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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4-24 15:4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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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关于相遇。
9 f7 r/ s: m6 K, G 一直期待奇迹,向往美好的爱情,憧憬珍贵的故事。 " ?% d# D0 _: l6 D5 K0 B
一天,一天,一天,时间算成秒,那么富裕,把青春偷的不露痕迹。
_: j# k9 {; |3 `. B" d" T$ b$ q 然后失去了浪漫幻想,收获回忆。习惯了平淡,不再渴望改变。
) P( q8 t" {4 Z' }% ^ 到一个时刻,看着身边那个人,即使不告诉他,心里也都庆幸,我遇见你,幸亏是你。 . |7 W+ V: c- q" ]% n$ K) f, L: A7 [
当然,相遇的时候,我傻不愣瞪。 % I$ x& d4 x) g- S# F+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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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i1 M: H; m1 Z' v 七岁的时候,我小学一年级。开始读书写字。
' R" q B# l) u' S 我一看书本上的方块字就觉得很亲切,拿起笔我巨亢奋,满身的血液像庐山升龙霸那般壮观。 / H* `: y! B$ |, t0 j% l
我爸说从我眼里的光芒,看见一个天才的诞生。
" `, k( S3 g" p 老师们奔走相告,咱们这个小镇上要出大人物了,谁都抢着来我所在的班级授课,这时代抓住机遇就是抓住财富。
0 j2 U/ S& ~4 q7 k/ h 第一次测验,我很茫然的看着卷子说我紧张。老师对我笑得很和蔼,“焦旸,不怕,测验是很平常的,你只要把你学的写出来就行了。” ; Q; K* X9 k& s( L+ ^/ z7 _" d7 P
长大后回想往事,我也觉得可笑,小学一年级第一次测验,无非就是考考横撇竖捺一二三四,我居然那也紧张。
! A u o. i( x5 N* R. v w 不过并没有影响我的正常发挥。
: p. I5 B0 C# a. a8 t 因为成绩出来后,老师清醒了。找到校长说,我惭愧,盲目地犯了左倾路线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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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岁,我在百折不挠的努力下,始终能够保持每次测验考试六十分。
7 J0 D: Y/ I' E; O! T1 w, V3 w 我爸看着我眼里的光芒说,澳,原来你小子是天生眼睛长得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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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A s2 `$ ?; ^. | 我知道,那就是在夸我。 4 x3 I K X; b# |. ~5 a
我打小就长得干净耐看。
9 v! O. A9 r7 }) c) y* v p8 Z7 v 肤色黝黑,有出息的男人都长得黑,这是我爸说的,他站在夜色里基本上不张口你不知道还有个人。
- y7 B) ^' i0 w; s; i+ @ T6 K 当然我不至于那么非洲,稍微比我爸白上一些,谁让我赶上好时代,出生以来就有牛奶喝。 3 e. @, k/ D( P I3 L
所以我黑得细洁,见过水貂么? - {, F, b" p. j* d3 c
而且瘦,瘦的很健康,不像晾衣杆那样看着寒酸气。
& h! b- q/ k5 T2 }7 X 进到初中之后,我的喉结突里突里长成了一个核。每个人都有些习惯动作,我就常抬起下巴不说话。 2 w$ E2 S; t- y0 g
其实我是无意的,通常原因是话题走向我所陌生的领域,为不露怯我得装作走神,眼神放的缥缈一些,其实内心在特紧张的偷记下别人的话,可每逢这时,身边的同伴会很愤怒得骂,“***,焦旸,你又来!” $ U5 c# T% q' |9 u#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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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个棒锤,打得我低下骄傲的头,低头的那一瞬间,捕捉到四周满满倾慕的眼神温柔的海。
9 W" R$ k, X" V$ v: [+ R @, f" h 女生们特喜欢我。 " G* A; m9 d3 ^) M' j. M8 X
吃话梅会分我,没事就爱晃在眼前,扫地扫到我脚,争辩几句都高兴。写圣诞贺卡的时候,开头某某同学里的那个某某就是我。 ) v6 a: w- e- i7 B. s1 I; M
实话说,我当然得意了,人活于世,很大程度上就是靠别人的肯定取得快乐。可累啊,不能在同伴面前太喜形于色,除非哪天我活腻味了找挨打。没办法,讨女生喜欢这种事,我就算慷慨,也分不出去。 Q+ r, }- e" {! Z5 u' W. W
3 b# g4 y: K' F/ Q8 ?& D& \0 Y 这是我最值得骄傲的地方,也终究没能阻止我在成长的道路上发现真相,那就是,我是一特普通特普通的人,注定了平凡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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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a" l. F1 i& I( D+ [ 连冬唾弃的说哼,你就这点出息。 , E+ _8 c3 d( {6 V! q
我说那怎么,做人就得掂清楚自己的斤两,我们长死在这个小镇上了,了不起以后出去旅游一回开开眼还得回来。你不认命还指望什么。 . e1 r7 j% A, x% m, h* z( F
连冬拿着一张报纸看得特入神,“焦旸,你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还不清楚你?就是懒散,不思进取,别拿什么注定啊,命运啊给自己当借口。” " ^: ~/ }! _2 g" s4 f7 Z
我有点懊恼,周围那么多人,学弟学妹们跟前都不留点面子给我,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死要脸,毕业这天还给我添心烦,“你这话就没意思了。”
, W ]1 Y0 z; h% S% ~ “切,”连冬敷衍地抬头哼我一声,转头又钻进报纸里,瞧那钻研的劲头,别是有什么发财致富的好消息,我觉得热血在沸腾。“我这话没意思?那你爸让你考大学你跟要发配边疆那么痛苦!” ; C6 e V: {$ o! ?1 w9 i. ^. p3 ^: Q
/ Z$ R3 U4 F N6 G$ _2 D 说着,抓住我胳膊,指着报纸上一豆腐块大的旮旯说,焦旸,是朋友的,陪我上市中心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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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3 a% D- v8 j$ l. G$ d% W; e 要不是连冬被那豆腐块吸引而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平凡的一生,将在高中毕业这年拉开新一章的序幕。
$ n6 [" `; `7 k 身处这座国际大都市的一个近郊小镇,基本上读完高中已经算个学问人了,在镇上找个工作,平稳笃定的过日子。生活不会很忙,闲下来就可以晒晒太阳打打篮球。 4 x/ c$ I, K6 M% ]" ?! F/ L
说我胸无大志也好,说我得过且过也好,总之我就向往这种可以不用读书,开始挣钱的日子。
5 Z9 D( m h& Y, q' ~ 照我爸的意思,是要我考大学,虽然很早发现我不是天才,他还是贼心不死的期望我成为镇上数一数二的读书人。
2 @1 A8 C, [8 e7 C \6 r+ I, T 他听过一个古老的美好传说,镇上的谁谁谁,考上秀才之后,能在路口建个石膏像。
5 O2 j4 i5 y0 N 我怵,我特别怵。
* ~3 u) J5 z- G: N& O) ?9 d+ ] 看每个高校招生手册封面的校长照片都像看着自己的石膏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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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见我死活不填高考志愿表,一礼拜郁郁寡欢,说你怎么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现如今,考大学越来越容易。 ) E0 v' [/ l9 D. x
我说那是,你们那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现在独木桥已经比高架都宽敞了,拓宽桥体的成本全折入大学毕业生的低工资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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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拉着我爸说算了算了,他不乐意你勉强也没意思。像我们这样本分过一辈子不也挺好,孩子有自己的想法,说不定他也是怕给我们压负担,现在考上大学是不难,读完可不便宜啊。 * O0 a9 K/ g" e/ ?, k3 s
& t# Q Y U- D5 T" w7 W, Y6 C. k A 我眼眶一热,要说还是我妈了解我。 4 w" g2 M5 G a) r; W. ~& B9 y5 D
我爸咕哝了两句,没奈何,只得由我,嘴上还是要摆老子的派头,“你啊,真不像男人。”
# _- W7 Z) Y( ~% | “这话说得,”你做爹的,咒儿子什么不好咒这个,我拢着他肩膀硬拉他下水比一场,“我是不是男人,等过两年和周黎结了婚,她知道。您操什么心。” # }) x/ }% I9 Z6 @# u/ O8 B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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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e! G. R' R 周黎是我隔壁班同学,善用她的美色,顺利成了我的女朋友。 @( [5 r# p7 d) _* l3 C+ s
不过这儿的老一辈,都管我们这种关系叫媳妇,家里的,或者那口子。 # K6 v, H! R& A
我爸我妈觉得周黎懂事乖巧,最重要是会干活,手脚特别麻利,适合娶回家当老婆。 6 S2 Z N4 }: {2 h+ n% |2 Q
她爸她妈满意我忠厚老实,心眼儿不花,不像现在的男生,尽是油滑,心比天高就想着飞黄腾达。
! t- I: V2 z8 E 我觉得他们真火眼金睛,连我最隐蔽的优点也一览无遗。
$ ?: a! `4 R+ d+ T 双方家长都挺满意,就等着我毕业工作几年,到了法定婚龄成家。 ! E# G& N- F5 s' z# e- F
说出来,要被人骂早婚的,可我们这儿都这样。恋爱谈得早,成家成的早,儿女生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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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那天,我离开学校就直接跑周黎家,她正坐在屋门口晒着太阳给我打毛衣,我远远地看着,觉得挺幸福,青山绿水细细长流的那种。我觉得这辈子基本上是和惊涛骇浪有点距离,所以特别知足于这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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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去,蒙住她的眼睛在她脸上bo了一下,未来的老婆温柔的笑了起来。 8 G3 v! e9 k) S* c8 }* n/ P" m% H
把手上的硬皮本儿塞过去,“哪,替你把证书带回来了。”
0 a3 Q( C' o, N 她无所谓地往线团筐里一放,冲我甜笑,“烧了红豆汤,给你留着呢,屋里桌子上,自个儿去拿吧。”
" o3 e; Z/ D" K: t6 I 我“哎”地应了,端着碗出来,坐在她身边“刺溜刺溜”地喝。
) r" r6 Z1 e6 B) O/ h+ i “怎么跟狗一样,还出声哪。”她一抹我嘴角的渍,“今天去的人多么?”
8 n3 W% Y3 g6 ~) W( N. {% i$ J/ a$ ] “多,”我伸长腿,太阳真好,“女生们都去了,你也知道,我毕业是一件挺绝望的事情。” ) C: u5 v* q0 V: v; L9 C+ t
“德性!”她笑着打我一下,“谁要听你吹,你那些哥们呢?” * s- U( ? V {
“关系好的几个都到了,聊了好一会儿,有几个考上大学了,还有几个打算去市区找工作发展,我正说好在有连冬陪我一块儿守在这儿呢,他就给我出花招。” " w9 y( T: m# n+ A4 n# ~' t# J
“连冬?”周黎皱眉头,她对连冬印象就一个字,蛇。连冬每次都特冤枉地给我哭诉,你说嫂子她是不是看什么灵异小说多了啊,我怎么也是一头雄鹰啊,有蛇那么曼妙么。可周黎认定了连冬是她父母口中的那种满肚子花花肠子的油滑子,想要知道什么是安全感,尽管往连冬各种特质的负面想就成,“他要干吗?” 1 A/ I( k' ^, j# M" Q! ~/ D
7 |, ~. l' F; q# s+ T6 e “你也知道,那小子打小喜欢载歌载舞,霹雳街舞什么时髦他学什么。” 7 z' S, t9 q9 G, | r
“他要去考艺校?”周黎乐了。
$ y2 y( o. U1 P8 _3 r. G “不是,是一个什么征组偶像团体的选拔会。” 1 P: E# \# [; L1 O+ [ i$ D
“别逗了。他怎么这么梦幻啊。”周黎还真觉得我在幽她,我心说我这人从没幽默感的。
# V+ t4 _$ c1 w7 W: d1 W 等她笑够了,听我说已经答应陪连冬去给他壮胆,笑颜顿失,很明显的摆出不乐意的主观能动性。有点委屈地抱怨怎么才毕业也不想着陪陪她。
; Z# \0 f/ U) U& K# M# Z 我特严肃地告诉她,我这人就这样,打小的铁哥们怎么都珍贵的。我不知道你们女生怎么看待,对我而言,友情就是一个重字。
$ e3 o; p: n' r 周黎憋着嘴含嗔瞥我,眼珠子突突地爆成桃红心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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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抬举了连冬这厮。
! D. f% Z. E+ e 晚上他来我家,帮忙打点行李,噼里啪啦的打开抽屉抓出内裤,我一锤他,“丫流氓,进屋抢劫也有点出息。”
/ ~, P. r& u8 M/ V* J4 s 他痛得叫屈,“你当我有病吧,就你这咸蛋超人的内裤送我我都扔,我是拿出来给你打包。我们得在宾馆住上一晚,这么热的天你不换洗?馊货。”
. a# v. d3 v% A5 l3 @9 ` “你***,我咸蛋超人怎么啦,你还没蛋呢!”我一个扫堂腿过去,连冬怪叫着跳上椅子,“什么住上一晚,白天你可没提这事儿。” ; ]9 |( x+ b9 n5 _5 _2 p- ~( I
连冬嘿嘿傻笑着冲我献媚,很奴才地替我把蛋蛋裤叠着整齐辉煌,我汗毛倒竖,敌人就在身边。“有话明说,你想干嘛?” 4 S( T Y. Q7 b L8 h$ F. x
“我也是才听人说,那个招考的地方远,而且当天说不定不能出结果,咱们得争取面试结束后打探一下情况,太晚了换车不方便,所以保险起见,还是住一晚好。”
5 J' W( M! m1 k, y! `8 V “住一晚就住一晚,你会负责我的起居。吧?”
! b. n K# Q: Y. l# h “这是当然!”他拍胸脯,我就知道事情要坏,这贼厮的胸脯是草纸做的,不值钱,“你陪我去,我能让你破费嘛!不过……嘿嘿……你也知道我……焦旸,你先借我,我一准还!” ' ~* m! C- @- U* `% @! ]
0 ]( G8 |9 L* [ A' _ “……我没钱。”我流泪了,帮不了兄弟的忙,残酷的现实谴责良心。 - ]0 V( c v/ H- r5 ~5 x! I7 o
“你骗谁……”他一脸大便,“我刚才拿裤子都瞧见了,抽屉底下大牛皮信封。”
4 l' x2 O+ E9 k3 \/ o 我震怒得蹲在地上学狼叫。 # u( k y* O9 A) Q% b; k# P
连冬看上去比我还痛苦,说焦旸你这个忙一定得帮我,我就指望这次实现梦想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么,我从小就满脑门星星,我有天赋,在这个小地方我没机会,我得自个儿去抓。你瞧,我要卑鄙点,刚才就偷偷摸了你那大信封,是,我知道你每晚睡觉前都得数一遍才能踏实入眠,要发现少了一毛钱都找我拼命,可我要今晚赖在你这儿过夜,不就没这茬了么。所以你看,我跟你借就是正直,就是铁了心会还你,是不是这道理? 0 l2 I" ]6 g b, ?7 k6 [
" B5 a0 L9 G1 |# K' Y ~% M 我脑子不好使,三两下就说了是,借,我借,多少你说。
, a$ O, e0 U. z& M* `9 Y 他一滋牙,挺爱惜的顺着我的头发,不多,你允个千八百的给我就成。
- B$ t6 x& p* F0 U+ b2 w 我喔了一声,也就这个数了,再多我心可疼。 ! C% Q0 ?! g$ g6 _2 ^4 y! a
钱过手时,我立马清醒,“连冬,你可得还!”
. x% }, Y4 ]+ S3 ^* n( o “一定还!还算利息!”
9 Z9 f0 F# F: @6 H8 O, j$ A “几分利?”
; V2 y" g6 d3 }- w9 K$ _( K" N( V* } “银行几分我再给加百分之零点零一!”
( I4 a4 w4 B' k3 a$ H- ^0 c# z' P. A' r 连冬走后,我把牛皮信封换了个抽屉小心藏着,等几时银行涨息,老子跟你算!!!
# F' m i2 y4 v$ R* g 次日,我陪着连冬踏上通往梦想的旅途。
% w1 t# t7 P, O# v' E 旅途上,连冬斗志昂扬,衬托我的脸越发绿油油,一颗清秀的大白菜。 ) |- }9 R1 O# \6 C% P" c
***。我说呢,他爸妈平时给的零用钱不少,基本上他吃喝玩都赶着灾区人民的标准,抠门抠到屁眼里,怎么还得管我借钱?今儿早上在车站,一看见这小子的鬼样子,我就明白他把钱全花在风骚上了。周身名牌,居然踏着一双nike的复刻板,太不自觉了,一点没有农民进村的觉悟,我真想踩他。 F/ Q$ m Q2 F
X' o% G* X$ M! A: x, B2 p: N “你几时去买的这些烧钱货?”我是真好奇,要知道,我们这儿不比市中心,名牌的档次有限,最多的是美特斯邦威专柜,周杰伦斜着眼特深沉的样子,成天算计我们的家产。 : `# Z/ `! g; t2 d/ Y% s. H! m$ F
/ W2 u$ N5 _( t) p# H2 ~ “前阵子拖我舅舅带回来的。你都猜不出多贵,我舅还替我垫了点儿呢。我让他保密,要让爸妈知道,准能晕死。”连冬那小样就是不上台面,穿着从未上身的好东西,一脸的羞怯,双手双脚都不知道怎么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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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我总结,“你觉得值不值?”
+ J7 }' t5 |# @8 I6 O; Y4 k, O, |; [ “值不值我这次都豁出去了,咱不能刚出场就在外表上差了别人。” - D5 i: h6 x8 |6 w
“虚荣!”
+ @6 G5 l1 |, b# s 我特鄙视他。
5 L% R9 y& w$ `- C2 ]. v" T 男人的风采是用钱能换来的么?
6 |& x5 e9 C4 \. O8 k' y9 r 不!不能!
$ ~, N/ l! Y! H& t {6 f 能我也舍不得。 % r/ Y( L1 L! H0 A9 M7 f. @3 b
宗旨是让潮流追逐我,我不能迎合潮流做傻b。 8 G( Z1 _& U" p Q) @
你看我吧,知道那种场合,十有八九都是有钱家的孩子吃饱了饭没事干,或者象连冬那样一心扑在艺人梦想中,为之倾家荡产在所不辞,和他们比穿着,那是找死,所以我把我所有的周杰伦都给抛弃了。就抓件撕了商标的白衬衣牛仔裤。连冬挺窝火,说他才是主角,焦旸你这么起劲干嘛。 1 C# G# K" N4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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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切他,虽说我是一陪客,但人吗,谁不想自个儿好看点。 ; J7 f+ m! P( }+ k# D$ v; B
连冬说,“你觉得你真看着还不错?”
& V4 \9 q8 d; s/ f* j 我说看着怎么样由不得我俩评论,你瞧周围人眼里的激赏就是明证。 ( n3 ^' V7 B4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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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Y; c" Y+ X% N5 B 连冬哼了一声,推我下车,两个多小时站下来,我筋骨都僵了,“是不是到了?” 8 T' A7 b" |- k+ c
“恩……”连冬眯眼瞧瞧路,“差不多再穿一条马路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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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谴,这条马路上居然有陷阱。
9 l5 x4 t! K' d) r0 U r! T 眼看着就到了目的地,连冬神经短路,说时间还早,去这个商场逛逛吧,我冲的比他还快,可算有地方上厕所了,再晚会儿就炸了炸了,连冬你在这儿等我。 ( [1 X, ?4 s- Z3 h* X
好死不死我怎么就把他留在了jackjohn的专柜前,等我释放完毕哼着夜来香那个香啊香的小曲出来时,看见那孙子横垮着一把以外形为卖点的男士用伞,旁边的售货小妞直说帅啊真帅。 % K( j0 ?0 f, m& g;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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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帅才鬼了,两百八的伞破几个大洞都风华绝代,我跟堵枪眼似的扑上去,还是没拦住连冬掏出钱包,爱戴的毛主席是那么眼熟,上面划着一条蓝色圆珠笔印,昨晚以前我还每夜跟他说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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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4 E$ q5 m2 E+ k2 z% K 连冬看着我讪笑,“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飘雨,有备无患啊是不是。”
: r g4 C7 j8 u/ r 我心想,如果他这次落选,下回肯定还得找我借钱骁勇再战。 ! [! D/ ?% P. Y' l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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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D7 i- B5 h* ?7 f 我算开眼界了。 : ]6 w8 h% p6 v2 N5 w; @! K4 o
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这么多时髦新潮的同龄人。平时光看电视,打扮入时色彩缤纷,总觉得带了点儿极端的夸张或传媒效应。
6 r7 Y5 q M6 Y ?: S; B4 C 现在我才明白,社会已经跑到我的很前面去了。 $ n, B- X# H! R" F4 y d
1 d; d& k8 y I 人多的象大年三十的玉佛寺,我挤的头晕目眩,脚上不知被踩了多少下,刚开始还有力气吆喝“***,谁踩我!”
0 o7 p" o% {, B; p9 M3 h 没人把我当回事,大脚趾痛的委屈,人潮汹涌,一堆五颜六色的头发或高或低地飘来晃去。 4 A8 a. b( k) _- N) E0 w% y- G$ t
“妈的,又踩!”我真怒了,认识我的人都知道别把我惹急了,急了什么卑鄙下流的事我都不害臊,踩我是吧,我别的没有,就剩巨大巨大的力气。 8 b! v2 o9 X. U) B& j- x* u
一脚用力下去,连冬怪叫的跟豪猪一样,“缺心眼的哪个鬼敢踩老子脚!我的复刻nike啊!!!”
( C, y5 ]" X; R 我立即跳起来骂,“谁!谁谁谁!踩我兄弟有胆给我出来!”
% y/ O4 w9 n; z1 `4 u5 @$ W 我满脸仇恨,配合连冬发自内心的愤怒和伤痛,周围人果然被唬得一愣一愣,“没啊……没啊……不是我……”
E" p2 T2 E9 |) ^ “你看我干嘛!也不是我啊!我自己都被踩了不少下呢。” ' T& G7 O) O4 ] ~# e) c8 i5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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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出一条血路,报名台上一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子被吸引了注意力,看着我俩笑起来,走近说,“俩小伙子,干嘛这么火气,人多,大伙儿都让着点。”
$ q0 H4 i- T( M# d$ q 说着,拿了两张报名表给我们手上一塞,看你俩有趣,先进去吧,进去找个空地方填表,外面太挤了。 * V. k6 M) Q" f& m8 j9 i& k+ w
连冬大乐,把两张表往他自己口袋里一藏,“焦旸,我们还真是运气啊,走。赶紧。”拉着我走了两步,还是有些愤愤,“哼,要让我知道刚才谁那么狠劲踩我,我拿这伞捅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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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N7 F/ ^- I, q# g; W 我体贴的握紧他横垮着的两百八,“兄弟,你呆会儿表演才艺,戴着这个多不方便,我来帮你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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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去才知道,这次征选比我想象中复杂多了,分好多个赛区,abcd,什么表演什么歌舞什么自选什么必选,我那个晕。
3 x! O1 D, Z" u2 {0 d9 S4 U6 R 连冬挑了歌舞区一头栽进去,说是先拿下擅长节目增强信心,我垮着那把巨贵的伞,形象特立独行,嫌这儿人多,转过一个隔断版,抬头一看,墙壁上贴着大大的十三,噢,不对,眼珠子有点开,不是十三,是个大写b,表演赛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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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j8 ?- s l, [6 g& z& Q 我打量一下,挺满意,虽说客流也不小,但比起其他两个赛区,还算有舒服落脚的空间。
4 p' r1 d: H4 F$ F6 J 我发现文艺爱好者们心理素质都很super,白话一点就不是不拿周围人当人,全都自顾自或者念念叨叨,或者表情迭变,感觉自己就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全然不理会周围环境。 , k/ F) ?6 O- M- O! P0 B3 l7 B
5 t+ W: o0 s4 p) {. v 我怕惊扰巨星的诞生,蹑手蹑脚的看准一个空位,走过去想歇会儿。六点就起床,到这会儿水没喝上一口还撒了泡尿,站足两个多小时,累死。 ) }4 Y9 ^8 w" @+ a
看中的空位挤在不显眼的角落,左边坐了个眼睛挺大的男生,眼珠一轮扫了我一下,闭上眼嚼口香糖,手插在兜里鼓鼓囊囊,动静很大,不知自个儿玩些什么。 + I: F7 P2 a$ B( b2 X
空位前边有个外国人,和我差不多高,也就一米七七、七八的样子,可骨架宽一个码,穿白色紧身背心阔版裤,勾勒出漂亮的倒三角,身材正,是男人都妒嫉,低着头狂魔乱舞。我知道那叫hip-hop,他跳得比电视上那些二流艺人漂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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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u. k+ D" M+ f- _5 H 简直把我弄呆。 ; Q5 _; J( ~$ u, H' p
要知道,我是特没有文艺感应细胞的盲,很少被感动。可这会儿,我看着那舞动的身影,觉得自己连魂都被吸引过去。他的身体是会说话,力量从指间直透出来,每个动作都象一声呐喊,充满压迫。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这么强烈的表达,仿佛伤痛,仿佛奋斗,仿佛撕裂,仿佛斗志,还有热爱与希望,都伸手触及。 6 _$ c7 A' X0 i/ e) x/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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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都直了,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想跟上他的节奏跳跃。 ( D9 g( z% e9 G/ J
他要是个女人,我会痴迷的爱上,志在必得。或超生,或完蛋。 : N3 Y* t1 `% C
这么想的时候,我吓得一激灵,幸好不是,幸好。否则为一洋妞背叛周黎,自己良心这关也过不了。 0 ^6 B$ X# f1 ]# _3 h
" ~( e4 p7 C0 H7 L5 X, ` “太他妈拽了。”我敬佩地低声咕哝,转身想不落动静的绕过他去坐,可两百八就是两百八,关键时刻立显身价,横在身后的伞尖一把勾到他的身侧。 6 J+ [, q6 s8 a9 v' D( C
我紧张的回头,打扰了那么精彩的舞简直罪恶,刚想把伞拉回,就见他微抬头溜我一眼,深邃的轮廓和乌黑的眼珠凛凛钻到心脏底。这种震撼感居然让我有些害怕,仿佛这人是生命中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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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 p& A1 R 深呼吸,仔细打量他五官,先前光看他的体形和微卷的深棕色头发,以为是外国友人,现在正面相对,原来也是黄种,不过轮廓很深,深得挺希腊,估计是混血儿。难怪长得惊心动魄。 b; z, u( w5 t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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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他歉意地笑笑,他不在意的甩头,左手打着响指往反向一伸,整个身体顺势滑开,我赶紧收伞,两百八很作死,伞体过长,我手势一偏,眼睁睁就见伞尖扎进他的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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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这下子挺猛,“break!”,他大叫一声,夸张的弹跳起来,整个人突然从我行我素的气派里爆发出强烈的怒意,豹子一样窜过来,手背拍顶住我胸口。 + N1 x2 i4 Q0 B3 `
我懵了,一旁坐着的大眼睛男生被吵得睁开眼,挺直身体看着我俩。 2 B; _6 [9 t- h7 x& x. f% H4 j
0 Z+ Z1 [* G' L- y “操,你不长眼睛啊!”混血洋鬼子开口,居然顺溜的粗话。
& |% w) ]7 [1 w 火气蹭蹭直窜,可我是文明人,“会不会好好说话?”我挺直背,一伸手肘,隔开他的进攻。 / x! X8 R5 u% k
他呆了一呆,突然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满身敌意刹然消失,松手对我笑了一笑,我根本不鸟他,僵着脸,展示民族气节。
# k% @4 O6 ]7 }7 K T “过来,”他推推我后背,走到前头指着空位,我没好气地过去坐下,他站着从板裤的大口袋里掏出一罐口香糖,往嘴里扔了一颗,仰起脖子的时候,胸膛上汗湿的背心紧贴皮肤。 9 Z$ n7 n* W% _" }+ L% ?! _
1 C7 d5 W9 r5 b- O' o5 x 我吐了口气,他回头问我和一旁的大眼睛男生要不要。
$ s! f. j0 l" O 我不客气, 拿了一颗制怒,一旁的男生笑着指指自己嚼动的嘴,摇头。
. C8 w* b/ t+ {) Q5 a 椅子坐满了,我翘着二郎腿坐得很宽敞,他一伸腿坐在地上,就在我身边,两手支在膝盖上,额头蹭着手背擦汗,甩甩头,居然有汗珠彪到我身上。 & a" C1 Q( N$ b) n& }
嚼了一会儿糖,他拍拍我大腿,有点不正经,可他那坐姿只能够到这高度,“刚才不好意思,我这人脾气燥。”
3 G% T0 d4 r# m! y: w “嗯,”我哼了一声,太计较也没劲,“你燥得也吓人点儿,这不过就是搁着一下,怎么动刀子的架势也有啊。”
8 D+ S! ^& o: j. h “不是,不至于。”他摊手摊脚的席地坐着,样子很西部,“你第一下戳到我,我可什么都没说吧。”
, Z8 R0 E4 b; s “那就越发显出你这人记仇。” 5 r0 i; [# q9 r4 s
“你别这么横啊,”他哭笑不得的又拍我大腿,手上的热度直往我身上逼,老拍,老拍,我心里有点急,再拍出事了。“说出来不怕笑,我这人怪毛病,搁上哪儿都不怕,就是不能戳腰眼。一碰那儿我准炸。” 8 W' }* l% m. V9 [' C# f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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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啊?”大眼睛男生挺感兴趣,弓过身来插嘴。 ! J6 U; N" u2 V1 q( U% |* m; q
“我小时候和一群人渣斗殴,那些混蛋拿铁棒死命打这儿,想废了我腰让我跳不成舞,所以我特别敏感,完全是心理阴影。”他看着我俩,笑着说。
& Y% A+ w: {+ q" n 我听着都愤怒,撩起袖子,“都是些哪儿混的?” 0 P' ~% X v2 D- e% e8 U$ g8 J
他要笑不笑地,“纽约黑人区混的,你干吗?想替我出头去?” & E; s( q$ @: {
我一擦汗,说看出来了,你果然是大洋那边的。 , W# @3 t C; R% X# r/ N
他跳起身,“我啊,四分之一的美国血统,我爷爷。他……” - B8 g1 F) G: |/ w6 X/ W
还想说什么,就看见教室门来开,一考官对着所有人大叫,“臧关陌!!”
; s1 j' J& ~6 W. D" P5 v6 F4 B “这儿!”他打着响指,冲我们摆摆手,晃着身体走进考试。 $ d; ~3 i)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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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咣”地关上,我才缓过神,转头冲大眼睛男生笑笑,“神气,他舞跳得真棒。” 9 ^, h( d: A6 U0 G, ^& S
“嗯,是不错。原来在纽约呆过,难怪这么强……”那男生有点威胁感的用食指敲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乐观的笑起来,“不过不怕,我有杀手锏,剪刀舞。”
" R" w+ w$ C( H8 o* h1 `- g 我看着他,脑海里浮现强尼·德普的诡异造型。 8 u2 r, E4 b$ s7 d6 ]5 J! @$ M8 r/ }
“你呢?”他挺友好的,我笑着说自个儿不是竞争者,陪朋友来看热闹。
8 Y& t' f4 p9 v4 \ “啊,这样。” ( l1 j2 i; v* n& A, N+ v4 Q, ?
东拉西扯几句,聊得还挺欢,他姓闾丘,单名一个康,家里有个小两岁的弟弟,名复。 + w4 D3 S7 U: ^
我读了一遍,“少见啊,通常兄弟都是什么健和什么康。” % C' ?/ p1 G. M3 y1 ?% f% H, d$ m. M
他耸着肩膀,“其实我爸妈本来没想要第二个,光我一个兔崽子就够让他俩掉头发,可后来有了,也没办法。我已经叫了康,总不能越到前面吧,所以取名复,我爸说得挺有理,他说人在世,不可能没个病痛,什么都不怕,只要能康复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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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J: Q. \/ W$ C* [0 ]) L 我点头,闾丘的手从口袋里伸出来用纸包嚼到没味的口香糖,我瞪大眼珠,他空着的口袋居然还在耸动! & U! B4 I9 Y0 K1 X
“你你你你你……口袋。”我莫名惊诧,他一乐,拉拉袋口,“噌”地跳出来一只两个拳头那么大的龙猫,通身雪白,就两耳朵尖黑亮的,“嗖嗖”的顺着他的胳膊跳到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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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子甭提多可爱了,我羡慕的想拿两百八跟他换,“这哪儿来的哪儿来的?” ; i% @3 a J6 [, j+ L$ P
“哪儿来的,买的呗。好玩不?它叫汤团,很像吧,肉扑扑,又肥。”闾丘得意地顺着汤团的毛,“而且它被我驯的特别乖,你看着。” # y9 ~( A. J( l
说完,一拍那团肉乎乎,“去,”指指我,龙猫吱了一声,顺着他的胳膊一溜小跑,再顺着我的胳膊跳上来,窝在我肩膀叽咕,我侧头,小活宝两只爪子塞着嘴,我乐得飞起来。 " o- O- t; u4 \$ a4 }
! B. M; G( u! D. q: F1 ?9 F1 W; } “多少钱?”太他妈招人了。
# A( @' d% y2 _8 z( v “不贵,”我难得考七十分的时候,我爸脸上的表情就跟他现在这样,“也就俩千三,这是荷兰种,加拿大的可能还贵些。” 6 Y O% N! I* G* k
我倒抽口气,“两千三?得,什么汤团啊,改名叫元宝成了。” 7 _+ E( b2 W- E% ^4 M0 q
闾丘“噗”一下,“你这人还真逗。” / Y: x h- ~) R5 T7 D; f/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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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逗那小宠物逗的热闹着,门又开,臧关陌探出头,眼睛鬼亮的盯着我冒坏水,一瞧,乐了,“才这么会儿,你就认了儿子啦?” ! s* K6 J3 j' D/ B% T) W9 v
说着,晃着他那独有的节奏感走过来,特有压迫感的站在我身前,“give me a hand.” 2 V: J0 J" I; k2 v
我回头冲闾丘说,“掉洋文,哼,我听懂了。”
# O$ Z1 K+ A& r8 b9 c7 n 伸出手,特尊贵的等着,就见臧关陌一脸的肉麻,“啪”地一巴掌打下来,“你活见鬼了,干吗摆出一幅我向你求婚的样子。”
! Y- o' j, b! k- |) | 我吃痛,愤怒抬头反驳,“见鬼也是见到你,你不说给你一个hand嘛!” 1 j' c( I* y: x/ K- z! f8 m- Z5 U
“他是让你帮个忙,”闾丘在身边憋着气插嘴,顿了一顿,忍不住大笑出声,“焦旸你不说你听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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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人死要脸,实在下不来台,只能不吭声得跟着臧关陌走了几步,快要走进教室才想到问,“帮你什么忙?”
) S4 A& L0 E) _3 S6 w: ^ “我抽签演个小品,一个人不行,得找人配合。就你吧。”
, h1 p3 ] a+ }# v “我可不成啊,”肩膀上还顶着元宝,“我是陪人来的,这方面没天赋和经验。”
5 v& y4 o0 ^* M s8 x9 i3 a “是啊……”他一听,抓紧我胳膊走得更快了,“那才好,不怕你发挥出色对我构成威胁。” ' T9 J4 B6 Z0 f
这什么人啊,真这么想也别说出来,会不会处事? ' h; r" @' ]: ^$ G2 b) ~* ?
他瞪我,“想什么干吗不直说,我就这号人。”
% ^0 b/ r! g; A2 a “是,你酷,对了,到底演什么情景?” 0 B _0 A0 p: W( T- y
“嗯,”他别扭地打个搁愣,“就是……演咱两是对gay。” v4 W8 y. L7 s# p0 y6 d9 B& j
“什么!”我大叫,元宝惊跳,“你说什么!”
7 P5 |, u. Q. s( M2 Z9 ]8 [ 这小子以为我又没听懂他那标准的美式发音,深得像井的眼神专注的盯着我,一字一字的说,“gay!咱两,同性爱,咱两是一对同性爱,ok?”
1 |$ I6 X0 _% w6 o 我被他盯得心闷,就觉得要大难临头,死扒拉住门不肯进去,身上挎着大伞肩顶一头龙猫,形象绝对过目难忘。 ( A9 h; U! Y4 `0 F$ P/ O5 c/ \
他扯我俩下,没动静,见一排考官在等着,急了,脸一下伸到我跟前,距离近得高鼻子差不多顶住我,“怎么不动弹,你听懂了没啊?同性爱,就是我看上你,你看上我,两对了眼的男人动感情,该怎么就怎么。听懂没!” $ m6 E) b0 N( t1 Y9 W& O'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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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志骄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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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z- j- G& h1 O" i8 b0 M, n 二,关于回忆。 0 s) k' T4 o, _# A( q0 X. }
琼瑶阿姨的名句,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加,但你的未来必须有我。 8 n0 J/ w. X) X; c D1 B/ N
我是爷们,不乐给人说我知道这句子。 8 e1 F* b- d( b7 ~; c7 N
可……***,怎么说那么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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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l. V) }' M& y 门里门外的考官考生全都看白戏一样盯着我俩,我只消摆出一个壁虎爬墙的造型就抢足了混血洋鬼子的风头,估计臧关陌长这么大没遇上过此等尴尬,脸皮涨成茄子,跟老黄牛似的勤勉扯我,嘴里咕哝着你倒是听懂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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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N* U5 _: K& d “我,咳,没听懂你是不是就不勉强我?”我小媳妇得要死。 ( ]# k- Y7 k5 U m
“别逗了,”他瞪大眼掐我脸,一旦发现我不是竞争者之一,更是特宝贝这不要钱的苦力,“好容易让我逮着,我能放了你?” 4 ]7 y3 d# m: Z# P) l
周围刹时一片窃窃私语,我都他妈想踢他,这人会不会说话,闾丘在后边笑得快背过去,“哎,你俩这就算入戏了还是怎么?”
" H; B' B) l# t2 C 我眼里光芒顿显,回头直招手,“闾丘,你来吧,多好的机会啊,发挥出色一点,挤垮了他蘖磐了你。” ( f. H' s. z8 Q+ b& [
“可是,他爱的是你……”闾丘在那头特幽怨的口气,一阵哄笑,我怒的一掐元宝,其实用力不大,那活宝倒有灵性,吱吱死叫,闾丘跳起身往这边赶,焦旸你小子别耍阴的,先把汤团还我再进去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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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z. n- c" \9 J: h5 m 我从来高风亮节,不做占人财物的事儿,可臧关陌等不得我清廉了,急痴白咧的嚷嚷着赶紧。
( s, a1 t S$ j- o- |5 a9 l 横竖躲不了了,我索性昂起头贵气十足的进门。臧关陌还挺会卖乖,松口气笑着说,“本来吧,我是打算好好哄你的。” 2 v1 \/ U) |5 v' g, b, b
“你,咳,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左手关门的时候,两百八特屎的被卡住,臧关陌嘟囔着这伞还真多事,伸手不耐烦的扯。
$ P4 k/ e& M- f: j- W “咳,咳,你小心点。”我见他那么大劲都心疼,“这两百八呢。” 1 _8 W# [4 h, m
“什么两百八,”他冲我鼻子就是一弹指,“瞧你这形象,一整个两百五。”
- J/ p# y; g. C* x v2 H& @& j; A 个洋鬼子就是洋鬼子,中文说得再顺溜也是半吊子,“二”“两”不分。 # v, h9 k& _* a; j2 H
- X+ c! I8 ?4 J: K+ U! ] 门终于关上。 ! {4 ]# v/ B% x) h) A! H
我俩一般高,气宇轩昂的站在一众考官跟前。 # {7 H, l; l: `
我是无所谓,压根来捣乱的,不但不紧张,还来劲地盯着考官一溜排的审视过去,“啊啊”,指着左边第三个惊艳大叫,周黎最爱她主持的音乐点播,我平时看电视觉得妞挺肥,脸圆的像个盘,可现如今一见真人,自己脑袋像打过激素。难怪说小脸上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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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H4 e$ C. u/ w7 d 下意识地转头看看臧关陌——
2 s' g. {* I7 a9 B 妈的,又来。 2 |" X; {( [. l0 f
这小子怎么就浑身一股让我抖的气势。要说我不紧张是正常,凭什么他一考生也这么舒坦,还周身“挡我者死”的风范。 L5 [! W- \%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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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中间的考官应该是做主的,看着我打量了一下,伸出手,“你的报名表呢?” 6 I+ I w+ F( H
“我,咳……”我咳个没完,臧关陌奇怪的瞅我一眼,插嘴,“他不应考。” : \. \, ` k* a) ]/ e
“奥……”主考官应了一声,左边一挺风骚的大姨依偎过来,半个身体靠上去,咯咯娇笑,我们家的德克萨斯每回生蛋就这情状,被封为镇上最光荣的母鸡妈妈。
0 [# J! H4 k8 X) \ 大姨说了一句什么,主考官敷衍的笑了一笑,我仔细一缓神,那舌头卷的,“她……咳,说哪国语啊?”
8 W) G e, O" B }! c( h “法语,”臧关陌轻轻松松地回答,“她说你这扮相挺有法国街头艺术的气息,以为你来应征特型演员的呢。”
: V; q, w% h0 M2 D 一众考官全都以特别夸张的姿势抬头看着他,齐刷刷放出觅到了千里良驹的饥渴。 3 p/ A$ A. ^6 N3 b# c! y# T" h
我挺不爽的哼了一声,白送他这么好的机会,人情都没处讨。 ! l# i: z7 O3 {% y4 t
他回头看我,小声说,“其实我觉得吧,你比较像另一个。” 3 d( _5 o! _6 a1 ^0 r
“什么?”
2 }* {, B# n& O I. V “cosplay响良牙,就是漫画乱马里头的那个。” % T0 A) A+ P7 v5 N
我很深沉的点点头,没脸说压根没看过那漫画,但估计也就是星矢那套小宇宙爆发的英勇少年形象,“……我知道。”客气还是要的,“差点儿差点儿。”
; O; C3 J! V3 G) i “差得不多了……。”他用力点着脑袋。 ; T: L/ ]1 }- W0 P, j1 u
5 X4 j' i, l9 j5 D/ d: [ ?' G& F 我正想继续客气两句,主考官冲臧关陌摆摆手,说我们商量一下剧情,趁这空当你俩也正好培养一下感情。
& T& V* F$ \; Y “怎……么,咳,培养啊,”我眼珠一轮,挺激动的建议,“要不,你,咳,把刚才那个舞跳,咳,完给我看吧。”
. `' u# c y, \ Q& x7 W 他摇头,拉着我到角落的位子坐下,“别添乱了,这儿是表演赛区,我瞎跳什么。”说着瞅瞅我,仿佛觉得挺有意思,伸手上来拍拍元宝,元宝吓得一刺溜窜我另一肩膀上,“你要想看,待会儿跟着我去舞蹈赛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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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a3 P1 \' f0 W( I8 h& z, {" @# [ 我才想起连冬那小子,“我,咳,朋友……”
+ x4 c0 w& b& I0 K* A “停停!”他粗鲁的拦下我话头,脸又突然凑老近,吓我一跳,“你讲话怎么回事?干嘛咳咳个不停。”
. x/ @, g8 H- [; j8 ^ “我……咳,刚才……咳,忘告诉……咳……你,我一遇急事儿就……咳咳咳咳……”
2 J1 W! M- l! v. K& G) \ “就咳什么?”他的脸色开始恐怖起来,元宝在我肩上不停抖。
# X: A5 ]7 L+ ^& v% c7 F) F “不咳什么,就是咳咳咳咳咳……”我越急越咳没完。
- s X; X" {" `/ [4 \4 g* l 臧关陌脸色一层层扑灰,“你他妈是个结巴!” " q6 \& j8 H& j4 T
我怒了,人格至尊无上,一把握紧两百八,费了老半天劲才跟他啰嗦明白结巴和讲话带咳的本质不同。 5 J4 U0 \5 ]* w, H# X
期间元宝也吱吱叫着给我助阵。 / B+ `$ o1 \/ ^
他烦躁地抓短短的头发,卷的都扯直了,“你有没有办法治啊,要不喝口水还是怎么地?”
/ O3 H2 z- x. \ “办法,咳,一个,你,咳,帮忙。”短句比较安全。 1 b$ v; y# i. C7 y7 a: {0 p1 n% s
“说吧。”他完全认命了。
* b3 S6 g. F! K$ O1 R 我说你得拍着我的背,特别温柔地吹吹口哨,只要三分钟我心情就能放松,准好。
. j3 ^) i3 B3 C9 H( E" V 臧关陌的脸色都发青了,连骂几句“我活见鬼了我”,但事到如今,只能别别扭扭地顺着我的背小心拍拍,嘴里晤哩晤噜地放炮,那叫一难听,基本功太差了,一考官听了三秒钟就坐不住了,特狼狈的朝厕所跑,开门的时候仇恨的瞪了一眼臧关陌。臧关陌气愤地嚷嚷,吹给你听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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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第二个考官也激情澎湃的朝厕所飞奔时,臧关陌恼羞成怒的抓紧我下巴,问,“三分钟,恰好。你说句话我听听。”
7 E4 m( X$ F: T6 a9 @6 j* j' A “你这戒指真漂亮,借我……”眨都不眨地看着他右手的食指,我的审美观念很纯粹,看着值钱的都巨美,带着巨美银戒指的主开始面泛喜色,“咳,戴戴。” - `5 ^& i: E9 ]6 r7 C+ D# ~; N3 i
“……破人!”憋到最后还是断句,他怒气冲天,“你不说准好么?”
0 b8 I' T/ V# J 我只能无奈的耸肩。 " _4 O1 C2 _* ~6 O
“你这咳巴给我说清楚,以前别人怎么给你拍的,凭什么他们能治好你,我就不能!”
% X; e, D$ u. b) S) X2 } 那瞬间我看透了他的刚愎和极端顽固。
6 y7 F; c4 U$ w 我无辜地告诉他其实没别人给我治过,只是我以为这么做准能好。 ' l- c$ `4 J+ }: w/ [! N" q
他炸成暴怒的一片一片,危险的眯起眼睛拉紧我领口,勃然大怒的冲口说,“你怎么那么多怪事儿啊!这许多人谁不好,我怎么就倒霉看上你了!”
3 E$ w& o9 a5 H2 F# n( t$ I' ` 我皱起眉头,刚想争辩说我怎么倒楣就被你看上了,主考官拍了一下手,冲我俩竖眉毛,我不管你怎么看上他的,但现在请把一场同性爱情表演出来。 4 P! u" ` _( h" S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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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了的事,我特别认真。臧关陌看我正直的男子汉派头,强压下怒气。
! M$ j+ ~4 K8 ]1 u+ V: K/ s 主考官慢条斯理的公布剧情,“大致就是说你们其中一个即将结婚,要和对方分手,怎么反应或表现随你们发挥,就看功力了。”
, ?4 K+ Y' |4 G$ k! g 我一听马上请缨,“我演那个要结婚的。”
1 N8 j: L r6 s' m: ^$ a 臧关陌估计也是个死要脸的主,“不成。”
: e4 {7 f! D# I' y& c! G “怎么不成。”我横他。 & _! F- C2 T2 s$ N+ T8 T" v# L
“你的形象没有说服力,我俩怎么看也是我甩你,我不要你。”他好整以暇。 + j- i3 _- ^2 S
“肤浅!”主考官在那边打着手势告诉我们现在就算你们开始了,我才不鸟,冲着臧关陌据理力争,“我告诉你,一,我家里的确有个要结婚的女朋友,我有代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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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不屑的咕哝,土包子都早婚。 8 |( h. A4 v) O. o! R0 {- f1 i4 O- @1 p
“二,我是陪衬你的!你说吧,哪个角色占主导?哪个角色能推动戏剧高潮?” / T6 c3 R. D' m" i- Q
他正色盯我一眼,咧咧嘴,冲我举了举拇指,神色一凛。 / s+ e \: p+ \7 c
我的心脏突突就乱跳起来,打从见他第一面就害怕这种专注的神色,像汹涌的斗志,奔腾而出。 5 k6 G4 N" Q! E. j0 u5 {
“你这会儿说话倒挺利落,”他阴森森的抱拳审视我,小子厉害,我暗叹,不显痕迹的就进入了状态,“刚才那么咳巴?”
! x6 x4 Q! s# P x0 u- l “哈哈,啊哈。” 8 \: N1 y6 v8 y
“你从头到尾装的吧?”他眯起眼,小指头摩挲下巴。
* m) }5 X d- L. h+ W' k5 H0 u “你爱怎么想就是怎么,你觉得装就装的吧。”
3 v+ {# b9 U" B' f “……是吗,你还有多少事想在我面前装。” ; Y8 o' E! ^( Y7 P. q
他一抿嘴,眼神往左边一拐,压抑的痛苦,这就来了啊。 : q% Y8 m- O' C, g9 x. F% I/ E
考官们全神贯注,我被他脸上那份沉甸甸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本能地顺着他的气势,那股无形的控制感强烈而逼迫十足,我随口乱七八糟地扯着,脑袋却越来越晕乎,说晕乎也不确切,就是那种被猎捕时候的恐慌,模糊。 ' L- C; l( [7 |5 k, W6 ?
/ Z/ P h$ U. Q. a1 U( Z 我记得自己好像说,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可没意思了,咱们一开始就说好的排遣排遣,你怎么瞒着我偷偷摸摸动了真心呢,我肯定得结婚,尽管不想这么快伤你,但注定的结局,别费力气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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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关陌苦笑的挣扎状,你倒容易,说一句注定是不是就没你什么事了。我弄到今天是谁招的,要不是你,我还是个正常人,活在阳光下面,要不是你,我不会踏上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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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0 @) s" {7 O+ Y, ? 我摆手,别说的全是我害你又辜负了你一样。什么都是你想多了,我没对你有承诺吧。
Z. R9 u% l% n) \& t: u! X9 ^ 臧关陌特绝望的看我,你是说你从来对我没兴趣?
. S" y% D: g! ~9 D* E 我辩解,不止是你,我对男人也从来没兴趣,都跟你说是好玩了,玩过不就结了,就算长再妖的男人我也免疫。
$ C n8 k! o! t" e% A, m0 a 臧关陌还没来得及接,门唰的开了,走进来一穿黑色紧身t恤浅蓝牛仔裤的男人,三十来岁,走路很慢,估计也是考官之一,跟其他人打一招呼,在旁看着我俩。
6 Z9 j% N) x2 W/ h2 T; r 我一瞧他,心都凉了。你说这世上有这号人,还让不让我们少年成长了。 9 o1 E% ^9 O+ x* b6 W& ]1 @
臧关陌愤愤唾弃,靠,什么东西,刚还说免疫,这会一进来个性感大叔,你魂都没了。
+ w+ f D" b- I1 C7 k9 m 所有的考官开怀畅笑,还不停赞许的点头。性感大叔反应挺快,似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颇感兴趣的靠墙站定。 2 p* V0 a" p0 R+ E" U
我百口莫辩,又接不下词,拙样儿,只能借力使力,别他妈乱岔话题,你说我怎么招你了。 ) l$ I& R- W; w3 L
他低头慢慢哼着,我知道他在飞速思考,现这会儿我不甘心也得承认,这洋鬼子有点儿东西跟天才挺像。
7 {5 j# j: s" A8 B* @% i 很快,就听见他说话,惨笑一下,声音低沉地仿佛从地底下钻出来,“焦——焦,”我汗毛倒竖,把元宝都拱起来了。“是,你没招我,你打一开始就没存那个心招我,是我被油懵了心,傻得自己都不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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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了皱眉,他的眼睛里燃着诡异的光芒,仿佛硬生生拽他离开我身边,沉入异次元,那里发生过些什么,只有他一人知道。
" `; Q1 n. C. U& ~ “是我自己硬要去学跳舞,硬要替你完成梦想,其实你压根就不屑对吧,你的脚伤只是借口,你就是根本不像再吃苦了,功名利益近在咫尺,伸手就拿到,还拖一身病跳舞干嘛!你是早想撤了,是吧?是我傻,我傻的特招你恨吧,口口声声要替你完成梦想,没日没夜的练,瘫在你家门口吐血的时候你是不是想拿刀子捅死我一了百了。Leon那伙人渣堵我,你有没有想过索性真把我废了才好,废了好,废了就不用成天找你给我纠正动作,你一心想要摆脱舞蹈,可偏偏我恶鬼一样纠缠不放。是吧,你有没有想过废了我,啊?有没有,说,有没有。……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要想摆脱你一开始就该下刀斩断,你就不该把代表梦想的戒指戴我手上,这戒指……”他喃喃的,我盯着那圈惊艳的银质指环,“我为谁?我只为替你圆了梦想,我早知道你不想练了,你觉得不值得再练了,成,你撤了,那我来,我来替你走完这段路。我让你看见你曾经满心追求的飞翔。我是为了谁,***我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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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说一句就靠近我一步,只有我看见他,眼神越来越狂乱,吐字越来越痛,我的心脏慌得直跳,砰嗵砰嗵,急速澎湃,连呼吸都堵住,直觉告诉我他不对劲了,他眼睛里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他喊得焦焦根本不是我,替身也好,巧合也好,他陷进了一个属于回忆的迷阵。 * C* n: d q$ E+ y' n
" l# Y) g2 H5 }- I8 X1 p “臧关陌。”我叫他,他恍惚得看着我,嘴里还在喃喃着,“我是为了谁,谁?你知道我是为了谁?” ) e- d) {! E s8 e/ n9 E
“我知道,知道的。”我一伸手,抱住他,踮起脚尖,让他的下巴磕住肩膀。
# B8 T/ m S4 }! ? 我看不到周围考官的眼神,不在乎自己的心脏拧得皱皱巴巴,我只想让他安宁下来,我承受不住他周身散发出的痛苦,我不想再听他口中叫着我的名字,却根本不是对着我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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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很痛恨这场玩笑,走势混沌不堪,我有泥足深陷的不祥预感。 : d8 Z8 [: Z5 z, e0 B! y
靠在肩膀上的男人渐渐平静,口中的喃喃自语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我拍拍他的背,清晰地听到他深深叹了口气,然后退开,站远几步,看着我扯扯嘴角,“焦旸。” , J8 Z5 z7 P, X* I, K: F( d
* y& l3 _2 ~" H) | “嗯。”我回答得挺平静,可内心却鬼迷窍地带了几分哭腔。
) a* z- Z0 U+ \. x+ f+ }) j( R “焦旸。”他又叫,似乎在确定什么。 : `$ J j, x6 Y" c1 U
“嗯……嗯。” 9 @. L1 s6 [/ v1 N% H% J
他苦笑一下,高潮落幕,戏该收尾了,“刚才那些你听过就算,本来也不想让你记得。” " |1 \9 `; Y5 c- \9 U
“嗯………”我深吸气,低头缓了很久,臧关陌有点不耐烦地咳了一下催我,操,就准你入戏,我非得心如死海不准翻腾啊,催我是吧,让你后悔,“不想再让我记得,就把纪念毁了吧。” / P( N" k; B$ U- h; Z+ P% t$ r
$ w) j; K* R/ o* {1 J& o+ l: M “什么意思?”他一呆。 ! ]/ ^ o8 U$ F- w- l! L; t$ k
我指指他的戒指,贼头贼脑的笑,他神色大变,犹疑了会儿,恨恨地咬牙拔下,“爪子。”
9 E- T7 I6 n" l 我的手自己会跑,嗖的就凑他眼皮底下了,他逼上梁山,死命的套上我右手食指,恨不得扭断了才爽,“你要敢弄丢了,这根骨头也别想保住。”
: |$ t, J- J m6 r# i! c 我看着手上银晃晃的大闪烁,乐死,居然神经发巅,脑子一昏,平日和周黎热乎时的习惯,打开怀抱,脸往前伸。 ; I5 B4 j0 S$ c7 g
明显的要亲了,我心喊“死”,可身不由己,臧关陌吓得一哆嗦,不知要不要来真的,一手本能的支住我,脸上白了又灰,霓红了老半天,暴躁地回头冲那排看好戏的老不正经们嚷,“考官!还不喊停?难道真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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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6 S% V! h) N* B 说着,把我一把推开,我的脑门嗖的冰凉下来,挺狼狈地对着臧关陌笑了一笑,那半吊子神色复杂地瞅着我,抿紧嘴,不可察觉的皱皱眉。 2 V0 t, {0 K* b2 Y5 u5 h# L* d# H4 E
我突然很受伤。
S) N- [% v C9 K 我挺小强一人,踩不扁,可这会儿就觉得心里被挖了一下,绵里藏针得疼。
) W- J( i) @$ t( r7 P “哈哈哈,不错,真得不错。”性感大叔极其赞赏的鼓掌,主考官殷勤得站起来给他让座,我估计这是个人物,臧关陌看来这轮攒了漂亮分。 - N S; @3 Q6 o0 i6 o# b) O) u) O8 b
从喉咙口咕哝了一句“恭喜,……我得去看看朋友了。” 3 O, ~8 K! H2 t6 }
轻得连元宝都听不到,更别提臧关陌了。 * P4 I5 S6 B E8 r$ |
我顾不上其他,落荒而逃。 1 O9 E; z& Z4 V#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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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门外,文艺爱好者们一贯我行我素,没人上来问情况怎样怎样,我倒也松口气,四处找闾丘,没见他人,元宝搁我肩上这么老半天,改姓焦得了。 1 S' `( v5 B9 u6 o u7 Q3 m) u
臧关陌随时会跟着出来,我现还心跳得慌,不敢耽搁,绕过隔板,跟长得有点十三的大写b赛区告别。
! l, A7 Y5 c! @7 F3 M+ U" L6 w2 F 本想去找连冬,可一来人多,我只想安静顺会儿,二来估计他正专心着呢,我去打岔也碍事。
" S2 F2 B t D 索性从后门出去,来到大街,蹲路牙边坐了好一会儿,慢慢吐纳,臧关陌轮廓深刻的脸和那股子沉浸的眼神不停闪。我死命捶头,拿出随身带的鼻通深深吸,薄荷的清凉味刺激得直窜入嗅觉系统,逼上大脑。 1 H" X: h3 |8 b2 q
9 L- }( U" b+ U6 K1 C! U' K 渐渐平静下来,一花白头发老太太佝偻着背拿个破搪瓷杯,叮哩哐啷地向我走来,眼神满是期待,我支起拳头撑住脑门,罗丹名作沉思者形象重现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某大型城市路边。 " @. C! u$ V/ s3 D: H. C; q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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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天,太阳虽然猛,好在不是太热,我坐在树荫底下,还有几分凉快,舒服了会儿,元宝有点不安分,抓着我头发乱扯,我没辙,想了半天,龙猫差不多和松鼠是一类的动物吧? ! Q4 {# [( r8 C# G$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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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近找了个kfc,“给我一盒玉米色拉,小盒。”
$ V9 R$ e* ~6 I, z; F 柜台小妞冲我甜笑,“先生,你的龙猫真可爱,要不要来个哈姆太郎套餐,你瞧,”拿出一塑料玩具给我,还真长的跟元宝像一家子,招人,“多般配。”
. z3 B9 H4 @" o3 |! q: E “我买一盒玉米色拉,你能送这个吗?”
$ K9 r0 x; @1 P( w “四块。”小妞笑容一敛,伸手收回玩具,“……你倒是撒手啊,抱这么死紧。”
& @9 m: ]. q% }6 z “………………”女人怎么这德行,只有周黎还好些。 7 Z' N( E1 }' L+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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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店堂里不合适,万一元宝看那么多好吃的,凶性大发,胡乱死窜,我把连冬卖了都不够陪。只得又蹲坐路边一口一口喂它,元宝挺乖,不掉渣。
9 J3 Z* L/ {& Z/ n: Q6 q4 Y 正悠闲着,听见一阵铃声,白浪哥深情款款的唱“钻石钻石我爱你,你就像天上一颗星。”(汗,这里蘑菇记不太清了,“我和春天有个约会”里,白浪哥是这歌词么?麻烦哪位记得得给蘑菇指点一下。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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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Y. Z) B: R3 e- }! s$ Z “有品位!!”我击掌赞叹,“哪位成功人士用这铃声?”
* `/ x4 b. t9 I 欣赏了好一会儿,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按下通话,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 m5 Y: G' `) I4 ~; _
连冬一通狼吼,“焦旸你死哪儿去了?我找老半天。” 7 ]6 s+ H, Y; ]- S- P" Q
. B* \& [0 `! i$ M 我说我在外面透口气,你情况怎样。 7 S: V6 }9 z) t% A7 D6 b6 {# Y
连冬声音有点抖,紧张的,“考完了,现等他们公布结果呢,说是原定指标五人,这次先取八个,集中培训一阵子再筛选,刚散了一批,取了五个,全是男的,这会儿还取三人,你赶紧来让**会儿,a区,我腿都软了。” & e. x8 [/ R7 K. B! x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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唾弃,这点儿出息,我大庭广众演一同性爱都没怕。 T# d) a1 Y4 V6 s5 H. N0 @5 v: |1 F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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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大棚,连冬眼特尖,不尖是瞎子,就我这造型,刚在kfc都吓哭三孩子了。
7 N* {9 s, r/ G* T4 z 一把拉我过去。
' D# R2 K- _( f; }$ m 左后方的男生眼睛挺大,熟人。 1 H+ z) r: K# s4 V3 R
闾丘飞快的跑过来,松口气直笑,“总算遇上了,我急得满世界窜。你也真够狠,我上会儿厕所的功夫,你就没人了。” 4 t% S3 _4 k# S+ @
元宝绵长地吱了一声,凌空跳回主人肩上,我看着心里酸冒泡,白花了四块人民币。
- o6 Z) N7 N- C: [ P3 l& ]+ e i “我拉着臧关陌问你人呢,他说我哪知道焦焦带儿子去哪儿玩了。”闾丘说得直笑。伸拳头捶了我肩膀一下,元宝有样学样,爪子冲天一招呼。
, d5 j* X/ M, V; F/ @. Z. E 我妒嫉的尿血,你说人家宠物怎么那么贴心,我家的德克萨斯死笨,每回邻居孩子来家摸鸡蛋,从不学我穷凶恶极的追打,只会蹲窝里咯咯傻叫。 - T- q/ W* f" T9 a, d
我憋憋嘴,四处张望一下,还是关心,“他人呢?没瞧见啊。” % W& H! E2 ^3 V" i0 T
“他啊,上一批就宣布取了。五个人跟着考官进去填表什么的,你没瞧见他那样儿,特神气,要说也是,跳舞已经无敌了,听说表演也特别出彩,”闾丘捅捅我腰,问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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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Q8 \, b" F6 n# ] 我夸张地跳起来,特传神地模仿那半吊子,“break!老子腰眼黄金做的,你碰得起么!你再捅试试,我跟你炸。”
8 s' O% S6 E& J# Q% R8 J 连冬笑得打嗝,也不紧张了,拍头拍脸的骂我,“几时新添的毛病?”
6 A, J/ L3 K1 N' h 闾丘更是乐傻了,晤紧肚子直抓墙,“我说焦旸你不应考真是可惜,你活脱一个表演狂人。” # a$ S! c i5 E' E7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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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门开了,大伙儿全都噤声,神情关注,尤其女生们更是紧张。我眼神逡巡,原来文艺爱好者们也有在乎的时候。 4 W0 l! \( N$ O: U
一排考官出来,最后让出中间空位,性感大叔,靠,每回都四个字的叫,啰嗦,就叫sexy了,我在这方面英语水准挺高。
" c# g5 M/ A- w: ~! A" [ sexy悠悠然的跺着步,那气势把一众男孩全给压了,女生们明显的心跳加速。
; F0 F! b4 x8 q0 f* t “这爷们谁啊,怎么……这样惑人?”连冬抽口冷气,问。敢情sexy大叔还不轻易出动,并非场场考试都亲临现场。 9 H2 ?& ]: j k; ?6 Q
“你做表演时他在场么?”我小声问闾丘,半天没理,侧头一望,惊异地发现他脸色死白的盯着sexy,大眼睛里全是冲击,跟暴雨前骤一样,阴暗沉郁,憋得一盆水灾势如破竹。 9 T- w: o) b8 d; ?+ ^0 [5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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闾丘不搭我话茬,走过去,“恩叔叔”,他喊,我敏感的察觉出声音极其轻微的抖动。 ! B$ Q0 L, N. e X# C
Sexy带着一贯的魅笑,歪头,“你谁?” % x' i" g% z) B4 B
闾丘脸色一白,指指左耳下方,脖颈上一条疤,“你不记得了?我是闾丘家的孩子。”
3 o) o$ n! ~4 u* h1 p, z “……闾丘,闾……啊!”sexy一敲脑门,挺欢喜的笑了出来,周围女生抽气声连连,一哈日扮相的丫头还夸张的悟紧胸口, 5 ]3 K4 |4 z* B3 v# ]2 \
“哼,”一旁肤色白皙的冲天发男生不屑的嘲讽,“这会儿还攀交情。” * q7 N4 X+ h2 R9 _0 O1 c6 A
我冒火,拔出拳头想去理论,闾丘压根不是这号人,你瞧他现在脸色死白的虚样,那是攀交情? 0 X7 {4 Q7 Q. B
还没等我爆,就听见sexy说,“我想起来了,闾丘家那两兄弟啊,都长这么大了。你是……?” 5 o* M" N( g, z9 O
闾丘咬嘴唇,手指点着脖子上的疤微微发抖,“你看这条疤还认不出来?我是小康。” ( |8 n; _! ~ Q0 j6 B3 U% F! L
Sexy挺疑惑的皱皱眉头,紧看了闾丘两眼,“对,你是小康……好多年了吧,我都对不上号……你哥呢?”雅痞地咧嘴,“该不会兄弟俩一块儿来报考了吧?”
2 I; X8 C7 _4 P& ^$ E 闾丘一使劲,嘴唇上整排牙印,黯淡的笑了一笑,摆摆手不再说什么,走回我身边,sexy隐约敛去笑容,沉思的盯着他背影好一会儿,才从手上的信封里拿出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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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一些开场白,什么感谢各位支持这次征选,什么大伙都挺优秀可惜名额有限,什么希望再加努力在艺术道路迎难而上,sexy大叔正经的样子还挺那么回事。
% M# p0 m1 V0 k: S$ K" I1 A “他谁啊?既然认识你们家怎么弄不清你是长是幼啊?”
s' n6 Z3 `, `0 b; j 闾丘死盯着前方,那架势吞了他吃的心都有,半晌惨淡一笑,“他叫肖恩,你留意一下就知道,文艺界一幕后,黑白通吃。”咬咬牙,眼睛里复杂万千,“我就是冲着他才来的。” % a/ ^ ~! K' |% v c5 Z*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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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接着问,就瞧见大棚左边的屋子里招摇地晃出一批人,臧关陌显眼地走在最前头,他那独特的节奏感和抓人心的皮囊一眼就让人震撼。
4 F6 y; j$ l6 y7 v! ] 我呆,眼神跟着他走,连冬在身边直呼宣布名单了老天保佑,我也压根没心思听,心里挺一根筋的抽,他走路的样子很他妈迷惑,让人想起他的舞,我这辈子没被那样激荡过,他要能成名也得好多年后,让我再看多会儿,记忆可以悠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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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察觉出有视线死皮赖脸的对着自个儿一路直追,打着响指,转过头。
9 }8 t0 a$ C/ g9 z% {# V4 ? 视线立即对上。
; S5 q3 {. U/ B' o 我本能的摸鼻梁,他眼一瞪,脸上浮现出特别生动的情绪,不知想说什么,冲动地一甩脚就要往我这儿来。那种在乎,前嫌尽释。我高兴得直笑。 , o* ?' x/ V8 O6 p: O( }
可他终究没过来,看看这边要紧关头的气氛,后边一批废人又推着说走,他又冲我很生动得抬了抬眼,作了个顺脸的手势。我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就见他一晃一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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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P+ N! U& ?! \1 l" w4 o4 Y 缓过神,sexy大叔已经宣布了两人。 1 _7 O) N; B* \9 M' A: {& q# d
一个是刚才出言嘲讽的冲天发男生,靳蠡。他插兜站着,脚上打着拍子,不卑不亢,挺牛。 ; O9 d* G$ @ C4 ^% @
一个是闾丘,也看不出什么高兴的神色。只是松了口气,好像完成了一件早该做的事。 4 R* _. ~- W$ T- D* E! y, l
“就剩最后一人了。”连冬绝望的嘟囔,一脸的不抱希望。 5 M7 R& d7 N! f: |
我心想可算能回宾馆歇会了,不专心的接茬,“挺住。那不说的么,不到最后一秒,决不放弃希望。” / J# Q1 O6 N. j* K
黄金嘴。
9 P' x! L) H0 I- i0 h 果然sexy看了看名单,笑着向我俩走来,我欣喜若狂,明星以后可是挣大钱的,连冬这小子以往的作业本都扔我家仓库呢,等我们家靠他那些鸡犬升天的蟹爬字发财致富盖上大别墅之后,我就给他在路口建个大塑像,用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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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个人转过去看连冬,疯狂地含情脉脉,就见他的侧脸在我视线的侵犯下越转越绿,越绿越惨,恼怒地猛回头冲我吼,“你他妈有完没完了!还看!我脸上起痔疮你给治么!”吐口气,挺矛盾的一扭眉头,“你转头瞧瞧,录取的是我么?” ( l3 ~1 U& k& B& J0 L( r* h& Z
2 a6 s5 Z$ U7 h5 P 我回头,sexy勾人的脸冲我直笑,“焦旸,我们一致认为你的表演自然有趣,很有潜质。决定破例,这最后一个名额给你。” 4 g! Z+ v6 X# o v Z
我绷着大饼脸默不作声的盯他,sexy笑得有点儿僵了,挑挑眉毛问我怎么样。
$ |" S7 i( x! i6 s 我说,“不怎么样,丑话放在前头,我是不会补交报名费的。” 2 B, L1 x9 @6 g' H' f! M7 t
- m6 Z; t% E+ W8 m+ }: A 三、关于动心 . {. r( @+ E$ G) F1 \
现在特流行一句话。
% U. ^! s% Z5 ^2 b* E. U ——动什么都别动感情。 6 b3 m$ x& h6 z! n# H
屁,这么说的人,那是没真正爱过。 0 U Z" o5 o" t* b, l- E5 u+ D
感情一旦动了,还存在什么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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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g" y. E" y9 H 我说,“不怎么样,丑话放在前头,我是不会补交报名费的。” ; j; E. `* i4 B/ Z2 _: P7 ~, s
sexy手遮住眼睛抚额头,抖动地叹息着。 & s. A3 P( d2 E
周围全是抽气声,连冬那厮满头汗对人傻笑,不熟,真不熟。我才认识的他,就托他替我拿把伞的交情。
3 w( M, p3 Z' t. H& y- x “妈了b,”我生气的小声骂他,“嫌我丢你人了啊?”
) n9 B6 E: t: z2 ]2 \ “这话说得……”连冬脸上阵儿红阵儿绿的,“你又不是我带出来现世的。” % J) X1 i9 B& ^: M9 ~# J. A, @; g( j) G
“你小子,俩字,”竖起中指****他,摆这种阴阳怪气的脸色给我看,“欠吊。” 7 K9 u$ X, j' `) X8 G
回头冲sexy说,“我不要这名额。”
% F/ K! U8 L( o “发烧了你。”闾丘横过手,掌刀对准我的脖子就是一劈,我“嗷”地痛叫起来,元宝一抬小肥腿窜跳到我肩上,爪子心疼地给不停揉揉,我眼眶噌的就红了,喂它几块钱的玉米粒都知道向着我,我和连冬打从穿档裤时就一块儿把尿的交情,为了这么个名额变得发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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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_7 V f3 F& p; ~+ y “不干你的事”,我吼回去,连冬乱抓头发,一声不吭。
3 h J$ Q% p. v' p Sexy好整以暇地问我,“焦旸,第一次我可以当你开玩笑,你可考虑清楚了,这么好的机会真的不要?” ; p, b/ ?: V4 m7 X
“兄弟都快没了,我还要机会干嘛。”我特黑帮地一锤拳头。 ; o; |* A; h# m. w! e2 @. Q
“那我可顺延给考分的下一位了。”扬起尾音,靠,sexy还逗我。当我白耗子呢?我真要作秀,可得收钱。 9 A8 K) n3 m/ `" z
“连冬,”我不卑不亢的问,声音周围都听得见,“你估计按考分,你能是下一位么?”
7 Z1 K3 [. @( j2 E% R- c 连冬呆了一呆,仔细打量一下所有的落选者,迟疑的摇摇头,我对sexy说,“你爱谁谁。” 6 F% Y- `. j3 d+ s; \4 W
说着,一巴掌拍住连冬的后背,推着他往门外走,这小子死贱,被我这么推,就是不挪窝,低着头特挣扎的样子,我说你痛苦啊,我天生不是这块料,就算现在取了,隔阵子培训还得被淘汰。 6 j2 r6 z3 n0 O; P. m2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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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冬咕哝着说那也比我眼睁睁看着录取别人强。
9 a {! a+ g0 Q9 W# q7 X 我挺恼火了,“你爽快点,什么意思明说,这么别别扭扭我以后拿你当姐们儿。” 6 U6 E$ p. d8 z+ b% p
姐们儿还没吱声,身后倒是一挺幸灾乐祸的白眼狼,靳蠡投胎似得急吃八咧,“肖老师,焦旸这就算自动弃权了?” 5 d8 [2 O) X; x% R5 B4 F
德行,也不知道谁会攀交情,还肖老师咧,瞧sexy那满身挡不住的风骚样,叫他老师?老鸨还差不多。 2 A+ ]* r3 Q6 c6 b: [
Sexy照例漾出魅惑的笑,挺悠闲地在胸前环紧胳膊打量我们几个热血小青年,闾丘盯着他的侧脸,阴沉地哼了一声。 5 w9 ?" X: F. Z7 Z0 @' [/ y
“谁们自动弃权了!”连冬是个尾巴露馅的闷炮炸,甭管自己窝里怎么斗怎么不舒坦,旁人一旦入侵,准是枪口火药一通猛哄。 5 r7 {6 L, C# k" V9 _2 `6 p
我心口一阵暖和,要说还得怪我,怪我,优秀的道德品质,掩盖不住光芒,给身边人树立了典型,榜样力量无穷。 4 g4 Q: d- b7 R4 S$ @0 j) y
“他是个脑缺钙的你还没看出来?谁们说不要这么名额了?”连冬伸手把我胳膊隔开,瞪大眼睛,竭力装出轻松的样子,“跟人去把手续给办了,”听着像是卖了黑户口苦力,“把我美梦抢了,你可得争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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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v6 u) U0 [: m 说着,把我往sexy身边推,周围人看大局已定,纷纷妒嫉又仇恨地盯着我,怒火层层叠叠,我怕谁啊,一眼一眼瞪回去,心灵的窗户快抽筋了也不认输。
! ]4 J; s8 T) n6 V! g' a! E' n Sexy说,“得,就这么定了,你们三个跟我进来填表。” ' K& t- I* n# @3 }6 Y A
连冬跟着人潮往外走,我一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他“嗷”了一声,接过两百八,我终于恢复玉树临风的帅样,元宝缠绵地吱了一声,五迷三道地用爪子环抱住我脖子。
( k9 i$ V) v8 m3 ^4 Y “我在门口等你,”连冬指指大门,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失落,也难怪,搁谁都有些讽刺,前途铺满了闪闪发光的大钻石,我却忍不住对连冬有些说不清楚的愧疚。
5 y. w4 r9 a) x2 w( O1 M1 ] “你小子可真没什么想法了?”我半边身体跟着sexy走,侧过脑袋挺蠢的冒出这么一句。
1 U4 p/ m3 m9 ?) K7 B5 O; t “靠,谁还忽悠你啊。总之,等你办完这边的事,咱回去再说,”连冬冲我挥挥拳头,拿出手机着急死按,“现没空,得跟我小情儿诉委屈呢。” 1 p2 c6 o9 [+ \) i3 y- t0 h* P1 J
我松口气,要笑不笑的蔑视他离开的背影,活见他的鬼了,什么小情儿,网上一聊友,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都不知道,人说自个儿一清秀美人他还真信,面都没见过,短消息来短消息去的个把月了,他还越陷越深,一天不爱一把,跟身上长虱子一样。 * G4 J4 C" K0 l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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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我和周黎都没这么浓情似海过。 " `: r' W, f* j, n9 V7 r
为了那小情儿,连冬还特地去开通了个移动qq。照他肉麻的说法就是随时随地接受爱的讯号。这不傻b么,人对着电脑一通话,打字不费力,他倒好,一字一字敲那么累,还跟手机急,嫌输入不够快嫌容量不够长。 1 u- ?2 w6 }1 A. `3 t6 \
) z$ x. _% B% n5 \' o$ C! e* k 有钱你去买智能手机啊。成天管我借。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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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渐渐散开,免不了有几个落选者不服输,拉着sexy和一众考官辨,手还不停指我。我特别乐,见人这么痛苦我就暗爽,摆出暴发户的脸,非常傲慢。
5 P( L2 l3 s3 R2 f$ ]" r# |5 [& v 估计那样子实在欠扁,闾丘边笑边拉我,“可以了,你也差不多一点。小心待会儿出去被围殴。”
7 A! j; }* q* T, \9 O* J 听到围殴这个词,我就突然想起臧关陌。
5 i0 f: B' g2 n# s( c 他那深邃的脸和演戏时爆发出的强烈的沉痛让我心里一阵阵的抽,很难挖出原因,我也不敢去挖原因,但好像那种抽搐总会在无防备的瞬间一下子钻到我心里面,有点急,像钻进一个圈套。 ( \- v6 u3 V! O5 h$ y5 c
7 H% W5 ^, k/ J, v6 s 我甩头,笑着勾紧闾丘的肩膀,“那你会帮我,是不是,兄弟?” / a( J; k5 c2 H/ y5 }) E
身边这两人,靳蠡是嚣张的特讨人厌烦,手上有活又怎样,我不信他能强过臧关陌。 $ v. _5 e4 j0 f$ L3 |
闾丘就让我觉得很亲近,他身上有种纯净的不设防,跟我一样,算个善良人,而且关键时候,准讲义气。我眼光特别凶,通常认朋友都有谱,他和sexy之间的结,我也就是装傻,以后慢慢套话。 8 z) t8 d6 w# K8 p8 c( B
$ f1 C8 V0 G; R5 ~ 闾丘挺悲伤地叹口气,“我们家汤团都跟你亲的什么似的,我要不认你这个兄弟,它准遗弃我。” ) s0 _6 y8 Q9 u! B4 ~/ l: F
……我算明白了,龙猫是他的宠物,我是他的宠物的宠物。 - X% _1 F! D' e&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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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就十分钟不到的功夫,sexy被那些个落选者唧唧歪歪的扯烦了,扔下一句推托,把屁事扔给其他考官,自个儿抽身过来,我们仨齐刷刷地等候指示,他一指左边的办公房,手一挥,“go.” ! T7 { `; f% Y- U5 [5 K* V6 {
+ l3 Y# I& a6 @1 r) h 大话西游的结局一幕出现了,我们仨屁颠颠地跟在他后头直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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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Q: L! B; S5 \$ i9 B4 y0 o( `6 e* c 接下来当然是填表办手续,幸亏我随身带着身份证。
$ ^% j- j; ~3 t4 M7 j* j 虽说那照片挺丑,我也不怵,咱是成年人,谁都知道拍身份证照是怎么回事,暗乎乎一小屋子里,摄影师的脸蒙在大黑布后面,就跟要给你拍a片一样鬼祟,当然我一蒸馏水少年没看过那玩意儿,可要形容起来我就那感觉。 ; K# e, _- }2 c* }* Q0 h, t" H) I
2 u* [6 s9 \) V, E8 P 准备好——他妈谁对着强光黑布能灿烂起来?照出来的效果能认出是个人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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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蠡指着大头俊男照,挺找操地说,“焦旸,这是你?”
$ X4 c b+ f6 T 我惭愧的低下头,“是,哪能跟你比啊”,说着指指他的那张小硬卡,大惊小怪的咋呼,“这是人?” ) f+ r' I/ H8 n7 G/ |
他脸刷的绿了,我哼着黄梅小调,憋气吧,驴吧,自找的,谁不知道我死要脸,嘲讽谁也别想嘲讽我,让你比蹲马桶里还臭。 " G0 ]% S* x$ p" L9 `
“哼,现没空跟你逞口舌,别以为嘴刁些了不得,咱们以后有的是日子比高下。”他挺不屑地从鼻子里发个声,走到另一边,自顾自填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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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j$ ?; T 我的履历简单,没一会儿就写完了,咬着笔杆百无聊赖的四处看,拿起桌上一个文件夹,应该是前批五个人。我跟当贼似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丢人,也不知道亢奋啥。 ( g/ o. E7 R0 Q8 {+ E$ p% A( S' v
* g" ^- R! c) K5 L% V P! ] 翻开第一张,就是臧关陌。
! J! B: P+ Y g* G5 g0 ?) o+ |6 q' j 我一路看下去,除了姓名性别等基本栏用了我能认得的中华民族方块字,其余都是特花溜的洋文。
0 s: |$ }) X; N! o0 w: z0 r 我拧紧眉头死看,嘴里发出“咋咋”声,闾丘在一旁奋笔疾书,被我骚扰怒了,挤过来看了一眼,“有想法?” % R, N d! a& C# u( _1 J8 E) T' U
我立马把文件夹收好,正襟危坐,“没想法。”
T; f, C" c2 R: V- W# I/ t% A “挺垂涎?” 1 o: |8 S. s% N$ u* k! w
“垂涎谁我也不敢垂涎他啊。” ) F9 ]! v7 _6 S5 ]$ l) x
“那淌什么口水?”
3 l+ X& _ W: t O0 F4 _% Y “我渴都没处喝,哪来的口水。”
" t7 M8 ^, F- Z2 a “纸都湿了。” ) I/ s- Q3 ]) \4 X
“元宝撒的尿。” ' {1 ?6 d; r6 Z0 S
元宝愤怒的举起爪子,扯我耳朵。
# E3 R [( ]' b) V `& ?! I 闾丘笑出来,不再跟我胡扯,我好奇地拿过他的表来看。
1 \. u" _ l1 `( O “乖乖~~”这一看,我眼珠子都突了,“你比我大这么好几岁呢?”实在看不出来。
4 H$ l4 y s) r' Y, z. I" k7 P “哪有好几岁,不过才三年。”闾丘心不在焉的转着笔,眼神又开始往sexy那边飘。都成习惯了。
- F3 P1 ^: g2 _% p6 U k4 K2 n( t “你读的高中强啊!!”我赞叹不已,全市谁不知道这个学校,尽出能人,顶级大学十有八九的生源来于此,“成绩不怎么样吧?” - T! ?0 s' A( J
“会说话嘛你!”闾丘瞪我一眼,“你去打听打听,那时候谁不知道闾丘康是一尖子啊。” - A( z+ C! w- N4 u& _
“这我可就真不懂了,”我摇着他的表,疑惑,“既然在这么强的高中里还是尖子生,怎么会落到这种大专?”说好听些还算大专,其实压根一野鸡地儿。
# ]6 g+ A, X3 Y7 w$ u) s! \! y) k \ “…………”闾丘收回眼神,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正想说算我没问,就听见他哑着嗓子,“我高考的时候,掉了……”
5 Q" b% h# E3 T3 U “掉了什么?”我问,sexy被我们的谈话吸引,转过头来看这儿。
' @4 O7 V; M! c9 O) C “掉了一个人。”闾丘咬牙切齿,特仇恨的样子,sexy面无表情地看看他,一拍手说都填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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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表,大致布置接着的打算,集合培训的具体日程还有待敲定,让等电话。
- o3 y3 `2 y6 A& D 我急着找连冬,抓起元宝在鼻子上蹭了一蹭,还给闾丘,撒腿就跑。 " E4 J- {+ M9 J2 m3 d. P
门外,连冬坐在石阶上,背影不可遏止的散发出落寞,我瘪瘪嘴,走过去,一声不响地坐他身边。 ; p. M9 O d9 Z2 \, d
小子正拿着手机发呆,眼角余光瞟我,“都办了?”
7 [2 d/ _6 ]# o3 Q8 \/ R4 O “办了。你气消了?”
& Z: O8 P; L' H4 h1 R4 f+ C! t “傻b。我是那种人?”他一咧嘴就骂,看看我,“放心,钱还按准数还你。” + L6 U7 _) r& Q0 O4 Z; {, r
我垂泪,放心了。 8 a" L z2 y7 K; ^- N+ p i( X"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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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表,下午四点,才惊觉耗了整整一天,午饭都没吃。倒也不觉得饿,估计是兴奋的。
$ K+ X, }9 H3 Y) |+ a9 S0 { 连冬早拖人定了一小宾馆,才两星,可离这儿很近。
. Z$ @2 O1 E c Z$ p 我俩聊着,经过路口时,见闾丘等着打车,刚想叫,就见一大奔拉风的呼啸而过,停在闾丘身边,我依稀看见sexy的侧脸。 9 P5 O+ S2 Z, G- ^7 f ?2 I# m
不知说了些什么,闾丘迟疑了会儿,终于还是拉开后排的车门。
. r7 |0 h. u0 Y* T$ g 大奔一路驰骋,元宝在闾丘肩上一旋身,看见我,隔着玻璃直扑腾。 + q3 J' N/ W'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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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5 \' H% Z M. a/ k+ z/ D1 }0 Q 很快就找到那个小宾馆。
; @* S* ` i3 ?- v# G, m9 [$ G2 r 预定的是两个单人房,总台小姐看我俩挺好交情的样子,说单人房的床其实足够两人睡了,你们要不要挤一下,实惠些。
, k/ l( G# f1 J7 Y, p 我一听实惠两字就整个人发光,连冬一把拦住我,别别扭扭,“焦旸,来都来了,不差这几个钱……”
/ I8 b) A* n, o, V T! ~ “妈的,”我怒了,“归根你还是心里有疙瘩!” @5 A% t% D. E6 @6 p
“我没,”连冬面红耳赤的辩解。 I2 [" E' `8 f
“没你不跟我睡!”我嚷嚷,大堂里的人全冲我俩看,总台小姐直抽气。 + D# ?3 p; {9 u2 b, G
“又犯傻你!”连冬把我拉过去小声嘀咕,“焦旸,咱将心比心,我真不是你气,但你也体谅体谅我落选想独处的心情。更何况……何况……”
" h" U( r7 Q! P6 Y9 z, [) _- H “何况什么……”我冷静下来,问。
! u; S, U3 [2 H9 b) c “她说今晚一直呆网上陪我。我怕一直发短信的动静吵你没法睡。”脸通红。
* Q3 ~( }' I( K “操……”我轻蔑,敢情是为了妞。 1 T6 ~. p% j2 S7 d! j; i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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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进房,我给周黎打电话,手机关了,家里座机一直忙音,估计她爹又在联众呢。 * a1 p) {: k" {. o
爽快地冲了一把澡,沐浴露全让我给用了,浑身滑溜的,我边冲水边瞅着手上的大戒指直乐。 / I! \' f3 ^7 O" K# [* p* e
现在才有工夫好好端详,银质的,估计经过特殊的抛光处理,看着特别亮,宽宽的界面,上面雕着花纹,有些像龙,特男性图腾的气派。我亲一口,欢喜得直唱歌。
2 S/ ]( h( v0 j. B 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思索一会儿,把戒指摘下,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藏在背包最隐蔽处。
8 \( V2 T# y( x 出门觅食。连冬躲在他房里说懒得出门,我惦记他刚才那句话,体谅地说给你带晚饭回来吧,他恩了一声,随后是短信发送的提示音。 , b/ c4 L7 i( }3 b; _
我摇头,自个儿走到大堂,翻看服务台的指南手册,就见一服务小妞过来对着总台的值班抱怨,我听一大概,好像说有一客人想入住,可没房间,附近宾馆就这一家,那人挺横的,吵着让想法腾出一间,跟人合住双人房也没问题。 7 s. V# e/ v, K2 w" J( {7 M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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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庆幸着入住早,手机响,一看是闾丘的短信。 2 r0 A7 l" q' G& v
——你和连冬没事吧? 9 k- s v# v! _4 D0 o5 r* [
——没,他沉痛着呢。我刚看见你上肖恩的车了。 $ A. }7 z' Z$ k f5 B$ A9 a
——嗯。你不许打他主义。 * \' R b9 c. c6 ?
——-___-。有病你。
% o" y" ~8 m$ w8 ^+ a2 b1 Q& j ——不是你想的那意思,他欠我债。
. ]7 Q& ]/ M5 { ?: Z, u7 X8 Z ——只要我不欠你就成。 ! w1 S1 `+ ?. p! M
——哈,等哪天你欠的那个人出现,躲也躲不了,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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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H$ ?+ M+ Q( e+ ~0 c 我笑笑,脚刚抬起来打算往外走———
; j' H {. {) N3 R3 f+ |* m “焦——焦——”鬼叫,我一哆嗦,僵了,转身,韵律独特的步伐,邪漂亮邪漂亮的脸,臧关陌从走廊那边走来,眼睛鬼亮地盯我,凑近,一伸手搭住我肩膀,表情暧昧的笑,像雀跃,像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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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缺氧了,随他咧嘴傻乐。 5 l2 u# ?: C* T: I$ x; w2 i
“焦旸,可让我看见你了,”他说,“你欠我的东西准不准备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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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低头,审视我空空的艺术家般的手指,面目迅速狰狞起来,“小b不听话啊,戒指呢?” * v8 I j0 D% {$ O. J' I: _9 A5 C
我剧烈的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 f* ^1 U- m+ _$ q6 n7 H
他悠闲的环着我肩,一脸“做戏吧,你尽管演”的表情。 8 W9 T+ N, E' H) g3 M3 S! f
好一会儿,见我咳的动静小些,他拍拍我,“你儿子呢?” 5 X: D& K. {6 m
“还闾丘了。” 4 ?# n5 n; P4 j J* g# @7 ~
“哼,”他凶狠地眯起眼睛,“儿子知道得还人,摘了我戒指放哪儿了?”
" R1 Y& d- N9 Y% ?$ P u 我一轮眼珠,被他抬起下巴,“说话。”
! m8 h% d0 l' D “掉……咳,了。”
3 ~! ~) M4 W. W! p$ ?6 S “少他妈又来这套,咳咳。”他厌烦得学我咳巴两声。 1 ~" O5 \! n1 H# z
“真……咳,紧张,就,咳。” : z; o9 R1 ?) B0 p2 D3 @# R
“掉哪儿了?”
6 X8 Y; I! L& s6 b% g* y/ l “知道…咳,掉哪儿,就……咳,不叫掉。” 4 A0 h3 u( W: q' H
他放开我,手指摩挲下巴,眯着眼思索,那样儿巨罪恶。顿了会儿,他的脸一下凑近我,五官无限放大,我紧张,他好像特别喜欢这样,鼻子快碰到了,我都不敢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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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x( P& _+ P. b, e L “你小子一肚子坏水,我不上你套,咱们慢慢玩儿。”他笑,我羞愧的摇头,肯定是要辜负他的评价了,我一单纯的傻好人。 # O' y1 u# e7 U: t( o& Z$ p
, G/ N _! A& Y# ]% d9 S, m4 H1 b 正勾心斗角的快活,一服务小姐挺紧张的走过来,嗫诺地冲臧关陌支支吾吾。
, Z; k! p/ a# J; O( p/ E 我恍然,“你,咳,就是,那个,咳,没房住的,咳。” - i5 j' y e) F O# f; J) b# D
他看看我,眉毛一抬,也是恍然大悟状,“我说声音熟呢……”,春光灿烂的笑起来,“刚才有一人挺c地嚷嚷怎么不跟他睡,我在那头都听见了。” ' z& @' d/ t: Q2 a) \
我整张脸皮发紫,被动了被动了。 9 M& w+ |! q5 m6 B/ c- ]5 [
“焦旸,那是你吧?”他大笑起来,“别难受,我满足你。” ; w5 w6 m% L# t5 D
“我,咳,不劳烦你。咳,刚看过了,那屋,咳,就适合一人,咳,小,太小,咳。” : k! A% b% ?+ S# a) K
他不容置辩的把行李拖到我脚边,我还在咳巴个没完说不成。 ' f- ~% V1 M: g* l, f4 V
他一抬头,“房钱算我的。” / z: I# t/ o8 V, D$ U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两人对峙,服务小姐不耐烦地问究竟怎样? * w, ^' M2 F% |
真傻,还用问么? 1 Y( k$ h+ [) k# V6 u! X
“赶紧把这位先生的行李拿进去啊!”我打算回屋就把电话开通,长途,拨外省市114,冰柜里的水果泡面饮料零食全哈呼光。 3 r$ W7 z f: \6 b$ |8 ?
“不咳巴了?”臧关陌挺乐的凑近我。
+ N3 v; R* c$ w6 M* a. I# F( i% @ 我抬头冲他高兴,“我一欢喜就不咳巴,以后你知道怎么办了吧。”
. a9 }7 J' ~9 ?$ u$ V4 H 他心怀不轨地对着我直笑,“知道,怎么不知道,我刚不就说了么,焦焦,以后咱俩慢——慢——玩儿。” 8 L$ K+ W1 v( j, w$ v
不正经,这爷们绝对不正经。 9 i8 {+ g; p/ A
我脑子里警钟长鸣。
# D. y& d: x+ m, j9 Y 哀伤的叹气,低着脑袋,一边看服务生把臧关陌的行李放在推车上往住房部运,一边痛苦得抓着他的胳膊,“没时间玩儿了,我今住上一晚,明早得回乡下,以后也就电视上瞻仰瞻仰你的份儿,”难受的鼻涕都快下来了,“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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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 b2 J* i" h" `) Q1 D8 v “你他妈当我落葬了啊!”他似怒非怒地骂,“唬谁呢你,我都听那肖……肖什么来着?” 2 V. P: l4 S+ l5 V Z a
“SEXY”,我插嘴,起个不上台面的绰号也得拖人一块儿下水。 ! a W. @( `4 E& o" v
他挺爽的一笑,“嗯,听他说你小子也被录取了,”说着,拍拍我肩膀,“沾哥光了吧。” ' d5 X2 P0 B) m* Q
“沾了,沾了。”我点头哈腰,“可你也知道,我本来就是陪人来的,现兄弟交情搁浅了,我一定不参加。” N# ] `- l8 }9 @2 J/ H
他歪着脑袋看我,“我会信你?”
6 e2 o' A" F$ R# A 我很茫然地抬头看看电梯的指示灯,整一个迷途少年,“刚才决定的,其实我表都填了,也以为连冬他火头过了就没事,可那沮丧的样子……他这么多年来的理想,我实在……何况,我本来就不是这块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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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L4 U* ]: Q6 P 臧关陌也不知怎么突然就火大,鄙视的唾弃我,“没出息。”
6 h8 ^ R" f7 I7 |1 p% e4 X* n 我摇着头叹气,“绝望。” 7 a- Q* a( G! d: g
丫傻逼美国呆这么久,蠢的这德行,我说什么他信什么啊。
. h; y) B: T$ Z% @- x! K 他甩手扔下我就走,冰凉地丢下一句,“绝望你个屁,还真当我信你这套鬼话连篇啊。你要是孬种,我臧关陌白活这么大。”
1 A }. @4 l r; t 我一愣,精怪啊,遇到对手,终于有意思了。
1 k; n8 h7 n; t6 I6 f, u' `! D/ R# A
$ q9 G( G) m/ X/ |+ O5 P4 i" Z 发自肺腑的笑起来,跟上去一揽他肩膀,“哥,吃饭去。” - a) L8 {) I# m: {, S1 _0 C9 u+ L9 z
他一挥手,“谁你哥啊,我可还要脸。”
" M$ @- K3 n& @" m; [8 X6 _/ M 说是这么说,脚上还是和我往街上走,“吃什么?”
2 f9 T9 q, y- I “庆祝,预祝。当然吃顿好的!”我轮着眼珠,让他请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听他说,成啊,还当你谢我的房钱,你请吧。 : m- b& r( m& K8 u) r+ v$ w
“……好的盒饭。”我舌头一结,赶紧加溜了俩字。 9 f3 N: J/ a3 q& n |3 g
臧关陌鄙夷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恼怒,朴素是美德。现盒饭都附送水果,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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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亮,但空气里开始飘着日落黄昏的薄醺,凉风轻微,轻松而舒坦,我俩一路闲扯,聊得挺快活。 3 n# S, a" J; F; P/ A+ _- Y& M O
依然是或真或假的斗心智,逐渐了解的过程撩人又充满趣味。
5 Z5 l8 W5 W8 a 他的过往、身世、经历,我并不感兴趣,那是两个世界,听了也不见得能体会。
* ?4 Y$ \3 D- o6 G4 K 他走在我身边,一晃一晃的韵律,独特,狠抓我,只要一想到从今往后,这个人将会和自己一起奋斗,一起追寻,一起辛苦与劳累,一起失去与获得,就妙不可言。 " k/ _1 L- U. S5 W" p N2 A
这条街安静优雅,法国风格的建筑,沿路是乌漆的雕花栏杆和探出墙的梧桐树。 5 q) e7 G1 I% E5 `+ J
他说,焦焦,你身上有股挺好闻的味道啊。 ( }/ d4 \+ l! [- H
我说,刚洗了澡啊,沐浴露的香味儿吧。
* ~4 E# r, E8 `# U1 S 他皱皱鼻子,不像,只有从你身上散发出来,才特别。
0 r8 n" p7 g5 J S 我假正经,一言不发,经过商厦时,大玻璃窗反射出一张憋骚憋到面目抽搐的脸。
1 o" h) I, X/ _) y3 } 他辍着鼻梁忍不住笑,你这什么德行,只要是夸,还都信啊?赶明儿卖了你。
! c6 m5 {/ @. \; C1 a 我说,哥,卖多少钱可得好好抬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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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没目的地,随路走随路看,不知哪儿传来歌声,应该是街面小音像店在放CD,隐约是欧美的,臧关陌轻声跟着哼,嘴里咕哝出一串特溜的RAP,我神魂颠倒,“强!我就爱听周杰伦的调调。” a3 d( l, r$ A5 K*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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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关陌挺不屑的瘪嘴,“那是你没听过黑人音乐,周杰伦算什么呀,伪的。”
6 p1 t) y, p9 y# R4 s$ R6 P 我不理他,热血少年斗志昂扬,劲头上来了,大街上就手舞足蹈,“哼哼哈兮,我只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 m9 a: H% Z: o. T: V$ m
臧关陌一抓我脖子,跟拎米袋似拎起我往那小音像店里走,“什么不好学,跟你儿子一个德性。” ! r% L& H/ o ]1 y" Z' _6 @7 V. A. n/ ?9 K
“什么德行?”话出口我就后悔,蠢到家了。 , u: R$ Z# \ k5 G
果然他一瞪眼,“宠物。” % `: Q! v* L1 Y5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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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店铺面还挺大的,一排溜的CD整齐的陈列着,臧关陌一晃进去,就跟太阳似的光芒万丈,我特配合得跟在他身后作掩目状,老板是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小伙子,上下一打量,瞎了眼,以为天降财神,奴才巴拉的招呼得很周到,直问两位先生要什么,臧关陌四处一望,嘴角往下撇,扔了俩字,“盗版。” / h6 P3 j) N3 e# O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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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脸刷得就不好看了,跟小白菜似的,我一擦汗,跑到软件区挑游戏,臧关陌也不过来,隔壁书店的小门和这家音像店相通,他晃着晃着就过去冒充风雅人士了。
! m6 @" ?9 c3 |* M1 e" r 我打算买张暗黑回去逗连冬那落魄哥们,找半天都没见,只能忝着脸问老板,老板从柜子里拿出藏货,半死不活地,“我这儿可都是盗版。” 2 \) ]$ O. s6 g* E1 _
我讪笑,指指那边臧关陌的背影,回头说,“哥们别跟他计较,一混血儿,不会说中文。出海关的时候,恰碰上抓走私犯,海关一口一个盗版盗版,他听多了,还以为是你好你好,招呼语呢。” 6 {/ y! }% @) z+ u! |! ]) I& B
" H( F% l3 C* d" x2 B. g' d/ S 说着,又挑了一张大富翁给周黎解闷,老板收着钱,半信半疑,“真的?”
* k6 E# C# N( e: T$ ]$ ~ 我沉痛地点头,“真的,一定加强教育。”
- O* g3 O5 d% _. u" s& y5 k 刚说着,“焦——焦!”好死不死的,偏这儿叫魂!老子欠你啊!臧关陌捧着一本书,从隔壁书店兴奋得跑过来冲我直捶肩,“焦焦,你瞧我找到什么宝贝了?” 1 k8 @/ |, O3 I# a
身后老板的怨气黑团似的直冒,“……不会说中文?盗版是你好?” 0 c; q/ o0 A% c# Z- H- N
我冷汗,一拍额头惊叹,“奇迹!这是文化的力量!他会说中文了!” 8 W* w; J, B. f- W1 ?
老板一声冷笑,转身,打算动刀子了,我拉着臧关陌一刻不敢停留,闪人。 : f6 C A/ p# d2 o7 Q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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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 }0 ~; X. K; D0 L( X3 { 跑出挺远,才有空问什么书,宝贝似的。
) |8 z0 H M1 L5 A 他挺爱惜的摸着书皮,“特利斯当与伊瑟。”
0 y& p8 C" y2 G3 w; q$ Y* z 我皱眉,怎么那么老长的名啊,臧关陌慢慢走着,声音低沉,透露出得偿夙愿的愉悦,“我可是找了好多年啦,没想到会在国内买到译文本。”
1 e/ b! S7 N$ Q' P( B2 p “什么故事啊?”我手放在脑后,脚步一颠一颠,跟在他身边,挺亲近。
j( V0 |( Q, N: j0 E5 K “特利斯当,英勇善战,是马克王的首席骑士。在一次战斗中,身中剧毒,自我放逐。小舟飘到爱尔兰,遇上公主伊瑟,她为他采摘草药,细心治疗。特利斯当回国后,得到马克王要迎娶伊瑟公主的喜讯,奉命前往迎亲。行前,公主的母亲让她随身带着一剂药酒,交杯合饮,就能永世相爱。特利斯当护送伊瑟的途中,盛夏酷暑,两人难忍口渴,误饮了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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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i. X$ Z7 I( P 他悠悠地说着,我发现这半吊子的中文能力很强,用词言简意赅,干净洗炼。 # k8 T& e+ B4 L' B
他的侧脸在黄昏余辉下温柔而充满魄力,深邃的轮廓像会发光,一身休闲,和这清爽又令人迷惑的环境很是相称,诱惑,能杀人。 - E7 O/ R# D' ], U9 d8 Y5 A: |+ J- b
至少我觉得自己在滑向危险。 + I- y) l! D9 J. j
哑着嗓子问,喝下了怎么办?
1 R9 w! u5 |+ u8 g3 ] 他转过头看我,坚定地说,“只能是相爱。”
K7 X9 {5 o: M4 } “……啊。” 7 G* Z) [/ ~9 s X! x
“只能是相爱,”他重复,“即便是不可以的爱情,不该有的爱情。无论用理智或意志,都无法克制。” 2 L# Q) p1 o1 ?7 z. l4 U/ S" r
“……相爱之后呢?”我都意外自己会如此着迷这个故事。
8 j! b/ i8 t& M) o! ], Y/ u* u “骑士文化和地位注定了他们的选择,伊瑟当然得和马克王成婚。婚后,两人无法忘情,终于私奔,在树林中牵手而眠。马克王找到他俩,见到深睡的两人,之间隔一把出鞘的利剑,王摘下手套挂在树枝,为伊瑟挡住一缕阳光,悄然离去。发现王来过,加之伊瑟不适应风餐露宿的清贫生活,特利斯当将爱人护送回宫。这次分手后,特利斯当一再乔装成各种面目回到伊瑟身边,只为看看她。一再相见,一再分离。” " N; |; R6 q$ ~( T. Y) |- s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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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呢?”我觉得心脏堵得慌。 2 R/ n2 f$ X$ \5 @/ [4 g5 f
“最后,特利斯当悲哀而死,伊瑟赶到时,只剩周遭的哭泣声,她扑到情人身上,一恸而绝。” * k. K% D" E" H v! k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抡抡胳膊,跳起来,手够着路边的梧桐,摘下一片叶子,“啪”贴在我额头上,笑。“感动了?”
/ M* A& }) v8 D8 ] “臧关陌,你很迷恋这个故事?”我用手盖住那片叶子。 + b6 k+ P2 J" S! C% |+ [
“嗯,迷恋,这么说真好。”他眯着眼,很回味的样子,“我迷恋这种感情。坚忍,不离不弃。”
2 v% x; k$ N. L% x “即使是不该有,不可以的爱情?”
: m, |, J, K1 _ R. H: `5 ] “爱情有什么可不可以,该不该?”他看着我,诧异的笑,“一旦爱了,就到底。即便不在身边,绝不忘记你,只要活着,绝不放弃你。” ' z" e4 q# }, w% T
他对着我一字一字的说一旦爱了,就到底,只要活着,绝不放弃。
6 \. q4 \5 S" t( i5 G! v+ B 只是余晖而已,落日不该这样耀眼,可他是那么明亮,光芒万丈。 . k' A, F0 t; k9 ^9 A: l
我只觉得眼睛一阵酸。 ' q! |( Z9 O A3 ~4 ~8 x
他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说傻冒,转身往前走,半天不见我跟上,不耐得回头喊,“焦焦——” ( S% F; T9 A, j
只见我蹲在地上,低头紧悟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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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干吗,焦焦?焦焦?不带吓唬人的。”他急了,三两步跑到我身边。
: _3 P! ] c- X$ v4 |/ r0 r* M5 | “疼。”我抽冷气,硬忍着隐痛。
) b# v! P3 `8 m3 [0 e( ~ B( j “哪儿疼?”他抬我下巴,我死不肯抬脸,这会儿抬脸我就真没路了,“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拧!”他急了,愣充老大,“肚子疼?”
! ^/ D) w9 a6 x5 j" \8 y “……疼。”
3 }& B# t& z9 b+ z% y “饿过头了?”他东转西转,见我不吱声,着急又无奈在前边蹲成一癞蛤蟆,“上来,背你。”
# H2 Q, F) M0 y" b. P 我抽抽鼻子,死相地半推半就,趴到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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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我拿好书,不准留爪子印上去。”他吼,我特委屈,这么惨了,还比不上一本书重要。 % f5 S0 e. _: E9 h& Q
“惨什么惨,谁知道你小子真的假的,一脑门鬼主意,我见你都晕糊。”他笑着一打我手,“抓紧啊,这么死沉的一头猪,小心把你摔飞了。”
' t" P9 a, x1 q1 D e" A 我不辨嘴,难得的乖顺,臧关陌丫就一欠虐,居然挺不习惯的样子,说唱歌给我解闷,把那句“一旦爱了,坚持到底。不在身边,绝不忘记,只要活着,绝不放弃”凑了一个歪歪唧唧的曲子,自得其乐的哼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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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劲到家的乐理素质! . n1 Y o) ~! P5 \" N6 F
我越听,心里越堵,眼睛越酸疼。 5 ]6 i& P' ?4 [/ p
一阵风吹拂,路边居然特言情的纷纷洒洒飘下许多不知名的白色花瓣,一瓣,一瓣,一瓣,落得满天满地。
/ @% d- W7 J3 ]! d 我他妈那一身鸡皮疙瘩。 4 F2 W* t+ v" `
“就不该跟你身后,跑上这条路。”狠狠咬牙。 3 \1 I9 y6 _' q' h
臧关陌挺诧异的噎我,“这条路怎么了?环境多好,美着呢。”
: d( Y7 J! _/ W: g) ^5 }4 | “你是美了,……我是毁了。”我缩了缩脑袋,咕哝。“哎,多背我会儿吧。” 2 K4 u$ C/ o8 {! q- z
“……你不疼了吧?”他狐疑,作势要丢下我。 9 [6 {! B& [! W
“我疼,真疼。”吓得赶紧收拢手臂。 Z+ C5 i. ^% a! [8 p
死不要脸的黏在他背上不肯下来。
$ e+ W# C! Z# V 我是真疼。 4 O' P2 ]( \8 @/ J
大难临头了,我连逃脱的力气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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