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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1-29 21:36 编辑 1 b: ]$ ?( N' E; I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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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勿独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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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林寒烟卿; D; Q' W# h+ D A0 ~' T) S
& Q) r1 e4 `" |: h& B/ ^9 q4 c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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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0 N c6 H _7 z r顾维扬赶去参加侄子顾振华的毕业典礼,大哥夫妻俩都被邀请去英国参加一场慈善拍卖会,身为小叔又正好在纽约的他代表家长出席。幸好顾振华早已习惯被父母忽视,且性格开朗乐观,大方的把小叔向同学介绍一番。顾维扬身高样貌均是上上之选,很快被美术学院一群热情的女生围住。" ?1 \! G. o4 a) v
顾维扬只拿出商场上应酬的一分本事,已将这些女孩子打发的眉开眼笑。校长和学院院长纷纷登台致辞。向到场的嘉宾及学生家人表示祝贺。全程在热烈的气氛中度过。学生们欢呼流泪,情绪都十分激动。顾维扬离开校园已有六年了,重温这种感觉,也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连忙咳嗽两声。- S* c$ Q; d+ o' C
c9 C% e8 @0 a6 g5 z% [/ ]* M( d典礼结束后,顾振华与一大群人在美术学院前跳街舞。顾维扬在场地外的椅子上坐着看了一会,身边的椅子有一个人坐了下来。顾维扬回头看了一眼,却几乎怔住。那是一张清俊的东方面孔,工笔细描似的五官。顾维扬心里赞了一声,有九成九把握认定他是华人。试探着用汉语问“你好。”那人点了下头,回了一声“你好。”4 w/ T2 x7 S5 [& Z" Y) M9 k
8 e, r- K5 z( ^9 O, J0 [0 c顾维扬伸出手去与他握了一下,笑着说:“我叫顾维扬,你也是毕业生么。”那少年摇了摇头只说了三个字“陈忆荣。”顾维扬稍微握了一会他有些微凉的手,这是他的试探。他在这个少年身上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息,期待着由这少年的反应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喜欢最直接的方法。显然这次一样有效。面前这个叫陈忆荣的少年,在他脸上扫了一眼。轻轻的抽回手去。安静的看场中热烈的人们。( F( ^8 X3 J/ x,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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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轻弹手指“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喝杯咖啡。”陈忆荣没有多加思索,站起身来。顾维扬有八成把握他不会拒绝,也没有和顾振华打招呼。带着陈忆荣去取车,车是新买的一辆银色保时捷,顾维扬留意陈忆荣上车时的表情,他竟然皱了下眉。顾维扬笑了笑“不喜欢这种车。”陈忆荣低声说:“这与我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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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被挑起好奇“你似乎连一句话也不舍得说。”陈忆荣将自己倚在靠背上“人与人对同样的句子总有不同的理解,不如一概以行动表达。”这不是一句简单的话,需要有些经历的人才能说得出来。顾维扬开车同时打量他精致的面孔,东方人不显年纪,陈忆荣也不可能超过二十二岁。正是一个男孩子精力最旺盛的年龄,他却沉默寡言。陈忆荣不颓废不厌世,只是安静的在那里,甚至还带着一身的书卷气。顾维扬心里忽然想起句诗来“绝代有佳人。幽居空谷中。”他正在开车,赶忙把这个荒谬的念头压下去。1 o( R4 c* V: R8 b- c! L2 v
; N- p9 r) E9 M2 m华人想真正进入白人的上层社会其实很不容易,混出头面的更是有限的那些人。顾维扬不是爱炫耀的人,却也期待着陈忆荣在进门时露出些欣赏的眼光。陈忆荣什么表情都没有,如进路边咖啡馆般踏进了这座豪宅。神色自如,甚至没有问一杯咖啡怎么喝到了这里。他什么都明白,于是一句废话也没有。1 Z8 U; S9 ]3 i& ^
$ n2 m) [6 u7 D. H! b. {9 j! o陈忆荣问了顾维扬浴室的位置,径自去了。顾维扬一个人在宽大的卧室里,想着这神秘的少年。顺手翻了翻陈忆荣的那本画册,扉页上题着莎翁那句著名的“我可否将你比作一个夏日。”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顾维扬合上画册,也许他的沉默只是因为孤独,与自己少年时一样,有着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所以对人对事都带着三分冷淡。孤独是双刃剑,虽然伤人,却也可以使你集中精神做出一番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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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 K8 }2 O6 o# Y! o- J- f陈忆荣穿着顾维扬的一件黑色浴泡出来,衬的手臂雪白。他有肌肉,是少年的那种纤瘦的身材。顾维扬起身去浴室,浴室的外间挂着陈忆荣的衣服。顾维扬去翻了一下领口袖口。陈忆荣的衣服做工质料全是上上之选,却又看不出是什么牌子。果真全是高级定制,那些代表着地球上最豪华奢侈的标志不动声色的在那里。难怪他对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平淡视之。这样的少年是谁家的,顾维扬心里有一瞬间的挫败。很快就又让强大的自信占了上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即便什么都不用,也是吸引人的。也不过说了一句话,陈忆荣就跟着自己来了。( H5 ^2 h; @6 Y/ i$ j
9 W" I# Z) \( v5 u$ M, c顾维扬推开门,陈忆荣斜躺在床上。顾维扬在床头某处按了一下,窗帘徐徐合上。天花上小盏的水晶灯逐一闪亮。陈忆荣半坐了起来“很漂亮。”这句话说的很诚恳。顾维扬心里得意,嘴上谦虚“我喜欢夜空,所以把卧室装成这个样子。”这个光线恰倒好处,顾维扬抚摩陈忆荣露出来的肌肤,把浴袍给他解了下去。抚摩到乳尖时,陈忆荣稍微僵了一下。顾维扬放低声音在他耳边“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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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 M9 |1 F; h8 U3 {4 g# L陈忆荣看了他一眼,头向后仰去。顾维扬低头吻了吻陈忆荣优雅的颈。手指绕着他的乳晕轻划,继而捻住了他的乳尖。陈忆荣低低呻吟了两声,抬腿缠在他身上。顾维扬没想到他在床上倒很热情。把手段全施展在他身上,陈忆荣在他手里泄了两回,身子也软了。顾维扬拿了枕头给他垫着,在床头拿了润滑剂和安全套。分开陈忆荣的双腿,温柔的抚弄他的小穴。陈忆荣瑟缩了一下便放松身体。顾维扬将润滑剂放在手心里暖了一下,才缓慢的推进陈忆荣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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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6 q% u% }/ K他进入的时候,已经知道陈忆荣虽然有过经验,却并不熟练。陈忆荣没有闪躲,但是紧张。即使明知道紧张只能带来更大的痛楚。他弓起腰身又重新把自己放平。手指死死的抓住床栏。顾维扬放慢了动作,安抚的亲吻他的肩,一手绕到前面去抚摸陈忆荣的乳尖,又去轻撩他的分身。他不是自私霸道的人,即便是一夜情,也希望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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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终于完全接受了他的贯穿,他的呻吟带着隐约的泣音,像被抛弃了的小猫,分外惹人心疼。可又夹杂着无限的欢娱。给顾维扬以最大的快感。那种征服的快感比身体的舒畅还要令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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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9 e- ~; }) m顾维扬在第三次高潮后松开了陈忆荣,他一向是个克己的人,不过分追求性的快感,这已经是意外的放纵了。陈忆荣伏在被褥间,低低的喘息,稍一碰触,仍会一阵阵轻颤。顾维扬拉被盖住他,贴在他耳边说:“明天我送你去上学,睡吧。”陈忆荣有一双晶亮的眼睛,望了望他,合上眼睛睡了。- c3 i& s2 e6 X r9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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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习惯早起,清晨从床上下来走过去打开窗帘。陈忆荣坐在沙发里,修长笔直的腿优雅的叠在一起。顾维扬道:“早。”陈忆荣点点头。回了一声早。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傲,浑然天成,令人没有办法忽视。只不过从夜晚到清晨,就从那折服在快感下呻吟求饶的少年化身成王子。顾维扬走到他身边,俯身在陈忆荣唇上吻了一下。. n% J; x( I. u4 |( @, W. o6 i
% p& x; P1 v7 U9 F陈忆荣:“你作息时间很健康。”- ]: I2 }+ `" ]! t' z
顾维扬坐在他身边“自我十八岁起便保持这个唯一的好习惯。”7 G _7 F4 B4 w& r% \. @
陈忆荣侧目“好习惯里包括在街上带人回来过夜。”: S; w9 t; s# l/ e: S
顾维扬大笑“你是我在艺术宫殿里劫持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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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他说得很文艺腔,恰倒好处的调情,使彼此的身份都不尴尬。明知道是虚晃的花枪,却也不会讨人厌。陈忆荣和他一起吃早饭。顾维扬不是个无趣的人,投其所好的与这位美术学院的少年畅谈当今的美术流派。也夹杂着说了许多自己的看法,换来陈忆荣几个稍微欣赏的眼神。顾维扬在这个冷淡的少年面前,觉得自己又有了二十岁时的活力和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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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e; w$ P2 K6 x陈忆荣的眼神明亮,仿佛看谁都能一眼看到别人心里去。其实是把自己留在了别人心里。微风吹着饭厅里细碎的的水晶灯盏,发出阵阵悦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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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看着他精致的侧脸,拉住了陈忆荣的手“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0 I- V B4 V8 h陈忆荣笑:“不怕和别人撞上。”' |+ ^. w: \7 w$ I
顾维扬掩面:“我倒希望可以,可这个世界个并没有太多像你这样的人。”
7 b0 Q- o: u5 t$ C4 w6 D5 z6 V/ @陈忆荣轻弹酒杯:“过分的赞美。”
8 H c/ @7 {( m6 t+ H顾维扬偷看他唇角的笑意:“实话罢了。”6 a4 V& M" @) i6 |* b7 a* G
陈忆荣的笑并不是为了那句赞美,他问:“我常常好奇如果对每个人都说这样话会否麻木。”7 `( o7 N! g: z, }
顾维扬正色:“这是我第二次说句话,第一次是我十六岁的时候。”
" W# Q. a! V3 E- l ]陈忆荣:“你接下去想说,你从未在街上领过人回来,我是唯一例外。”
# ~* P+ l" t: ~- v$ w* B顾维扬攥住了他的手用力握了一握:“我不会对你这样说。在街上带人回来并不可耻,因为人有欲望。假如始终觉得没遇到最好的,自然需要挑拣。”这是个聪明骄傲的少年,顾维扬全力以对。不露声色一边赞美,一边去压陈忆荣的威风。短短一句话,费尽心思。
6 Q+ [" Y3 q5 {' _陈忆荣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般人谈起这种生活,大抵都会说曾有一段悲伤的往事,如果深爱过某人,又如何被背叛,命途多舛才会游戏人生。”9 V& w" e+ P+ Q( N& K. O, y6 g
顾维扬笑:“自欺欺人。”9 b0 l6 I( T+ K
陈忆荣没有说话,顾维扬亲自去撕了页信笺,写了一串数字递给他。叮嘱:“别扔。”陈忆荣把那短笺收下,装在了衣服里。顾维扬开车送他去学校,路上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偏又觉得没有半点尴尬。顾维扬心里转了几个圈,待陈忆荣的身影消失了,才提速将车开走。恍惚觉得自己那些漫长的单身时光似乎就在等待这个缄默骄傲的少年,他终于出现了。3 f9 q7 f: ?; \# w
# q3 I r o* P1 `, ~! b陈忆荣始终没有打电话过来,顾维扬并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收整从前那些旧情人,逐一分手道别。大家都是成年人,且本来也知道没多少机会在一起,这个过程倒不费事。有个他半年前招惹了的二十岁小孩,倒是吵闹了几天。顾维扬越发觉得缄默是难得的美德。相熟的哥们问:“这次玩真的了。”顾维扬大笑“玩真的。”一个月后纽约大学美术学院主办画展,邀请了一些艺术届与时尚届的人士出席。顾维扬的一位朋友专门为时尚杂志及服装品牌拍摄平面照片,也受邀前往。顾维扬向来伪装成一位富有内涵的当代绅士,无意中听说这件事之后,主动提出希望可以一起去看看这些未来的艺术家们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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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并没有出现在画展,熙熙攘攘的年轻学生里看不到那个纤瘦的东方少年。顾维扬大为失望,他满心期待着一场不着痕迹的偶遇。现下明白这偶遇的不着痕迹,只怕要自己去创造才行。好在他也的确是个乐于欣赏,兴趣多样的人。耐心听朋友讲解评论这些作品的优劣。直到在一幅作品前停下脚步。小桥,流水,清竹。这是东方的景色。朋友看他驻足,吸了一口气“好象有清新的空气从画里飘出来。我认识这幅画的作者,他和这画里的景色一样美丽。”顾维扬听见这话真是望外之喜,不动声色的问“他令你印象深刻?”朋友点了点头“他很独特,拒绝了我的邀请。”顾维扬没有问是什么邀请,这种心知肚明的事最忌讳直说。只问“他的画怎么样。”那朋友笑“摆在这里,已经说明一切。我羡慕的是他在画里得到的。”顿了一顿,神往的看了那幅画一眼“他在他的画里得到了全部快乐,我看过他不少作品,题材永远是东方的景色。为生计而工作是艺术家最大的悲哀,很明显他不用。他随心所欲,只画他想要画的。”说到这里,拍了顾维扬一下,“也许你该邀请他试试,那真是个白马王子似的孩子。”顾维扬笑了下,找了个理由中途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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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展厅走了不到十分钟,转弯处有个穿白色风衣的身影。顾维扬心里一阵热血涌上来,大声喊:“陈忆荣。”那少年回过头来,看见是他,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来给他。顾维扬重重的握了一下。看着陈忆荣的眼睛,一字一顿的“我想念你。”陈忆荣哦了一声“找我并不困难。”这骄傲的少年,他不相信顾维扬的倾诉。顾维扬苦笑“我给自己时间处理问题,也给你时间思考。”7 L$ b1 H l! K6 w' Z
, G1 A& z* [7 N7 [8 K2 A7 H陈忆荣似笑非笑,和他一起往前走,走到人稀少的位置。
O( H1 r( V4 T! r: [顾维扬拉住他到树阴里去,郑重的问:“和我在一起试试看。”& L' a6 X/ l/ o; [- `8 D" x
陈忆荣摇了摇头。
: K R4 B! ^' w7 N顾维扬苦笑:“哪怕你停顿三分钟也不会令我感觉这样难过。”7 C9 ^4 i$ T0 M' ~
陈忆荣和他在坐在树阴下的椅子里,侧头看着他:“有什么差别。”
^7 ]0 @/ k7 W1 ?+ i顾维扬向后仰了仰头:“那代表你认真考虑过。”
+ f3 p8 m1 P5 @5 Y0 n1 f, T7 u陈忆荣嗯了一声,没有说话,抬腕看了看表。# q! u( T0 P2 Z7 H4 e
顾维扬大笑:“怎么,真对我弃如弊履。”/ x8 P8 i: `0 g
陈忆荣道:“我在等三分钟。”5 z r* K& R4 d3 I i: G( n+ G
顾维扬苦笑:“好狠的心。”6 Y p3 E# f+ |
陈忆荣点了点头,说:“我看不出你有什么不开心,为什么把话说得这么重。”
+ r5 b! _7 y( i顾维扬握住他一只手“我笑是因为男人总要装得很坚强,其实我的心已经碎了。”9 I3 i4 W& c" F. i* E
2 _% g' N9 m1 z4 v6 }7 q6 ~陈忆荣也笑了出来:“我想去你那住几天,方便么。”* H. r8 D, G) r% t6 m
顾维扬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你再说一次。”
4 B& @0 G" r+ W" e陈忆荣重复了一遍。的确是那几个字。1 d. Z( e% E+ A+ [5 ?) ^
顾维扬吐了一口气:“我该为了我的自尊拒绝你这个施舍一样的决定,还是该成全我的心,对你说欢迎欢迎,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放弃。”# z/ v: W, m9 @* y9 l J#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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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想要开口,顾维扬按住他在椅子靠背上,吻了下去,直到陈忆荣呼吸凌乱。顾维扬拉他站起来,笑着说:“千万别再说什么伤害我的话,我已经承受不住了。”陈忆荣笑“我可否视这为你对我的赞美。”顾维扬说:“我还有一句赞美。”站起来打量陈忆荣,露出一个极欣赏的眼神“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能把一身白色穿得这样靓仔。粤语形容人有个词是官仔骨骨,我见的人也不少了,只有你一个配。”6 N- E8 v8 m) d2 [1 {0 k&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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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露出一个大方接受的神色,也站了起来,笑着说“去取车。”顾维扬看表:“这个时间就没有课了?”陈忆荣转头看他“没有逃过课,不算上过大学。”顾维扬大笑:“你说得对。”陈忆荣的车是一辆黑色宾利。顾维扬暗自咋舌。9 P7 e1 g( X+ B, t5 E
( ?7 j a$ A. b陈忆荣到了他家里,先熟门熟路的去洗了个澡,畅快的坐在沙发上。他极具肢体魅力,随便一个姿势都够颠倒众生。顾维扬其实一直以来真正想说的赞美是“尤物。”只是不需考虑就知道,这种话还是藏在心里不说出口得好。陈忆荣仰头望着模仿星空布置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盏,轻轻叹了口气。顾维扬点燃一支烟递给他,他接过去吸了。很明显并不熟练,姿势却漂亮。烟夹在他纤长的食指与中指间,忽然多了朦胧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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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K% ~# I' l$ s1 I8 t* q1 P顾维扬也去洗了澡,回来陈忆荣已爬到床上去睡了。这少年心里有苦恼,顾维扬等待他自己说出来。夜里陈忆荣醒了,惊叫一声,一头一脸的汗。顾维扬也醒了,打开床头的灯。看他的样子,轻声问:“做噩梦了?”陈忆荣点了点头,美丽的眼睛重新合上。顾维扬伸手揽住他“我十八九岁的时候,心里有很多秘密。不敢告诉别人。每天都觉得生活像是一场折磨。等过了那段年纪再回头看,觉得那时的苦恼其实全无意义。即便真的是值得烦恼的事,也总有过去的一天。身陷其中时,要稍微看得远一些。”陈忆荣轻呼一口气“你说得对,明天是新的一天。”顾维扬支起身子点了根烟“其实也有些好处,不经历些折磨,人怎么会坚强。”陈忆荣也坐起来,取了一支烟,吸进去,咳嗽一声:“老爷子快不行了,几个儿子争家产。据说我有一份,打闹得不可开交。我不愿意回去。”又是一出兄弟阋墙,顾维扬理所当然的想,将烟灰弹进精致的烟灰缸里去,苦笑:“豪门有豪门的苦恼。”7 ^) M9 ^ `- H; y+ M
, Z+ }4 z+ j6 k- `! y/ p陈忆荣想说什么,也伸指去弹了弹烟灰,没有开口。顾维扬笑:“考虑和我在一起,你什么烦恼也不会有。只在家里画画,一日三餐总吃得上。”他本是开玩笑,陈忆荣却深思,半晌开口:“很诱人的提议。”顾维扬正色“是否代表你会仔细考虑。”陈忆荣重新躺下,侧脸在灯光下精致到极点。顾维扬俯身吻住他,直到这美丽的少年在他的温热气息中软化才放开了他。把灯关了,搂住陈忆荣,低声说:“睡吧,没有什么值得你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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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起来时,陈忆荣斜倚在沙发里,修长的腿自睡衣的间隙露出来。顾维扬觉下腹部升起一团热火。陈忆荣看他醒了,坐直了身体。顾维扬去坐在他旁边,看了看小茶几上的表。陈忆荣也看了一眼。带着歉意说:“很抱歉昨天夜里……”顾维扬微摆了手,笑说:“我没有晚,只是来不及做另一件现在想做的事情。”陈忆荣露出一个询问的神色。顾维扬倾身过去,贴在他耳边说:“我渴望你。”陈忆荣笑了下。顾维扬站起身来,边把衣服逐件穿上边嘱咐:“我会让人把早餐送过来,你到上课时间再去学校。我下午会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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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看着他出了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惬意弥漫在身体里。在宽大的沙发上翻了个身,重新陷入梦乡。再醒过来时,食物已在卧室外的房间摆好,陈忆荣喝了碗粥,把顾维扬的CD挑出几张来听。顾维扬回来的并不早,天已黑很长一段时间了。他轻手轻脚走进卧室。只亮着盏床头灯,陈忆荣躺在沙发里。顾维扬放下心来。去洗了澡,把他抱到床上。陈忆荣睁开眼睛看见他,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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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开口解释:“临时有问题,主顾发雷霆之怒,实在脱不开身。心里急得想从天上直接飞回来。”陈忆荣点头“吃晚饭了么。”顾维扬老实答:“吃了。”伸手去抚摩陈忆荣的肌肤,暧昧的低声:“我还想吃你。”陈忆荣任他把自己身上的睡衣解下去。顾维扬伸指夹住他的一边乳尖揉弄。看着那细小的突起挺立。吻了吻陈忆荣。又去揉捻另一边。陈忆荣伸手去关了灯。顾维扬轻笑一声,熟练的在床头摸到润滑剂,分开陈忆荣的腿,找到那羞涩的入口。将润滑剂插了进去,轻轻的推在陈忆荣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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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翻身伏在被褥上。顾维扬把他抱起来:“做爱并不只有一种姿势。”让陈忆荣的双腿缠在自己腰间,缓缓的坐下。陈忆荣试探着向下,两个人都发出些呻吟。陈忆荣扶住他的肩,缓慢的移动,终于完全包容了顾伪扬的分身,声音里带着些微的哽咽和欢娱。顾维扬向上一顶,他低低叫了一声。那灼热在体内霸道的占领,带着他在欲望里驰骋。痛苦和快感不断的冲击来回。一阵阵的痛,一阵阵的酥麻。弄了一会,已觉腰像折了似的,容纳顾维扬的位置更是火热的疼。血液一波波的涌到那里,身子软得直不起来。顾维扬扶住他的腰,带着征服的冲撞。陈忆荣抱紧了他,战栗不休,已泄了出来。顾维扬又弄了一会,将欲望抽出来,泄在了外边。他这次没有带安全套,不知怎么,分外渴望和陈忆荣有最直接的亲近。陈忆荣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在里边也没有关系。”顾维扬把他抱进浴室。开了温水,洗了自己和陈忆荣身上的汗。陈忆荣肌肤白皙,胸前的两点显得粉红。顾维扬看他累得厉害,笑说:“我这里有个健身室,你该好好锻炼一下。”陈忆荣点了点头。顾维扬伸手把他打横抱起来:“我愿意抱你。”: ~2 `; J( H, A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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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是个有趣的人,顾维扬和他相处几天,已得出这个结论。无论什么话题,他开口不多,但会一下说出重点。顾维扬向来自负自己的见识广博,找到这么一个可人儿,也算知足了。陈忆荣对他始终维持着淡淡的亲昵。顾维扬越发自信。正准备着再提一次长期交往的事情,陈忆荣却悄悄的走了。没有招呼,没有留言。顾维扬等了两天,忍不住到学校去找他,校方说他已经有一周没有去上课了,并且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住在哪里。顾维扬这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动用一切可以想到的手段,去寻找陈忆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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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 e! ~, Y L3 H. V, }2 ]( {, x陈忆荣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才进门,就被人抓住抽了一个耳光。他倒下去,一声没出,重新爬了起来。姿势依旧优雅,仿佛只是王子不小心摔了一交。大厅沙发上的男人出声:“别动他。”转过头面对陈忆荣,语气和缓的说:“你不该这个时候不回来,父亲一直在等你。”打陈忆荣那个男人大声嚷:“大哥,你和他客气什么。老头子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陈忆荣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我是回来签放弃文件的。”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为了你热烈的欢迎,我又改变了主意。并且我觉得我需要提醒你,你现在站的位置是属于我的。我随时可以报警将你抓起来。”6 c6 X2 k; I4 v2 {-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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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江大怒:“什么是你的,不要脸……”沙发上的男人抬高声音:“元江。”站起来对陈忆荣说:“父亲一直在等你,医生说他没有多少日子了。”陈忆荣平淡的听着,郑元海叹了口气。陈忆荣径直上楼去。郑元江不解:“大哥,老头子把五分之一给了他,你还惯着他。”郑元海坐在沙发上:“你已经说过几十次了,他说他要报警,他真的做得出来。你还要在这个时候闹新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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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漆的是纯白色,楼梯拐角的水晶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百合。卧室外的书房里坐着两个医护人员,看见他打了个招呼。陈忆荣推门进去,这是他的卧室。雪白的墙壁,墙角处摆着一个真正的缸,据说是圆明园里的东西。里面养了几尾金鱼。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装饰。空气中有一种衰败的气息。无论怎样过滤空气,也消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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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U; K% ~2 E1 f+ e& m陈忆荣走到床前,在边上坐了下来。郑祖辉听见声音,勉强睁开眼睛,看见是他,暗淡的双眼略微有了些活力。勉力抬起一只手,陈忆荣伸出手去握住了他。郑祖辉支起上半身,向后靠了一靠。陈忆荣给他拿了枕头倚着。
) r: S* M1 l! q3 _3 {/ m老人喘息了下,望向陈忆荣,笑了笑:“我以为你一直到我离开,都不回来了。”/ O. t4 c$ B4 F) `
陈忆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E( S3 q) @, h5 c' C
郑祖辉早已到了看透世事的年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谢谢你还能回来看我。”
* i+ g3 H. v; F陈忆荣眼里闪过些许波动,诚恳的答他:“你不必谢我,如果不是你,我还在唐人街游荡。你成全了我的梦想。”
7 O8 h X" m6 j2 i) K( ?+ z/ N郑祖辉叹息一声:“你是个好孩子。”% }; O2 ~ `# r7 V l$ i
陈忆荣皱了下眉,有些迟疑。
8 s7 }- c8 N$ M5 T5 F: F3 u/ v郑祖辉笑了下:“你和从前一样,别人打你骂你,你一定要反击。别人要是夸你,你就手足无措。”竭力握了下陈忆荣的手,感慨:“真和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转眼我就老了,再也不会在这世上留几天。”
: S" r) R6 M* r/ I) E' p+ y陈忆荣感受他微弱的力道,把被给他往身上拽了拽。轻声问:“怎么不住在医院里。”/ u5 \& j2 R+ T7 ~/ ?
郑祖辉苦笑:“有什么差别,我随时可以把医院搬到这里,也不会多挽回一刻生命。”4 Q1 n( c9 R" e1 _* t5 U
陈忆荣安慰他:“也许会有转机。”想了一想,又说:“不知有多少人渴望拥有你的地位,哪怕用生命里的几十年去交换。”
6 N: c' f9 _9 G) f, h7 p3 `' C郑祖辉叹息:“到了我这把年纪,就会明白一切都是空的。我的一生已经过去。”8 r! \; D% E5 \0 M3 ^& Z; R8 _. v2 N*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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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陈忆荣年轻的面容,陈忆荣咳嗽了一声:“谢谢你慷慨的馈赠。”郑祖辉摇了摇头:“那是你应得的,并且我会在遗嘱里写上,在你四十岁之前,不允许出售。”他看了陈忆荣一眼,黯然道:“等你四十岁,对郑家的恨也该没有了,不会做危害郑氏的事情。”陈忆荣把手抽了回来。平淡至极的开口:“我现在也不恨你。”郑祖辉喘息了下:“忆荣。”陈忆荣站起身来:“我会住在另一间卧室,你有事就按铃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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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n3 u9 A" v4 d$ U( n$ i) `; l他没有回头的出了这间屋子,面无表情的走过书房。直到走进另一间卧室,关严了门。倚在墙上缓缓滑了下去。胸口一阵阵的窒闷。郑祖辉要死了,他终于要死了。再多的财富也只能稍微推阻死神的脚步。陈忆荣挣扎着爬起来,去推开窗子,深深吸了口外面的空气。& e0 k5 Q+ n. A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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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祖辉在他回来后的第三天去世了,期间没有再和陈忆荣说过一句话。出殡那天,他的两个儿子穿梭来去,家人进进出出。陈忆荣在窗帘里看着他们忙碌。他没有去参加葬礼。他知道自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是郑家上下最厌恶的人。葬礼过后,郑祖辉的律师来请他签署文件。那样繁多的项目与条款。郑祖辉对他足够慷慨。郑元江的不满和愤怒都有充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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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U4 e! W, J6 K$ W郑家住在这里的亲属很快搬的干净,没有得到预想那部分财产的人已经开始咒骂。郑元海是唯一和他道别的人。这一切都过去之后陈忆荣在房间里呆了几天,下楼去园子里看花草。跟雇来修剪树木的钟点工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那个钟点工是大学生出来兼差,陈忆荣问他为什么选择这行。那男孩子笑着说出句谚语似的话:“花草的绿色,是清新的生命的气息。”+ l' ~6 k/ J% t1 \7 e! s+ L% V
1 `& `8 U% Y7 k. X/ I# e+ ^0 I陈忆荣微微点头。在这间屋子里,他选择了新的命运。清新的生命,是太遥远的事情了。4 C/ ]- ^+ G! j7 e5 w/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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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捂住面孔,那钟点工叫了他几声。陈忆荣惊醒过来,打发他先走了。缓缓躺在草地上,阳光温暖的撒在身上,却永远也照不到心里。郑祖辉在他十五岁那年,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笼罩了他的一切。那时他已六十岁,看起来最多只四十出头。强悍精明。这样的人也逃不过命运的手段。他有都是钱,可死神不会因为这个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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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见当年那个男孩子凄厉的哭声,闻到空气中淡而不散的血腥气。隔着遥远的时空飘荡。陈忆荣抱紧双臂。眼泪疯狂的涌出来。郑祖辉死了,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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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O4 Z* k" q* G, w" z
- l' e% _0 a) N9 G, x7 ]$ _1 o+ `! Y陈忆荣清早被疯狂的砸门声惊醒,才想起自己忘了关窗子。在窗帘的边上向下望了一眼,怔了一怔。他最厌烦别人打扰,是以没有装任何通讯设置。从大门到这里,说近不近,不知道顾维扬的手敲坏了没有。
+ f. t, ^ S: `" b: U飞快穿好了衣服,在楼梯处犹豫了下,慢慢走出去。隔着门上的栏杆。顾维扬看见他从台阶上下来,松开了手。陈忆荣过去,轻笑了下:“怎么,大清早的赶过来。”顾维扬满面怒气:“你偷了我东西就走。”陈忆荣愣了下,声音已经冰冷了:“你什么东西丢了,我开张支票给你。”他自小见多了惟利是图之人,没想到顾维扬也是其中一份。顾维扬深吸一口气:“支票不够,我要你亲自赔。”陈忆荣轻啊了声。顾维扬望着他,苦笑:“你偷了我的心情,我没有一天不想着那个私下跑了的混蛋。偷了我夜晚,那个混蛋一声不吭的跑了之后,我从来没睡过好觉。偷了我的前途,我什么都做不下去,估计过几天公司破产就要去领救济。每天心里只想着,那个小偷在哪里,我一定要抓住他好好的折磨。”# b8 q" J p9 t4 P3 [4 e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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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往前走了一步,顾维扬伸手去抓他。陈忆荣惊叫一声,往楼里跑去。顾维扬看他明明有些感动,却往回走了。在门外喊了两声,见陈忆荣没有回头。手脚并用,自门上爬了进去。跑了几步追上陈忆荣,一把拉住他,力气用得大了,两个人都滚倒在地上。陈忆荣奋力挡开他的手,顾维扬把他困在怀里。低头去吻他,牙齿撞在一起,已硌破了嘴唇。说不清是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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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终于不挣扎了,顾维扬用力搂住他:“你真是混蛋。”陈忆荣喘息了一会,迟疑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顾维扬答:“你有位同学住在附近,曾看你架车出入,我不敢确定,只是来碰场运气。”陈忆荣松了口气。推开顾维扬站起来,笑:“我正打算搬走,你来得稍晚几天也见不到我。”看顾维扬还坐在地上,问他:“你怎么不起来。”顾维扬唉了一声,苦笑着指了指左腿。陈忆荣蹲下来将他的裤腿折起来,脚腕有些红,摸上去比别的地方皮肤热些。陈忆荣将他架起来往屋里走,抱怨:“你怎么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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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E( W9 E9 r$ W顾维扬伸手揽住他的纤瘦的腰身,贴着他耳边问:“怎么我晚上全压在你身上,你也没说重。”陈忆荣没有理他,把他拖拉到屋子里去。顾维扬本有一只脚是好的,这只坏的也不严重,心里故意把自己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陈忆荣扶他到沙发上时,已有些喘息。又看了看那伤,皱眉说:“我去二楼给你拿药。”+ V6 d5 H) [ ~# n- X,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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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轻快的跑上台阶,去自己卧室边的小房间取药。拉开柜子里面的小抽屉,里面有各种消炎去消肿化淤的药物。陈忆荣取了一瓶,急着往回走。抽屉被他带得翻倒在地上,成盒的润滑剂跌落出来。陈忆荣听见声音,转过身去捡。手指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I0 _9 {& S+ J" S
' _9 w2 P8 \# W* v顾维扬等了很久也不见陈忆荣下来,他本来也没怎么扭着。上楼去找他,喊了几声,一间屋子里一阵乱响,顾维扬推门进去,陈忆荣正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堆的药。陈忆荣看见他,哆嗦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你先出去。”顾维扬笑了下,把门给他拉上了。陈忆荣喘了口气,把坐在身下那些东西全倒回去。拿了消肿的药出来。顾维扬在走廊的沙发斜躺着。陈忆荣蹲下去,给他把药膏涂在脚腕上,拿绷带缠了几圈。顾维扬等他忙按把他扯在怀里笑着问:“怎么你一个人住备那么多药,难道你是个总受伤的小笨蛋。”陈忆荣冷道:“你来找笨蛋,又是什么高明人物。”$ w/ U6 b' c8 }. @" t# q
. s8 E" }4 A! _# V: Y) F! E: S' o顾维扬笑着一手揽住他,一手在他腰腹间摸索。这是带着讨好意味的亲近。陈忆荣向后靠在他身上,自沙发边的台子上取了烟盒,自顾抽出一支,点燃,徐徐吐了口青烟,看那烟化了:“你是开车来的么。”顾维扬从他手指间抽出那支烟吸了一口:“没有。”陈忆荣一手支颌。微微叹息了声:“你脚扭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顾维扬装作没听见这句,惊叹:“怎么你每一个姿势我都想拍照封存。”陈忆荣心不在焉的答应一声,半天才反应过来。苦笑:“从前专门学过怎样姿势最好看,后来想忘也忘不掉,都渗在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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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大笑:“我从前也自己研究什么姿势最漂亮,可惜就是一般。”陈忆荣由衷的道:“很潇洒。”顾维扬扳过他的脸亲了一下,轻轻在他唇上摩擦,带着戏谑的柔软恳求:“别让我走,别抛弃我,别对我这样无情。”陈忆荣忍不住笑了一声。顾维扬坐直了身子,在他脸上乱亲一气,末了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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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站起来拉他,顾维扬缩在沙发里,惨叫:“不,不要抛弃我。”陈忆荣奇怪的看他一眼,忽然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温柔的说:“乖,叔叔带你去洗澡。”顾维扬配合的伸出双手,硬捏出一把童音:“叔叔抱。”陈忆荣吃力的抱起他,半拖半拽的把他拖到浴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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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f1 H, t2 X. \; A. L0 U2 }4 I }顾维扬被几近完美的侍侯到床上,提前出来给他铺床的陈忆荣还在枕边一角摆了支百合。又扶他躺下。自己换了睡衣,找了本书,坐在他旁边,拉被盖住腿。顾维扬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这不是主卧室。”陈忆荣把手里的书放在一边:“我住在这里。”顾维扬伸手拿了那本书,远远的扔出去,在陈忆荣身上探索。陈忆荣躺下去,问:“你要么。”顾维扬看着他清亮的眼睛,违心的答:“陪我安静睡一夜,我自你走那天,再没完整睡过五个小时。”陈忆荣值得十二万分的耐心,顾维扬还是觉得身体在悄悄抗议。若非看见陈忆荣一瞬间露出思索的表情,只怕这一夜会真的睡不着觉。1 A! Q. R. S3 W, S' O/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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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搂住陈忆荣,关了灯。月光自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一地的清辉。两个人都得到了一夜安眠。( h, V/ Z N2 ^& f# v9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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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被一阵香气引得醒过来,咽了下口水,睁开眼睛。陈忆荣坐在床前的小沙发上,身边是一个小餐车,最顶层摆着两只盖碗,几道菜分别用盘子扣着。顾维扬啧啧:“真是懂享受。”陈忆荣没有理他,只问:“还不起来。”顾维扬伸了个懒腰,重新躺下去:“你抱我。”陈忆荣走过去,把他拉坐起来。顾维扬依在他身上,不肯下床来。陈忆荣略带询问的望着他。顾维扬搂住他亲了下:“不知怎么的,看你什么都弄好了,反而一动都不想动。”陈忆荣坐在他身边:“我这里有新牙刷。”顾维扬耍赖:“让我抱抱再起来。”陈忆荣依在他身上,顾维扬的一只手已探了进去,另一只手把他牢牢。陈忆荣低头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站了起来。顾维扬苦笑着揉了揉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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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退开坐回沙发上,故作睥睨的看了他一眼。顾维扬瞧出他那点孩子气的得意。越发放赖:“我手疼,刷不了牙。”停顿了下,悲惨的说:“也吃不了饭。”陈忆荣不屑一顾:“左手不还是好的么。”顾维扬越发耍赖到底,拿被子盖住头,还呜咽两声。直到陈忆荣妥协:“我给你刷。”顾维扬委屈的嗯了一声,把被掀开,还拿手蹭蹭眼睛。陈忆荣失笑。去浴室柜子里取了牙具杯盆。先在杯里倒些热水,让顾维扬漱口后吐在预备好的盆里,将牙膏挤在牙刷上,一手扶在顾维扬背上,耐心的侍侯他。一切都熟极而流。顾维扬心里暗暗吃惊,这样的熟练细致,不可能是第一次做。可陈忆荣也绝不像是侍侯别人的。等陈忆荣把一切收拾下去,忍不住开口问:“你……”这句话在嘴边,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陈忆荣了然,笑了一下:“从前我有位长辈住在这里养病,常常。”取了个精巧的小桌子,立在床上。恰倒好处的小巧精致。把饭菜一一端上来。揭开上面扣着的碗盘,放在餐车上整齐摆好。粥是小米粥,菜是几样小菜。顾维扬对吃一向不太讲究,可也明白好坏,看颜色,闻香气,已经在心里称赞了。陈忆荣递了勺子给他,夹些菜在他碗里。顾维扬撒娇:“你喂我。”陈忆荣皱眉道:“我看你是不饿。”伸手就要把那粥拿下去。顾维扬苦笑:“你这个人怎么半点情趣都没有。”陈忆荣哦了一声,自顾吃他自己的。顾维扬拿了筷子夹些菜到他碗里。看陈忆荣吃下去。自己放心的吃起来,连喝了三碗粥还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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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v7 m! H7 K# R2 s( k陈忆荣把东西收拾了,取了他的衣服。等顾维扬穿好了,陈忆荣已拿着车钥匙站在门口。顾维扬凑过去问:“你去我那里,还是我来你这里。”陈忆荣没理他,说:“先下来。”顾维扬摇头:“先说好。”陈忆荣苦恼:“我们说好只在一起几天。我并不欠你什么。”顾维扬自如的对答:“既然几天处得好,为什么不能多相处。”陈忆荣微喟了一声,在走廊的沙发坐下来,低声问:“你不去公司么。”顾维扬在他身边坐下:“我请了一个月的长假。”陈忆荣没有作声。他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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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i% f0 o) P- i" |过了好半天,陈忆荣黯然开口:“维扬,我不喜欢拖沓的人。”这是明显的拒绝,虽然带着点亲近的哀求,那亲近也是只怕对方不肯答应。顾维扬等了再等,还是这个结果。一把按住陈忆荣,压在沙发上霸道的吻他。直到这个吻令双方都有些窒息,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来。陈忆荣闷得满面的红,顾维扬压着他,暗哑的出声:“说你喜欢我,我知道你喜欢我。”陈忆荣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低低的说:“是的,我喜欢你。”抬手捂在脸上,怅然的问:“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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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苦笑:“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还应该怎么样。我们应该在一起。”陈忆荣晶亮的眼睛在顾维扬的面上扫了一眼:“刚见的时候,大家展示出来的都是优点,所以互相喜欢。”顾维扬捂住他的嘴。大笑:“我知道,后来缺点出来了,然后分手。想那么多干什么,好不好总要先试试看。你真十九岁么,我十九那年只知道打篮球。”说完才松开手,恳求的商量陈忆荣:“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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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V7 e7 ~3 M( P9 u: z7 l陈忆荣点了点头。顾维扬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忙把他拉的坐起来。陈忆荣真的点了点头。顾维扬惊喜:“你答应了。”陈忆荣不屑他这一套做派:“婆婆妈妈。”顾维扬大事已成,不和他计较:“去我那里,你这屋子我住不惯,老头子才喜欢这种装修。”陈忆荣哦了一声:“去你那好了。”6 o s7 q/ {. o0 m7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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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顾维扬抱怨:“哪有年轻人把房子全装成那样的,家具也可怕。红木紫檀,名贵是名贵了,实在难看。就算是以前装的,你住在里面也该换换样子,改天我叫人来给你设计。”陈忆荣简单的说:“你不欣赏那风格而已,我有不打算继续住那里了。”顾维扬问:“为什么。”陈忆荣把脸埋在手里,低声说:“其实我很害怕那里,只是无处可去。”抬头看见顾维扬询问的眼神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加了一句掩饰:“我有亲戚前些日子在那里离世。”顾维扬宠溺的伸手在他头上抚摸了一下:“在我那里住,住到你厌弃我为止。”陈忆荣笑。顾维扬拍了他一下:“笑什么。”陈忆荣向后靠在靠背上,带着些调皮:“末流的求爱句子。”顾维扬在下面踢了他一脚。陈忆荣坐直了身子,笑着说:“我也有句末流的台词。”伸手去方向盘上握住顾维扬的手,诚恳的道:“我很感动。”4 x L, ~# T% i L2 H2 _( y
秋日的阳光普照,仿佛每个人都很幸福。, V; H0 B0 ?2 d& P! v) u. c
0 d: s$ h+ {1 d( b" o) ~- ^陈忆荣是无可挑剔的情人,细致、聪慧、敏锐,还有偶尔的风趣。顾维扬心满意足。只是算算他没去学校也有将近二十天了,他不愿意干涉陈忆荣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陈忆荣站在窗子前,笑说:“不想再去了。”这是陈忆荣说的话,天大事白菜萝卜般清淡。顾维扬就爱他万事低调缄默,永不会张牙舞爪。想了解一个人,并不需要相处一生。陈忆荣从不谈家人,也不谈自己的事情。顾维扬并不急噪,他喜欢陈忆荣,自然也不是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火一烧就跳楼的人物。) C4 r4 ?5 Z; f+ ]1 n7 p
( C8 V) l( t: i1 M8 z7 h3 H只是读完大学,另有意义。过程也许不十分有趣,在回忆里总是很美好。所以顾维扬劝他:“差一年就毕业了,现在放弃可惜。”陈忆荣依在窗户上,侧头想了一会。他对人对事从来不敷衍,顾维扬若是说什么,他都会认真思考。并不因为熟悉而倦怠。他不固执己见,下了决断就立刻去做。干净利落到令顾维扬也不能不服气。4 [8 j+ k" e `$ S
, D! H# V$ y% [, L$ h( P7 V6 D陈忆荣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我不觉得继续读下去与现在有什么差别。”顾维扬递给他一杯淡盐水:“读大学和初恋一样,年纪大的时候用来回忆。”陈忆荣认真的答:“我想我不需要这种回忆。”顾维扬笑:“只要想想全世界不知有几百万人渴望就读你的院校,也该读到最末。”陈忆荣低低的叹了口气。仰面倚在沙发上。顾维扬不死心,继续劝说:“认识tom么?”陈忆荣为他的问题捧腹:“我至少认识二十个。”顾维扬也笑:“这个特别点。”陈忆荣会意,点了点头。顾维扬接着说:“他曾和我谈过你的作品,你在你的画里找到无限满足与快乐。根本不必在乎外界。因为你不需要为生计操心。”陈忆荣听到最后一句时,微不可觉的僵了一下。顾维扬耐心的道:“也许这一年没有差别,在我看来总觉得有些可惜。我是注重结果的俗人,学历虽然不能代表真正本领,总是一个人对外界亮的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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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q# d3 Y, N$ e2 u2 H1 _陈忆荣笑了下,倾身在顾维扬唇上吻了一吻,:“你爱上我了,是以罗嗦不休。”顾维扬占了便宜还在抱屈:“你才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陈忆荣往沙发上一摔,捂住耳朵。顾维扬趁机压上去,按住他深深浅浅的吻。然后就这样压在陈忆荣身上,陈忆荣喘息了一会:“我去学校,下午回来,晚上想喝鸡蛋柿子汤,听某人他很拿手。”顾维扬得意:“这个当然,本大厨当年有北美第一食神的美誉。”陈忆荣侧目,顾维扬左顾右盼。陈忆荣大觉好笑,伸手去推他,顾维扬眷恋不舍的又在他身上蹭了蹭,才让他起来换衣服。# P0 }1 L"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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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陈忆荣到家,顾维扬亲自去厨房。将柿子过一下滚水去皮,又用刀逐一划开,以防备汁液外流。的确很娴熟,可北美第一食神云云实在是无稽之谈。陈忆荣看了一会,去外面等着,扯一本书来看。顾维扬汤端上来时,他很给面子的真心称赞了几句。先给顾维扬盛了一碗,又给顾维扬盛好饭。顾维扬常常发现他不自觉的服侍自己。并非刻意讨好,也不是示意亲近。就如同陈忆荣说过的一句话一样。他的很多习惯,是渗在骨子里的。这已经不只是家教良好了。* @+ i0 M, {# e1 l& W% X
) P0 y/ |; _% s) W! o/ y- W陈忆荣拿起勺子,喝了几口,满足的吐一口气。顾维扬笑他:“以后天天喂你喝,真见不得你这样子。”陈忆荣道:“那我会天天都这样快乐。”顾维扬盛了一勺,温柔的说:“张嘴。”陈忆荣皱了下眉,看他坚持,喝了那勺汤,轻笑了一下。也盛了一勺给顾维扬。顾维扬咬住他的勺子,陈忆荣轻轻拽了两下。松开手,去拿了顾维扬的勺子。顾维扬戏弄不成,一顿饭磨蹭的吃了半个多小时。" E, t; k l z) o! D
, `& U- r, }. h8 L0 a% t0 l两人坐着看了一会电视,顾维扬问:“去学校怎么解释的。”陈忆荣答:“实话实说,对无故旷课表示道歉。”顾维扬想要再问,陈忆荣却不肯回答了。两个人躺在床上时,顾维扬搂住他,让陈忆荣的背贴紧自己,伸手环住他在他左胸不带欲望的摩挲。陈忆荣迷糊着将要睡了,听见顾维扬在耳边诉苦:“你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陈忆荣倏地清醒过来,转过身去,凝视顾维扬:“你想知道什么。”顾维扬答:“你的一切。”陈忆荣没有说话从床上下去,把睡衣脱了,伸手去取自己的衣服。顾维扬吓了一跳,忙去阻止他。紧紧的抱住他。陈忆荣拼命挣扎,如动物将死那样的绝望反抗。顾维扬用尽全力抱住他,往沙发上压。等到陈忆荣终于没有力气,他自己也累得一身大汗了。) Q% `5 d4 P9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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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顾维扬肠子都悔得青了。过了半天,陈忆荣恢复些气力,低声道:“你起来吧。”顾维扬不敢不听,陈忆荣去床上躺着,顾维扬也钻进被里,鼓起勇气搂住他,陈忆荣没有拒绝。顾维扬心略安了一点。关了床头的小灯。顾维扬睡的不实,夜里想着陈忆荣的反应,总觉不大寻常。记得陈忆荣说起的财产之争,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事与家人闹了矛盾。细致敏锐的人分外受不了这个。自己真是愚蠢,和他提什么要知道一切。轻抚陈忆荣的脸,一手的湿。+ @9 Y- [9 D0 x& s. z4 V( N
' w9 k9 D7 o4 T; N3 v4 [顾维扬伸手去开灯,陈忆荣拉住他。蜷缩在他怀里,低声道:“对不起。”顾维扬苦笑:“是我对不起你。你又没问过我什么事情,我也不该去追问你。”陈忆荣疲惫道:“我的过去乏善可陈,父母终日打仗,互相憎恨。自小至大从来没有一日快活。除了钱没有任何联系。”他这番话与顾维扬刚才猜得差不多,在心里把自己翻来覆去的骂了一遍。温柔的吻了吻陈忆荣脸上的泪:“无论什么,过去就永不回来。我们只活在现在里。”$ `2 S- E* f* J. O.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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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没有出声,过了半天,问他:“你手疼不疼,我刚才用的力气太大了。”顾维扬在被子里摸索,抬手在他的翘臀上打了一下:“现在才想起来关心我。”方才陈忆荣极力挣扎,顾维扬却不想伤他,此刻全身上下不知有多少淤伤,正好趁机讨些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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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o$ _8 `/ @# n陈忆荣任他打了,问:“解气么。”顾维扬在他身上摸了两下,笑:“解气。”他与陈忆荣在一起时间也不算短,还是第一次看他发脾气。平时都对自己多加容让。这脾气也与别人发的不一样,没有半点要挟拿对的意思。说走就是真的要走。没有一句恶言相向,也不争辩论理。, k& o* t# e-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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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算是爱死他这性子,肯定的道:“老天一定是生你出来迷死我的。”陈忆荣耻笑他:“老天哪有时间管你。”顾维扬也不和他说话,直接去咯吱他,陈忆荣痒得厉害。改口:“是老天没有时间管我。”顾维扬揽住他的腰:“我管你。”陈忆荣问:“真的么。”顾维扬答:“真的。”陈忆荣苦恼:“我不愿意去上学。”顾维扬在他身上轻轻掐了一把。陈忆荣泄气,认命的道:“去上好了。”% g- H5 j! b2 V& g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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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去学校接过他几次,陈忆荣坚拒,后来便不了了之。顾维扬悄悄打听,陈忆荣功课是极好的,在学校沉默寡言,也没有是非。至于身份,华人富豪大多不喜欢张扬,一时半刻还不知道。可一个人的家教修养是能看得出来的,顾维扬暗暗盘算,几时把他领回家去给大哥大嫂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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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8 J3 P; q$ P% R! |2 g他打这样的念头,白天也就趁大哥夫妻俩在的时候去转转。两口子正为独生子生气,顾振华找了个洋妞,和父母赌气。吵的一塌糊涂时,顾维扬赶去了。两边都扯住他要评理。顾振华比陈忆荣还要大三岁。偏偏又顽固又冲动,若不是父母儿子,只怕要打到一起了。一边怒斥孩子不听话。一边说自己是大人,一切可以自主,顺带控诉父母从小照顾不周。% Y3 X) M$ t9 N6 V! c7 F+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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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折腾了半天才回来,头脑一阵阵昏沉。陈忆荣闲坐在沙发上看画册。顾维扬外衣也没脱,就挤到小沙发上和他一起坐,抱住他乱亲一气。陈忆荣等他亲够了,问:“这是什么风吹的。”顾维扬郑重答:“我心里的风。”跟陈忆荣说:“假如世上人都能有你一半缄默,地球不知美好到什么地步。”陈忆荣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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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m& I U- k0 w/ F顾维扬把他摆正坐在沙发上,转身面对陈忆荣,单腿跪倒:“我们结婚吧。”陈忆荣怔了一下,伸手去拉他,苦笑:“从早倒晚不正经。”顾维扬抓住他:“我说真的。”另一条腿也跪下来。陈忆荣吓了一跳,拉不动他,跪在地上陪他。顾维扬了然的道:“原来你喜欢的是东方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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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q: e, T: S& P2 K; u4 Z0 T0 {陈忆荣皱眉:“别疯了。”顾维扬郑重:“我再说一次,和我结婚。”陈忆荣轻吁了口气。望了顾维扬一眼。站起来,坐在沙发上,俯身吻了吻顾维扬的额头,温柔的答应:“我接受。”顾维扬大叫了一声,跳起来扑在沙发上。陈忆荣伸手捂住脸,顾维扬热情的吻都落在他的手指上。陈忆荣等他老实坐下:“我并不希望和任何人结婚。”顾维扬愣了下,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 P8 [' a3 |1 d7 z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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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再天真的人也看得出他受伤了。陈忆荣抱住顾维扬,问他:“我们在一起又与结婚有什么差别。”顾维扬没有说话。陈忆荣等了一会,站起来独自进了卧室。顾维扬强忍住冲进去的念头。也不知道陈忆荣到底在做什么。恨恨拿起矮几上的一个杯子,用力扔了出去。他最厌烦庸夫蠢妇砸盘摔碗,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玻璃碎烈的清脆声,似乎真让人透一口气。顾维扬骂了一句:“妈的。”长出一口气,倚在沙发靠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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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出来把那碎玻璃捡了起来,轻手轻脚的收拾好倒了。顾维扬偷偷张开眼睛看他,陈忆荣换了睡衣。收拾好那堆玻璃,就回卧室去了。留顾维扬坐在外面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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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没有超过五分钟就开始反省了,他求婚是一时激动,当然现在也不是后悔。有些人只要相处几天,就可以确定值得共度一生的。可既然陈忆荣不愿意,就慢慢再谈。何必急着出结果。顾维扬最擅长的本领之一就是自我说服。等他进卧室时,已重新志得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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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躺在床上,在翻一本书。顾维扬去洗了澡,自被的下面钻进去。沿陈忆荣的腿向上抚摩,略过他的腰时略微打转,又贪婪的向上。最后含住了陈忆荣胸前的小突起。陈忆荣微微抽气。手伸进顾维扬的头发里去,抓了许多发丝握住。顾维扬逗弄一会,钻出来吻住他。自床头取了润滑剂摸索着推进去。慢慢的用手指抽送,等陈忆荣在颤抖中泄了一次后。才分开陈忆荣的双腿,让他坐在自己身上。向上轻轻推送。陈忆荣跟着动了一下,搂住顾维扬的脖子,低低呻吟。一次次被他贯穿充满。. Q$ x6 `. m9 l" _9 k8 T9 p
( G! J0 O( i& v+ z第二天早上起来,谁也没有提昨天的事。如平常一样和谐,吃过了早饭,陈忆荣先去上课了。顾维扬打电话给大哥夫妻。说明天要带男朋友过去请他们看看,让他们提前做个准备。他可怜的传统好男人大哥用了五年接受弟弟是个gay,又用了五年接受弟弟是个花心的gay。现在听说他竟然有要带回家来的固定男朋友,终于算放下半颗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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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中午出了图书馆,远远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是郑元江,他皱了皱眉。郑元江走过来,客客气气的说:“忆荣,我有事想和你谈谈。”陈忆荣平静的答:“我没有什么事想和你谈。”郑元江急道:“你一定很感兴趣,你不是需要钱么。我知道,父亲的遗嘱里规定你只能花,不能卖。”陈忆荣反应冷淡:“郑二少,我并不需要那么多钱。蒙你慷慨父亲的赠予,每月的利息和收入已足够我花费几年。我不需要再为五斗迷折腰,更不愿意和你讲话。”& O5 j& s" f0 G6 F4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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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江扯住他:“忆荣,你是我父亲的干儿子,就是我的弟弟。你一定要帮我。”陈忆荣皱眉看着他抓住自己袖子的手,郑元江松开了他。陈忆荣疲惫道:“我不是你弟弟,今后更与郑家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郑元江道:“有什么条件你都可以提。”陈忆荣无奈:“你太不了解你的父亲,我不只不能出售他赠送的一切。郑氏所有的事务我没有表决权,我必须和你大哥保持一致,永远。你来找我,自然是和你大哥意见相左,我帮不上忙。”' G* K& E$ E6 j3 l$ H" b
( b% `- q, V* {. u+ J5 R陈忆荣知道郑元江肯低声下气,必是到了生死关头。郑祖辉原也不会把重头押在他身上,他看似公平的对待兄弟两个。其实弟弟只是给哥哥留的饵。让本来就是鲨鱼的郑元海越发厉害。才不过几个月,郑元江就沦落到要找自己帮忙。1 M( I7 r3 m& @5 l- A8 p7 P9 D
2 X2 N. M$ G/ R* N( h5 u9 ?郑元江脸色由红到白,渐渐透出些青色来。陈忆荣绕过他走了,走到转弯时回头看了一眼,郑元江还呆呆站在那里。纵使他彻底失去对郑氏的影响力,仍是一生富贵, 人心贪不足,全在自寻苦恼。, ?/ _4 v3 e/ O(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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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n3 j( W! S0 `7 m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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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到家后很久陈忆荣才回来,和他打了招呼,随便吃了点饭,就去洗澡睡了。顾维扬感觉他在强打精神,也不去追问他。夜里陈忆荣悄悄起身,坐在窗前,点了根烟。窗帘掀起一角,陈忆荣向外望满天繁星。顾维扬悄悄看他的侧面,月光清晰勾勒出陈忆荣的容貌,让顾维扬只恨自己的眼睛没有照相机功能。陈忆荣坐了一会,按熄了那支烟,轻手轻脚的回到床上。伸手轻轻在顾维扬身上抚了一下。顾维扬几乎以为他发现自己偷看。陈忆荣低下头来,在他额上吻了吻,拉了被躺下。他睡了,顾维扬却是睡不着,心里一阵阵的兴奋,手脚都发热。' Q; e0 ?. y' z9 K- ?
早晨吃饭时,陈忆荣问他:“昨天不忙么,回来很早。”顾维扬笑:“我这人最是事业生活兼顾,除了开始那几年,从来不让自己辛苦。”接着做西子捧心状:“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晚了。”陈忆荣点头:“你回来的不晚。”顾维扬趁机说:“我有事要和你商量。”陈忆荣询问的看了他一眼。顾维扬道:“去我家里坐坐。”陈忆荣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我不愿意被人注目。”顾维扬道:“都是至亲好友。”陈忆荣看他脸上的失望神色,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我心里不安。”顾维扬释然:“那么过几天再说。”把椅子拉到陈忆荣身边去,一手揽住他:“何必不安,存在既是合理。”* \# ^! i% z6 h& k
/ x9 |0 Z: v1 _" q! R2 `陈忆荣:“我胸无大志,每天有饭有画板纸笔就会快乐。我们并不是一类人。”顾维扬奇怪:“那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要和我的经理上床。”陈忆荣没有理他的俏皮,接着说:“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我们在一起有一日开心,就过一日。”顾维扬被他说得慎重起来,严肃道:“将来的事是没人说得准,但这一刻总是真实的快乐。婚姻使人有归属家庭的幸福感,也有心理的约束。”自身后环住陈忆荣:“家庭是让人幸福的,只要你跟我去大哥家就会知道。很温暖,我保证你不会失望。他们会把看成家里的一份子。”8 b: N' ]2 ]/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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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盛了一勺粥给他,顾维扬咽了下去,含糊的说:“你现在不愿意也没关系,慢慢等着我打动你。千万别像上次一样就行。”陈忆荣问:“吃饭说话,不怕呛着?”顾维扬委屈:“你就是不让我说话,才给我塞粥。”陈忆荣把碗里的粥慢慢盛给他,笑:“吃完了再说。”顾维扬得意的享受。陈忆荣问他 :“打个折如何,只见你大哥大嫂。”顾维扬想了想,伸手在陈忆荣身上摸索:“好吧,谁让你疼的多些。”陈忆荣脸也红了,把他的碗放下。自己吃自己那份,再不去理顾维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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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6 f- M0 ^8 {顾维礼夫妻俩在家仔细的准备了一番,郑重的招待了弟弟和弟弟的男朋友。一照面,对彼此的印象就非常好。顾维礼夫妻是那种典型的华人,庄重温和。陈忆荣谦逊有礼,言谈间处处可以看出良好的教养。夫妻两事先最担心的就是弟弟领一个不中不洋,不男不女的人回家。现在放下心来,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把准备好的表送给陈忆荣。价值着实不蜚,陈忆荣大方的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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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顾维扬问他:“觉得我大哥大嫂怎么样。”陈忆荣答:“很慈祥。”顾维扬再问:“其他呢。”陈忆荣明白他的意思:“你们兄弟感情很好,很温暖。”顾维扬笑:“愿不愿去见我爸妈。”陈忆荣把椅子放平躺下去:“过一段再说。”顾维扬减慢车速:“你在诱惑我。”陈忆荣吓了一跳,忙坐起来:“别在路上疯。”顾维扬搂住他,在他腰身处摩挲:“我想要。”陈忆荣拔开他的大手:“回家再说。”顾维扬争取更多条件:“回家什么都听我的。”陈忆荣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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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想起件事:“你父母知道我么。”这是委婉的试探。陈忆荣摇了摇头。即使早已习惯仍然略带黯然:“他们不希望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们每季度见一次面,即使我现在死了,他们也要两个月后才会知道。”顾维扬轻轻叹息一声。对陈忆荣说:“永远和我在一起。”陈忆荣鼻子发酸,忙岔开话题,问顾维扬:“永远是多远。”顾维扬答:“到我生命尽头。”陈忆荣看他一眼:“谢谢你。”顾维扬笑:“说,说你也陪我到永远。”陈忆荣把这句话在嘴里念了两遍,抬起头来:“只要你愿意,我就一直陪着你。”顾维扬道:“我当然愿意。”陈忆荣笑了笑。把头倚在靠背上,顾维扬一路快车开了回去。: o/ v) J" G# C
7 ]4 C3 N2 R7 \周末,陈忆荣蜷缩在沙发上晒太阳。顾维扬坐在他旁边不死心的劝说:“一起去吧。”陈忆荣摇头。顾维扬威胁:“那我找新的舞伴去了。”陈忆荣懒洋洋的合上眼睛:“找吧。”顾维扬压在他身上,手脚都缠住他,哀怨的申诉:“你怎么舍得。”陈忆荣把他稍微推开些,喘了口气:“你不觉得我们同时出现是一种哗众取宠么。”顾维扬解释:“都是我要好的朋友。”陈忆荣放柔声音:“我妥协过许多次了。”顾维扬道:“我不明白,除非你以为与我一同出现是件丢脸事情。”陈忆荣道:“冤枉。”顾维扬用力压下去,恶狠狠的道:“不去算了,你哪里冤枉。”陈忆荣笑:“消消气。”顾维扬耍赖:“我怎么消气?”陈忆荣道:“不消算了。”顾维扬抱住他,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去,揉捏他一边乳尖。陈忆荣起初没有声音,渐渐强压着低低的喘息。顾维扬哄他:“说你听我的话。”陈忆荣轻笑了一声,伸手去抚揉顾维扬的欲望。顾维扬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抱了他,滚到床上去。$ S9 v1 G* c#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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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脱了陈忆荣的衣服,含咬他的乳尖。陈忆荣在床上总是十分的顺从,任着顾维扬摆布。顾维扬想试验新的花样,他从不决绝。有时顾维扬力气用得大了,他也只略微皱下眉头。唯一缺点就是不太能持久,一次之后就只剩下求饶的份。顾维扬在家时总抓他陪自己健身, 可陈忆荣的作息时间混乱。也没什么明显的体质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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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B" o* y' e5 }) _; \/ A" F# ?4 f2 a顾维扬取了润滑剂。陈忆荣会意翻过身去。顾维扬伏在他背上,将润滑剂缓慢推进陈忆荣的身体,等他适应一会。一寸寸进入身下的人。感受陈忆荣美好的颤抖。温柔的在陈忆荣体内律动。陈忆荣低声呻吟,微微摆动腰身迎合。; ]$ G! _2 I8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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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弄了再弄,陈忆荣由着他的性子,直到顾维扬心满意足。两个人才去冲洗了,一起倒在浴室边的沙发上,顾维扬拿宽大的浴巾盖住陈忆荣和自己,笑话他:“你才多大,这么一会儿就累得不行。”陈忆荣也不分辨,腰身和私密处都一阵阵的酸痛。顾维扬给他按揉臀腿,陈忆荣舒服的呼了口气。枕着他的手臂慢慢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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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有这样一个情人,总忍不住想四处炫耀。陈忆荣十次中最多只有一次肯和他一起出去,推掉的倒能占上九次。这一次临近迟到时终于磨得他肯陪自己去参加舞会,顾维扬心花怒放。他们到场时,舞会已开始了,众人各自带着舞伴在场中旋转。陈忆荣看了场中的人,顾维扬笑:“全男帮。”扯着他的手滑进舞池。陈忆荣的舞是专门学过的,腰身柔韧曲折,顾维扬在家陪他,最钟爱陈忆荣转身时那轻轻一扫的眼风。现下陈忆荣肯跟他出来,迫不及待的要大出风头,拉着他在场中旋转。渐渐有人停下来,围住叫好起哄。顾维扬意料之中,揽着陈忆荣,进退,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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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将终,有人喊:“陈忆荣。”陈忆荣下意识看过去。那人大约二十四五岁。顾维扬问:“你朋友?”陈忆荣摇了摇头。那年轻人过来一把拉住陈忆荣的手。顾维扬极不高兴,顾忌自己当代绅士的形象没有发作。那人大笑:“郑叔过世后,很长时间没看见你了。”陈忆荣脸上颜色微微变了。偏偏这是个不懂看脸色的。陈忆荣把手不露声色的抽回来,客套的寒暄:“以后有机会去再来。”他已打算与顾维扬去场外休息了。那人还没说完,问陈忆荣:“这是你新朋友,我本来就说,郑叔和你在一起,太委屈了你,现在才匹配。”拍了拍顾维扬的肩,爽朗的说:“你好速度啊,我喜欢忆荣好几年了,差点想和郑叔争。才有机会,又被你抢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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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随意应付几句,和陈忆荣坐到角落里。陈忆荣脸色发白,手已渗出冷汗。顾维扬拿了杯酒,一口咽了下去“我们回去。”陈忆荣迟疑了一下,站起来陪着他向主人告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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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 Q( N. V6 ?$ d5 F管家看他们回来了,上来问吃没吃过午饭,好让厨师准备。顾维扬吩咐了几样。陈忆荣坐在沙发里,神色倒很安详。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吃饭的时候陈忆荣甚至和往常一样给他夹了些菜。顾维扬实在忍不住,放下筷子。盯着他的眼睛,陈忆荣兀自吃他的饭。顾维扬抓住他的手:“郑叔是谁?”陈忆荣答他:“是我义父。”顾维扬伸手把面前的碗全推到地上去。一阵破碎的声响,陈忆荣问他:“你想知道什么。”顾维扬无力的用双手交叉撑住头,低声说:“我只想听一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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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d' G0 h; t陈忆荣微微吸了一口气:“郑叔是郑氏的创始人郑祖辉,我十五岁就跟着他。”顾维扬想起陈忆荣侍侯人的熟练,陈忆荣在床上的顺从,那都不会是天生的。脑子里轰乱成一团。顾维扬站起来拿了衣服,对陈忆荣说:“我出去一趟。”陈忆荣点了点头。顾维扬恨他的无动于衷,可又不能学得和他一样无动于衷。咬牙推门,又重重的一摔。7 ?) g5 ^' D' j# g1 u
u' u" H$ ^& P. j x陈忆荣看他出去了,找了个纸口袋,蹲下去把地上的碗筷子收拾进去。将饭粒也捡到口袋里。又拿了抹布将地面擦回原来样子。耳朵里还是顾维扬的摔门声,陈忆荣坐在沙发上,觉口腔里全是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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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开车胡乱转了一会,心里那股憋闷越来越重。跑去老同学李其那,硬拉着他一起去喝几杯。李其笑话他:“多少日子没见了,听说你四处炫耀找了一绝代佳人。现在想起哥们儿了,不是被踹了吧。”顾维扬苦笑:“什么绝代佳人,搭个伴。”李其拍了拍他:“行了,我都是娶了媳妇的人,难道还能抢你的。怎么的,吵架了?”顾维扬点了点头。李其叫了些菜,劝他:“真要想好好过,都得互相包容点。我听说你找这个岁数挺小的,多让着人家点,咱们都混成大老爷们的人了,拉点脸面下来不算什么。你这个人就是好面子,从小一点不让。面子这东西不当饭吃。”顾维扬啧啧:“你倒成了家庭顾问。”李其笑:“实战出英才,我媳妇那脾气耍的,还不得老实侍侯着。”顾维扬干了一杯啤酒:“我那个从来没有脾气。你说,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没有脾气。”李其摸了下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说:“你丫傻了吧,没脾气你还不愿意。”顾维扬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李其说:“叫出来一起吃饭,几句话的事。”顾维扬说:“他有事今天出不来,我们先吃。哪天再一起聚聚。”' A* L5 |3 U' p: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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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拖到天彻底黑了,才开车回去。陈忆荣在读一张报纸,看他进来,平静的问:“吃饭了么。”顾维扬答:“吃了。”陈忆荣低头继续去看他的报纸,顾维扬坐在他身边:“你没有别的话说么。”陈忆荣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简直是带着哀求。顾维扬从来也没有看过他有这样的眼神,心里抖了下。顾维扬站起来说:“你看吧,我先去睡了。”顾维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憎恨陈忆荣的欺骗。陈忆荣明明知道自己误会了,却故意让自己一直错下去。他也憎恶自己,对陈忆荣竟说不出一句硬气的话来。8 ~. q/ C8 n( V& G& c6 g; @9 x0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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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一直没有进卧室来,顾维扬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门轻轻打开。陈忆荣静悄悄的自床的另一边上来。顾维扬想装作睡了,却是装不下去。伸手把陈忆荣抱在怀里,陈忆荣贴在他身上,皮肤冰凉。顾维扬抚摩他的手臂,翻身压住了他,分开陈忆荣修长的双腿。陈忆荣竭力放松去容纳顾维扬的入侵。没有润滑的身体违背主人的意愿做无用的抵抗。这样紧窒的摩擦,顾维扬也不痛快。陈忆荣一声不出,伏在被褥上随他的动作晃动。顾维扬抽弄了一会,听到陈忆荣低微的呻吟。陈忆荣在颤抖,并且为了想不露声色的停止这种颤抖而使身体更加僵硬。那呻吟毫无疑问不是因为快乐,而是来自痛苦。0 H: Y( K4 g s c# y6 q0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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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离开了陈忆荣的身体。陈忆荣的痛苦并不能让他减轻心里的憋闷。他不是能折磨别人的那种人。不合则散是他的原则。问题重新回到原点。他厌恶被骗,可舍不得说分手。甚至不敢开始一场争吵。他在等陈忆荣的表态,偏偏陈忆荣一言不发。顾维扬发现午夜是这样的静,静到陈忆荣竭力压抑的微微吸气声仍清晰可闻。顾维扬抱住他,伸手去安慰陈忆荣的痛楚,轻柔的抚摩。陈忆荣渐渐放软了身体,低声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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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过去从没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发了一上午的呆。自动请缨代替合伙人去德国办理分公司事宜。他大哥顾维礼现在在德国,他忍无可忍,只有找自己最信任的人去说个清楚。3 g# B$ f, D& K2 h%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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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礼也很惊讶,过了半天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顾维扬苦恼:“我不知道,他根本不说他的想法。他甚至不求我原谅。”顾维礼问:“他为什么要求你原谅。”顾维扬答:“他欺骗了我。”顾维礼叹息一声,看着这个唯一的弟弟:“你觉得愤怒又觉得委屈。认定是陈忆荣欺骗了你。陈忆荣有编造过他的过去么?”顾维扬咬牙:“他没有编造,可是他误导,他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却从来不开口。”顾维礼个他倒了杯咖啡,说:“想不想听听我的意思。”顾维扬苦笑:“我本来就是专程听你的意思才走这一趟。”& G' e1 t0 I* n$ [% v+ j
0 |* r: v! j8 Y! X4 I7 i1 ], O2 {顾维礼略微沉吟了下:“陈忆荣是个难得伴侣,假如你们之间只有这件事是矛盾,我建议你忘记一切。”顾维扬声音低沉:“忘记一件事没有那么容易。”顾维礼抬高声音;“维扬,你也并不如你自己想的那样无懈可击。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陈忆荣不合你的心意。”顾维扬烦恼:“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顾维礼了然:“你不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其他人。这是丑闻,你接受不了。但鞋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你并不计划和其他人过一生。”4 f9 s" a( a0 Q7 S% p4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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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仰面躺在沙发上。问:“我怎么才能知道他会不会真正喜欢谁,或者他有其他目的。”顾维礼失笑:“陈忆荣并不依赖你生活。你的身家与郑祖辉比更是沧海一粟。”顾维扬怅然:“是,我差得太远,我怕他不满意。”顾维礼安慰他:“你年轻,并且陈忆荣爱你。”顾维扬坐起来,欲言又止,终于开口:“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始终没有办法知道。顺从像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即使他不同意,最多只是不说话。他从来也没有说过……我不能不去想他为什么会这样,憋闷的喘不上气。”顾维礼微微喟叹了了一声:“你从前没有想过么,那时候也憋闷么。现在你对自己和陈忆荣都没有信心。”顾维扬沮丧:“假如他和我一样,我都不会在意。”顾维礼听他的抱怨,耐心分析给他:“假如他和你一样,就不是今天的陈忆荣了。缄默低调都不该是属于一个十九岁孩子的性格。很明显,他过去不快乐。十五岁时的错误值得体谅。”顾维扬抱头不语。顾维礼轻敲桌面:“你是我弟弟,我当然更偏向你。才忠告你不要错过陈忆荣。你本来自己也可以想明白,可是你爱他,所以没有勇气思考。”+ j" y% f; t) M/ ^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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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坐直身体:“大哥,我向他求婚过。”顾维礼点头:“我同意。”顾维扬惆怅:“他不同意。”顾维礼笑:“你可以再求。”顾维扬说出这些话来,顾维礼放下心。弟弟从前交往那些朋友,他也见过,实在是看不惯。及不上陈忆荣一分的沉静。顾维扬问他大哥:“陈忆荣像不像王子。”顾维礼郑重的点头:“像。”顾维扬说:“我搞不清自己是生气还是忌妒。”顾维礼大笑:“维扬,挫败对你来说简直是不存在的情绪。我很高兴你和过去一样聪明,这样快就能正视自己。我以你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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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长吸了一口气,抱怨:“你不知道陈忆荣多么难追求,本情圣使尽手段,才换来这么丁点成就。”顾维礼边听边笑:“你每天都有无数热情,陈忆荣和你不一样,追到了就会长久的陪伴你。你占尽便宜,又来诉苦。做人不算上乘。”顾维扬问:“大哥还要在这边留几天,我要做明天的飞机回去。”顾维礼笑:“不用装作关心我,我只奇怪以你的性子怎么不做今晚的回去。”顾维扬答:“我需要时间整理外表,好光鲜无比的出现。”顾维礼大笑,踢了他一脚。- Z2 c$ A( d# q1 l3 C
: M" G+ I% ?* V, X1 Y顾维扬下了飞机,先去李其那里把自己精心的收拾了一通,才开车回去。管家迎上来时,有点过分的热切。顾维扬很是欣慰,内心充满着久别重逢的喜悦。把管家日常所作的那些工作好一通夸奖。老管家犹豫了一会,还是赶在他上楼前开了口。* u" _, Y/ J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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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顾维扬来说,内容很简单。份量却太重。陈忆荣走了,在管家接到顾维扬回来的通知之后。并留了一封信在管家这里。顾维扬接过信,外表还竭力保持着当代绅士的自制。其实几乎是懵懂迷糊的走上楼去。用力推开卧室的门。陈忆荣真的不在,沙发上没有那个安静优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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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狠狠的踢了那沙发一脚。满腔自己也分辨不清的滋味。陈忆荣是故意的,故意一直留在这里,等到自己回来前的一天才走。他踢沙发不是生气,只是心里忽然生出的恐慌和空虚,不能排遣的迅速堆积,下意识的发泄。顾维扬所有的得意,因为管家每天报告陈忆荣在家里而产生的高傲和安稳全都在一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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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L8 b+ j V4 j2 _8 T# r陈忆荣,竟然走了。顾维扬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封信。想干脆狠心撕了它,又有些舍不得。想打开读,又觉得莫名的害怕。等到入夜,屋内黑成一片。顾维扬终于胡乱的去洗个澡,拿着那封信。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也睡不着之后,就着床头灯拆开看了。: I# R. J, q/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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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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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扬:
) T6 [* f% E2 U- U* \你走的这些日子,天气一直很好。我常常在院子坐到太阳落下去。! X7 b8 U; q) }& E
0 R8 o9 [, Q( F T U7 m, a我们认识时间并不算长,有许多你一直想知道的,我始终没有说。我对袒露一切畏惧。这对你不公平。借这个机会告诉你,也算是告别了。, z% c- T7 J' _+ r+ X- |2 L9 i& h/ `
/ J6 [% @* ?- h我父亲十分爱慕古典文化。他迷上琉璃。倾尽家产来购置一切烧制琉璃的设备。母亲终日抱怨生活的每况愈下。父亲失败的作品中有许多漂亮的琉璃珠子。我喜欢把它们放在钢勺中,拿到火上去烤。一分钟后放进凉水里。珠子的内部炸碎了,外表依旧光滑。内部形成不能预测的复杂花纹,惊人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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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九岁的时候,母亲改嫁了。早已忘记自己是什么感觉,从那时的照片看,我似乎并不觉得难过。十三岁时,父亲因为肝癌去世。我再次和母亲一起生活。继父是郑氏的员工,我母亲嫁给他,并不比从前快乐。继父早已厌倦了母亲的罗嗦,家常最常有的声音是摔盘碗。到我十五岁那年,已经是离异的局面了。仗着华人比较重视家庭,母亲选择孤注一掷。在郑氏员工聚会的时候,带着我和弟弟去了。母亲风韵犹存,打扮起来还是有贵妇气。工作人员未加阻拦的放她进去。" [" G! b3 @7 p# e5 a: f$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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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郑祖辉,站在草地上,周围都是人。这世上的确有人有王者风范。千百人里你第一眼就看得到他。母亲上去哭诉,继父面红耳赤。郑祖辉数落了他几句,继父唯唯诺诺,无不遵从。这种尴尬的局面也可以轻易化解。天下的男孩子都崇拜英雄,让凶神恶煞的继父听从的人,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们母子三人回家后,母亲忐忑不安。说到底她过惯富庶的日子,不能吃苦。年纪老大,又有两个孩子。实在无处可去。继父回来后赔礼道歉,又过了两周。母亲带着我们专程去向郑祖辉致谢。秘书竟然肯代为通报。郑祖辉大方豪爽,招待我们母子在公司吃了午餐。6 b5 G2 a, \9 I% v7 I/ N2 H
' p8 K( E: X/ Z# k( F! Q这之后母亲仍然常去郑氏,她最终还是和继父离婚了。她有了钱,带着弟弟,去了澳大利亚。临走时将我托付给郑祖辉。郑祖辉收我做义子,让我完成在这边的学业。十五岁并不算小,很多事情都明白了。假如我是女人,或许会明白的更早一些。7 J" F8 H) o" v( M+ R
/ S; F1 v$ p5 Z" L3 O郑祖辉并不委琐,他不需要强迫什么人。我离开他后在唐人街住了半年之后。从新去郑家找到他。我不愿意再过油腻卑微的生活。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即使是那些内心碎裂的琉璃珠子,外表也是光鲜的。* e- w" K- a$ o; n: C9 Y
8 q/ @1 w: u( f( p2 z1 L2 c2 a我有我的理想,假如这是唯一途径,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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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选择生活的时候,并不知道将来会遇见什么。于是许多人后悔当年的行差踏错。我始终没有后悔。即使是遇到了你。每个人是由他的历史造就的,我只有是我,才能遇到你。你并不会遇到餐馆里刷碗的工作人员,更不会邀请一个身上有洗不净油腻味道的小工回家。( c+ r3 k5 R0 r8 A P;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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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有时候似乎自己也忘记了。然而事实总是事实。我知道道歉并不能弥补什么。感谢你曾经邀请我共度一生。那些与你在一起的时光我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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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就此离开美国,再也不会回来。这是我几年前就有的想法,终于可以下定决心。7 {+ U( j Z; B, V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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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扬,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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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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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v+ g% o& ^; a0 T" ~陈忆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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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5 M# i' ^$ l陈忆荣没有解释,没有叫屈,没有抱怨。没有一句说自己不得已。这样的信最可怕。没有一点挽留的机会。顾维扬拿着信,一时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似乎一颗心向下一直坠落下去,深的不见底。又好像猛的坠到了头,空落落的说不出的疼。9 x5 p, d; b( E$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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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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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在这里有一幢别墅,他曾经和郑祖辉一起来过。老管家是华人,已经为郑祖辉做了四十年。接到陈忆荣的电话后,安排了人来机场接他。陈忆荣只带了一只行礼箱,到达后简单说了几句。管家并不热情,没有主人的房子住的时间久了,会以为自己就是主人,脸上全是严肃庄重。陈忆荣也不愿意寒暄。彼此省事。他乏的厉害,晚饭没有吃久回了主卧室。别墅内部保持的非常好,被褥都散发出清新的气息。陈忆荣疲惫至极,胡乱洗过澡,昏沉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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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时,年轻的身体显示出属于这个年纪的旺盛生命力。陈忆荣穿好衣服,打电话吩咐将早餐送到卧室来。管家尽职的推荐厨师的拿手菜色,陈忆荣选了几样,分明的感觉到管家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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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又躺了一会,起来叠被。被面是苏绣的梅开五福,针脚细致到几乎不见针孔,摸上去极为平滑。郑祖辉七岁离开故乡来到美国,他所有房子的内部设计都选择了中式。满室的明朝家私,随便一样拿出去,都有上最高拍卖台的资格。真正的富贵,从来无需张扬。一辆保时捷什么价格,一张明朝的紫檀贵妃榻又是什么价格。郑祖辉真正懂得享乐。另一个人,他不喜欢这种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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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g0 k( p8 `管家进来时,陈忆荣望着精致的隔断花窗与素雅的宫灯发呆,忽然捂住耳朵,浑身缩成一团。管家叫了他两声:“三少爷……三少爷……”陈忆荣没有反应,他耐心的又叫了两声。陈忆荣回头看见是他,点了点头。佣人推着餐车进来,悄悄的打量这位新来的主人。等他在桌子上摆好出去后。管家迟疑的问:“三少爷不喜欢这里的设计?”活的久了,似乎就成了人精。陈忆荣明白他在害怕什么。这个忠心的老臣,尽管郑祖辉已经去世,仍旧如从前一样称呼他三少爷,没有变化,老人家还能再支撑工作多少年呢,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多岁了。陈忆荣点头示意他坐下:“没有什么不喜欢,这边是老爷当年亲自设计的,我不会变动。”管家明显松了一口气。有时候人年纪大了,真的就跟孩子似的。他站起来的,礼貌的:“不打扰少爷用餐。”如昨晚一样严肃庄重,步履是瞒不住人的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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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k/ q) a$ K: D3 z% @, `' u% W陈忆荣喝了碗粥,面前是一排极精致的碟子,暗红的鱼子酱,香馥的牛骨中插着新鲜的香菜。还有一碗番茄蛋汤,陈忆荣拿勺子去盛,眼泪没有预兆的掉了下来。 p' v+ M# J$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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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天天喂你喝,真见不得你这样子。”
' d( p' H/ f! l5 b“那我会天天都这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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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和我在一起。”- U, i% c2 F1 }3 \. X& ?) L
“永远是多远。”& [% ~6 S( u1 Q) r" m% A% }# m/ K9 Z
“到我生命尽头。”+ b+ e. I/ p& l$ X!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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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伏在桌子上,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按键叫人进来收拾了。厨师跟佣人一起进来,询问陈忆荣的喜好。用心的看了下桌子上的剩下的饭菜,陈忆荣微微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与老爷一样。我今天有点累,所以胃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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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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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蜷缩在床上,顾维礼抚摸他的额头。医生刚刚离开,热度已经稍微降了一点。顾维礼展开那封信,仔细看了一遍。顾维扬忽然坐起来一把将信抽了回去,哽咽的抱住他:“哥……哥……”顾维礼叹了口气,轻拍弟弟的背。顾维扬脑子里天旋地转,只得重新躺下:“大哥,他是混蛋,陈忆荣是混蛋。”顾维礼随口说:“他是混蛋。”顾维扬得到附和,愣了一下,声音低沉下去:“他不是混蛋,他是——不再喜欢……和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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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k! w2 [- X. Y9 R. n5 }; o$ h顾维礼把被给他盖好:“别胡思乱想,先好好睡一觉。”顾维扬抓着他的手:“哥,你别走,我难受。”顾维礼安慰弟弟:“我不走,我是专程回来看你的。”顾维扬胡乱说了什么,药力发作,渐渐睡了过去。那封信被顾维扬死死的攥在手里。顾维扬已记住内容,去窗边的沙发上坐下,凝神思索。. [2 H- {0 W# ]3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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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熟悉自己的弟弟,虽然不熟悉陈忆荣,毕竟比他们两个加一起走过的路还多。陈忆荣在信里分明是把顾维扬之前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全揽在了自己身上。他被顾维扬的反应伤害了,用他的聪明沉静以踩低自己做代价来反击。可他爱自己的弟弟,还是忍不住写,愿意遇见,希望遇见。陈忆荣的骄傲与自卑在这封信里交战。只有这个时候,顾维礼才无比真实的感觉到,陈忆荣只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孩子。他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假如他再老成一点,维扬追到他家里去的行为不可能打动他,他会选择避免一切可能的伤害。假如他再小一点,顾维扬根本不会爱上他。因为陈忆荣是今天的陈忆荣,才有一切发生。2 L3 f/ h8 q& T' K2 K. B, [; _4 ~: A
8 W& N' g0 }; p' y* @ Z n第二天早上,顾维扬的烧已经退了。顾维礼从另一个房间过来陪他吃早餐。顾维扬只打了声招呼。顾维礼也不说话。顾维扬憋不住:“哥,陈忆荣能去哪。”顾维礼严肃的问:“关你什么事情。”顾维扬沉默,过了一会给自己找了个似乎很充分的理由:“我要找他说个明白,大家认识一场,做个朋友也好。”顾维礼问他:“你要这样一个朋友做什么。”顾维扬无语,好半天才说:“不管怎么说,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无可挑剔。”顾维礼微微摇头,提醒弟弟:“他欺骗了你。”顾维扬怔了一下,低下头去,沙哑的说:“大哥,你说他爱我,可他走了。”顾维礼转了转手里的杯子,依在椅背上:“他当然爱你,否则连这封信也不会有。”顾维扬咬牙:“不,假如他有一点留恋,都不会这样绝情。”声音渐转低沉:“我去找他,他根本没回去过。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他家楼下坐了两天一夜。”顾维礼低低叹息了一声,问:“是否非他不可。”顾维扬痛苦的捂住脸:“我也不知道,就像是第一次失恋,比那时候还要难受。”6 {- v) l9 ~& e8 ~) [* E- ]
. c6 E7 v' ]0 b. a6 K顾维扬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算了吧,振作起来,忘掉这一切。”顾维扬张开眼睛:“大哥,你也觉得他不会原谅我,不会回来了。”顾维礼叹了口气:“你不该不说一声就走,但不算是不值得原谅的错。”顾维扬不想听这句话,追问:“哥,他会不会回来了?”顾维礼摇头:“信写的这样明白,人也走得彻底。陈忆荣不会再回来了。你心里比我还要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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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闷头吃饭,食不知味,忽的放下筷子:“我要找他说个明白。”顾维礼以目光询问。顾维扬肯定的说:“我喜欢他,我不想放弃。”顾维礼问:“你想怎么做。”顾维扬答:“他的过去是他的事情,我没有资格原谅还是不原谅。我们拥有彼此的,是从认识那天起到以后。请他原谅我的轻率不慎重。”顾维礼笑笑:“终于恢复一半了。”顾维扬苦恼:“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地球这样大,该从哪里找起。我若是登报,只会愚蠢的再次惹恼他。”顾维礼轻敲桌面:“登报寻找陈忆荣的确是愚蠢的做法。他是郑祖辉的义子,继父又曾经是郑氏的高级员工,现在也很有可能仍在郑氏效力。即使不在,郑氏内也会有人知道他的消息。”顾维扬眼睛亮了一亮。他下意识的回避郑氏,是以没有想到这条捷径。痛快的吃了几口饭,恨不得立刻雇人去问。一边和顾维礼谈:“我查过在学校的档案,但他的同学完全不知道他的情况。”顾维礼戏弄弟弟:“谁敢接近你的王子,陈忆荣若非遇到你,只怕要孤独终老。”他见惯了顾维扬的意气风发,看不得他的失意神色,不露声色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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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雇了侦探社去调查,很快便收到消息。陈忆荣的继父叫黄国雄,只是郑氏的中级员工,与陈忆荣的母亲离婚后还没有再婚。然而没有再更进一步的内容。自从陈忆荣的母亲去了澳大利亚之后,黄国雄与他们母子都没有联系。顾维扬几乎放弃这边的时候,黄国雄提出有一个人与陈忆荣熟悉,他可以提供名字,同时提了一个绝对狮子大张口的数字。他并不知道是谁在寻找陈忆荣,可他清楚陈忆荣的身家,认定寻找陈忆荣的人非富则贵。顾维扬假如有能力,一定会立即答应。可他手上并没有这么多的现钱。侦探社是朋友介绍的,代为转告黄国雄的条件后跟他许诺,只要黄国雄真的知道有这么个人,他们就能一分钱不付的套出来。顾维礼也说黄国雄在漫天要价,至少也该拖几天等他降价。这些事情顾维扬全懂,可是就是不能控制的急躁。直到侦探社的李秦亲自上门,给了他一套资料。照片上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看起来很素淡。文字档案是姓名,工作地址。顾维扬从来没这么服气过:“你怎么弄到手的。”李秦不屑的弹弹手指:“黄国雄太贪得无厌。这么多年不联络,他都不确定杜美娟还在不在纽约,跟你提完条件,今天就去找人,我跟在后面,连吹口气的工夫都没费。”顾维扬急不可耐,开车带着李秦去找照片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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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i+ V' ?7 e2 J1 Z! f杜美娟在一家华人餐馆工作,老板就是她的丈夫,对有客人点名要找她显得很意外。仍落落大方的接待了顾维扬。顾维扬单刀直入:“杜女士,我是陈忆荣的朋友,与他发生了一些误会。听说他一直与你很熟悉,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杜美娟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态度冷淡:“这是陈忆荣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们最近也没有联系。”顾维扬焦急:“能提供一些线索么,有什么要求,我一定会尽力满足。”杜美娟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仍然维持必要的礼貌:“这位先生,我所想要,现在都能凭我自己的双手得到。不需要你的给予。”! q3 {/ k; l# K+ p" C4 D5 j8 j6 n
e @# {9 M( o% t3 }顾维扬没想到她的词锋这样锐利,他很多年没被人这样直白的斥责。心里却升起喜悦,直觉相信眼前的人一定是陈忆荣的朋友。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太冒昧了。”一个人有多少诚意,还是很好分辨。杜美娟也放缓了语气:“我最近两周与忆荣没有联系,从来都是他打电话给我。”顾维扬的焦急瞒不了人,杜美娟问:“你是……”顾维扬才想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伸出手去与杜美娟握了一下:“顾维扬。”杜美娟露出一些亲近:“原来是顾先生,听忆荣谈起过你。”顾维扬觉血往脑子里冲,陈忆荣那样的性格竟然和人提起起过自己。心里酸楚:“他去了哪里,我们……我们……。”一时情急,到口边的话也说不完全。杜美娟看了他一眼,微摇了摇头:“我的确不知道。”顾维扬头脑里乱成一团,勉强把声音放稳:“他还在哪里有住所。”杜美娟仔细想了一下,问顾维扬:“忆荣没有说什么吗,他不是那种生气就不顾一切的人。”顾维扬苦涩:“他只留下一封信,说离开美国再不回来了。”杜美娟脸色大变,咬了咬唇,声音也冷下去了:“忆荣说的这么明白,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没有什么消息给你。”顾维扬抱住头伏在桌子,低声分辨:“他误会了我,他不给我机会说我不在意。”杜美娟是聪明的人,心里已经猜到几分,苦笑了下:“顾先生,你还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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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呆坐了一会,诚恳的说:“杜女士,我的确有过失。目前我急着找到忆荣,也是担心他的安全。郑氏的亲属上下,每个人都想为难他。我相信你也知道,他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离开了美国,恐怕更加不安全。”他在顾维礼面前是袒露心事的孩子。对付杜美娟,只需有一半在状态上,就能用最短的时间找到恰当方法。果真杜美娟皱紧眉头。顾维扬接着说:“郑氏的人常常找他麻烦……”还没说完,杜美娟截住他的话,问:“能把忆荣的信给我看看么。”顾维扬是信口胡说,却误中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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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L Y* q/ ~! b顾维扬点了点头,问她:“跟我回去看,还是我去取。”杜美娟想了想:“我跟你去,等我一下。”她去楼上,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下来。李秦已经走了,顾维扬等的心焦。杜美娟拿着一个包,跟他上了车,再没有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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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o& D" j$ `' N2 M路上顾维扬约略的讲了下经过,在镜子里看见杜美娟的脸色越来越暗沉,逐渐转成厌恶但又强自压抑。顾维扬忍不住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杜美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疲倦的低下头去。9 C {# R9 L3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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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打开床头的柜子,把陈忆荣的信取出来交给杜美娟。杜美娟展开信,才看了几眼就咬紧下唇,微微发抖。等到终于读完,把信还给了顾维扬。双手捂在脸上,眼泪沿指缝疯狂的流了出来。她不出声音的哭,顾维扬只能看见眼泪不断的落下来。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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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惊人的静,顾维扬拿了面纸,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的等待。杜美娟终于放开了手,深吸了一口气。顾维扬把面纸递给她。杜美娟胡乱的擦了一下,沙哑的开口:“顾先生,很抱歉我不能给你什么帮助。我想忆荣不会再回来了。离开美国是他的愿望,你的担心,他打电话过来,我会代为转告。”顾维扬拒绝:“这不公平。”杜美娟冷笑:“世上有公平的事情么。”锐利的像一把刀。顾维扬蹲下去,和她平视:“帮我。”声音凄凉。杜美娟满腹的酸楚愤怒都被冲走,黯然的说:“顾先生,还是算了吧。忆荣希望你放开。我不愿意违背他的意思。他从来没有什么开心的时候,既然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彼此留一段回忆也好。我们生下来,就已经是不一样的人。你现在不在意他有什么过去,将来也不在意么。等到你厌倦了,就会想起他的不堪。与其那个时候互相怨恨,不如再也不见面。以你的条件,相信可以找到更合适的伴侣。”顾维扬觉得苦涩难当:“不是这样。”杜美娟摆了摆手,接着说下去:“顾先生,我们都是成年人。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爱情里也没有什么非谁不可。”顾维扬慢慢坐下去,捧着头:“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折磨我。”伸手去撕那封信,使了劲在手上,却没有撕开。顾维扬咬紧了牙,终于没有再撕,平整的收好。2 g4 |) I9 k2 M- u' l) x8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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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说几句话,再决定走不走。”
& E9 D4 p" W3 T: V$ [杜美娟不置可否。9 z8 Z2 L4 _6 @$ {* W9 ]* K
“以后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难道为了以后的不确定,放弃眼前的一切。我承认,我震惊。也知道我根本没有资格说原谅不原谅。我自己的生活,在很多人眼里,早已放纵的不值得原谅。可是我们在一起快乐,我要和陈忆荣结婚。爱情里没有什么非谁不可。但人是会麻木的,我不相信我会再这样惦记谁,一刻也放不下。假如你也觉得他爱上了我,才会被我愚蠢的反应伤害。帮帮我……”
4 q7 ?8 a$ B. q( T3 B3 S杜美娟皱紧了眉,过了很久,叹息一声:“这封信里讲的,不是真话。”' p8 q, O5 x }* `# k w"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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