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06-6-5 15:25:46
|
显示全部楼层
4.
0 r# B3 Z% {7 Q# }身体有了知觉,感觉有什么人解着自己手上的绳子。睁开眼睛,看到一张正直的脸。 " _, J6 {5 u/ W; ]. C! O
“班长?” + E9 G0 m# a9 j+ I- f2 r( f
“本来要关门,依稀觉得柜子里有声音。”
* l$ S- L/ F$ U) q6 d( G0 q( m- P8 M“哦。”靠在柜子上,脑袋还有点晕眩,尹越的记忆还停留在下午第二堂课,现在,天都快黑了。怎么自己没有知觉时还会弄出声音吗?
" a" S: \3 _/ H9 F' c- d4 }6 I x- Q“谁弄的?”伍航问。
- z; O2 S1 B0 M' \" r, D缓缓站起来,走到自己座位上,收拾书包,转头问班长:“你的笔记能借我用用吗?”
" Z5 x. z2 u0 k" e) L5 {$ v% `+ k& Q) O伍航楞了。但很快恢复,从书包里拿出笔记递给他。 1 a/ @, \, O& W/ ?
尹越接过来说:“这样就不会落下课了。”
4 y4 D: u' f7 `1 N9 I8 i8 W8 x0 v6 d
晚上,有点发低烧。姐姐给他吃了药,轻声说下午老师电话找她问她尹越去了哪里。 6 F( ^9 w9 p! o, s% J& L9 v- K7 |2 Q
尹越说,体育课玩得太累,在图书馆睡着了。
$ v q8 z& Y4 s. {, q5 z# V d! G! [尹茵笑了下说,怪不得,要不怎么会着凉发烧呢。
. p3 ^3 U P) [( {$ u! J" v- g" V# B. s$ M$ o6 c& `
尹茵的眼里,弟弟像一个透明的人,像玻璃做的一样,虽然清澈,却很坚韧。 , J7 P6 k) ~2 ]3 g5 o
; Z# a- F& u$ b7 ]& c闭上眼睛,是无边的黑暗。猛地睁开,才发现自己喘着粗气。开了灯,掀开故意穿上的紧袖口的T恤,手腕上有血痕和淤血。
; F: n$ K8 |4 E+ m/ e5 t( O
$ P1 ]* l' n$ J3 k' D第二天,走进教室的时候,他没有向最后一排看,而是径直地回了自己的位子。
4 e, O. V! f) O很快,班主任进了教室。上课前,他说,尹越和黄远换一下座位。黄远的座位在靠窗的最后一排,和林澈的分别在两个角。如果不是故意,谁也看不到谁。
0 q0 J, b7 d" _0 h这是尹越和老师要求的。他说,在那儿,他似乎可以专注学习。对于好学生有利于学习的要求,老师从来不会反对! X, I @6 V# Z! h& e" B! ^* s( ]
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他感觉到后方射来的目光和一声冷笑。 - d' L, s( t( ~# {) L
4 V- F! T8 o. Q1 T H中午的时候,尹越没有在教室里面呆,而是跑到后面花园去吃带来的面包,边吃边看着昨天的笔记。
4 C! J7 Y( Y3 w5 s$ y吃着吃着,抬起头,拿着面包的手也慢慢放下。
/ S, O1 \2 Z! `8 M3 k8 W/ ^, _今天没有看到林澈,虽然他在,他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他们听着同样的声音,可是,他们的目光从没有接触过。 ; |: U, k% M: M0 g" Q* F5 k
他不想看到我。尹越这样想。那就不要让他看见吧。不过,他还是在可以看到他的地方啊。稍稍往后坐一坐,歪过头去,就能看到他的侧面,比以前更清楚呢。
1 G! A% m+ l |8 r: t( }8 d% K# u# d心里突然很高兴。咬了一口面包,它都变得好吃起来了的样子。
2 x7 e! P6 y* r: a0 l% ^- q% N( }, K& D. Y* y
好像有人走过来了,刚要回头,就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尹越唔唔地叫着,发不出多大的声音。 d* K( @) Z# `+ J# m
还是昨天的方式,嘴上被帖了胶布,手被反绑,脚居然也被绑了起来。被扔进了树丛里,绑脚的绳子绑在一颗树上。脸被划破了,不觉得疼。 " Z& q5 P0 _5 B% c
这里很少有人来,连校工也不来,于是杂草丛生,灌木都很高。 : @, L6 @5 C2 c) n8 v
' B, F' F6 ]- h& @* |尹越几乎一动不动。他终于了解,原来林澈恨他到这个地步!即使有可能拿自己去换他的妈妈也没有用吧。 2 c2 P* X/ g; S& f. K% D+ l
耳边有细微的声响,也许树丛里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不如变成一个小虫子,爬到教室里,他也看不到,自己却能看到他。
# }( ^. m; Z! ^6 s/ X6 g! F; f尹越让自己睡了。睡得居然很香甜。也许是因为空气很好的关系。
9 @6 i* J4 M+ k1 l
% Q' V, Q6 b( X% U4 z$ ]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突然手脚都轻松了,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解的。他几乎怀疑自己只是在这里睡着了而已。 8 `9 n7 ]/ X) O$ p2 m" [, x
慢慢走回教室,看见林澈和班长。他们在说着什么。
/ B. S9 K, w4 X尹越径直走回自己的座位,收拾书包。又转头问班长:“笔记可以借一下吗?” 5 b2 z$ r+ Q$ c9 o8 U8 A
林澈阴冷地看着他。 + n P# c- ~( N
他不打算等伍航的答案了,飞快地走出了教室。
* m: F1 G9 ^( {0 y+ \2 X7 c7 y2 \: m
“脸上是什么呀?被人揍了吧?是不是小小年纪耍流氓来着?”姐夫边喝酒边数落他。 " k" R8 ~* Q" h# R3 Q' ]9 |2 C7 ^
“国庆!你说什么哪!”姐姐呵斥他。
, X2 ]9 m0 E S3 W; t- `$ j2 p W“我说什么?说实话!你别看他人模狗样的,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呢?你看报纸没有,几个高中生把同班女生给轮奸了呢!你好好看着他吧。别以为他瘦了吧唧就不是小流氓!”接着他打了一个酒嗝。 * I3 g4 ^6 @, I! q: E* X6 i
姐姐气愤地站起来。
* Z b; R0 u0 @ u/ g尹越慢慢说:“姐夫,你吃馒头还是包子?” _# Y) j4 e; ?! m3 h1 [6 B
姐夫的酒杯脱手而出,擦着尹越的脸扔在对面墙上。“少XXX装蒜!” ( _* ]6 R7 t) Q# Y7 x. T
尹越起身拿笤帚扫地然后把碎酒杯倒进垃圾箱。 ' y8 e/ Q% Z% f3 F8 H5 D8 ~: F9 I
进了自己的房间。 8 c% d: C& U% K
姐姐很快进来,手托着一碗饭,上面是菜。“还没吃饱呢吧?”尹茵的声音哽咽着。 ' d4 R, \: Q+ {+ y# V" u
# \" g6 l6 v" p) a“姐。”尹越冷静地问“爱一个人,很辛苦吧?”
& Y& A: O$ X8 g3 k姐姐哭了。 + i, J. C1 U# l, h- h5 Y V1 T
“别这样。“尹越搂着姐姐。“环境好起来的话,我想,他会好好爱你的。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要让他好好爱你!”
" |/ c9 Q; P7 s# I# g! j“越越……”
8 J9 m; X% y* q; ]“别担心。我起码比别人能早挣两年钱。” 1 c! U. |5 {9 R) C
尹越跳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要比别人早挣钱。 1 {+ Y4 D* O; ~& Q q1 j; ] s
. {5 Z/ U) o1 l第三天,尹越终于好好上了下午的课。可是,他几乎爬在桌子上睡着了。难道,才两次,他就已经习惯下午睡觉了么? 7 w; d4 H2 {0 ~' u6 z% k5 a( k7 v
班长伍航代表学校去参加数学竞赛了。 他是数学课代表。他走了。老师让尹越代替他带着同学做题。
& p: B" Q) q. k& u3 {于是,他站在讲台前。眼睛不由得飘向了林澈。 , r2 r+ ]' ?9 _* L
居然和他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 G/ U# }* V, [! P, j+ W尹越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也许没有表情会好一点。林澈很快转了头,隔了一下,就站起身,向教室外走去。 6 o8 r2 x1 ?# {5 X8 R5 _; |
心里有点凉啊。
! H) L/ v+ K% M$ m# y: R% c- d. t# N1 P- @5 X. o! c
在黑板上写数学题的手,有点抖。他的脑袋里是,喜欢+仇恨,等于什么? . T& |+ R" @1 `- K, H
* W; D- C# ~0 Z. D: v4 e% }放学时经过一间宠物店,在橱窗哪里看宠物医生给一个好多毛的猫剪毛。猫很不痛快的样子。不知为什么尹越看得目不转睛。里面的医生看见他对着他笑。
0 Z8 m/ d9 l2 L- q0 B他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对笑,都有点陌生了。
; W d! q( E1 E3 E$ u: R' P
: Z: O0 S+ }2 N7 w; e里面那个医生对着里面的同事喊,你看,外面有个男孩,长得真好看。 4 \# I; _. q; \1 f: R1 j9 ?
尹越没听见他们说话,盯了一会儿剪毛的猫。才走。 ) v; I3 M. q, C0 g! y* d t
8 I4 C! \6 c& i8 H" L. M: H$ Y6 V走过一个街角,前面是一条小街,5,60米,只有一根昏黄的路灯矗立。
$ f6 c0 l% @! Y6 M: ]7 j8 |他记得,自己上的幼儿园就在小街的那头。小时候,爸爸妈妈一起来接过他。
9 x. O! x& J' r9 K* j2 W2 X: u
听到一阵奇怪的闷响,尹越望过去,发现,那里有5,6个人,只一眼,他就看到了林澈。他被几个人围在中间,似乎已经挂了彩,身体有些摇晃。 / z L2 x, f7 a! L) e
尹越想都没想就跑了过去。那时,林澈已经被其中人一拳打中腹部倒在地上,几个人开始对倒地的他猛踢。有人说:“你不是狠吗?早告诉你不要落单!你还真有胆子!” : f* ?' v. F; o: X+ G
“跟我们桑南干架,你丫没长眼?!” D) x" t$ ]% v0 r7 ^
0 Y7 {& I/ K; g$ n' O- ~0 ?4 L/ b
尹越跑过去,叫:“不许打人!” " d9 D$ s, [1 E; r1 }
“谁啊”有人望了过来,看来半天,才看清他。
8 o5 }, |: z2 D6 u; m2 L6 G他穿着北原中学的校服,被人认出。他瘦弱的身体,让他们发笑起来。
: K: U+ \6 w8 Y% z0 r" b林澈透过他们看着他,尹越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力量。
# V7 E r* F" o# ?, i1 I% P. {( p9 x
0 ` v3 Q k% ]“你们……”还没出声,已经有一个又狠又快的拳头挥向尹越的脸,尹越闪了一下,居然闪开了。
' l/ P; X! T2 H% u& W+ K
; c! V* d+ G* b4 ^0 e他能躲过?林澈支起身体,上次他被自己一拳打得在地面上滑行。那时,他怎么一点也没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