 O& r1 D
　　“快点，那东西在你背后瞅着你。”
; K) K# d. _% \" }' N
　　“啊！”听到这话，聂甄衣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爬上他的背，抱紧他的颈。

% ]* Y) p: v8 i! e+ I& S0 O/ F　　就得要这样才愿意乖乖听话。端木怀尘在心里嘀咕，小心翼翼地背起他。

) o  Y: K' x( ]　　“你的背好暖。”本来还迟疑不愿意上来的聂甄衣，自动自发地在他背上找了一个温暖的位置，把头枕在他的颈边。
& q$ X/ n6 E) X
7 q$ G; ^# u+ Z1 k& r　　“是吗？那跟我的腰比如何？”端木怀尘调侃着他刚刚说过的话。
& \; p2 y; |$ V8 C  q  `! D5 S( o
　　“这我就要好好地想想了。”聂甄衣咯咯地笑，又在他的背后蠕动一会儿，像是在努力评鉴才下个结论，“两者都不错，你的背很温暖，但相比起来，我比较喜欢你的小蛮腰。”

: [/ g( H% X" i% }; |　　“谢谢你的识货。”端木怀尘无奈地翻个白眼。

　　接下来，聂甄衣也不再搭腔，而端木怀尘就这样默默地背着他走；看着聂府愈来愈近，聂甄衣突然开口。

9 g* n) ^' N  V) f7 E　　“你说我可以说出真心话，是真的吗？”

　　“当然。”
3 O2 E  S! ]# @  ~
. C% [; [/ o, T4 x, Z; M　　“那……”聂甄衣用着解脱的口气，“我一直很希望他也能背我一次，可是他都不愿意……我讨厌偷偷摸摸的……我很希望哥哥能理解……”
0 }* @% `  `- h. j. |) }
) j. W4 n4 V' p3 q4 [- h4 R/ K　　他说得断断续续，还偷偷地吸着鼻子，把泪含着。
; F- v4 A4 B, s. g$ |8 O  N
　　端木怀尘突然又道：“忘了告诉你，那种东西很喜欢脆弱的人。”

! u$ c- V9 l: C" f! H1 W9 m7 s) x　　“啊！你好坏！”他惊惧地勒着他，“明明是你要我说出心里话的！”
+ J! P4 a7 `2 m. C; M* x$ U
　　“别勒太紧，我喘不过气！”他涨红了脸。

5 |9 u1 g4 }/ j: Z# b$ d　　“我就是要你喘不过气！”聂甄衣在他背上又吼又叫，“你说你能看见那东西，是真的吗？还是你骗我的？”
* ^4 K: k4 U8 p2 X; r  s
　　“当然看得见……”端木怀尘努力地呼吸，吃力地讲，缓慢地往聂府走去。

/ r8 G# M9 {3 T: t; r3 D3 H+ s9 v　　“我才不信那种东西！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 y6 f# \9 V4 v6 {7 c/ M
　　“没有……”

' \2 E! W. Y1 t( e, M　　“你骗我！”

　　“你不信就算了……但别紧勒着我……”

　　两人一搭一唱地，身影在月光下拉出了长影，聂甄衣窝在端木怀尘的背上，心满意足地漾着开心的笑容。

3 A& `+ }+ U( ~2 N) v" _
, \5 S, U/ m% K6 \3 c! j' k* k. T
. ]) v3 @& W! |" {: T/ Z1 q2 ]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5 编辑 ]

skwstc

第四章
2 f) Q& d6 s, u% ]/ S


　　隔天，日上三竿，聂甄澄在大厅上不耐烦地走来走去，聂甄庆则随意翻着几本帐簿，白羿坐在一旁好笑地看着他。

6 Z4 O2 |# _9 f  ^# M! n0 v　　“你怎么走来走去的？”白羿出声问，语气中带着满满的笑意。
+ F7 \! P  Y7 z& a# z0 }
' x' c( h& X+ L* h" w3 \% {　　“白大哥！”聂甄澄忿忿地往椅子上一坐，“你说我们是不是请回个假货？哪有当大夫的这么会睡！都要用午膳了还在呼呼大睡！根本忘了我们请他回来是治病的，可不是请他回来睡觉！”
; y) i! i! Q* V% G# ~4 d  Q/ G! A6 Z
　　白羿浅浅地一笑，“这有什么关系，甄衣不也还没起来？”
- v% n) V$ |" g$ h/ G, j$ }
' R: B7 `# n( k　　“那不一样，甄衣是病人！”他这么强调。
3 _2 \8 g1 i  u: ]
/ A* o3 q4 s2 c; Q  I3 r　　话才说到这儿，就看见聂甄衣跟端木怀尘一起走了进来。

# u6 l' m$ G3 b$ f5 o5 p4 ^　　“好啊！你这家伙总算起来了，你……”聂甄澄海派地走上前，却被白羿敲了个响头。

　　“对端木大夫恭敬点。”白羿纠正他，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夫，您这边坐。”

) I- T4 }9 n! m! z　　“谢谢。”

. {/ ^# l# n. M& V) F　　端木怀尘坐了下来，而聂甄衣则是挨着他坐在一旁，但他们两人眼中明显的都有着掩饰不了的疲倦。

　　“昨晚没睡好？”坐上位的聂甄庆淡淡地问。
) `7 W; |; s8 ]' y$ Q7 _8 E
　　“有。”

　　“没有。”
6 t! i( q6 n3 J+ Y
　　聂甄衣与端木怀尘同时回答，只可惜默契不足。

　　聂甄庆淡淡地扫了他们俩一眼，又道：“今天我到商行去了趟，听说昨天深夜在街上有人瞧见聂四公子，身边还跟了个武功俊俏的男人，那人可是端木大夫？”

　　话问得愈是犀利，端木怀尘愈觉得坐立难安。
8 Q5 w& B2 ^$ G8 U9 n  A9 K  w; @4 R8 \
　　“当然不是。”聂甄衣噘着嘴，笑得无辜，“大哥，你明知道怀尘不会武功的，难道你还信不过他？是我昨天不听话想看花灯，所以偷溜出去，偏偏遇到两个地痞流氓，幸好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士搭救。”
1 o, n! Y+ J( _1 o, |
　　“什么？竟然有人敢欺负我家的甄衣？报上他们的名来！”聂甄澄一听到这话，立刻气呼呼地想要替他出气，也没想到要训斥一顿深夜溜出去的聂甄衣。
! M0 t. X6 P( m- J' n7 J! F4 V
　　聂甄庆毕竟打理了千家商行，很难被这理由蒙骗过去，但心里毕竟还是心疼弟弟受伤后足不出户的无奈，想到这也软下语气，难得放过他的轻声说：“你下次出门至少带些护院。”
) ^; V- C2 J) [' d4 \" d
5 M  k0 E# V% R, c" ]　　“嗯。”聂甄衣笑得开心，偷偷地对端木怀尘眨眨眼。
5 H; }/ Z' k, k
　　端木怀尘则给他一个白眼。

　　“端木大夫，请问甄衣的病，您诊断得如何了？能恢复到原本的模样吗？”给四弟一个警告后，聂甄庆最关心的就是这问题。
+ n( g/ R+ j- Q2 c
　　“无大碍的，脸上的伤疤、腿上的伤，我都有把握在两个月内恢复他原本的模样。”
* G4 T: P  x( X' \7 ]
　　“那太好了！”白羿露出开心的笑容，拉着聂甄衣的手，“甄衣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若真的一直这样，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关于那些江湖术士说的恶鬼……”聂甄庆想起这问题，不得不再问，若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家里养了恶鬼也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更何况他们就是因为不得不相信，才到除灵世家去的。

/ Y1 Y7 M+ g" e* o+ @" M2 @　　“恶鬼？”端木怀尘抬起头，看了在场的人一遍。

+ q2 s0 R; v! V* m; n% m　　一提起这话题，聂甄衣冷不防地打个冷颤；聂甄澄则是眼中闪着好奇的等待，倒是很想知道世上的人死了之后是不是真的会化成鬼。
& z% U1 f1 z# f  E
2 i, H" @: o, ?/ v  [9 }　　而白羿的身子轻靠着聂甄庆的肩，他有些微微地发颤，屏气凝神地等着答案。
; X; s0 ^# Z4 Q& S9 V, A% z& X
" Q% _+ O+ t$ y1 G, b% f　　“你也会怕？”聂甄庆取笑地拍了拍白羿的嫩肩，“我以为武林盟主的公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Y) M) @, E7 E# H/ N
　　“你懂什么，那种看不到的东西谁不怕。”白羿拍开他的手，脸上闪过不悦。

　　“怕什么？还有我呢。”聂甄庆低声地道，然后正气凛然地抬起头，“端木公子直说无妨。”
. A$ S+ ~) i6 d) H3 G3 F6 E6 x
　　看着他们的反应，端木怀尘缓缓地微笑，口气轻松地说：“我没瞧见什么恶鬼，但令弟的身体还有一点让我担忧。”
" @0 f$ ?1 o1 `3 z0 u' U
　　“担忧什么？”听到这话，聂甄庆等人就紧张。
8 c, m3 `- O6 W3 x
6 j" r! ~: ~8 Q2 y　　“其实也没什么，我答应了你们，就一定会还给你们一个健全的聂四公子。”端木怀尘企图让他们放下心。

　　“怀尘，这病很难启齿？”白羿小心翼翼地试探。
! x% @* n6 N$ r7 n8 H
　　“这……是有点。”他回答得很迟疑。

$ f, @; j0 W6 U0 e1 A; B# a, r/ U' J　　得到端木怀尘肯定的答案，三人的目光同情地往聂甄衣的胯下看去，然后悲惨地摇头。

) R* w' f# |8 {0 M　　聂甄庆重重叹了口气，拍拍四弟又羞又怒的脸，“甄衣，这种事急不来，莫急、莫慌张。”然后大步地走出去。

　　白羿则是露出相当困惑的神情，而后又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

/ n! W- U% f9 E. C! e( z　　其中就聂甄澄表现得最夸张，他满脸的同情，神情激昂的搂住脸色已经涨成猪肝色的四弟，“你放心！三哥会多生点的，绝对不会让你没人送终。”然后拭着男人热泪，奔了出门。

  I5 n1 U" F8 T　　一时间，大厅里肃静无声，只见聂甄衣的呼吸声愈来愈急促，最后抓住他身边这该死的男人。“端、木、怀、尘！你刚刚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报复他的新手段？
4 _3 c7 _' I  I& Q. T# a3 M9 W- o
/ M& C9 Q. I  H; |" A$ z; h　　端木怀尘深眸中一片无辜，竟还不知死活地问：“他们刚刚为什么看你那里？你那里也有毛病？”
5 z# }' B+ H* V% ^8 m, h0 Z% p* w1 q
　　聂甄衣恶狠狠地倒抽一口气，开始考虑要不要让眼前点燃火苗的小绵羊来试试他那里有、没、有、毛、病！
. G# M" s) n* r0 a1 l, O4 G  G
　　“我那里没有毛病！你倒说看看我哪里有毛病！”

: g4 V. l; y; [8 C; ~8 N8 ]. L( }　　他气呼呼地放下手，要不是他还记得他是唯一看过他脸上的疤痕，还能如此肯定在两个月内就能把他治好的大夫，他一定要掐死他！
- i; M5 u9 u& u7 \8 v3 n5 ]+ T! G
　　就算他以前甚少出门，也不喜欢跟那些官家小姐打交道，但想嫁他的女人队伍早就排到京城门口，连公主也曾利用他进宫时企图爬上他的床；至于男人，以前光是看到他的脸，就流下满脸口水的也不在少数，就连皇帝姐夫都曾经为他的风采所倾倒，气得二姐差点把他给阉了。
8 B2 D# c+ n$ E2 D% ?& Q' A
　　像这样被众星吹捧的人，如今却栽在这大夫手上！他很明显地可以看出刚刚那三人眼中的无限同情。

9 j  M! f3 X9 L　　“你中蛊了，而且是情蛊。”他直言道。

　　“蛊？”聂甄衣轻颦眉，然后用微颤的声音说：“你不要告诉我，我吃下了像是毛毛虫的鬼东西……”他一脸的震惊，但有更多的是恶心。
9 p- W% F3 Z% X4 p5 J
* i$ f8 E' g; S% B8 g: C1 }, F; Y　　“很不幸，你的确是吃过，而且只怕吃的还不只一只，为的是让你能对下蛊的人更为着迷。”

8 [, O5 [5 u: T　　闻言，聂甄衣想都没想就用手去挖喉，想要把那鬼东西吐出来。

7 M. Z# ~5 a/ @# r5 @　　“这样做没用的。”端木怀尘拉住他的手，制止他的动作。

4 U/ x* c' y5 e# A8 m8 w0 C6 d　　“那有什么好办法？你快说！”不要怪他没风度，这世上没有人在吃了蛊之后，还能笑得风度翩翩的？

　　蛊！一个软绵绵的怪虫，吸他的血、吃他的肉，更恐怖是成天跟他厮混在一起！

- \1 i( ^) g" E" z- D% B& X3 b　　聂甄衣气白了脸，可恶的马畅元，竟然这样对他！
/ }8 r. N2 a6 d4 Y5 G& \, @  q
1 Y% J: a! z5 d/ I9 V$ @3 x　　“有两个方法，一个较快，一个较慢。”

　　“当然要快点！”他怒吼，一张脸气得通红。

　　“你不要太担心，只要下蛊人没有什么指令，蛊其实是不会伤害你的。”
3 z: K( i' K3 ?8 V% B
/ O, v# H+ ?8 D" M' a+ }" j) {  g& y　　“你叫我不要担心！蛊耶！跟我同吃同住，我睡熟时，它还得意地在我身体里打滚，你要我别担心？你这算是什么大夫？你……”

+ U2 a* t. U# p: P. H9 a　　看他歇斯底里的模样，端木怀尘连忙上前紧搂住他，“你怎么了？我敢保证它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他知道一般人无法接受蛊这种东西，但很少人像聂甄衣如此情绪激动的。
/ _, H7 z, t$ z; e0 v2 N3 C) A
　　感受到身上传来了温暖，聂甄衣慢慢地缓下情绪，颤抖着手摸着那背脊。

　　“它……你说那东西真的不会伤害我？”

' ?# E& p5 E: d5 n  G; o8 ~　　“真的，我保证。”
/ i; b+ R0 l  \4 m
. n8 P) x$ k5 g6 W# R/ C　　轻柔的声音从他上头传来，让他觉得很受用，手也不再颤抖了。

# Q1 {9 C; ?! s4 [　　“我五岁时曾被盗贼抓去，他们喂了我五天的蚯蚓，从此之后我就特别怕那种没脚只会蠕动前进的动物……更别说我知道它还在我体内活动。”
! }6 G( F" r* z' r* @$ s; R
　　“那真不是个好经验。”端木怀尘轻声地安抚，但想到那情景，不禁取笑他道：“但是蚯蚓是益虫，吃了它对身体其实还不错。”

* @3 ~$ T* M, S& w* p2 y　　“还不错？你去吃啊！”他气恼地推开他，拂去眼角被吓出的泪，“等你生吞后，你就会知道它们在你喉中滑动的美妙滋味了！”
1 S0 ~2 M) b( C$ r5 ^  n/ `
　　见他真的生气了，端木怀尘只好赶紧安抚他，“好，那我用最快的方法帮你把它引出来。”
) g" ?# E/ }% ^3 @; |& m
, X+ x  P0 ^& n2 |, m' {/ K$ A2 o# m　　聂甄衣深吸口气，缓缓地点头。
- p) z. }8 H! l# j2 \/ _5 ?
　　他看端木怀尘按着自己的后脑勺，一张温润的红唇就这样贴上他的。
) O! V# s: Y# A+ m; @+ L
　　在第一时间他直觉就想要推开他，他无法接受与人亲吻，他觉得那舌尖的接触就像当初那恶心的触感，所以无论马畅元怎么求他，他都从来不曾与他接吻；但真正触碰到……他却觉得那感觉真是美妙。

! [  T0 x* f: ^　　他软下腰，神情迷濛湿润，任由端木怀尘在他的口中吸吮，或许他早就沉迷了，沉迷在昨天他那温暖的背、温暖的怀抱。

　　半晌，端木怀尘放开他，舌尖上放着一只蠕动的蛊，他拿出瓷瓶装了起来。

　　“最快的方法就是我用嘴把它吸出来。”看着瓷瓶里安静睡着的情蛊，端木怀尘似乎也满开心能获得这绝世宝贝。“只是这方法快虽怏，但一天也顶多只能吸出一只情蛊，要不然惊动了其它情蛊，要抓它们会更麻烦。”
) }4 J8 Q) c) E5 E( y6 r) F9 F
　　听着端木怀尘说了一大堆话，聂甄衣终于缓缓地回神，“你刚刚只是在帮我治病？”
! O7 Z8 |8 A8 [# Y! ^
% u3 J6 [" o. |) ^/ I: j: }7 n5 k　　“当然，要不然是怎样？”聂甄衣这话问得端木怀尘一头雾水。

　　聂甄衣缓缓地笑了，就只是帮他治病……

7 Z5 _- J7 E: _/ I/ G　　他会让他后悔的，因为他那不知轻重的吻，让他毫无理由地上了瘾。

　　“嘻！怀尘。”
4 g8 t2 \4 X' ?
/ e" I" \" q" b9 [! N# M- T　　当一个小脑袋挤入被子里，端木怀尘就知道自己惨了。
( w5 `" }, r% L( H
　　这一个多月下来聂甄衣常常跟前跟后的，对他做尽无理的要求，他从没遇过这么黏人难缠的病人。

　　聂甄衣的腿伤已好，脸上的疤也只等它脱落，唯有那难缠的情蛊……每次只要他帮他吸吮，聂甄衣灵巧的舌便故意缠上来，好几次害得自己吸过头，把蛊给吞进去。

- @& h) r4 C( {　　蛊的功效对他起不了一点作用，他就这样吞下去实在是一种浪费，要知道蛊可不好找。
$ i: t  `$ g: c) _* ]1 H6 K
; ?; h$ M3 g. s　　“又隔天了，治病治病。”聂甄衣香唇兀自吻上端木怀尘略显苍白的薄唇，舔吮啃咬着唇瓣上的每一部分，尝够了才深入口中。
& w9 t; Z' N7 e+ Y! @3 I9 `- o5 T- E" H
　　而不规矩的手则顺着端木怀尘的锁骨摸索，轻按着这几天他探索的收获──敏感的颈侧，果然端木怀尘轻颤起来。
1 Q4 Y" [6 A* h3 H" T+ N
　　“错了错了，是我吸你，不是你吸我！”端木怀尘推开他，一点也没察觉自己话语中的暧昧。
9 X# F3 u: b" X/ r
　　聂甄衣贼笑，眨着大眼，“那你快吸。”他微启红唇。
5 i: |) a- Q: ~+ C, o+ z7 C
% n2 s6 T" b' t0 F3 ?9 b　　端木怀尘没急着贴上去，只是先用商量的口气道：“我们打个商量，以后治病的时间可以不要在半夜吗？”

　　一天一次，聂甄衣偏偏挑个三更来。
! s2 H" b! ~# f( \2 X! s
　　“不行，若被我哥知道我们亲嘴，你有九条命都不够死。”聂甄衣毫不考虑地就拒绝。

4 |- B) w( N* W: [3 r6 Q! x　　“可是我是在治病。”
, t. \3 J: D( P! }0 G! G$ R
　　“可我不认为。”这话聂甄衣说得小声。
& H) V7 Z# f; t$ K5 K% L# a
　　端木怀尘还想要问，却被他骑在身下，聂甄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 P  s. O2 o- J( m3 V' z6 B　　“快点治病！”他气恼地嚷嚷，就像一个可爱至极的顽童，让人想怜惜。
* @2 u1 g$ z9 m" o
　　端木怀尘投降，轻压他的头，亲吻着他。
" E( Y0 x1 W' }: L8 h( e
1 B- |/ c0 A+ \) y/ _- j2 @" l0 D) Y　　他就是没办法拒绝难得露出孩子气模样的聂甄衣，也不知道聂甄衣是不是发现了这点，每次总在这时候用这招对付他。
/ @2 }( k( _! ]- A; h. k$ [
　　他认真地吸吮着，但聂甄衣却是认真地破坏，他的舌像是吸血蛭一样吸着他的舌，让他退不出来，一个使劲，他含泪吞下第十六只情蛊。

　　好浪费！他气愤却无法挽回。
4 J& o* m0 q3 E& u
　　拉拉被子，终于结束今日这场闹剧。端木怀尘准备要睡去，但肚子上却被放了一个沉重的竹篓，他痛苦地呻吟，“干嘛？”

　　瞧他眼睛都快要眯上了。
0 y* t' ^8 q3 \: |+ c/ Q- O
　　“你快起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聂甄衣吐吐舌，脑袋在被窝里钻啊钻的，一副非要弄醒他不可的样子。

' X- L# h" q" O3 |2 n7 B( e. ]　　“夜深了，我要睡觉。”端木怀尘闭着眼说：“况且愈夜愈美丽的杭州城我去过了，我现在只想去找周公，把刚刚下到一半的棋继续下完。”
- ^) k1 q* H2 v$ O% j, o4 t/ k/ Z7 K
　　“谁说你都去过了！还有一个地方你没去过！”他在被窝里起哄，搔着他的腰间，却发现他不痛不痒的，噘着嘴，他大剌剌地把棉被掀开。
: ?5 w2 e( `5 o% h( s
　　略带凉意的风吹拂在端木怀尘身上，他并没有感受到冷意，无法接受的是有个人用过分热烈的眼神盯着他。
  [& D2 }# H+ {% {) n8 x8 L# Q$ A
* e# P% K% l9 |3 i- M3 U　　端木怀尘不知在心里第几遍地问过自己，自己怎么就拿这小无赖没辙？看着黯淡无光的外头，想必今晚对聂甄衣来说，又是个月黑风高，极适合溜出去玩的日子。
) g/ y7 Z0 V: Y
　　知道劝不动聂甄衣，端木怀尘百般无奈地起身，当着聂甄衣的面脱下里衣，趁着换外出衣饰时问道：“到底要去哪里？”

　　等了许久却没听见回音，他不解地转头。

, f4 M2 @: H, Z% @" U8 ~2 C　　“我说我们要去哪里！”
6 U3 x8 n, _" C' N4 I, G/ T
　　好不容易才从端木怀尘精瘦的胸膛上拉回目光，聂甄衣回道：“好地方，一个可以让你发挥一身好医术的地方。”

7 Z  R* ~# B: t　　聂甄衣嘻嘻笑地拍着手上的竹篓。

5 G& S# k, l- p$ y$ @. Y* w& d3 A) j　　那是端木怀尘看病时总会带着的，这几天没事时，端木怀尘就会在路边搭个小棚子帮人看病，至于那些穷苦付不出银两看病的病人，钱自然是他们聂家出。
8 P. v  l+ I; J% e
　　“好地方、好地方，你上次骗我出去也是用这种借口。”端木怀尘嘀咕，系上衣带。
) V3 J+ Y  m$ Q' S
　　“我来帮你。”聂甄衣神情热烈上前，抢过他的衣带，轻柔地帮他绑上。
- o* |, Y  Z: p3 p/ _7 g# k* @
9 I# ~* G0 t) t. |　　端木怀尘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争的，也就任由他去。

+ U' U( a! I8 N! p" a7 K　　“脸最近会痒吗？”他趁着空档问。

1 A( B- ^* Q/ y2 O" r　　聂甄衣轻颦起眉，“有一点，但疤痕却没有一点淡化，你这个庸医。”
# @8 ^; c+ V4 [9 `. E6 H
: ~7 A5 _; `) x　　最后一句自然是玩笑话。
9 o- B; j% R, _0 G6 Y
　　“我庸医？再过十天你就看着吧。”端木怀尘又嘀咕。

: h! |9 E2 K4 f　　“好了！我们快走！”聂甄衣开心地拉着他的手，熟练地扳开门想要出去，却被端木怀尘揪住肩。

　　“等一下。”端木怀尘从衣柜里拿出件披风，“披着再出去。”他粗手粗脚地帮他披上，系上带子。

3 n+ F- ^1 L9 d8 `; ]/ N: I! g) n- l　　聂甄衣拉着披风嗅了嗅，知道端木怀尘其实什么也没带就跟他们来到聂家，这件披风还是前几天在市集时，他看得喜欢，买下来送给他的，只是现在这披风沾了他的味……

) v; \( ~0 [7 R; S1 y  u2 y　　他漾开幸福的微笑，偷倚在他身边。

4 i( Q0 Z+ g3 a7 \9 [( D4 A2 f　　两人慢慢地消失在黑夜中。

) g/ e4 O7 ]. Q  X/ _



% ]9 o. L3 _4 _, r% F4 S! q' P[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7 编辑 ]

skwstc

" g& M. v. M9 S  ~3 |' H- R第五章

4 i. A1 m. v% ]* ?. P: h
　　被拉到一个黑暗无灯火的大宅前，端木怀尘露出了惊讶，他以为他们又要到热闹的街上去，没想到却来到一间僻静的古宅。
; ~6 c+ ?# `, z; u& B6 z! V
　　斑白的石壁与长满青苔的阶梯，看得出这边久未人居住；正因为这样，他更不能了解聂甄衣带他到这里的原因。

　　“就这儿？”他开口询问。

　　“嘿嘿，这里可是内有玄机呢。”聂甄衣轻悄悄地推开门，藉着月光的帮助从一个破旧的木柜中拿出蜡烛，点上火之后，本来诡异的气氛也一消而空。

- I- q) L3 y/ c; p. ~　　“我以为你很怕……”

　　“你住嘴！这里很干净，没那种东西！”聂甄衣急忙打断他的话，恨恨地瞪着他。他就是怕，而且这地方看起来阴森森的，但没办法，谁教他一定要来这里。
5 V1 L+ n" k1 w1 s1 u' {
　　“好吧，那你到底要让我看什么？”端木怀尘耸着肩，无所谓地说。
# a9 b. t0 X) E% M
　　“跟着我。”聂甄衣带着他上楼，而楼上的景象顿时不同。
0 K% O& n" y* C! y$ A
　　楼上烛火通明，摆设简单却不落俗套，十几个人或坐或站的聊着天，唯一奇怪的是，窗都被蒙上厚厚的黑布，所以从外头才会看不出一点异样来。

3 T4 w: g  p% o! {　　“这里是……”端木怀尘正想要问，就看见有人迎了上来。
+ s) u$ z* o* f% [2 V
$ k* t$ u7 ~5 C. p　　“四少，等你好久了。”来人开心地搂着他的肩，“你瞧今天谁也来了？”
9 U1 y5 l3 e$ O, O  u. I" X
　　端木怀尘顺着方向看去，竟然看到白羿！
7 t  L( W* X2 D1 K; {
: K  m8 o  w3 ^3 Y+ J$ M6 k　　“白大哥。”聂甄衣微笑地上前。

　　白羿也露出开心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在看到端木怀尘时倏然止住。

" s- N8 ^" S. a0 _, I3 m( l　　“他怎么会……”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话声戛然而止，惊讶地倒抽了口气，以询问的眼神看着聂甄衣，“莫非甄衣你……”

5 L: ^+ \% }) z　　聂甄衣带着醉人的笑容，酣酣地点头，“没错。”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端木怀尘一头雾水。

' O7 m- ^- k$ G5 ^5 L- K2 ~　　“没事。”聂甄衣调皮地吐个舌带过，“对了，白大哥今天怎么会来？”

　　“瞧他们有好几个几天都没饭吃了，我带些东西来，那你呢？”
7 S! s( Z1 O( [  Q
　　“我带大夫来。”聂甄衣呵呵地笑，把端木怀尘推了出来，“免费的大夫。”

　　“那还真是方便。”白羿轻笑。
% j3 S* H$ M% r& E, o: s3 @
　　聂甄衣转头看向等得不耐烦的端木怀尘，解释道：“这里有几个病人，你看不看？”

6 M  w' m! [" Z  u% H　　“只要是病人，我就看。”端木怀尘道。
, x+ ~. E/ S( z& r$ R/ `
5 p" y. X1 U* ~( ?& Z. N) p　　“那好，我记得刘叔病很久了。”他带端木怀尘来到楼上的一间房，推了进去。里头什么装饰都没有，只有一张木床与孤独躺在床上的人影。
' D8 H, v" ^5 \
2 t$ a! z0 U5 A9 S　　“刘叔，我带大夫来看您了。”聂甄衣轻声道。
; Y3 z8 s0 x% m: q, j% w. [& a
　　刘子木躺在床上，脸色如槁木，眼紧闭地在休息，不时还听到间断的咳嗽声。

7 \. {% M5 Z" J1 f　　“大夫？”刘子木受宠若惊地睁开眼。
7 U2 z' T$ ^9 \$ n$ n% \# p
　　端木怀尘也懒得啰唆，在这种鬼时间，他其实比较想躲在被窝里睡觉。

$ j: u# x3 E' D! b& C* ?　　来到床边，他伸手就探了病人的脉息，然后皱起眉，“这病拖了很久，怎么没早点找大夫？”

　　听到这话，刘子木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 X4 h4 J$ b( q
- A6 \* w4 g/ E　　“因为找不到。”聂甄衣回答得很干脆。
( ]8 G# i3 W* L
0 d" b0 X. B6 H9 K' M　　“找不到？不要告诉我偌大的杭州城没有半个大夫。”端木怀尘嗤笑。

0 j0 Y7 U: z% X( _6 j　　“有是有，但没有人愿意医治他。”

: x; D! E5 i$ G　　“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你……”

  j5 J( U. @# D　　“因为我喜欢男人，所以没有大夫愿意来看病。”刘子木接了话，口气中带着认命与羞惭。他预期着这位年轻的大夫会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急着抛开他的手。

　　端木怀尘愣住了，“喜欢男人？”

3 Z% |2 x/ f  c% k! l: P　　“是啊，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因为喜欢男人，被家人知道后而被赶出来的。”聂甄衣缓缓地解释。
1 Y2 q4 Q4 e1 s, g& j
　　端木怀尘怔然，他以为天底下喜欢男人的就聂甄衣一个，没想到这么多！
* U2 _! ~8 X4 O; v
　　“喜欢男人跟大夫医不医病有什么关系？”他不解地问。

+ G+ ?7 ^; a3 Q+ y! o, G9 [　　他这样的问话让聂甄衣噗哧而笑，伸手拉着他的手，用甜腻腻的声音道：“是没什么关系，可是他们就不愿意来，只有你愿意。”
  _0 [. E0 e5 v$ D
　　端木怀尘把自己的手抽回，小声地嘀咕：“我也没多愿意，都是你从被窝里强把我挖出来的。”
+ \$ ~( U2 R0 M
3 f2 K( }' |8 i1 Y+ F+ u* ^　　聂甄衣微笑，他的话虽然这么说，但看得出他把起脉来的认真。

　　“甄衣，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想找你。”白羿在门外喊。

　　“好。”聂甄衣回道，然后啾了下端木怀尘过于白皙的脸蛋，“你要认真一点喔，不许摸鱼打混。”这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亲密的举动让端木怀尘又怔住，也让他错过质问他的时机，只留下那湿润润的口水印在脸上。
% `& E" t7 l( O
7 |! d: B3 d0 N% @* g; v* p　　“原来是这样啊……”刘子木看着这丰神俊逸的男人，望着男人诚恳的眼睛，了然地领悟，“原来大夫跟四少是一对儿。”

　　“什么一对儿？我才不是！”端木怀尘抹去那湿润的口水，“还有，你也别叫我大夫了，叫我怀尘就行。”

" j! ?' n6 O8 L# j( D) s0 k) k　　“好，那我可改口了。”刘子木微笑，“你真的跟四少不是一对儿？”

* u% p  A7 E! ?5 A' B　　“不是！”端木怀尘说得肯定，聂甄衣喜欢的是男人，而他是……男人。

　　突然意识到这问题，他不禁咋舌。

　　“唉！莫非真是我看走了眼？可我觉得四少很喜欢你呢。”刘子木叹了口气，“四少人很好，我还真希望他能快点忘记那王八蛋。”

& |* g2 M0 t7 ]6 B　　讲到那王八蛋的话题，端木怀尘就感兴趣了，“你也认识马畅元？”他拉张椅子坐下。
% J, q: L3 i: f
　　刘子木以一种过来人的神情望着他，心里淡笑，还说不是一对儿呢，一听到情敌的名字就这么关心。
2 x) ~  z" D- X- h  \7 S
　　“是啊！我认识那混蛋。”一谈起他，他就气得咬牙切齿，“之前他也来过我们这里几次，那时我就不喜欢他，他明明就喜欢男人，但在四少没看见的地方，却隐隐用着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们。”

9 N/ d: x, l# S1 I9 ^0 i7 t; x　　他长叹了口气，“那时我也劝过四少要多留意他，但是爱上了就是那么盲目，连对方的一些缺点都看不到。”

　　端木怀尘轻轻佻眉，听起来这爱的力量好像真的很大，连如此精明的聂甄衣也会栽跟头。
& g4 L- U( m0 S$ V5 B
　　“我们这种人本来就活得很辛苦、我不是像那些官宦人家能一边抱女人，一边又到小倌馆去寻乐子，我们只能爱男人。”刘子木的眼中泛起了浅浅的泪光，“从第一次发现能兴起我欲望的是男人后，我就知道我这一生完了，我没有办法抱女人，只能偷偷摸摸的过一辈子；可再怎么小心翼翼，纸也包不住火，我还记得被家里人发现的那一天，一向最疼爱我的母亲，是用鞭子将我打出家门的。”

$ @' x2 \+ x3 i* v' J5 W4 @　　他微笑着，但端木怀尘看得出这笑中带着很多的苦与痛。

5 u; F7 R% d# P1 U　　“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在家乡的母亲能无病无痛的过一辈子，能原谅我这有辱家门的儿子。”感觉到泪都快夺眶而出，刘子木赶紧忍住，掩饰地笑，“瞧我，怎么净讲我自己的事？一定是怀尘你的气息纯净得让人很容易放下心来。”
+ F8 b! j5 c4 t
　　“我没关系的。”端木怀尘微笑。

　　“我要说的是，我们这类人很难找到两心相属的伴侣，能找到个伴我们就阿弥陀佛了。那时很多人都羡慕四少身边有这么好的情人，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是只禽兽！”想起那些事，至今他依旧气愤难平。

　　“他看四少稍小他几岁，就用甜言蜜语哄他，其实为的只是自己家的产业，他家的产业有大半都是四少给他的意见；只是他后来胃口大了，企图跟聂府争地盘，四少自然不开心，也劝了他好久。但既然从四少那里得不到好处，又整天在吵架，心一狠他就抛弃了四少，决定去娶塞外富豪的女儿，好打通关外运输的道路。”

　　“听起来真是很糟糕的人。”再加上马畅元之后追杀聂甄衣的事情，他实在不得不怀疑那男人有没有良心。
- l& @! V4 x: N3 d( @$ W
4 C* P5 k3 X, ~, l　　“是啊！”他长叹，“所以你一定要给四少幸福，你若欺负他，我们可都不会放过你的。”

! }5 }2 t0 E3 r) o% t　　闻言，端木怀尘亦回以长叹，原来不只是聂家人不把他的意思听进去，连杭州人也都是。

7 C$ m2 o+ ]4 Q* O% N　　已经懒得争辩的他，突然听见楼下窸窸窣窣地像是讲话声，而且还不是很善意的样子，他决定起身去看看。
, {% _4 Y- @' ~- v+ P1 j
5 f) M4 J. P2 u. e% @, u  R4 q8 a% }+ B　　但在离开前，他又突然转头问刘子木：“你还记得你母亲的样子吗？”
5 j: I. g! f$ Y  g0 T- u2 f$ j9 K
　　“当然记得。”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问，但他永远都会记得离开时母亲的模样。

　　“她是不是个西域人？头发卷卷的？”
2 m. L% R+ r' u$ ^0 j: N
　　刘子木惊讶地张开嘴，“你怎么知道？”他有西域血统这事，这里上下都没有人知道。

3 H! U' }  c2 n/ d2 Q, W  {, h* E　　端木怀尘扯起微笑，淡淡地说：“我想你母亲原谅你了。”
+ Y4 ^. s$ |2 {
　　留下这突兀的话，他就下楼。
$ \7 W2 k# s% a
: z% q' M0 N. o% l% |+ v3 A　　端木怀尘一出门，就看见白羿同聂甄衣站在楼上，眺望着楼下。

5 Y. s7 b6 `" \% _5 w! d2 A0 D" u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他也探出头去看，只见本来漆黑的楼下点亮了烛火，四、五个人在那里翻桌吵来骂去的。
. j* t! r7 g) h8 D' G9 y  e
: a# h  }1 f. a+ ?( w　　“他们是谁？”聂甄衣皱起眉，问着一旁的张世伦。

% i- d5 F/ c% e9 `' z! G　　“前几天就看他们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他们用意为何？”
% ]- j4 K0 n# I& F+ y
　　“是吗？我倒是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聂甄衣神色泛着恶寒，“是马畅元主使的，他打听到我回来，还请了个名医，忧惧之下又开始找麻烦。”

4 K( l/ p* `9 p5 R; j, `8 }　　端木怀尘露出厌恶的表情，马畅元的名字在许多人的宣扬下，要他对他有好印象也难。

　　“现在怎么办？我们不能现身的。”一向处事游刃有余的白羿也不禁忧虑了起来。

　　他们若在这种地方现身，明天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肯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 c( b5 B  m( P$ V- p
　　“现在不是我们现不现身的问题，我看马畅元是非得要我们扬名杭州城。”

$ i9 Q- [; m3 L9 t! c　　楼下的几个人很明显地在找楼梯，想要登楼。
, D1 a$ n9 P1 W  F
　　“那个混蛋！”白羿怒骂，神色渐显苍白。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把这事交给我来办？”端木怀尘突然说。
: a# x- |* w1 q. t$ Q% Z
　　“你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本来想要取笑端木怀尘没有功夫的聂甄衣突然闭嘴，然后惊恐地睁圆眼，“你不要告诉我这边也有……”

$ ?) ?6 A+ Y. D' Y8 n/ m　　这样的情况，他不知道是要先庆幸还是先放声尖叫。
- _0 [) F$ d7 @# h
　　“处处都有我的朋友。”他语意隐晦地说。

7 Q& K+ u1 r2 Z/ [" Y4 W, r　　见他们已经找到上楼的信道，情况也不容聂甄衣考虑，他要白羿带着在外头看的几个人全部进去，自己则留在端木怀尘身边握着他的手。
- S* a* q1 B  M
　　“我以为你也很怕？”端木怀尘淡淡地笑道。
, r5 u$ r3 U- h7 [+ A$ m" c
1 B; |) K+ v) a# \) L) E　　“你管我，我就是要留在这里，多看几次就不怕了！”他逞强地说。

9 O; p$ o3 M7 _% m+ `- H  i　　端木怀尘带着笑意看着他，把他拥入怀，“这样你就不会吓得发抖了。”

　　在他的怀中，聂甄衣什么也没瞧见，只听到从楼梯上传来碰碰的摔倒声，他知道那些人一定很惨，毕竟那东西是无敌的。
, w! Q- B5 M! t! Y: R7 i& u- a& Y! Y' D
　　“真不知道你的胆量到底怎么练的？”聂甄衣在他怀中嘀咕，立刻就听到上头传来说话声。
4 L1 Z7 d' o' p
　　“多跟他们相处，你就会发现他们的可爱之处，至少我刚刚还看到刘兄弟的母亲。”

. {9 n' Z) f/ a: \" _- b　　“你是说……”聂甄衣惊地想抬起头，却又被他压回去。
% \; N+ R* ?% h: ^# o
　　“没错，我看她的年纪也没多大，大概是赶走刘兄弟后，就后悔得郁郁而终，才会费尽辛苦地找到他。”

　　“你没告诉他吧？”聂甄衣用一种怀疑的口气。

　　“我还不想被人当作疯子。”端木怀尘的口气无奈。

　　“没说就好。”聂甄衣小声地讲，觉得这怀抱真是好温暖，正想多赖一会儿，就被人给推开。
7 H/ n0 W9 G) a3 F7 Z5 S
. ~: ?# X: ^" O' B　　“好了，没事了。”
: w4 Z( I! I3 c9 K+ r
, ?) V7 y) U& p7 ^: R- `  x　　放眼望去，只见到几个横躺被摆平的人。
8 p; o  a! \. X2 u
; V: @5 B) k4 W3 `; f; C　　聂甄衣颦着眉，不顾端木怀尘的阻止走了下去，一个个检视躺在地上大汉的脸，愈看他神色愈冷，笑容愈邪。
* O7 Y! |* X, R) ~$ C
3 V% ^' G9 i2 ^6 Y8 r　　见状，端木怀尘问：“你见过他们？”
6 ~! H; K7 b' }* h9 v7 b  r$ W8 b
　　“何止见过，我脸上的伤还是拜他们所赐。”
$ T+ y* m$ l( ^% C  P- y" o' R
3 p2 |+ h9 B/ i2 E# g$ f, C% Q+ Z# K; n　　“那这不就是证据了？将他们交给你大哥报官，我想马畅元一定得蹲苦牢。”
6 z1 h' E: W5 U4 F, f/ o
　　“不行。”聂甄衣咬着牙，“他就是欺我不敢把这事公诸于世，才会一而再地挑战我的底限。”

# R6 I/ Y3 @+ O5 F! r& Y　　聂甄衣唇边泛起嗜血的微笑，马畅元真当他是软柿子能由着他又捏又揉的？他十五岁时想出的计谋，就曾让攻打我国的邻近大国全军覆没而返，而马畅元有什么理由认为自己会像只乖猫毫不反击？
( U% I, h; V7 F* s9 H0 m
　　想必是自己以前装得太乖巧了。

0 j! `0 x$ Q9 c+ p: _* f4 C　　端木怀尘抿抿嘴，困惑地说：“我真不懂你说的那套，喜欢男人又如何？又不偷不抢的。”
: S0 C: `- m: y/ F+ k. E: N$ H3 U
　　这温暖的话让聂甄衣像是融化了的冬天冰温，握着端木怀尘的手，“你真的不讨厌我们这种人？”
$ N+ T/ N, A& k6 H. b5 Y( g
　　“不讨厌。”端木怀尘想都没想就回答。

　　聂甄衣微笑，瞅着他看，“你真好，若是我哥也一样就好。”
% R& R& x+ `  m* {! u5 z0 `; _
　　他把目光放到端木怀尘的身后，“这样白大哥也不会这么可怜。”
! \9 w! E1 m, d- A0 n1 z0 }/ F
, e( [8 @3 E$ _, S7 |　　端木怀尘一瞬间迟疑，然后倏地转过身，看着不知道何时来到他身后的白羿。

: u" H* B' n) g# Q4 ^0 p  C3 h　　“我只是来看看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可不是来看你揭我伤口的。”白羿轻松地耸耸肩。
) M7 Y7 P1 h0 z! @( ?! |$ @
　　“白羿，你喜欢聂甄庆？”端木怀尘迟疑地问。

　　“喜欢，比自己的命还要喜欢。”白羿淡淡地轻笑，耸耸肩。

& C+ ?& v" W8 V# w3 }　　而聂甄衣则是悄悄地上楼，弄得端木怀尘一头雾水。

　　“你们……”
. j1 e' E- D2 P3 V! [/ u
　　“我也不想慢慢地套你话，其实甄衣安排我们独处只想弄清楚一件事……”白羿坐在阶梯上，示意端木怀尘也坐下来，“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他？”

　　闻言，端木怀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 I1 P* b/ _0 M3 v5 a
9 O  x9 F9 F! x　　看着端木怀尘涨红脸的模样，白羿噗哧一笑，“甄衣说你们每天都亲嘴，感觉好甜蜜。”

　　“不是，我那只是……”

　　“我知道是治病，甄衣有说过。”白羿用手止住他的辩解，“我听说中蛊有种方法能够快速地取出蛊来，那就是用金针直接插入穴道内，要插满所有蛊可能会逃窜的穴道，然后一口气把它们逼出来……”
9 i6 N# U0 }/ ^/ Z+ J9 a  [; G
　　他目光沉静地望向端木怀尘，“你是舍不得他痛，所以不想用那种法子，还是心里也是喜欢他的？”
; N; H* v% r! X8 i4 d6 k4 w1 P. I
　　“其实你是喜欢他的。”白羿毫不留情地点破，“请原谅我的无礼，我派人去调查你的事情。”

　　白羿侃侃道来：“你从小灵性过人，却厌恶与人接触，因此你十岁后独自居住在落日山，其间不少人去落日山打扰你，因为比起难缠的除灵世家族人，要控制你更是容易。但他们都错了，连除灵世家自己人都从不去打扰你，就可以知道你能力之强。

( }! J% Y) d5 V; h$ C8 }4 v4 i, A　　所谓树大招摇，人大招风，江湖上的人费尽心力地谣传你种种恶劣的行迹，但即使做到如此，也无法逼得你现身江湖；而今，你又为了谁离开落日山？为了谁不顾厌恶生人的习惯，跟他三番两次亲近，还因为怜惜而搂他入怀？”

" X% N* |! _' R- `　　似乎是埋藏在心里的疑惑被点破，端木怀尘沉默许久。
3 D5 U, ^" U+ J  P+ h
  z  P0 k4 \, v1 ^5 g4 R　　原来那说不出的怜惜就是情愫，因为他的一颦一笑而担忧，因为他被欺负而挺身而出，因为他的请求而改变习惯，然而……

　　“把他的蛊毒逼出后，我就回落日山。”他缓缓地道。

　　“这就是你的答案。”白羿的目光透着伤痛，直想要揪着他的衣领骂，“你以为甄衣同情我，我就不同情他？若是我被这样深爱的人背叛，我倒宁可从头到尾就是孤单的一人！你懂不懂？而你还想这样的背叛他！爱他不深深地拥住他，你以为失去他之后，还能轻易地找回吗？”

　　白羿的话句句掷地有声，几乎要打动端木怀尘的心，可惜的是……只是几乎。
0 e0 Y- Z. V2 [; E4 F
　　端木怀尘无奈地叹口长气。
- W1 l- h  z4 p0 h
# o" ]* d/ ~, \- Q, Y. e　　他隐世这么久，就是为了躲开这劫，没想到机关算尽，却依旧无法避开情债。
, d& E) O0 x) C& n5 p: G) m, `2 v7 Q
　　原来情，早已悄悄地打入他心中。
: q* D* o  a) \4 l
$ U' I7 N* {, H$ r! a- u　　“我以为你知道我的身份同情我，所以那一天才说那样话的。”白羿咬着唇，“没想到你也是个冷血之人。”

　　“若你知道我的用意，你也许不会这么说。”端木怀尘轻摇着头。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或许我能想想办法。”白羿不放弃地劝说。
$ o5 K8 Q4 }- g0 K& ~
　　他知道自己终究无法幸福，但他希望看着打小就疼爱至极的聂甄衣幸福。

　　“办法？连我都没办法，你更不可能。”端木怀尘淡淡地说：“更何况甄衣若知道解决事情的办法，我想他也不会愿意去做。”
+ F# v; {+ N+ S6 n
' l1 n' S+ e, b2 I  i! Y4 f- Q　　“今日这事就说到这儿，等到甄衣的身子确定没事了，我就回落日山。”

　　白羿虽然气愤他如此快就做出放弃的决定，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 h. n( G! u- K

! X8 h( x* [" B) z6 u
7 k# Q  }; j6 I7 `# e[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7 编辑 ]

skwstc

第六章


, p8 ]: A( v& v2 y! h
8 _$ A+ C0 P3 t* A4 }5 x- B/ [　　大厅上，聂甄庆拿着红帖，听着消息，淡淡地皱起眉峰。
" I1 P8 k4 m' r- p4 Y/ A  L3 z
　　“什么事让你这么困扰？”白羿扬着充满活力的笑容走了进来，精致美丽的小脸蛋与频频扬起向上的月牙眉，让人看了就心情大好。
3 }1 {: \. q0 Z; O
/ m# u/ z* G3 d5 E　　“也没什么，就江北的马家寄了份喜帖来。”

　　一抹担忧立刻浮上白羿的脸庞，他抢了过来，愈看眉愈蹙得愈深。

9 q$ Y* ], _6 B9 J: i- L- |7 F　　果然是那个小王八蛋！竟然还有勇气寄喜帖来，若被甄衣看到这喜帖，他不气死才怪。
& c8 ]" _. j' ?) O0 ?
　　“你不会去吧？甄庆。”

　　“当然不会，我们跟马家一向不合，前几个月想抢我们聂家的生意不果，发这帖子来绝非善意。”

6 d# H- X3 U: }; v7 O" N& i　　白羿倒不觉得马家有什么不轨的念头，但说是要给甄衣难看倒是真。一想到这儿，他赶紧把帖子收好，不想让他瞧见。

　　聂甄衣却恰巧在这时进来，看着白羿藏起东西，人就扑上去，也不管他接不接得住自己，伸手就掏。
  ]5 m# M! X8 [3 P; Z
　　“你偷藏了什么？让我看！”聂甄衣顽皮地嚷着。

　　“甄衣，你太胡来了！”聂甄庆紧张地从后头抱住白羿，呵护着他。

( H# h9 o8 `1 ]6 j! D. X　　白羿也是个娇小柔弱的秀气人，怎么受得住四弟这样横冲直撞的？

　　聂甄衣悄悄地吐吐舌，对白羿眨眨眼，提醒他现在正被哥哥抱个满怀呢！然后笑嘻嘻地拿出白羿怀中的帖子仔细一瞧。

: @3 H' w9 o+ N5 \# D' h! g/ |3 J　　很快地，他就止住了笑。

　　六月五日……不就三天后？
* Z; p: Y% ]1 A7 t: j
1 _# D! Z8 j" Y* q! ^　　没想到马畅元竟然真的放帖子给他！
* h; Q4 z( `! n
　　他思量了一会儿，突然道：“我要去。”
, T/ x* _6 ?5 x; I5 S: \
0 K- G# U. t! @' J2 k8 x' E( S　　“不行。”白羿大惊阻止，离开那令人流连的怀抱，小声地道：“你不能去，谁知道他怀什么心？”
; }  X7 ?; k' A$ w' Q6 ]
　　“他那头脑简单的人能怀什么心？不过就是想当众嘲笑我。”他冷笑地说。
) Q4 ?  C4 g$ X. w7 e/ q4 e
8 T2 @  ?" v! _: [　　“那更不行！如今你的脚好了，但脸伤尚未痊愈，你这一去不是正合他的意？”白羿忙不迭地阻止，头频频地往外看，他知道这时候能压住聂甄衣看来温吞实际火爆性子的人，只有尔雅温柔的端木怀尘。

　　“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马家的婚礼，没道理我们聂家的人要去。”聂甄庆看着两人交头接耳，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 m/ y/ z2 c, j1 x6 F5 a　　“甄庆说得对，你不应该去。”听到聂甄庆这话，白羿立刻搭腔。

: v) _2 w. c$ v- B/ I$ n! y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

( ?: l9 c+ p1 Y+ \- j8 Z　　就在场面僵住的同时，一个轻柔的男音道：“就让甄衣去吧。”
' M( p) D4 V" J
) g8 P0 \, _  T0 l/ w7 g　　端木怀尘手里抱着一堆草药，走了进来。

　　“对嘛！连我的大夫都这么说了。”聂甄衣露出开心的笑容，窝在端木怀尘身边，帮他分类着草药。
0 \% \8 C5 ^6 w' r* `
/ N: C( F( t& Y& t2 Q7 K1 R, w, W3 ~　　“端木大夫，你有什么理由让甄衣去？”聂甄庆问。
% I3 c% D/ G' Q( L, G- e& D
　　他不是不通情理，只是两家素来交恶，天下尽知，为什么端木怀尘会赞同？这定有个理由。
7 t, `! }  d$ K9 m
　　“就凭马畅元是当初让甄衣毁脸跛脚的凶手。”端木怀尘淡淡地说出事实。
7 x8 \0 r  e* R; @
　　闻言，聂甄衣与白羿都刷白了脸。

　　“他说的是真的？”聂甄庆满脸杀气，大步上前，揪着四弟。
; o  t& U7 R) |: u; z* I
　　“这……”聂甄衣不知所措地低着头。
1 B8 d4 @& M6 F! o! f2 E/ N5 q4 S
3 X, q" R& w. q3 |+ @- F8 i' k$ H  ?　　“他为什么这么做？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豹子胆！”
4 F  i8 h  I- l  r: d
　　聂甄庆见弟弟并没有反驳，气疯了。一想到伤害弟弟的凶手即将摆阔娶亲过快活的日子，而自己的弟弟却得遭受如此的病痛缠身，他就已怒不可遏了；何况……今日马家还有胆发帖子到他们聂府来！
* v  f6 x0 V5 m2 a
9 B! m( B+ q) l　　马畅元是什么角色，他怎敢这么做！

0 f7 F4 T* G5 N. O* Q( y　　难道当真是欺他聂府好说话？

　　聂甄衣以哀怨的眼神瞅着端木怀尘，若是平常人说出这话，聂甄衣肯定记恨到扑上去咬死他，但是端木怀尘说出来的，他也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暗暗猜测他的用意为何。

　　“他的确是欺人太甚，想必是长年争夺商场失利，才会出此恶毒的计谋。”端木怀尘继续面不改色地道：“我想他发这帖子也是想让聂家、让甄衣难看。”

　　“既然如此，甄衣绝对不能去！”聂甄庆果断地说。
) G) y1 q) ]2 S& R$ n
　　聂甄衣颦眉噘嘴，知道要去无望。

6 i* `) T# @8 n" A3 Z  [　　“不，照我来说他更要去。”端木怀尘不疾不徐地说。
3 G$ m4 Y0 j/ @0 d6 G$ V' `
　　“此话怎讲？难道要甄衣去当任由人戏弄的猴儿？”聂甄庆不满地拂袖。

　　“若是这样呢？”他捧住聂甄衣的脸，手顺着他的伤疤，轻轻地一撕，原本绝世的容颜浮现。
7 t. d  |9 S3 b
5 ?$ O' k/ R+ h* j9 d　　“甄衣！你的脸……太好了！都恢复了！”白羿上前激动地拉着他。

; L( J5 t0 U. Y, c* a4 |　　聂甄衣则是迟钝地抚着自己的脸，那皮肤再也不坑坑洞洞的，光滑得好比新生的肌肤。

　　聂甄庆大喜，立刻唤了下人拿盆水进来。

　　聂甄衣往水前一站，柳叶眉正挂在两轮像是明月般清透明亮的眼上，唇红润得如点了朱砂，肌肤盈亮雪白得连淡淡的血管也瞧不见，只有白里透红的粉亮。

/ |7 p/ e. a! ^　　“我的脸恢复了！”他惊讶地抚着，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微笑的端木怀尘，他正抚着那从他脸上撕下来的疤，把那难看的干疤小心翼翼地放进怀袖中。

' ^) z6 a4 y/ _9 E* h　　“所以我说，让甄衣去，恐怕是我们给马畅元难看，而不是马畅元给我们难看。”他笑着说，轻松地等着人同意。
- \( j* x* T3 M5 ]2 b, }
　　聂甄衣则是用湿渌渌的大眼恳求着大哥。

　　“好，我退一步，但必须派护院跟着我才放心。”终于，聂甄庆还是放弃了亲自去打马畅元的念头，反正要整治他在商场见真章也行。
3 N: u( p# K+ i' k, {
  ?6 g( R' ?4 E8 j% c* F* O　　闻言，聂甄衣露出开心的笑容，对着端木怀尘猛眨眼；而看着聂甄衣高兴成这样子，端木怀尘也露出笑容。
5 |6 g1 w& m! m' S4 q& t# h  b
　　车水马龙的祝贺声未曾停过，大包小包的礼物拚命地往马府里送，让马家主事人觉得自己的面子很大，一直笑得合不拢嘴，亲自出来指挥。

* r+ u% \# E4 e; w- r" d, g! [　　其中不乏很多他想也不想到的皇亲国戚，像是八王爷、三王爷，甚至是漕帮的人都赏脸来道贺，怎让他不沾沾自喜！

　　“爹，什么事这么开心？”马畅元一身的新郎衣喜气洋洋的。
# }; L1 a# s" j5 m! t- c( [9 r
　　“哈哈！你看你的面子多大！站在那边同县爷说话的人可是当今的八王爷！”马贺捻着胡子，笑得乐开怀。
* l, X2 w  ?  u+ Z
　　马畅元惊讶地望向那一身贵气的男人，觉得脑袋有点醺醺然，没想到他也能请得到这么大的人物！

- c3 t( ?$ y' T! I3 N. n' w　　脸上挂着笑，他正想要上前打招呼，却看见那再熟悉不过的人影踏了进来。
1 }7 G8 N" w3 L9 y7 T+ S: n, w% ~5 A3 w
　　一时间，热闹的厅堂沉静下来。
6 z9 \( {8 z' C
　　众人都知道聂马两家不合之事，而如今他们来参加马家的婚礼，照理说是不应该谄媚聂家，但……
/ F! m( P  z6 P) y8 C7 p% K
　　贺客彼此交换了眼神，立刻势利的迎了上去。
1 T+ B+ ^' `( A/ e# v9 O; x
　　“聂四公子，今个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l" ^& F3 K2 o- F  W3 l
　　“是啊！许久不见您了。”
$ R4 @$ ?! g  t! S% Z: Q6 x, j  G' G
　　谄媚的话语中多少带着不恳切，他们纷纷略低下头，想要看清那戴着薄纱底下的脸孔，是不是像外头所传说的如鬼魅一般。
" I1 e5 U2 L% D2 C
　　真是可惜了！以前的聂四公子可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 g' l8 R+ c! B/ o- I　　“是好久不见了，张老板、李老板。”聂甄衣的口气轻松自在，“今日你们也有空上马府祝贺啊？”他轻描淡写地问。

　　两位布庄的老板闻言，僵了脸色，赶紧陪笑道：“反正今天挺闲的，来瞧瞧热闹罢了。您瞧，我们热闹看完了，正要回去了。”
5 j# @& d$ H$ Y5 m  T
　　“人都来了，多待会儿。”聂甄衣假意好心地劝道。
7 n9 a- h# y6 G. w# o
/ E! P5 @4 D7 l, Q) f3 m　　“不不，急着回去呢。”他们拱手急忙地离开了。

3 W) z- J% ~3 D: n* `% e% m. ~7 ~- V5 I　　其它人见状，也纷纷找借口离开，可怜的是他们解释的对象是聂甄衣，而不是被晾在一旁的马家父子。
' H8 N. j) v- A' D, g
　　毕竟得罪马家总比得罪聂家好上千百倍，普天下谁敢不卖显赫聂家的面子。

# M7 t/ Z* X7 {) G" G2 @, w% H　　看着闲杂人等都离开了，聂甄衣微笑地看着旧情人。

! r1 G0 A% i( v  X1 v　　他依旧玉树临风、俊雅挺立，但他却不再被他迷惑，只因……他笑着看打从进来就盯着人家喜宴研究的端木怀尘。

　　“聂四公子，我们马家好福气，竟然邀请到您的光临。”马贺僵着老脸，刚刚那些人让他丢尽了脸，恨不得现在拿把扫帚亲自把这人给赶出去。

$ M0 R5 N; P( g1 W/ V/ W6 k　　“哪里，我可是收到了您的帖子。”聂甄衣拿出红帖晃了晃，证明自己可不是不请自来。“马公子如此热烈地邀请我来，我怎可缺席？”

0 B. J% P' `* p  r9 O) c7 w　　看到他手上拿的真是自己府上的帖子，马贺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有忿忿地坐在太师椅上。“只怕您这贵客我们府上会怠慢了。”
, I9 d. S7 z4 v9 S* l
　　“怎么会呢？我一向最随和了。”聂甄衣淡笑。
, x2 }! j2 \/ p  Y+ E" T8 a" b
　　“但我的婚礼可不希望有什么妖魔鬼怪来参加。”马畅元忍不住气地说。
$ |, }+ H5 o" `; ^% ^* V6 F  ?
$ V9 ]: z2 F4 t# q( v# j& b( I! q　　闻言，端木怀尘回神，眯起眼地盯着那俊雅的男人。
& k7 f2 }$ ?9 E( M' u4 G% [
　　马畅元又续道：“尤其是还跟着男人来参加我婚礼的人。”

' i7 `0 ^8 G+ z9 A4 ?/ Q　　“是吗？我倒没见到哪里有妖魔鬼怪，至于我身旁的这人，他可是江湖人，随意侮辱了他，我可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 n) V5 K' j* `7 F
　　马畅元被抢白得脸一阵红一阵青，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前去，把那面纱给扯下，让众人看看聂甄衣毁容的丑样。

　　“不过我们倒是大人有大量，不会跟小儿一般见识。”聂甄衣意有所指地道。

　　马畅元气得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 N' T% M5 Y7 j5 [
, s: Y( R4 b% I" @( w; n0 ?　　聂甄衣继续大剌剌地笑着，对着身后的仆人道：“快把我的贺礼送上，以免马家说我们聂家不懂规矩。”
$ t7 f: P- w4 r+ a  a/ x' @3 n" d
　　马畅元沉住气，看聂甄衣到底想要玩什么把戏。

3 E+ ?7 I$ Y3 e3 ?; ]/ |2 [　　而聂家送来的只是一壶酒，酒口被封得紧密。
+ ?6 G: j  \6 c6 ~0 ~) Z# T
# R& w8 f3 ]+ G7 C* X/ B* h/ `2 [　　“这不会是您送的薄、礼吧？”马贺讥讽着。

  n* C; P" w: o& j　　“我聂家送出的自然不会是薄礼。”聂甄衣命人拿了两瓷杯，他拔开封口亲自斟酒，一时间整个厅堂恶臭弥漫，淡绿色的水酒中还漂浮着奇怪的东西。
) q5 G' y3 u5 q% e( A3 l3 r
　　对其他人来说是陌生，但马畅元可不陌生，他铁青着脸，看着他花大把金钱买来的情蛊泡成了恶臭的绿酒。

　　“马少爷应该很喜欢这礼物吧？”聂甄衣笑逐颜开，“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得出它。”

　　这话是认真的，他跟端木怀尘讨，他说什么也不肯给，还念念有词地说这是绝世珍宝，哪能那么浪费地拿来泡酒，但最后他还是拗不过他，把装在瓷瓶中的情蛊心疼地交给他。

& B. _# f! L" P# C' H) H5 S8 X- S　　“这可是很补的，马少爷要不要尝一尝？”聂甄衣眸中带丝魔魅，挑起一抹轻笑地举杯，欲送进马畅元的嘴里。“很简单的，就像你当初让我吃下一样……”他压低音量，在马畅元的耳旁蛊惑地劝说。
3 s! ]6 ?6 H! Z+ z8 n
　　马畅元再也忍不住，挥开那杯恐怖的酒，杯子耐不住摔，酒洒了满地，“你这个丑人！我今天就要揭开你丑陋的面目，让众人知道你是怎样纠缠我，让我……”
5 E! z3 }) k) A3 L8 h' m) D, j
/ J4 ^9 Z2 ?$ f5 T- L* ^　　面纱被揭开，马畅元的话只说了一半，因为他看见聂甄衣完美无瑕的脸蛋，而在场的人则是因为这绝世容颜而倒抽口气。
' q9 m- T- c: M) `7 Q2 }9 f, F8 T( E
, @! V" A' k& Q4 o  t　　“这怎么可能……”马畅元恐惧地退了好一大步。
- p" @/ T9 r' |) k% w1 X' {4 }$ }  @
　　“我怎么个丑法？这是我活到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说我丑。”聂甄衣带着可怜无辜的目光看着端木怀尘，“怀尘，你也认为我丑？”
2 S/ M3 W" U' j1 Q# x6 B
2 V- ~, b$ g! o2 B2 u　　趁着个机会，他要拐一句端木怀尘哄他的美言。
# h" d9 M+ l' t: ^& g" Y  \5 Y3 j
5 ~8 M" B. U7 x( ?) a2 N$ p　　端木怀尘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他捏了下他的鼻子，配合地说：“谁说你丑了，你美得像天人下凡。”

5 c3 P5 A; V/ z8 ~9 C) \; `　　“我就知道还是怀尘的眼光正常，有些人就是喜欢把猪当美人，把美人当猪。”

　　气得马畅元脸又是一阵红一阵青。
6 i) V) O8 p+ Y, V$ Z1 F; l( f2 T
0 J  E7 O; G, z7 e, r3 O. t　　聂甄衣看着马畅元，用着冷静的声音道：“如果你有胆子喝了这盅酒，我就放过你。”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

　　但马畅元却咬着牙道：“我没做什么，为什么要求你放过我？”
3 H3 v/ `9 ^6 Z" O" ^: z; s" \! w
* e& _8 t4 j0 E, ]: M8 Q" f　　“既然你决定如此，今天这盅酒就当作我们的见面礼，之后我聂府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聂甄衣淡淡地说出极具威力的话。
: v: ]% [6 q+ n. l( {
　　而本来留下来靠着马府的人，现在根本后悔自己没有早点离开。
* F) ~- Q- Z9 C0 E) p2 R! F
　　“说得好啊！”八王爷、三王爷鼓着手上前，“好久没见到甄衣发怒的模样，那模样真是又泼辣又美丽。”
) |- B4 ?, Z; w1 W; E2 m( F; Q
( x) k& k! B" x/ o　　“三皇舅、八皇舅，你们就站在那边看戏，任由甄衣被欺负。”聂甄衣一副柔弱被人欺的模样。

　　“既然我的甄衣都说话了……”八王爷拍着扇子，对着马畅元露出冷酷的笑意，“听见了没？若敢再招惹甄衣，我一定请你到京城的大牢里走一趟。”

( T7 r% v! I- g6 w/ t' F5 i# @% Z　　马畅元听见这话吓得腿都发抖了起来。
, i9 t! a+ K, h
　　端木怀尘上前也道：“别再欺负甄衣，他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4 ?4 B( D8 ?# x　　马畅元看见这好像没什么来头的男人竟然也敢恫赫他，不禁举起手想要怒打他，没来得及下手却惊恐地睁圆眼，因为男人背后竟然有一张狰狞恐怖的鬼脸，活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鬼夜叉。

　　他惊恐地大叫，不怕丢脸地躲到桌子底下，口中还嚷着有鬼、鬼啊的。

, a& b  u4 S: Q+ o5 e4 A% t/ f　　端木怀尘耸耸肩。
. R9 u; I8 z* F* o. j  B
　　聂甄衣则是轻轻地靠着他，心中甜甜地说：“你也帮我对不对？”

) m2 P! m7 o  [" M9 p! H! B　　端木怀尘微笑，没有正面回答，“闹也闹够了，我们回去。”
5 [  g  j! ?) u% I9 E
/ {& l+ C! B- D3 S6 B! C　　“嗯。”聂甄衣听话地跟着他步出门。

　　而其它宾客自然也是一哄而散，只可怜马府这婚事办得不热络，这对塞外亲家可就难以交代了。
2 X; n: v& W* Z9 D* h3 s
　　前脚才刚离开马府，聂甄衣就在大街上尖叫，狠狠用力地抱住端木怀尘。

　　“太好了，我报仇了！怀尘，你刚刚有没有看到马畅元那一张苦脸？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9 y* Z; C4 H9 u2 d" ^- x
　　见他不顾形象地在街上开心地抱着自己，端木怀尘好笑地挣脱他的手，“你忘了你聂四公子的威信？这里可是大街上。”
6 r! E$ |+ c, y+ V# b: u0 h
- {  w# [* o% f  Y! k( ~　　“大街上又怎样？我早想这么做了。”聂甄衣开心地拉着他的手，“我们不要那么早回去好吗？我把护院支开，我们多逛一会儿。”
4 o* Z. q+ v2 @3 z% S
　　一想到之后的分离，端木怀尘同意地说：“好。”

8 K7 V7 w- {, u5 B' Q8 M　　他们才走了一会儿，端木怀尘又突然道：“有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
2 _6 e  w3 H8 _7 ~! L1 J
9 N# }  ^& S2 ~' s　　“什么事？”聂甄衣停下开心得轻飘飘的脚步，回头望着他。
1 v% H! u5 L2 }) m
　　“跟情人去逛花灯、在大街上拥抱，这些都是你早想跟情人做的事，你还有什么事希望跟情人做但还没做的？”
2 Q& ^7 H  L) @$ j6 Y4 U) X) B0 ?
' e  J7 r5 ?8 E9 T2 M　　聂甄衣偏着头想了会儿，然后才缓缓地道：“在杭州郊区有种白色的情人花，以前我希望马畅元摘给我，虽然那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但有人说拥有那种花，拥有的爱情就会长久……”

5 c6 N' {- u! ^6 \　　他不好意思地微笑，“你也知道我们这类人最怕的就是情人变心。”他轻握着端木怀尘的手，“但现在我不需要。”
5 ]4 \1 o, W+ p% M3 Z4 [
　　他望着端木怀尘的眼睛仿佛在说，现在只要有你就满足了。
" k# y" N; B( [& v
　　端木怀尘略微尴尬地移开目光，在心里悠悠地叹口气。


2 [3 T& Q$ ^4 f5 v! F1 ]$ n' }  N! I

7 C. }& u7 H3 j

9 p5 |" y( `; @. ]! v- h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8 编辑 ]

skwstc

第七章


2 T# N6 }  }! Y) A
　　回到聂府后，月娘已经露出了新月脸。
7 i$ R! d8 O- G' W
　　难得出去的聂甄衣说什么也不肯那么早回家，硬是拖着端木怀尘逛了好几条街，买了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嘴塞满、手里拿不下了，才满意地回府。

8 j2 F# s. g! w, `　　端木怀尘一如往常地在房里沐浴，准备睡个舒服的觉，门外却传来紧急的敲门声。他不解地开门，看见的是聂甄衣贴身仆人那一张焦急的脸。
1 h, m/ ~6 j* _2 f" z. ]
1 x: o0 y- {- i3 N  G) r4 X　　“端木大夫，四公子他、他……”他一张小脸都快哭出来了，拚命地抹去眼中的泪水。

　　瞧仆人那慌张的模样，端木怀尘心里一紧，拿起宽松的衣饰随便穿上，腰带一系，赶紧朝聂甄衣的房里走去。

　　因为怕有什么临时状况，他跟聂甄衣的院落离得不远，不到半刻他就瞧见那虚掩的房门。
  x2 N- y- `" r6 `2 Z, h. e
　　推开门，他看见聂甄衣正痛苦地在地上滚。
2 u1 }1 C0 O  ~; b  B* R
" `. _/ f7 N8 V  ?9 \　　“甄衣！”端木怀尘冲上前，赶紧把他抱起来，一边探脉一边问着赶来的小仆，“通知大公子了吗？”

　　小仆慌张的摇头、“没、没有，四公子说不要通知。”
2 l, C" [9 F3 o9 D5 l* D
　　“是我吩咐他们不要说的……”聂甄衣勉强睁开眼，“不要让我哥知道……他们会担心……”

% j; w4 ?& w! V% R　　他痛苦地揪着端木怀尘的衣袖，眼眸因痛苦而浮起泪光，“怀尘……我会死掉吗？”
  j( u- T. F5 e' _
" y9 l5 a* d0 M. e8 I) ^( p　　“别说这种荒唐话！”端木怀尘大声的斥责，却也是第一次乱了心神。
! a! T1 _" V9 |( a7 z6 p; X
5 D& ~/ f; \, a; ?　　他着急地找原因却找不着，聂甄衣的身子应该无大碍了，怎么会突然痛成这样！他又心疼又自责，懊恼自己的学术不精。

; X, l$ x5 Z; Z! E& q2 R　　“你告诉我你有什么症状？”他心急地拥着他到床边坐下，探着偏高的体温。

) I1 Z* n, R2 {, W* h　　“我全身发热……好喘……好不舒服……”聂甄衣用迷濛的眼望着端木怀尘，突然伸手压住他的头，小嘴贴住他的唇吻舔着。
1 [  H9 ]8 M  z  L
8 Q+ T. y3 V# v/ l1 @7 i/ R  N　　端木怀尘愣住，脸绯红一大半，就在他想要推开他时，聂甄衣先放开了。
! D5 ?) f  ?+ o) H2 z. {
$ C# t* c4 d* c* `% r5 E: c　　他喘着细细的气，“这样做有比较好……”

　　突然间，一道光像是打入端木怀尘的脑里。

　　全身发热难耐、脸绯红、身子在他怀中不断扭动求欢……
) h* n6 g+ Q; N5 q% F
1 ?1 {& }( y! f- L　　是情蛊！这是情蛊发作时的模样！

+ M& y1 I2 m) }　　但不对！所有的情蛊在昨天应该都被他清干净了，怎么可能还有残留的情蛊？

# J! `- U3 X6 {; q　　他放下聂甄衣不安地踱着步，该不会是他太小看马畅元，他从苗疆那里拿来的蛊中还有能深藏到人内脏中的情蛊，却又被自己粗心的忽略掉？
: m% g3 c0 X: Q* V. J" [* t
　　而今日去找马畅元，聂甄衣拿出那盅情蛊酒让马畅元兴起了报复之意，才会选在这时候对未清除的情蛊施咒？
4 @; `! F1 a8 l! ~  }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他就怨怪自己，都是自己的错，没检查清楚才会让他受这样的苦。
* x0 y) x. g1 q: {1 M
　　他望向聂甄衣，聂甄衣红唇啃咬着被衾，痛苦地与被衾摩擦；那模样楚楚可怜，几乎让他想要一把搂入怀，但他知道他不能像禽兽趁人之危。

- x( M; r( }, R6 P- m; ]  c- x4 m　　“甄衣，我去帮你找个干净的姑娘来？”
& _; N  K" u/ d0 ?
　　这是唯一解正在发作情蛊的良药，情蛊与春药不同、蛊一旦躁动起来，没有听从蛊最原始的冲动，蛊是绝对不会停歇的。
. d8 N/ Y8 }7 T9 M7 t
4 n! l; n* B' z　　“我不要……”聂甄衣用着蒙眬的眼望着他，猛摇头，“要我抱姑娘，我宁可去死。”

  |. q' j, N) j. ^) |! }2 e　　这倒也是，端木怀尘颦眉，聂甄衣喜欢的是男人，要抱也要抱男人才对，但这种时候去找个男人让他抱……也未免太难了。

　　“那怎么办？”端木怀尘担忧地摸着他的额，“现在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给你找男人。”
# `2 T' M" s$ Z- I3 |. V4 n; K8 i8 a
　　“我要你……”
2 Y/ q$ H3 }- h, d" M. O. _0 |4 w
　　聂甄衣用痛苦又迷濛的语气说出令端木怀尘惊讶得都合不拢嘴的话。
% f8 P: F2 N/ B* s
　　他颤抖的拉着端木怀尘，“你不喜欢我吗？我喜欢你……你帮我……”
; X7 \4 V( y; N. W" H  e( j; S
8 p- U7 I2 B$ p2 C* h　　端木怀尘震了震，想起了跟白羿的对话，他是喜欢眼前人，可他怎么可以趁人之危，更何况他都决定要离开了……
; {) o  X4 `- o& k2 t
　　“甄衣，我无法抱你。”他歉然地说。

　　聂甄衣听到这话，呜呜咽咽地哭着说：“原来你讨厌我……那你出去！我死活不用你管……”
. {+ X/ t3 ^0 m+ J$ {
　　“甄衣！”

　　“你出去！讨厌我就不要抱我！”
- K( l+ z8 G' @" J
　　“我……”端木怀尘想要解释，却被聂甄衣粗鲁的推在床上，狠狠地吻住，他大惊张嘴，正巧让那粉舌乘机窜入。

1 _$ j% H" A, q9 c# y　　“你怎么可以……唔……”

" c+ R& s9 M$ T( g7 Z　　狡诈的灵舌舔吮着他的舌，缠卷地勾引他，逼得他无路可逃，而热烈的吸吮更像急切要把他榨干一样，掠夺着他的蜜液。
7 F, j) M4 P' Y( E% i3 {
# R5 a* [; E- V6 [2 w: F; Y) y　　端木怀尘心慌，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不规律了起来。

　　“嗯……甄衣……”他慌张地想要推开他，却发现为时已晚，他的衣带不知何时被扯开，露出了苍白的肌肤。
5 ]/ L) G: Z8 \$ I$ p
( `) @3 M0 S, y　　“手……手拿开……”卷绕着他的胸膛，胸口的嫩蕊立刻被刺激得又红又挺，但他脑筋还是有一丝清楚，以他的状况，他根本不应该有任何反应才对！
: d2 r  ^  ?# {
3 o5 }: ]5 d& c" v1 R" H　　“甄衣！”他紧咬牙，下达最后的命令，但聂甄衣依旧我行我素。
8 a' D+ j( v' g* H
　　端木怀尘似乎也瞧出聂甄衣的认真，他还在徘徊于作决定时，突然眉间一热，聂甄衣的手抚上他白皙的脸蛋、细嫩的发丝。
3 ?/ d% F; @( P$ l' C6 L9 ?
　　他的唇轻轻地像是巡礼般，从额际到眉间、鼻尖、红润的脸颊吻着，最后落在那薄唇上。
0 Q" }2 \: P. P: K1 r# V- O+ g
% ]. j8 q) `% L5 ]　　不像之前那样尽情恣肆地在他的唇内掠夺，这次他慢慢地品尝、慢慢地摸索，舔吮着他口中的任何一处。

1 J. I+ l% d9 H. h" `& m1 q; j% i　　端木怀尘软下腰，闭上眼，任由那温暖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 |1 R  P+ P3 M
$ A( b' V, x6 @/ G　　“嗯……”过度的激情让端木怀尘无法招架，发出诱人的声音。

- B6 N) j* e3 F+ s　　聂甄衣颤抖着手，脱下自己的衣服，与端木怀尘细致的肌肤摩挲着。

　　“甄衣……别这样！”端木怀尘扭动地想要摆脱他，换来的却是双蕊更敏感的湿润。
# O8 f* x; C) F# c
　　“为什么不让我碰你？难道你真的讨厌我……”聂甄衣回答的声调带着哭音，抬起头来是一脸的委屈。
% z6 q  K+ i/ l) o- |$ Z
: V# T0 ?+ k0 e3 w* N5 u8 a　　“我……我不想这样占有你的身子。”想与不想已经无法在他的脑海里做出决定，但他只知道自己的坚持──不能这么卑劣的趁人之危。

　　“占有我的身子？”聂甄衣迟钝的反应不过来，过了良久才缓缓地嘻笑，“你好像误会了，我也不想要被你占有……我想要占有你。”
; }% T5 p4 R' {
$ Z4 S5 \5 \1 I　　端木怀尘发誓，那一定是自己惊吓过度才会出现这样的幻听。

　　聂甄衣说要抱他！
, x( ~2 W1 S( b0 o: d
4 Z4 r4 Y  S, d; M4 @6 H* r　　到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被骗了，现在的聂甄衣分明中气十足，哪有什么情蛊发作的迹象，情蛊早就被他清得一干二净，聂甄衣是利用这方法来骗他！

/ z+ U3 z) M" Q/ s$ ?# E　　这个披着美丽外衣、却吃人不吐骨头的聂甄衣！他不知道多久前就开始计算，打这种主意了！
* {* S- D+ L  a) t% r8 a
　　手微抖着，端木怀尘想爬出正在邪笑的聂甄衣的恶势力范围。

- V; g9 \4 x  I　　但背对着他，却正巧露出了他的弱点，那股间隐约可见的沟股。
5 z' j9 y, f( O: o7 I7 |
　　聂甄衣的神情立刻变了，眼珠子转黑，修长美丽的手指沾起带点催情作用的润滑油，轻缓地送进那紧窒的私密处中。
7 _( X4 t5 y2 m
　　端木怀尘浑身一僵，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化了开来。

$ U* u' B5 L  r# c# V) C　　“啊……”他软软地瘫在床上，因为后头的探索，也因为前头的摩擦。

　　“怀尘，你死心让我抱嘛，我有经验，一定会温柔地待你的。”聂甄衣故意在他敏感的耳际低喃。
8 W1 t+ m! N; c! f- [! t
7 z' X2 ^: c6 o5 o# S/ p4 J　　“呜……当初跟马畅元……”他不死心地问。

* S  i" R/ i3 O$ ~, h2 ~　　他跟聂甄衣的身高是相差不到一颗头的高度，但他不信马畅元那高大的家伙也是被抱的。

　　“你怎么这么爱吃醋、翻旧帐呢？”聂甄衣亲了下亲亲爱人的脸庞，“我跟他在一起，当然是我、抱、他。”

　　得到这个答案，端木怀尘眼眶蓄泪，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马畅元如此急着追杀聂甄衣的理由……只是现在知道太晚了些……

8 I1 w2 X7 x& i$ L　　他感觉到那蠢蠢欲动的硬挺在他身后徘徊，然后毫不犹豫地就送了进来。
5 c( c8 y  p$ x0 a, `; x
　　“啊！”痛是还好，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律动，好快、好难过。

: W' \* R/ ~9 r( t! m- Y) K　　“怀尘……你好棒！好紧！”
5 P: m5 {/ k: k. u  p3 w
- H, A- \1 r) e( c3 I$ U& _4 P　　端木怀尘紧抓着被单，眼紧闭，任由自己被贯穿，耳朵还要忍受聂甄衣淫靡的话语，他猛喘着气，随着聂甄衣加快的动作，他再也忍不住让羞忿的泪水滚下。
, n- ^" y; ?" r6 n
" _9 V2 ~: ~; t9 ?6 b1 C; J4 [　　端木怀尘悠悠地醒转，有点无法适应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稍稍转身，就看到令他头痛至极的聂甄衣。

3 b% E/ h: i& b3 p9 F$ [7 [! W　　聂甄衣漾着笑，开心地跟他打招呼。
+ D8 f6 ]/ D$ i5 ?/ q5 M  |
* b" n. S$ P5 e& @& |　　“怀尘，早呀！”
/ D+ ]6 _+ M) @
4 b. g9 {' }! Z% s" K& N% y% v' a, M9 L　　相对于他开心的笑容，端木怀尘只有一副无力至极的表情，“你跟马畅元在一起时，真的是你抱他？”
. I! S# A! `, e% u7 Y- \5 n
　　“嗯。”聂甄衣笑得喜孜孜的。

3 L( ]. _8 W. G! R7 s0 s( s　　“那你干嘛不告诉我！”端木怀尘气呼呼地。

　　“我干嘛要告诉你，我怕你会吓跑。”聂甄衣呵呵地笑，在端木怀尘的脸上啾了个好大的声响，“白羿跟我说你有一点点喜欢我，要我下手为强。”

  O- _  I" d0 R: G7 J　　白羿！这两个字狠狠地打入他的脑里，果然是江湖人，做事真是心狠手辣，让他这次也栽了！
! y9 `: P8 p9 m5 S
　　“所以你不是情蛊发作？”端木怀尘忍着头痛问。
3 T, m, ?; K* _3 J
; J' d- D, ]: b+ x& X4 i　　聂甄衣可怜兮兮地摇头，“我特地去查情蛊发作的时候会怎么样，其实我很怕你会看出破绽。”

; t% N" p6 L* u0 p; U+ x5 _4 h- G　　他还能说什么？论演戏他本来就不及聂甄衣，更何况他那时候关心则乱，被他骗也是难免。

# j# i/ j! O; r. f' M4 f　　“你在想什么？你生气了？”聂甄衣嘴一抿，好像很委屈。
" g( V' i  i# p% C7 j8 s* b! L
　　“我没有。”除了长叹，端木怀尘还真不知道该如何。
9 g4 b- p7 |) p! M5 B* m
　　“你骗人，你这里都皱皱的。”聂甄衣指着端木怀尘的眉宇，“我是真的喜欢你的，白羿大哥说你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其实我的情蛊也有别的方法可以医治，可是你却偏偏选择那样的方法……那件事是真的吗？”

/ L9 i7 T- n1 t& u& s　　他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自己，想要辩驳的话，实在很难说出口。

2 e8 _5 I, \* E. z" J$ c7 R1 i6 m6 c　　端木怀尘先是长叹，然后道：“是。”他想他完了，一世英名就栽在他那一张可怜兮兮的脸蛋上。

% m" z9 M) i' a　　闻言，聂甄衣露出开心的笑容，拉着他的手，“那你也喜欢我的，是不？”
! F" B  O9 P3 m% f3 i0 t) ?
　　他不放松地继续紧咬着这话题。
, o8 E* J: Q- O$ E( Q1 [  o7 I1 N
5 ~: ^* U  v! Z& m+ m. O% d　　端木怀尘则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 T% C% W3 r% `( w' p　　“是不是？你说嘛！”聂甄衣不停地撒娇，用目光恳求着他。
+ n6 F  T6 a: W
　　明知道现在的表情是装出来的，端木怀尘还是抵挡不了这样可怜的表情，赧然地点了下头。
: `" l% @5 U9 C: e$ W
　　“啊！我好开心！”要不是搂着他的腰，聂甄衣现在几乎要跳起来快乐地绕圈圈，“你说你喜欢我哪里？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 P, b) n; S, b4 M
　　“别问我这种事，我不会说的。”端木怀尘脸愈来愈红。

　　“可是我想知道嘛！怀尘……”
; q1 L2 g/ g* L1 `: ~8 |6 a' @" Y, h
! w3 k* e$ Q) J　　聂甄衣不死心地追问，闹到端木怀尘也有些生气。

+ W  y. p8 |3 K9 a5 v　　“我就说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我喜欢哪一部分，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反正就注定是你了，见到你我就知道是你了！”
& U$ e- w0 }8 p8 M
　　他难得动怒地讲出这些话，却发现聂甄衣愣住了，也没瞧他大声的反驳，说自己口气恶劣，反而是泪光闪闪，然后……扑上来。

　　“怀尘，我好感动，你竟然说是天注定的！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聂甄衣磨蹭着端木怀尘的脸颊，满脸感动，“我本来还不期望你会说出什么好听话来，没想到你……呜……”
) y+ G/ C2 \. g
　　听到这话，端木怀尘哭笑不得，既然不期待还逼他说出来！但在大白天做这样亲密的举止，让他着实不适应，他用脚踢踢他。
0 J$ W8 ^' `, L+ Z' h5 m1 G4 d
　　“我饿了，去找东西来。”

8 M. V, O8 [& p/ K8 |3 u　　“好，遵命。”聂甄衣乖乖听话地跳下床。

, U4 a. ?4 X$ m5 J1 W  u　　看着那缠人精的背影，端木怀尘的唇边漾开一抹连他自己也没发觉的满足笑容。
2 {) W2 t  a. |1 I6 h: ^0 \* a
) E$ n5 _  v' c% N　　聂甄衣本来要直接到厨房去的，却突然听见下人在谈论白羿的事，说什么他昨晚病发作得很严重，现在正在厅里休息，大公子也努力地劝着要白羿回白杉庄去养病。

( {$ Q0 w- @( O　　他听到这话，不禁一股气上来。

　　大哥也不想想，白羿这几年来是多么辛苦地在帮他，这样死心塌地的默默守在他身边，今日他这样劝白羿回去，虽是无意，想必白羿定是很伤心。
* Q& N0 u( [4 u3 @+ Z7 x, _% {5 b
$ Z$ ~+ ~$ O' y; U% A) E　　思及此，他不得不放弃喂饱端木怀尘的打算，先到厅里去看看。
' I; R  j1 s) O$ f$ |" ]
　　绕着回廊走了一回，踏入厅后，他看见大哥担忧地环在白羿的身边，细声地跟他说话，却不见白羿多有精神回话，知道这次白羿似乎病得不轻，他赶紧上前问话。
( s6 k; p3 c2 C; n1 g$ ]9 ?
　　“大哥，白羿怎么了？”聂甄衣脸上显露出着急。

% s1 \" Y; s" H( @3 X　　“我也不知道，他昨晚开始就有些不对劲。”聂甄庆蹙起眉，脸上的关心不言而喻。

, h1 H. [2 C6 C7 W5 @, T9 a) a　　似乎是听到了聂甄衣的声音，白羿缓缓地睁开眼，对他露出虚弱的一笑，“我没事，就是身体虚了点，你大哥就在那边大惊小怪的。”
& a) h0 w5 F% I2 z" v. v
# a8 g' ~5 J2 H) M　　“我当然紧张啊！你除了小时候身子差了点，这十几年来连咳也不曾见你咳过。”
$ A1 V' [+ i# _% L; A, e) h
　　低沉的声音听在白羿的耳里，顿感温暖舒服，他露出浅浅的笑容。

　　见他笑了，聂甄庆稍稍地放下心。

　　“我没关系的，只是你莫再劝我回白杉庄去，这样我就当你在赶我了。”白羿用着轻松的口气道。
# B! v# j, O+ Y% |( w) G2 x# \- ]
　　“我不是要赶你，我只是怕你太劳累，你留在这里也不会专心养病，看我一忙起来，你准又吵着要跟。”
3 {- p: P% V$ Y2 ^& q
　　“我帮你还不好？”

　　“我、我当然是很高兴，但是你……”

　　看着他们俩的互动与言语间透露出对彼此的浓浓关心，聂甄衣的眼珠子转了几圈，试探地说：“大哥，你跟白大哥的感情真好……倒不如把白大哥娶进来当我的大嫂？”

0 p$ p, ~( H4 D' |. Z8 q　　这调侃的话让白羿的脸颊浮起了一层浅红，但心里却又不免期待聂甄庆的回答。他略微慌张地看着那高大英俊的男人。
& u' C; v* n! E; |
　　聂甄庆的反应却是立刻地大声斥责：“你说这什么话！两个男人在一起成何体统！你到底是病好了，还是愈病愈严重了？”
$ F4 T( ]# z' l7 ^" \/ Z
　　这话活像是一巴掌打在白羿的脸上，他觉得眼冒金星。

- c2 F+ ?5 N9 a! f" _　　明知道不应该对这人有所期待，怎么又忘了？

$ M% e7 T# l' h) t* C0 K: O2 @　　为什么他总不能记得聂甄庆对他好，是因为他们是儿时玩伴；让他接近，是因为几十年累积下来的习惯，而不是因为他特别。
) K7 K* D, T% [! J% i. V, @; U) k& D3 S
　　他暗暗地沉下脸，看见聂甄衣满脸的愧疚，他无所谓地拉开笑容，轻轻地摇摇手。

) E" Z- c4 R0 m! |+ W* D　　没关系，他早习惯了。

　　但聂甄衣则是在心里气这个迟钝的笨大哥。

　　看着白羿的气色恢复了不少，趁着四弟提起这个话题，聂甄庆看着四弟与白羿，突然道：“说到娶妻……皇上已经问过我的意思，我同意娶长公主了。”
/ M6 g3 k' V+ s7 s
* @* g/ V+ u! o& H3 r6 N5 @　　“什么？”聂甄衣觉得自己的血液在倒流，他看向白羿，果然他脸色顿时刷白。
+ u9 [. Q0 k" t+ p, m( e, R. w  P9 ^
) S2 J3 t5 P. Z8 d0 S+ B6 d　　“你……你要娶亲了？”白羿颤抖着唇又再问了一遍。
- v& R3 l  t4 N) N
　　聂甄庆点头，“看着马家迎娶新媳妇，我也觉得应该娶个妻子来帮忙打理。我们聂家事业紧多，再加上前阵子甄衣受伤后，商行都是我一个人在打理，让我惊觉没有找个人来帮忙，我还真是忙不过来。”
8 F0 j( E2 n! v5 K, |* x  C! R
　　我还不够好吗？白羿差点脱口而出这样的质疑。
7 l! A0 j6 c, g! n
9 Z. v/ s: ~+ P& ^. @) I3 }5 Z　　这几个月来，难道不是他随着聂甄庆奔波寻医、难道不是他跟着到商行去打理事情？是他做得还不够好？

　　“大哥，我觉得这种事急不来的，更何况还有白大哥在帮你，而我现在又好了，我之后一定会多帮你分忧解劳的！”聂甄衣拚命地劝道，说什么也不能让大哥娶亲。

　　“那不一样，你帮我自是正常，但白羿毕竟不是我们聂家的人，我们不能老是这样劳烦他。”
  [( P4 E( [( U4 m
& C" N. d& ~. j: C% {0 v　　不是他们聂家的人……一句话就轻松地击垮了白羿多年来在聂家的努力。
2 b1 a2 P% w+ d) c2 R& M/ t$ Z) M  ~( G
　　他扯开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么可怜的笑容，“既然甄庆你都决定了，那我恭喜你。”
' \3 ^9 s% O: I# r- F$ S3 |! x
　　“白……”聂甄衣还想要说话，却因为白羿苍白的脸色而慑住。

　　白羿对他勉强地笑了笑，用手暗暗地挥了挥，要他不用再劝了。

　　聂甄衣黯然地敛眉。
: Z. ~) i) Y) H
　　没察觉气氛诡谲的聂甄庆对着白羿诚恳的邀请，“羿，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喝杯水酒！我的喜宴你绝不能缺席。”

　　“我会的。”白羿颤抖着唇，笑得勉强。
0 C# e/ H  ?, a3 T, N
　　聂甄庆一时间也没想那么多，只当白羿是受了点风寒。
5 Y* s# p/ c! ?$ f% l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29 编辑 ]

skwstc

第八章
  m' ~" {( ~1 Y/ O
6 U0 o% U; p# |0 w
% t) T& h8 e- n) v" C
) o  N( Z& p/ Y　　聂甄衣气呼呼地跑回房，看着打发他去找吃的、自己却又沉沉睡去的端木怀尘，他心里一气，上前狠狠地捏了他。

　　“哎哟！你干嘛捏我？”端木怀尘揉揉因痛而睁开的眼。
8 z8 r/ y  r: z
　　“我生气，我大哥那个笨蛋！”聂甄衣张嘴又往端木怀尘的肩头咬去。
! l7 k1 L! O5 y  r
　　“怎么生气了？”看着聂甄衣气嘟嘟的模样，端木怀尘一手搅过他搂在怀中，忘了自己是未着寸缕，聂甄衣的脸就贴着他的胸膛。

　　聂甄衣噗哧一笑，捏了捏他的肉，“你好瘦，到底有没有吃饭？”
7 f( k! T  u5 ?: r4 V
) u8 W6 p9 R" ?; u/ v7 w　　怀尘真好，昨天强要抱他，他还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不生气，反倒是一看到自己气呼呼的，就急着哄自己。

　　顺着他的手，端木怀尘终于看见自己赤裸的模样，他惊讶地推开他，红着脸下床找衣服。

7 d0 }: y! {2 S) L　　在旁人的目光注视下，他有些笨拙地穿上外衣。

　　聂甄衣仰躺在床上，咯咯地笑。

9 M* d: I3 v. z% o# T4 f5 u% x5 d　　以前在他面前换衣服可熟练得很，现在竟然害羞起来。
8 N4 C* o4 K0 z- G3 ?- Y1 p% r( W3 s
4 ^* j& R4 q- X- f, }+ |　　“别笑了。”端木怀尘没好气地说，知道聂甄衣一定是在笑他。

　　他以前住在落日山时，方圆百里之内根本没有什么人，唯一会接触的人是他到街上去诊治时的病人，他现在能跟他搂搂抱抱的，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 y# F" ?6 n) F' p　　“你刚刚在气什么？”

　　一想到这个，聂甄衣旧恨又涌上来，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走到端木怀尘的身旁，唱作俱佳地说：“大哥那个混蛋！明知道白大哥现在身子骨差，竟然还当着他的面说要娶亲，可恶至极！”
8 A- S% Z0 g8 _
　　端木怀尘轻颦起眉，“他的身子……”
3 H' v4 y. l7 Z% l, V: ~- N
* F5 s1 u8 T, d4 x" y' g　　“很奇怪，从昨晚就开始虚弱了起来，可也没听他在咳。”聂甄衣忧虑不已，“怀尘，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好。”端木怀尘一口答应，“但你要乖乖地留在这里。”

　　“为什么我不能去？”他惊叫，不满地拉着他的手撒娇，“我也想去。”

　　“不行，有时候问诊，不适合第三者在场。”

　　“哪有这样的！”聂甄衣还想要抗议，却看见端木怀尘坚定的神色，只好悻悻然地放手。“好嘛。”

　　端木怀尘起身，摸摸他的头，“我一会儿就回来。”

　　看着他离去，聂甄衣跺跺脚，愈想愈不满。

9 A  |7 u$ H# O5 [- D5 m4 U　　“管他的，我站在门外听，不进去总行吧。”

　　打定主意，他偷偷摸摸地跟去。

! V# n) h2 d7 Y# |* A. D　　来到坐落在竹林中的院落，轻敲了几声门，听到里头不耐烦的声音说他不想见任何人，端木怀尘微皱起眉，也不等主人的允许，直接推开门进去。
  R* f" ~) b3 q% D
　　而门内的主人则是略微吃惊，看到是他，露出为难又了然的笑容。
: j! z/ {  J8 L( g1 x4 T. t
　　“原来是你。”白羿请他坐下，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 ^) I) J# h3 y　　一旁散落的酒壶看得出他已喝了不少。

0 a3 V  V# r0 b; w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相当自律的人。”端木怀尘轻叹，虽然彼此相交不深，但他就是知道。
, j5 m/ n: C# P7 F0 m
　　“再怎么自律的人也会有这么一天的。”白羿举起酒杯，嘲讽地一笑，“藉酒消愁啊……”

　　看着端木怀尘不表认同的模样，他扬起清笑，“怎么还有闲工夫担心我？我以为你要离开了，你跟甄衣讲了没？”
- _: r& `$ `/ C+ o9 ^' w
　　端木怀尘敛下眸光不语。

　　“我就知道你说不出口。”白羿冷笑，“你该不会要不辞而别吧？这样的人最卑劣了！”
7 |2 n0 _4 B0 Q7 b8 @* P
5 T, w' E6 Y9 x　　“我当然不会，明日……不，今日我就跟他说。”
; [9 K7 y8 _. ~+ G6 @: R
　　听到他这样的答案，白羿一口气又上来。“我这例子你还看不透？你真的要这样放弃甄衣？你真的不爱他？”

　　他不懂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地说要放弃、要离开。
) }2 D3 x: X6 g  J" z1 W
) ?) u5 P% W2 }: l　　“我当然爱他，只是我承诺把幸福送给了别人。”端木怀尘略微迟疑，“虽然那人目前似乎不幸福。”
; S$ A5 @# h5 ^, W/ D/ F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另有喜欢的人！”白羿恼怒地抓起端木怀尘的衣领，“你既然心里有人，还来招惹甄衣！”

　　门外的聂甄衣听到这儿，就听不下去了，他含着泪，气愤又羞怒地离开。
* c' m5 Q5 Q9 o* a$ Y  w( R
　　“我……”端木怀尘只能长叹，“你冷静点，我们谈谈。”

$ O% D* c; @4 ^　　“要我冷静？我得不到幸福也就罢，你要我如何冷静地看着甄衣也得不到幸福？”
0 W6 Q3 f# T. J5 C
　　看着白羿似乎情绪激动无法冷静，端木怀尘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攻核心问题，“你说你无法得到幸福，是你还不把自己当人看吗？”

$ w3 Y5 s- v& B- d　　这话果然很快让白羿冷静下来，浑身一震。
8 E8 B/ w+ l  O; Y2 M  j* s* H
2 k; ?* r3 ~: a" x& S$ S- c! U8 t　　“当初国师说这屋子里有恶鬼……其实他说对了一半，这屋子是有鬼，但不是恶鬼。”
3 x2 ?1 v  F2 g  E2 ^) q
; t3 B& k- F" \' P! N　　他目光熠熠有神地望着白羿，“那鬼指的就是你。”
& z. H, i6 h; d  `2 c% m- T+ Y
+ j$ F* l$ k* j& F8 O* ~. g2 y6 P% v: e　　白羿震惊了许久，然后露出莫可奈何的笑容，“我一直怀疑你看得出来，毕竟你是除灵世家的人，但我不懂你为何不揭穿我？”

　　那时聂甄庆当着他的面问这家里是否有鬼时，他差点惧怕得无法呼吸，他明知道自己绝不能跟除灵世家的人接触，所以他拒绝跟他们一同探访除灵世家；但为了聂甄衣的病，他依旧不顾一切地请端木怀尘回来。
' C, ]) k8 K" o0 `0 z% m5 a) v
　　二十年前的一场大病原本已夺走了他的命，但是痛失独子的爹爹不愿意认命，他走访除灵世家，在他们面前跪了七天七夜，希望他们能帮独子回魂，最后是除灵世家中不知名的人物因心软而帮忙。
) C/ A) ]- `. l, [# M- W
) x5 K! i1 L. S7 u　　但那人也讲得很清楚，人死无法复生，他只是借个肉体让他依附。
  Q. D& p6 v' b# P
　　“因为我就是那个借你肉体的人。”端木怀尘长叹，站了起来。

　　白羿睁圆了眼，“你……你说什么？”
3 K& o: P& W6 `' r
　　这么可能！

: y( L- f9 ~2 F6 E　　二十年前端木怀尘才几岁而已！
( M$ u+ {* R" S: C0 Y
: L- A* h8 N& d　　“我不是人。”他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是因无聊而转世到凡间的北极辰星，是北辰众星之首、万星帝主。”
/ n! M) R: \, V: n% o
　　当然，转世到除灵世家后，因为气的关系，他比较常跟鬼怪打交道。

$ K* n( P  I, p* u" p+ @* c　　看着白羿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他轻松地笑，企图缓和气氛。
! O* n. j, W; d& L
6 Z. B& G* [) Y' Y2 o& w　　“你现在看到我的身子，是我自己幻化的。我投胎到除灵世家后，一直觉得日子很无聊，当我五岁时，看见地上有一个人跪得都快没气了，同情之下，我问了原因，也没考虑后果就施法，把肉体借给他的孩子，让那孩子得以重生，而我就用幻化的肉体过日子。

　　别以为这样不可能，虽然我转世了，但我的能力在除灵世家中本来就是最上级的，要施法做这点小事，对我来说是简单容易的，唯一比较麻烦的是……毕竟我还是凡胎，我必须衡量每天要长高多少，头发要长多少，而为了不让别人瞧出破绽，我便搬到落日山去。

3 z- h% |0 ], g5 X- @- ?. i- l5 z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落日山的，但我猜你们应该先到过除灵世家，我家族中唯一知道我去处的是老仆左熙，他大概是希望我恢复正常人的生活，所以才会把你们引到落日山去……逼得我无法避开劫数。”
' t( ^4 C* H1 Q. P/ D# L/ ~+ I& Z& D
　　“劫数？”
6 v8 ]% l; l6 w7 V5 ?9 m
. `  u7 c* Z0 e　　“是啊！情劫。”端木怀尘烦恼地搔搔头，“每个人一出生都有很多劫难，而最难过的就是情劫。若像我这样的灵体，是怎么也不可能跟甄衣在一起，因为严格地说起来，我现在也不能算是人，除非……”

　　想到聂甄衣若听到他不是人这句话，一定会尖叫乱窜，他不禁笑了起来。

; N9 r& k3 J/ ]& @7 L" A　　“除非你死。”端木怀尘定定地看着他。

( V) q4 ^* {  z; g: d& m* V% s　　白羿觉得自己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住。

' U. w: ~/ j5 ]/ C　　人都会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恐惧，恐惧的原因很多，但最大的是放不下，放不下亲人、放不下财富、放不下未来……
% D2 L# X: t, p$ X6 e, r5 R
# Q0 z7 o% w" [2 `5 i　　即使知道聂甄庆即将娶亲，白羿依旧是放不下他。
  t  e, Z) x% j4 ~6 s
& W. D# c9 N1 N1 s　　看着刷白脸的白羿，端木怀尘悠悠地站了起来。“告诉你这些话不是要逼你作决定，而是……你去跟他说一次吧。”
/ h2 O( a! w4 a) s1 j' k! O
6 T: m: }4 F: M　　白羿愣住，不懂这话的意思。

8 H5 _/ s' a, |& c( _5 n  e/ m% d　　“去跟聂甄庆说。”端木怀尘语气中带些鼓励，“我一直很欣赏聂甄庆，为了他弟弟，他毫不犹豫地跟我这晚辈下跪，代表他是重情义的人，就算他拒绝你，我相信他不会那么残忍地待你……你曾劝我不要放弃甄衣，难道你自己连试都不愿意试一次？”

　　这话说得白羿哑口无言。

1 t7 r+ \! o, ?　　知道这种事用逼的也没用，端木怀尘悄悄地带上门，退了出去。
5 W! ~% N0 i: j- W) X  A
　　端木怀尘若无其事的走进房里，却没看到聂甄衣的影子，他长叹了口气，想起刚刚跟白羿讲的那一席话，看他脸色都白了。
7 C0 t1 U/ f  K( ]+ L+ d' C
　　他可从没想过要把自己的肉体收回，毕竟对他来说那跟杀个人差不多，维持现状对他来说并不难，但想到要离开聂甄衣……

& l# W* J1 w$ x8 P% ]4 n; h6 t+ X　　说不痛是骗人的。
5 c. H* x9 [9 q4 x
" h* q- D. U# ^　　突然，他看见被窝鼓起一个小山，微笑着走上前，拉扯着被子，“甄衣，你怎么躲在里面？”

3 |+ B1 u$ C, V5 H　　他听见被窝里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像是哭又像是笑，听起来会让人头皮发麻。
8 r% g, f' R% s. ^. t; v8 X+ K( u
" H6 `. b7 R, {; a　　他用力一掀被，看见的不是聂甄衣我见犹怜的脸，而是一把又尖又锐利的大剪子，他吓了一大跳。

　　聂甄衣用着恐怖的笑声，郑重的声明：“竟敢欺骗我的感情，我要阉了你……看你还敢不敢去找之前的心上人。”
% ~# ]5 `6 t1 B" t6 v, }
　　端木怀尘怔然，被聂甄衣顺利的推到床上，俐落地脱下裤子，一把大剪子在他的命根子前晃动。

  l) I8 g: z: V* \- f　　“我要阉了你，看你还能不能够在我面前说爱的是别人。”聂甄衣气得脸鼓鼓的，眼中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0 L. C& ~9 N# g& q6 g8 d
. \1 V7 f! A+ M8 I" H# Y: ]! u　　端木怀尘咽了口口水，“你不要乱动……”

　　“嘿嘿……我考虑很久了……想得很清楚了……”聂甄衣手中大剪子晃啊晃的，摸着那软软的东西，用力地喀喳！

1 T0 `3 Q; w  Q  F　　什么东西都没剪到，剪子丢到床下，聂甄衣抱着端木怀尘痛哭，“我不许你走！你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u& m  T( q& e, S0 ~1 P. k; M: J　　终于知道聂甄衣怪异的原因，端木怀尘轻叹，大手抱着他呜咽哭泣的头，“别哭了。”

' P: ?2 L6 P7 ?" ^9 j6 H　　明明叫他不要偷听，只是不知道他偷听到多少。
) A% A% `  m' o1 a% o4 ^2 O7 n
　　“我就是要哭！你不要离开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做的比那混帐还多，在大街上愿意拥抱我、还一步步背我回家、还肯听我说话，要我把自己的感情明白表达出来……让我感动得不能离开你，结果你竟然要走！”

8 C) j0 ]% F0 U' r( O　　“甄衣。”
4 L# J) ~$ T2 A
　　“不要叫我！不要走！”他哭得淅沥哗啦的，直到哭够，才抬头道：“你要去哪里，让我跟好不好？你要去找她对不对？没关系，就算要我做小也没关系。”
! o+ @2 J& t  A4 {4 V! C3 O
　　他气自己这么没骨气！竟然还抢着做小！

　　可是端木怀尘本来就不喜欢男人，而他又生不出娃娃来，但是他舍不得离开他，当初马畅元要走他分得很干脆，但对于端木怀尘，他绝对不要这么简单就放手。
# I, n1 K( a( x, O1 B* O( l
　　“甄衣，没有什么她，只是我不得不离开。”

  D, ~9 _4 L7 m　　看来聂甄衣只听见前段的话，也好，这样子他才不用为难。
! a! @& i: s, D* N6 f, ]
　　“你骗我！你说你把幸福承诺给别人了……落日山那里其实有你的妻子对不对？你只是不忍告诉我而已。”他抽噎的说着，一双经泪水湿润的大眼看着他，“怀尘，别离开我，你离开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 [# u3 u' O+ n$ `! s. L　　他拥抱着他的手臂，眼里承载的净是惊恐，他不愿意让端木怀尘回到那女人身边。
0 B: X. d1 v7 _* M! Y  W
, Z" s6 K0 V- c4 \( O　　“对不起。”端木怀尘轻轻地推开他，“我还是必须走，后天……不，明天我就走。”

　　“你要走就带着我一起走！”聂甄衣坚定的道。
' J5 S) f. f, y: r6 |* W. j. @) h
　　面对着那一双坚定的眼眸，端木怀尘只得狠下心说：“不可能。”

2 F6 n9 [2 ]! P　　“你！”聂甄衣气急了，“你若是真的离开又不带着我，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 p0 G1 O# O' x# s( v
7 V# _' r  S8 N+ \( Y" H- I& E　　这恐吓很够力，端木怀尘立刻浮上担忧，伸出手想握住聂甄衣的手却被拍开。“甄衣，我……”
# V/ l" L6 c0 y: L* v$ q3 X
- q- k/ i1 x9 @6 @& _( j* c+ U( Y　　“我什么都不听！我只知道你若真的遗弃我，我一定恨你一辈子！”聂甄衣气愤地推开他，把他关在门内，把门锁拴紧。
" Y3 C2 G# E9 _$ @
　　聂甄衣在房外踱步，生着闷气，无论端木怀尘从里面怎么叫他开门，他就是不开，他强迫自己不能心软，这次无论如何，他都要跟着端木怀尘，要不然他也别想回去！
9 F3 n9 n3 T, T+ a) J' {
! U, A" f% ^0 R  @$ X' D: D4 A/ m　　“甄衣，你在这里干嘛？”聂甄澄冷不防地拍了他的肩。
1 P5 W' d1 R3 ~$ r- O
/ e* A$ |3 ^0 @. Z/ f( _* G1 F　　聂甄衣受到惊吓地转身，呐呐地说：“三哥是你啊！你回来了？”

& l3 ^; C7 s( p: b8 \/ I8 j　　“你在这里守什么？”聂甄澄睁大眼想往屋子里探。

　　“没有、没有。”聂甄衣立刻说：“我们去别处谈。”他略微慌张地拉着三哥离开。
% f4 T" W! z1 ~0 \& D; d6 b
　　一路上聂甄澄的话他也没仔细听，而总看着他发呆恍神的聂甄澄，又好气又好笑。

　　聂甄澄不禁揪着他的耳朵问：“你的魂到底跑到哪儿去了？”
3 v3 s9 [1 E) t. t, E; u. j
& O+ }) P# R4 b5 ^  W9 J　　“啊？”聂甄衣恍惚地回神，露出个歉然的表情，“三哥，你这次为什么回来？”
2 z- Q" E3 x) R; U: U/ o8 A7 d, n
9 n) ]# |% E  ^6 p　　三哥喜欢在江湖间游走，家里的事也从不打理，但他很喜欢听三哥说的那些江湖事。

　　聂甄澄忍不住敲打发呆的四弟，“还问我为什么要回来？当然是为了哥哥的喜事。”

　　一提起这件事，聂甄衣就恼怒。
7 H- k. o5 M1 Q2 R& j
　　“甄衣，你也高兴吧？大哥都快要而立之年了，却还没娶妻生子，说起来也是一件憾事呢！谁教这天下要配得上我们聂家的人寥寥可数。”

, u5 J! D; V* O3 T9 J　　“那又如何？也有人一辈子不娶妻的。”聂甄衣噘着嘴咕哝。
2 L# V* S/ I0 X6 j% m0 S, w  I
　　聂甄澄惊呼：“一辈子不娶妻？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7 w& T% [2 U. ]; H7 b' j& @. \" I; \　　“当然有，如果我这辈子不娶妻，你就不认我这弟弟了吗？我就没亲人了吗？”
+ ?! u  R& X) \! G
　　被这话逼着问，聂甄澄搔搔头，“好像不会耶！无论你做了什么，你都还是我弟弟。”
! L- F4 Z7 ?( Z
　　“那不就好了！”聂甄衣耸耸肩，一副简单容易的样子，但心里清楚很多事情是说来容易做来难。
9 f* h6 o/ ~! Z8 b+ f4 {  S
4 D0 e, M/ `9 s3 h　　跟着三哥来到厅里，大哥跟白羿已经在厅里等他们一段时间了。
9 ?) i1 F9 h  b& {4 w9 x9 R
5 V" U& }( F) F% t　　“甄衣，这几天你送白羿回山庄去。”聂甄庆担忧地看着神色苍白的白羿。
: L( W( `( M6 S) s
　　“白大哥，你要回去了？”
" d$ F2 m- k, P3 y. g
, c4 j$ _& g+ Y　　“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白羿勉强地一笑。
$ v0 U) }% f6 H2 |- S
) e1 P  U( A9 ~2 E+ H　　聂甄衣看了有点心疼。
& S7 ^; L* i& y7 G3 a
　　他其实很想要紧盯着端木怀尘，一步也不离开他，但今日是谁的要求他都能拒绝，就是白羿他不能。白羿是从以前就站在他身边，陪着他、了解他的人，若不是知道白羿喜欢大哥，或许自己也可能会喜欢上他。

　　“没问题，我一定会安全把你送到白伯伯手上的。”他也回以强笑，走到白羿身边压低音量问：“你决定要离开这儿，是代表要放弃我大哥了？”

6 c0 d, P' J0 y　　白羿不语但苦笑，笑中的涵义是，他不放弃还能如何？

: T* P" y/ d( p: S. O* q　　“白大哥……”聂甄衣不忍地蹙起眉。

　　“去跟他说吧，我能慢慢等，等你跟他说明白我们再离开。”白羿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端木怀尘。
! \: G0 O- G( B
2 Z) X: u/ W; V+ t0 h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聂甄庆愈听愈迷糊，忍不住插话。

　　“反正你这个粗人听不懂是正常！”聂甄衣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的大哥讲话，然后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5 c! o) W3 o; O: c7 [. J  I' ^　　“甄衣他……”聂甄庆看向白羿。

/ c3 ~, V9 I4 O  J* T　　白羿淡笑，“没什么，小孩子也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他用着诚挚的大眼看着他，“甄庆，你得跟我保证一件事。”
3 s7 v. T% |6 t4 m6 h' ?
* D4 h# |+ Y! r/ @9 ?　　看着白羿这样认真的神情，甄庆也严肃起来，“什么事？”

　　白羿盯着他好一会儿，然后噗哧一笑，大力地捶了他胸膛一下，“要幸福！要好好对待长公主！长公主可不是一般的民女，稍有不慎，我看你有几个脑袋赔！”
2 ?# u- ~& J) l1 N; f
　　“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你不是最了解我的为人吗？”只他当是临走前的玩笑，聂甄庆不以为意，“记得，我的喜宴一定会留你一个位置的，就算你身子再怎么不好，爬也要爬来！”

　　爬也要爬来……这算不算是他的做人成功呢？
: q; u4 l' i5 Y6 h& E% v' ~
- q  E9 f- ~3 w　　白羿抑制不住的泪涌上，他低下头悄悄地拭去，喃喃地说：“放心，我记得了。”




# |, O+ Y( ^+ m! _
/ E. I% m- y* G# e

  O9 b4 a! d7 k* v7 \% z[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30 编辑 ]

skwstc

第九章

1 o- \% w8 A: _9 i( H; z
　　回白杉庄的路上，聂甄庆请下人驾着马车送他们回去，让白羿能坐得舒服些；但白羿与聂甄衣却是很少交谈，因为彼此都有自己的问题。
- z/ g8 E1 F1 F7 }
, P+ t6 ~5 H  o- g% C" X6 [6 _　　白羿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抚着依旧疼痛的心口，泪悄悄地往肚里吞。

# a) V5 l; c0 z3 s7 p1 }　　而聂甄衣则是不安地绞扭着手，心中的担忧从未停过，虽然端木怀尘信誓旦旦地说会等他回来，但他没有信心，心里一直在想会不会他前脚才走，端木怀尘后脚就离开。
" g5 `4 b  b/ F1 `5 E) {+ _1 `
4 l, b; S) |8 N0 p, d. \# Q　　他紧咬着唇，在心里发誓，就算端木怀尘真的跑了，无论他是到了落日山、除灵世家或是天涯海角的哪一个地方，他都会把他找出来。

' e. x' m$ P* |& g* N7 q; p　　“你在想他？”看着聂甄衣时怒时瞋的模样，白羿露出了然的笑容，“陪我回去应该很无聊吧？放心，你就送到这里，其实我哪需要人送，都是甄庆不放心，剩下的路我一个人回去就好。”

　　“不行！我哪会无聊，我要送你到白杉庄的门口。”聂甄衣囔着。
3 G# i+ A7 `7 R) q& y
: U0 h. u& Q  H6 `　　“你这样说不怕他跑了？”

　　一句话堵得聂甄衣无话可说。
7 ^* C. y1 I% c. b: H" B
　　“其实你出来送我也好，有些事我好告诉你。”白羿轻松地说。

; `4 d. Q7 J) g/ R  r! l: l3 m　　“什么事？”聂甄衣不解地问。
8 e8 R5 N# C% c- `1 l3 C
6 d9 F5 r- o* y; @6 y# E4 y( W% P　　白羿先是深吸了口气，然后才道：“我想，或许是我碍了你的情路。”
/ C' [& x; U4 }" R7 X
　　“这话什么意思？”聂甄衣听了更是困扰，然后睁大眼，“难道怀尘说把自己的幸福送给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
6 M# h; C" V4 v) n6 D4 t# H7 b) F
　　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 {& r3 L3 ?8 n  ]2 X+ E　　白羿愣了下，然后哈哈大笑，“没想到你知道的不少，但是我想你说这话，定是把我误认为你的情敌了，我可不是！收起你的爪子。”
3 M; J+ n+ s! C1 L! b( _% y
5 O( t0 \5 |3 i  A+ b4 {　　知道自己有点反应过度，聂甄衣红了脸呐呐地说：“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V, a* e" f$ g$ e' E2 P! V3 n　　“从我小时候的事情说起吧。”白羿淡笑，绶缓地道出他这二十几年来最大的秘密。

　　每个环节都听得聂甄衣瞠目结舌，尤其是最后……

　　“你说什么！你跟怀尘都不是人！”聂甄衣觉得头晕了下，他一向最怕的东西，就这样有事没事的在他身边游晃。

　　“你害怕？”从小就混在一起，他自然知道聂甄衣最害怕怪力乱神。
: M8 t; f, g2 j
　　“说害怕倒也不是，因为没有什么真实性。”聂甄衣露出苦恼的表情。

　　白羿拉着他的手问：“你希望我把身子还给怀尘吗？”
- f) E1 b+ q- `8 J9 U6 t
& U8 W9 Q) M; Z, F9 Q  j　　听这话，聂甄衣神情变得严肃，挥开白羿的手，“这种事你自己作决定，不要问我！若你自己都不能作决定，还有谁能替你作决定。”
' u& C5 @5 p: p- w
　　白羿微愣，然后苦笑，“你说的没错，我真是胆小鬼，连这种事也不敢作决定。”竟然还要别人来帮他决定。
6 |/ V5 `6 ?- d1 T8 R; ~8 U
　　“你才不是胆小鬼！你只是放不下我哥哥！”白羿的心情，聂甄衣倒是很能体会，但一想到端木怀尘……

　　马车上突然一阵寂静。
2 c( h- s) z% l' [- ?  o
: u' e$ r+ C" h, m- h" \　　突然，聂甄衣道：“白大哥，我还是希望你活着，这也是怀尘的希望。”
4 W- ~- T$ |" k( Q- J0 f# y0 N
　　“但你们……”

　　“我们没关系，既然怀尘敢夸耀说自己前世是神，我就逼他吐方法出来，就算不成，我就死了跟他作伴。”他说这话，眼中没有一丝迟疑与迷惘。

　　这样的提议很令白羿吃惊，但却不意外。

. E- l& X& j) T* i. d4 S* U7 e　　“你真是令人喜爱的孩子。”白羿轻叹，“你快回去吧，别让怀尘跑了。”

# |* ^- p: q1 W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与白羿眼中的鼓舞，聂甄衣解了一匹马往回程奔去。
1 ~/ C4 K6 J2 @5 U3 O$ ]; m
　　一回到聂府，聂甄衣立刻冲到端木怀尘的院落，东西已经收拾得很干净，看得出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紧握住手，他踹开自己的房门，也没见到人影。
& G/ B0 d5 S+ P! v
　　目光含着泪，他开始忿忿地拿周遭的东西出气。

$ `# ?( @0 Q" Q2 g# g0 M" E　　“可恶！话说得那么好听，结果还不是不告而别！这个混蛋！”聂甄衣气呼呼地踹翻椅子，摔破杯子。
( Y# {" D, ?# [' |4 E0 ~- M
4 ]  |3 ?: D& L8 h+ Q% G　　一想起之前他跟端木怀尘曾在这里讲话，而如今只剩他形单影只，心中的孤寂感又涌上来。

! [+ Q/ w! E6 }. a/ j* j7 f, q　　他知道端木怀尘是为了怕自己为难，才不让他知道白羿与他的事；但是这样偷偷摸摸地一走了之算什么？他竟然像是糟糠之妻一样，被人抛弃！

　　突然，目光瞥见放在窗边小几上的竹篓，他冲上前去，抓着竹篓仔细看。

　　他记得这竹篓里装的是端木怀尘一向不离身的药瓶、草药，这东西还在，是不是代表他没离开？

! T) N& x& H& a$ t4 W( }8 A0 D　　他轻抖着手掀开竹篓的盖子，里头没有装任何药瓶，只有满满的小白花，他轻轻地掬起细花，淡淡熟悉的清香传来，香气刺激着他的鼻，也逼出他的泪。

8 n* K3 B% C9 k  ~& J( K' }　　你还有什么事希望情人去做但还没做的？

　　在杭州郊区有种白色情人花……有人说拥有那种花，拥有的爱情就会长久……

　　可恶！竟然从那么久之前就开始计划逃跑，还把他蒙在鼓里！

( m: k3 |9 V' m$ {　　如今送他花有什么用，人都不在了！难道还要他相信他跟他的爱情会长长久久的？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 k4 Y  n8 T) f! |
　　他走了！
) G# S" ], j% Y1 p: g0 _2 Y
　　他呜呜咽咽地哭着，但手上的花却像是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捧着，丝毫不愿意伤到它。
! |7 n1 R! x! \, L. |
　　突然，他站起来抹去眼泪冲到大厅里去。

  L* C* D! g, B0 Z1 B. X　　看见两位哥哥都还在，聂甄衣突兀地说：“我要到落日山去。”
8 H% ?( \: B% A% q3 u! @3 j" ^7 c
　　他怎么能让端木怀尘就这么容易地摆脱他！他说过，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要抓回他，要不然刀往脖子一抹，看他会不会心痛！
& q& s1 J5 Y/ }" F+ m( Z
　　“这时候去落日山干嘛？”聂甄庆放下帐本，走了过来，“前几日端木大夫才刚走，你是不是哪里又病了？”
- z5 |% g1 t* h0 `- `  @, Q* c
　　刚走？想到这话，聂甄衣就气呼呼地奔向三哥那儿，“三哥，我不是跟你说过要你帮我看着怀尘，我回来前绝对让他不能离开聂府吗？”
2 W/ p" T  I* c" U
" n3 n, k3 |5 B  @% q　　聂甄澄为难地搔搔头，“我是答应你了，可是大哥……”

  L  ^% V- I) _9 a, [# |% i　　他望着聂甄庆……对他来说，只要是四弟要求的事，要他把端木怀尘绑起来不让他离开房门一步，他都做得到，但是在他头上还有个大哥。
  I% m* D5 Q' b, X- L
* O* _; h2 O7 l3 u6 [　　“这种要求强人所难，端木大夫是你的救命恩人，但又不是我们聂家人，怎么可以把他强制地留在府里？”
: M! t  l( C# E2 f/ s! k
' i. r& W! g" J9 n; w　　一听到是大哥的意思，又听到刚刚的一席话，聂甄衣气愤地吼回去：“不是我们聂家人又怎么样？难道大哥对待白大哥也是一样利用完，就用一句不是聂家人打发回去了？”
# m9 o. y; a# n# P% K- r, m
　　“甄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聂甄庆用着严厉的口气喝道，大手使劲地抓住四弟的手腕，“在你眼里我是那样的人？送白羿回去只是图自己方便？”
/ r+ s+ }) \) d2 a
6 G% x( s: p$ P! m　　“我……”聂甄衣当然知道不是，大哥送白羿回去，只是怕他在这里无法安心养病；更何况若真出了什么事，他们隐而不报，要只有这独子的白伯伯如何活下去。
- W/ m, S3 k6 r2 k
* \( r* F! D( R　　但是他用那种说法，实在令人生气！什么叫不是聂家人！一想到这里，他火气又上来。
0 l  D' s) u+ }
( [' r/ i0 N! c. H( r　　“对！你不是，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给白大哥造成怎么样的伤害！什么叫作不是聂家人！他这几年为我们聂家做的还不够多吗？”
7 L& g) l0 C* P. N; i+ R9 K
) J8 S+ M( @* |" f" E9 K* c& x　　“我当然知道白羿为我们聂家的付出，但这跟那是两回事。”

　　“哪里是两回事！大哥！白大哥这些年来最想做的就是聂家人啊！”聂甄衣忍不住地吼道。

　　“这话什么意思？”聂甄庆凌厉地问。

6 `+ @# T, w: @' A+ y8 M　　一旁的聂甄澄听着他们俩你来我往，也听得胆战心惊，他从不知道四弟的胆子这么大，敢跟大哥这样说话。
  Y0 L. V/ t0 [- T. e6 _
4 Y9 U' Y3 j* R7 }8 l, I　　他们的父母早亡，他跟四弟可以说是大哥跟二姐一手拉拔长大的，所以对他们自然是尊敬如父母，今日是他第一次看到四弟这么凶狠地跟大哥吵。
7 f% M6 m( [* I4 w6 X7 t
; C! h' e2 \4 P2 j9 n( i1 o　　“什么意思……”聂甄衣闭上眼，咬着牙把多年不敢说出的话一口气说出：“大哥，我喜欢男人，而白大哥他根本不是为我们聂家付出，他只为了你。”

- {! G$ ?$ Q% A( Y7 S　　聂甄庆震然，觉得血液顿时凝固。他用力地往桌上一拍，内力使得桌子震得四飞，“住嘴！即使你是我弟弟，我也不允许你这样侮辱白羿！”

　　“侮辱？”他凄然地嘶吼，“原来白大哥喜欢你，对你来说是一种侮辱？”
3 D% s, q. Q$ c! [8 e3 G* c6 n5 l
2 q$ n; I2 ?" B* ]　　“胡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聂甄庆怒道。

$ r% v& j6 V: G! G( D* r　　“什么都没有他为什么要帮你这么多？为什么要一直留在我们聂家？活着的时间对他来说有多么宝贵，你知道吗？”

$ N  w& e: b+ A0 K0 [　　“这话什么意思？他怎么了？”聂甄庆难掩着急。
5 d% @- n% E" B7 P
　　“大哥，你明明就很担心他。每次白羿生病最担忧的就是你，还有几次我瞧见你深夜去替他盖被子、探体温……你不要说你对他没情！”
2 ~! K, L! y0 T  Y4 Q4 r: S  M- l
　　聂甄庆深吸口气，高大的身子竟有些摇摇欲坠，“我们都是男人，我们……”

　　“大哥，你不好好珍惜他，只怕你以后想见他一面都难。”聂甄衣真心地讲，然后看着已经被这番谈话吓呆的三哥。
$ K# j: Z, n1 r0 z0 ]
　　“大哥，我要去落日山找怀尘，我不要他跟白羿有同样的下场，我要他、爱他！就算你不认我这弟弟，在心里我也认你这哥哥。”
2 _  \. K% ?; V* w
  H) s4 {& X/ P5 I( J0 g. j, t　　深深地鞠躬，他退了出去，到马厩找了匹上等的马，策马疾驰地赶路去。

5 Y9 [0 @2 D2 s　　落日山、落日山……

　　在聂甄衣的心里，落日山应该是个环境幽僻、山青水明、鸟语花香的好地方，至少适合人居住，而不是……他忍着泪看着这冰天雪地。

　　他一路上走来，还遇到些好心的人，他们听说他要去落日山都一脸的吃惊，劝他不要到那里去，那里什么都没有。他本来还不信，但才刚经过他与端木怀尘相遇的那片树林后，已走了三天的路程，入眼的只有冰封的大地，这种一眼望去就知道不会有人烟的地方。

( V/ K" I$ s& i( h: @3 I　　难怪当初端木怀尘不让他们到落日山医病，毕竟只要一到这个地方，谁都会怀疑他那非人的体质，而如今……他究竟是去哪里了？
/ U' ~$ L; r9 k4 r! j
　　那个混蛋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T8 U" V+ _; q6 ]　　除灵世家他也去过了，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冷漠不理人，但有一位美丽的妇人特地出来看他，跟他说端木怀尘没有回来，还要他多保重，别哭得跟泪人儿似的，端木怀尘会心痛……但他才不管那混蛋！就痛死他好了！
1 e+ ^9 B# M( f. A5 m5 @4 t  [
3 o1 b- p' t; @4 `  z  Z　　妇人听到这样的回答，两颊露出酒窝儿轻笑，手轻轻地抚过他的头发就进去了，而他则是直奔落日山而来，没想到这里也是扑了个空……

　　几天下来的奔波与找不到端木怀尘的打击，让他站不住地跪坐下来，美丽晶莹的泪珠一颗颗地掉在雪地里。

* K! y3 V/ J% d. Z# _( \# U　　“怀尘，我好想见你……”聂甄衣哽咽地看着白雪如镜，哭得泪流满面。
: U, t5 C% @6 A
& g" N) P! G( x) w5 h　　他这么眷恋他，喜欢他温暖的怀抱，怀念着他像是老学者般的训话、没隔夜仇的好脾气、只要他伤心就毫不忌讳地搂他安慰他的行为……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说真的假的，但你说真话的时候，可以不需要用这样的口气说出来。

　　“臭怀尘！我现在就说真话了啊！我好想你！你出来！你给我滚出来！我好想你！”他又气又怒地大吼，但只有他的声音回荡在宁静的空气中。

　　“好！你不出来我就在这里等你，等到你出来见我为止！”

　　聂甄衣就这样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雪地上，任由一层层白雪覆盖也丝毫不动。随着时间的过去，他觉得愈来愈冷、觉得愈来愈累……

　　也许是哭累了吧，他想。轻轻地闭上限，他等待端木怀尘来入梦。

0 j+ c9 H) w  h' l' T　　“怎么哭了？又是谁欺负你？”
9 X# @( A0 M6 a) e2 N
. n2 j4 U' m) l9 y: [; c( C! k　　端木怀尘像之前一样，轻轻地拂去聂甄衣眼角的泪水，温柔流溢在深邃的眸中，心疼的模样展露无遗。
" X2 U( y$ J0 u' }5 v
" U% }& [( ^8 G: c) i& I  ^　　他记得怀尘说过，他的泪是很宝贵的。
0 ~4 I1 o) z/ H, p. W) B- Q
　　“就是你！”聂甄衣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他一大口。

　　端木怀尘痛得赶紧把手收回去。“你干嘛咬我？”他抚着自己发红的手背，“我不是说过你再怎么饿也不能吃我吗？”
  O1 D; D- L4 t  K( R
1 `5 J' H% H9 w2 N' L　　“你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聂甄衣无赖地笑，倚在朝思暮想的人身上，“我就觉得你的肉好吃，喜欢天天吃、餐餐吃，不行吗？”
: M% d: \! E+ w& Y( f2 m9 {7 C7 N' N
( P6 |1 X5 v; u9 ^& P6 w* O; i3 A　　端木怀尘皮笑肉不笑，习惯性地捏了捏他的鼻，“那要不要我自己割肉喂甄衣，最好还亲自大火快炒送到你嘴里？”

　　“嘻！你服务这么周到自然是好。”聂甄衣笑吟吟地说。

　　端木怀尘无奈地翻个白眼，不再答腔。

　　而聂甄衣也安静地闭上限，两人谁都不开口，只是静静地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与彼此温暖的体温。

　　“怀尘，我好想你。”聂甄衣突然道。
1 |" ^, h9 a3 I2 d: I
" `6 u/ k6 m7 I! E1 r　　沉默了许久，端木怀尘也慢慢地说：“我知道。”
0 C' D7 F  i6 ~8 K$ M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找不到你？”他又问，带着一些哭泣的嗓音。

5 x9 B6 ]& A. G* d% [* _　　这次，端木怀尘沉默得更久。

　　一直等待答案的聂甄衣突然发现，温暖着自己的体温消失了，他慌张地转头看，什么都没有！
" V2 E- {1 O. Q/ J0 x
　　端木怀尘不见了！

8 H& v; O8 I4 y　　他蓦然一睁眼，醒了过来，而周遭也不是刚刚的冰天雪地，是他跟端木怀尘刚刚认识的地方，他还记得那时候在这里狠狠地摔在端木怀尘身上……
) Q2 o0 S! v) V  d
　　“怀尘……刚刚是你对吧……”聂甄衣起身疯狂地找，“不是我在作梦的是吧？真的是你对不对？”

　　但无论他怎么寻找，就是无法看见端木怀尘，他知道除非他想见他，要不然他绝对不可能见得到他……

　　知道这事实，他黯然地哭了起来。
: L0 k! ?5 ?! ^) A" v- x
) U* [+ P9 d6 K& N1 U+ `# t2 T; r
$ [  ~1 m/ H: Q/ k6 }
* d0 L0 g9 E4 _  f  }9 }8 r% A3 {- D
3 d% W5 Z) a+ V, X3 g

[ 本帖最后由 skwstc 于 2006-12-10 13:31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