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这天真蓝啊》 BY 汪童 【完结】

药大男孩

) q$ B5 v- T7 Z% Q' ~+ p
《这天真蓝啊》

作者： 汪童
5 [' {' v- ~+ H
; a7 Y+ s& z5 D: K9 V  H/ f- c* ~转自：晋江原创网
; F5 M: P; ~1 |+ d# s
: [$ W, p' E' I3 B+ ^: j文章基本信息
+ @! B* \" j$ d5 _7 l$ A文章类型：耽美－穿越时空
: P0 |! Y# w/ [+ |作品风格：轻喜剧
6 i5 Z! v0 t6 F5 i所属系列：无
文章进度：已完成
0 [6 R( G. f/ g/ J' v+ |' P全文字数：108409字
9 x- q, P6 K2 h# g& i' L+ V文    案：
好车摸过没开过，别墅路过没住过，好床坐过没睡过，美人遇过没抱过，俺是一根草，所以写个普通的故事...


0 a) H! A5 F( A7 J1 |　　第 1 章
( U8 j8 T. h' _+ F- }" g
+ L; t; Y0 M5 n0 \

　　我睁开眼，望向天，天很蓝；我举起手，瞧了瞧，又放下。
: r) Z- p. ]7 B/ W( j
　　“还是男人的手，就是肉多点儿，保养的不错。” 闭上眼，“唉……。”无奈长叹一声。
  R: Q; A: B+ E% {9 N9 O
- v8 ^( V0 M4 m$ F4 l6 C* N　　无论用身体的什么部位想，都没想明白，我，英浩怎么也穿越了时空，从衣袖上判断，如今是魂在古代。

( q. ?; U1 _" R　　说实话对于穿越这种事我只是听过传说。
8 B! F8 x; G; f
' j4 H, N$ A9 U) g4 D% v3 Q　　据传说，男人穿越到古代后事情发展的主要规律是，方式：借尸还魂型、本体穿越型（注：据不完全 统计以前者居多，且被还魂者大都是绝代祸水型人才，本方式也适用于女人穿越）；前提：男人和女人恋 、男人和男人恋、男人和鬼恋、男人和其他恋；地点：某某皇宫、某某王府、某某山庄、某某城堡；人物 身份：某某皇后、某某王爷、某某公子、某某大侠；经过：感天动地、撕心裂肺、受尽苦难、身心俱损； 结局：终成眷属、生离死别、同归于尽、形同陌路。

　　又据传说，穿越后发生事件的历史影响度与事件本身的惨烈程度成正比，要想名垂史册，万古留名， 最好是粉身碎骨，全部死光，正所谓死了几个人，感动几代又几代人。

+ p) Q# G9 ]# p" B3 |* b* S　　总之，方式前提是多样的、地点是不一般的、身份是暧昧的、经过是曲折的、结局是莫测的。
! ]) U! f. W' B! A; P$ y; W
2 z* V% t+ U0 I; s　　信传说就是傻子。传说醒来不出意外一定在床上，身边不是躺着倾城美男就是睡着绝代妖姬，可为什 么我穿越就卡在一棵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树上，树横长在疑似悬崖的地方，树不粗，偶尔从身下传来细微 的“喀喀”声。

5 _; s3 i1 r2 v% C! [4 N

: _( L* i- v% _5 z　　“有…人…吗…救…命…啊”，我的声音不自觉的抖。先保住命是真的，其他的等活着两脚着地再说。

. y. Y+ F. `4 }) Z　　……。
7 H9 @/ X' @! E  ]  a% B2 D! F
: i. _1 t' F6 e1 T  k　　“救…命…啊”。
& H$ n: M& e& Y2 b! I4 h
' }- J4 S. ?" o0 e. [% e　　……

　　“救命啊……来个鬼也行啊”
+ ?/ M4 K" k4 \: U9 ~" T7 n7 t
9 H3 w- M' y' f/ Y5 p* g　　……
7 W5 g& f. u' [/ C# A
　　“只要能救我，是个东西就成啊。”

　　……

4 t3 v3 u: w# f　　“不是个东西的也行。”

' p3 f. L" |6 f. t+ n
8 i8 X8 `/ @" [" W% K! A
& l0 e% d" ?* O8 s　　……
- A4 \$ `6 V2 N  N
　　太阳开始西偏，一黑鸟与一彩鸟从我眼前比翼飞过，“总算见到会喘气的东西了。”
* y: m" n6 X1 C- c3 b
　　……

　　太阳又向西偏了偏。

　　期盼的美女救英雄的传奇无望发生。
0 g$ X: c  c0 O! b/ K
% z4 }; m6 U& x- J8 k9 F　　我左思右想后，想通，既已死过一次，何惧再死，索性赌上一回，于是咬牙横心，用尽力气身子往下一沉。
' Q6 W! A  j4 R( O& E
0 Z; ]0 O& y. c8 A2 E　　树断，我落地，没晕没死，趴在地上，目测下降高度，约1.5米左右。

　　站起来手脚俱在，上下摸摸捏捏未发现外伤，一切还好，手感不错。

1 a7 V) M  M# M1 ~; @& a　　心情稳了稳后，真想给自己一嘴巴，早把心横了，早就下来了，何苦喊了半天救命，就这样死在树上，也太对不起传说的人人向往，口口相传，神乎其神的穿越时空。

& I# k! T  ~/ [- ~& |　　这里正是花娇树绿的季节，我身处崖底繁花杂草间，眼前是略显稀疏的树林，此处风景到也优美。夕 阳余晖下，微微的风吹起耳边的头发，心里升起别样的滋味：“植物太多，动物太少，以后吃个野味啥的 恐怕有难度”。

, c% L$ U! \' c& }) k6 Z# m  W　　偌大的崖壁只长了如此一棵树，刚好接住了这位不知姓甚名谁的老兄，顺便收了我的魂，几乎不可能 出现的“好事儿”就这样被本人摊上，原来奇迹不只发生在别人身上。如果上天注定要给我一次奇迹的话 ，我真心希望是再有一次奇迹送我回去。

6 F0 j! b8 b( C: ?8 i& q　　悬崖是自杀和被杀的胜地，崖底下更是安全事故频发区，据说被砸死的比摔死的多，我不想正发呆时 被哪个兄弟姐妹击中，此处不宜久留，扛着不幸被“我”压断的树一起逃开，这是恩树，以后做个板凳， 日日坐着它，也好报今日重生之恩，人一定要知恩图报。
) r* m, _" u& _
. u& R' H8 B$ h, b6 M　　谁说的，掉到悬崖底下一定不死。
: u" g$ \1 J( `
　　天全黑了下来，天上有月，是圆月。
+ H( d- ~. I; X% a
　　现在，既来之，则安之。至于今后会发生什么，将来的事，将来知道。

1 q) `8 ]9 l& q  E, i0 |

1 w  ~+ x0 Z3 J　　月上中天，三十六计先找到解渴充饥的东西为上计。
- g& D* z! @! {# h0 G+ }+ \$ ?
1 N1 z" ^$ n, @& z+ D　　我拖着恩树，走的三步一停两步一摇，“这里太安静了吧，好歹也该有个猫头鹰、鬼火之类的烘托一 下气氛。”清冷的月光照在地上，投出孤单的人影。

; K( [5 }, X  e4 G) d+ E, G　　一天下来，饿的眼发黑，“人活着真不易啊”我对月感慨，随手抓起一大把野花野草塞进嘴里，“味 道好极了，强过吃树皮，这好消化，如果有个毒啥的，也比饿死人道。”又抓一把，不吃白不吃。
6 R- ?% G2 R* \  h  J7 L
　　半死不活的走出了树林，前方不甚远处隐约泛出水光。
: y0 B& D2 g/ [0 z, L
　　我拉着恩树连滚带爬的挪过去。

　　“河，是河，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啊。”

　　我趴在河边用手捧起水迫不急待的大口喝着，水从手里脸上滑过的感觉清凉到心。

' `+ Q' E3 C* u# ^' X　　等等，水波平静后衬着月光映出的“馒头”是谁？我闭上眼，颤抖的用手慢慢的摸过脸，摸过身。

- N! ]! z7 i/ N" n　　“天啊………！！！！”

7 J8 |& y, i1 z# \* n- r　　劫后余生，一时发昏，没好好体会这个身体，如今想来，失误，失误。
' b1 s' x  g  E+ \' {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穿越的，也不是故意要被淹死的，只是有一点点高估自己的游泳技术， 再怎么说我也是见义勇为死的，老天爷爷您老也犯不着让我变成一个标准的被祸水型人才吧？长的丑也就 算了，男人又不是靠脸吃饭，可……可我不能接受现在变成一堆肉的样子。老天爷爷，我只是表达表达小 小穿后感，没别的意思。”我还没强到可以一天之内承受接二连三打击的地步。

+ w  k: o5 H. B; n% o/ E　　在沮丧了十数秒后，我决定认命，毕竟老天让你穿越了，捡了多大的“便宜”。多少人作梦都想着穿 越时空，最后只能在小说电影里梦想成真，咱作人不能要饭还嫌馊。
+ b" d* y+ m, `4 r+ F
* ~( o3 n& B$ [1 _$ o  c　　努力睁大脸上的两条裂缝，死死的盯着水中“馒头”，欣赏了一会儿后自觉顺眼多了，“男人因为肉 多才可爱，因为可爱才英俊，嘿……嘿……，这么说是不是有点那个？”我浑身打了个冷颤。
$ _/ N8 z! }6 H
　　一阵小风吹来，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传说，穿越后如果幸运的来到河边，那么恭喜你，你将遇 到美的人型生物，并发生一段想到或想不到的爱情故事。

! [/ A+ }1 S/ Y( `# U( ~& Q5 p　　“艳遇”男人渴望的人生经历，现在我决定从实践中检验传说，目不转睛看着河面。
, h" V" }) a& ]

! k+ P# q) v, W) f
　　渐渐地眼皮开始变沉，头不知不觉地趴在松软的胳膊上。
% R  U2 p. b* V3 m- {
　　“鸡……腿……好……吃……啤酒……好喝”

　　恍惚中闻到一丝香味，我在梦大于醒之间果断的判定出是食物的味道，而且瞬间得出答案是“葱花饼 ”，奇怪明明梦到的是鸡腿啊？

/ d5 ^" U6 Y8 R9 J　　香味越来越浓，好像就在鼻子底下，多好的梦啊，我发誓一定要吃到它。
# V- D! R, H: }: T) a, I" _+ H
, b  r; D8 V" A3 P( x
2 i6 {- {! N/ w
( F: k% I1 M. K6 ]　　忽觉有人轻捏我的脸，一下又一下。
' n2 V3 f+ O3 s4 @. e& s) F
. i: @8 M' t$ p; i　　睁开眼，出现一张放大的祸水样的脸，脸上一双水汪汪的眼--像小狗，呼出的热气直扑我五官模糊的脸，这小子的长像有点眼熟。
4 {# O: [! y0 m; f" m# P4 n
　　小眼瞪大眼，对视，再对视。
3 ^: N6 y* s% I* T. j
　　“神仙？”我微笑着问，开中说话未发现嗓音有异样，还是那么有磁性。
/ q- Q" G( \0 V2 h4 P
/ c9 Z" E8 Y, Q: q- N2 E9 z3 M　　祸水轻轻摇头，那双眼似要挤出水来。
6 ^4 _" z  D$ X% X/ y
　　“妖……精？”我微笑着颤颤地问。

　　祸水又摇了摇了头。
5 m# F# I5 W" t7 i2 u
' j7 q+ u" o8 f3 W2 D% V　　长出一口气，“阁下救了我？”

+ ?, D' b- b' V0 C. b　　祸水抬起身子，嘴角上弯，点点头。
8 |" C% a+ p1 c0 y  ^
# O# q3 d# ~. x' y5 N  W1 \" w: t　　“那个………”未等再问，祸水已转身闪出我的视线，我说了九个字，他一字未说，什么意思？想要 起身，感觉身子发软。

6 q, q4 f# ?* g　　虽说没遇见美人出水之类的吐血性画面，但被美人救回来，也没枉河边“艳遇”这个美丽传说，可惜美中不足的是个男美人。多往河边转，定把美人见，真理啊。
" t; K  d+ T8 @
　　天已亮，风无声的进来，清晨的凉爽漫于旧屋中。
/ b  V) j' c# ?3 H; u
　　此刻，我正躺在这里唯一的床上--宽度有些窄、床板有点硬。房间陈设简陋，靠窗是一桌一椅--样式 简单年代久远，桌子左手边挨墙放着一个类似古董架的东西，上面摆满破烂的瓶瓶罐罐，古董架对面墙上 挂了一幅纸色泛黄的江水图，古人弯弯肠子多，我才疏学浅难懂其中意，到是识得落款两字“明允”，难 道是“祸水”，不，是“恩公”的名字？

　　忽然，双手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抬起来看看，都是擦伤，“什么时候伤的？”我有些纳闷。

  |- ?8 t6 p# m+ u: G　　正奇怪着，“恩人”端着一个大碗进来，有热气，有香味。
6 x# b) z. y2 J/ V1 w# ~6 b

* U$ b* `6 {' e- c# O0 T- \! u/ ~

1 ]4 U. Y3 d: k6 k  }, z( U　　第 2 章
2 o* V% _% h  p% L1 h( _
. E: m( N& @' e1 ~1 Q7 Q
1 ?2 H5 c8 A! z7 b# R/ `# E% {
; u" {% u, \5 g2 l/ N2 }　　“给我的？”我坐起来激动问道。

/ K) T- X6 P5 w( w# u　　恩公依旧不语，照旧点头，我没犹豫接过来，两三口过后开始添碗，“那个……那个恩公能否再添一 碗。”穿越后我吃饭水平非昔日可比，估计是无师自通修成了饭桶十八招。

7 ]. H$ G/ q5 g  w2 o- E) s( n　　不多时，又一碗端来，不多时，一碗见底……六碗过后，我满意的打个饱嗝，揉揉肚子，幸福原来如 此简单。
) G  `& e& i  e7 e) Y( p  W1 _# T
( S- i: d" b) j: H: y$ m9 G　　“野菜粥……如……何?”终于等到他开了金口，我一度以为恩公是个哑巴，心里不免暗自惋惜。
- M; N( v* T+ ^
  d; {& Z1 \6 v* F& U3 ?5 v- h　　“甚好，多谢搭救之恩。”我拱手回道，语气分外带着感情，这是古代，本着入乡随俗的观念，话尽量要说的文绉绉，手没事多拱拱。

+ e% b4 r$ _% f& r' Y　　“不……足……挂……齿”。他笑答。
. O  v2 i3 u- N2 a& ]2 S
& k& e) C+ Y- J* \8 M( V6 Q9 ~; T" a, i　　坐直身子，眯起小眼儿打量着眼前人--长身玉立、英俊不凡，我见尤怜……，总之就是传说的祸水型 人才的杰出代表。如果说有什么缺憾的话就是恩公的穿着，这么漂亮的人不都是长发及腰，白衣飘飘，不 吃饭不放屁、一付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吗？可我的恩公，身上是不灰不蓝的粗布短衣裤子，挽着裤角、衣 袖，脚上是露出四个脚趾头的布鞋，鞋脏脚黑，半长不短的头发用一根细麻绳束着，全身上下透着纯朴。

4 T, C% x/ V) \0 a　　恩公这身打扮到是和大陆某些古装电视剧里的扮相差不多，看来我应该改变一下以前对那些电视剧的评价，不穿越不知道原来那叫写实而不是土的掉渣，真是冤枉了一众坚持走写实路线的人才们，难道他们中有曾经穿越后成功返回之辈？

" R) {7 C' X8 p$ M' `　　“身……体……不……妥？”恩公关心问道，对我放肆的打量似没察觉，这全都要归功于现今这双被肉挤成缝的眼睛，让人分不清是闭还是睁。

& S6 {  Z9 B0 R- j* A" f- N　　恩公好人啊，里外都好。
; z" n' e% x  l3 o3 U7 x& G
　　“没有不妥。”我赶紧回答。

2 {8 @  q; {, |0 r　　正正神色，“咳，在下英浩，恩公，请先受我一拜”谢人家就一定要做足架势，我起身欲拜。

5 ?$ b) e: A- F　　“别……别……别。”被谢的人手忙脚乱的阻止。

　　没拜成。
/ `6 }  I! i! n" c# Z# s
' G# H6 U/ m9 O! ?　　但话还是要说透。

, h% h' f1 m1 y  j5 }3 {; L" Y9 U　　“恩公，今日赠粥救命之恩，没齿不忘，英浩来日定当陨首结草相报。”
: ~' @5 j: i& H; k
　　“言……重了”，他白净的脸上有了细细的汗。

/ w4 A$ P' v  t8 n2 s　　“对了，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6 w4 w! S1 B5 {9 z" ~5 h- z6 O　　恩公含水的眼晴看了看我，擦一下汗，微笑着飘出三个字，“苏芙蓉”。
7 s! u7 A4 J+ e8 \9 h# f
1 d$ Z2 g" b# V6 P　　“咳……咳……苏……苏芙蓉？”
; Y2 U2 S& E4 f- ~# Z
8 B6 z1 o# o! P4 b1 t* Z8 D$ K, a9 J　　对方睫毛轻扇，点头做答。
/ d' `* a# M! T0 h
# z: e7 F% k. n) ?　　古人果然不同于今人。

; {# a- D; @9 z* i5 n0 U$ l　　“哈哈哈，好名字，好名字。”我鄙视自己，谁规定男人不能叫芙蓉的，多美的名字。
. ]" Z; t# j; S3 l* b, w0 G& E
" j+ r: q+ K" |9 t+ h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难居，忧伤以终老。
  d& _0 V6 {4 M( o6 ^8 N* i$ J! C
　　没缘由，想起曾经念过的诗。
) A7 H- @4 ~0 B7 x3 u+ e# n' u
6 _: C! c# k( Q1 y; p
* v; C+ m& B: m/ E* ^


# D. }/ E! e9 c7 ^% a0 j  N
! {4 k# B" o! z6 A5 s* C9 R

# ~9 a" d% z, k: c* U: s8 Y　　吃饱饭，问完名，还有件事要弄清楚。
: k% U3 Y$ c2 B& C" v% u
3 n; Y5 J' {4 D' v" S6 G3 I　　“恩公，你是如何救在下的？”以他纤细的身材，搬动皮厚肉多的我绝非易事，难不成他是能拔山扛鼎的真人版武林高手？

　　“我……我昨……昨夜……自山外……赶路回来，见……见你在河边晕……晕倒，诊脉……知……你只是因……因受……受饿所致……并无……大碍，我力单……无法……背起……你，又……又见你在…… 梦中……一直……喊……喊鸡腿，想起怀中……中还有……一个自……自山外买来的……的葱花……饼，以饼……引……引路使你……一直……直爬到……在下的床榻……之上。”约摸一盏茶的时间，总算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我说醒来的时候，觉得手掌疼，原来我是自己爬着被人救回家的，可那个葱花饼我究竟吃没吃到呀？

　　一番话，他说的辛苦，我听的痛苦。
6 k- Y9 E3 U) e5 m+ O; D+ E
　　看着脸微红的少年，我心中感慨，你说老天怎么就让这么漂亮的人说话结巴呢？如同面前摆着一件精美的瓷器，转过来却发现背对着你的一面竟有个缺口，只觉遗憾。
) `" v- s- S7 u3 }8 o
$ T  V; n! {+ B! L! S　　“恩公，你救我回来时，有没有看到半截树。”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 h5 l# q: Y1 o8 X& C, \( Q% C7 K& a: I
　　“那……那树……啊……，给你……做粥……粥时……烧……了。”

4 K0 u. g0 e3 {) F2 h9 f) T' H　　“嗯？烧了？”我的恩人灭了我的恩树？

　　阳光穿过窗棂，落在他身上，叫苏芙蓉的少年歪起头眉眼藏笑看着我道：“骗……你……。”

　　死小子欠揍。

5 ^8 ]6 [& Y5 D+ h; k　　碧蓝的天飘着白絮般的云，夏日的风从耳边拂过。
! g# G  a! h& ^  [9 u- \& r9 J+ m# H: `
$ H) }  o+ _! Z5 H( t2 I　　我的恩树完好无损的放在院子里。

　　“恩公，我有个不情之请。”

　　“英兄，请……讲。”
2 v/ v+ R+ o- Y4 h) [, d
1 q$ D1 \' }  K2 s$ @  M+ R! [6 G　　“恩公，能否用此树为在下做个板凳？”我厚脸皮的问。
9 b% i- G1 R) D5 M7 @
% F2 u& a& A$ _5 P6 |

* R3 ?$ i3 _" p, y* C; R) m　　说不清多少次感谢上天让我遇到这么好的恩人，不是每个祸水都才貌双全内外兼修，这板凳做的和恩人的服装品味一样--朴素。

　　鉴于现在体重过分超标，我决定改变对恩树的报恩方式，用一根花费了一个时辰才找到的麻绳把板凳的两条腿捆上，然后斜背在身上，日日坐着变为日日背着。
* \# v7 N$ k- U1 r
  X& |7 v) L" r2 y  a8 Z( b　　树的恩报完了，剩下的心愿是以后如何“好好的”报达恩人--苏芙蓉。


5 B" L  ^& n- ?# n
: X3 K) r5 I5 d+ Q- T　　苏恩公正蹲在院子里晾一些似草药的东西，我背着板凳慢慢晃过去，席地坐在他旁边，极为自然的把头靠在他身上，恩公居然没反对。

　　“英兄，身子重……忙……累了吧，绳子……不好……好找……，还好，够…够长。”他的语气很真诚。

　　“还成。”我答的毫不含糊。
0 M9 T% X/ Y, I( {
5 ^$ |7 R, c' t, R) d　　“英兄……身……身上的“家伙”甚是与……众不同啊。”他的语气依然真诚。
( ~" z7 r+ T  K
　　“还好，哈哈。”

0 f$ b* v2 Q. `" ]: M5 I7 h　　“咳，那个恩公，多谢花了小半个时辰为在下做这个板凳。”我正起上身，底气不太足的表达谢意外加转移话题。

　　“不必……挂……挂心，以……后……叫我……芙蓉……不必……称恩公。”
! Q6 ]* n) D0 y! k7 p" \! g
　　唉，百分之百的精神折磨，以后得想办法让他说话顺溜些。
" r9 ?/ u, Q; U: y
+ H8 f9 n- C9 s1 J, F　　“请问恩公，还有其他的名字否？”整天的对一个男人“芙蓉”、“芙蓉”的叫，容易得妄想症。
3 N2 D& w( ^- Z; u
- N3 t5 E  i4 ^( m　　苏芙蓉转过头来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略带腼腆的回答：“其实……我单名为……为花，芙蓉是……是字。”
2 {7 t4 k6 v! I6 V
% Y0 M3 I/ Y* g* R' n　　“苏花！”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就算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男人，可你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世人：我就是那花一朵。

* j( p9 n, Q6 B0 G3 c% `　　“咳……咳……。”万万没料到这小子名比字更“美”。
3 z' @) D. t5 Y2 L/ D6 z
　　“花，那个芙蓉，不知是哪位世外高人想出如此非凡之名。”我尽量让表情平静些。
" ?- y& k' N; R6 [" }/ n2 L
　　“家母。”回答的干脆。
% X* t! c2 V/ b4 |' G2 m3 q
; b  G( q: P: P+ ^1 M9 A　　“此名可有掌故。”不问清楚不甘心。

　　“家母……在……在世……时，爱花，犹以……以芙蓉……为……为最。”

　　幸好他老娘最爱的是芙蓉，如果品味独特些最爱狗尾巴草，那么后果……。
& w$ V( @: n% a+ {1 F  w4 W* e* _1 L
　　“令堂才女也。”我承认讽刺人家的娘不是君子所为。
/ }$ G' l$ G: ^; B* I/ h& a$ c
9 M: v* K6 T; c5 q( z　　“过奖，家母只是粗通文墨。”

　　“哈，哈。”我何必瞎操心，不就是个名儿。

$ j! O9 @7 H8 F& R* @　　“芙蓉，可有我能帮上之处。”

6 D/ ]4 a6 y! h; F0 L　　“不用了，马上……就好。”
  n4 a! u4 w8 f& G' [1 o
　　……

　　正是中午，耳边零星有知了的鸣叫声，眼光越过院子的栅栏，远处的河水泛着粼粼水光。

3 O, q% D" F: U　　我昨天爬的可不近啊，活了二十几年，两个肉身，今天明白，食物的力量真是伟大。

4 w5 U' ]: R5 z# t1 ^0 B　　眼见着苏家的“花”忙完了，我再一次厚着脸皮问：“芙蓉恩公，何时开饭。”
& B# g& ~" Z, _
# D, U; _7 V0 ?3 ~3 G& z
% W8 z2 i. T. w7 f) w[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5-19 08:32 PM 编辑 ]

药大男孩

　　第 3 章
! B/ k  s7 l; l* X" `6 _

8 L/ Y, z& J4 u
" R% P; f5 m. w" |. Z. F　　苏芙蓉做饭时，我四下逛了会儿。此地四面环山，山中盆地开阔，地势平坦。苏芙蓉的屋子座北朝南位于靠近北山的地方，北山山势最高，远望山上密树成林，满眼绿色浓淡叠染；密林延伸至东山渐稀疏，野生的花草杂生其间，偶有巨石露出峥嵘之姿，昨夜看到的河就位于东山脚下，白天河水呈现浅淡的碧色，迷住人的眼，水至清，河不大，称为潭更确切；我还魂的那个悬崖与东山相望，似一整块从天而降的巨大岩石，刀削般笔直，崖下野花或朱或白点缀于树林一抹长长绿色中；目光南眺，一片山，不高，向更南方层层绵延，消失于白云天际间，想是出山之路就在此。
  ^# J7 e! K% M7 f
　　天空湛蓝，空气中流动着最怡人的清香，我幸运地被选中参加免费穿越时空风景人文生活游，可惜是单程票。

　　四处走走的直接好处是让我分清了东西南北，不必再用前后左右形容方向。
+ r% k& \  Z" M5 r8 L0 \
- s8 R! d9 I$ d　　“英……英兄……吃饭了。”耳边飘来苏芙蓉断续的喊声，阳光在他身上散出淡淡的光，俊美的脸上挂着温暖人心的笑，这一刻他脸上的黑灰都那样动人的刺人眼。

% {" d- O3 X, ]9 w1 D9 n. p
$ w+ |! F8 O" p; \
, k& Y% |) m/ w3 Z　　在苏芙蓉打听我来历之前，我决定先下手为强，痛述“悲惨”身世。
1 J7 Y5 O& q9 U: Y
　　“苏兄芙蓉，一定奇怪我为何流落于此，实不相瞒，我乃河西人士，家中独子，无奈先天体弱文不成武不就，然父母爱浩之心甚厚，只求浩一生无灾无病，浩蒙父母庇护，绝于世俗之扰，奈何爱也害之，多月前家父母双双亡故，只留浩独存于世，不免悲痛欲绝，又错信小人，家中薄产尽数被骗，自觉无颜见泉下双亲，故背景离乡……。”话说一半更有感染力，况且以我的古文水平只能编到这儿。
- _" ]* k+ B- S! q! a
/ q4 B8 W% s. j  f# L! p8 X　　我现在身处何年何地概不清楚，“河西人士”纯属虚构，河的西边都可以称为“河西”，以后穿邦时也好圆回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8 E) \0 I5 S+ v# a( Q1 w　　为更加突显身世可怜，我一边说一边把头慢慢低下，肩膀微抖，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双眉轻皱，眼光穿过苏芙蓉，表情略作痴呆样，然后一滴蓄谋已久的眼泪从目光涣散的小眼儿中留出，淌过脸颊，消失于两层下巴之间。

8 {4 a, j6 q6 r　　传说，表现伤心时，一只眼睛流泪且只流一滴最能感动人心。
6 V8 W9 C: R$ H; ?& J% u
& l5 q( _2 b# b4 u! J( L1 B　　老子醒来后没有霹雳哗啦，哎哟妈呀的混乱场面，更不用第一时间装失忆来掩盖我是我不是谁谁的事实真相，白白浪费了上天赐给的考验演技和智商的机会。天不给机会，我只好自己创造机会。

　　正自我陶醉时，忽然一双手轻轻捏住我的脸，那人嘴角弯出让人安心的笑，水样的眼深深的望向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眼神像是在看宠物。

7 f$ r% X8 V, q
6 s: m, o$ O4 ~7 f% Z
　　“轻风拂……尘埃，荣华随云烟。人活于……世……总有……悲悲……喜喜，世事不……必强求，随心而……做，不愧天……不愧人……不愧已。”

2 k3 q. Z( n. f, ~7 b3 T( ^　　此话有深度。
( D6 r' m$ D* f7 }; o! j8 @* t* m
& U, F- D5 d: I6 Q　　“自被恩公救起我已想开，定会好好做人。”我从来没想不开过。

' H0 f$ R& e+ o+ v8 Z　　我握了握了拳，下定决心后抬头。

- X' J  A/ ~9 H　　“今天天气不错，恩公，能否收留在下。”脸皮就要厚，得寸进尺不算缺点。
- u1 v6 N, d3 O1 Y+ ]# o1 o# J
  Z- q( m; S7 @2 H. I% L( F　　人生地不熟，先占个落脚的地儿。
1 o$ {3 Y* k  J
. M; Y0 T  N+ d# R

　　“我……我这儿只……只有一张床。”

　　“我不介意和恩公同床共枕。”

5 k$ }! N( m# v! h7 o) c* W" z　　“我……我的床窄，睡两个……人挤。”
9 D, E4 A/ v, j: B1 @" O9 N# t3 T1 A
　　“我习惯侧卧。”

7 W. _4 y" c2 T* v1 ~. B　　“那个，床……床不太……结实。”

　　“放心，我们俩个躺上去，不会塌的。”
0 z/ u% }8 n# E  y+ }1 e0 k4 w5 P9 K
! @  [! z' b( w+ p# Q9 y  ?6 ~　　“夜晚……天凉……只有一床……被。”

　　“能和恩公同盖一被是英浩的荣幸，不胜期盼。”

! E9 I4 |4 N' P& @  V! Y& w　　“我……这……里每日……都是粗茶……淡饭。”
- {, `- s3 B- k. z1 D
( [! k8 g8 Q8 s; r" N3 ^8 i　　“果腹就可，英浩不挑剔，多谢恩公为在下着想。”

　　“……芙蓉家中……下……下锅……之物已……不太多。”

　　“我可以每日只吃一碗，无菜也成，且这里的野花野草我已尝过，味道不错可以充饥。”
; h! U) L5 ?+ D6 _% ~+ v! N
　　“山中……生活……无……无味……寂寥。”
) y5 _2 ]- ^  s5 d) H2 u
　　“正可修身。”。

　　“山……外荣华……待君品，红尘有富贵。”

. m# R: Z7 M! r　　“我自红尘来，已尝红尘苦。”
! J  E: d0 J0 [' u, m( i
　　“唉”
" [1 D5 W4 v- ]
　　“不知恩公为何叹气。”
- _" C8 ^- g: P1 B: e1 Y
) w! n! P% c2 T) d/ I% n　　……

4 ]7 T$ N! F" S5 h2 O7 K! C　　……

　　“恩公，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 z6 @! K$ _/ a$ f) w　　……

. ~( u' k' a5 b　　……

　　“恩公如无话可说，英浩就先把粥喝了，凉了不好喝，这粥再咸点味道就更好了，哈……哈……。”
. I, a+ D$ F8 }# a0 n/ S
　　“恩公，你也吃呀，不要总盯着在下看,真过意不去在吃饭的时候和恩公谈起身世。”
% U6 ?3 V4 G2 d2 |& Q6 f# [" w. a! _
2 ^9 ^/ N, {, }# W0 }　　“唉。”

/ F4 w2 }6 b3 y# y) L　　“恩公为何又叹气。”
$ k. H9 C" A8 x% b& b
! W+ j! l' l% X, l+ u" Y$ b　　……
" F" d: i5 [2 v# w9 Z
5 U# @. Y" x% H8 F5 [& l　　……
" z# k8 K/ K+ C" a8 D$ u
% _8 j& j8 L" |' h  _　　“恩公明日可否不吃粥啊，还有恩公你这里没什么野味吗？野菜吃多了容易生病。”
- t+ C3 a0 N3 }% }0 V# S) @
& H; r8 ]7 u. ?1 L( g6 U% O
5 u$ \7 c9 }+ q: J# W, x# r& q5 k
3 q/ }/ B' T* p( X) r3 B
. l5 u& z( Z7 A4 O! Q9 a" _) f
　　“恩公吃饭啊，英浩已吃了四碗，饱了，恩公真是好人啊，一定是怕我吃不饱才故意不吃的，一定是这样的，真让我过意不去，为了恩公，我更不能走了，就是恩公赶我，我也不会走的，日日和恩公在一起才有机会报达恩公。”
: Q$ E  L2 w% l
　　“恩公我是真心实意要报达你，你千万不要推让，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英浩是有恩必谢之人。”

: q2 i/ q% U  Q- K9 v　　我正说的口吐白沫，苏芙蓉说话了。
$ E& o- m/ h5 N
　　“你住下……吧……直到你想走。”他说话时笑容淡淡。

　　就这样搞定了，就这样占地儿成功了。
' i6 G1 R# W7 [  s, ~5 k. |5 {3 C
　　“恩公，你真是我的恩公，疼……疼……，恩公不要总捏我的脸。”
' N! k0 O. @1 q  l/ V
　　吃我豆腐！

7 }0 r" Z" E2 H　　“你我……年龄相若……我已说……要叫我芙蓉。”

$ @+ o7 e0 x  M! m. b+ i　　打死，我也不想叫。

, ]( m/ [7 \; T　　“芙蓉，我们晚上吃什么啊，我不想吃这个粥了，换别的吧。”
5 E! S- D& m% R


7 r& O) f; h. `$ J* V: m. ^- o　　第 4 章



+ E  A9 v' R. f* L. p+ T0 _$ }　　苏芙蓉说东山下的潭名“离仕”。

　　此刻，我正泡在潭中，水微凉因至清而无鱼，山在水中映出模糊的影，靠在潭边的岩石上，眼望东山升起的明月，一天跨了两世，究竟哪一个是前生，哪一个又是来世，过去的已烟消云散，我救的人正在另一个时空里伤心欲绝吧。传，我爱你，所以让你活下来，你是否怪我，因我选择让你活下来，风吹皱潭水，仿佛看到“传”调皮的脸，瞪着眼无赖地说：“我，王传说的话就叫传说”，那双眼水汪汪--像小狗。

　　今夜，我对着明月许愿，求“传”把我的名字刻于心底最坚硬的地方仅留浅浅的痕，只在感怀低叹时不经意想起，而我将学会忘记，相忘心里--我们最好的选择。让今夜的星光带去我的心愿，“传”，我们都要幸福为了爱与被爱的人。

8 ?* C  g) m2 j5 g, G3 J8 p+ Z2 W) V　　上了岸，用一块如出土文物般的破布裹住下身，缓缓朝苏芙蓉的家走去，月华如水能否照到人心，弯起嘴角让微笑驻在脸上，今夜我用笑容开始新的人生。



! _4 U+ {8 O; `4 b. S　　“回……来了，你洗了……两个时辰。”苏芙蓉正在古董架前摆弄那些破瓶烂罐。
3 x, ^! _$ {# p6 [0 f0 X5 ~
% {9 s" r! h( S2 X2 X　　“晚饭时出了一身汗，故去洗洗，芙蓉多谢你的布，没个换洗的在下就要赤身裸体了。”我那身衣服经过又死又生的折腾后已看不出本来颜色。
0 w6 a: w# P, W  S
  Z3 Z, `5 Y5 e0 K4 w　　“举……手……之劳，原本就是……家中之物。”真不知他家还有何想不到的破东西，这小子的祖上该不会是从事考古的吧。
& W9 A& o: s& k2 K: [
% k1 ~1 r5 y9 x" `; o3 p　　“英……英兄这身……打扮，非凡也。”他回身含笑道。

# \: C. G, s! A2 `2 n* e4 `　　“承蒙夸奖，芙蓉也功不可没。”我也含笑道。
( M+ b! z, P7 ?( y
$ n; Y9 B9 g/ h- h/ L, b) G- s　　烛光闪烁，他站在那，眼睛像一汪潭水却终究不是曾经熟悉的眼波流转。

　　……
! `' x* o- f" G) M9 A
　　息了灯，躺在床上，夜风吹进屋子，鼻子里时有时无钻进一丝气味儿。传说，美人之所以会吸引众多男男女女对他或她死缠烂打，除了长相无双外，还因他们身上独特的气味儿让人沉迷。现在美人在旁，我闻到的却是臭脚丫子味儿，够独特而我没法迷恋。
3 T: x  D- ]' V
　　传说与事实差距太大。

　　我忍，我再忍，我终于忍无可忍。

* _5 J8 |  o9 t) F- M; I( O" f/ z　　“咳……咳，芙蓉睡了吗？”
6 [( X3 @. v+ b1 F7 D: s
8 O$ N6 ^! m% B& j) y　　“没……有。”

　　“芙蓉，我有一事儿请教。”
: }0 `! a4 Y8 V: t+ _, V( t
　　“讲。”
2 D: V. Q2 h! f: n5 J. w$ r
8 \' x( F+ x( ]. K　　“可否闻到什么不妥的气味”我问的小心翼翼。

7 T; B3 M" w5 P' D$ i$ Z　　“是在下的脚臭，多日未洗。”他回答的理直气壮且很流利。

　　“那个……。”我无话可说。

　　“英兄……无其他……事，我……我要睡了。”

　　……

　　……

　　“唉……。”我唯有一声叹息。
: }  q1 N; Q1 \& l
# M, F3 U$ ?" |4 t: m; ?　　苏花苏芙蓉是我见过的不爱洗脚的人之中长的最美的一个。

+ h3 f! L& V. p$ ?4 @, Z　　忍住就习惯了。

　　一夜好睡到天亮。
! c, |6 x# K! E7 m1 ]0 K
' ?5 f( e% Z' I- Y2 ^6 @+ }
0 b0 C. M+ W7 o, l' A9 b1 V
　　醒来时有一丝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 Z! N  Z: i0 K: w1 y
& v; e8 E- l+ Z, U8 K( z6 _　　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来到院中，一眼望见在潭边练剑的苏芙蓉，真是“天地衬佳人，人舞天地间”。走近看，练剑的人身姿飘逸神情专注，手中剑似百花吐蕊剑光烁烁。

　　许是发现我，苏芙蓉停了下来。

　　“芙蓉你会武功？”我的声音兴奋的略显急促，眼前群星乱闪，激动啊。

　　“略通。”谦虚，凭我对武侠小说的研究，苏芙蓉绝对是高手，刚才那练剑的英姿，简直就是“阿冲”的生活原型，比某某某帅多了。
. U8 X, U2 t7 J( ]
　　“芙蓉，你刚才练的是何剑法？”
% l( m: Q4 M) N& i4 t. P! i9 T
2 Z5 E% Z& \8 s1 u' D. d5 G3 ]9 t　　“这剑……剑招是……我……我自创的，只为……自娱……无名字。”语气平常的就像在说“我吃饭了”。
. ^9 f! O7 |! H) }7 a  }9 B& v
　　百年不遇的奇才？未来的一代宗师？可没听说过哪门哪派的祖宗叫苏芙蓉呀，难不成我现在所处的时代是传说的架空历史？不会吧，我还妄想在史书上趁乱偷留个脚印呢。

$ q% o5 s" E( [* m　　“自创？没名字？”
% w3 q; T6 ]$ f& e2 Z* G3 k
4 L# O0 ^* O/ m, I1 A　　他点头。
; J" \+ V; x, q  e: N1 s
7 p& }4 i! c% F' Y  N6 v# u　　“芙蓉没想过要取个名字？”我别有用心试探。
/ ~3 x5 s) g0 P8 d5 q
: N+ s# a2 ]1 x6 k　　“未想……过。”他提着剑，边往回走边答道。

! S2 z. g2 J8 l9 u　　“这么好的剑法没名字多可惜。”我不死心的跟在后面提醒。

. s. ?2 v. Y* }. f- d6 n　　他站定，回身，歪着脑袋笑眯眯地说：“英兄不弃……给个……名字吧。”要的就是这话。

　　“英浩献丑了。”这时别玩虚的，太假，我那点儿司马昭的心，眼前人早就知道了。

; T5 Q, n9 D8 ^6 H: Y6 p3 Z8 u　　皱眉搜索枯肠，片刻后。

　　“吹尘，如何？”不是所有未命名的剑法都应该叫独孤九剑。

: K3 M- ?" d# Z8 c' A　　“人居一世间，忽若风吹尘，好……好名字。”他低头自语。

3 b) [- J3 v- `  b# z9 Z- m7 Y　　“过奖。”日后，要想个办法让人知道这剑式的名儿是我起的，虽说有可能身处架空历史，但人生目标不能失。

　　“芙蓉，除了剑法还通什么？”我势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 q- {; ?' y- ]
+ w5 Y* a  w3 r) a/ y# N/ f　　“相搏……防身之术。”

/ O  t: a) |+ v$ G+ R　　“芙蓉自觉武艺如何？”

3 A- x. K- [/ p. |+ x　　“未……与人交过……手，自料……比常人……身手敏捷些。”又谦虚。

　　“芙蓉对江湖如何看？”

- ]8 `, i! V( q" X- l% [3 P# }% c　　“久居山中，不……不了解。”

　　“对江湖侠客如何看？”
7 v5 |( k* I. p( U1 A9 {
' J. T' f- l2 v& d0 h8 a  ~　　“无缘……得见，不便评说。”
- d( D" p" k: {) _
& g3 a7 h2 U% p) ~8 `　　“对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如何看。”

2 r! h! v# R, }* Y# r　　他看看我又抬起头看看天，没回答。
; T$ v* I+ S" K9 t/ w3 v8 p
. p" K" k! T( Y4 e; f. ?7 r& f0 j, A　　这句话太有思想高度他没听懂？
) p7 Q, y6 u1 r* l  e, J, C0 Y
　　“英兄，可有“字”？”他反问的莫名其妙
  X& o" W5 a" \1 O, a9 @& M
　　“没有，以后叫我英浩就可，别英兄英兄的叫。”我跟着答。

4 M7 F: y: T0 L+ y( A　　“哦。”他眼望南面的山，眼里的东西看不真切。
( k9 H, q' u. X. u- [
　　有片刻沉默。

8 y) v* U% F) n1 Y　　最后，没能忍住对这位近在眼前的武林高手的好奇，我开口问道：“芙蓉可听过踏雪无痕？”
& D0 Q0 W) X4 L7 e
　　“没……听过。”

　　“飞檐走壁？”
4 h# c) ]8 P# I" K( x
4 c$ `/ e9 e5 h6 u" z' t　　“不会。”

　　“树叶杀人？”
3 b  V9 V- E4 b& @2 A& I! R: v2 Z9 f& M
　　“不可信。”

　　“琴音伤人？”

( K% @- s, o# ~  @5 Q9 e; a6 X　　“骗术。”

　　“易容？”

1 }/ G  y2 _# ?% j8 d　　“相熟……之人不……不难认出？”
5 t. \9 h1 @( O: R1 ~! E
　　“点穴？”我的声音里透着绝望。
: C# N( S" @* _3 J/ v7 X; j6 o
; l$ }  p3 y* G$ g　　“是什么？和……医病有关吗？”
- s. }: V+ @$ \* F+ s# z: b  S
　　……

: N2 E  {9 G! D# Z/ ~5 U　　一样也不会？武侠小说骗死人的！

2 X0 Y3 b% [! Z( C5 V3 @　　“英浩兄，从……哪听到的……这些古怪东西？”他靠着院子外的槐树席地坐下仰起脸问我，样子有 些孩子气，他不过是个大孩子。
5 M, |/ ^) F# {' l' R& e  D
0 l9 r: W# o1 |/ b　　“在外流落时，听人说的故事。”我回答的半真半假，挨他坐下，将头靠在他细瘦的肩上，他和上次一样承受我的“重量”。
( L% y: ?* U; u% }& y3 h. [
* Z/ k" M- o/ W$ P+ q8 i+ r　　“芙蓉，你多大了？”
! o' D3 \3 q5 Y' Z; i' m9 b
( h9 W: j, ?" v( O7 E) [: [　　“已度……二十一载，不知英兄……？”
1 N  I7 |  k8 B3 \+ o3 k. U, J- i" }
　　“虚长四岁。”

6 X! y6 e& o0 R3 N7 g  W　　“芙蓉，家中还有他人？”我闭上眼轻问。
. [# |" O; \! u) ]$ ?
　　他的声音贴着耳朵进来，“只芙蓉一人。”

　　“你我同病相怜啊”
0 X* H! x! [* K; j, ?
　　“呵……呵……。”耳边是他的轻笑声。
3 d9 X* H3 X% F8 H0 I$ T& [$ Q

, Z. r) s1 c- v% r　　“双亲故去后，英浩辗转流落此地，不知这里为何地，不知年月为何时。”我似无限伤感的说，醉翁之意不在酒。
: `& p8 p) w, [; S) F3 s
9 w8 J  ~! w  H( _$ S$ V　　“今日……乃开元三年……六月十七，此地属赵州。”
3 [* }* m& K5 u; B2 y, z1 ]4 t
　　“开元？”

9 ?- ^) y  G! Z- T* R　　“是。”

8 S8 P2 F* |6 f/ k! h, x　　“唐？”
0 u8 f# I" Y8 A4 K% F# P
0 J6 g. t! L' q! p" y. `. x　　“是。”

　　我竟没落在架空历史里，屈指而算来此的那天是开元三年六月十五。     

药大男孩

　　第 5 章


3 g' u' o+ o3 o+ @
8 r( U. H$ [& l: |% u# e+ @/ o　　掌灯时分，我仍神游太虚。
0 F* y" O+ t' F4 y; H1 w4 ]  t/ k1 m
　　“英兄？”
' D/ \5 b  t9 }: ]
# P7 I( K" v' W9 f, y0 N8 ^, p　　“叫我英浩。”我说的有气无力。

8 }' A1 o$ ?: a) G- |　　“英……浩。”

& K. x0 w/ N. ^0 P　　“请讲。”

　　“你……流……口水了。”
" X. _0 c( V. b8 G
　　“嗯。嗯？”

9 M7 ?6 F4 G' J; t0 Q1 g* M　　苏芙蓉拨了拨桌上的烛火，放下书，浅笑盈盈看着我，“今晚……未……未吃饱？”

/ y# M  _- f+ Q, D　　“吃饱了。”

+ |( }" P' }1 M) L　　“英浩，可记……得吃……吃了何物。”
8 m6 N$ w' E6 g8 M
　　“好像吃了……。”我挠挠头。

　　烛光被遮住，一双带着药香的手捏住我的脸，头轻歪着：“定有……心事儿。”

% G9 W; i; P- E　　“让芙蓉费心了，英浩真无心事，哈……哈……，只是今日觉得这天还真蓝啊！”我语气轻松带过并趁机挣脱他的魔爪，这小子不会是太久没吃肉了吧，用得着这么爱不释手的捏着我的脸不放。

6 J1 k1 {6 T8 N/ f. l5 m. b0 P, g　　“这天真蓝？天……已黑了。”他眉头轻蹙一本正经的说，背着光，如水的眼睛蒙上一层夜色。

3 u* p0 G$ L+ M" Z　　我干笑几声：“呵，呵，芙蓉我晓得。”
% B4 }6 M) @" Y$ n7 l/ _
+ S, }' T' o5 a7 c6 S& f' |( K, n$ g　　“芙蓉，哎……哎……，又捏我的脸，念在救命之恩，浩愿以脸报达，但劳烦以后轻点儿。”这朵“ 花”怎么如此热衷对我的胖脸动手，要说到动手也应该是我“辣手摧花”。唉，世道不同了。

　　“我……会力道……轻点”他说的大言不惭，手没有放下的意思。

　　“多谢恩公，赏我一个报恩的法子，哈哈……。”我能说什么！我可以说什么!
4 ]  ?4 K/ \3 q/ `! [
　　此后，相对无语，他回到桌前继续看书，我坐在床上继续发呆。

" R( T9 U: ^. \) t- N( H
8 Y( T& Q0 g5 r3 s
1 V  h. P0 [/ s　　夜半。

　　“大唐，我来了；玉环，我来了；小白，我来了。”
$ M& w% I7 ]* k. K' _# |* Y3 i
  Y* N! X3 m* I+ D4 W8 [  Z' f　　有人推我。

' A$ m" T( n/ x$ Z　　“英……浩……，你……你做梦了。”
8 W& o/ d: b4 N8 m# Y
　　“嗯。”
8 A' D4 _1 `6 b0 o. X1 W. ]
　　……
8 x" J& O9 ~/ Y3 u
* l( |4 b' h6 W* k+ @　　“美，真美啊，呵……呵……呵。”
( ]" @8 i1 Y, l, B! l
　　有人推我。
% o. Y+ y' `9 i0 r! |, F$ t
　　“英……浩……，醒醒。”
: S$ [; [6 K# N2 N6 j* i/ `
$ o. v) g- e+ v: U( C" B' k6 f; y　　“嗯。”

　　……

- v9 A( x6 u2 {6 f* |3 k% A- D　　“传，传，传……。”
* j" a1 [( n* p
　　“醒醒。”
! Z3 n! h" H9 y+ k1 A' w0 M
　　被推醒，身边人的脸有些模糊，唯有那双似曾相识的眼清楚印在我眼里，“哈哈，做梦，做梦，睡觉，睡觉。”苏芙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合上眼睛，须臾，发出轻浅的呼吸声，看着他的睡脸，我的意识一点点儿远离。
' T5 p  `3 Y1 y: b5 n  d/ ]
, t: o7 H8 C7 L5 K2 E
8 X0 ]% S4 a9 ]$ Q1 |
　　和苏芙蓉同榻而眠后，我决定将他和我的关系定义为恩人兼同居者，既然关系如此非比寻常，自是凡事都应以诚相待，有话直说。

　　“芙蓉，可否换些菜式，这几日都吃同样的，我的身子本就很弱，咳咳，很容易生命，芙蓉，我大恩未报，不想命不久矣英年早逝，咳咳。”我的语气带着悲惨，可惜这话说的咬舌头。
$ ~" e" s+ Y( W4 }1 p7 B% m
7 r) n( T( w8 _　　“芙蓉，你是我的恩人啊，何谓恩人？就是再生父母，父母对子女自当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想我痛失双亲，孤苦一人，身无长物，飘零于斯，幸上天厚爱，得遇芙蓉，芙蓉又是天大的好人，定会好好待我，浩在这里感激涕零，呜…呜…。”屋子里一个满身肥肉的家伙抓住美丽少年的衣袖痛哭留涕，胖胖的脸直蹭少年的肩。
) c/ S, P! R0 B0 b- a8 u
8 n+ p" i" u# ^( l　　苏芙蓉轻捏我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
5 ~6 U5 U* }+ K: s
　　“芙蓉，我想吃肉包子。”我的要求真的不过分。
) G% ~* \  \) P9 v
  ?; J$ X* s% k) {$ y7 ~　　“芙蓉，我只有这一身衣服。”话不能说的太白，那样俗。
# }5 g1 Y+ Y# x3 a- ~* g/ k
: p( n* A/ u" \  g　　“芙蓉，床板太硬。”

1 J* W+ M4 D, z! o) b5 A0 l% ]　　“芙蓉，你头发有汗臭之味儿。”

　　“芙蓉，你能否以后每日洗脚。”

' C% B: A9 Y9 U　　“芙蓉，你如厕后，可否先净手再做饭。”

' ~$ [3 s. r  e3 h: ?& t( U　　“芙蓉，……。”
2 S8 Z8 U6 M& v  M9 k
　　“芙蓉，……。”
/ r+ r5 K8 N- }
　　“芙蓉，我们已经共睡一床了，自应坦诚相待，凡事实言相告，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吧？我就知道芙蓉心意和我相通”这话带着暧昧。

  g$ J! @/ ]3 d2 V; O; E$ G　　“芙蓉，……。”
4 e1 K& ^( r9 d6 D& C; g! G: Z0 c
5 g8 {' ]' w# @  h- X8 c0 m- m- }　　“芙蓉，待我想到其他的，再坦诚告之，哈哈。”

# U+ m5 ~& ~7 K　　从头到尾他很安静的一言未发。

　　我抬起头“芙蓉？”

7 T8 t8 x0 V4 ~/ m0 t# g  \) h( A　　他身体稍往后倾和我拉开点儿距离，微歪头盯着我问道：“坦诚……处之？实……实言告之？”

　　“当然。”

　　……
/ @- ?$ }% s- m. F0 g) z- C# z
, f4 X4 a/ p, x7 F* Y% O　　片刻后。

　　“英浩，你……你的脸皮……甚厚。”

　　“芙蓉，在下肉也甚多。”我表情愉悦的回应。

! @- G/ e9 i$ }9 a& [8 B: P　　曾经有一部分人民群众很有高度的评价过我，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没想到人民群众的评价已经占据了历史的高度。
" P' K! S/ l. K) t& q+ j
　　“芙蓉，这几日的粥，菜渐多，米渐少，不知应称做粥中加菜还是汤中有米。”吃完四碗粥后我语气温柔的做了总结性评论，表情像开花的馒头，眼睛愈发小，言多有失，姿态一定要放低。

& C0 G! R0 A  q9 M& v0 C- Q$ X　　“每日菜式可相同，但摆放的位置能否多有变化。”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哪盘菜在哪，审美疲劳啊。

　　“我想……为英浩取个字，不知当否？”在我大碗喝粥、大口吃菜又大肆胡言乱语后，苏芙蓉开中说道。

+ Z, N0 F. |) n% ]5 ?　　“字？”
( C- o- z5 X- F  S& @7 G: Q- _* _
　　“英浩，不……不允吗？”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 c, o7 x( A* n
. Q! e) G# H, z　　“不……不是，芙蓉乃我的恩人，取个字自然可以，是英浩受宠若惊，不知如何作答。”我是又摆手又点头的回答。
; |; ]  L5 j/ @
3 E1 H  Z1 [% t! {1 R* H　　“英浩，看……看此字……如何？”说着他在桌面上以手代笔沾水写了一个“雄”，明摆着早就想好。
: N3 t* m8 g, p1 \; N8 r1 d
: l6 X9 f1 `) O7 m% j8 W　　“雄？英雄？”听着耳熟。
$ A2 u0 |: }  V% P' t; z  y
) {5 V3 F* A; l( M4 E, D　　“是。”

　　“雄字有何解。”

, S! |1 i5 T5 N　　“芙蓉，自……自觉和浩相配。”
+ [2 i% `. O$ p# t% o8 y: ^# p
: O0 [& l4 f1 r& U/ z6 A' c+ P; l4 R　　松一口气，幸好苏芙蓉没让我姓英名浩单字“俊”。
4 P8 N' W% [" {& a- P
6 g$ o0 V+ Y' s7 {　　“英浩，我……我以后唤你小雄儿，不知……愿意否？”他微笑问道，手指不老实的在我脸上一戳一戳。
! I& O* O( S& o" D: ^9 \
5 g$ s' q: y+ V1 @+ x6 }& k　　“咳……咳，小雄儿？”我差点被口水呛死。
5 e6 e1 W8 G1 U! p" r
# @5 a$ m9 l/ m! z) h0 {1 s　　死小子你见过熊吗？
& n$ D( d. f/ j; O1 n
　　“不……好？”

　　“好，很好。”我咬着牙回答，人在屋檐下总得低点儿头。
- }# B4 o9 r. u1 l  f8 X9 H3 Z
; r3 j/ W$ h% }9 X8 V+ @3 j　　“小雄儿。”

, _5 `4 E6 @% ?& g0 _1 |& F$ |　　“芙蓉何事。”
# v+ G& S8 S# L, ~1 G3 z
　　“小雄儿。”
' s; b: `! B8 W: y
　　“芙蓉到底何事。”
7 V+ p  E, y. ?% L) B
　　“没事。”他笑弯了水汪汪一双眼，看着我道。

! N. L$ N/ E: h" U% C3 V　　……

" z/ W5 t. h& }% h　　……

7 c& h$ s" p. G2 K4 ]　　我忍。



　　与苏芙蓉的一番“交心”之谈后，我摇摆着踱出院子，不知不觉穿过西边的树林，在林边找一块山石坐下，野生的花草被细小的石块分成一簇簇，越往悬崖的方向越繁盛，脚下不时有小虫跳起又落下。或许因视角的关系，对面的悬崖不似当日醒来时看到的那般高，在阳光下呈现褐色，崖壁上还留着那剩下的半截树，我忽然有物是人非之感。

　　这个身体是谁；看身上不同于苏芙蓉粗布衣衫的穿着，这人并非贫寒之人，为何来到这荒山野岭；为何会掉下来；是被人所害还是失足落下；来到“重生”之地，静下心来想这几日未来得及想的事情，正苦想时，眼睛被偶尔一闪的晃眼的光吸引，走过去，捡起来。
6 l- C# c" z+ q- {, Q
8 a+ z( a' r! s- [/ d  C　　“哈哈……是金锁？”我激动的说话有颤音。

　　双手紧握着金锁，很是财迷的从门牙到大牙轮着把它咬个够，最后，我热泪盈眶眼冒金光的确认，捡到的锁是真金的。
/ s% d2 e% y4 a% S+ U- C6 N
! R& a$ n7 C# X/ n' A- ]+ I- M　　“老天我爱你，穿越我爱你，这天真蓝啊，哈哈……。”
0 P: E0 s$ l6 J6 j2 z9 q; e
" [. S# P7 p  [2 t) w' o* h　　待血压下降体温回落后，我细端详起金锁，锁坠在已断的双股红绳上，有我的手掌大,如意形的锁上缀有流云花饰，两面分别刻着“富贵齐享”“福寿俩全”。


　　“会是谁的，难道是……？”金锁在崖底断树下，红绳未褪色且和锁都很干净没有风吹雨打过的痕迹，猜测十之八九是属于“我”的，一定是那日脱困后因天黑未发现先已断落的金锁，楚弓楚得，这也算是物归原主。出于对此身体的一无所知，这锁还是暂不外露的好，旋即把金锁深收入怀。压了压心头澎湃的血液，我坐在地上抬头望向崖顶自语道：“一定还有其他人带着贵重物品从悬崖上跳下来，嘿……嘿…… 。”

/ O7 y( R5 s/ }　　……

1 E7 x# V( v9 m, b8 o- F* N) ^- W　　夕阳西下，一个胖子满脸灰土、满头杂草在崖底的草丛间手脚并用或趴或跪又挖又刨，表情时喜时悲。“为什么……。”忽响起一声长叹回荡于山林间，语气里怎一个“失望”了得。


% H7 N) r0 G0 g, ?+ l  z
　　第 6 章
3 I) I" J6 S. g# u3 c6 q( Z
: t* t8 u9 \5 Q0 y9 N

　　“这……这里景致很好。”当我正躺在杂草丛里长吁短叹时，头顶响起苏芙蓉的声音。
6 P& a: H7 O6 n9 |  \. Q
　　我霍地站起来，惊讶的脱口而出：“芙蓉？

7 @8 @' I/ O! X+ g9 r　　天边染上几缕霞，那人站在暮色里，周遭的景物有些缥缈，我却真切看到他脸上的汗和眉宇隐藏的情绪，听到他压抑的稍喘的呼吸声。

0 x9 k2 [' D# |' n' l3 R+ x　　“闲来无事……走走。”他淡淡的说着，眼似深潭。

" r2 p9 M1 r' `8 w* ^& P　　我用手拍拍他的肩，轻声道：“芙蓉，我饿了。”

" r4 l9 r  F7 C# ^" ^5 f$ a, x　　回去的路上，我和他并肩而行，这一世的这一刻我不是孤单一人。
$ O+ F) e7 K1 h9 I4 I! M
　　风吹动片片树叶，两人远去的背影时而叠在一起。
; i7 q$ K3 Q/ }4 T
2 ]( W' n) V, _+ f- @9 i

! X2 E; |# ^% N　　晚饭时，苏芙蓉未再提起崖底遇见的事儿。口是祸之门，舌是斩身刀，有些不能说的话我是万万不会说，“闭口深藏舌”我听老人讲过，偶尔也要为之。
+ u* r" p* i* R. X8 M
　　吃过饭来到离仕潭，洗干净身子，坐在潭边，“我就不信某龙女在崖底十六年没捡着一个金钗银钿。”潭水映出我一付小人得志的嘴脸，一阵叮叮铛铛的声音从空中划过。

　　身后传来两声咳嗽，是苏芙蓉，他绕过我，朝一块山石走去，跃上，坐下，抬头。满天的星，一轮月缺了一块儿，我稍仰头望向他，月光里苏芙蓉的脸上无忧无愁无欢无喜，只有看清世事的了然。“何为坦诚，何为实言，何当坦诚，何当实言。”他看着月说的流利，嘴边浅笑如常。“我无伤人意，更无害君心。”我坦然道，落于此，我身不由已，英浩是平凡人只要求平凡的幸福。夜风轻拂，山谷中有着不同于纷乱尘世的寂静，我与他心照不宣不再多言。

　　星沉将旦时分，做个梦，梦里的少年焦急的喊着“小雄儿”一声声，在梦里我翘起嘴角。

- C, b2 d* z& f" Y$ d: y

　　有些话说明了，日子原来怎么过还怎么过。

　　第二天起的早，人也神清气爽，我大摇大摆的走到正在院子里练拳的苏芙蓉面前。
" x+ C7 Y7 V# f  b
: ~% P2 y/ o  @. z: C' h2 g* w0 W　　“芙蓉，我有一事恳求，万望成全。”我尽量说的可怜些。
% T" {& }$ K  o: b0 Q5 O
　　“小雄儿，何……事？”苏芙蓉收住拳擦汗问道。
* \/ K$ S" T9 C1 h
　　“芙蓉你一定要成全。”
( @+ S# Q5 n" T9 a# F
: b' ?1 e! e9 ~3 t　　“好，一定。”苏芙蓉点头答道。
  ^" d3 J* ~1 O2 v5 F2 P
　　“芙蓉，我想日后唤你草草。”来而不往非礼也，“草草”是我失眠半宿想出的绝世好名，有深意有内涵。

# f& o+ V2 W9 ~, G5 w; P8 W5 S+ |　　“好。”他答应的爽快，。

7 l+ J  H0 e8 s" c5 U　　“草草，我的恩公，你是在下见到的最好的好人，最英俊的好人，最……的好人。”
& {; ?) n! c" h7 y0 r
　　苏芙蓉用手捏了下我的脸，未说话，转身回屋。唐朝--胖人的天堂，以我现在的尊容，在原来的世界那是男女见之均退避三舍，在这却一再被美男吃豆腐，说出去鬼都不信。

　　“哈……哈……，这天真蓝啊，草草、草草、草草……”我摇头晃脑一路唱着朝东山走去。

+ p+ \. L3 ]+ z( f　　一项任重而道远的事情正等待着我去完成。

' C: {9 }$ w7 M; P9 w: X　　来到东山脚下，仰起头打量整座山，山虽高但不陡。好汉不提当年勇，换作从前一个小时登上山顶不成问题，可今时不同往日，以现在这多油多肉的身子，恐非易事，但既已下定决心，绝无半途而废的道理，男人想到就要做，做了就要做到底。在山脚站定，收腹挺胸--虽然腹胸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用手很潇洒的撕下茄子皮色长衫的下摆--长衫变成短衣，大喊一声向山顶扭过去，其实我很想用跑的。
! B9 W, g& F, o
) A2 C9 m$ f7 C3 C　　来这里已有几日，按说应该有人来寻“富贵”--“富贵”是我捡到金锁时为这个身体取的名字，假以时日真的寻来，前途是福是祸难以预测，我是半路搭车，“富贵”的生活我不想牵连其中，居身事外是上上之策。昨夜辗转反侧，给苏芙蓉想名字的同时也顺带想出一个应对寻人的好办法就是改变形象，这副长相太出众，鉴于唐代没有易容、整容手术一类的武林密技，唯今只有减肥这华山一条路，搜索脑海中听传说过的众多减肥方法，最后选择了运动减肥，“传”对此方法评价是健康无害但需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暗自祈祷找富贵的人慢些来，更要老天保佑富贵打小就是个超胖儿。
$ E) p, n: r( W* r: t
6 ]& T3 w4 B6 \7 o" l9 o# ]; j0 W　　很快，我就清楚的认识到我的选择是多么愚蠢，开始还是两腿扭着上山，很快就变成四肢着地爬着上山，衣服被含盐的液体浸透，脸上的汗不时流到眼睛里，嗓子发咸，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回荡，终于明白为什么女人会想出各种希奇古怪的减肥方法，这运动减肥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活儿。

: e* b  L, X. c0 {" R　　约两个时辰，我五官扭曲的爬到了山顶，从悬崖掉下来身上也没这些伤，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累”，一言难尽的累啊，歇了一会儿后，我两腿发抖的对天大喊：“我要抽脂，我要吃蛔虫。”来这儿没吃过一顿带油水的，肠子里恐怕连虫子卵都饿死了。下山的过程就容易多了，一路连滚带翻，中途先是撞上了 一棵树，它断，我晕头转向，后又被身上背的板凳碰的吱牙裂嘴，有惊无险的到了山下，我只剩翻白眼儿喘粗气的力气，心里直打退堂鼓。

" F* H+ \- |+ Z; F0 h  d# a　　“传”说，据文献记载，最近几年男人到古代后，男男恋发生的机率非常高，穿越者还魂后，揽镜自照，镜中人多半是脸若桃花，眼似春波，腰比扶柳，不脱衣服根本分不清公母，吃块臭豆腐叫小嘴微动，掐死只蚊子叫粉拳轻挥，一副随时准备被女人勒死的模样。老子以前走南闯北见过各色人等，没见过一个爷们儿长的比娘们儿美的，想必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的长相呈现物种退化的趋势。如果不知死活胆敢顶着这副欠勒皮相招摇，定会引起从八个月到八十的所有雄性同类眼冒绿光的垂涎，最后遇到一个或数个权高势大兼运动细胞超级发达的家伙，从此一天到晚被上插插、下插插、前插插、后插插、左插插、右插插、你插插、他插插、翻来覆去的插插、大家排队轮着插插、其他生物也来插插，就是不能去插插。我的妈啊，这还让人活不。这世间还有比减肥更辛苦更可怕的事儿。
( o& N0 F3 {! o3 g, l0 Z! z9 B
2 A" `$ @* A8 t　　用变成祸水的男同胞们痛并……的生活做安慰--幸福生活就让别人去过吧，用前途未仆的命运做鼓励，我决定振作精神减肥到底。

　　天让其穿越，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啊。
5 i* G4 e0 e5 U" o

6 b& L- o/ B2 N% G
　　农历的六月天，正是盛夏时节，空气中流动的风都是燥热的，真乃减肥的最佳季节。

( @+ U' q2 [( b2 O$ |9 W# d/ I　　我以两手搬着两腿的方式挪回了苏芙蓉的家，没见到苏芙蓉，直接爬到床上一会儿便去拜见周老爷子了，累成这样居然还能做梦。



* m) X# r: n6 ^1 J. K　　夏日的午后，屋外天蓝云白，鸟叫虫鸣阵阵，屋里一个俊美的少年坐在床边，含笑看着床上睡的正香的人，用手指轻戳那人胖胖的脸道：“这么大的人睡觉还咬手指。”随即又捏了捏那张脸，“小雄儿，做何好梦，口水流的如此多。”，少年看了一会儿又似自语道“你是谁？又自何处来？”，少年说话不似平日的结巴，床上人睡的天昏地暗鼻涕泡直冒，自是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 [# y: k6 c2 |9 g7 `
" |/ i# \9 T+ S  U+ f8 c% i3 R$ @8 h　　醒来时天已黑了，苏芙蓉抱着肩歪头看我“小……小雄儿，东山……风景……可好？”爬山这点事他知道了。
* o" h- k! k# l3 ]) f2 g* i
2 F$ G! N3 @* }$ B　　“哈哈，好好，就是石头多点儿，下山时摔的肉痛。”
0 O* x1 M0 j& V: |. t
$ ^1 [  O* w  J. I- v$ _, k　　“何故……爬山?”

0 q$ C7 @: ]6 z4 {  `' R　　“我想变的身轻如燕。”说减肥他不懂。

　　苏芙蓉用手捏住我的鼻子，把我的脑袋来回晃了几下，才道：“身轻如燕？”

　　老子一把搂住苏芙蓉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前语气委屈的大哭道：“草草，我今日所为，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我既已同床，你家也是我家，英浩理应出力，呜呜，可我天姿愚钝，难学一技之长，恐日后拖累草草，这些时日，反复思量，终想了一个好出路，呜呜，我打算去要饭，可是以我现在的样子，难以胜任要饭这一差事，遂决定，呜呜……。”我哭的是涕泪交加，要感动别人，先感动自己，这是表演的最高境界。当初，穿越时老天咋就没让我掉在对演技要求比较高的地方，上了哪个王爷、大臣的身，咱也发挥发挥才智，不能流芳百世，也拼了命遗臭万年。
1 |0 ?1 t/ _# R: t
　　正哭的暗自得意，苏芙蓉抬起我的头，很认真的问：“真…真的想要身子…变轻？”

) G# s, r5 l- x! z- h& F8 i　　我拼命点头，事关老子的将来啊。

　　“好。”好？我减肥关这小子什么事。

8 a1 O7 H$ N9 i/ z6 X　　胡乱吃了几口饭，倒头又睡，迷迷糊糊中有人按摩我的老胳膊老腿，又听见那人在说弟弟，也许是听错了。
# B/ t! N/ |4 l6 m5 @
, ^8 m7 C9 ^2 t
4 d' b+ S* ^( [( A. C- m
2 b. k* C% X; b3 o0 _# _1 f　　“死小子，做梦也不放过我，捏的这么疼。”睡的正香时，脸被人捏住。

: p& T0 g% _; d& p　　我猛的睁开眼睛，不是做梦，苏芙蓉穿戴整齐拿着剑站在床前。
2 _3 [1 T0 m; x5 e- f
: K2 k9 A% i$ D2 R& e. ]6 F　　“小……雄儿，我……我和你一同登山。”

　　“和我？”这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

' C; K* D* `6 F9 E, K  H( T　　“是。”
) K$ r6 m' Z5 ?9 o( q
　　“可……可草草，天还未亮啊。”我是运动减肥，不是特种兵训练。
6 \7 u) r9 f, @
　　“此……此时辰……最佳。”
' t+ o) G  g, X) }( J  G5 x* |
5 s8 M# [8 a( N0 M1 }　　“草草，我昨日很累，你是我的恩公啊，看在你救在下一命的份上，请高抬贵手，允我多睡一会儿。”我的眼皮是真的直打架。
. w* g) l4 X0 m1 o2 ~# @" D" I
　　“不行。”这小子吃了称砣铁了心。
2 D/ E1 m1 Q# g6 A+ ]: k
　　“我真命苦，要是爹娘在世，断不会如此待我，你这个再生父母就是狠心，我真是可怜之人啊，呜呜。”我用被把头蒙住，“哭”的伤心。
- A4 s9 m& t4 ~1 U" T1 D
6 W$ _/ {/ V( z. H　　“唰”的一声被子从中间挑开，苏芙蓉用剑指着我，脸色冰冷道：“是起床，还是如此被。”这小子不好惹。
) `9 k- m$ q% n
* ?/ y3 I- z- e* h　　两选一，我很知识务的选了答案“一”，本人一向是软硬都吃。
) ^8 T% v  A0 N  `7 W( D. w
　　“草草，这回我们俩都有被子盖了，哈哈。”不能在话上丢了份儿，要不显得咱胆子疲软。
- Q; V6 v6 A/ u* U/ L( F
/ X( P. x7 v" ~" i0 v" `
8 _0 e9 K/ R: H3 l7 t
) ?9 }3 n6 V: H/ q# J　　“草草，让我再坐一会儿。”我昨日运动过度，虽经苏芙蓉按摩，全身上下还是酸痛不已。
2 _5 A8 ]1 @: `* r* W
. ~" V7 p: r1 `2 Y! Z6 p! i) r　　“不行。”
' l, ~( M8 V4 |# t, g9 T. v
$ p) x2 V% `( X" e# l! ^; P　　“我不叫你草草了，还叫你芙蓉，大哥，大爷就让我再歇一会。”我累的已顾不上转文了。

　　“不行。”
5 b' N  {! C3 A* M/ ^
　　……

　　“不行。”

8 O3 X- ?( z2 d! Y, ~0 G　　……
* y0 [, G' J, {4 c$ a
　　“不行。”
9 G: E6 n5 s0 v
, n% x* p6 q9 g) r0 i  D2 u　　老天，我该不会成为穿越后第一个因减肥而累死的倒霉蛋吧。
4 a& f9 g" y; O3 R' v/ K
　　我在苏芙蓉的激励下一路跟头爬上了山顶，如果不是剑在壳里，老子的屁股早变成了蜂窝，死小子是来陪我减肥的，还是来赶猪的。

　　到山顶时，天已亮，红日跃出东方，新的一天开始了。
     

药大男孩

　　第 7 章
- T# y; ~( M6 x0 D0 v  o7 v
/ d5 P- R. M! _

　　下山时，苏芙蓉步履轻松的走在前面，剑抱于胸前，时不时的回身瞧我，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一边的眉毛偶尔上挑。有句话说的好，快乐往往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这真理我领悟的迟了。
& D( V5 Z& T1 c  [' ?% R
　　我累的跟重孙子似的跟在苏芙蓉后面，一边走一边磨牙，不停的长吐气，以忍住要在他脸上来个人造酒窝的冲动，我大人大量看在他手中剑的面子上不和他计较。
: q* c1 d- c) X8 \. y, n
' u" D# x& ?4 T- M
& ]: v4 T8 H: M+ }+ i  z3 r
　　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下，刚过中午我就爬到了床上，正做梦吃烤全羊时，耳边响起“叮铛”声，睁开惺忪的眼睛，有个黑影站在床前，不是苏芙蓉，用手使劲揉揉眼睛，看清，是一只乌鸦--一只脖子上系个铃铛的乌鸦，想不起在哪见过，更绝的是这乌鸦站在一只更大的“乌鸦”肩上--这哥们儿恐怕只有牙是白的。非州难民？没听说唐朝和非州人民有友好往来啊，一定是幻觉。
8 i* l4 b9 G3 C" H
　　在我还沉醉于烤全羊中未完全清醒时，“难民”说话了“你是英浩？”这小子说话语气像谁扁了他祖宗。

　　他知道我的名字？我如此有名？非州兄弟也认识我？

　　“阁下是？”我半瘫在床上问。
4 m' `3 A0 {2 x8 K, |
( I1 C+ k$ B, a  ~　　“在下卓孟，字鹿土。”他面无表情。

　　卓孟？做梦？鹿土？没有为安？有苏花这个响雷在前，再大的雷我都能受。
! y& X/ b0 g6 F# X
7 A0 e' C+ E- q: \0 h+ |　　“哈哈，名字很…不俗，”养乌鸦做宠物，取了个“做梦”的名字，异人也。
* {8 J0 V& ?7 c/ v! L. n: X
% h2 k  ^: }+ e- @0 Q/ R　　“卓兄弟，你肩上这位鸟兄的大名。”

　　“李白。”我从来不知道李白是只乌鸦。
3 @5 T6 P7 L; p( {% f- X7 w; K- F
　　“好名字。”我稍坐起，皮笑肉不笑问道：“不知以后应称卓兄弟名还是字？”
( f% ]& x1 h0 ]% X, B
7 R- x) U& w# Z% H! y　　“可叫我鹿土，苏大哥也是如此唤我。”

　　“鹿土，芙蓉不知去了何处。”
1 [& U$ z) A- B8 d7 y; X
- a, ~0 U' k8 S/ s　　“苏大哥，去北山采药。”

　　卓鹿土虽然黑的气死包公，但五官很端正，十五六岁的年纪，眼神却是超越年龄的沉稳，两条长方形浓眉一直皱着。。
) C$ y' z% Q6 Q- Y
　　“鹿土兄弟的这身长衫不错，真黑啊。”他看我的神情像是老师看犯错的学生，让人浑身不自在，其实我很想接着说兄弟你也真黑啊。
3 h; l# K% v% P
　　他没回我的话，转身搬了椅子到床前，坐定，腰挺的比尺直，看的我背更疼。
0 t/ [8 T8 p/ ]7 W


4 x5 U8 x5 [5 f) M  j
) o, ~) e4 q) P$ l. y- ]
　　“英兄贵庚几何？”
: h& X: a. S2 b
8 G0 x& o' {+ o" p& j6 P　　“二十有五。”

- j& X+ j- c/ r. Q/ D1 P　　“我想，英兄也是快而立之人。”三十？这个身体有这么老？苏芙蓉家没个镜子，我一直没机会好好欣赏如今的“尊容”，总不能趴在潭边半个时辰，像女人一样顾影自怜，被天上的鸟地上的虫看见，我的一世英名何在。
" G2 H3 {+ R+ f+ {& [) Q+ I$ U
) h7 I5 q1 g3 C2 \1 ~　　“哈哈，卓兄弟有话请说。”“做梦”一副少年老成的可恨样。
7 \: Y+ n" s5 ], B
　　“好，鹿土就直说，人存世上，不可懈怠，不可慌度岁月，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光阴去而不返，只徒留悲叹。孔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庄子曰：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管子曰：今日不为，明日亡货，昔之日已往而不来矣；老子曰……。”
2 A. [: H) M8 y+ h+ m/ X/ n
　　“等等，兄弟，你可否用一个“子”来曰，有点乱。”岂止乱，还没懂。

　　“英兄，乃丈夫也，应知生而有涯，知而无涯，即使天份不高，也不该白日倒头酣睡，勤能补拙，论语有云。”
* @6 ]+ k  Q0 w3 G2 a9 n' s6 m
9 h% x9 v& A0 R2 v% L" }　　“慢，慢。”我急忙起身阻止，从哪来的这位祖宗？我不就是大白天光着膀子，穿着裤头，流着口水睡觉，着谁惹谁了，早上被苏芙蓉用剑逼着减肥，现在被卓鹿土用一串“子”教训，今天艳阳高照，我被小白脸和小黑脸文武夹击。
4 J& w* e: T! L9 l
　　我刚想说话反驳，卓鹿土又不带表情的开口道：“英兄，这身材甚是不凡，想当初得此身材必下不少苦心，搭上不少时日，如此心用于其他事，怕也会小有所成。”我做梦也未料到有一天我会差点被气死。

# v2 w+ w0 @! L: I　　惹不起咱躲得起，对卓鹿土拱手道：“卓兄弟，英浩有事在身，这就出去，恕不奉陪，实在想说话，让李白陪你。”说毕，抓起床边的衣服，闪过卓鹿土，落荒而逃，睡觉要紧。
( n3 f8 O, g+ O. g4 i: l


　　在树底下睡觉，舒服，凉快，正惬意时感觉到两股“恼人”的视线“兄弟，你还有何要说，如果没有，我就继续睡了。”

　　“我……我无话可说。”

　　睁开眼情原是苏芙蓉。

( _& P9 R8 N& w" \& E: E　　“哈哈，是芙蓉啊。”我拍拍屁股站起来，用力稳住自山上下来一直在抖的腿，顺便把脑袋靠在苏芙蓉的肩上。

　　苏芙蓉的旁边站着一对“乌鸦”。
) F) H  U1 ]: l2 b3 A+ O
　　“哈……哈……，卓兄弟你也在啊，这人老了，眼睛也不济，失礼了，今日初次相识，兄弟的才华为兄领教了，真是佩服的紧，我们改日一定要好好的长谈，现在天色已不早，兄弟既然要走了，为兄也不好强人所难的留人，哈哈，恕不远送了，最后说句，这山里天一黑，路就险，鹿土一路可要小心啊，这道上不长眼睛的东西多了，就是长了眼睛，一片漆黑他也分不清啊，总不能露着门牙走路吧，舌头容易着凉，你看为兄这话又扯远了，人睡多了，发傻。”我说的万分诚恳，听的人眼睛没眨一下。

　　卓鹿土轻咳一声，脸色不变说道：“英兄的精神不错，多谢英兄的好意替鹿土担心，卓某原打算告辞，英兄既说要与小弟长谈，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孔子有曰……。”
' P/ U# _  H( s2 k) e1 {
　　“停!”我出于本能大喊一声“卓兄弟，以后说话能否只说你自已曰的。”

　　“圣贤之说不可费，孟子曰……。”

, W1 E3 t, Z- C　　我摆手道：“兄弟，进屋再谈。”然后以自认最有型的姿势，用手背狠狠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老子睡饱了,不怕和人谈。

+ y' L0 z+ v0 _! W) y

　　进屋坐定，苏芙蓉没加入我们的谈话。

　　“卓兄弟，可否练过武？”我盘腿坐在床上，首先开口。
6 `$ J( u) ?7 ]
　　“没有，英兄何有此问。”

　　“我看兄弟这酷暑之日还穿着厚重的秋衣，窃以为兄弟是习武之人，已达夏穿棉袄冬穿单的境地。”


7 Y4 e$ S7 D+ k! t+ d4 r
大热的天儿，他穿的手脚都遮住，额头的汗流成一条线，自虐啊。
( K3 d1 V% E- b. N" U8 l. `% @
9 x; g' N1 V9 y/ E; S, c　　“君子穿着应得体，孔子曰……”
* u' E% j/ n( T/ ?) x5 }
　　“兄弟，不用曰了，在下明白。”

　　我端端神色，咳嗽几声，“兄弟是饱读诗书之人，奇闻异事怕是知道不少，为兄蠢笨，不学无术，只听得几件异闻，今日献丑想说给兄弟听，望鹿土不要见笑。”
7 x5 w* |% C: Q1 N
　　“英兄过谦，三人行，必有我师，小弟愿洗耳恭听。”这黑小子也会谦虚。

　　“兄弟知道太宗朝的长孙后殁的真正原因？”我和他同做面无表情状，咱也高深一把。

　　他把眉皱的很深，“只知因病，难道还有隐情？”

) Y! |/ v/ X+ X8 Z　　“当然。”我抹了一下嘴开讲：“据传说，先帝太宗有狐臭，常臭传数丈，长孙后因臭所累又不好明言，长久积郁于心，茶饭不思，终撒手而去，哎，红颜命薄啊，一代贤后竟是被熏死。”我又抹了抹嘴，盯着他。

9 H" v4 v) F2 x4 [0 i　　卓鹿土深呤片刻，“英兄，传说不可信。”他肩上的乌鸦似乎站累了，头开始耷拉着。

　　“无风不起浪，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话虽如此，但孔子曰……。”
9 M, O( k6 I7 {2 T/ Y* p. E- k
　　“兄弟，别忙着曰，等我说完了，你再一起曰，你知道太平公主的“太平”两字如何而来，不是字面的意思，据传说，太平公主一生来，一位很有经验和威望的宫女就断言，公主日后胸部一定很平，“太平”两字由此而来，兄弟，你也知道女人的胸部吧，我这就不多讲了，你若不信，可以问当年有幸见过公主的人，他们会说，平，真是太平。”他一直直挺的腰向前倾了倾，我的唾沫星儿喷到他脸上。
% w6 a4 p1 s2 W* w: f& r7 e: ?1 a5 p
3 |! H, s3 z$ V) t: j5 Z　　我再接再励接着说：“武三思那奸臣知道吧，据传说他屁股是黑的，和他一同洗澡的人事后都说，黑，没见过这么黑的。”
4 h: |6 m4 M9 J5 V- o* }4 p
4 m& j9 Q- L5 O" f5 e6 }' O　　“不知，英兄从何处听到这些传说。”卓鹿土打断我。

# T1 E" R" H7 b# s/ j' I9 ~5 x! E　　“我有一故交叫王传，她说的话就叫传说，和兄弟说孔子曰一个意思。”
3 ?* N( }& j7 ?
　　“原来如此，不知王兄现在何处，卓某想当面请教。”

' x5 |# R1 w. ^/ n; Q' Q0 P8 ]2 c　　“哎，她已不知云游去了何处，怕是见不着了。”是永远无法再见了。

　　我接下来越说越激动，说的手舞足蹈，说的连说了什么都忘了，总之在我的一通胡编乱造下，卓鹿土的脸渐渐有了表情，变得呆滞，最后，我跳下床走到对面人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语挚情长道：“兄弟，没听过也不必灰心，学无止境，以后多努力，哈哈。”真是累死我了。
1 Y0 C6 B3 u6 O4 i- U% |% x$ A" {9 I
　　落日时刻，最后的余晖投进屋里，苏芙蓉依桌靠在窗边，一直未说话，只是含笑听着，那笑容有几分缥缈。
0 l6 }- k( I" F6 O. j) f
0 I/ V& N' p3 l% p2 H6 X
) T2 S/ ~' D: V2 O% M: c

# i+ P. I% o3 m" J　　第 8 章

$ o0 h5 x8 C0 W# M! l* L

　　晚饭时，我对卓鹿土的印象由红色变为蓝色，警报解除。
8 \$ A+ H  o1 K3 y- l6 E, `# ^5 s+ y
　　“这…是…什…么？”我用颤抖的手指着盘子里的一大块物体，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苏芙蓉。
) \4 @# d, h+ T+ }
　　“五香…猪肉，鹿土…带来的。”
/ O! G, @% S4 A. S- t& M
) h- l; g4 y$ h; J* j4 P# ]　　“猪肉？鹿土？”来到唐朝，我是长的地主样，过的长工样，一切肉类蛋白质只能在梦中回味追忆，想不到今天黑小子让我的梦境成真，我几乎忘了这世上还存在过猪这种四条腿动物。

　　长吁一声，重重的拍了下卓鹿土没站乌鸦的那个肩膀：“兄弟，好人啊，好人啊，都是好人啊。”我差一点热泪四溢，抽抽鼻子忍了，这时李白很给面子的“呱呱”叫了几声“鸟，也是好鸟啊。”

7 z9 Q8 E: a) I  K* J9 B　　“说到这猪肉还有几分来历。”卓鹿土没看我，望着苏芙蓉道。
2 a# `- I/ d  m, p
　　我忙问：“是何来历？”苏芙蓉只笑没说话。
. Z" _. ?: p0 b7 n
; J* S0 n- H4 t8 A$ Z  \　　“数日前，举家省亲归来，在离村不远之处，家父忽发现一只穿着衣服的花猪，躺在路边的草丛里。”

+ }" U$ V  _# H! U- d　　“猪穿衣服？妖精？”我只见过一些中年妇女抱着穿衣服的狗，那亲热劲儿比对她老娘都孝顺。

　　卓鹿土抬眼皮看我一眼继续说：“当时那猪脖子上有伤，已奄奄一息，俨然受伤很久，猪穿衣服不足为奇，这世上神怪之说本是庸人自扰，想这猪身上甚净，怕是有钱人家平日偏爱之物，不知为何在此，眼见它活不成了，于是家父叫了几个邻里帮忙把猪抬回村里，做了五香肉，众人分之，家母特为苏大哥留了一块儿，今日谴鹿土送来。”前因后果说的一清二楚，更难能可贵的是最后没说某“子”曰。
" _1 i; b+ x+ O+ ]( h
. a' O: b) i3 P* u, S　　养猪宠着玩？那是人抱着猪玩，还是猪背着人玩。
9 |3 }2 ^8 I- A) g) ~3 q
+ L- f' ^* t6 g5 f　　卓鹿土留下和我们一起吃晚饭，这小子只吃绿色植物，美其名曰“修身”，我看是虐身，这顿饭我吃的这个高兴啊，吃一口饭看一眼猪肉，好日子慢慢来，先看它两天，等加深了味觉刺激再消灭它，好东西要同人分享，这里过的长工样的可不只我一个人。
2 n3 u; ]; H3 r4 w: ~
6 N9 G" Q* m. P) U3 `* q2 H　　“这天真蓝啊，这天真蓝啊。”我对屋顶抒发心情，身上的肉来回晃。

/ `6 s/ J7 ~( v5 p　　“现在天已暗了。”一黑一白异口同声说。

7 _- S+ _" U: Z. Z　　我翻下白眼儿忍了。



* t6 n1 P1 G. [+ _- e　　“芙蓉，你如何认识卓兄弟的。”卓鹿土被我万分热情的送走后，我趴在床上问正在灯下看书的苏芙蓉。
; Y) n& G% n, G8 j
( R7 X2 M: L* S　　苏芙蓉看着书随口答着“自小……就……就认识，鹿土的家……在……在南面的山坳里，他……他一家对我多有照顾。”

　　“哦。”原来是发小儿。
8 N/ a; Y! W; o, k" Q& L
　　“对了。”他抬起头看着我，“今日……的肉为何……不吃？”

　　我翻了个身面朝他，“我在减肥吗。”

9 o& }; V0 m$ R. r8 g/ ?　　“减肥？”
: `; F) G8 A$ j5 K; L: C- r
　　“哦，就是这两日的登山，叫减肥。”

- ~& v/ z& g# _- z& Y) w　　“我明了了。”他似有所悟的点点头。

1 V8 E4 \" g" b  g　　苏芙蓉放下书又问道：“小雄儿……你今日……对……对鹿土说的异事？”

0 T/ O1 S. r4 I  i% L- f4 y　　“你说那啊。”我来了精神坐起来。“编的，逗鹿土那小孩儿玩的，见他可气又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想逗弄他一下儿，我来这几日了，好不容易见一个外人，高兴就说多了，草草你也信了？”

) d0 G" [. W4 ~7 b6 _　　他笑笑没说话。
+ \$ {1 W0 p; S
' i, Y4 B* g2 r' ^6 o/ p$ K# ~9 @　　“草草，我今天说了这些胡话，不会有事吧？”这里是唐朝，污蔑皇帝有狐臭，有辱皇家威仪，事儿可大可小。
/ h; X! g0 X) B6 m$ c
; {( `$ D8 c2 o+ h+ @2 U0 W5 H　　“怕了？”他走过来坐在床边。

2 `0 H* N. j# U! O/ L/ t% w　　“谁怕了。”我嘴硬。

: }% K( e- J) ~) x' Q/ `　　他捏起我脸上的肥肉笑道：“小雄儿，是该减肥了。”这话转的也太快了吧。

　　我拍掉他的手，就算我的皮肤质地不错，手感上乘，也不能总任人想捏就捏吧，我可是清清白白的良家爷们。

　　“草草，你平日如何营生，我来这些时日未见你出过山。”我看着双手交叉放在脑后躺在床上的苏某人问的小心。
+ o2 i2 J/ g' j  s+ N4 T4 i
　　他摇着垂在床下的腿，有些孩子气：“先父母……留……了一些薄产，南山……坳里还有……几亩田地租与……他……他人，只要……节省些，度日不难。”

, w* Q/ K9 a0 ~$ g1 E$ h　　地主？
" ]! N# V+ @' J$ H
　　“你说你是地主？”我瞪大眼睛。

　　这小子真会装穷，小富由俭来，这也省的过了。
- S; n/ z9 Y$ b
$ y/ |0 B. z" Q5 R% H% F$ ]' j9 ^　　“只是……有几亩田，算……算不上地主，我不……不擅农事，只好租出去。”

　　“那也是小地主。”我语带酸味的为他纠正。
% Z7 T  k& U% @8 M) r, }9 \
, \: {" W/ r. B5 c, [7 `$ N* j/ d　　上天对我还是不错啊，跟地主一起生活也算是地主特别助理了，穿越真是改变阶级地位的一条捷径啊，虽然这位地主过的惨点儿。

" I+ o0 G5 O, j: `3 t' F　　我带着从贫农后代一下升格为地主枕边人的愉快心情进入梦乡。
8 G, g! h/ ~9 `
　　夜里，床上的胖子侧身躺着，月光正照在他带着笑的脸上，不知又是怎样的好梦。他旁边的少年不知看了那张胖脸多久，轻轻的说道：“一直这么侧卧不累吗，我知你喜欢平躺着睡。”屋外的树叶偶尔发出响声，夜又将过去。

6 F; `& f4 G/ ]8 B& t
: @. h; Z4 M+ j4 \
) q9 b5 e  t2 I" _; |% w& L, f　　天还没亮我就醒了，昨天，苏芙蓉拿剑的英姿给我的心灵留下了阴影，我不想以后肚皮盖着抹布睡觉。
& r7 H5 @  S$ q# }& d& l

2 J9 R0 u( h: D6 K7 ]3 H* O
　　卓鹿土的老爹随便在路上走一走就捡到一头猪，我和苏芙蓉来来回回的上山下山不知多少趟，连一个有腿的活物都没撞上，心有不平啊。“兔子、免子、肥猪、肥猪………。”在此口号的鞭策下我的运动减肥坚持了一日又一日。
. g3 h( N; y2 u" q: U6 _7 I

8 F+ B3 G' {" o* q1 Y6 D
2 J& Q0 E3 P3 {0 F& [7 ]9 k: G　　这日，我正在潭边对着水面验收减肥成果，“剩一个半下巴了，再有一段日子那半个也能减下去，前途还是有光亮的。”

　　沾沾自喜时，耳边响起了卓鹿土的声音，“英大哥，你在这儿。”不知何时起，他不叫我英兄了。

' B% G0 Y4 i8 |2 ~　　我原以为这山谷与世隔绝，没想到南面山里竟藏着村庄，苏芙蓉好像和村里的人疏于来往，这段日子来谷里的只有卓鹿土。相处久了，对卓鹿土说话从孔子曰到老子，再从老子曰回孔子，习惯成自然，偶尔



还厚着脸皮请教，他也乐此不倦。我兴致来时，便又真又假的杜撰一些所谓的奇闻讲与他，每次他从头到尾听得专注，只是听完后会皱眉思索一会儿。
" ~, l5 e0 q  M( w
　　他走到潭边，挨我坐下。
% n' n) e" ^' C; Z' l& l
+ }5 s+ P) h! b9 N) R! X# a  Q　　“鹿土，我一直想问你养李白多久了。”我先开口道。
0 p% u8 b7 B% s
9 X) w& ^2 L0 [6 u1 z2 g　　“六年，原是一对，但李太白数月前与程先生的寒翠私奔了。”李白连名带字都被他家的两个乌鸦占了。
8 U$ o* L3 Y5 z2 N- U2 @3 u
7 R4 Z& W/ B5 t) ]　　“寒翠？”

0 k- ~8 v: D+ @
' M, Q" c( k: L- P7 {" i; I. E
4 T6 F" B- t. O$ J) _$ y

4 S& V: l0 Q/ O( x% ~
　　“程先生的鹦鹉。”这小子说这种话也一本正经的样子。

　　“哦。”

　　不知这鹦鹉和乌鸦是谁勾搭上谁了。

　　“鹿土可想参加科举应试。”古时文人读书无不企盼一朝及第、跻身庙堂、光耀门楣。

　　“不想，鹿土若学有所成，也断不与帝王家。”他答的坚定，少年朗朗的声音随风飘远。

　　“为何？”我眯起眼睛看着身边坐的笔直的少年。

- v! k0 a9 {4 z! T9 [( S/ [/ V/ I8 o　　“卓孟，学圣贤之书为懂礼、知耻、惜身、更想让天下人自爱自身。”阳光下少年的眼中透出坚毅。

( @4 V- h* M7 Y- c( x+ ?3 b( j　　“这是鹿土第一次和人述心中愿。”他看向我，很意外的是我看到了他的笑容，腼腆羞涩，可惜少了一颗问牙。

9 ?# s8 K- D0 Q! R& L　　“爱天下苍生，兄弟志向不凡。”
( b8 q7 G* ^( ^( ?; \. B  x  Q: D5 m
　　他抿嘴轻笑，眼看一潭碧水，“步出城东门，遥望江南路。前日风雪中，故人从此去。”黑衣少年低声轻唱道。
4 V* P0 P) F/ ]5 @1 Q1 H1 P
　　“鹿土，你……你……，真是词好、曲好，唱得也好。”我的表情像见了鬼，两只手拍不到一块。

' p) G2 ]; q- ^+ r2 m  X8 t4 P　　“英大哥过奖，幼时，常听我娘唱起，日久便学会了，我娘唱的更好。”他无甚表情的说。
' X- [8 a" D2 W) x. C: ~
( L" O6 S# F! W5 k3 g6 I0 `# Y　　此后，无论我怎样央求，他未再唱。
- a8 a/ `3 @- ~) @( z7 N6 R+ H
　　黑色的李白在我俩的头顶不停的飞来飞去，时间在飞来飞去中慢慢过去。

1 T* M0 n1 c! p! |# g

　　天上的月发出淡淡的光，几缕如絮的云时散时聚，离仕潭边坐着两个看月的人。
- F6 X% k* Q) L1 ?7 v% s& b
' b& j* V+ H0 R　　“芙蓉，有想过科举吗？”
3 s2 [% D# Z) _9 o
% k! r4 [- Z3 A% b　　“为何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今日问过鹿土，所以顺便问你。”
: K  k% o6 o& o( W
　　苏芙蓉笑着摇头，“科举？从未想过。”他盯着水里月，不停的把身边的石子丢进水里激起圈圈涟漪
' A* a% Z8 C% `1 b, j


“小雄儿，今日是七夕。”。

  V7 ~: }9 ^# X' X2 u　　“七夕？牛郎会织女。”我看着天上的月。

　　“芙蓉，你是牛郎你会如何对织女，还会像这般吗？”或是天上的月太清太冷，不想让那月光冰了心， 我低喃着问。
9 m7 ?6 y2 J6 W# A- }
　　“不知道。”他淡淡的说着，一粒石子被掷的很远，在水面上弹了两弹沉下去。
3 z. `% n0 y9 j0 n# Q
　　云遮住月，又飘走。

5 W# V$ g( Q) @1 H6 U' I　　“你会如何做？”过了很久苏芙蓉开口问道。

" s8 i& b. B* W& @8 f+ v　　我低头看他，“什么？”

# v' e4 i+ ^5 T. }* t　　“你问我的问题。”
! _  ?6 v6 K+ R/ J5 [: A, m4 d. f3 I
　　“哦，哈哈，我会吃成个大胖子，把搭桥的喜鹊都踩晕，然后死皮赖脸的在天上不走了。”我做出无赖样。

　　“如果是我，会选择放手，最爱的人最先放手，给爱的人以自由，一时的痛好过一辈子的相思折磨。”这些话我没有说给苏芙蓉。

; |( b; h6 z, y1 ~+ [6 T　　他听我说完，抬起手按按我的脸笑着说道：“减肥……这些……日……日子身上见瘦，这脸皮……却没……没见薄。”
1 h( t# A4 Y! g, ]
& E7 F/ t" a1 @　　“肉会少，皮只会越来越厚，英浩就这点长处还准备练的更精进些。”老子岂能在嘴上示弱。

　　“小雄儿，可有妻室儿女？”我的身子在苏芙蓉的脸上投出淡影，他笑容依旧。
! x2 T% R6 r8 T! q. [0 U( @. [
6 T' t, Q/ v- m  Y　　未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唐朝，男女十四五岁便可成亲，我英浩年已二十五，说尚未婚配有人信吗，收收心神，发挥我演技的时候又到了。

) z' s  C* B( D& D3 G+ b2 l　　稍做无奈状“草草，实不相瞒，我十六时已娶一妻。”停了停苦笑“原以为会夫妻恩爱比案齐眉，不想她嫌我身肥貌丑，话语上常刻薄待之，更冷脸相向，一年后，我不得已以一纸休书送她回家，至今再为动过另娶的心思，更下定决心，此生只和可互付真心之人相度余生。”我原本想说妻子不幸亡故，因爱妻之心甚深未续娶，天不遂人愿如今我心宽体胖、脑满肠肥，典型一副老婆死了高兴过度消化液分液异常旺盛的小样，说伤心不再娶，谁信。

) h/ A& @  ?7 j5 s5 ^7 p　　“哦。”他未多说。

. a' S' ?! N3 }+ @　　“草草呢？”他的年龄按理也早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

% l$ L0 b: V5 {2 V8 ~7 N$ V& j& W/ Z　　苏芙蓉摇摇头当是回答。   

药大男孩

　　第 9 章
, F, n7 {9 o" i. P) I- s
  d. Z* R% P1 E/ H- \. a

　　七月初七的那晚，我和苏芙蓉睡在了潭边，夜晚山里的风吹在身上有丝丝凉意，少年抱膝靠着岩石，头轻埋在膝盖上，风吹起黑发，不远处的潭水荡起层层清波。
$ j2 X3 O0 ~0 }- S
　　天将明未明，苏芙蓉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体，走到水边站定，任晨风吹动发梢衣角，轻呤道：“芙蓉露下落，杨柳月中疏。秋将至了。”月已落，日未升，少年的脸融于天地一片暗色中。身后人此时正曲着身子躺在地上酣睡，偶尔发出打鼾声。
9 ^3 u/ y$ y& }4 W. I0 D3 U+ C
+ F. y+ E) Y5 J

　　根据传的总结，一万个穿越的人中只有一个能落在我们熟知的朝代中，其余的都掉在架空历史里，我这个万分之一的好运人来唐朝这段日子，只见过三个活物，两个人加一只乌鸦，这谷里真是冷清，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精采。以现在这副“惹眼”身材在生产力水平落后食品热量普遍偏低的唐代，往人群中一站，那就是四喜丸子掉在元宵堆里--大大的与众不同，贸然出谷受关注度太高结局难料啊，减肥一日不成功，我就要一日窝在这，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我决定双管齐下，加快减肥进度，运动吃药两结合，以期事半功倍，早日出去见识史书上大书特书的盛唐风土人情。

( k! b2 w7 \, j
' A$ M1 I: z- X/ d$ S* h8 U
　　又是一个天也蓝蓝，风也轻轻的午后。
0 P, {# B. ?  C  Q- K0 f
　　我把脑袋伸出窗外看正在院子里劈柴的苏芙蓉“草草，你的医术如何？”
& O" \, g5 B, d5 t  E
* l2 c8 G! U7 c. o6 K% i1 v　　“略通……皮毛，多半自……自悟。”

　　“我看是精通吧，草草，你定是隐居于此的医圣传人。”我说的胸有成竹。
! B: L. |8 G7 p% W# l
* b6 ~! T& _# x1 W6 ]1 O: W& K　　他抬起头“何以见得？”

/ I: K3 Z1 T' L7 @+ R2 U　　“你经常上山采药，还有你救我时知道我是饿晕的。”这两个理由对我来说足够了。
& K  u/ V5 m8 v2 r6 U. x) l1 Y
, S) Z* y1 }) I; V7 a- C  D9 I4 a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就这些？”

+ a- _6 s$ d9 B$ M; ]　　“是啊。”
! B. ]2 K* U8 h* B- [9 o; C/ X) [
　　他轻笑着摇头“小雄儿，有……何事相求？”苏芙蓉直奔主题，省了老子的唾沫。
1 Q. |  j: t; |) ^7 a: Q
　　“哈哈，我想让草草配付减肥的药。”他直来咱直去，爽快。

　　“药？减肥药？”

　　我继续阐述想法“吃药调理身体与登山相辅，标本兼治。”

  {* T! h" W4 \$ i: R6 U　　他皱眉沉思一会儿，抬手搭上我的手腕，边诊脉边说“脾肾……气虚、清浊相混……。”
8 V8 C) @# B% V3 l2 U
. U5 z( O! C. g8 h* V1 \　　我听的满脑子浆糊。

　　“草草，能否配药？”这才是关键。
: C5 g3 g9 i/ K* z
　　“真的……要吃，不……后悔？”

, t$ n9 C* ^$ ?2 E4 ?1 v' s" N) R　　我抓住苏芙蓉的手“是的，绝不后悔。”老天让我遇见这样一个医学人才怎可浪费，浪费是要遭天谴的。
) U' ^+ H) F- F4 B
　　“那在下……尽……尽量一试。”苏芙蓉的回答终如我所愿。

　　减肥的前途更加光亮了。
$ Y+ @; H6 m- @" ?% {  z. M
　　不久的将来，大唐的各个悬崖峭壁底下就会有一个矫健的身影出没其间，背后背个板凳，前面挂着布袋，手里拿着铁勾，一边用勾子翻翻找找一边念叨：“不是昨天刚跳下来一个财主吗？”“哈哈……哈哈。”屋子里一个胖子仰头笑的肚皮乱颤沉浸于白日做梦中。

7 N' f0 e! A+ w* `

% j) G0 P* h8 S7 r9 _　　两天后。
: x5 Y5 C4 c- [
　　我看看碗里的不明液体，又看看变成花脸的苏芙蓉。

　　“这就是药？”为什么像墨汁，和我记忆中某某美女喝的蚂蚁印象减肥茶有偏差，这色泽太对不起观众。

　　在苏芙蓉肯定的眼神下，我双手捧起碗一口气喝光“墨汁”，最后又用舌头把嘴唇上下清理干净。
9 k# ^6 C2 \7 I& O
: }) d+ K! U& w　　此乃天然、绿色、人工、无污染、无防腐剂、无化学药品之减肥良药，就是味道苦点儿。

　　一位数次减肥失败又屡败屡战的老兄曾感慨的总结：减肥，血汗与眼泪交织的自我虐待行为！

+ n6 t5 |. [, Z　　在我第十次去茅房爬着出来时，在我连眼泪也临时改道从下面出去时，在我眼前一片金光灿烂天旋地转时，我想起了那位老兄的话，真他娘娘的形象啊，老子八成是要死在减肥上，确切一点儿说是死在吃错药上。
3 ^. a) C* f& t4 K
2 J/ h. y6 O( ?# T　　躺在床上看着站在床边脸不变色的苏芙蓉，我用尽力气控诉：“苏草草，你这个庸医！”尔后气晕过去，信错人，不可活。

4 l1 [$ s: F7 t: `0 N* L7 c　　醒来，月已爬上树梢，又是月圆时。

　　苏芙蓉笑出水的脸近在咫尺“小雄儿，醒了，把粥吃了，上吐……下……下泻伤脾胃，吃些……清淡的。”清淡？老子哪天吃的不是清淡的，上吐下泻？谁害的？

5 C7 D9 E5 X$ E. r　　我眼皮没抬，接过碗。
+ {9 h5 D; W+ ], n! _
　　吃了粥，身体不像刚醒时那般没力气，苏芙蓉靠着我坐在床上不紧不慢说道：“小雄儿，那药，有一味我加……加错了，因那两味药长得……很……很像；有一味加的量又太多，阅书时记错了；另有……一味加的时间……早了，还有……有一味放置……太久失效了，以后，芙蓉会多加琢磨，渐……改进。”灯下，他的表情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白眼一翻，我又晕过去。

2 V7 O, C5 i; W" Z　　谁说的，住在深山中长得人模人样又经常采药的男女们一定是医中高手。
/ B& E# l8 P1 `- @/ ]8 Y5 i2 c$ ~& `
7 f8 S* t4 M3 Z: `; ]

! E8 H% w$ @3 d( r. f  }& V# J　　清晨，天空飘起小雨，一个少年冒雨走在回家的山路上，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雨一点点打湿少年的衣服，因走的太急红晕染上他的脸，终于到了家，屋里床上的人还未醒来，少年看了一会儿转身出去径直去了偏屋的厨房。
* }; p- s/ x# U( G' c


　　再醒来是阴雨天，第一次看到唐朝的雨，雨不大。

# H8 `/ n' @( G5 @" X: T- N7 ~% O　　视线越过窗户，天地罩在迷蒙的雨雾中。

( Q) d* ]% \8 `2 o3 s　　外面的雨让人心情郁闷。
# f# A' _" w6 I0 d
! t! h2 v& C: w; I7 W! h7 U　　别人穿越为爱谁不爱谁烦恼，我穿越为减肥烦恼。
/ m* B4 L% x! c
　　别人穿越因太被人爱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我穿越因吃错药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 A5 `, V% I( J2 B/ e. m& V
) `+ v- H- O+ e6 j　　这痛苦的档次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 a, {' N& E0 T  g! {


　　忽然一阵鸡蛋葱香味儿钻进鼻子里，是苏芙蓉端着一个碗进来。接过碗，里面盛着四个荷包蛋，蛋上撒着一层葱花，白的绿的烫人眼。

　　“荷包蛋？”苏芙蓉家里有几只虱子我都数的一清二楚。

% t; ~# j" z1 J  ^　　眼前人温和笑道“趁……热吃……了。”那身衣服被如烟细雨打透。
  \& \" T' r% Y' |6 j3 S
　　“草草，我不爱吃蛋，我想吃粥，我想吃粥，我想吃粥，我只要吃粥……。”我放下碗，很恶心的撒娇。

　　他挠了下头“可……是……”第一次看见他无措的样子，很可爱。
- I! @4 g* O  O( ?/ i
9 h: `( \1 u( H( S& C+ v% a# x　　“草草是浩的恩人啊，一日为恩人终身都是再生父母，父母理应尽心照顾生病的孩子，何况我是因你而病。”我大泻初愈语言功能未见影响。

　　“哎，好……。”他摇头苦笑，转身往外走。
- a. T. }; m& x9 J' Q  M3 S
' U. ?% U7 }6 ]! I: q  ^/ l/ u　　当少年走到门口时，“芙蓉”我喊了一声。

　　“嗯？”
9 p$ {/ F. u1 O, o% K+ c
　　“哈哈，没事儿，怕这一场折腾变傻了，不记得草草的名字了。”我嬉皮笑脸的说。
! u7 K( m& Z9 v: c! R1 h
& b4 [: D) V, b" q3 Z3 Z　　细细的风轻翻起桌上的书页搅动床上人的心。眼里有些热热的东西往上涌，坐直身子忍下了，“一个爷们，泻了十来趟，水还没流尽？怎学起娘们样了。”我讪笑自语
% d* O  Q. r; _2 g

- M: z. \% Y$ f　　有些事他不说我也明白真的明白。
2 E3 Z8 \8 Z5 G! ^
5 |9 g* \6 l" V& }0 y. l+ d8 A　　很快粥好了里面有打得散散的几不可见的蛋花。

　　“芙蓉，我要看着你吃蛋，我再吃粥。”老子继续恶心别人也恶心自己。

$ \0 B4 @% q" V) {+ V$ u　　他无奈拿起碗“这几……几个蛋……哎……。”语气里有心疼。
5 Z- x8 O8 i# d  C' {' p
　　这一顿饭我吃的从里到外的暖，吃饱了倒头又睡，这日子过的“甚美”。



　　外面的雨停了，风带着雨后的清凉，青草绿树的幽香四处飘动着弥漫于山间。
0 y" `0 U. V/ C$ p1 v; Z: V1 s
: }% @9 o/ C9 b/ y8 H3 L. h! Q　　苏芙蓉自床底拽出一个一尺见方的旧木匣--匣没有锁，擦了擦上面的灰，打开，他的嘴角浮起笑，眼神变得悠远，床上的人动了动，苏芙蓉盖上匣子，推回床下，站起身，看向窗外。
8 |  _2 d. s  \  h* q3 p

) i3 s! p/ Q" i( }  I& q  B7 ?- G
! }4 Q2 c1 N+ X+ t! z# U0 L7 i　　睡到中午被苏芙蓉捏睡。
( W! h+ c* g1 F1 }6 {! r
　　在床上用过了饭，我拍拍肚皮，把头习惯的搭在他肩上，有异味跟着扑进鼻腔。

9 s2 \7 N7 U0 C& N, v3 B　　“草草，你多久未洗头了？”我蹙起眉问。

　　“不……记得了。”

　　“什么！”我惊叫着离开他的身体。
9 F8 t7 a8 f4 D# Q% W3 S( w1 @
  U+ X, }5 u% ]　　“那……那草草你这身衣服多久没换洗了？”我越说底气越弱。
/ T3 U# i" P! t% {8 Y' _1 k+ H/ ?, X9 S% \
7 x8 j4 d( w7 G7 C) H- P" O　　他毫无羞愧感的回答，“不……记……得了。”答案不出我所料。

　　“为什么？”我质问

　　“不喜欢洗。”他轻松回答质问。
% @9 a1 E9 {% C6 u
2 i+ E' _2 A4 J  m3 i% t7 i　　“草草，我还有一问，平日可否洗脸？”最后一线希望。

2 k* D; x0 S: j8 k　　“偶尔。”那语气理直气壮。
9 n4 T+ ]; I, H2 ^# e
　　……
6 _! J* Z/ I; L! A
7 c7 c3 ]4 T7 X4 g2 ]- Q　　我今日真正体会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将手重重的放在他肩膀上：“苏花苏芙蓉，真男人也。”
) G! N; C' d/ t- w' Y8 s
　　他含笑而答：“小雄儿，过奖。”

$ M8 S  t5 h( v- O( R
8 j+ Y, O  D4 e3 d8 C+ Z  G
　　雨后的天格外的蓝，万里长空无浮云。
9 g4 ?8 q2 l# G
+ d- v% R" j6 G: ]0 |# q　　下了床伸胳膊动腿，一切正常，拉起苏芙蓉往外走，有些事今日非做不可。

　　“小雄儿，去…去哪里？”
# q3 B4 K' \; d1 c% p
　　“带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儿。”
5 X  _9 a$ d, P# K+ \
) f9 B. U4 d( U/ V2 }　　一路紧紧拉着他来到离仕潭，双手按住他双肩，他与我身高差不多，眼睛对着眼睛，我说的郑重：“芙蓉，从今以后，有两桩你不喜欢的事儿，英浩帮你做，一为你洗头，二为你洗身上衣。”他似水的眼里映出了“我”。

　　“为何？”他低头轻问。
/ A9 P/ R: J* R- x# e, e
　　“我在减肥啊。”多好的理由。
- X, f) ~6 B. e
  m, k* V# {& e5 w　　为何？因这一世里你真心待我，因迄今你是除我母亲和传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有些话说出来太肉麻，自己知道就好。

, k( y) g6 x! M/ ?2 j- i& o' h　　我撩起水仔细地为芙蓉洗着头发，潭水映出两个人的影。苏芙蓉细软的发从我指缝穿过，这一刻仿佛回到从前，小小的孩童吃力的用盆抬来水为呀呀学语的表弟洗头，表弟胖胖的手伸到盆里调皮的玩着，水溅了一地，身后传来舅妈的呵斥：“英浩，给弟弟洗头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养你有什么用……没爹妈……。”女人越说越难听，九岁的孩子抬起头脸上是灿烂的笑，眼里有淡淡水光闪过。
, d9 L( a! W: B& j% |
　　“草草，洗好了。”

　　苏芙蓉抬起身子，我掏出怀里的汗巾为他擦着头发，他一动不动，像个听话的孩子。   

药大男孩

　　第 10 章
' u9 }9 f3 O8 g+ V5 F; j4 l7 |


　　西边的天缀满绯红的霞，山中院落前苍郁的古槐下一个少年依树而坐望向正在潭边洗衣的人，那人肥胖的身子半蹲着不时微微的变换姿势，一只手不停的擦着额头的汗，嘴动着好像哼着什么，霞光里的男人摇头晃脑似乐在其中。头顶的树叶在风中轻唱，少年十指交错握紧，放在头顶，仰起头，闭上眼睛，轻轻地来回晃着上身，嘴角挂着一抹笑，束起的发飞扬着，“英浩，小雄儿，小雄儿，英浩。”低低的声音化在风中。


! B* U/ U: g5 U$ N+ T+ h- M" j8 l
　　虽说老子洗衣服是历史悠久技术熟练，但披着一身肥肉洗衣服，痛苦啊！洗苏芙蓉的衣服，痛苦中的 痛苦啊。日落西山，我站起来伸伸腰，捶捶腿，拿起洗干净的衣服，撅着屁股往回走,回头看一眼潭水-- 依旧清澈，还好，苏芙蓉的衣服没造成环境污染。

　　院外槐树下，苏芙蓉低头坐在那，一块鸡蛋大的石头在他的两手间来来回回，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扔掉石头站起来，那一身新换的衣服，看的我直咧嘴，浑身打着补丁没什么，有什么的是所有的补丁没一个颜色一样的，心里不由叹一声有个性。

　　“洗……完了？”他问。
0 M: S5 P4 U& U7 C
　　“当然，草草，不是自夸，在下八岁起自学成材开始洗衣服，十岁以后全家衣服就尽归我洗，在原来的地方，我人送绰号洗遍天下无敌手玉面小肥侠。”我走进院子，边吹边晒衣服。

- m6 A$ j% J  y3 @8 I" A7 s  v　　他跟在旁边沉默一会儿，开口道：“这……天……真……真蓝啊。”死小子竟敢抢我的名言！
% b: o3 {  J" N  J4 ~0 i4 B
6 }+ B+ Z+ _, |. l# {( c9 O' t　　我转过头，他冲我眨眨眼睛，歪起头微扬下巴，笑的眼如新月。

0 i" Y8 X2 K! F* `4 g. m　　“草草，去！给我做饭去！”老子现在是劳动人民，说话，气足，腰板，贼直。
$ O! B; S# p4 ^0 e1 W+ ?! g
　　他戳一下我的脸朝厨房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我露出笑，男人之间有些话不必多说。

8 b) B4 S. Z4 o5 \& ]　　晚霞山上尽，清风树下歇，已是月将明。
% K' \" b8 c7 w3 z

8 {4 h5 v1 Y# Z' t
9 M- U& ^* T2 z  H　　“小雄儿，我……我明日……要去山外”晚饭时，苏芙蓉看着大吃特吃的我说道。
7 [4 n( q" s  ]. P% a/ a
　　“咳，去山外？”我急忙吞下最后一口饭。
: ?* h# b: u/ {) N- c
　　“是，还……吃一碗吗？”他拿起我的碗。

　　我按住他的手“不吃了，草草，你真的要去？”
  o8 q) x1 p3 S: h6 T/ q2 c* y
　　“有……有何不妥？”他收回手不解问道。
; M$ c! z" n* K( I; b1 W
* n6 D; o5 L" k6 k7 T# f. |　　“那个……。”我支吾着，想起传说过的话。
+ S0 A: w) x& F. m" m
　　传说，根据一些学者对遗留下来的野史杂记结合权威资料的研究，人类文明发展过程中，两性相互吸引的比率呈下降趋势，归集原因是随着时代变迁越来越多男性的荷尔蒙分泌比同时代的其他同类进化，导致其审美标准和吸引对象改变，这部分男人视美女如无物，在他们眼中那女子就是不如男，只要方园十公里内有美男出现，闻着味就能找去，准确度比雷达还高。这种进化的人类多发生在富豪显贵之家，大概是吃燕窝鱼刺太多中毒了。被这些已进化的“超人”发现结果可想而知，普通人类能干过“超人”吗？很多人是永世不得翻身，揭开历史的真相男人们的血泪比女人流的多啊。

　　苏芙蓉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小雄儿，小……雄……儿?”。
" D8 i$ e0 @  j! {& G' {
　　看着眼前长着超级偶像脸的男人，我打了一个寒颤，定神问道：“草草，山外可否安全？”虽说“超人”们对长的像女人的男人更感兴趣，但也有那超级进化的，是男人就不放过。
: M. N! z1 e) ^# y2 h3 y% P# ?2 [
, j5 R( t) \& Y, z8 u: [; I　　“小雄儿，为……为何有此……一问？”
4 r2 t& p9 T# T* \! D& _( d- |
　　“只是问问，许久未出去，不知外面世道如何。”

) R0 Y  q$ t; W( X' ?# ~' F　　想一会儿，他笑问道“我们……一同……去……去山外可否”

　　“哈哈，我还要减肥，不可懈怠。”老子不想出去惹祸上身。

　　“草草，你在山外多提防点，这世道好人少啊，尤其是男人。”我觉得我像他老娘，罗嗦
/ z, W, R) x3 P& e& E4 d$ `: O. V
　　“小雄儿，我……我不是……女子，何……何用防男人。”他说的不以为然

/ U8 t1 p; v8 a) u. @　　“防着点儿就是。”
% ~/ \2 ~2 q- {- `! A
　　“你定是……又在乱……乱想了。”苏芙蓉一语说中。

　　想想，老子是有点杞人忧天。

　　我往他跟前挪了挪“草草，你既然要去山外，我有话要同你说。”
, g9 s: t. a. ^! O3 Y5 |
　　“哦”

　　“草草，我近来很苦恼。”

! l# y9 r% l; M4 G& U* K3 a　　“哦，未……看出。”

6 _  [% e; ^8 A+ [7 t　　“我都是在你睡觉的时候苦恼。”

& G( Q$ h# k7 d: P# U% g% G　　“哦”
2 J& x& d! o" J# G! m
　　“你看我瘦多了，草草。”
1 h2 [  G* v1 \
: ]+ U' x% ?. c. P& \, G　　“你在……减肥。”

　　我的胖脸离他近了近“我的精神很差。”
# t8 E* x# W' W2 p: t4 k
2 I, ?0 k- T) b# x( u　　“哦”

　　“我夜不能寐。”
, _2 F4 r3 y  h
　　“我经……经常被呼噜声……吵醒。”

　　“草草，我胃口很差，食不知味。”

$ d. B, g; i; _& Z　　“你刚……刚吃了……五碗。”
7 J) b' x" E* J) d: Q' ?2 Z
　　胖脸离他更近“我忘了几件东西的样子，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哦”

　　“再想不起来我会死的。”我眯着眼睛把胖脸靠在他身上，准备用肥男胖脸计。
+ A# q1 J) v* N# U
+ \0 n- M& _' i" d5 ^7 N　　“哦”他没中计。
$ D" H1 C6 ^6 H4 h! l
　　“草草，你定会救我是吧？”
9 C) o: q: A# B  A  p
　　“哦”他一直浅笑着，一双眉毛轮着往上挑。

　　“草草，我忘了肉包子，烤鸭，猪蹄，烧鹅，清蒸鱼……等一等，草草别走，我还没说完呢，你答应要救我的。”
3 b# h1 J* d; T# \* W
( O9 n8 S6 s! e. S# |* J
- H5 b' r1 H% s# y/ m  y& Z
　　月光洒在院子里，一个胖子跟在一个少年的后面，喋喋不休的说着，口水流了一地。
1 W+ K% y. I5 r* n

& ^+ d. n" m  O" K& B9 c
1 d8 b. |3 s  J% \# N
( P; S# @+ O/ u; @9 V" r& H- x3 ~　　第 11 章
: B5 v( C3 |) B  N; T' j


% D9 m3 ~1 Q0 {9 k! t6 Y5 q1 Y　　阳光照到床上时，我醒来，身边的人早已离开，桌上的粗瓷碗里有那人煮好的五个鸡蛋。
$ U8 ~, a% }" z* i, I' L) c4 Y
　　揣了两个蛋，我一个人慢慢的走向东山，又慢慢的爬到山顶，枕着双手躺下来，闭上眼睛呼吸着山顶混合着青草味的空气，时间如水慢慢流过。站起来，长吐一口气，凝神居高而眺第一次看的如此仔细，再东面依旧是起伏的山，直至视线的尽处，西南方的山脉渐渐延伸成平原，隐于山坳的村庄看不真切，一碧如黛高拔的北山挡住了往北的视线，山下的潭如依在东山趾边的翡翠，多美的景，可我本不应属于这，千百年后这里又将会是怎样的天地。

　　青山依旧，万事随风。

  n, J9 k4 ~$ Q8 h+ d* b

　　一个人的山谷寂而静，从东山回来，我坐在窗下的桌子前，桌上散乱的摆了几本书、一个黑色的笔筒立在桌的东南角，里面竖着两支笔，拿起一本《本草经集注》，随手翻翻，看不懂，“这小子平时是怎么看书的，十足一个半吊子大夫。”自吃了苏芙蓉配的减肥药后，我在他面前连“药”字都不敢提--心有余悸。书中夹着的一张残纸飘落地上被吹进的风带到床底，我半边脸贴地伸手去捡，“那是什么？”视线被床底的物件吸引。
1 o( `8 B& |9 m" k$ M" j
$ {; c+ L6 g2 f" b3 I　　“分量不清，藏宝箱？苏草草这小子，床下还有好货。”看着眼前表面斑驳的木匣我好奇心大起“打开还是不打开呢，反正没有锁，打开看看。”

　　掀开盖子，里面是两个木刻的人偶--一男一女，很旧很丑，握在手里感觉光滑，人偶下面铺着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石子，其中还掺杂着枯叶干枝，除此再无它物。
) N0 b3 e, L: t4 a  ~
　　搁回人偶把木匣原样放好“苏芙蓉这家伙，还以为是金砖银锭，白高兴一场”我靠床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忽然想起那张纸，拾起，“木本水之源，子乃山中客。”我念着上面的两句话，不解深意，重又夹回书中。
. }. m: E2 l" ^- D
% Z+ F3 U, N; I1 y
+ M* F8 U) z! K% ?" i) w
9 f. A/ J) O$ A6 h4 V7 ^7 d
　　睡觉是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肚皮朝天、嘴巴大张的睡，享受啊。
7 o* A4 \! l. G
　　正与周老爷子亲密接触时，被一阵“叮铛”声吵醒，没看到“乌鸦”看到一只“孔雀”。

　　我摸摸鼻子坐起来，“这位漂亮姐姐，哈……哈……，那……个……。”唐朝人都喜欢目不转睛的盯着人看？我浑身的寒毛直竖，被美女如此礼遇不习惯。

$ v; F  a% U/ Z! A2 ?　　“孔雀”拢了拢头发，轻盈一笑道：”英公子好会说话，我是卓孟的娘。”这个把所有的颜色都穿在身上的女人是黑小子的娘？那只“乌鸦”是这只“孔雀”生的？

% s5 c2 z& A, c. Y　　我愣了一会儿，急忙下床，拱手，“卓……卓大……婶，有礼。”惊讶归惊讶，礼数不能丢。

　　鹿土的娘举手投足自有风姿，轻声曼语：“英公子多礼了，难得你和芙蓉投缘，又与小孟谈得来，自不必拘礼。”一只手拢起耳边一缕发，多彩的衣袖上下轻挥，那动作别有味道，衣俗人不俗，在姐弟恋大行其道的我之来处眼前人不知要倾倒多少小男生。
. X$ _, y9 k8 H' H9 w
　　三十五六岁的女人--发髻松挽、娥眉淡扫、风韵尤存，像珍藏多年的酒，自有独特醇香回味，待懂酒之人用心去品，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知卓鹿土的爹是何等样人，抱得如此佳眷，而我等样人对之只可远赏。

! O, v  c2 n) w0 n  {# h7 B6 y4 ~　　我陪笑道：“卓大婶，以后尽管唤在下英浩，不必称公子，但不知大婶今日何故来此。”在唐朝定居这么久，终于见到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肤白貌美的女人，说话要得体，不能丢了男人的脸。
9 ^  n# E5 D2 ~
　　鹿土的娘裙裾轻摆走到桌前拿过一个蓝子“这里是小孟的爹烙的一些饼，里面还有一小坛腌菜，英浩如不嫌弃，就留下吧。”近看她的眼角有了细细的纹。

4 k5 r/ v. F2 \: J6 e8 E3 W　　“这个……”我不知收还是不收，这东西送的莫名其妙。
4 q. k  j3 S( m+ a+ B% T
　　她似看出我所想“收下吧，这是芙蓉临走时所托，原打算叫小孟送过来，只是早听闻英公子大名，还未得一见，所以，今日我这个做娘的就跟了过来。”说话的女子巧笑嫣然。
7 x2 r0 m5 X0 \5 T, |
　　原来如此，我接过蓝子“那英浩就不客气了，自当收下。”敬酒一定要吃。

# {! B6 V3 R9 M- K6 t　　李白在窗外绕着圈的飞。

* o, C" u" o0 |; r/ a) e/ T! |　　“卓大婶，鹿土也来了？”卓鹿土已有几日未来，今日是只见鸟未见人，那黑小子和李白好的形影不离，让我觉得有朝一日他俩是鸟在人在，鸟死人亡。

3 B1 i  I0 S7 j  }　　“小孟在院外。”她微提裙摆，往外走，那一身的颜色幻出异彩，宛如天边的虹。

　　出得屋子，鹿土的娘说要去北山采些药，我便去看“小孟”。
. L6 X6 N# _( ^# y# I" t
( F  i9 s5 b$ D: U- q5 W

1 a2 p& S0 j; c) d　　卓鹿土在院外站着，双手揣在宽大的袖里，低头看着脚下，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小肉球”。

, z  E; ?) ^7 q' `% G0 n* x　　“小肉球”圆眼睛、圆鼻头、圆嘴巴，一只小手紧抓住卓鹿土袍襟，小半个身子躲在卓鹿土的身后，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
( j. w) l- V' f; K4 }7 I* w0 D
9 n  d) a' P# ~　　“鹿土，多日不见，可好。”我拍拍他肩。

6 o& C" C  N+ }4 O- [: r6 S　　“承蒙英大哥惦念，鹿土很好。”他抬头说道。

/ z/ X; |8 u/ f+ d% p; u' U　　和卓鹿土打过招呼，我的兴趣马上转移到他身边的小肉球身上，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 Q% ]+ A& V) v% H5 Q, I
　　“小妹妹，多大了。”看着穿的花枝招展的“小肉球”，我语气和蔼可亲极了。
8 ]% J7 H7 q* Y
3 }( N9 |! H8 I+ ^* T1 m9 t- \* @$ s8 S　　“小肉球”圆溜溜的眼睛眨了几下，松开抓着袍襟的手，一摆一摆的走到我跟前，眼睛又眨了几下，随后一双小胖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上下翻飞，一会儿，从花花绿绿变成一丝不挂，“胖大叔，我六岁，我不是小妹妹，是小弟弟。”他一边表情天真可爱的说，一边用手掂掂他的小零件，我看的目瞪口呆，谁家的小孩？竟能如此流氓！
# Q( k: ]: t4 I1 F- E
　　“赶快穿上！”卓鹿土大声斥责那个小暴露狂。
4 q7 W* M: y. f6 C2 O3 Y
　　“不穿。”小肉球笑嘻嘻的，非常之不要脸。

. s) n7 _( o" r  ?, @　　“英大哥，见笑了，这是家弟。”难得卓鹿土还能保持面无表情。
1 I- N7 z. Y1 Y+ b- }& I
　　“哈哈，家弟，很可爱，很可教也，哈哈。”此小子有“前途”。

　　我蹲下来，含笑问道“你是不是叫小新？”

+ i, a5 Z  P# V) e　　小肉球一脸惊讶的问：“胖大叔，你怎知我的名字？我是卓新。”我太天才了吧，这也能猜中。

　　“小新，我已知道你是小弟弟了，把衣服穿上可好？”我是罪魁祸首，得收拾残局。
; ~+ `' i/ {) a9 A7 M! f% o$ h# ~
3 w5 S% H3 y8 p　　“不好。”他擦擦鼻涕。

& n+ v+ Z+ s3 [　　“为什么不好？”这小流氓要是我儿子早把他屁股打烂。

　　“光着好。”那表情美滋滋的。

) p) I- P) c- y6 q1 N5 _# s; R' L　　“卓新，你穿否？”卓鹿土的脸上青筋乱蹦。
' M, L; G# T$ G4 A$ X  A1 T
; t$ j' f. ]3 \' T9 u　　“不穿。”
3 j5 ^* ]( @5 ^- k  a
　　“小新，穿上，听话。”我嘴角不停抽动。
1 M' E% T3 l' W
+ ?7 @) q, [( c9 l  l: D　　“不听。”
) V# |' }! I/ k+ \
, U; e! \% U9 {5 b" ~# S" a$ {/ u$ }/ S　　君子是做不成了，“拍”的一声，“流氓新”肥肥的屁股上印了一个大手印。
" {, r9 D3 h( i* Y4 K4 i
) }  D9 o& r8 ~. c* y7 q. R　　“呜……呜。”卓新光着身子跑向他哥。

/ ^3 Y' [3 k7 o: x: m9 W　　老子今天小人做到底，一把抓住他，“不穿，还打。”卓鹿土没说话，默许，嘴边牵出不易觉察的笑，应该是错觉。
1 ]! b% x! Y; O8 L/ M7 x) g
" [* z2 G2 Y# A$ u% k　　卓新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卓新，最后，大胖子战胜小胖子，他抽嗒着不情不愿的穿上衣服，比脱衣服时动作生疏多了。
4 h, C+ k* a* @  z1 S; b
6 v* S+ {/ g2 K, ]1 s7 A: k　　看着他穿好衣服，我拉住他的小手，回想小时候我妈对我说话的口吻“小新，以后不可随便脱衣服。”

　　他嘴撅的能挂个油瓶。

5 m1 e% s8 Z8 C7 [) ~　　“听到没有！”不来硬的不行。
+ [! i+ K+ b$ I+ Z2 F
　　他点点头，表情很委屈。
$ j# q& g  R/ D
　　“还有”我接着说“以后不许叫我大叔，要叫我大哥。”卓新的叫法太伤人自尊。
/ u. @1 B! t6 s" T- J6 f5 @
　　卓新两只圆眼睛眨啊眨的“娘说要尊敬老人家。”

% [/ T3 \7 f2 M, J8 T- A8 I+ @　　“我不是老人家。”用手按按滴血的心，我坚强的说。

/ F5 Z9 b8 M. v9 n& u+ i　　“卓新，叫英大哥。”在一旁观望的卓鹿土插话，我抬头看他，这黑小子白多了。

8 L$ `; s! Y* ^5 k8 B; r　　“可娘说了，要称上年纪的人大叔。”这世上还有如此不知死活的人。
3 d$ N- U( q# g1 |0 E
3 [, y/ u; u/ P8 z. R　　“小新你六岁，我也只有八岁啊，我生了一场，就变成如今的样子，不信你可以问你大哥，是吧，鹿土哥哥。”老子拿出最擅长的绝活。
  P+ U/ R" g" b- |: d3 O
　　“你八岁？可是……”卓新回头看卓鹿土，身后的人脸色更黑，没摇头也没点头。

　　“胖……大哥。”小肉球举白旗。
2 _$ ]* G+ g8 X: |# E6 T
　　打小孩，骗小孩，今天，我干了两件有“水平”的事儿。
   

药大男孩

　　第 12 章
3 i" c* H/ I: y- D
2 m, C0 E! g  g

5 j. Y/ m; ]( h3 n- x　　站在槐树下恋恋不舍的送走了颜色分明的娘仨儿。

/ t( ~0 s' g- e' l% c0 X　　天边染上浓淡相织的红，我拿着两张大饼，坐在老树下，别说，鹿土爹饼烙的不错，有面味，够筋斗，说不出的好吃。天空的红色褪去，月发出盈盈的光，站起来，坐的太久，屁股疼，看看身上的包，已味饱了不下十只蚊子，今天的爱心就献到这儿，“还是屋里呆着舒服。”我倒退着往回走，这走法有利健康。
( W8 f) F4 }0 D& r% x) T
　　点上灯，在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天一？怎么……变成一幅字了？什么时候换的？”记得第一次醒来时，明明见到的是一幅画，“记错了？”我对着西墙上的字幅直拍脑袋。

　　“天下第一？”看着写着“天一”两字的字幅，我无聊的瞎猜。
5 q" j7 a8 l- f( m3 B  z* k
　　“字写的不错。”书法咱不懂，但凡看着顺眼的，给的评价都是不错。

& v, n" C. I" e0 [, t, d* G　　翻一翻架子上的瓷瓶瓦罐，闻一闻，闻不出什么门道。

5 D( P- l. s, p% T4 n4 s　　转累了，负手站在窗前欣赏夜景，月镶在天幕上，繁星的光点点，月下的天与地渐远渐融在一起，南面的山被夜色吞没，小风一阵一阵吹着脸。

　　站累了，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拨着蜡烛的芯，烛光明明暗暗，拿起桌上的笔筒对着光来回转着“泪里含泪心心苦，梦中说梦事事空。”古人真是风雅，连笔筒上也要写两句。
' O4 U$ `; i; N) t1 H- p7 l
3 ]* R' |' J' k2 S　　坐累了，把桌上盘子里的饼用碗盖住，上床躺着，床板硬，躺久了身上哪哪都不舒服，我翻过来调过去，床跟着又响又摇。
5 i" ]) c9 B1 w# y  g
　　躺累了，坐起，手托两下巴，想到传说的话。
+ I6 y& x% ^# M3 a3 Q% `( V
$ y# z# s3 H, V* q2 Q　　传说，据可靠消息透露，穿越去了架空历史的哥们儿（鉴于本人的性别，故只转述同类的幸福生活） 那儿几乎都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总之是个人过去，就能成个人物。

　　非常好命的，成了皇上、王爷，长相也由猪头直接变成人头，和手术相比既不花钱又不用挨刀，千千万万个长的对不起自已的弟兄们，赶快想办法穿越吧，这是由兽男变成美男的最佳途径，也奉劝那些长的不错的就别没事儿跳楼、上吊了，古代美男的数量有限，变俊的机会还是留给五官未长对地方的兄弟们。

　　一旦成了天子、天孙，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尝不尽的美色，一个不小心爱上了数量众多的优秀男女，或是被数量众多的优秀男女爱上了，此后，夜夜左拥右抱，大腿还随时挂着俩，人生充满了征服与被征服的激情，掌控天下时顺便将快活也一路进行到底。真是机遇与挑战并存的美好生活。
/ b6 t% e7 k0 r  `: i5 M+ d
　　好命的，做了长相俊美的亲臣近卫，辅佐君主，一统天下，永固河山，当然，中间还有惊心动魄、人见人爱、七角八角的爱情故事交织其间，上演一段剪不断理更乱的风云乱世儿女情。
6 |- M" ?+ f* w- `
1 k: h$ A/ p/ P5 ]- f! ?) L' d( ]# K! V　　苦命的，还魂在一个，除了长着男性特有外部器官外，其他和女人一般无二的绝代祸水身上。男人太美丽那绝对是悲惨，但穿越过去的兄弟们高度发扬一不怕插、二不怕苦、三不怕死的精神，经过一番艰苦卓绝、血泪相流的不懈努力，最终赢了爱情与事业，男人得到天下征服男人，男人征服男人间接得到天下，如果说有遗憾的话，就是生活中运动时间太长，强度太大，但名言说的好，生命在于运动，生命不止就要运动不息。。
; |6 ~  n5 Q; n2 Y. b: S3 ?! N
: _4 d. n3 ?* D. _　　非常苦命的，附身成为天上有地上无的超绝代祸水，刺激得爱上他的人们心理出现异常，……最后只能是“你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美人多短命啊。
: V* y* M3 e! C  q% a
: P8 {" k6 }5 j2 H: C( p+ r$ Q: Z　　“翻云覆雨？帝王将相？”政治咱不会玩、玩不转、玩不起，以我等连小队长都没当过的人，如去做一国之君、肱股之臣，老天爷的玩笑开的太大了点。上天开眼，爷们我没掉在架空历史里。
* W" ~- [9 g* G9 {
　　太遭人爱也是件受罪的事儿，英浩变胖焉知非福。
6 t' t9 ?9 Z5 v8 t: R- F0 F( n3 Y1 J8 {
　　想累了，起身，走出屋子，吸一口空气，天边现出晨光，一夜过去，苏芙蓉未回来。
* q& j( w1 |( Y6 V

0 K/ \; t, w7 z- r, L! J" o
　　早上清爽的风吹起，没去东山，第一次转到北山。
2 g1 U( x' ~# ~- S4 |7 {7 b& ?
　　屋后到山脚，是一片平坦的地，中间有一眼深井，一个木桶吊在辘轳上，趴在井沿，水中照出一张胖脸。原来苏芙蓉的汲水之所在这儿，我原以为是取潭水。溜达着来到北山近处，山上的树葳蕤葱郁，一条踩出的羊肠小道弯曲于林间，顺着道往上走，两边高高低低长着各样的花草，阳光透过树叶投射出破碎的光影，山中一派宁静，未走到半山腰时，林中出现很小的一片开阔地，没有杂草，扫拾的很干净，依山，有两个微凸起的细石盖着表面的石堆--是坟，坟前立着木碑，碑上没有字。

2 g7 B$ Y1 G9 F, b8 X　　“谁的坟，苏草草的家人？”越想越觉得八九不离十。
& @! n! S# a. @: ^& |; G) y
& C" F# a# _6 ~  \: V' }　　合掌拜了三拜“英浩，一缕孤魂来此，有幸遇见芙蓉，客套的话不多说，他对我的好，我记着。”

　　似以前每次祭拜父母都要在墓前放一束花般，我转身采了两把野花放到眼前的坟上。
8 A1 t& i/ |/ ~$ c2 r, _* H
( P6 `; `) @3 g! f- ~1 P5 a　　愿天上的人安息。
" H9 M! t/ r% E2 s: a% k; p, d
" E* u# G  A3 W- l8 O( k; f　　我离开了，身体的灰烬是否陪在父母的身边，那每年的白菊花以后是否会如期而至。
" j! j0 E7 N3 N
, y- k  w6 m$ \: `6 v　　“你们放心，芙蓉过的很好。”
/ D; c' I+ O1 R0 J4 Q& Y9 B% r
8 l9 S" |* k" H9 N* e6 h　　仰起头“爸、妈，浩也过的很好。”
. @0 h6 v* J! O
　　无论如何都要活的快乐，为了永远离开的人曾经给予的爱。
! E0 X! Z( ]/ D

4 J) ~. U! X* K" b
　　没有继续往上爬，我折回山脚，找了一棵双手合抱粗的槐树坐下，这里的树以槐树居多。

# q) f* z$ B% h' C. R5 F1 d4 c　　头顶的天空湛蓝，我闭着眼睛自语：“天真蓝啊。”
  m* C+ i! @  d$ N. K" h3 P/ j
+ p, X8 [' `5 I  l. T9 m　　晚夏的风吹过，困意袭来，在梦里，梦到了妈妈、梦到了传、梦到了苏芙蓉。
+ \; z! b! V; Z2 G; M) h
+ Z+ @% R# }$ V3 R; T5 G' _. d　　一枕槐安醒时休，此时，我是否也在别人的梦中。


" D& _1 k9 u7 ?) ~) f& Z1 Z
, t( h: T4 r9 U4 ?/ `　　回去时已过了响午，卓鹿土在院中的石墩上直挺坐着，卓新在他身前身后转着圈的跑，李白停在栅栏上。

' @! _1 O" c+ f. N5 k1 p　　“鹿土，何时来的。”

( M8 [4 f: C; D+ `% Z  |+ S　　他站起来，“来了约半个时辰。”
2 L2 Q, \4 M/ W, p1 f# n- M
　　小肉球蹭过来，抽抽鼻子“胖大哥。”嘴挺甜。我很有爱心的掐了一下他的脸。
9 C$ ~: F/ `2 }0 p# H( m; A+ F
　　“小新，你的脸怎么伤了？”我发现这小东西的胖脸上一边三个抓痕，很对称。

　　“被猫抓的。”卓鹿土替他答道，一丝笑飞快闪过，一定是我眼花了。


0 ~7 q. r# _/ t) D


/ S7 ^. c% G% O6 c1 r5 z  N* w4 |　　“不是。”卓新的回答很不给他哥面子。

/ p7 }* F+ E/ `　　我抬起他的小下巴“小新，怎么回事儿，说，当哥哥的为你报仇，一面挠他六个道。”这唐朝的花朵就要毁在老子的手里了。

　　小肉球听的两眼放光“真的？胖大哥是小玉抓的我。”
  k4 J5 K$ O' S6 R. A
　　“小玉，谁？”
! W9 h& b' {# i# z. }
　　“张大叔的女儿。”
5 [  o0 {' @- A9 Q
　　“小玉多大了？”我吱牙问。

　　“五岁。”

　　“五岁？”
0 i% i5 e9 w+ r% S) t- C
　　“是啊。”他很可爱的点点头。
4 ^/ \, w( y  L* m, C
　　“小新你是男人吗？”我按住他的头问
3 R. O4 E, N1 N/ v
0 a$ ]6 g% a( J; _, F　　“我娘说我是。”
8 R4 [4 s3 d& S8 r
- u! h) A3 d: L( ^6 F+ Y　　“那你是不是。”

& E: }1 z5 a$ G4 t! ]　　“我娘说是就是了。”他到听他娘的话。

( R' S. {2 C+ r0 [( ]$ L　　“那好，是男人就挠回去。”我握拳鼓励他，小东西听的直喘粗气。
8 }) O. g3 b) S1 `) ^
　　“英大哥，你为何不问，他何故被小玉所伤。”卓鹿土适时在一旁说道。

　　“小玉为何伤你？”

　　“她说她是小妹妹，我说她是小弟弟，然后我就……。”

　　“你就如何……。”我有不好的预感。
; ?9 {- W' _( Y& j4 y
1 Z0 ]* u1 ?6 j5 m5 N( z* k# B) `　　“我就脱了我的衣服，又脱她的衣服，她就哭，就抓我的脸。”他说的很委屈。

7 y3 U: @6 g5 y5 z% s8 ?% I　　“小新你是男人吗？”

" `3 I& L# i8 k! L4 N5 I# a　　“是。”
, d9 N& u  b$ `' W; J6 T! ?
　　“那好，是男人以后就不要乱脱女人的衣服！”我大吼，这小子太给男人丢脸了。

( p: W8 j+ g  |# M　　“……好。”他眼睛一通眨，慢吞吞地回答。

/ @$ V# F3 v8 s, L　　“鹿土，他是你亲弟。”这个问题死活我得问明白了。

　　“同父同母。”
# l/ S, _+ D2 ]% d: y- p
% T8 i, s1 h% N1 t# m( o5 k9 s: F　　我摸摸卓新的头，无语，多么可爱的孩子。
3 H, p2 l) Z, `3 q% b' I# a5 g  E- s
　　“英大哥，我娘遣我送些粥过来，我已放在屋中了。”卓鹿土说明来意。
6 l" l0 O# ?( X; l# z
# Q$ ^: X% J% u+ u- b　　我客气道：“鹿土回去，代英浩转达对大叔、大婶的谢意。”

　　“英大哥，不必。”
1 [# j3 n. V; g- k/ `; w
8 K% B  e+ g& ~3 p　　“兄弟，男子二十才可取字，不知兄弟的字又是自何而来。”一日听苏芙蓉说，唐代男子弱冠之年时方取字。
/ G( R# w, t3 |& T6 `# w
' }0 [& H" y$ \! B( B2 {& _5 j2 ?　　“鹿土虽未行冠礼，但自认已成年，字是我拜程先生所取。”

　　“程先生？”有些耳熟。

　　“村中的教书先生。”

+ @' G% S) X- V$ A$ F　　“哦”
- O! l- t- D4 {
　　“不知英大哥的字是何？”卓鹿土看向我。
7 R3 g- q0 q- m$ x6 \  m
　　“我？”
: b/ g- ?+ y( y+ J7 B# E' `( w
* {( |2 m5 T* D* j& v3 g　　“是”
* E4 Y2 K( B$ T( I: n  q+ k) J
　　我一笑而答“英浩，英苏捡。”苏捡，今日我为自已取的字。
* l: v. z8 V6 y( O8 M1 D7 ^
　　坐在院子里和卓鹿土闲聊了一下午，卓新是上窜下跳，没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泥猪”。
; b  J' ]; e' {. ]9 e
　　“天色不早，英大哥告辞了。”

　　“鹿土，那改日再述。”
9 C. q0 ]: F( _1 v8 j
　　卓鹿土牵着小肉球大步走着，小肉球跟在旁边连跑带颠，他们的背影渐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天暗了下来，坐在桌子前吃着鹿土送来的粥，粥里藏着两个蛋，我想起那个雨天，想起那个少年。   

药大男孩

　　第 13 章
0 X' k1 U5 t( E0 H
2 W* e0 p3 y  E, X: y+ k
( p( Z) p; m$ {9 p* ~8 M
　　忽然惊醒，已是参横斗转三更时，伸一伸压的失去知觉的胳膊，“怎么趴在桌上睡着了？”我自语着站起来，出屋，穿过院子，来到古槐旁，“啊……啊……。”用尽全力的喊声在幽寂的群山间回荡，头顶的树叶抖了几抖。

　　喊的差不多了，我坐到树下，双手放在脑后靠着树，“这天真蓝啊，哈哈。”

; ~7 m+ {/ T) E" t5 Z5 p( ?; X　　“我上山打老虎，我下海捉王八，我上山打老虎、我下海捉王八，我上山捉八王，我下海打老虎，我……。”我一直唱到嘴巴抽筋，嗓子发干，语无伦次，夜去昼来。
8 I. V+ \/ i: Y3 B) k% k
: w+ F6 K9 s( |% ^) @　　扶着树，慢慢站起来，上岁数，腿脚不行了，这里又没个某某钙补一补的，命苦啊。我正自哀自叹时，晨曦中出现了一个由远而近的身影。
9 m  X' s0 B4 D: H) {
# ]! D& d$ b9 o3 @7 g& ]　　走近，再近，更近，近到眼前，是苏芙蓉，是后面背着个大包袱，一只手提着个蓝子，一只手牵着两头花猪的苏芙蓉。

　　“草草，回来的很早嘛，收获颇丰啊。嘿嘿”我一边说一边急忙接过他手里拴猪的绳子。
3 x* c: M' B. E  j5 h
　　苏芙蓉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小雄儿，起……起的……颇早啊。”出去一趟这话也未见说顺溜了。

4 m! B% d; d0 r9 ?5 k　　“那里，那里，减肥所需，所需。”我满脸开花的让苏芙蓉走在前面，然后把猪拴在院里石墩上，两头猪左一哼右一哼的，看的我口水直往上涌。
! r; U6 R6 J% M1 K* L. @- w4 [5 b
5 W) |% b8 A1 \- l) c- S　　“芙蓉，赶了一夜的路？”进了屋，我半靠在床上问。
) L3 F8 [4 O; }' Y  h% e  N
- C3 ?% {0 Q/ k5 f. _　　他解下包袱，把蓝子放在桌上，答道：“不，昨夜……借……借住在……卓大叔家。”
1 \3 n1 c# _! W5 M: C
: i& |  P+ }9 ^# _/ o* b- L! s% ]　　“哦”
* X% h/ b# i! o# l. v# e
　　“草草，那两头小肥猪，你打算如何处置，是烤、煮、酱、红烧，还是……。”我绞尽脑汁想着各种对付猪的方法，口水一个劲儿的在嘴里打转。

( N" `& D2 I/ d　　苏芙蓉笑着走过来，掐住我的脸：“小雄儿，听好……了，那猪是……养的，不是……吃的。”
" [7 w/ \0 l7 _4 J% N$ v# a8 Z- m
　　“什么？”我的眼珠子没掉下来，多亏有肥肉接着。

　　“草草，谁养？”
5 \; @3 C% [- V
/ z6 [( u. k1 X+ Z　　“你。”
& J' d' B, t  A
: ?7 T8 G0 [( r  p, v5 @7 h　　“我？”我的嘴巴半天合不上。不是吧？我穿越到了唐朝是来养猪的？

: G  |' T' V  f$ I. {　　“为什么？”我哀怨的问。

+ ^) a. @' ^, y5 P+ i　　“小雄儿，有……经验。”苏芙蓉一副想当然的表情。

　　长的像猪，就一定会养猪吗？

$ S/ @0 u8 J' V8 b7 `2 i　　他转身去拿那个蓝子“我……还买了……几……几只鸡雏，小雄儿，也一并……养了。”

　　“你……你说什么？”我一个箭步冲到桌前，动作出乎意料的敏捷。

1 o8 Z- r/ a2 X& C. p7 {( |3 W5 g　　蓝子里有五个鸡崽儿，不停吱吱咕咕的叫，我的心思都在那两头猪身上，没注意这蓝中的玄机。
* l& b9 z/ |5 t2 ~( e
. _% z1 Z7 `+ r3 r* V　　眼前的苏芙蓉笑的如七月艳阳，我咬咬牙，握握拳，丹田火压下了，“难得，草草看出在下是个养猪喂鸡的人才。”我一只手按住他的肩，按的手指关节发白。

  m5 }" T+ G5 @; N　　他反拍一下我的手“我知……小雄儿……定会答应。”那笑里藏着刀。
& Y! u4 u+ ~, S4 l6 |
3 L+ R1 h; \3 ^2 j　　“小雄儿，天……天快凉了，我为你……准备了几件……厚衣。”说着他从包袱里拿出几件衣服。
8 e# s* a: v; I2 \* @
　　看着衣服，我的气更大了。
) @: @, V* o' c2 |
6 ~) u0 V  P" W9 P　　“草草，你这些衣服从何而来？”这几件衣服无一不是补丁摞着补丁，我不管穿哪一件出去，铁定会被认为是丐帮的一百八十个袋长老，这苏花难不成是打劫了要饭的老巢？抢了他们压箱底儿的工作服？
% L5 h" J, m8 m& d* Q- h( o4 x6 u
, S- f6 V2 @( d  h% l　　“不好？”

　　“很好，补丁多，穿着暖和。”我口不对心的说，总不能辜负了他的“好意”。
$ {. M1 i3 {' l) L
! q9 d3 ~# K* K5 M. |1 s　　苏芙蓉放下衣服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个……给……你”说着递到我手里。
- C9 b& b+ Z% F) e* ?# ?1 n: O) E9 e5 Z+ v
　　纸包一层层打开，是个烤鹅腿。

7 H8 {& O# a) c2 u2 d6 O　　“哪来的？”

1 t3 z! V9 ]$ [8 F/ w2 s) e3 _　　“我……吃剩的。”他眼睛不眨的回答。
/ W# ^4 l. h  u# t- x! S
　　我看看他又看看鹅腿。

　　“芙蓉。”
9 E2 E9 m0 o2 U9 ^8 |% K) f
# D5 i% H7 Z# V% k- C0 m1 W- D　　“嗯？快……快吃吧。”
' B3 W. A- n3 `  E5 ?$ U# {
　　我咬了一口，“味道不错，苏草草，你不讲义气，就剩个腿回来，不过，这次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边说边把纸又一层层包好，放在桌子上。
- Y2 z, h# \* W- T
) j( v, X  x1 u7 K0 X　　“为何……不吃了？”他眉头皱了一下。
# i! j* ?+ T" B' q  g( B
, z  X5 m( s) R7 y+ D　　“我现在想睡觉，等醒了再好好品尝，草草，减肥很累人的。”我捶着胳膊朝床走过去。
! P6 P. p1 ?) |
& y: ]- @3 h" S1 b# u2 M) h3 D　　躺在床上，对他露了一个自认最帅的笑容，一会儿便同周老头一起喝茶去了。
) z, `$ \3 y# O, F+ G
　　梦里见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像小狗。


. g  }- @  b5 v* ^( z5 _$ \/ t
; v& g+ [$ |5 c7 C　　床上人不多时沉沉睡去“小雄儿，小雄儿。”少年轻唤几声，那人毫无反应。

8 v8 l$ E0 C. X$ f% R　　天上的云向北飘去，风带走白云，吹动满山的碧绿，窗旁的少年自怀中拿出一张叠了几叠的纸，展开，是一幅画，纸上墨色深深浅浅勾勒出一个男人的半身像，那画中男子竟与床上酣眠之人酷似一人。仔细端详画中人“你是他吗？他是你吗？”少年抬头看向床上男人轻声低问。
8 S, Y+ {# N0 ^. e% o
& w' M# l" v) G' p, K0 k　　深思片刻，少年点燃桌上的蜡烛，手中一纸画像瞬间成了灰。

　　风，吹进，灰，飞灭。
4 k+ |( a! T& t5 X2 p
: }9 ~" S/ P0 w1 u: z
: }" A5 E, T9 h1 [
; L) `% g) A* N1 j- k1 t% f0 y　　一觉睡到天有暮色。

2 W+ T6 M7 k! ^2 _- }. m' ?& C2 M2 W　　“真是好睡，舒服。”我来回扭着身子爬起来。

) u7 S) b  v- ?7 y　　苏芙蓉的脑袋从窗户探进来“小雄儿，醒……了。”
8 ]' _0 ~/ q  e
　　“是啊。”
2 g0 M( X1 @3 s3 @" J, U
' v5 M+ |+ u0 r" E! s' ~　　我踱出屋子，苏芙蓉正在窗下把尺余长手指粗的树枝一根挨着一根扎起来。
. |+ X- K$ p- p
' D* C# M$ L+ K- k5 F　　“草草，这是何用？”
. v- t$ ~2 w8 e0 d; X9 `( U
1 b; r# i& K: o5 s/ ]　　“围个……鸡栏……养……养鸡。”他擦下汗接着说“小雄儿，明……明日在屋后……挖个猪圈。”

: M6 n* B. b* h9 X  R


1 B; j4 L4 z( ~6 n

: J! }3 c! N9 M6 E* i　　“好”猪都在院中了，多说无益。
+ ?" c+ ~5 @6 _) i
　　我垂头丧气的蹲下来帮他扎鸡栏。

" F& ]# }% ]% |2 x- V0 A

　　将来有朝一日，我心血来潮写个回忆录该取何名呢？已有人取“射鸟英雄传”了，我是取“喂猪英雄传”好呢，还是“养鸡英雄传”好呢，或是“又喂猪又养鸡英雄传”好呢，唉，伤脑筋。
   

药大男孩

　　第 14 章
4 ?" S4 o3 ]* T+ E1 g* S

# m. u5 K7 w) ~: B: m' I) w
　　两个人吃饭，香，饭是饭味，菜是菜味。

　　“草草，这两日，饼好吃，粥好喝。”我含糊的谢了谢。那份心意咱领了。
/ y7 q% C2 A0 [( |) n
　　他笑了笑未应声。
2 n& k& O/ }; U1 {0 z
　　我从鹅腿上撕下几块肉放到他碗里，“草草，其实我喜欢吃贴骨头的肉，有咬劲儿。”
* Z7 E8 E( d3 n4 w
2 F7 N$ C9 e8 Y3 \/ v　　看着碗里的肉，苏芙蓉放下筷子，一只手按按眉心，灯下，他眼波微澜瞧向我，“林中芳草本多情，清潭冷月愿相似。寒夜孤灯照玉金，碧虽染尘心自坚。”他说的慢而清晰。
# b+ h) |& |  G
$ h+ X& e. F' h/ c- z3 }　　正与鹅腿奋战的我，没那个过耳不忘的天分，只记住最后一句，“碧虽染尘心自坚，好诗，好诗，草草，你念的也好……顺，这鹅腿更好……吃。”不就是吃个鹅腿吗，也用念首诗抒发抒发？细想想，好不容易记住的那句和这鹅腿不太搭意。
9 ]9 U* s9 G) J0 K# ^4 ~3 [- r" g7 [
　　我话说完，他的手捏上我的脸，眉弯眼笑道：“英浩，小雄儿，英浩，小雄儿。”我真没做什么太对得起他的事儿，就是把几块他买的肉放到他的碗里，何至于他感动的又念诗又叫名字的？

　　食物中毒了？


( H5 a3 N! g+ {
　　嘴有回味的吃完饭，我逼着苏芙蓉一同去离仕潭洗澡，这苏花身上都快成出产大粒丸的地方了。

- P/ I) q* c' C& H& @　　“草草，鹿土一家是何样的人？”我边给他擦后背边问。
, L- k$ i/ T, [
　　“卓……大叔、大婶，心地……宽厚，待人热心，我的……拳脚……之技和剑法……根基还是……学……学自于卓大叔。”
  K1 s( ~# Q" C& S
　　“卓家老爹会武功？”
( W. D# I5 f5 @4 q; _6 p
　　苏芙蓉转过头“小雄儿……想学……武？”
% z% X$ ]& x0 q& T0 V5 I
　　“别乱动，还未擦完。”打下他的肩，我接着道“学武？饶了我吧。”我现在学相扑更适合。
! {" j2 v: E9 v2 V. t; x
/ I+ |/ R  y$ `) u( ~. J  y3 B& C6 w% n( K　　“呵……呵。”他轻笑几声。

& e. ~3 q! w. |0 w; E6 D　　我原以为落在了架空的历史，一度妄想把苏芙蓉的那套“吹尘”剑法发扬光大，我也跟着借借光亮。
5 J6 m0 H" O3 C& z7 P" e1 u


+ s, \) g. m: j+ _. M+ \  F- e如今，是没指望了，人算不如天算。

" I. M2 i; G; ]9 z　　擦完了后背又洗头，少年上半身露出水面趴在潭边，眼睛轻闭，脸上泛着笑，身旁的人问一句，少年答一句。

　　今夜，月白风清。
8 S$ r. B7 R$ Y/ Z/ w6 N% [2 ]
& O6 [! t6 C3 S8 v' h' x- [3 U
' E5 ]- h0 J4 A# Y% v) v! r
　　身边的苏芙蓉已睡着。可能是在离仕潭那，话说多了，兴奋，此时我无半点睡意。“富贵”的家人一直未寻来，遂了我的心愿。苏芙蓉这里，住一日是一日，脸皮厚也要有人给你厚的机会。也许有一天我习惯了唐朝的生活，可是，于心我不会有归属感，于斯我终是孤魂一缕。
7 z1 X) t9 z* |9 {, p$ f) |! t


　　在潭边，苏芙蓉告诉我，鹿土的爹叫卓城，鹿土的娘叫于烟晚。


7 N- s' ?4 Z7 \  F" k' P/ k% ?
. ~/ K+ `0 h! T3 }# B' a2 q5 j　　天刚亮。

0 K- s' d: W  x# R. h' s　　我躺着，鞘中剑从脑门点到脚趾尖；我起来，鞘中剑从脑顶捅到脚后跟。
) ?1 W: d3 c' V
  P5 b0 L" V1 u$ Q+ F6 w) l　　“草草，苏……草……草。”嘴歪了歪，我的忍功又进一步。
) |1 p. M4 x* Y- i0 Z
　　院子里，挖猪圈的工具已备好，一把锄头，一把锹。
4 e6 a- e6 q8 G! [6 k. [
& |6 j, ^/ O4 B1 f" l　　我看着地上的东西问道：“草草，你用哪个？”

) m$ |7 P4 g" ^　　“哪个……也……也不用。”

* Q9 l7 N- n  X$ p: ?　　“你用剑挖猪圈？”唐朝的剑还有这用处？
: t: |! @' b; J" d2 u+ z( `
8 e$ _5 V9 w; k9 o　　他眼含秋水，灿烂一笑：“小雄儿，这……猪圈……你一个人挖。”
* n( ]* a+ ~9 |2 k  \" c4 R3 W
　　什么叫怒从心头起，什么叫恶向胆边生，什么叫我XXX不想忍了。
, I7 L/ ]2 t# I: P$ Q. p3 _) q- K
  l9 f, S8 g- E/ S+ n+ N% I. c5 ~　　咱是有风度的人，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一脸笑容的走向他，轻唤一声“草草”，然后，在那脸上留个珍珠手链--我的满口牙印。
$ U7 g/ l7 R5 x+ \5 T: c& }7 X
) b- l9 E* R) h6 y& |　　“这天真蓝啊。”我挺着肚子，扛着锄头，拖着锹，朝屋后走去，不就是挖个猪圈吗。
2 \1 @  W/ e; r, y
　　屋后那片地的土质比想像的松软，憋着一口气我挖了一上午，身上只剩下被汗湿透的裤头，我开始怀疑本人这趟穿越，是专程过来劳动改造的。

5 y  G# {' Q1 F6 f) P1 T　　“我是老百姓，我是老百姓，我在哪都是个老百姓。”我边唱边挖，偶尔抬起头看一眼坐在旁边抱着剑、喝着凉水、摸着牙印的苏芙蓉，顺便给他一个咬牙切齿的笑。
& w( g- N+ l. o; D+ A
1 {  p& J+ _& m' ?　　我挖，我挖，挖到下午。

　　“草草，我的手破了，不行了，不行了，我见血，晕。”我做翻白眼状，跌坐在自己挖的坑里，手上的泡还真他娘娘的疼。

　　苏芙蓉很没同情心的冰冷说道：“小雄儿，无人……帮得了……你。”
; u! z, u" s+ o- o, r
　　我算见识了他的地主面目。
! P) y  w, ^* f" g1 e( g: d" W
　　挖猪圈，真乃减肥之上佳方式。

　　挖，挖，挖了一天。

　　晚上，我慢动作般的一点点儿爬上床，手着火样的疼，半睡半醒时，感觉有东西涂在掌心，清清凉凉。

0 d) l# U) F  i( y2 Q: `( _

　　唐，开元三年，八月初一，是个没风没雨也没云的好天儿。当阳光殷勤的赶走清晨最后一丝凉爽时，老子来唐朝后，建的第一桩大型工程“北山秀景豪圈”竣工--猪圈挖成并搭了棚围了栏。
8 I' m% J. L: i3 R6 Z
　　这两头猪挺好命，每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的北山，比我原来住的某山某景某公寓的公共绿地上，矗立的海拔两千毫米的某山，都高出了几个一点点。

7 J1 ~- x5 `$ G1 B9 w　　“小雄儿，这……这三日……辛苦。”苏芙蓉手里端着装凉水的碗，站在猪圈边，一只脚轻踏围圈的矮木栏，笑的两眼水欲滴，那一身补丁，看的我眼乱。

　　“何谈辛苦，正可减肥，正可减肥，草草，多谢成全。”我站在他旁边，两手来回揉着肚皮，双眼眯起欣赏自已流血、流汗、流口水弄出的“杰作”，很有种自诩天才的得意模样，“这天真蓝啊，真啊真蓝啊，哈……哈……，苏草草，轻点，轻点，看清了，在下这是脸。”

8 K! g1 u$ `. m　　“小雄儿，心情……颇……好？”他手不离我脸。

　　“还好。”

　　谁说的，劳动人民永远是最快乐的。

　　人一旦投入到一件事情中，就容易产生热情，引发冲动。这几日，我起早贪黑的挖来挖去，竟也投入进去，大有以挖猪圈为业的心思，就不知这大唐的养猪业发达否，老子就业的前景光明否。
3 k7 i( o1 ?" o& X0 u9 B7 M
5 `' e* U& U6 c7 }" ~
. ?, e$ W$ J% o( ]! N/ n, T
+ K, S- l' n4 [: s. [0 U5 L$ R　　撇嘴晃脑的赏够“北山秀景”，将“白虎”“黑豹”请到豪圈，我伸伸腰，“从今儿起，我，英浩就在这儿把猪养了。”
" `! k' ^! Q' d
　　随遇而安，乐天知命，做到之，福也。
* s( O/ `0 e- o
. d) u6 M3 o6 v4 S2 L$ s- }; c　　两天前，我根据猪屁股的颜色为两位猪老弟起了名，今后，大家也算是邻居兼干亲，有个名，显亲近。再说，以后如遇个不开眼之人想写本《开元百姓记》之《英浩传》，单听这“白虎”和“黑豹”就让爷们我的经历平白添了几分传奇色彩，后世只道英浩是养着白虎、黑豹的旷世奇人，孰不知，英浩其人就是唐朝一养猪胖子，连专业户都没混上。

　　“这苏芙蓉要是个女的，说不定我还会和他成一对神猪侠侣。”我摸着掌心瞧着肥猪自语道。“不知道这里冬天下雪否，那样的话就是雪山飞猪了，嘿嘿……。”我笑的老年痴呆样。
2 V2 I9 m) r$ v# y+ |. u
　　有人拍了一下我乐的发抖的肩，回身，抬头，是苏芙蓉，手里拿一个碗，碗里装的不是凉水。
% \$ B! |3 J, s5 J3 v& N
8 g" Z; J. L: l　　“草草？”
- S5 |; y% V8 M( O* P
! Q( s# @* S" S+ F, T　　“小雄儿，何事……如……如此好笑。”他在我旁边席地坐下。
. `0 R: x  r  N9 ]5 Y
　　“哈哈，瞅着白虎和黑豹高兴。”能吃更高兴。
; M- q9 P8 b. _/ M
1 l5 \4 c; K, @　　他笑着把碗递过来，“哦，小雄儿，这……猪圈……挖完，药……也该喝了。”
; Q7 r: A* C& `
　　“药？”
3 n! c/ |+ f3 o8 I0 U) Y! g5 n, T
5 b& H5 N; n, O; M　　他点头

　　“何药？”

. Z7 W: S( C: b5 ~- _　　苏芙蓉说出四个字，“减……肥……之药。”
& H# a. D- u3 E5 ~% L8 {) B, {7 S
! @/ X( f) G& e- T　　一声惊雷平地起，老天爷爷，饶了我吧，我才挖完猪圈，身体弱啊。
  ?7 a; a3 h. [
　　“还喝？草草，我已决定只治标，不治本了，这药就免了。”我不想他的余生是在对我的愧疚中度过。

　　他瞧我一会儿，举起碗喝了一大口，然后歪头看着我。眼神专注得让人怀疑他和我的关系“一言难尽”。

+ O3 d) _% f2 ]　　“我喝，我喝。”让脚底的草、眼前的猪误会不好。
& N+ G6 h. ^. J7 A/ H
0 C/ o) W: n6 ^4 |( F2 ~　　喝前看一看，闻一闻，喝时品一品，颜色、味道大大的改进。

　　……
) q5 }& n+ A0 u! S7 |  P
　　……

　　一个时辰后，我知道，这一次我没吃错药。

　　苏芙蓉大概是请教了高人。
4 P8 U8 f5 |1 q* p$ _

& m4 H) {$ H, p; b3 h
　　下午，卓鹿土的娘于烟晚来了。
7 s3 |% M2 A, g) v% t
　　“卓大婶，多日未见，可好。”我于喂鸡的百忙之中和穿着“彩虹”的女人打招呼。

　　“英浩见外。”她笑着说，眼角现出细纹。

& I, l8 j. Q8 |& Y/ p& L! A" x　　于烟晚，多诗意的名字，人如其名，温柔娴淑。
( E1 Z6 U* j# ?8 F2 j
! K  B3 T9 D% v* D$ B9 k- X　　苏芙蓉从屋里出来“大婶，何事……劳烦……你亲自跑来。”
( M; E7 z3 V$ G5 e
# z- ?7 k, z& E! L; o/ V　　“也无大事，前几日，芙蓉回家时走的匆忙，未在大婶家多耽搁会儿，临走，连你大叔烙的饼也忘了拿，今日，新烙了些送来。”她挎着蓝子，边说边进屋。我和苏芙蓉跟在后面。

8 N9 z6 W( l1 e" |7 c% {　　放下蓝子坐定后，她接着说：“原打算让鹿土送来，可程先生远游未归，鹿土受托照看村里的那几个孩子。他爹，这些时日要帮张大哥家修葺老屋，一时走不开，只有我这个妇人清闲。”她说话的声音软软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的笑。

7 U5 A0 K# i* j　　“多谢……大叔、大婶掂念。”苏芙蓉谢道。
9 j/ k! o* u) x# i  c
. G: y. |# D- a! t! @' Z　　“多谢。”我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谢道。

3 ~% j5 \5 W' Y　　又闲唠了一会儿家常，鹿土娘起身告辞，她的背影，腰枝轻摆，黑发微扬，鹿土他爹何其幸也。

7 w, b' r$ x3 L; u3 V# E4 e& g　　“卓大婶，好啊。”我由衷感慨。
6 f: [/ d1 c2 j0 k# B0 w
( r: Y# T/ r' o6 e& A. A* S$ m　　古代的女人真是“女人”啊。
1 v$ x0 c6 s, A6 D9 K2 R8 u
　　“那晚你没借住在卓鹿土家？”从鹿土娘的话里我听出点意思。

　　“咳……咳，小雄儿，你喂……猪了吗？”这小子答非所问。



　　喂完了猪，喂完了鸡，喂完了自己后，我坐在院里石墩上，打了几个饱嗝，踢了几下腿，如此的日子，幸福。

　　
. V8 |+ [  O% |: b+ w/ b
  s$ x) V4 n/ s; x8 F1 E  Q$ @
, Z6 r  s6 Y5 q; ~& T  K: [, B+ a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8 k, L. \/ r/ U' R2 j
' `8 M4 ?6 [6 o4 c. E) F

* e. f2 `- v  Y& t
$ k+ O# p, B$ g, A+ x# k　　天已亮，太阳仍藏在东山后，清晨山谷空气怡人，眼里的山是深碧色。
2 Y) Y: t* \: ]2 ]0 K5 z1 Y
# W1 _: e6 w) }, {" y* I# [　　我慢悠悠的走到鸡栏边，“这养鸡也是个技术活啊，不是你想养就能养得活的。”弯身，拎起栏子里的死鸡，对着屋里喊“草草，鸡又死了一只，这次是它自已死的，我什么也没做，不关我的事，我料想它是伤心死的。”两天，死了三只兄弟，不伤心才怪。

　　屋里的人没吭声，我接着说：“草草，一会儿，我去遛猪了。”

3 _+ P5 ~& K, M　　屋里的人还没吭声。
/ W9 \* p( E' O$ J" w
, \0 i% k6 s( w　　瞧一眼栏里那只孤单的鸡：“你一定很伤心，一定很没胃口，一定很不想吃东西，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说完，我拎着早逝的鸡很没人性的朝猪圈走过去。
9 r3 |+ a% \$ J5 t! q, k
　　把鸡埋在圈边，“唉，母鸡多薄命啊。是黑色的？草草似乎说过你是公的。唉，这公鸡也多薄命啊。”不禁唏嘘一番。

7 w/ W/ Y; L' A. u# Q- z* c　　安葬完鸡，我牵着白虎、黑豹出了圈，一路朝西边的树林走过去。
4 B" q" h/ q  ^1 W# G' G% J& f
　　现在，每日早上的遛猪取代了爬山，运动强度下调了点儿，好在有苏芙蓉的“减肥药”可以治本。不过，喝了十来天好像没什么疗效，许是我“基数”过大，效果不明显。
# @# a% i# M6 d7 E/ G: I


0 ?  o) N( E- q6 Z7 H2 I　　悬崖不远处，稀疏的树林边，一个身穿百家衣背着板凳的胖子，一只手负在身后，一只手牵着两头小花猪，悠闲的沿着树林散步，微风拂过，胖子半闭起眼睛，脸上是怡然自得的表情，给人以在海边遛狗的错觉。
/ Y4 u* y/ W% S( Y


/ E# ^- }, @, M+ F" }% C　　遛完猪回来，苏芙蓉正在院里晒被。

  v" [6 p7 L5 {3 w$ H" E) O$ e5 B　　“回……来了。”
( W' ~+ I& w- P1 b6 i8 U% o9 z
　　“草草，今天天儿不错，还有太阳，晒被？”我没话找话。
  C  g) }' a7 y/ W5 v
" B, F5 J. P  U2 k5 o( W4 _4 s　　“是。”

% e( v2 v* q# z5 s/ T- ], f2 j% B　　“这好像不是我们平日盖的被。”
3 o, W) N& T$ X
) W" e. }( n# \# s! i3 s/ {: b: v2 y　　“是。”

7 `7 x# O: x2 Y" |1 C0 o: a　　“我记得当日你说家中只有一床被。”

; \' d) {" n9 i$ ?, v: ?　　“我说的……是只有一床……夏被。”狡辩，百分之百的狡辩。
8 m" ]6 k6 A8 n
/ c; {2 O8 n, M" j* ^) [. X　　“草草，太好了，以后，我俩终于不用每人盖半截被了。”我声音雀跃，得便宜的是我，自是该高兴。

; \- u* }8 q+ ]+ ?! X, ]　　我正和苏芙蓉说的口沫横飞时，几个身影自南而来。

　　在第四只鸡不幸夭折的那天，我终于见到了令我羡慕不已的卓鹿土他爹--卓城。
/ o: S4 U  h2 G0 u
) ?. g& d, v: G, F: a$ ?# X/ \4 F

　　小肉球被她娘领着走在前面，后面是卓鹿土和一个四十五六岁、身材魁梧、下巴长着钢丝样络腮胡的男人，遗传的力量真是伟大，终明白卓孟为何那般黑，真是黑出于黑而非常黑。

　　我随着苏芙蓉迎出去。
7 [# p' I- M7 B; i
5 d- W6 y6 C9 P) F2 _8 {　　“大叔、大婶，小侄……不知你们……来，有失远迎。”苏芙蓉笑着客气的说。

　　“英浩也失礼了。”我拱手跟着客气。
* U2 U9 B, X7 }! S
, j; {' i4 @" ~  a　　“芙蓉，不必如此，这位就是英浩吧，久仰，在下卓城，哈哈。”豪爽的声音响起，接着我的肩膀被狠狠的拍了几下。
3 w! q6 v" A5 I
　　“原来是卓大叔，小侄对大叔是仰慕已久，今日得见，真幸也，哈哈。”我忍疼，抱拳施礼。仔细瞧其人，五官和鹿土很像，不过脸上有几块不明显的青紫痕迹，一只眼睛微肿着，嘴角带着快好的伤。

, a9 @, e5 t6 y! F　　“哈哈，英大侄子，在下是个粗人，以后，这些个俗礼就免了。”卓城边说边拍我肩拍，他恐怕是练沙包练习惯了，再说下去老子就要内伤了。
: M# x/ I3 D- I3 M
  M6 E* }; b5 V　　“城哥，和芙蓉他们进院叙吧。”于烟晚轻柔的说，对我不啻是救星。

! c/ X4 c  M) n- [, E/ A　　“好，好，进院说。”他看着身边的女人，声音放低、放柔了很多。

$ D$ w  S2 v2 C* ?0 u1 E　　我和鹿土打过招呼，几个人一同进了院。

: q% ?2 F; {) W0 c. k1 D" H$ H& a9 W

$ p6 n8 M  \9 ]　　进到院中，小肉球挣开他娘的手，颠颠的滚到苏芙蓉的身边，拉住他衣袖，仰头：“苏姐姐，我好多天没看到你了。姐姐，上次的鹅腿很好吃。”卓新玻璃球一样圆的眼睛笑成一条直线。
" p& J# o7 X: ?4 H0 F# P
　　“姐姐？”我和苏芙蓉同睡过，同洗过，我咋不知道自己原来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4 }3 g2 P4 n+ M0 F( M$ @! ~! L
# T/ L& b  g6 C3 G! V　　这个肉蛋上回被女人挠过，得了后遗症？开始男女不分？
6 \- g& z0 L( Z1 e( P
　　苏芙蓉疼爱的轻捏卓新的脸，笑着没说话。
8 y: V. b' |2 D5 _* t; o
　　他不说，我说：“小新，他是苏哥哥。”

　　“不是。”他认死理的说。
3 o/ m+ p0 q8 x. Z/ s( K
　　“为何不是。”我最近喜欢和小孩一般见识
% V$ M: X$ C: {- x3 R7 ]* Y8 h5 H
　　“娘说，长的白白的、高高的、瘦瘦的，呵……呵……，还有美美的就是姐姐。”他的嘴更圆、眼更眯。小东西的理解力不同常人啊。
( `! A/ `$ J4 m# B! B0 s
　　“哈哈……。”我两手握了握，互相较下劲儿，打孩子也得看爹娘。

; H* ]! G6 G  K% _) x! {0 l! n: t　　“小新，乱说，让英浩见笑了。”他娘对我一笑，拉过他，搂住。
* N' u- v& k6 h* K; L8 Q# I
　　在院里的石墩上坐下。
5 ]. B' G. O1 W5 A3 U' m6 u
　　我先开口：“卓大叔，我听芙蓉说，你老人家会武功？”

9 O/ }5 S* Y% l) ~4 k6 i　　他抬手摸着钢丝胡“哈哈，谈不上武功，防身罢了。”
6 O7 u8 O% x' \4 ~/ p' T$ B% ~  W6 H9 d
　　“大叔常与人交手？”
& @8 \) d3 m4 K; @; ?+ T/ C3 w
. [% C8 z! }# Z$ ]　　“很少。”
2 S8 N; a2 \) W4 g6 M$ T
　　“但不知大叔脸上的伤何来？”我未经思索脱口而去。

. A: Z$ S- |) `$ t( E' e1 ]1 |　　“这伤啊，这伤啊，是……。”他有些结巴。

　　鹿土他娘，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沾下嘴角，浅笑接道：“那伤是几日前帮邻里修房时伤的。”
! S; r' c% T1 N3 S2 O0 U- h% u
4 r- H! N+ ?; |: G6 E" P" b2 ^　　“对，对……哈哈。”卓城笑的不自然。

　　“不对。”小肉球脑袋转了一圈后大声说道。

+ O2 e) S0 ?0 k% v) K$ C% S! e　　“小新，无礼。”他爹娘一起开口。
6 w  Q  j2 V& C9 o7 r# x# T2 f
) s, N0 b/ V0 m　　“是娘打的。”一语惊四座。
: y3 P# R2 h% a& o% ]
7 \5 x  Z* ^7 m: {　　“咳……”肉球的爹跟一根胡子较劲。
9 z# d1 K" U% I, L% x- L1 V# |
6 o: z. h. c- x* X: [( i* z　　“咳……”肉球的娘轻巧的把头上木钗拿下又插上。
3 e# o3 @, b! |
　　“咳……”肉球的哥盯着脚面。

, h9 F. P9 f8 v% {　　“咳……”我涨红脸和苏芙蓉对视。
9 R# _; j! r& Q
, `! h) A. C7 v/ @9 e. l/ s+ u　　院中咳嗽四重奏响了好一会儿。
0 K& W% T6 e  Z7 v3 v5 H" e
7 E* _9 v, T% J' J4 }' e4 w3 U0 Z, O2 g　　“小新，你瞎说。”我板脸说道，试图化解尴尬。
: J" m" }) Q; I/ v
8 q. e: |0 [5 g+ s　　“没有。”卓新说完，场面更糟。
% t2 F9 F! K. m6 U2 z
　　……

: H9 b$ H/ g, ^- B8 l　　“小新，屋后……养了鸡……与花猪，去……看看吧。”苏芙蓉含笑摸着他的头说道。

　　“好”世界上最诚实的小孩--卓新，乐呵呵的跑开了，留下几个“大人”在互相干笑。
+ @9 t, f6 w5 Q) w5 [* f% }/ y
　　“那个，那个……这天真蓝啊。”我语尽词穷。言多必有失，一句话“套”出了人家的隐私，好奇心太强容易出大事儿的。
7 B- [. d% K2 f9 Z: f2 X0 b8 ^. x
2 u7 p- i! Y$ Y# X' q; a　　万万没想到，鹿土他娘是高手中的高手，还是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看这情景，于烟晚要是去了我之来处不知要打倒多少小男生。可怎么瞧，鹿土他爹也不应是受害者，这世上的事儿还真妙着呢。

　　“芙蓉，你大叔今日想同你去北山。”当事人之一开口，语气依旧轻柔。

- z5 A9 Z) z; K& I( H　　“好啊。”苏芙蓉起身。

　　卓城站起来“英大侄子，我先失陪了，一会我们爷俩再好好谈谈，哈哈。”他到底是爽快人。

　　“好，卓大叔。”他爽快，咱也不差。
8 T% H' g+ ]7 j3 g
8 F7 E# ]5 W$ R$ t! g# [　　苏芙蓉和卓城去了北山，鹿土娘起身去了厨房。院里只剩我和鹿土。
0 n! R; Y, y3 b& o# d
　　“英大哥，我一直想说，你的板凳，不错。”卓鹿土开口道，他肩上，李白的头一低一抬。

8 u# A3 k0 Z0 B# ]; f5 F! R$ p　　“谢了”

　　“英大哥，最近忙些何事？”

　　“喂猪、鸡。”我没精神的实话实说。
8 s% z- c6 k5 V7 V
" }" h1 O2 l% m- j- c0 t　　“有事做总好过无事可做。”
9 S) ^; L% Y9 @6 c9 i8 O$ M3 f
　　“是”

  ^9 q$ W; r+ z2 a$ V( _" a5 y" @' f　　……

+ T5 w. h7 d7 m: L; j$ h8 a　　“孔子曰……。”
; q) _: q$ C/ X; A3 C% G' j
" a# ?! c" E& c' l2 @2 ^　　“是”

　　“老子曰……。”
1 i1 b7 o% b; z$ B7 |: p
　　“是”

- o& \  A: r7 X$ x6 e% U　　“……。”

　　我睁着眼睛看卓鹿土的嘴一张一合，说什么一句没听清，刚才受了打击，没缓过来。
4 ^$ {9 c; d  F4 A8 {2 u
　　“是”

" i& x2 h( Y  e. y) L　　“是”

　　……

& x* ]8 e( r# Y: c! y　　“英大哥、英大哥。”

9 O( E+ @3 |! O　　“嗯”
7 [# L; B0 `( ~, e  J
　　“你走神了，一直在说是。”
# v" `- V: `+ A8 ^$ D' h7 h. l
3 P, ?. n3 n" t( H3 e　　“谢提醒。”我打起精神。

0 [/ z5 z+ {$ P* B, f) R$ f% f1 k4 N　　“哈哈，鹿土，你的门牙是如何缺的？”不穿越不知道原来我挺三八。

　　对面坐的跟一根棍子似的人抬起头，悠悠说道“这天真蓝啊。”

( b" y, ]7 z- z  K- t  k9 J　　我跟着望天“蓝，真蓝。”

　　栅栏围成的院子里，胖子按着发酸的脖子和黑衣少年一起看着头顶的蓝天，“什么时候才能掉下馅饼呢？”胖子低声自语。   

药大男孩

第 16 章


( t, W- e, z* X
4 Y. j6 B$ W9 `" O: Y, h　　太阳脱去耀眼的外衣，慵懒的挂在天边，黄昏已来临。

; L4 L  `7 r( n8 L1 ]% H　　我回头看一眼已走远的一家五口的背影，对身边的苏芙蓉说道：“草草，卓大叔真是高手在忍。”
  s* k* L& a" W4 x1 b+ D! w' f
7 S7 E! {2 u4 x9 q5 O9 y; S, @6 V  C　　老话说的好，打是亲，骂是爱，越打越骂越亲爱。眼见，鼻青脸肿的卓家老爹瞅着卓家老娘的眼神，那岂是“幸福”两字可以言尽。

　　爱到深处，如何做，心都甘。

　　我再回头望望，远去的背影已模糊，不知为何，总感觉卓城对苏芙蓉的态度有些怪。

　　忽然想起一天没喂鸡。

　　“草草，最后一只鸡死了，与我无关，今日一直是小新与它玩。”我看着栏里已伸腿的鸡冲院中的苏芙蓉大声说。
& t0 H& B) @8 ?" _
　　苏芙蓉没吭声。
" q! j6 B8 q1 U0 c/ P2 Z
　　五只鸡，两天之内，一只被撑死、一只不小心被踩死、一只喂错东西被毒死、一只死因不明，一只被小肉球玩死。

3 ]+ _0 }) T4 A. ^* r+ |7 a　　“唉，从此后，只能一心一意养猪了，我这等智商的人还是一心一意做一件事好。”把鸡就地埋了，忍不住感慨。
( i4 S0 @  L% ^  G* h
9 _+ q9 J3 l1 Q3 e0 Q5 A　　晚上，苏芙蓉很早就睡了，睡前，他告诉我明天是八月十五。
, U  g& L4 |% M) W$ R7 @
　　一年三百六十日，最是团圆中秋夜。
- [3 b# [! ~  s
% r% E/ b: y( }( g* `& u( C, W
* `- N4 \! x' R/ ^
　　“草草，你这里可有一种圆圆的，不太厚，不太大，里面有各式馅的饼。”我于吃饭的空闭时，试探的问苏芙蓉。

7 Y( N4 C6 J3 K1 |　　“没有。”他低头吃饭，回答的干脆。
, |2 J" Y) a' |0 t
　　“你这里可有一种一串串，紫色的水果。”
2 U; ?! Y' A3 m) z# ^! i
　　“没有”

　　“那黄色的和鸭子有关的水果。”
7 w! Q- e2 k" \9 l0 X2 e
　　“没有”

4 K& U) {$ C5 ^; f' K% w/ {  `2 y　　……

　　“小雄儿？”苏芙蓉的视线从碗里饭转到我身上。
, C0 n2 W: D/ R- [$ h
　　“哈哈，没事，昨夜梦做多了，不甚清醒。”
6 q2 u5 @+ v7 t9 A9 @
5 D/ g' x: E' \　　“哦”他继续吃饭。
2 E: U& J; k1 e
　　在唐朝过的第一个中秋节是想什么没什么的一个中秋节。


. g2 s1 w3 T6 I5 U, U1 Y4 v; S
: i9 v7 ^( o; E: {3 c: ]　　忙忙闲闲中，转眼一轮圆月在中天。
; X8 f1 h% N6 j( d5 J
  A3 r+ M  Q; t/ [8 K　　我一个人在槐树底下坐了一个时辰，终于盼得月亮出来。
7 P: ?/ l7 C5 u( T
) F/ W6 k+ |! t- {; j- V6 r$ |. L2 Q　　“小雄儿”苏芙蓉抱着个坛子，拿着两个碗，坐到我旁边。
+ o& s& j( ]6 M1 D" }8 |' M: I
　　“草草，这是？”

　　“酒”他一挑眉笑着说。

) N# D# F* {5 r$ I　　“何时买的？”
0 W; H9 Q  A2 L5 V# O1 \0 \8 h# M
5 x' W0 c! h" k* q　　“去年……留下的。”

　　“中秋佳节，明月配美酒，好。”我拿过一个碗说道。

( j( `5 O5 E9 m' L' w　　传说，中秋是个好节日。
" r  q, f: R( z# ?, n1 ~
　　启开坛子，一人倒了一大碗。
, o3 O3 Q3 a1 v1 m$ C' ]
% K% k) l6 x* s% F+ s" X/ {0 U　　“草草，是男人第一碗一口干了。”我举起手里碗碰一下他手里碗，然后一干而尽。
/ a4 Y% L8 Z9 w. Y8 l
% p$ i0 K$ x5 z) }' U2 j　　他也不含糊。放下碗，碗底对碗底。
. q( j7 Q& I% ?# N$ X. R$ q+ B
　　洒有清香，不烈。
8 |' f3 r; e3 t6 L+ H3 O* K
　　我又自倒一碗，问道：“这是何酒？”
2 C- C+ d! R# ^
　　他回道“槐花酒。”

　　槐花再香又一年。
/ Z' Y& V; H& O' H: Y* V7 l% A9 t
　　望着天上月，品着碗中酒，我不禁朗声呤道：“一四三二三，三三四一一。四一一四一一，一一四二二。三四二一一四。二三二二四三，一四四四二，三三四一三，二四四二一。三一二，一三四，四二二。四一三四，二四二四二二二？二三一一二二，四三一二二一，三四三二二。四四二二三，一三四二一。”

9 Z) _% Q' ?0 C) x　　呤完，我余味未尽仍沉浸其中“好词！千古好词啊！”
6 |9 K0 k) h3 F+ |; h" {. X
　　旁边人的手“不经意”碰了我一下。
0 J0 M! m, t4 Q9 J! x- E
　　我转头看他“哈哈，拙作，让草草见笑了。”苏先生的“水调歌头”在唐朝明目张胆的拿出来显摆，让宋朝的他老人家无辜担了剽窃的名声，这种事儿咱做不出来，好歹咱也是有点“格”儿的人。
! ^4 O0 `8 Q3 F, @
　　苏芙蓉看我，嘴角一歪牙一露，说道：“不俗”。肯定的话不用多，两字儿就够。
# k2 V1 N, a. y4 k  q: |, F! l
9 X2 f6 O- D/ l  R' W4 U/ V4 s- l　　“草草，何不也对月高呤。”
  m- b& y6 C- y& B. f
　　“小雄儿，珠玉……在前，我岂敢……献丑。”

　　讽刺，老子不怕。
/ p- \& y: T+ u% Z+ G
6 R, E  D: y. ?; d  t; d　　“草草，太过自歉，你上次念的诗就不错。”
5 @- f. F# j! t3 L2 x# i6 ~8 u2 {
　　他看看月亮，喝口酒，道：“十五的……月亮……圆又亮。”

4 t! B- l) w' n* \　　……

* M  U, S- E5 a1 y　　“这就完了？”
0 Z1 P: h3 J- W/ I3 m) Q% n
- ^" |, g7 J7 ~$ {5 }, ?　　“完了。”

: U  q/ A1 Q0 r7 E: `% _' v% U　　“草草，好句，好句。”

　　月可再圆，人难团圆。

" t2 H5 c$ J, h; |" M1 j

& i" f( P7 k8 H$ I　　银色月光下，那高悬的月映入两个静静喝酒之人的眼中。
4 a" U; T6 C" L- B( K! A
) E2 h3 s8 M. c2 m' d0 b4 b. d# g8 K　　“草草，要是月里的嫦娥喝醉了掉到你我兄弟面前，这中秋夜就更妙了。”我嘻笑着打破沉默。
# ~9 X% B& D/ w+ O
3 \" W2 }+ D5 J& d　　苏芙蓉盯着碗里的酒“英浩，可知我为何唤你小雄？”他似自语，脸上浅笑依旧。我把头靠在树上静静的看着他，未说话。
  E. W7 v4 S" I0 c9 w
1 z2 V7 b. r; {& ~　　他摇摇碗中酒，接着说：“十岁那年的六月爹撒手而去，抛下怀胎八月的娘和刚懂事的芙蓉。而两月后，娘也在生下二弟三天后追随了爹，娘走的那一日，是难得的好天。天，蓝得刺眼。许是因娘在爹过世后，过于悲伤所致，二弟竟是先天愚儿，长到四岁时还只会唤哥哥，喜欢靠在我身上。他最喜吃葱花饼，每不听话时，我就会以带葱香的饼哄他。我第一次见英浩时，英浩追着饼爬的样子像极了当日的二弟。”
% j; J4 m7 W& E# N4 l0 H6 N
　　他回过头，抬手捏一下我的脸，继续道：“那时，二弟常一个人跑到西山的悬崖下捡拾石子、枯叶，捡了很多，装满多半个木匣。每次他不见了，我自会在那里寻到他，捏住他胖乎乎的脸，告诉他记得回家，而我从不晓得他可曾听懂过。他七岁时去了，我把他埋于北山，爹娘身边。”

$ P4 g1 s- `. e+ p+ Y: q　　停了停，他又说道：“当年，我为他取名自雄，可是。”他直视我，脸上有了酒后的红晕，“英浩为我洗头洗衣，做当年娘为我做的事。像弟弟又像娘。”
" U/ a: s  I1 A7 P
9 g' v; j- h( C0 U. A　　这些话他说的顺畅，那些没说的话我想得到。

/ q7 m8 W0 o3 \( }　　即使艰辛，但身边有一个人需要你的照顾需要你的爱，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6 J, n. b" e, v8 M4 z  `. m$ U) `
& |- |9 m. I' C( k# h4 w$ {　　我坐直身子在他肩上“啪”的拍一下，他也重重的回拍了我一下，相视一笑，而后，有默契的举起碗，一起喝光碗中酒。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但终有那一分如意。

　　“小雄儿，你比我娘丑多了。”苏芙蓉眨一下眼，笑道。
" e! d7 V* L" B- F; z+ l$ r
　　未等我说话，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0 D- R6 a: ?! h　　“芙蓉，苏草草。”我推推他，未见反应。

1 H: ?& z% E& D; i- Z1 o/ s　　拿过坛子，坛中酒已尽。
; P1 a' X- x& v( @/ e
　　放下酒坛，我看着地上的苏芙蓉自言自语“苏草草，你是不是喝多了说话才顺溜，你这结巴好的到有意思。原来你小子一开始把我当成你弟的替身，所以才收留我的，既然这样我也不用太谢你，你也是别有目的，可我这个替身超重了点。酒真是个好东西，中秋节真是个好节，没想到让草草你吐了往事，有来要有往，我也说点，但只说一次，你仔细听好。我英浩五岁死了爹，八岁死了娘，很惨是不是，做悲情男方角够资格吧，哈哈，我原想说的再惨一点。至于我爹娘如何死的就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对了，我们管娘叫妈，我妈死的那天，天气我记得不太清了，只记得亲戚们很高兴的从我家里拿东西，除了从家里拿走我。后来舅舅把我领到了他家，日子过的还可以，没人打我，顶多是吃点剩饭，一天到晚的被骂，反正被骂一骂又不会死人，哈哈，我的厚脸皮就是在那时练的。舅舅家里养了一条黄狗，它是唯一不骂我的，所以和我成了哥们儿，没事儿我就和他聊天，当然都是我在说，我最喜欢他的眼睛水汪汪的。他们骂着骂着我就大了而且长的高大威猛英俊不凡。”
' W- v, ^9 _# i  {5 }. f
3 q4 E) T9 a& c( _5 Q# D8 i& D0 O$ F　　我说的唾沫都干了，苏芙蓉很不给面子的发出呼噜声。
, V& Y& ^# c' G0 Z" N3 r' A
　　打个哈欠，我也躺在地上，“幸福的钥匙在自已手里”，梦里想起这句话。

8 e$ R" Y% h( u! s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疼我、爱我，我还有自己。
% `' P% e9 F1 B6 _
- i  T, t' q. c) z8 z

　　月光冷，人心热。
) E$ G4 \4 g+ E) [$ P
; V& J4 S9 P- d　　原本睡觉的少年睁开眼睛低声道：“我听好了。还有，小雄儿，昨日是我娘的忌日。”身侧的人早已睡熟。
( x% Q% G3 C) [- A1 s6 \6 V4 D8 K


　　天上月看到树下两人安然的睡脸，多少事都已过去。即使有乌云的遮挡，天永远是蓝的。

. B6 x) {( N: b# D



0 P$ V- o) K) }: t　　第 17 章



+ C8 Q* F) s* l' Y　　被小小的凉风吹醒。

　　片刻发呆后，起来，头有些沉。或许是槐花酒后劲绵长的缘故，未等我完全站起来，便觉脚下一拌，整个人向地面摔去，巧的是一块棱角颇锋利的石块正好对准我急速与大地亲吻的脑袋瓜。我是谁啊，怎能让一块石头撞中眉心，我于上眼皮没碰到的下眼皮的千钧一发之即，果断的摆头，躲过了要害，感觉额头刷的一凉，随即温热的液体顺着脸流下，所有动作两秒内一气呵成。

' R7 u6 k/ E- o) J7 H, Z% J　　我趴在地上，用手往脸上一摸，“万幸、万幸没摔的脑浆迸裂，眼睛也躲过了，真乃老天保佑，就这血流的多点儿。”

　　“小雄儿，这是……。”被惊醒的苏芙蓉一眨眼靠近，扶我坐起来，声音有些变调。
: i" d2 |8 X  B5 e' _  i  a
. T& O- K8 O. j) g6 b' W　　“没事儿，没事儿。”我用手抹了把流到右眼上的血，挣扎要自己起来，伤口开始一跳一跳的疼。

- ~0 D& i6 j* U; L. U% w- V　　“别乱动。”他轻喝，双眉深锁费劲搀我站起来。

/ I3 R. ~2 _7 ]8 C) Q/ S5 G7 H　　太阳未出来，天空泛着淡灰色。

# I7 t- ^" X. e( J6 J/ Y　　“草草，我真无大碍，你不必扶我，不过是头划破，又不是伤了腿脚。”我对着执意要扶我走的苏芙蓉道。他咬着嘴唇没吱声，扶住我胳膊的手握的更紧，血沾上他的衣袖。罢了，随他去吧。

2 S1 m: t1 K* }+ x. w0 J  i* Z/ L! n　　进了屋，他扶我半躺在床上，急忙出去。

% d6 N; G3 {, |; N1 i　　我低头看一眼衣服上越染越大的血迹“可惜了这身衣服，不知是否容易洗。没成想这么厚的肉，血也不少，我以为只会流油呢。这头也跟着凑热闹，发晕，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 F/ S+ b( d+ e5 f9 M# {! V　　“小雄儿，快洗洗伤口。”苏芙蓉很快端个木盆回来，用碗舀起水。

. l8 u2 `! C+ E: M' f7 i　　我咬牙忍着水流过伤口的刺疼感，水伴着血，流过脸，经过身，滴滴落于地，晕开。
! i# k' X. p, `; l/ @
$ c& ?2 K0 d2 X/ h　　洗干净伤口，他弯身麻利的解下我的裤带，绑在我头上，我头昏眼花没来得及阻止。他又迅速转身去一堆瓶罐中翻了几下找到一个破瓶。

8 g) Q7 J! t/ e) H' A9 w# ~　　“草草，这是何物？”我问正上药的苏芙蓉。
: {; [8 U7 Z1 m4 S. h
$ J$ r0 y0 ^) Q　　“卓大叔给的药，专治外伤。”他轻喘着说。

　　心放了下来，他没说是他配的药。
5 C8 ~! h6 s4 e2 Q9 k  c( Y

　　上完药，那条血染的裤带重又绑回我脑袋上，他长出一口气，伸手要扶我躺下，我摆手阻止“草草，我一爷们，皮糙肉厚的，流点血无碍。”说完歪着嘴躺下。

　　苏芙蓉坐在床边，嘴角噙笑瞧了我一阵儿，“血……流了……不少，伤口颇深，怕……怕是要有疤。”
6 p  W& h$ c8 A9 r. E6 U2 q
# @8 B& E1 V, W3 p+ G　　他说话又开始结巴。
1 X, T( G& z, T( e# m# w: J' H
　　“有就有吧，原来也没多英俊，许添了疤更显咱是个汉子。”我裂嘴笑着说。
: |( I$ Z0 x$ c; a/ E' P
　　他低声接道：“想得开好。”

6 _" }& |9 ]" J  {, @　　我眼皮开始不听使唤，却仍强打精神问他，“草草，这头上所绑之物不太雅吧？”我实在不想顶着裤带，提着裤子屋里屋外的逛，要绑也应绑个前大襟儿，后屁帘儿的。

2 @; I7 |" b& `4 H: H! L1 x　　“先绑……这个，总……不能撕……衣服，小雄儿如……如不说，无人知是何物。”他一句话堵了我的后路。
. n/ P! R3 ?5 }
　　我点点头，终抵不过睡意合上眼睛。伤口疼的厉害，我睡的不踏实。恍惚感觉有人影晃动，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一下是妈妈、一下是传，似近在咫尺，想伸手去触碰时，却无法抬起手。
* h0 m, r( V" |0 X" f( v* \, @
% p# R+ v6 Z* x+ g+ e7 i/ r　　此刻，那无法抬起的手真切的握在少年的手里。



　　八月十六的早上，想不到念不到的我伤了脑门破了相。
! l1 t. A, D. ]& e
) u, k, j/ b- `# t1 s

; U" l2 p$ P) |' v% G　　风从窗户溜进屋里。床上的胖子睡的不安稳，坐在床沿的少年一只手顶着太阳穴，一只手拿起浸湿的汗巾细细擦着胖子脸上、手上的血渍。 一室的安静，只有低低的呼吸声。

　　窗外的天空很高很远很蓝，属于一季秋。


/ @$ t, W5 b: z+ l6 A; w8 L* B7 G
( [0 i1 r. B+ v' d5 u, E　　“芙蓉，在下只是伤了头，又不是生孩子。”我捧着一碗泛着油花、热的烫手的鸡汤说着。
' g$ d8 |; @& V: P5 x2 t
  e4 X, i+ Q1 ^+ o- M6 t" N　　他双手搂着椅背反坐在椅子上，额前掉下的一缕发湿淋淋，“小雄儿，此汤……不喜，也要喝。”

　　我深吸一口气又吐出，看向他，“苏草草，你这鸡不是挖坟掘墓得来的吧。”

　　“是……又如何。”
9 M( n7 s2 z- p* q& X! B$ x
　　“是就一起喝。”

　　苏芙蓉下巴靠在椅背上，疲倦的说道：“不是又如何”。

　　我一字一句的回答：“不是，也要一起喝。”

! }3 d; t7 P1 J4 I& p　　“好”他说着走过来，接过碗喝了一小口，“小雄儿，我……已喝了。”

　　碗送到我嘴边，我摸摸伤处闭上眼睛又睁开，接过，喝的底净，那双看我的眼水汪汪。
0 \- }' O) k( X# \8 u
) b% J( O* C3 I; t+ }% Q' w　　他要转身，我拉住他。
# l# _0 n" i) J# R. [" \0 F9 T+ ^/ i
( i3 U  Z9 E$ U# L' Z' q' m　　“草草，我会不会死。”

　　“不会。”

" l1 f6 J9 I0 W! g4 [　　“草草，我流了很多血。”
, f0 Y6 }$ L# T' l1 A
( c( u: @# S& P/ S+ w. w+ L$ J　　“知道。”
# S# {- T$ h& I+ N! i* _" O$ ~/ @
4 L% d) Q8 S% O6 W" ]: T. E/ c　　“草草，我伤口疼。”

　　“知道。”
6 \1 H3 r* `- i  x' F) s
" k6 C0 R2 x2 k! \% Y　　“草草，我头晕。”

/ ^# \5 n, E% ?　　“知道。”

; H8 ~' H& x# g3 t. H, B　　“草草，我眼花。”

& F; T+ E7 C9 k  b9 p2 M8 z　　“知道。”
2 t+ E1 c+ ?. O$ P1 B
　　“草草，我发冷。”
4 D4 N( \' i% A
　　“知道。”
# ^2 [% _$ \% n- Q& P3 k! a- E2 r7 R% p
　　“草草，鸡汤好喝。”

3 X6 q+ U' M3 {! t3 E　　“知道。”
- O' k5 t+ Y( j( ~
　　“草草，我很胖。”
* R% \  F% K' c9 T: I
6 f$ x* f- U! r" X, D, k　　“知道。”

　　“草草，我有个心愿今日要说。”

　　“知道。”
9 J7 i+ r3 C" d/ F/ c1 Q
　　“你真的知道？太好了，草草，那我说了，英浩愿以身相许于苏芙蓉！”

　　……

　　“草草，是否觉得你我郎才郎貌很般配。”
& D* a( V8 Q1 e& u' ?& P  I
　　……

　　“草草，不要如此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1 }4 D7 F  O7 \# n- _
# i8 r& n. l6 ]' \　　……

1 U, X. P* z* W( @+ ~9 H　　“草草，说句话。”
3 C& F! G2 n  a- c% O3 o4 `
5 v9 l/ T" t' D& A8 U# R0 Z& ~. d* t　　“去死。”

! R' Q; C! n, P+ H　　“哈哈，哎哟，哎哟，我的头。”

　　被人关心是种幸福，谢谢你芙蓉给了我这种幸福。
1 o2 ~* N0 Q8 I# N0 W  H* `6 T" V
$ n6 p; Q/ R# B* ?  w( N

　　芙蓉的汤好，卓越的药更好。睡了一夜后，我头不昏了，眼不花了。

　　捂着已不大疼的伤口坐起来，推了推身边人“草草，快起来，日上三杆照屁股了。”他哼了一声蜷身继续睡。

　　“草草！”我掐住他泛红的脸大喊。终于轮到老子吃嫩豆腐了。

) q# E5 t- {% k( d7 z4 q　　他的脸烫我的手。
  I3 g$ X/ r0 J& d  a: Y
　　苏芙蓉费力挣开眼睛，目光有些涣散，勉强挤出一个笑，声音沙哑道：“小雄儿，天亮了？你饿了？哥马上去做饭。”他吃力的撑起身子要坐起来。

　　我一下按住他，手抚上他的额头，“芙蓉看清了我是英浩。你病了？这么烫，躺好别乱动。”我在他肩上按了按，冲他点点头。
7 x, k9 e9 \. F' C, q* [
　　他征了一会儿，清醒过来，“小雄儿，我……。”
) G1 i; C$ h4 u0 I
4 b. X4 h2 ]: _; R: q  i9 M　　我笑着接过话，“芙蓉，你我还真是难兄难弟啊，不知冲撞了哪路神仙，我伤你病。”八成是嫦娥嫉妒我长的珠圆玉润，故意给个眼罩带。
: X4 i; B, l8 D1 Y/ j
　　“可能是……十五那晚……着凉了。”他苦笑着说。
9 y% H/ ]' f' f: K# I+ S5 X
　　我翻身下床：“草草，听人劝吃饱饭，今日你就听我的，只管好好躺着。”
% \" K' h) _; M7 R7 ~
! A. I' V+ h: d) j* e　　“你的伤？”

/ _, G# x$ M7 T" L5 V' m# K2 H　　“没事了。”

3 G! U+ T$ L8 \) H) b; v2 d9 c& Y　　他还想说什么，被我以眼神阻止。俺这小眼关键时刻也能以眼吓人。

. l& |0 X! d' A4 J　　拉过被子给他盖好，我又摸摸他滚烫的额头，他呼出的热气扑在我手上。

$ E; a, p7 \3 I8 b" z3 `8 q
, t6 y7 C$ D6 W% q- |' |
9 t: `3 W* k$ x% `7 G( Q, ?$ E) w　　在原来的地方，我每遇感冒吃片“好掺坏”效果立竿见影--没坏就是好。可惜了我上回买二赠八的那十盒药，一盒也带不过来。

# `, B! r! u" H4 [　　我把用井水浸过的汗巾搭在他额上，又按他所说左扔右撇的找到了一个缺了半个盖的旧罐子，倒出一些烂树叶，而后很从容的把树叶变成了一碗药汁，天才干什么都是天才。

- C6 Y+ ?5 A7 X) L　　“草草，喝药了。”我扶他坐起来。
- j: E/ |4 \1 M. V! h1 d" T
　　“小雄儿……。”
7 r; w" Z5 v6 `7 k* T/ h- F+ ]
　　“喝药。”
2 b" D8 X# Y( s" b
　　“我……。”
: [0 ^1 I+ ^# B& K; U3 g- L
　　“生病时少说话多睡觉。”

" L& V" Z8 M7 r2 R8 d　　……

( `& ~/ a4 D. H　　“嗯。”
( ]; @/ _. |) [  p
　　喝完药他昏昏沉睡过去，那浓黑的眉微皱。
) ^2 ?) v. Y3 J  R$ b$ v8 J
# E0 d/ s" j; j  q% H1 l1 ^　　接下来，我为他加了二床被，做了三顿粥，煮了四碗姜汤，摸了好几回额头，额上的汗巾放到水里浸了一次又一次。
, J$ L2 N/ _8 [& e! \4 J0 ~; R" v
2 \& H- Y$ z0 {

; {" j& }4 ]! `5 G　　夜阑人静时，胖子依在床边，头上下点着，忽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伸手摸摸床上少年的头，叹口气脸露忧色。如此反复，长夜过去。

6 W' ~! G3 _$ u7 [
) C  P+ _# z$ T' N
- i9 x7 W: s( l1 ^/ `　　我捶了捶坐久发酸的腰，手搭上苏芙蓉的头：“药也喝了，粥也勉强吃了，这烧竟还没退。”
/ f' \# S) M6 p1 {2 c$ b! h
, i1 d5 m% X& A% b3 r. a　　俯身轻拍苏芙蓉的脸，“草草，醒醒，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他只眼皮动了几下，两片红云浮在脸上。
1 u6 P! b: l5 \$ f0 z4 i  B
$ o1 W" m1 M) `9 V$ j" u! I　　我搓手在屋里来回走了一圈，看着床上昏睡的苏芙蓉，最后自语道：“只能如此了。”
0 u. C# h+ }0 M- u+ j  a' ?
$ m& X7 }! F$ f- x4 h. d, O
0 N- f, j6 Y! x$ [/ y" \) @
　　去往南面山坳的路上，头缠破裤带的胖子背着身上披着被的少年走的匆忙，血混着汗渗透头上的布，顺着鬓角慢慢流下，滴在少年的手背上。

, |" E6 W8 d' ]7 T0 P1 ^- Y0 d5 C　　日久踩出的路越走越窄，接近南山时只剩两尺多宽，我摸索着绕过一块如影壁的巨石，依山现出一条下坡路，沿路向东转过一座小山包，眼前豁然开朗。

　　“原来鹿土的家在这里。”我松一口气，始觉腿有些软。

# c7 h) G8 p" _- x0 {5 ]) d3 e　　“草草，草草……。”叫了半天背上的苏芙蓉没有反应。
! g% _. z. I9 p4 F# e, a
3 }* n( S% t5 b' w- c& D. w　　空中的流云伴着风飘向天尽头，偶尔在地上投下变幻不定的影。
: ~- }8 a9 d0 y( a3 |
! l0 X$ x: W" [; M  }/ @8 {  r　　“鹿土，卓鹿土，卓鹿土，芙蓉病了……。”我一路大喊跑向村子，棵棵树上的鸟雀被惊起一只只。
0 A, o0 S+ r  u" e( E0 n$ ^0 A
5 z+ \" @$ t! A: X( d　　“讨扰，敢问……卓卓……孟的家在何处。”我气喘嘘嘘的拦住一个中年汉子。

　　他打量我几眼，说道“村子最东面那户既是。”
( v  ]- |8 }! h! Q* X3 Q5 W
　　“多谢。”
4 x5 k/ _9 M; g& t1 l5 u
' R; K) S+ R  T, O; ]　　他闪出道，我背着越来越重的苏芙蓉朝卓鹿土家奔去，路上，踩到了一只狗尾巴，撞翻了两个洗衣盆，惊吓了多位老年妇女。

) B2 K3 g+ F5 E& h2 X" w

　　“芙蓉病了，芙蓉病了……。”我从美声喊成摇滚，功夫没负有心人，卓城从自家屋中跑着出来，后面跟着他的野蛮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