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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请勿独卧》 BY 林寒烟卿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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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9 21:37:2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1-29 21:3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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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3 u3 F( L& C8 R  F1 E3 ?  q1 h《请勿独卧》 7 B1 @/ a* L8 m" h- t7 }

# a3 ~7 v( P" }1 Z- V作者: 林寒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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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L8 t- s+ p4 E. z第一章, v2 x8 c4 ~* b" K8 F! g) {,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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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赶去参加侄子顾振华的毕业典礼,大哥夫妻俩都被邀请去英国参加一场慈善拍卖会,身为小叔又正好在纽约的他代表家长出席。幸好顾振华早已习惯被父母忽视,且性格开朗乐观,大方的把小叔向同学介绍一番。顾维扬身高样貌均是上上之选,很快被美术学院一群热情的女生围住。4 N; M9 n5 u( C2 _) k
顾维扬只拿出商场上应酬的一分本事,已将这些女孩子打发的眉开眼笑。校长和学院院长纷纷登台致辞。向到场的嘉宾及学生家人表示祝贺。全程在热烈的气氛中度过。学生们欢呼流泪,情绪都十分激动。顾维扬离开校园已有六年了,重温这种感觉,也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连忙咳嗽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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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 E# @6 A. C典礼结束后,顾振华与一大群人在美术学院前跳街舞。顾维扬在场地外的椅子上坐着看了一会,身边的椅子有一个人坐了下来。顾维扬回头看了一眼,却几乎怔住。那是一张清俊的东方面孔,工笔细描似的五官。顾维扬心里赞了一声,有九成九把握认定他是华人。试探着用汉语问“你好。”那人点了下头,回了一声“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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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v* Z  W' i* |6 X7 i+ w0 e0 Y顾维扬伸出手去与他握了一下,笑着说:“我叫顾维扬,你也是毕业生么。”那少年摇了摇头只说了三个字“陈忆荣。”顾维扬稍微握了一会他有些微凉的手,这是他的试探。他在这个少年身上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息,期待着由这少年的反应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喜欢最直接的方法。显然这次一样有效。面前这个叫陈忆荣的少年,在他脸上扫了一眼。轻轻的抽回手去。安静的看场中热烈的人们。( B: N7 k2 k8 B: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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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轻弹手指“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喝杯咖啡。”陈忆荣没有多加思索,站起身来。顾维扬有八成把握他不会拒绝,也没有和顾振华打招呼。带着陈忆荣去取车,车是新买的一辆银色保时捷,顾维扬留意陈忆荣上车时的表情,他竟然皱了下眉。顾维扬笑了笑“不喜欢这种车。”陈忆荣低声说:“这与我没有关系。”6 Y5 o" `' ^6 \* s9 U& v,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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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被挑起好奇“你似乎连一句话也不舍得说。”陈忆荣将自己倚在靠背上“人与人对同样的句子总有不同的理解,不如一概以行动表达。”这不是一句简单的话,需要有些经历的人才能说得出来。顾维扬开车同时打量他精致的面孔,东方人不显年纪,陈忆荣也不可能超过二十二岁。正是一个男孩子精力最旺盛的年龄,他却沉默寡言。陈忆荣不颓废不厌世,只是安静的在那里,甚至还带着一身的书卷气。顾维扬心里忽然想起句诗来“绝代有佳人。幽居空谷中。”他正在开车,赶忙把这个荒谬的念头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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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E( o  H9 e; C华人想真正进入白人的上层社会其实很不容易,混出头面的更是有限的那些人。顾维扬不是爱炫耀的人,却也期待着陈忆荣在进门时露出些欣赏的眼光。陈忆荣什么表情都没有,如进路边咖啡馆般踏进了这座豪宅。神色自如,甚至没有问一杯咖啡怎么喝到了这里。他什么都明白,于是一句废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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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h! Z7 l! }7 k% b陈忆荣问了顾维扬浴室的位置,径自去了。顾维扬一个人在宽大的卧室里,想着这神秘的少年。顺手翻了翻陈忆荣的那本画册,扉页上题着莎翁那句著名的“我可否将你比作一个夏日。”年轻人毕竟是年轻人。顾维扬合上画册,也许他的沉默只是因为孤独,与自己少年时一样,有着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所以对人对事都带着三分冷淡。孤独是双刃剑,虽然伤人,却也可以使你集中精神做出一番成就。/ ]: ]" w& f: b) a2 l- y2 Z7 T

( W% v- q, n5 {* X, D. o. b, f陈忆荣穿着顾维扬的一件黑色浴泡出来,衬的手臂雪白。他有肌肉,是少年的那种纤瘦的身材。顾维扬起身去浴室,浴室的外间挂着陈忆荣的衣服。顾维扬去翻了一下领口袖口。陈忆荣的衣服做工质料全是上上之选,却又看不出是什么牌子。果真全是高级定制,那些代表着地球上最豪华奢侈的标志不动声色的在那里。难怪他对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平淡视之。这样的少年是谁家的,顾维扬心里有一瞬间的挫败。很快就又让强大的自信占了上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即便什么都不用,也是吸引人的。也不过说了一句话,陈忆荣就跟着自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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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6 O# J2 h* P* W2 o9 Q顾维扬推开门,陈忆荣斜躺在床上。顾维扬在床头某处按了一下,窗帘徐徐合上。天花上小盏的水晶灯逐一闪亮。陈忆荣半坐了起来“很漂亮。”这句话说的很诚恳。顾维扬心里得意,嘴上谦虚“我喜欢夜空,所以把卧室装成这个样子。”这个光线恰倒好处,顾维扬抚摩陈忆荣露出来的肌肤,把浴袍给他解了下去。抚摩到乳尖时,陈忆荣稍微僵了一下。顾维扬放低声音在他耳边“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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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看了他一眼,头向后仰去。顾维扬低头吻了吻陈忆荣优雅的颈。手指绕着他的乳晕轻划,继而捻住了他的乳尖。陈忆荣低低呻吟了两声,抬腿缠在他身上。顾维扬没想到他在床上倒很热情。把手段全施展在他身上,陈忆荣在他手里泄了两回,身子也软了。顾维扬拿了枕头给他垫着,在床头拿了润滑剂和安全套。分开陈忆荣的双腿,温柔的抚弄他的小穴。陈忆荣瑟缩了一下便放松身体。顾维扬将润滑剂放在手心里暖了一下,才缓慢的推进陈忆荣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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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入的时候,已经知道陈忆荣虽然有过经验,却并不熟练。陈忆荣没有闪躲,但是紧张。即使明知道紧张只能带来更大的痛楚。他弓起腰身又重新把自己放平。手指死死的抓住床栏。顾维扬放慢了动作,安抚的亲吻他的肩,一手绕到前面去抚摸陈忆荣的乳尖,又去轻撩他的分身。他不是自私霸道的人,即便是一夜情,也希望皆大欢喜。! Y( H( \( k9 Z$ O6 M4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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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终于完全接受了他的贯穿,他的呻吟带着隐约的泣音,像被抛弃了的小猫,分外惹人心疼。可又夹杂着无限的欢娱。给顾维扬以最大的快感。那种征服的快感比身体的舒畅还要令人着迷。+ o1 Q# X7 k6 w8 E!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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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在第三次高潮后松开了陈忆荣,他一向是个克己的人,不过分追求性的快感,这已经是意外的放纵了。陈忆荣伏在被褥间,低低的喘息,稍一碰触,仍会一阵阵轻颤。顾维扬拉被盖住他,贴在他耳边说:“明天我送你去上学,睡吧。”陈忆荣有一双晶亮的眼睛,望了望他,合上眼睛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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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习惯早起,清晨从床上下来走过去打开窗帘。陈忆荣坐在沙发里,修长笔直的腿优雅的叠在一起。顾维扬道:“早。”陈忆荣点点头。回了一声早。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傲,浑然天成,令人没有办法忽视。只不过从夜晚到清晨,就从那折服在快感下呻吟求饶的少年化身成王子。顾维扬走到他身边,俯身在陈忆荣唇上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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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你作息时间很健康。”, a1 ?/ q, t, O
顾维扬坐在他身边“自我十八岁起便保持这个唯一的好习惯。”
# p4 `& o6 v) h9 b3 J" l陈忆荣侧目“好习惯里包括在街上带人回来过夜。”
5 t  L/ `4 B% Z, h顾维扬大笑“你是我在艺术宫殿里劫持的王子。”/ C7 {) w" z) M; u# w

) f& O: m* I- G- L这句话他说得很文艺腔,恰倒好处的调情,使彼此的身份都不尴尬。明知道是虚晃的花枪,却也不会讨人厌。陈忆荣和他一起吃早饭。顾维扬不是个无趣的人,投其所好的与这位美术学院的少年畅谈当今的美术流派。也夹杂着说了许多自己的看法,换来陈忆荣几个稍微欣赏的眼神。顾维扬在这个冷淡的少年面前,觉得自己又有了二十岁时的活力和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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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的眼神明亮,仿佛看谁都能一眼看到别人心里去。其实是把自己留在了别人心里。微风吹着饭厅里细碎的的水晶灯盏,发出阵阵悦耳的声音。( }5 i9 D6 Q  h* |9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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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看着他精致的侧脸,拉住了陈忆荣的手“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 R3 |# K) P3 X$ h& l陈忆荣笑:“不怕和别人撞上。”
1 u7 I. j, S- K& N2 M顾维扬掩面:“我倒希望可以,可这个世界个并没有太多像你这样的人。”! E4 u6 @9 U# _* `/ x7 x' c
陈忆荣轻弹酒杯:“过分的赞美。”
9 N: b$ F, M) |# q5 A顾维扬偷看他唇角的笑意:“实话罢了。”% m2 F9 w% A* H
陈忆荣的笑并不是为了那句赞美,他问:“我常常好奇如果对每个人都说这样话会否麻木。”
( S: q" X5 o5 ?顾维扬正色:“这是我第二次说句话,第一次是我十六岁的时候。”' |, r( s0 d: \! B0 ^
陈忆荣:“你接下去想说,你从未在街上领过人回来,我是唯一例外。”
' ~/ Q! `& F+ G4 Z3 f2 R+ A顾维扬攥住了他的手用力握了一握:“我不会对你这样说。在街上带人回来并不可耻,因为人有欲望。假如始终觉得没遇到最好的,自然需要挑拣。”这是个聪明骄傲的少年,顾维扬全力以对。不露声色一边赞美,一边去压陈忆荣的威风。短短一句话,费尽心思。+ ~! B+ H; R3 b0 a, k3 Q
陈忆荣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般人谈起这种生活,大抵都会说曾有一段悲伤的往事,如果深爱过某人,又如何被背叛,命途多舛才会游戏人生。”
7 [' }8 K# p, r0 D# Q5 A* x( j顾维扬笑:“自欺欺人。”
8 X) C3 `5 T8 w2 ~# V. n  C陈忆荣没有说话,顾维扬亲自去撕了页信笺,写了一串数字递给他。叮嘱:“别扔。”陈忆荣把那短笺收下,装在了衣服里。顾维扬开车送他去学校,路上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偏又觉得没有半点尴尬。顾维扬心里转了几个圈,待陈忆荣的身影消失了,才提速将车开走。恍惚觉得自己那些漫长的单身时光似乎就在等待这个缄默骄傲的少年,他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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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J+ j) Y  b陈忆荣始终没有打电话过来,顾维扬并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收整从前那些旧情人,逐一分手道别。大家都是成年人,且本来也知道没多少机会在一起,这个过程倒不费事。有个他半年前招惹了的二十岁小孩,倒是吵闹了几天。顾维扬越发觉得缄默是难得的美德。相熟的哥们问:“这次玩真的了。”顾维扬大笑“玩真的。”一个月后纽约大学美术学院主办画展,邀请了一些艺术届与时尚届的人士出席。顾维扬的一位朋友专门为时尚杂志及服装品牌拍摄平面照片,也受邀前往。顾维扬向来伪装成一位富有内涵的当代绅士,无意中听说这件事之后,主动提出希望可以一起去看看这些未来的艺术家们的作品。: n$ ~6 H9 g0 Z2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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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并没有出现在画展,熙熙攘攘的年轻学生里看不到那个纤瘦的东方少年。顾维扬大为失望,他满心期待着一场不着痕迹的偶遇。现下明白这偶遇的不着痕迹,只怕要自己去创造才行。好在他也的确是个乐于欣赏,兴趣多样的人。耐心听朋友讲解评论这些作品的优劣。直到在一幅作品前停下脚步。小桥,流水,清竹。这是东方的景色。朋友看他驻足,吸了一口气“好象有清新的空气从画里飘出来。我认识这幅画的作者,他和这画里的景色一样美丽。”顾维扬听见这话真是望外之喜,不动声色的问“他令你印象深刻?”朋友点了点头“他很独特,拒绝了我的邀请。”顾维扬没有问是什么邀请,这种心知肚明的事最忌讳直说。只问“他的画怎么样。”那朋友笑“摆在这里,已经说明一切。我羡慕的是他在画里得到的。”顿了一顿,神往的看了那幅画一眼“他在他的画里得到了全部快乐,我看过他不少作品,题材永远是东方的景色。为生计而工作是艺术家最大的悲哀,很明显他不用。他随心所欲,只画他想要画的。”说到这里,拍了顾维扬一下,“也许你该邀请他试试,那真是个白马王子似的孩子。”顾维扬笑了下,找了个理由中途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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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展厅走了不到十分钟,转弯处有个穿白色风衣的身影。顾维扬心里一阵热血涌上来,大声喊:“陈忆荣。”那少年回过头来,看见是他,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来给他。顾维扬重重的握了一下。看着陈忆荣的眼睛,一字一顿的“我想念你。”陈忆荣哦了一声“找我并不困难。”这骄傲的少年,他不相信顾维扬的倾诉。顾维扬苦笑“我给自己时间处理问题,也给你时间思考。”8 `& n8 i  M9 x

! ]+ j! v6 G6 _1 r9 A陈忆荣似笑非笑,和他一起往前走,走到人稀少的位置。
4 b6 R$ K% i3 W4 `) A顾维扬拉住他到树阴里去,郑重的问:“和我在一起试试看。”
; T: P; P2 t, G5 p陈忆荣摇了摇头。9 ^5 W! E* F6 ?2 d
顾维扬苦笑:“哪怕你停顿三分钟也不会令我感觉这样难过。”
% s3 i; j  j3 ~5 G陈忆荣和他在坐在树阴下的椅子里,侧头看着他:“有什么差别。”
: t0 q  H6 G, x6 V) N% w: S2 ?. ?4 n: S顾维扬向后仰了仰头:“那代表你认真考虑过。”& j0 u: \6 m* E" J+ R. K; K& q
陈忆荣嗯了一声,没有说话,抬腕看了看表。% ?+ U7 |, O: G3 [4 c/ V
顾维扬大笑:“怎么,真对我弃如弊履。”/ p) a  P" |0 d: \# E
陈忆荣道:“我在等三分钟。”. a* F4 m8 D8 L, m3 F+ z- p2 K' q  o
顾维扬苦笑:“好狠的心。”
5 c, [5 K# R# l4 d, O+ E陈忆荣点了点头,说:“我看不出你有什么不开心,为什么把话说得这么重。”& o0 c* O4 [1 [
顾维扬握住他一只手“我笑是因为男人总要装得很坚强,其实我的心已经碎了。”3 L2 ^8 @" G, A& B0 A$ n+ s* ]* T

% d: T3 d% D# S! p陈忆荣也笑了出来:“我想去你那住几天,方便么。”/ {# v; G! g, s& F/ y- f$ b
顾维扬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你再说一次。”
! e; h. C/ d* x" ~- L. M- R/ E3 I陈忆荣重复了一遍。的确是那几个字。
. T+ O8 S* I2 e; n0 K顾维扬吐了一口气:“我该为了我的自尊拒绝你这个施舍一样的决定,还是该成全我的心,对你说欢迎欢迎,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放弃。”! h( S, H4 C9 `  i2 c  ]8 W&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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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想要开口,顾维扬按住他在椅子靠背上,吻了下去,直到陈忆荣呼吸凌乱。顾维扬拉他站起来,笑着说:“千万别再说什么伤害我的话,我已经承受不住了。”陈忆荣笑“我可否视这为你对我的赞美。”顾维扬说:“我还有一句赞美。”站起来打量陈忆荣,露出一个极欣赏的眼神“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能把一身白色穿得这样靓仔。粤语形容人有个词是官仔骨骨,我见的人也不少了,只有你一个配。”! M5 I7 D+ R1 e5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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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露出一个大方接受的神色,也站了起来,笑着说“去取车。”顾维扬看表:“这个时间就没有课了?”陈忆荣转头看他“没有逃过课,不算上过大学。”顾维扬大笑:“你说得对。”陈忆荣的车是一辆黑色宾利。顾维扬暗自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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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到了他家里,先熟门熟路的去洗了个澡,畅快的坐在沙发上。他极具肢体魅力,随便一个姿势都够颠倒众生。顾维扬其实一直以来真正想说的赞美是“尤物。”只是不需考虑就知道,这种话还是藏在心里不说出口得好。陈忆荣仰头望着模仿星空布置在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盏,轻轻叹了口气。顾维扬点燃一支烟递给他,他接过去吸了。很明显并不熟练,姿势却漂亮。烟夹在他纤长的食指与中指间,忽然多了朦胧的意味。/ A+ n2 }5 o8 `+ x, O5 m/ _7 b. \

; ^7 R$ |) |( n2 z4 y- y1 m7 h4 |顾维扬也去洗了澡,回来陈忆荣已爬到床上去睡了。这少年心里有苦恼,顾维扬等待他自己说出来。夜里陈忆荣醒了,惊叫一声,一头一脸的汗。顾维扬也醒了,打开床头的灯。看他的样子,轻声问:“做噩梦了?”陈忆荣点了点头,美丽的眼睛重新合上。顾维扬伸手揽住他“我十八九岁的时候,心里有很多秘密。不敢告诉别人。每天都觉得生活像是一场折磨。等过了那段年纪再回头看,觉得那时的苦恼其实全无意义。即便真的是值得烦恼的事,也总有过去的一天。身陷其中时,要稍微看得远一些。”陈忆荣轻呼一口气“你说得对,明天是新的一天。”顾维扬支起身子点了根烟“其实也有些好处,不经历些折磨,人怎么会坚强。”陈忆荣也坐起来,取了一支烟,吸进去,咳嗽一声:“老爷子快不行了,几个儿子争家产。据说我有一份,打闹得不可开交。我不愿意回去。”又是一出兄弟阋墙,顾维扬理所当然的想,将烟灰弹进精致的烟灰缸里去,苦笑:“豪门有豪门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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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想说什么,也伸指去弹了弹烟灰,没有开口。顾维扬笑:“考虑和我在一起,你什么烦恼也不会有。只在家里画画,一日三餐总吃得上。”他本是开玩笑,陈忆荣却深思,半晌开口:“很诱人的提议。”顾维扬正色“是否代表你会仔细考虑。”陈忆荣重新躺下,侧脸在灯光下精致到极点。顾维扬俯身吻住他,直到这美丽的少年在他的温热气息中软化才放开了他。把灯关了,搂住陈忆荣,低声说:“睡吧,没有什么值得你烦恼。”3 I1 E6 d+ S  C" [* L, y%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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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起来时,陈忆荣斜倚在沙发里,修长的腿自睡衣的间隙露出来。顾维扬觉下腹部升起一团热火。陈忆荣看他醒了,坐直了身体。顾维扬去坐在他旁边,看了看小茶几上的表。陈忆荣也看了一眼。带着歉意说:“很抱歉昨天夜里……”顾维扬微摆了手,笑说:“我没有晚,只是来不及做另一件现在想做的事情。”陈忆荣露出一个询问的神色。顾维扬倾身过去,贴在他耳边说:“我渴望你。”陈忆荣笑了下。顾维扬站起身来,边把衣服逐件穿上边嘱咐:“我会让人把早餐送过来,你到上课时间再去学校。我下午会早些回来。”! m7 K# i; I. q5 {% w4 [; o4 t

: r2 q# B0 n# P陈忆荣看着他出了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惬意弥漫在身体里。在宽大的沙发上翻了个身,重新陷入梦乡。再醒过来时,食物已在卧室外的房间摆好,陈忆荣喝了碗粥,把顾维扬的CD挑出几张来听。顾维扬回来的并不早,天已黑很长一段时间了。他轻手轻脚走进卧室。只亮着盏床头灯,陈忆荣躺在沙发里。顾维扬放下心来。去洗了澡,把他抱到床上。陈忆荣睁开眼睛看见他,笑了下。$ c+ u" i/ Z1 |. ]9 |& @8 I( T. K# z

( A* O& {& V: c# H3 V顾维扬开口解释:“临时有问题,主顾发雷霆之怒,实在脱不开身。心里急得想从天上直接飞回来。”陈忆荣点头“吃晚饭了么。”顾维扬老实答:“吃了。”伸手去抚摩陈忆荣的肌肤,暧昧的低声:“我还想吃你。”陈忆荣任他把自己身上的睡衣解下去。顾维扬伸指夹住他的一边乳尖揉弄。看着那细小的突起挺立。吻了吻陈忆荣。又去揉捻另一边。陈忆荣伸手去关了灯。顾维扬轻笑一声,熟练的在床头摸到润滑剂,分开陈忆荣的腿,找到那羞涩的入口。将润滑剂插了进去,轻轻的推在陈忆荣的体内。4 v( f* Z, C" b# ~1 D2 m

9 k" Y% I1 A" o2 D& \8 i0 F. w陈忆荣翻身伏在被褥上。顾维扬把他抱起来:“做爱并不只有一种姿势。”让陈忆荣的双腿缠在自己腰间,缓缓的坐下。陈忆荣试探着向下,两个人都发出些呻吟。陈忆荣扶住他的肩,缓慢的移动,终于完全包容了顾伪扬的分身,声音里带着些微的哽咽和欢娱。顾维扬向上一顶,他低低叫了一声。那灼热在体内霸道的占领,带着他在欲望里驰骋。痛苦和快感不断的冲击来回。一阵阵的痛,一阵阵的酥麻。弄了一会,已觉腰像折了似的,容纳顾维扬的位置更是火热的疼。血液一波波的涌到那里,身子软得直不起来。顾维扬扶住他的腰,带着征服的冲撞。陈忆荣抱紧了他,战栗不休,已泄了出来。顾维扬又弄了一会,将欲望抽出来,泄在了外边。他这次没有带安全套,不知怎么,分外渴望和陈忆荣有最直接的亲近。陈忆荣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在里边也没有关系。”顾维扬把他抱进浴室。开了温水,洗了自己和陈忆荣身上的汗。陈忆荣肌肤白皙,胸前的两点显得粉红。顾维扬看他累得厉害,笑说:“我这里有个健身室,你该好好锻炼一下。”陈忆荣点了点头。顾维扬伸手把他打横抱起来:“我愿意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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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h; l  [) B( ?* D1 q陈忆荣是个有趣的人,顾维扬和他相处几天,已得出这个结论。无论什么话题,他开口不多,但会一下说出重点。顾维扬向来自负自己的见识广博,找到这么一个可人儿,也算知足了。陈忆荣对他始终维持着淡淡的亲昵。顾维扬越发自信。正准备着再提一次长期交往的事情,陈忆荣却悄悄的走了。没有招呼,没有留言。顾维扬等了两天,忍不住到学校去找他,校方说他已经有一周没有去上课了,并且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住在哪里。顾维扬这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动用一切可以想到的手段,去寻找陈忆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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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B( L/ V  D$ B5 a陈忆荣开车回到自己的住处,才进门,就被人抓住抽了一个耳光。他倒下去,一声没出,重新爬了起来。姿势依旧优雅,仿佛只是王子不小心摔了一交。大厅沙发上的男人出声:“别动他。”转过头面对陈忆荣,语气和缓的说:“你不该这个时候不回来,父亲一直在等你。”打陈忆荣那个男人大声嚷:“大哥,你和他客气什么。老头子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陈忆荣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我是回来签放弃文件的。”说到这里,笑了一下:“为了你热烈的欢迎,我又改变了主意。并且我觉得我需要提醒你,你现在站的位置是属于我的。我随时可以报警将你抓起来。”. `( s/ s6 O) c/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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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江大怒:“什么是你的,不要脸……”沙发上的男人抬高声音:“元江。”站起来对陈忆荣说:“父亲一直在等你,医生说他没有多少日子了。”陈忆荣平淡的听着,郑元海叹了口气。陈忆荣径直上楼去。郑元江不解:“大哥,老头子把五分之一给了他,你还惯着他。”郑元海坐在沙发上:“你已经说过几十次了,他说他要报警,他真的做得出来。你还要在这个时候闹新闻么。”$ |% p1 A. a* X+ q- Y*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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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漆的是纯白色,楼梯拐角的水晶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百合。卧室外的书房里坐着两个医护人员,看见他打了个招呼。陈忆荣推门进去,这是他的卧室。雪白的墙壁,墙角处摆着一个真正的缸,据说是圆明园里的东西。里面养了几尾金鱼。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装饰。空气中有一种衰败的气息。无论怎样过滤空气,也消除不了。+ n9 Y, D- Q* E; V* p%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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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走到床前,在边上坐了下来。郑祖辉听见声音,勉强睁开眼睛,看见是他,暗淡的双眼略微有了些活力。勉力抬起一只手,陈忆荣伸出手去握住了他。郑祖辉支起上半身,向后靠了一靠。陈忆荣给他拿了枕头倚着。/ Q+ i  c+ o& C& O
老人喘息了下,望向陈忆荣,笑了笑:“我以为你一直到我离开,都不回来了。”. ?0 Z. h3 U) t$ L8 ]5 ?
陈忆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0 ~: x5 x( D" A* f9 I3 B; O
郑祖辉早已到了看透世事的年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谢谢你还能回来看我。”  W6 K5 l' a! F5 E! o
陈忆荣眼里闪过些许波动,诚恳的答他:“你不必谢我,如果不是你,我还在唐人街游荡。你成全了我的梦想。”0 t9 r+ b1 r6 e/ P! a
郑祖辉叹息一声:“你是个好孩子。”
% {! t/ G! K5 |4 q/ w' p* A陈忆荣皱了下眉,有些迟疑。
- f3 |- y0 ?  A郑祖辉笑了下:“你和从前一样,别人打你骂你,你一定要反击。别人要是夸你,你就手足无措。”竭力握了下陈忆荣的手,感慨:“真和我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转眼我就老了,再也不会在这世上留几天。”
: K9 u, F: t. ]( i- b$ |陈忆荣感受他微弱的力道,把被给他往身上拽了拽。轻声问:“怎么不住在医院里。”
$ @, x' @; M; i, [郑祖辉苦笑:“有什么差别,我随时可以把医院搬到这里,也不会多挽回一刻生命。”
* Q( y9 n+ q' g6 `$ y陈忆荣安慰他:“也许会有转机。”想了一想,又说:“不知有多少人渴望拥有你的地位,哪怕用生命里的几十年去交换。”
* l9 d. L: `: A. t: j) q( l' t0 b! U郑祖辉叹息:“到了我这把年纪,就会明白一切都是空的。我的一生已经过去。”# `+ l6 }0 @1 d% h7 K# M1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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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陈忆荣年轻的面容,陈忆荣咳嗽了一声:“谢谢你慷慨的馈赠。”郑祖辉摇了摇头:“那是你应得的,并且我会在遗嘱里写上,在你四十岁之前,不允许出售。”他看了陈忆荣一眼,黯然道:“等你四十岁,对郑家的恨也该没有了,不会做危害郑氏的事情。”陈忆荣把手抽了回来。平淡至极的开口:“我现在也不恨你。”郑祖辉喘息了下:“忆荣。”陈忆荣站起身来:“我会住在另一间卧室,你有事就按铃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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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头的出了这间屋子,面无表情的走过书房。直到走进另一间卧室,关严了门。倚在墙上缓缓滑了下去。胸口一阵阵的窒闷。郑祖辉要死了,他终于要死了。再多的财富也只能稍微推阻死神的脚步。陈忆荣挣扎着爬起来,去推开窗子,深深吸了口外面的空气。; i. @, A1 k5 D

' {- |* H! d" n5 s2 a0 P; z3 q; F% b郑祖辉在他回来后的第三天去世了,期间没有再和陈忆荣说过一句话。出殡那天,他的两个儿子穿梭来去,家人进进出出。陈忆荣在窗帘里看着他们忙碌。他没有去参加葬礼。他知道自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是郑家上下最厌恶的人。葬礼过后,郑祖辉的律师来请他签署文件。那样繁多的项目与条款。郑祖辉对他足够慷慨。郑元江的不满和愤怒都有充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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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住在这里的亲属很快搬的干净,没有得到预想那部分财产的人已经开始咒骂。郑元海是唯一和他道别的人。这一切都过去之后陈忆荣在房间里呆了几天,下楼去园子里看花草。跟雇来修剪树木的钟点工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那个钟点工是大学生出来兼差,陈忆荣问他为什么选择这行。那男孩子笑着说出句谚语似的话:“花草的绿色,是清新的生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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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微微点头。在这间屋子里,他选择了新的命运。清新的生命,是太遥远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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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捂住面孔,那钟点工叫了他几声。陈忆荣惊醒过来,打发他先走了。缓缓躺在草地上,阳光温暖的撒在身上,却永远也照不到心里。郑祖辉在他十五岁那年,出现在他的生活里。笼罩了他的一切。那时他已六十岁,看起来最多只四十出头。强悍精明。这样的人也逃不过命运的手段。他有都是钱,可死神不会因为这个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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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听见当年那个男孩子凄厉的哭声,闻到空气中淡而不散的血腥气。隔着遥远的时空飘荡。陈忆荣抱紧双臂。眼泪疯狂的涌出来。郑祖辉死了,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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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6 v' z2 H8 Q: J8 w  R2 h& \$ w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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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清早被疯狂的砸门声惊醒,才想起自己忘了关窗子。在窗帘的边上向下望了一眼,怔了一怔。他最厌烦别人打扰,是以没有装任何通讯设置。从大门到这里,说近不近,不知道顾维扬的手敲坏了没有。7 U& }% \, h5 _7 c
飞快穿好了衣服,在楼梯处犹豫了下,慢慢走出去。隔着门上的栏杆。顾维扬看见他从台阶上下来,松开了手。陈忆荣过去,轻笑了下:“怎么,大清早的赶过来。”顾维扬满面怒气:“你偷了我东西就走。”陈忆荣愣了下,声音已经冰冷了:“你什么东西丢了,我开张支票给你。”他自小见多了惟利是图之人,没想到顾维扬也是其中一份。顾维扬深吸一口气:“支票不够,我要你亲自赔。”陈忆荣轻啊了声。顾维扬望着他,苦笑:“你偷了我的心情,我没有一天不想着那个私下跑了的混蛋。偷了我夜晚,那个混蛋一声不吭的跑了之后,我从来没睡过好觉。偷了我的前途,我什么都做不下去,估计过几天公司破产就要去领救济。每天心里只想着,那个小偷在哪里,我一定要抓住他好好的折磨。”0 m6 I% E8 ~2 [8 V+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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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往前走了一步,顾维扬伸手去抓他。陈忆荣惊叫一声,往楼里跑去。顾维扬看他明明有些感动,却往回走了。在门外喊了两声,见陈忆荣没有回头。手脚并用,自门上爬了进去。跑了几步追上陈忆荣,一把拉住他,力气用得大了,两个人都滚倒在地上。陈忆荣奋力挡开他的手,顾维扬把他困在怀里。低头去吻他,牙齿撞在一起,已硌破了嘴唇。说不清是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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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终于不挣扎了,顾维扬用力搂住他:“你真是混蛋。”陈忆荣喘息了一会,迟疑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顾维扬答:“你有位同学住在附近,曾看你架车出入,我不敢确定,只是来碰场运气。”陈忆荣松了口气。推开顾维扬站起来,笑:“我正打算搬走,你来得稍晚几天也见不到我。”看顾维扬还坐在地上,问他:“你怎么不起来。”顾维扬唉了一声,苦笑着指了指左腿。陈忆荣蹲下来将他的裤腿折起来,脚腕有些红,摸上去比别的地方皮肤热些。陈忆荣将他架起来往屋里走,抱怨:“你怎么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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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伸手揽住他的纤瘦的腰身,贴着他耳边问:“怎么我晚上全压在你身上,你也没说重。”陈忆荣没有理他,把他拖拉到屋子里去。顾维扬本有一只脚是好的,这只坏的也不严重,心里故意把自己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陈忆荣扶他到沙发上时,已有些喘息。又看了看那伤,皱眉说:“我去二楼给你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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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L$ G1 u# {. T/ v陈忆荣轻快的跑上台阶,去自己卧室边的小房间取药。拉开柜子里面的小抽屉,里面有各种消炎去消肿化淤的药物。陈忆荣取了一瓶,急着往回走。抽屉被他带得翻倒在地上,成盒的润滑剂跌落出来。陈忆荣听见声音,转过身去捡。手指触电似的缩了回去。9 u7 W# x( R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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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等了很久也不见陈忆荣下来,他本来也没怎么扭着。上楼去找他,喊了几声,一间屋子里一阵乱响,顾维扬推门进去,陈忆荣正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堆的药。陈忆荣看见他,哆嗦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你先出去。”顾维扬笑了下,把门给他拉上了。陈忆荣喘了口气,把坐在身下那些东西全倒回去。拿了消肿的药出来。顾维扬在走廊的沙发斜躺着。陈忆荣蹲下去,给他把药膏涂在脚腕上,拿绷带缠了几圈。顾维扬等他忙按把他扯在怀里笑着问:“怎么你一个人住备那么多药,难道你是个总受伤的小笨蛋。”陈忆荣冷道:“你来找笨蛋,又是什么高明人物。”7 @: X2 W% o  ?- ~7 N1 l7 Z

( S# H" b$ M8 H顾维扬笑着一手揽住他,一手在他腰腹间摸索。这是带着讨好意味的亲近。陈忆荣向后靠在他身上,自沙发边的台子上取了烟盒,自顾抽出一支,点燃,徐徐吐了口青烟,看那烟化了:“你是开车来的么。”顾维扬从他手指间抽出那支烟吸了一口:“没有。”陈忆荣一手支颌。微微叹息了声:“你脚扭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顾维扬装作没听见这句,惊叹:“怎么你每一个姿势我都想拍照封存。”陈忆荣心不在焉的答应一声,半天才反应过来。苦笑:“从前专门学过怎样姿势最好看,后来想忘也忘不掉,都渗在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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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C# {( R$ o; [# a3 @顾维扬大笑:“我从前也自己研究什么姿势最漂亮,可惜就是一般。”陈忆荣由衷的道:“很潇洒。”顾维扬扳过他的脸亲了一下,轻轻在他唇上摩擦,带着戏谑的柔软恳求:“别让我走,别抛弃我,别对我这样无情。”陈忆荣忍不住笑了一声。顾维扬坐直了身子,在他脸上乱亲一气,末了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s& i( v' d) m

3 K# s7 u" Q; H! k陈忆荣站起来拉他,顾维扬缩在沙发里,惨叫:“不,不要抛弃我。”陈忆荣奇怪的看他一眼,忽然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温柔的说:“乖,叔叔带你去洗澡。”顾维扬配合的伸出双手,硬捏出一把童音:“叔叔抱。”陈忆荣吃力的抱起他,半拖半拽的把他拖到浴室去。7 w7 v1 |; [% o$ p

" t5 i0 v; ?( K/ G8 E. I顾维扬被几近完美的侍侯到床上,提前出来给他铺床的陈忆荣还在枕边一角摆了支百合。又扶他躺下。自己换了睡衣,找了本书,坐在他旁边,拉被盖住腿。顾维扬露出一个受伤的表情:“这不是主卧室。”陈忆荣把手里的书放在一边:“我住在这里。”顾维扬伸手拿了那本书,远远的扔出去,在陈忆荣身上探索。陈忆荣躺下去,问:“你要么。”顾维扬看着他清亮的眼睛,违心的答:“陪我安静睡一夜,我自你走那天,再没完整睡过五个小时。”陈忆荣值得十二万分的耐心,顾维扬还是觉得身体在悄悄抗议。若非看见陈忆荣一瞬间露出思索的表情,只怕这一夜会真的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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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b' g  e. q5 O" Q2 y. f" W+ u伸手搂住陈忆荣,关了灯。月光自窗帘的缝隙洒进来,一地的清辉。两个人都得到了一夜安眠。% H5 f8 l* e: q0 G, C; c

) H7 p1 @. h7 M3 v, D* w顾维扬被一阵香气引得醒过来,咽了下口水,睁开眼睛。陈忆荣坐在床前的小沙发上,身边是一个小餐车,最顶层摆着两只盖碗,几道菜分别用盘子扣着。顾维扬啧啧:“真是懂享受。”陈忆荣没有理他,只问:“还不起来。”顾维扬伸了个懒腰,重新躺下去:“你抱我。”陈忆荣走过去,把他拉坐起来。顾维扬依在他身上,不肯下床来。陈忆荣略带询问的望着他。顾维扬搂住他亲了下:“不知怎么的,看你什么都弄好了,反而一动都不想动。”陈忆荣坐在他身边:“我这里有新牙刷。”顾维扬耍赖:“让我抱抱再起来。”陈忆荣依在他身上,顾维扬的一只手已探了进去,另一只手把他牢牢。陈忆荣低头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站了起来。顾维扬苦笑着揉了揉手臂。9 I; A2 d/ |. V7 D6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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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退开坐回沙发上,故作睥睨的看了他一眼。顾维扬瞧出他那点孩子气的得意。越发放赖:“我手疼,刷不了牙。”停顿了下,悲惨的说:“也吃不了饭。”陈忆荣不屑一顾:“左手不还是好的么。”顾维扬越发耍赖到底,拿被子盖住头,还呜咽两声。直到陈忆荣妥协:“我给你刷。”顾维扬委屈的嗯了一声,把被掀开,还拿手蹭蹭眼睛。陈忆荣失笑。去浴室柜子里取了牙具杯盆。先在杯里倒些热水,让顾维扬漱口后吐在预备好的盆里,将牙膏挤在牙刷上,一手扶在顾维扬背上,耐心的侍侯他。一切都熟极而流。顾维扬心里暗暗吃惊,这样的熟练细致,不可能是第一次做。可陈忆荣也绝不像是侍侯别人的。等陈忆荣把一切收拾下去,忍不住开口问:“你……”这句话在嘴边,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陈忆荣了然,笑了一下:“从前我有位长辈住在这里养病,常常。”取了个精巧的小桌子,立在床上。恰倒好处的小巧精致。把饭菜一一端上来。揭开上面扣着的碗盘,放在餐车上整齐摆好。粥是小米粥,菜是几样小菜。顾维扬对吃一向不太讲究,可也明白好坏,看颜色,闻香气,已经在心里称赞了。陈忆荣递了勺子给他,夹些菜在他碗里。顾维扬撒娇:“你喂我。”陈忆荣皱眉道:“我看你是不饿。”伸手就要把那粥拿下去。顾维扬苦笑:“你这个人怎么半点情趣都没有。”陈忆荣哦了一声,自顾吃他自己的。顾维扬拿了筷子夹些菜到他碗里。看陈忆荣吃下去。自己放心的吃起来,连喝了三碗粥还意犹未尽。- r3 C0 \1 G" k8 e4 r' R

; p$ }& I' i/ r3 r$ v+ T陈忆荣把东西收拾了,取了他的衣服。等顾维扬穿好了,陈忆荣已拿着车钥匙站在门口。顾维扬凑过去问:“你去我那里,还是我来你这里。”陈忆荣没理他,说:“先下来。”顾维扬摇头:“先说好。”陈忆荣苦恼:“我们说好只在一起几天。我并不欠你什么。”顾维扬自如的对答:“既然几天处得好,为什么不能多相处。”陈忆荣微喟了一声,在走廊的沙发坐下来,低声问:“你不去公司么。”顾维扬在他身边坐下:“我请了一个月的长假。”陈忆荣没有作声。他也不急。5 z1 _- Y' M. y" L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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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半天,陈忆荣黯然开口:“维扬,我不喜欢拖沓的人。”这是明显的拒绝,虽然带着点亲近的哀求,那亲近也是只怕对方不肯答应。顾维扬等了再等,还是这个结果。一把按住陈忆荣,压在沙发上霸道的吻他。直到这个吻令双方都有些窒息,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来。陈忆荣闷得满面的红,顾维扬压着他,暗哑的出声:“说你喜欢我,我知道你喜欢我。”陈忆荣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低低的说:“是的,我喜欢你。”抬手捂在脸上,怅然的问:“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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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苦笑:“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还应该怎么样。我们应该在一起。”陈忆荣晶亮的眼睛在顾维扬的面上扫了一眼:“刚见的时候,大家展示出来的都是优点,所以互相喜欢。”顾维扬捂住他的嘴。大笑:“我知道,后来缺点出来了,然后分手。想那么多干什么,好不好总要先试试看。你真十九岁么,我十九那年只知道打篮球。”说完才松开手,恳求的商量陈忆荣:“考虑考虑。”6 \8 z. E3 P2 @* r' }7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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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点了点头。顾维扬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忙把他拉的坐起来。陈忆荣真的点了点头。顾维扬惊喜:“你答应了。”陈忆荣不屑他这一套做派:“婆婆妈妈。”顾维扬大事已成,不和他计较:“去我那里,你这屋子我住不惯,老头子才喜欢这种装修。”陈忆荣哦了一声:“去你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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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 x3 z, g. Y路上顾维扬抱怨:“哪有年轻人把房子全装成那样的,家具也可怕。红木紫檀,名贵是名贵了,实在难看。就算是以前装的,你住在里面也该换换样子,改天我叫人来给你设计。”陈忆荣简单的说:“你不欣赏那风格而已,我有不打算继续住那里了。”顾维扬问:“为什么。”陈忆荣把脸埋在手里,低声说:“其实我很害怕那里,只是无处可去。”抬头看见顾维扬询问的眼神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加了一句掩饰:“我有亲戚前些日子在那里离世。”顾维扬宠溺的伸手在他头上抚摸了一下:“在我那里住,住到你厌弃我为止。”陈忆荣笑。顾维扬拍了他一下:“笑什么。”陈忆荣向后靠在靠背上,带着些调皮:“末流的求爱句子。”顾维扬在下面踢了他一脚。陈忆荣坐直了身子,笑着说:“我也有句末流的台词。”伸手去方向盘上握住顾维扬的手,诚恳的道:“我很感动。”3 {: ^7 K- `3 `
秋日的阳光普照,仿佛每个人都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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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是无可挑剔的情人,细致、聪慧、敏锐,还有偶尔的风趣。顾维扬心满意足。只是算算他没去学校也有将近二十天了,他不愿意干涉陈忆荣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陈忆荣站在窗子前,笑说:“不想再去了。”这是陈忆荣说的话,天大事白菜萝卜般清淡。顾维扬就爱他万事低调缄默,永不会张牙舞爪。想了解一个人,并不需要相处一生。陈忆荣从不谈家人,也不谈自己的事情。顾维扬并不急噪,他喜欢陈忆荣,自然也不是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火一烧就跳楼的人物。3 h3 S/ M5 n. \. B/ P& N/ ?: k9 S/ F

3 D& s8 e  p, i只是读完大学,另有意义。过程也许不十分有趣,在回忆里总是很美好。所以顾维扬劝他:“差一年就毕业了,现在放弃可惜。”陈忆荣依在窗户上,侧头想了一会。他对人对事从来不敷衍,顾维扬若是说什么,他都会认真思考。并不因为熟悉而倦怠。他不固执己见,下了决断就立刻去做。干净利落到令顾维扬也不能不服气。7 D; n# P9 W7 ]! i7 B1 \  S

) e# z* q5 _; j% `% E8 F陈忆荣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我不觉得继续读下去与现在有什么差别。”顾维扬递给他一杯淡盐水:“读大学和初恋一样,年纪大的时候用来回忆。”陈忆荣认真的答:“我想我不需要这种回忆。”顾维扬笑:“只要想想全世界不知有几百万人渴望就读你的院校,也该读到最末。”陈忆荣低低的叹了口气。仰面倚在沙发上。顾维扬不死心,继续劝说:“认识tom么?”陈忆荣为他的问题捧腹:“我至少认识二十个。”顾维扬也笑:“这个特别点。”陈忆荣会意,点了点头。顾维扬接着说:“他曾和我谈过你的作品,你在你的画里找到无限满足与快乐。根本不必在乎外界。因为你不需要为生计操心。”陈忆荣听到最后一句时,微不可觉的僵了一下。顾维扬耐心的道:“也许这一年没有差别,在我看来总觉得有些可惜。我是注重结果的俗人,学历虽然不能代表真正本领,总是一个人对外界亮的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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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3 D1 W% r/ C( Z  `陈忆荣笑了下,倾身在顾维扬唇上吻了一吻,:“你爱上我了,是以罗嗦不休。”顾维扬占了便宜还在抱屈:“你才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陈忆荣往沙发上一摔,捂住耳朵。顾维扬趁机压上去,按住他深深浅浅的吻。然后就这样压在陈忆荣身上,陈忆荣喘息了一会:“我去学校,下午回来,晚上想喝鸡蛋柿子汤,听某人他很拿手。”顾维扬得意:“这个当然,本大厨当年有北美第一食神的美誉。”陈忆荣侧目,顾维扬左顾右盼。陈忆荣大觉好笑,伸手去推他,顾维扬眷恋不舍的又在他身上蹭了蹭,才让他起来换衣服。* k- h! n, m- i0 M+ I

. n; r. n! A! ~8 H2 B- `下午陈忆荣到家,顾维扬亲自去厨房。将柿子过一下滚水去皮,又用刀逐一划开,以防备汁液外流。的确很娴熟,可北美第一食神云云实在是无稽之谈。陈忆荣看了一会,去外面等着,扯一本书来看。顾维扬汤端上来时,他很给面子的真心称赞了几句。先给顾维扬盛了一碗,又给顾维扬盛好饭。顾维扬常常发现他不自觉的服侍自己。并非刻意讨好,也不是示意亲近。就如同陈忆荣说过的一句话一样。他的很多习惯,是渗在骨子里的。这已经不只是家教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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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拿起勺子,喝了几口,满足的吐一口气。顾维扬笑他:“以后天天喂你喝,真见不得你这样子。”陈忆荣道:“那我会天天都这样快乐。”顾维扬盛了一勺,温柔的说:“张嘴。”陈忆荣皱了下眉,看他坚持,喝了那勺汤,轻笑了一下。也盛了一勺给顾维扬。顾维扬咬住他的勺子,陈忆荣轻轻拽了两下。松开手,去拿了顾维扬的勺子。顾维扬戏弄不成,一顿饭磨蹭的吃了半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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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着看了一会电视,顾维扬问:“去学校怎么解释的。”陈忆荣答:“实话实说,对无故旷课表示道歉。”顾维扬想要再问,陈忆荣却不肯回答了。两个人躺在床上时,顾维扬搂住他,让陈忆荣的背贴紧自己,伸手环住他在他左胸不带欲望的摩挲。陈忆荣迷糊着将要睡了,听见顾维扬在耳边诉苦:“你什么也不愿意告诉我。”陈忆荣倏地清醒过来,转过身去,凝视顾维扬:“你想知道什么。”顾维扬答:“你的一切。”陈忆荣没有说话从床上下去,把睡衣脱了,伸手去取自己的衣服。顾维扬吓了一跳,忙去阻止他。紧紧的抱住他。陈忆荣拼命挣扎,如动物将死那样的绝望反抗。顾维扬用尽全力抱住他,往沙发上压。等到陈忆荣终于没有力气,他自己也累得一身大汗了。  o7 i, b' C; k3 l4 @

2 n6 K/ B# [# J  o1 z陈忆荣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顾维扬肠子都悔得青了。过了半天,陈忆荣恢复些气力,低声道:“你起来吧。”顾维扬不敢不听,陈忆荣去床上躺着,顾维扬也钻进被里,鼓起勇气搂住他,陈忆荣没有拒绝。顾维扬心略安了一点。关了床头的小灯。顾维扬睡的不实,夜里想着陈忆荣的反应,总觉不大寻常。记得陈忆荣说起的财产之争,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事与家人闹了矛盾。细致敏锐的人分外受不了这个。自己真是愚蠢,和他提什么要知道一切。轻抚陈忆荣的脸,一手的湿。+ u  u, J5 }$ N" c

9 ^* ~. l5 B3 h顾维扬伸手去开灯,陈忆荣拉住他。蜷缩在他怀里,低声道:“对不起。”顾维扬苦笑:“是我对不起你。你又没问过我什么事情,我也不该去追问你。”陈忆荣疲惫道:“我的过去乏善可陈,父母终日打仗,互相憎恨。自小至大从来没有一日快活。除了钱没有任何联系。”他这番话与顾维扬刚才猜得差不多,在心里把自己翻来覆去的骂了一遍。温柔的吻了吻陈忆荣脸上的泪:“无论什么,过去就永不回来。我们只活在现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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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8 ~# \! l9 x' V$ L陈忆荣没有出声,过了半天,问他:“你手疼不疼,我刚才用的力气太大了。”顾维扬在被子里摸索,抬手在他的翘臀上打了一下:“现在才想起来关心我。”方才陈忆荣极力挣扎,顾维扬却不想伤他,此刻全身上下不知有多少淤伤,正好趁机讨些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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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任他打了,问:“解气么。”顾维扬在他身上摸了两下,笑:“解气。”他与陈忆荣在一起时间也不算短,还是第一次看他发脾气。平时都对自己多加容让。这脾气也与别人发的不一样,没有半点要挟拿对的意思。说走就是真的要走。没有一句恶言相向,也不争辩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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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算是爱死他这性子,肯定的道:“老天一定是生你出来迷死我的。”陈忆荣耻笑他:“老天哪有时间管你。”顾维扬也不和他说话,直接去咯吱他,陈忆荣痒得厉害。改口:“是老天没有时间管我。”顾维扬揽住他的腰:“我管你。”陈忆荣问:“真的么。”顾维扬答:“真的。”陈忆荣苦恼:“我不愿意去上学。”顾维扬在他身上轻轻掐了一把。陈忆荣泄气,认命的道:“去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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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去学校接过他几次,陈忆荣坚拒,后来便不了了之。顾维扬悄悄打听,陈忆荣功课是极好的,在学校沉默寡言,也没有是非。至于身份,华人富豪大多不喜欢张扬,一时半刻还不知道。可一个人的家教修养是能看得出来的,顾维扬暗暗盘算,几时把他领回家去给大哥大嫂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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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r" G# q% m: C6 |' e( j他打这样的念头,白天也就趁大哥夫妻俩在的时候去转转。两口子正为独生子生气,顾振华找了个洋妞,和父母赌气。吵的一塌糊涂时,顾维扬赶去了。两边都扯住他要评理。顾振华比陈忆荣还要大三岁。偏偏又顽固又冲动,若不是父母儿子,只怕要打到一起了。一边怒斥孩子不听话。一边说自己是大人,一切可以自主,顺带控诉父母从小照顾不周。8 V6 R' N  T2 v.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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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折腾了半天才回来,头脑一阵阵昏沉。陈忆荣闲坐在沙发上看画册。顾维扬外衣也没脱,就挤到小沙发上和他一起坐,抱住他乱亲一气。陈忆荣等他亲够了,问:“这是什么风吹的。”顾维扬郑重答:“我心里的风。”跟陈忆荣说:“假如世上人都能有你一半缄默,地球不知美好到什么地步。”陈忆荣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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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u) ?0 N# r* ?1 W4 @+ Q) Z% v顾维扬把他摆正坐在沙发上,转身面对陈忆荣,单腿跪倒:“我们结婚吧。”陈忆荣怔了一下,伸手去拉他,苦笑:“从早倒晚不正经。”顾维扬抓住他:“我说真的。”另一条腿也跪下来。陈忆荣吓了一跳,拉不动他,跪在地上陪他。顾维扬了然的道:“原来你喜欢的是东方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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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皱眉:“别疯了。”顾维扬郑重:“我再说一次,和我结婚。”陈忆荣轻吁了口气。望了顾维扬一眼。站起来,坐在沙发上,俯身吻了吻顾维扬的额头,温柔的答应:“我接受。”顾维扬大叫了一声,跳起来扑在沙发上。陈忆荣伸手捂住脸,顾维扬热情的吻都落在他的手指上。陈忆荣等他老实坐下:“我并不希望和任何人结婚。”顾维扬愣了下,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5 i% G5 {. [5 E0 |! h1 P/ w" k'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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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再天真的人也看得出他受伤了。陈忆荣抱住顾维扬,问他:“我们在一起又与结婚有什么差别。”顾维扬没有说话。陈忆荣等了一会,站起来独自进了卧室。顾维扬强忍住冲进去的念头。也不知道陈忆荣到底在做什么。恨恨拿起矮几上的一个杯子,用力扔了出去。他最厌烦庸夫蠢妇砸盘摔碗,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玻璃碎烈的清脆声,似乎真让人透一口气。顾维扬骂了一句:“妈的。”长出一口气,倚在沙发靠背上。% K" K  S# S3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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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出来把那碎玻璃捡了起来,轻手轻脚的收拾好倒了。顾维扬偷偷张开眼睛看他,陈忆荣换了睡衣。收拾好那堆玻璃,就回卧室去了。留顾维扬坐在外面磨牙。+ M' u& O( ^  k& Z# \; C2 _. y; j

5 I0 O/ M7 H/ q1 t8 V9 y# V顾维扬没有超过五分钟就开始反省了,他求婚是一时激动,当然现在也不是后悔。有些人只要相处几天,就可以确定值得共度一生的。可既然陈忆荣不愿意,就慢慢再谈。何必急着出结果。顾维扬最擅长的本领之一就是自我说服。等他进卧室时,已重新志得意满。. f$ y, i- f4 h! K8 N) D

* w: J. M  Z  m& x* Y  j9 j陈忆荣躺在床上,在翻一本书。顾维扬去洗了澡,自被的下面钻进去。沿陈忆荣的腿向上抚摩,略过他的腰时略微打转,又贪婪的向上。最后含住了陈忆荣胸前的小突起。陈忆荣微微抽气。手伸进顾维扬的头发里去,抓了许多发丝握住。顾维扬逗弄一会,钻出来吻住他。自床头取了润滑剂摸索着推进去。慢慢的用手指抽送,等陈忆荣在颤抖中泄了一次后。才分开陈忆荣的双腿,让他坐在自己身上。向上轻轻推送。陈忆荣跟着动了一下,搂住顾维扬的脖子,低低呻吟。一次次被他贯穿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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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G7 l7 [/ \$ K! J第二天早上起来,谁也没有提昨天的事。如平常一样和谐,吃过了早饭,陈忆荣先去上课了。顾维扬打电话给大哥夫妻。说明天要带男朋友过去请他们看看,让他们提前做个准备。他可怜的传统好男人大哥用了五年接受弟弟是个gay,又用了五年接受弟弟是个花心的gay。现在听说他竟然有要带回家来的固定男朋友,终于算放下半颗心来。8 E8 P) `. b  K" a( c  U7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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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中午出了图书馆,远远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是郑元江,他皱了皱眉。郑元江走过来,客客气气的说:“忆荣,我有事想和你谈谈。”陈忆荣平静的答:“我没有什么事想和你谈。”郑元江急道:“你一定很感兴趣,你不是需要钱么。我知道,父亲的遗嘱里规定你只能花,不能卖。”陈忆荣反应冷淡:“郑二少,我并不需要那么多钱。蒙你慷慨父亲的赠予,每月的利息和收入已足够我花费几年。我不需要再为五斗迷折腰,更不愿意和你讲话。”9 n" K& }9 v6 F& K

! v( b% l$ F, V+ k% `3 s  d0 z2 |郑元江扯住他:“忆荣,你是我父亲的干儿子,就是我的弟弟。你一定要帮我。”陈忆荣皱眉看着他抓住自己袖子的手,郑元江松开了他。陈忆荣疲惫道:“我不是你弟弟,今后更与郑家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郑元江道:“有什么条件你都可以提。”陈忆荣无奈:“你太不了解你的父亲,我不只不能出售他赠送的一切。郑氏所有的事务我没有表决权,我必须和你大哥保持一致,永远。你来找我,自然是和你大哥意见相左,我帮不上忙。”# _1 M) H# g1 s'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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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知道郑元江肯低声下气,必是到了生死关头。郑祖辉原也不会把重头押在他身上,他看似公平的对待兄弟两个。其实弟弟只是给哥哥留的饵。让本来就是鲨鱼的郑元海越发厉害。才不过几个月,郑元江就沦落到要找自己帮忙。) U3 J7 Y# ^( F(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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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江脸色由红到白,渐渐透出些青色来。陈忆荣绕过他走了,走到转弯时回头看了一眼,郑元江还呆呆站在那里。纵使他彻底失去对郑氏的影响力,仍是一生富贵, 人心贪不足,全在自寻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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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f3 E  F4 N8 ?. N1 K

0 ~. I, S' [8 J1 _! ]顾维扬到家后很久陈忆荣才回来,和他打了招呼,随便吃了点饭,就去洗澡睡了。顾维扬感觉他在强打精神,也不去追问他。夜里陈忆荣悄悄起身,坐在窗前,点了根烟。窗帘掀起一角,陈忆荣向外望满天繁星。顾维扬悄悄看他的侧面,月光清晰勾勒出陈忆荣的容貌,让顾维扬只恨自己的眼睛没有照相机功能。陈忆荣坐了一会,按熄了那支烟,轻手轻脚的回到床上。伸手轻轻在顾维扬身上抚了一下。顾维扬几乎以为他发现自己偷看。陈忆荣低下头来,在他额上吻了吻,拉了被躺下。他睡了,顾维扬却是睡不着,心里一阵阵的兴奋,手脚都发热。, W6 ?* ~9 q+ Y" ~
早晨吃饭时,陈忆荣问他:“昨天不忙么,回来很早。”顾维扬笑:“我这人最是事业生活兼顾,除了开始那几年,从来不让自己辛苦。”接着做西子捧心状:“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晚了。”陈忆荣点头:“你回来的不晚。”顾维扬趁机说:“我有事要和你商量。”陈忆荣询问的看了他一眼。顾维扬道:“去我家里坐坐。”陈忆荣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我不愿意被人注目。”顾维扬道:“都是至亲好友。”陈忆荣看他脸上的失望神色,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我心里不安。”顾维扬释然:“那么过几天再说。”把椅子拉到陈忆荣身边去,一手揽住他:“何必不安,存在既是合理。”) }' o  s& D2 k) S#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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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我胸无大志,每天有饭有画板纸笔就会快乐。我们并不是一类人。”顾维扬奇怪:“那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要和我的经理上床。”陈忆荣没有理他的俏皮,接着说:“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我们在一起有一日开心,就过一日。”顾维扬被他说得慎重起来,严肃道:“将来的事是没人说得准,但这一刻总是真实的快乐。婚姻使人有归属家庭的幸福感,也有心理的约束。”自身后环住陈忆荣:“家庭是让人幸福的,只要你跟我去大哥家就会知道。很温暖,我保证你不会失望。他们会把看成家里的一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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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5 ^( y! s6 Y8 J! N2 ]. v: q陈忆荣盛了一勺粥给他,顾维扬咽了下去,含糊的说:“你现在不愿意也没关系,慢慢等着我打动你。千万别像上次一样就行。”陈忆荣问:“吃饭说话,不怕呛着?”顾维扬委屈:“你就是不让我说话,才给我塞粥。”陈忆荣把碗里的粥慢慢盛给他,笑:“吃完了再说。”顾维扬得意的享受。陈忆荣问他 :“打个折如何,只见你大哥大嫂。”顾维扬想了想,伸手在陈忆荣身上摸索:“好吧,谁让你疼的多些。”陈忆荣脸也红了,把他的碗放下。自己吃自己那份,再不去理顾维扬。6 I+ M' \' P) M9 u  j# p!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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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礼夫妻俩在家仔细的准备了一番,郑重的招待了弟弟和弟弟的男朋友。一照面,对彼此的印象就非常好。顾维礼夫妻是那种典型的华人,庄重温和。陈忆荣谦逊有礼,言谈间处处可以看出良好的教养。夫妻两事先最担心的就是弟弟领一个不中不洋,不男不女的人回家。现在放下心来,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把准备好的表送给陈忆荣。价值着实不蜚,陈忆荣大方的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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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顾维扬问他:“觉得我大哥大嫂怎么样。”陈忆荣答:“很慈祥。”顾维扬再问:“其他呢。”陈忆荣明白他的意思:“你们兄弟感情很好,很温暖。”顾维扬笑:“愿不愿去见我爸妈。”陈忆荣把椅子放平躺下去:“过一段再说。”顾维扬减慢车速:“你在诱惑我。”陈忆荣吓了一跳,忙坐起来:“别在路上疯。”顾维扬搂住他,在他腰身处摩挲:“我想要。”陈忆荣拔开他的大手:“回家再说。”顾维扬争取更多条件:“回家什么都听我的。”陈忆荣点了点头。' `, C! c# E& R+ X5 M5 A

* x& G; B0 r; A, o; x/ o顾维扬想起件事:“你父母知道我么。”这是委婉的试探。陈忆荣摇了摇头。即使早已习惯仍然略带黯然:“他们不希望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们每季度见一次面,即使我现在死了,他们也要两个月后才会知道。”顾维扬轻轻叹息一声。对陈忆荣说:“永远和我在一起。”陈忆荣鼻子发酸,忙岔开话题,问顾维扬:“永远是多远。”顾维扬答:“到我生命尽头。”陈忆荣看他一眼:“谢谢你。”顾维扬笑:“说,说你也陪我到永远。”陈忆荣把这句话在嘴里念了两遍,抬起头来:“只要你愿意,我就一直陪着你。”顾维扬道:“我当然愿意。”陈忆荣笑了笑。把头倚在靠背上,顾维扬一路快车开了回去。' ~2 p3 G" H7 z/ w

3 x$ ^/ _; B( y/ o- ~周末,陈忆荣蜷缩在沙发上晒太阳。顾维扬坐在他旁边不死心的劝说:“一起去吧。”陈忆荣摇头。顾维扬威胁:“那我找新的舞伴去了。”陈忆荣懒洋洋的合上眼睛:“找吧。”顾维扬压在他身上,手脚都缠住他,哀怨的申诉:“你怎么舍得。”陈忆荣把他稍微推开些,喘了口气:“你不觉得我们同时出现是一种哗众取宠么。”顾维扬解释:“都是我要好的朋友。”陈忆荣放柔声音:“我妥协过许多次了。”顾维扬道:“我不明白,除非你以为与我一同出现是件丢脸事情。”陈忆荣道:“冤枉。”顾维扬用力压下去,恶狠狠的道:“不去算了,你哪里冤枉。”陈忆荣笑:“消消气。”顾维扬耍赖:“我怎么消气?”陈忆荣道:“不消算了。”顾维扬抱住他,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去,揉捏他一边乳尖。陈忆荣起初没有声音,渐渐强压着低低的喘息。顾维扬哄他:“说你听我的话。”陈忆荣轻笑了一声,伸手去抚揉顾维扬的欲望。顾维扬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抱了他,滚到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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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脱了陈忆荣的衣服,含咬他的乳尖。陈忆荣在床上总是十分的顺从,任着顾维扬摆布。顾维扬想试验新的花样,他从不决绝。有时顾维扬力气用得大了,他也只略微皱下眉头。唯一缺点就是不太能持久,一次之后就只剩下求饶的份。顾维扬在家时总抓他陪自己健身, 可陈忆荣的作息时间混乱。也没什么明显的体质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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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取了润滑剂。陈忆荣会意翻过身去。顾维扬伏在他背上,将润滑剂缓慢推进陈忆荣的身体,等他适应一会。一寸寸进入身下的人。感受陈忆荣美好的颤抖。温柔的在陈忆荣体内律动。陈忆荣低声呻吟,微微摆动腰身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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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弄了再弄,陈忆荣由着他的性子,直到顾维扬心满意足。两个人才去冲洗了,一起倒在浴室边的沙发上,顾维扬拿宽大的浴巾盖住陈忆荣和自己,笑话他:“你才多大,这么一会儿就累得不行。”陈忆荣也不分辨,腰身和私密处都一阵阵的酸痛。顾维扬给他按揉臀腿,陈忆荣舒服的呼了口气。枕着他的手臂慢慢睡了。1 `$ T6 H8 `/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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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有这样一个情人,总忍不住想四处炫耀。陈忆荣十次中最多只有一次肯和他一起出去,推掉的倒能占上九次。这一次临近迟到时终于磨得他肯陪自己去参加舞会,顾维扬心花怒放。他们到场时,舞会已开始了,众人各自带着舞伴在场中旋转。陈忆荣看了场中的人,顾维扬笑:“全男帮。”扯着他的手滑进舞池。陈忆荣的舞是专门学过的,腰身柔韧曲折,顾维扬在家陪他,最钟爱陈忆荣转身时那轻轻一扫的眼风。现下陈忆荣肯跟他出来,迫不及待的要大出风头,拉着他在场中旋转。渐渐有人停下来,围住叫好起哄。顾维扬意料之中,揽着陈忆荣,进退,辗转。* E" [& k! H; Y

3 @8 f$ j- ~# w( T2 b6 W6 {) L& y一曲将终,有人喊:“陈忆荣。”陈忆荣下意识看过去。那人大约二十四五岁。顾维扬问:“你朋友?”陈忆荣摇了摇头。那年轻人过来一把拉住陈忆荣的手。顾维扬极不高兴,顾忌自己当代绅士的形象没有发作。那人大笑:“郑叔过世后,很长时间没看见你了。”陈忆荣脸上颜色微微变了。偏偏这是个不懂看脸色的。陈忆荣把手不露声色的抽回来,客套的寒暄:“以后有机会去再来。”他已打算与顾维扬去场外休息了。那人还没说完,问陈忆荣:“这是你新朋友,我本来就说,郑叔和你在一起,太委屈了你,现在才匹配。”拍了拍顾维扬的肩,爽朗的说:“你好速度啊,我喜欢忆荣好几年了,差点想和郑叔争。才有机会,又被你抢了先。”7 Y1 R+ D5 U% U' o; i! f

2 V' I6 @' ~' h3 g. \" Y7 |9 {) D顾维扬随意应付几句,和陈忆荣坐到角落里。陈忆荣脸色发白,手已渗出冷汗。顾维扬拿了杯酒,一口咽了下去“我们回去。”陈忆荣迟疑了一下,站起来陪着他向主人告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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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看他们回来了,上来问吃没吃过午饭,好让厨师准备。顾维扬吩咐了几样。陈忆荣坐在沙发里,神色倒很安详。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吃饭的时候陈忆荣甚至和往常一样给他夹了些菜。顾维扬实在忍不住,放下筷子。盯着他的眼睛,陈忆荣兀自吃他的饭。顾维扬抓住他的手:“郑叔是谁?”陈忆荣答他:“是我义父。”顾维扬伸手把面前的碗全推到地上去。一阵破碎的声响,陈忆荣问他:“你想知道什么。”顾维扬无力的用双手交叉撑住头,低声说:“我只想听一句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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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w8 _& _4 n- e8 B( W+ I$ M/ i陈忆荣微微吸了一口气:“郑叔是郑氏的创始人郑祖辉,我十五岁就跟着他。”顾维扬想起陈忆荣侍侯人的熟练,陈忆荣在床上的顺从,那都不会是天生的。脑子里轰乱成一团。顾维扬站起来拿了衣服,对陈忆荣说:“我出去一趟。”陈忆荣点了点头。顾维扬恨他的无动于衷,可又不能学得和他一样无动于衷。咬牙推门,又重重的一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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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看他出去了,找了个纸口袋,蹲下去把地上的碗筷子收拾进去。将饭粒也捡到口袋里。又拿了抹布将地面擦回原来样子。耳朵里还是顾维扬的摔门声,陈忆荣坐在沙发上,觉口腔里全是苦味。2 j% U0 o8 k3 @3 _

1 |+ A' m" `, u8 u- \; {2 v顾维扬开车胡乱转了一会,心里那股憋闷越来越重。跑去老同学李其那,硬拉着他一起去喝几杯。李其笑话他:“多少日子没见了,听说你四处炫耀找了一绝代佳人。现在想起哥们儿了,不是被踹了吧。”顾维扬苦笑:“什么绝代佳人,搭个伴。”李其拍了拍他:“行了,我都是娶了媳妇的人,难道还能抢你的。怎么的,吵架了?”顾维扬点了点头。李其叫了些菜,劝他:“真要想好好过,都得互相包容点。我听说你找这个岁数挺小的,多让着人家点,咱们都混成大老爷们的人了,拉点脸面下来不算什么。你这个人就是好面子,从小一点不让。面子这东西不当饭吃。”顾维扬啧啧:“你倒成了家庭顾问。”李其笑:“实战出英才,我媳妇那脾气耍的,还不得老实侍侯着。”顾维扬干了一杯啤酒:“我那个从来没有脾气。你说,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没有脾气。”李其摸了下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说:“你丫傻了吧,没脾气你还不愿意。”顾维扬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李其说:“叫出来一起吃饭,几句话的事。”顾维扬说:“他有事今天出不来,我们先吃。哪天再一起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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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拖到天彻底黑了,才开车回去。陈忆荣在读一张报纸,看他进来,平静的问:“吃饭了么。”顾维扬答:“吃了。”陈忆荣低头继续去看他的报纸,顾维扬坐在他身边:“你没有别的话说么。”陈忆荣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简直是带着哀求。顾维扬从来也没有看过他有这样的眼神,心里抖了下。顾维扬站起来说:“你看吧,我先去睡了。”顾维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憎恨陈忆荣的欺骗。陈忆荣明明知道自己误会了,却故意让自己一直错下去。他也憎恶自己,对陈忆荣竟说不出一句硬气的话来。: Z5 w3 w6 e- N6 k+ }  D*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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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一直没有进卧室来,顾维扬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门轻轻打开。陈忆荣静悄悄的自床的另一边上来。顾维扬想装作睡了,却是装不下去。伸手把陈忆荣抱在怀里,陈忆荣贴在他身上,皮肤冰凉。顾维扬抚摩他的手臂,翻身压住了他,分开陈忆荣修长的双腿。陈忆荣竭力放松去容纳顾维扬的入侵。没有润滑的身体违背主人的意愿做无用的抵抗。这样紧窒的摩擦,顾维扬也不痛快。陈忆荣一声不出,伏在被褥上随他的动作晃动。顾维扬抽弄了一会,听到陈忆荣低微的呻吟。陈忆荣在颤抖,并且为了想不露声色的停止这种颤抖而使身体更加僵硬。那呻吟毫无疑问不是因为快乐,而是来自痛苦。& ~) O' O0 F+ ^5 d2 T( v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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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离开了陈忆荣的身体。陈忆荣的痛苦并不能让他减轻心里的憋闷。他不是能折磨别人的那种人。不合则散是他的原则。问题重新回到原点。他厌恶被骗,可舍不得说分手。甚至不敢开始一场争吵。他在等陈忆荣的表态,偏偏陈忆荣一言不发。顾维扬发现午夜是这样的静,静到陈忆荣竭力压抑的微微吸气声仍清晰可闻。顾维扬抱住他,伸手去安慰陈忆荣的痛楚,轻柔的抚摩。陈忆荣渐渐放软了身体,低声说:“对不起。”5 W9 R  h3 {) f6 R7 k

& w* F  M& n4 h3 y  d& {顾维扬过去从没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望着窗户外面的天空发了一上午的呆。自动请缨代替合伙人去德国办理分公司事宜。他大哥顾维礼现在在德国,他忍无可忍,只有找自己最信任的人去说个清楚。! k8 k3 L8 l+ Q$ ?) ]5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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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礼也很惊讶,过了半天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顾维扬苦恼:“我不知道,他根本不说他的想法。他甚至不求我原谅。”顾维礼问:“他为什么要求你原谅。”顾维扬答:“他欺骗了我。”顾维礼叹息一声,看着这个唯一的弟弟:“你觉得愤怒又觉得委屈。认定是陈忆荣欺骗了你。陈忆荣有编造过他的过去么?”顾维扬咬牙:“他没有编造,可是他误导,他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却从来不开口。”顾维礼个他倒了杯咖啡,说:“想不想听听我的意思。”顾维扬苦笑:“我本来就是专程听你的意思才走这一趟。”4 m9 o( u3 ]" G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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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礼略微沉吟了下:“陈忆荣是个难得伴侣,假如你们之间只有这件事是矛盾,我建议你忘记一切。”顾维扬声音低沉:“忘记一件事没有那么容易。”顾维礼抬高声音;“维扬,你也并不如你自己想的那样无懈可击。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陈忆荣不合你的心意。”顾维扬烦恼:“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顾维礼了然:“你不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其他人。这是丑闻,你接受不了。但鞋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你并不计划和其他人过一生。”; S& J  U" `% O4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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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仰面躺在沙发上。问:“我怎么才能知道他会不会真正喜欢谁,或者他有其他目的。”顾维礼失笑:“陈忆荣并不依赖你生活。你的身家与郑祖辉比更是沧海一粟。”顾维扬怅然:“是,我差得太远,我怕他不满意。”顾维礼安慰他:“你年轻,并且陈忆荣爱你。”顾维扬坐起来,欲言又止,终于开口:“他心里在想什么,我始终没有办法知道。顺从像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即使他不同意,最多只是不说话。他从来也没有说过……我不能不去想他为什么会这样,憋闷的喘不上气。”顾维礼微微喟叹了了一声:“你从前没有想过么,那时候也憋闷么。现在你对自己和陈忆荣都没有信心。”顾维扬沮丧:“假如他和我一样,我都不会在意。”顾维礼听他的抱怨,耐心分析给他:“假如他和你一样,就不是今天的陈忆荣了。缄默低调都不该是属于一个十九岁孩子的性格。很明显,他过去不快乐。十五岁时的错误值得体谅。”顾维扬抱头不语。顾维礼轻敲桌面:“你是我弟弟,我当然更偏向你。才忠告你不要错过陈忆荣。你本来自己也可以想明白,可是你爱他,所以没有勇气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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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坐直身体:“大哥,我向他求婚过。”顾维礼点头:“我同意。”顾维扬惆怅:“他不同意。”顾维礼笑:“你可以再求。”顾维扬说出这些话来,顾维礼放下心。弟弟从前交往那些朋友,他也见过,实在是看不惯。及不上陈忆荣一分的沉静。顾维扬问他大哥:“陈忆荣像不像王子。”顾维礼郑重的点头:“像。”顾维扬说:“我搞不清自己是生气还是忌妒。”顾维礼大笑:“维扬,挫败对你来说简直是不存在的情绪。我很高兴你和过去一样聪明,这样快就能正视自己。我以你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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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F. H, E/ x) [! ?% J( A) K$ j顾维扬长吸了一口气,抱怨:“你不知道陈忆荣多么难追求,本情圣使尽手段,才换来这么丁点成就。”顾维礼边听边笑:“你每天都有无数热情,陈忆荣和你不一样,追到了就会长久的陪伴你。你占尽便宜,又来诉苦。做人不算上乘。”顾维扬问:“大哥还要在这边留几天,我要做明天的飞机回去。”顾维礼笑:“不用装作关心我,我只奇怪以你的性子怎么不做今晚的回去。”顾维扬答:“我需要时间整理外表,好光鲜无比的出现。”顾维礼大笑,踢了他一脚。% n! H. k$ K2 r

$ \2 T7 j0 y! w5 y; M% a, c顾维扬下了飞机,先去李其那里把自己精心的收拾了一通,才开车回去。管家迎上来时,有点过分的热切。顾维扬很是欣慰,内心充满着久别重逢的喜悦。把管家日常所作的那些工作好一通夸奖。老管家犹豫了一会,还是赶在他上楼前开了口。4 s; |8 Y" N3 Z  G1 L4 W$ @9 X% T

7 \1 X  T7 j2 Y; h3 s6 }4 E对于顾维扬来说,内容很简单。份量却太重。陈忆荣走了,在管家接到顾维扬回来的通知之后。并留了一封信在管家这里。顾维扬接过信,外表还竭力保持着当代绅士的自制。其实几乎是懵懂迷糊的走上楼去。用力推开卧室的门。陈忆荣真的不在,沙发上没有那个安静优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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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l5 `' L1 r* T4 t, j顾维扬狠狠的踢了那沙发一脚。满腔自己也分辨不清的滋味。陈忆荣是故意的,故意一直留在这里,等到自己回来前的一天才走。他踢沙发不是生气,只是心里忽然生出的恐慌和空虚,不能排遣的迅速堆积,下意识的发泄。顾维扬所有的得意,因为管家每天报告陈忆荣在家里而产生的高傲和安稳全都在一瞬间消失。* _; l  f5 e6 c  Z* X"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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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竟然走了。顾维扬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封信。想干脆狠心撕了它,又有些舍不得。想打开读,又觉得莫名的害怕。等到入夜,屋内黑成一片。顾维扬终于胡乱的去洗个澡,拿着那封信。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也睡不着之后,就着床头灯拆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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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扬:
! F8 k. q) v4 [! ?  f7 m你走的这些日子,天气一直很好。我常常在院子坐到太阳落下去。- G  r, f8 H7 A4 ^8 u

9 u0 T1 e9 e! l我们认识时间并不算长,有许多你一直想知道的,我始终没有说。我对袒露一切畏惧。这对你不公平。借这个机会告诉你,也算是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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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K$ H8 X5 t4 n5 d$ Q我父亲十分爱慕古典文化。他迷上琉璃。倾尽家产来购置一切烧制琉璃的设备。母亲终日抱怨生活的每况愈下。父亲失败的作品中有许多漂亮的琉璃珠子。我喜欢把它们放在钢勺中,拿到火上去烤。一分钟后放进凉水里。珠子的内部炸碎了,外表依旧光滑。内部形成不能预测的复杂花纹,惊人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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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B: w4 J0 t) C; @# ]/ S我九岁的时候,母亲改嫁了。早已忘记自己是什么感觉,从那时的照片看,我似乎并不觉得难过。十三岁时,父亲因为肝癌去世。我再次和母亲一起生活。继父是郑氏的员工,我母亲嫁给他,并不比从前快乐。继父早已厌倦了母亲的罗嗦,家常最常有的声音是摔盘碗。到我十五岁那年,已经是离异的局面了。仗着华人比较重视家庭,母亲选择孤注一掷。在郑氏员工聚会的时候,带着我和弟弟去了。母亲风韵犹存,打扮起来还是有贵妇气。工作人员未加阻拦的放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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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郑祖辉,站在草地上,周围都是人。这世上的确有人有王者风范。千百人里你第一眼就看得到他。母亲上去哭诉,继父面红耳赤。郑祖辉数落了他几句,继父唯唯诺诺,无不遵从。这种尴尬的局面也可以轻易化解。天下的男孩子都崇拜英雄,让凶神恶煞的继父听从的人,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们母子三人回家后,母亲忐忑不安。说到底她过惯富庶的日子,不能吃苦。年纪老大,又有两个孩子。实在无处可去。继父回来后赔礼道歉,又过了两周。母亲带着我们专程去向郑祖辉致谢。秘书竟然肯代为通报。郑祖辉大方豪爽,招待我们母子在公司吃了午餐。/ L7 u/ }5 \; |$ P

& e$ ?6 u6 J  y这之后母亲仍然常去郑氏,她最终还是和继父离婚了。她有了钱,带着弟弟,去了澳大利亚。临走时将我托付给郑祖辉。郑祖辉收我做义子,让我完成在这边的学业。十五岁并不算小,很多事情都明白了。假如我是女人,或许会明白的更早一些。2 ^9 k, U) H$ s0 h0 W) g$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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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祖辉并不委琐,他不需要强迫什么人。我离开他后在唐人街住了半年之后。从新去郑家找到他。我不愿意再过油腻卑微的生活。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即使是那些内心碎裂的琉璃珠子,外表也是光鲜的。; S: ^6 V$ v' k% g5 X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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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我的理想,假如这是唯一途径,我心甘情愿。6 x$ G# V+ R% o* b4 k; B; W  s"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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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选择生活的时候,并不知道将来会遇见什么。于是许多人后悔当年的行差踏错。我始终没有后悔。即使是遇到了你。每个人是由他的历史造就的,我只有是我,才能遇到你。你并不会遇到餐馆里刷碗的工作人员,更不会邀请一个身上有洗不净油腻味道的小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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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z; b' I5 S) B! W( B这些事有时候似乎自己也忘记了。然而事实总是事实。我知道道歉并不能弥补什么。感谢你曾经邀请我共度一生。那些与你在一起的时光我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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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S0 L3 v2 N5 w* X: ~我将就此离开美国,再也不会回来。这是我几年前就有的想法,终于可以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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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扬,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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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V  v0 Y5 O' ]' G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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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y/ @4 x. u7 R2 A1 V/ D" M陈忆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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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H% C- F# Q7 [9 f陈忆荣没有解释,没有叫屈,没有抱怨。没有一句说自己不得已。这样的信最可怕。没有一点挽留的机会。顾维扬拿着信,一时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似乎一颗心向下一直坠落下去,深的不见底。又好像猛的坠到了头,空落落的说不出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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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黎世  r. c+ G/ T2 V; r; t. B#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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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在这里有一幢别墅,他曾经和郑祖辉一起来过。老管家是华人,已经为郑祖辉做了四十年。接到陈忆荣的电话后,安排了人来机场接他。陈忆荣只带了一只行礼箱,到达后简单说了几句。管家并不热情,没有主人的房子住的时间久了,会以为自己就是主人,脸上全是严肃庄重。陈忆荣也不愿意寒暄。彼此省事。他乏的厉害,晚饭没有吃久回了主卧室。别墅内部保持的非常好,被褥都散发出清新的气息。陈忆荣疲惫至极,胡乱洗过澡,昏沉的睡了。2 M+ I9 F. ^: b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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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时,年轻的身体显示出属于这个年纪的旺盛生命力。陈忆荣穿好衣服,打电话吩咐将早餐送到卧室来。管家尽职的推荐厨师的拿手菜色,陈忆荣选了几样,分明的感觉到管家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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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又躺了一会,起来叠被。被面是苏绣的梅开五福,针脚细致到几乎不见针孔,摸上去极为平滑。郑祖辉七岁离开故乡来到美国,他所有房子的内部设计都选择了中式。满室的明朝家私,随便一样拿出去,都有上最高拍卖台的资格。真正的富贵,从来无需张扬。一辆保时捷什么价格,一张明朝的紫檀贵妃榻又是什么价格。郑祖辉真正懂得享乐。另一个人,他不喜欢这种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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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0 o1 }# f1 F! ]: `: X, P管家进来时,陈忆荣望着精致的隔断花窗与素雅的宫灯发呆,忽然捂住耳朵,浑身缩成一团。管家叫了他两声:“三少爷……三少爷……”陈忆荣没有反应,他耐心的又叫了两声。陈忆荣回头看见是他,点了点头。佣人推着餐车进来,悄悄的打量这位新来的主人。等他在桌子上摆好出去后。管家迟疑的问:“三少爷不喜欢这里的设计?”活的久了,似乎就成了人精。陈忆荣明白他在害怕什么。这个忠心的老臣,尽管郑祖辉已经去世,仍旧如从前一样称呼他三少爷,没有变化,老人家还能再支撑工作多少年呢,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多岁了。陈忆荣点头示意他坐下:“没有什么不喜欢,这边是老爷当年亲自设计的,我不会变动。”管家明显松了一口气。有时候人年纪大了,真的就跟孩子似的。他站起来的,礼貌的:“不打扰少爷用餐。”如昨晚一样严肃庄重,步履是瞒不住人的轻快。& |" k2 Q! n/ s6 ^: d4 u

- v7 o3 U: w+ \: \* {; n8 ~陈忆荣喝了碗粥,面前是一排极精致的碟子,暗红的鱼子酱,香馥的牛骨中插着新鲜的香菜。还有一碗番茄蛋汤,陈忆荣拿勺子去盛,眼泪没有预兆的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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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y8 M2 v- x“以后天天喂你喝,真见不得你这样子。”. L' s( L, v6 A( W, T6 M
“那我会天天都这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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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和我在一起。”! z, @- p1 l6 O8 y
“永远是多远。”% ~4 O# L# P* n+ `* `
“到我生命尽头。”7 S8 F0 r( r; O% p/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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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伏在桌子上,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按键叫人进来收拾了。厨师跟佣人一起进来,询问陈忆荣的喜好。用心的看了下桌子上的剩下的饭菜,陈忆荣微微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与老爷一样。我今天有点累,所以胃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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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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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4 k: f4 I* `5 K$ \7 G& |顾维扬蜷缩在床上,顾维礼抚摸他的额头。医生刚刚离开,热度已经稍微降了一点。顾维礼展开那封信,仔细看了一遍。顾维扬忽然坐起来一把将信抽了回去,哽咽的抱住他:“哥……哥……”顾维礼叹了口气,轻拍弟弟的背。顾维扬脑子里天旋地转,只得重新躺下:“大哥,他是混蛋,陈忆荣是混蛋。”顾维礼随口说:“他是混蛋。”顾维扬得到附和,愣了一下,声音低沉下去:“他不是混蛋,他是——不再喜欢……和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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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礼把被给他盖好:“别胡思乱想,先好好睡一觉。”顾维扬抓着他的手:“哥,你别走,我难受。”顾维礼安慰弟弟:“我不走,我是专程回来看你的。”顾维扬胡乱说了什么,药力发作,渐渐睡了过去。那封信被顾维扬死死的攥在手里。顾维扬已记住内容,去窗边的沙发上坐下,凝神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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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 ]4 ?/ V, i他熟悉自己的弟弟,虽然不熟悉陈忆荣,毕竟比他们两个加一起走过的路还多。陈忆荣在信里分明是把顾维扬之前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全揽在了自己身上。他被顾维扬的反应伤害了,用他的聪明沉静以踩低自己做代价来反击。可他爱自己的弟弟,还是忍不住写,愿意遇见,希望遇见。陈忆荣的骄傲与自卑在这封信里交战。只有这个时候,顾维礼才无比真实的感觉到,陈忆荣只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孩子。他还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假如他再老成一点,维扬追到他家里去的行为不可能打动他,他会选择避免一切可能的伤害。假如他再小一点,顾维扬根本不会爱上他。因为陈忆荣是今天的陈忆荣,才有一切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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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顾维扬的烧已经退了。顾维礼从另一个房间过来陪他吃早餐。顾维扬只打了声招呼。顾维礼也不说话。顾维扬憋不住:“哥,陈忆荣能去哪。”顾维礼严肃的问:“关你什么事情。”顾维扬沉默,过了一会给自己找了个似乎很充分的理由:“我要找他说个明白,大家认识一场,做个朋友也好。”顾维礼问他:“你要这样一个朋友做什么。”顾维扬无语,好半天才说:“不管怎么说,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无可挑剔。”顾维礼微微摇头,提醒弟弟:“他欺骗了你。”顾维扬怔了一下,低下头去,沙哑的说:“大哥,你说他爱我,可他走了。”顾维礼转了转手里的杯子,依在椅背上:“他当然爱你,否则连这封信也不会有。”顾维扬咬牙:“不,假如他有一点留恋,都不会这样绝情。”声音渐转低沉:“我去找他,他根本没回去过。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他家楼下坐了两天一夜。”顾维礼低低叹息了一声,问:“是否非他不可。”顾维扬痛苦的捂住脸:“我也不知道,就像是第一次失恋,比那时候还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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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算了吧,振作起来,忘掉这一切。”顾维扬张开眼睛:“大哥,你也觉得他不会原谅我,不会回来了。”顾维礼叹了口气:“你不该不说一声就走,但不算是不值得原谅的错。”顾维扬不想听这句话,追问:“哥,他会不会回来了?”顾维礼摇头:“信写的这样明白,人也走得彻底。陈忆荣不会再回来了。你心里比我还要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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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闷头吃饭,食不知味,忽的放下筷子:“我要找他说个明白。”顾维礼以目光询问。顾维扬肯定的说:“我喜欢他,我不想放弃。”顾维礼问:“你想怎么做。”顾维扬答:“他的过去是他的事情,我没有资格原谅还是不原谅。我们拥有彼此的,是从认识那天起到以后。请他原谅我的轻率不慎重。”顾维礼笑笑:“终于恢复一半了。”顾维扬苦恼:“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地球这样大,该从哪里找起。我若是登报,只会愚蠢的再次惹恼他。”顾维礼轻敲桌面:“登报寻找陈忆荣的确是愚蠢的做法。他是郑祖辉的义子,继父又曾经是郑氏的高级员工,现在也很有可能仍在郑氏效力。即使不在,郑氏内也会有人知道他的消息。”顾维扬眼睛亮了一亮。他下意识的回避郑氏,是以没有想到这条捷径。痛快的吃了几口饭,恨不得立刻雇人去问。一边和顾维礼谈:“我查过在学校的档案,但他的同学完全不知道他的情况。”顾维礼戏弄弟弟:“谁敢接近你的王子,陈忆荣若非遇到你,只怕要孤独终老。”他见惯了顾维扬的意气风发,看不得他的失意神色,不露声色的鼓励。- H$ d' ]+ f1 ]  ~3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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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雇了侦探社去调查,很快便收到消息。陈忆荣的继父叫黄国雄,只是郑氏的中级员工,与陈忆荣的母亲离婚后还没有再婚。然而没有再更进一步的内容。自从陈忆荣的母亲去了澳大利亚之后,黄国雄与他们母子都没有联系。顾维扬几乎放弃这边的时候,黄国雄提出有一个人与陈忆荣熟悉,他可以提供名字,同时提了一个绝对狮子大张口的数字。他并不知道是谁在寻找陈忆荣,可他清楚陈忆荣的身家,认定寻找陈忆荣的人非富则贵。顾维扬假如有能力,一定会立即答应。可他手上并没有这么多的现钱。侦探社是朋友介绍的,代为转告黄国雄的条件后跟他许诺,只要黄国雄真的知道有这么个人,他们就能一分钱不付的套出来。顾维礼也说黄国雄在漫天要价,至少也该拖几天等他降价。这些事情顾维扬全懂,可是就是不能控制的急躁。直到侦探社的李秦亲自上门,给了他一套资料。照片上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看起来很素淡。文字档案是姓名,工作地址。顾维扬从来没这么服气过:“你怎么弄到手的。”李秦不屑的弹弹手指:“黄国雄太贪得无厌。这么多年不联络,他都不确定杜美娟还在不在纽约,跟你提完条件,今天就去找人,我跟在后面,连吹口气的工夫都没费。”顾维扬急不可耐,开车带着李秦去找照片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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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美娟在一家华人餐馆工作,老板就是她的丈夫,对有客人点名要找她显得很意外。仍落落大方的接待了顾维扬。顾维扬单刀直入:“杜女士,我是陈忆荣的朋友,与他发生了一些误会。听说他一直与你很熟悉,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杜美娟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态度冷淡:“这是陈忆荣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们最近也没有联系。”顾维扬焦急:“能提供一些线索么,有什么要求,我一定会尽力满足。”杜美娟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仍然维持必要的礼貌:“这位先生,我所想要,现在都能凭我自己的双手得到。不需要你的给予。”3 k6 I0 a& \& D; D) _

4 F4 J% z8 f8 ?0 M顾维扬没想到她的词锋这样锐利,他很多年没被人这样直白的斥责。心里却升起喜悦,直觉相信眼前的人一定是陈忆荣的朋友。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我太冒昧了。”一个人有多少诚意,还是很好分辨。杜美娟也放缓了语气:“我最近两周与忆荣没有联系,从来都是他打电话给我。”顾维扬的焦急瞒不了人,杜美娟问:“你是……”顾维扬才想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伸出手去与杜美娟握了一下:“顾维扬。”杜美娟露出一些亲近:“原来是顾先生,听忆荣谈起过你。”顾维扬觉血往脑子里冲,陈忆荣那样的性格竟然和人提起起过自己。心里酸楚:“他去了哪里,我们……我们……。”一时情急,到口边的话也说不完全。杜美娟看了他一眼,微摇了摇头:“我的确不知道。”顾维扬头脑里乱成一团,勉强把声音放稳:“他还在哪里有住所。”杜美娟仔细想了一下,问顾维扬:“忆荣没有说什么吗,他不是那种生气就不顾一切的人。”顾维扬苦涩:“他只留下一封信,说离开美国再不回来了。”杜美娟脸色大变,咬了咬唇,声音也冷下去了:“忆荣说的这么明白,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没有什么消息给你。”顾维扬抱住头伏在桌子,低声分辨:“他误会了我,他不给我机会说我不在意。”杜美娟是聪明的人,心里已经猜到几分,苦笑了下:“顾先生,你还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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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呆坐了一会,诚恳的说:“杜女士,我的确有过失。目前我急着找到忆荣,也是担心他的安全。郑氏的亲属上下,每个人都想为难他。我相信你也知道,他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离开了美国,恐怕更加不安全。”他在顾维礼面前是袒露心事的孩子。对付杜美娟,只需有一半在状态上,就能用最短的时间找到恰当方法。果真杜美娟皱紧眉头。顾维扬接着说:“郑氏的人常常找他麻烦……”还没说完,杜美娟截住他的话,问:“能把忆荣的信给我看看么。”顾维扬是信口胡说,却误中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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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点了点头,问她:“跟我回去看,还是我去取。”杜美娟想了想:“我跟你去,等我一下。”她去楼上,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下来。李秦已经走了,顾维扬等的心焦。杜美娟拿着一个包,跟他上了车,再没有说一句话。. S: ]. @, G% S0 t: c# b9 Q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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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顾维扬约略的讲了下经过,在镜子里看见杜美娟的脸色越来越暗沉,逐渐转成厌恶但又强自压抑。顾维扬忍不住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杜美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疲倦的低下头去。6 ^- ^3 Y1 @+ u3 S,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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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打开床头的柜子,把陈忆荣的信取出来交给杜美娟。杜美娟展开信,才看了几眼就咬紧下唇,微微发抖。等到终于读完,把信还给了顾维扬。双手捂在脸上,眼泪沿指缝疯狂的流了出来。她不出声音的哭,顾维扬只能看见眼泪不断的落下来。泪——如——雨——下!$ V0 Q* f9 m$ A. d3 O8 I6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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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惊人的静,顾维扬拿了面纸,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的等待。杜美娟终于放开了手,深吸了一口气。顾维扬把面纸递给她。杜美娟胡乱的擦了一下,沙哑的开口:“顾先生,很抱歉我不能给你什么帮助。我想忆荣不会再回来了。离开美国是他的愿望,你的担心,他打电话过来,我会代为转告。”顾维扬拒绝:“这不公平。”杜美娟冷笑:“世上有公平的事情么。”锐利的像一把刀。顾维扬蹲下去,和她平视:“帮我。”声音凄凉。杜美娟满腹的酸楚愤怒都被冲走,黯然的说:“顾先生,还是算了吧。忆荣希望你放开。我不愿意违背他的意思。他从来没有什么开心的时候,既然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彼此留一段回忆也好。我们生下来,就已经是不一样的人。你现在不在意他有什么过去,将来也不在意么。等到你厌倦了,就会想起他的不堪。与其那个时候互相怨恨,不如再也不见面。以你的条件,相信可以找到更合适的伴侣。”顾维扬觉得苦涩难当:“不是这样。”杜美娟摆了摆手,接着说下去:“顾先生,我们都是成年人。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爱情里也没有什么非谁不可。”顾维扬慢慢坐下去,捧着头:“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折磨我。”伸手去撕那封信,使了劲在手上,却没有撕开。顾维扬咬紧了牙,终于没有再撕,平整的收好。" u# [4 ?4 K' A1 B* G

0 M, |, o+ u$ D3 m* f“听我说几句话,再决定走不走。”
  S: D" {3 K) o1 T杜美娟不置可否。
2 b& S8 j' ?& z! z: o: e* h8 u“以后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难道为了以后的不确定,放弃眼前的一切。我承认,我震惊。也知道我根本没有资格说原谅不原谅。我自己的生活,在很多人眼里,早已放纵的不值得原谅。可是我们在一起快乐,我要和陈忆荣结婚。爱情里没有什么非谁不可。但人是会麻木的,我不相信我会再这样惦记谁,一刻也放不下。假如你也觉得他爱上了我,才会被我愚蠢的反应伤害。帮帮我……”' s- u' `7 E9 Y8 J0 T, J
杜美娟皱紧了眉,过了很久,叹息一声:“这封信里讲的,不是真话。”% v4 F) Z# m. [: b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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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2-9 21:39:18 | 显示全部楼层
陈忆荣随和大度,大多时间根本不出房门。原本的工作人员怕他难以侍侯,现在放下心来之后,自然对他充满好奇。郑祖辉在世的时候,曾经和陈忆荣来这边住过不算短的一段时间。陈忆荣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只是这份工作是轻闲的优差,谁也不敢公开议论。5 e3 _! e! G! p+ g# C/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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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的园丁孙晨在大厅里修剪选好的花,将刺小心的剪下去。管家的孙女关灵周末过来,在玫瑰里挑了一枝。凑过去问:“那个陈忆荣有没有找过你。”孙晨奇怪:“找我做什么,我种的花少爷很满意。”管家叫陈忆荣少爷,他们也全都跟着叫。关灵打了他一下:“没意思。我是看你长得好看,陈忆荣跟男人的,这里就你一个还顺眼。”孙晨听懂了,脸上的笑全没了,冷淡的回复:“我还要工作,关小姐去其他地方玩吧。”关灵不满:“问问能怎么的啊,我还没见过他呢。我爷爷给你开公子,你竟然这么和我说话。”孙晨把她手里那枝玫瑰拿了回来:“第一,你在别人的房子里议论主人,很不道德。第二,给我开工资的不是你爷爷,是陈忆荣,你爷爷也只是他的工人。第三,你不是这里的大小姐,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叫你出去。”关灵咬牙,去抓那些玫瑰。孙晨快手的拿开了。关灵大怒:“你混蛋,你不要脸,你原来怎么巴结我的……”孙晨无奈:“我是追求过你,可我已经发现我们不合适,并且你也没有答应。”关灵气的哆嗦:“别以为谁稀罕你,我不答应,我不答应是我没白长眼睛。你一定和陈忆荣一样是变态,臭不要脸,让男人……”孙晨用力推了她一把:“是个女人我都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这么出口成脏的。你比谁高贵。”关灵冲上去和他厮打:“你不要脸,你不要脸,我爷爷说陈忆荣就是男狐狸精。什么少爷,是男……”孙晨不能打她,用力捂住她的嘴。; [- J% g+ H: |

( M! t1 r) H' o" V/ l' f玄关那边有人说话:“别捂,让她说,我想听听他们家里是怎么说的。”声音很大,里面有不容忽视的怒气。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孙晨松开手,才要回头,先看见了二楼台阶上的陈忆荣。急忙尴尬的笑了一下,又觉得笑的不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关灵也看见了陈忆荣,咬了咬唇。陈忆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他听见还是没有听见。只是对着玄关处微微点了下头当作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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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7 r8 V. O) ?孙晨这才去看才进来的人,第一眼就感觉倒对方身上不容忽视的气势。关灵显然也愣了,过了一会才说:“谁让你进来的,出去。”郑元海笑了一下,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的架起腿:“管家的孙女是么,去通知你爷爷,他被郑氏解聘了。忘记了向美丽的女孩子做自我介绍,我是郑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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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灵当然听过这个名字,露出了畏惧的神色。郑元海习惯的下命令:“请这位小姐出去。”孙晨过来拉关灵。关灵挣扎了一下:“郑先生,不关我爷爷的事情。”郑元海点燃一枝烟,没有说话。关灵做惯大小姐,实在不会求人,都到了门外,才放声大哭,不知道能博得谁的同情。! P, D* }( l/ ]- p& h8 F1 @1 x: j; F

+ r; S  i* ?0 s$ q陈忆荣走下楼来,郑元海拍了拍身边沙发的空位:“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该换一换。”陈忆荣也拿了一枝烟点燃:“她爷爷也做不了多久了。”郑元海向后依在沙发上:“我这段日子一直在这边,忙完了事情过来看看你。忆荣,你瘦多了,做人随遇而安,别总和自己为敌。”陈忆荣轻轻吐出烟雾。郑元海看着他:“我秘书黄亚,你见过的。”陈忆荣点头。郑元海接着说:“小姑娘有意思,她上次看你去签字。回办公室兴奋了一天,说烟只有在你的手指里,才不辜负化为灰烬的命运。”陈忆荣失笑:“替我谢谢她。”; p* o( J" k: H3 l/ d3 ^# i

6 }5 w  ?8 h7 I  m; j- ~; u- _郑元海笑着摇头:“我可不敢,怕她来纠缠你,这丫头能力一流,唯一毛病是好色。”陈忆荣问:“吃过饭了么。”他与郑元海接触不多,倒有难得的和平。郑元海也是郑家对他的存在唯一能保持心平气和的人。郑元海伸了下懒腰:“不饿,就是累的厉害。我想在这边住几天。这半年一直忙,现在才算有点空闲。”陈忆荣点了点头:“先上楼休息一下,怎么不让门卫通报。”郑元海弹了弹烟灰:“想随便进来看看,没想到老关越老越糊涂。”皱了下眉,伸手按住胃的位置:“还真的饿了。”; N8 i) l& A5 E* y' w.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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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吩咐人准备午饭,郑元海聊了些公司里的趣事。郑氏的掌门人光临,一众工作人员,个个小心翼翼。陈忆荣没吃多少东西就告辞上楼去了。管家恭敬的进来,鞠躬:“大少爷。”郑元海点了点头:“老关,你为郑氏做了这么多年,岁数也大了。还是回美国养老去吧,你孙女我会给她办转校,和你方便照应。”老管家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大少爷,我在这边做了四十年,我……”郑元海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所以更应该享两年清福,郑氏绝对不会亏待老臣子。好了,我先过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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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N  ~! k8 O3 K0 H) G孙晨在园子里侍侯他心爱的花草,想着郑元海的气势。男人就是要活成那样才算男人。管家微微有些踉跄的走出大厅。孙晨看着不大对,过去扶住他。老人流下泪来。孙晨劝他:“年纪大了,不做了也挺好,四处旅旅游,不用总守在一个地方。”老人推开他的手,挺直腰板:“其实我早就想退下去了,老爷在的时候要求高,新来的人他都不满意。现在也该休息了。双手背在身后,皮鞋踩在地上一步一响的走了。别墅的工作人员几乎是一夜之间就换的差不多了。新来的是郑元海专门送去英国受训的一批人。严肃周到敬业。孙晨与厨师被另眼看待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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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海敲了敲陈忆荣的门,意外看他微红的眼睛:“年轻人要注意锻炼,否则过了三十,有你苦头吃。晚上熬夜,白天睡不着又没精神.。”彼此都不尴尬的岔开话题。郑元海在沙发上坐下:“吃完饭和我去骑马。”陈忆荣挑起一边眉毛。郑元海笑:“我记得你最喜欢马,小时候你去农场玩,骑马绕到天黑。害我们好一阵找。”陈忆荣拿了件外衣穿上。郑元海拍了拍身边的位子,他有种让人不自觉服从的力量,与郑祖辉一样。陈忆荣过去坐在他身边。郑元海胡乱的揉了揉他的头发:“终于长大点了。”没人和陈忆荣说过这样的话,母亲视他为金钱来源,周围人以为他刀枪不入。长长的睫毛飞快的颤了颤。 4 v. z6 D( Z* _- C8 Q8 q7 X

+ a# o3 t" S) Q( X# E) f郑元海当作没看见,转身望着窗外:“多希望我也可以回到十九岁,有时候真觉得自己老了。”陈忆荣熟练的拿了一枝烟点燃:“三十不算老。”郑元海闻到烟味:“以后别吸了,这玩意不好。”陈忆荣架起修长的腿,向后侧依在沙发上:“这是我唯一娱乐。”郑元海坐在窗台上:“我这个专家有更好建议。”陈忆荣闭上眼睛:“假如专家戒烟的话。”郑元海感受着身后吹拂过来的风,陈忆荣喜欢自然风不喜欢空调。花香隐约从窗外散进来,郑元海过去把陈忆荣手里的烟拿出来,按灭。 2 k0 X1 M' w  X3 Z# k

& K/ q( L% {6 B“专家今天开始戒烟。” 1 Q8 `( ]7 `3 v# i0 z, v; |+ o- F&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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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4 L; I8 G$ s) V6 X/ V杜美娟颇为犹豫,顾维扬聪明的没有催促,等了好半天她才开口:“忆荣的妈妈是我家的远方亲戚,按辈分算是我的姨妈。因为长的漂亮,嫁了个有钱丈夫。也不怎么和我们这边的亲戚来往。姨夫是个很斯文有礼的人,逢年过节还惦记着我们。姨妈只关心衣服漂亮不漂亮,项链昂贵不昂贵。姨夫大多时间也只管他自己的那些东西。家里请人照看忆荣。姨妈嫌请外人贵,姨夫又担心外人看孩子不用心。后来就让我妈妈去看护忆荣。我妈妈很喜欢他,对他非常的好。姨妈他们放心下来,渐渐的也就不怎么管了。妈妈有时候把他带到我家来。”, `1 n& \  k# P" ?' @: i' P. j
她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显然是在回忆当年。顾维扬看她脸上的痛楚神色,心里微微发酸。杜美娟接着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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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姨夫家坐吃山空,姨妈急着改嫁了。忆荣跟着姨夫,日子一天天不如从前。后来姨夫又生了一场大病,人就没了。姨妈带着忆荣过了两年,她大手大脚惯了,买钻石,眼睛都不眨一下。把忆荣带过去的那份姨夫留给他的钱也花的光了。后嫁的丈夫受不了她要离婚。她不依不饶的带着孩子闹到了公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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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美娟提到陈忆荣的母亲,厌恶的皱了皱眉,很快又陷入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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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x0 ?; I+ i4 ]“郑祖辉很大度的接待了她,后来又打电话邀请她去赴约。姨妈去了几次之后,才知道人家根本不是看上了她。再美丽能怎么样,人老珠黄。郑祖辉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离开美国,把忆荣留下来给他做义子。她也想了很久,终于选择了把忆荣留在郑家,带着钱和小儿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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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听她声音渐渐哽咽,倒了杯水给她,杜美娟接过去,感受那水的热度,仿佛要从水里汲取一点温暖,没有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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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w$ z2 D7 s# ]6 x& P“忆荣去了郑家之后,我一直没有再见过他。过了两个月后,他来找我们,已经夜里一点多了。那么冷的天,他身上没有钱,没有帽子,没有手套,在外面不知道走了多久。人都冻的僵了。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缓过来。问他怎么了,他不肯说。后来求我妈妈收留他,就住在我们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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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过世的早,家里只有我和妈妈,早当他是我的弟弟,我们家的孩子了。可是我们很穷,他怕我妈为难,去唐人街的餐馆里刷碗。郑家很快找到了他,他不肯回去。郑祖辉走的时候说,忆荣要是想回郑家,除非跪下去求他。那时候我们谁也没有当真。第二天,餐馆的老板劝他回去,原来郑氏已经放话说忆荣是不听话离家出走的。郑氏是黑社会漂白的公司,影响力很大,没有人敢不听。何况雇一个贫穷的留学生也很便宜,没有必要冒险用未成年人。我们和他说,就在家里,不用出去工作,等过几年,郑家也就忘记了这回事。不久后的一天晚上,我家的玻璃全被人砸碎了。我们三个吓的抱在一起,心抽搐的跳。报了警,可是什么用都没有。我男朋友是唐人街修理空调的技工,在街上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这个世界,无论你在哪里,如果你觉得你自由而安全。只有两种可能,你强大的没人能欺负,或者你根本得罪不到能欺负你的人。顺境里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朝不保夕的恐惧。我们都看得出他怕的厉害,姨妈这时也打电话回来,让他赶快回郑家去。说她们母子在澳大利亚被人抢劫,身无分文等待救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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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l/ Q# H/ o! U* k杜美娟扶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顾维扬一生顺水顺风,哪里经历过这样的恐惧。深冬的夜里,被母亲出卖了的孩子和贫穷的母女,被砸玻璃的声音惊醒,是一幅什么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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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荣在我男朋友第二次被打之后走了,再也没有消息。我们不敢报警,跑去郑家找。郑家的下人说小少爷不见客。后来郑家的大少爷来给了我们很大一笔钱。我妈妈不要,说我们再穷,孩子不是卖给你们的。郑家的这位大少爷很会说话,态度也好。他说忆荣在外面跪了一夜,郑祖辉才肯重新收留他。这笔钱如果不要,怎么对得起这可怜的孩子。我们拿钱做些生意,以后也方便亲戚走动。即使不要,陈忆荣也不会再回来了,何必让他永远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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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美娟说到这里,望向顾维扬:“那年冷的厉害,这么多年也没有那么冷过。我和妈妈也被人辞退了,郑元海介绍了合伙人跟我们开店。饿死不食嗟来之食,说的好听。我只明白真要饿死了,亲生孩子都有人吃。”! A5 o( K4 ?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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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苦涩的开口:“他不肯告诉我。”杜美娟冷笑:“他告诉你做什么,让你伟大的原谅他?施舍他?”顾维扬没有说话。杜美娟毕竟不是狠心的人,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忆荣去了哪里,我知道他不愿意我说这些。可我更不愿意你不明不白的糟践他。”将随身带来的包打开,里面是一些照片。顾维扬接了过去。有几张是陈忆荣小时候,大大的眼睛,对着镜头璀璨的笑。他从来没有看过陈忆荣这样开心,愣了一会,才往后翻。少年的陈忆荣站在园子里,背后是洁白的楼房,简约到了极点,也美到了极点,房檐上甚至挂着一只翠鸟。陈忆荣正在看喷泉,洁白的水花在阳光下闪耀,溅的他一边袖子湿了。还有几张,也是这个背景。杜美娟喝了那杯水:“照片上的房子在瑞士,具体位置我没有问过。听说这房子原来的主人是中东的一位酋长,郑祖辉费了很多手段才买到手,送给忆荣做十七岁生日礼物。照片也是那个时候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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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郑重的收了起来,杜美娟自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几张磁卡:“这是忆荣放在我这里的,你去他住的那边找找,也许会有线索。”顾维扬接过来:“谢谢你。”他无话可说,在这样透彻锐利的女性面前。他所有自以为是的骄傲荡然无存。+ b+ j/ \* L6 S

7 S0 Y% z; h$ T2 T: [没有了主人的房子空旷的存在着。天花非常的高,可以看出郑祖辉的喜好。顾维扬想起那天在这里找到陈忆荣的狂喜,坐在二楼走廊的沙发上,想着陈忆荣那天给自己裹伤。心里一阵阵涩痛,苦的张不开口。忽然想起陈忆荣那天去取药,看见自己时的慌张神情。他猛的站起来,去推卧室的门,推了几下推不动,才想起自己有钥匙。手忙脚乱的终于进去了,卧室里面陈忆荣取药的那间房子他还记得。把杜美娟给自己的钥匙和磁卡全都试了一遍,却怎么也打不开。他心里着急,用尽全力撞了两下。只是简单的锁,禁不住他的力量,连金属的挂钩表面都有些变形了。顾维扬肩膀火辣辣的疼。小屋子里只有两个比较大的柜子。顾维扬打开那天陈忆荣开着的那个。抽屉里全是药,看说明大多是处理外伤或者淤血的。顾维扬想起当时自己笑话陈忆荣‘怎么你一个人住备那么多药,难道你是个总受伤的小笨蛋。’仍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想到鼻子发酸,几乎哭出来。他把这个抽屉放回去,又拉开其他的。有两个抽屉是空的,再往下是绷带,满满的一下子。最下面是润滑剂,顾维扬知道陈忆荣与郑祖辉的关系,亲眼看见这些,却是另一种滋味。他合上了这边,去翻另一个柜子。抽屉打开,顾维扬不能置信的看着里面的东西,心里一阵发冷,几乎站不住。1 ^5 L( L/ @0 z* ?9 A8 }$ M

/ t+ V, Y; _6 ^6 d5 v" ]他伸出手去,还没碰到抽屉,手就不由控制的哆嗦。猛的把那抽屉推上了,一步步退出去,直到靠在走廊的墙上,才不在向后退。手心已经湿了,全都是冷汗。他沿着墙壁缓缓坐下去,抱住了头,嘶哑的叫:“忆荣,忆荣。”房子空旷的发出些回音,石质的墙面冰冷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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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猛的站起来冲进去,一把推倒那柜子,里面东西发出哗啦的掉在地上,响成一片。他用力的踹折那些大小不一器具。用尽全力!直到他们变形扭曲,发出凄厉的碎裂声段段骨折。鞭子是踏不断的,顾维扬伸手去扯,韧性的皮质在手上勒出深深的印,纹丝不动的陷在皮肤里。豁出去一样的用尽全身力量,皮肤立刻渗出血珠,一点点染在鞭子上,钻心的疼。顾维扬终于冷静下来,他远离痛感已经太久了,最近一次是几个月前忽然兴起,亲自下厨弄螃蟹被那小动物的钳子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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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 M% t; n6 q7 H1 ?8 z' B6 V( m顾维扬拿起那只在电视与牧场见过的条状物,稳住战栗的手,向自己抽了下去。火辣的痛一瞬间就席卷上来,尖锐的叫嚣着冲进大脑。顾维扬慢慢跪在地上,抱住头,眼泪汹涌的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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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 u- ?9 I! B陈忆荣和郑元海去英国参加猎狐大赛,住在郑元海的朋友家里。主人的家族在维多利亚一世在位的时候就是贵族,整个城镇都是他的封地。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为陈忆荣找了一匹曾获得国际大奖的退役赛马。陈忆荣本来不想来,郑元海的盛情难却。在乡下住了几天,觉得这里有趣至极。因为猎狐每年都被反对者大肆攻击,所以很有可能成为最后一场的比赛参加人数非常之多。来自地球各个角落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可怜的小狐狸被放出来,血统纯正的猎犬追的它们四散奔逃。人们随即骑马追逐,热烈的更像一场奔放的舞会。陈忆荣的马久经“沙场”根本无需主人指挥,率先奔腾而去。郑元海远远看着一身骑装的陈忆荣,笑着追过去。人头汹涌,不到一半路程,就已分出距离。落后的年轻男女开始结伴成双,互相调侃。+ Z0 ^$ W0 E1 N$ X7 ?: U5 M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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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海赶到终点时,有人在悄悄给陈忆荣拍照。郑元海拍了他一下:“记者?”那男人笑了下和他握手,上道的说:“难得看见华人面孔,不发表。”郑元海点头。陈忆荣看见他,远远的摆了下手。马踏着轻快细碎的步子走过来,倒比人还骄傲。郑元海示意远处:“我们去那边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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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海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和陈忆荣下马坐在草地上,冬天快到了,感觉倒很清爽。郑元海仰面躺下去:“那几只小狐狸被谁捉到了。”陈忆荣笑着摇头。郑元海折了一只草绕在指间:“我早就知道你捉不到,小王子怎么会捉狐狸。”陈忆荣怔了下:“你也读童话。”郑元海失笑:“我也不是生下来就三十岁的。”指着天空:“我小时候常常这样躺在草地上,想着遥远的宇宙里,哪一颗是小王子的星球。”把陈忆荣拉的躺下:“你也试试,很好看。”陈忆荣望着天空,听郑元海问自己:“小王子走了以后,小狐狸会怎么样。”陈忆荣心中微微刺痛:“小狐狸会心痛,直到心碎。”郑元海摇头:“小狐狸会忘记小王子,重新开始。或者不忘记小王子,也可以寻找欢乐。失去的不必悲伤,谁也不知道未来有什么在等待,你明白么。”陈忆荣出神一会:“小王子去爱他要爱的花,小狐狸有小狐狸的生活。”郑元海问:“明白而做不到,是不是一样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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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H4 \* U' m陈忆荣明亮的眼睛渐渐黯淡下去。郑元海把他抱在怀里:“花与狐狸,骄傲的王子会选谁。”陈忆荣默然,推开他坐直身体:“我不是王子,没有花也没有狐狸。我……”郑元海截住他:“忆荣,你不需要谁的宽恕。”陈忆荣微微战栗,想站起来却摔了一下,挣扎着爬起来。郑元海压住了他,一声声的叫他。陈忆荣瑟瑟发抖,忽然抱住了郑元海放声大哭。郑元海轻拍他的背安慰。$ D# ?; M$ k9 b2 G

% N! g# g* B4 q8 v; e- ^- E他清楚一切,所以放任顾维扬去接近陈忆荣。陈忆荣渐渐松开了他,郑元海察觉他的躲避,微微叹息了声。陈忆荣重新躺在草地上,随手折了只草叶放在嘴里。郑元海陪他坐了一会,只觉天凉的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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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8 l3 [5 v" s* I) _他们刚从英国返回苏黎世,郑元海的秘书黄亚就赶过来了。交一批必须郑元海签字的文件给他。郑元海苦笑接了。黄亚大事完成,剩余时间跟着陈忆荣转来转去,陈忆荣亲自泡了茶给她,弄的黄亚胆子大起来。贴着他坐在沙发上。郑元海大笑:“真是时代不一样了,女孩子脸皮是越来越厚。”黄亚大大方方的听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蹭了一下陈忆荣:“有没有女朋友。”陈忆荣摇了摇头。黄亚热情的很:“姐姐给你介绍一个。”陈忆荣想了一想,郑重的点了点头。黄亚倒愣住了,好半天才遗憾的拍了下大腿:“我怎么就结婚了,我现在去离你介意不介意。”陈忆荣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不介意。”黄亚哇的叫了一声,重重的向后撞了一下沙发,装了几声痛哭,沉痛的表白:“姐姐我是来不及了,一定给你介绍一个好姑娘。”郑元海想了想:“我们黄亚的妹妹也是学画的吧,这小算盘让你打的。”黄亚嘿嘿笑了一声。陈忆荣问她:“怎么追女孩子。”黄亚站起来,上下打量他:“你只要伸出手去,问一声,一起吃饭好么。追一个保一个。”陈忆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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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b1 a# R# |1 m7 v郑元海拍了拍手:“都要吃什么,吃完去楼上唱歌。”黄亚飞快的念了一串,陈忆荣说厨师知道他吃什么,郑元海吩咐了两样。三个人热闹的吃了。陈忆荣在学校与女同学从不怎么接触,现在听黄亚妙语如珠,觉得异性的确可爱的很。吃过了饭跑去顶层。黄亚唱了首流年,很有萧索宿命的味道,陈忆荣给她鼓掌。黄亚问:“你唱什么。”陈忆荣想了想,郑元海开口:“快让他唱滴汗,保证诱惑你一辈子。”黄亚嘻笑着答应。陈忆荣接过话筒,音乐才放出来,管家上来请示:“有一位顾维扬先生要见您。”+ V, ^% [% V; h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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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意外之极,微皱了皱眉。关心则乱,一时不知该如何做。郑元海吩咐:“请他到这里来。”看陈忆荣也点了点头,管家才下去了。黄亚好奇:“你朋友?”陈忆荣坐在她旁边:“不是很熟,认识一个多月。”黄亚了然:“难怪我看你很意外。”陈忆荣嗯了一声:“其实也不是朋友,没想到他会来看我。”郑元海笑了笑:“认识时间短,就拿你当好朋友也是有的。你面冷心热,交不到朋友多寂寞。”5 g& K! A* G$ T: t5 G

7 |/ ]9 H9 d0 \8 `. j6 \; L/ b顾维扬进来时,黄亚在心里大大赞美了一句。看陈忆荣的表情实在不寻常,没有说出口。吐了吐舌头,回头看时,正好郑元海对他做了个微微摇头的表情。陈忆荣站起来伸出手去:“顾先生。”顾维扬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在场,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握,却不舍得再松开。忽然用力把他拉到怀里,狠狠抱住。陈忆荣挣扎了一下,放弃了抵抗:“松手。”顾维扬收紧手臂:“我想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郑元海招呼黄亚悄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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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F9 G6 r5 L6 y4 _2 [- _陈忆荣咬了咬牙,也伸出手去抱住顾维扬。顾维扬手忙脚乱的去亲他,眼泪已经掉下来了。过了好一会,陈忆荣拉他坐在沙发上。顾维扬把头枕在陈忆荣的肩上:“我好委屈。”陈忆荣问:“怎么了。”顾维扬咬了他一口:“我只扔了你几天,你扔了我这么久。”陈忆荣哦了一声推开他。顾维扬扶住他的肩,收起脸上的玩笑神色:“忆荣,别离开我,我们永远在一起。”陈忆荣挣开他的手,侧躺下去,在沙发边的茶几上拿了支烟,修长的腿架在一起,脸上是一种形容不明白的神气,带着些讥讽。却不知道是对别人还是自己。他将烟轻轻吐出来:“谢谢你肯花时间来找我,维扬,我和你想的根本是两回事。我……”顾维扬跪在沙发边上,低下头去吻住他的唇。陈忆荣顺从的合上眼睛,顾维扬耐心的撩拨他的热情,在他唇上用尽全部力气辗转,直到陈忆荣冰凉的唇变得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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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S( P0 U# `' ^' C( _5 P顾维扬伏在他身上:“我错了,你的过去和我没有关系,别离开我。”陈忆荣轻抚他的头发。伸手去弹烟灰:“维扬,你没有什么错。我不想和任何人厮守终生,谁也不会陪谁到永远。”顾维扬拽过那支烟狠狠的按灭了,把陈忆荣抱在怀里,也不说话。陈忆荣忽然笑了笑:“那天你来勾搭我,我们两个多熟练,谁都不像好人,也都很快乐。维扬,你没有必要负担这么多,我也不愿意负担。那样的话两个人都太累了,不如在还算过得去的时候分开。”顾维扬抱紧他:“我不是好人,你是。”陈忆荣笑:“天下哪有好人,你吃过饭了么,难为你找到这里。”顾维扬摇头:“还没吃。”陈忆荣坐起来:“厨师今天晚上请假回家,糕点之类的你不爱吃,我们去自己动手。”顾维扬的心悬在半空中,陈忆荣还是过去的陈忆荣。可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过去他的不张扬和自敛是自在的,现在却是萧索的,像冬天一样没有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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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K9 l1 I7 M4 a5 [3 B* e5 D8 Z陈忆荣要站起来,顾维扬按住他:“说明白再去。”正视陈忆荣的眼睛:“忆荣,你从前不是这样。”陈忆荣笑。顾维扬自责:“我知道是我伤害了你。”陈忆荣露出厌恶表情拨开他手:“顾维扬,你为什么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我和你上床就是爱你,走了就是被你伤害。你来找我,我就一定要欢天喜地。”顾维扬脸色越来越白:“你说过愿意和我在一起。”陈忆荣怔了一下,自嘲的笑笑。无力的说:“先吃饭去吧。”顾维扬呆了几分钟,很痛快的答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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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r( m. B. m/ w3 x  X直到饭吃到嘴里,陈忆荣也没和他再说过一句话。顾维扬的脸色却从白转红,笑容越来越大,简直有些成竹在胸,得意洋洋的架势了。他看出陈忆荣的不解,越发镇定自若,喜笑颜开。这很像三国里,某大将或谋士要被斩,临死前仰天长笑,然后再被拉回去问:笑从何来,继而缓刑。果真连曹操都好奇的事情,陈忆荣也不可挺得住。顾维扬看他脸上的表情犹豫来犹豫去,笑得更开心。陈忆荣终于开口了。- _( D0 J' H- G+ r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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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你熟悉么,我叫人去给你定房间?”顾维扬等着他问自己笑什么,已经想好了说辞。现在被吓了一跳,满腹的情话飞到九霄云外。情急抓住陈忆荣的手撒娇:“我不敢自己住,让我留在你这。”当初他就是这么对付陈忆荣,如今却没有效果。陈忆荣往回拽了一下,顾维扬不动声色的用力握住。陈忆荣很快就放弃挣扎:“你可以在街上找一个人。”顾维扬坐到他身边:“忆荣,假如你不喜欢我,刚才不会生气。你的脾气,别人泼水在你身上也懒得计较。”陈忆荣微微吸了口气:“维扬,我感激你来……”顾维扬紧紧的搂住他,不让他再说下去:“别抛弃我。”陈忆荣苦笑了下,没有再说话。' ~' L# @+ S# S/ }( Y  D2 b1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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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一手圈住陈忆荣,另一手去盛了勺汤,喂给陈忆荣。陈忆荣摇了摇头。顾维扬放下勺子,把头压在他肩上辗转。陈忆荣推他:“别蹭了,脸都压扁了。”顾维扬哽咽:“我委屈。”他本来是做戏,不知怎么真有眼泪流出来,落在陈忆荣手上。# {' g# v' [/ s& b8 J" j&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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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伸手给他擦了:“哭什么,又没饿着你。”顾维扬哽咽:“我要住在这里。”陈忆荣点了点头,顾维扬仍然哽咽:“要和你住一起。”陈忆荣迟疑了一下,顾维扬放声大哭,本来半真半假,越哭越觉得委屈。倒要陈忆荣来安慰他。陈忆荣扯了面纸给他擦脸。顾维扬赖在他身上不动:“好饿。”陈忆荣盛了饭给他,顾维扬满意的咽了几口。在陈忆荣脸上亲了下:“睡觉去,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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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领着他回卧室,顾维扬要和他一起洗。陈忆荣发狠,一脚把他踹进浴室去,才算了事。顾维扬留在水里,满腔的诚心诚意不知该如何表达。人们可以轻易忘记自己说的话,陈忆荣不会相信第二次誓言。他凭着本能去耍赖,五岁以上的孩子也不屑的手段,陈忆荣却不会抵挡。6 U3 H. q/ |0 g! a! ^) h% L9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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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等了很久,也不见他出来。去敲了敲门,也没有反应。推了门进去,顾维扬还在发呆,陈忆荣关了水,把手伸到他面前去晃了一晃。顾维扬转过头来:“原谅我,和我在一起。”陈忆荣深吸一口气:“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顾维扬苦恼:“我自私我白痴。”陈忆荣皱了皱眉:“维扬,别把自己弄的太累。这个样子不像你。”顾维扬问:“我什么样子。”陈忆荣诚恳的答:“乐观向上,自信满怀。天塌了你先顶着。是我想成为的那种人。”顾维扬笑了笑:“我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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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8 m% ~5 F! L* T" L- o* N7 \顾维扬吹干头发,换好睡衣,在柔软的大床上躺下去。陈忆荣出来很快,这让他失望。假如陈忆荣多留一会,也可以证明在为他们的问题思考甚至苦恼。床头的灯被陈忆荣熄灭了,钻进被子,安稳的躺下了。没有顾维扬料想中的坚持要睡沙发,顾维扬计划的自己去睡沙发也就落了空。陈忆荣和他过去的伴侣全不一样,他被这不一样吸引,可也因为太不一样而总是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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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翻身抱住他,陈忆荣没有动。顾维扬老实的只搂着他:“天下没有不吵架的恋人。”陈忆荣简单的回答:“对。”顾维扬再接再厉:“宽恕是美德。”陈忆荣问:“你宽恕我,还是我宽恕你。”顾维扬轻吻他的耳垂:“你宽恕我。”陈忆荣转过去看着他:“那么谁宽恕我?”在顾维扬唇上亲了一亲:“我们谁都没有权力宽恕别人,做过什么只能自己承担。睡吧。”0 k) Z) u# C7 |, D: Q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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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以为自己一定睡不着,却睡的很香。清晨醒过来,是这么多天来少有的精神充沛。陈忆荣不在屋子里,厨师上来问客人有没有什么其他要求,早饭按陈忆荣的要求送到卧室来。工作人员周到谨慎有礼,对他留在主人的卧室这件事,连一分好奇的眼神都没有。陈忆荣回来的不算慢,看见桌子上的番茄汤笑了一下。顾维扬贴过来问:“这么早做什么去了。”陈忆荣坐下来,伸了个懒腰:“送客人,昨天你见过的。”顾维扬坐在他对面:“那是谁。”陈忆荣看了他一眼:“关心别人的事情是你的爱好。”顾维扬答:“我只关心你,其他人送到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陈忆荣给他盛好饭放在面前:“是我名义上的义兄,和他的秘书。”顾维扬把他的话转了一下,才想出郑元海的身份,大出意料:“你和他们还有来往。”陈忆荣点了点头。. V* G5 E) h5 Y' |- f

' X1 ?! n, I3 [4 W; t顾维扬食不知味,陈忆荣吃完了留他慢慢磨蹭,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去。”顾维扬放下筷子:“我考虑过了,我要留在这边一段日子。”陈忆荣诧异:“做什么?”顾维扬反问:“你不愿意让我住在这里?”陈忆荣摇头:“你喜欢就住,我三天后回美国去,这里留给你。”顾维扬张大了口,抓住陈忆荣:“你肯回去。”陈忆荣点头:“大哥和黄亚劝我学着做事,我答应了。”顾维扬拉过他的手贴在胸口:“你又欺负我,你想做事到我公司来。”陈忆荣笑:“我要高薪。”顾维扬许诺:“连老板都给你。”陈忆荣没有说话。  x- {: n/ `" u% `( p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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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知道彼此间隔着东西,谁也不敢明说。顾维扬想说原谅陈忆荣,自己没有资格。想请求陈忆荣的原谅,陈忆荣却根本没有怪罪自己。然而一切毕竟与从前不一样,那层看不见的墙却又如此分明,不知道该怎样拆除,也许时间是更好的助手。7 W7 ?* S9 M$ h; w+ g"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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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 [7 v0 Q4 I; {. y陈忆荣去了顾维扬的公司。顾维扬没有格外欣喜。陈忆荣可以选择的无非三种。郑氏,顾维扬的公司,或者郑元海和顾维扬介绍的其他公司。前者自然毫不可能,后者他也不会用人情去做事。顾维扬安排他住在职员宿舍,简单的一室一厅。顾维扬知道陈忆荣不愿意回老屋,只怕一时半刻也绝不会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他自以为是举手之劳,却得到了陈忆荣的感激。 : s$ g% T, d" H
陈忆荣第一次接触这些事务,顾维扬大加指点,常常能看见陈忆荣的欣赏的眼神。顾维扬倍觉安慰。然而不出半个月,就开始不安。陈忆荣与他渐渐疏远了,不露痕迹的。他忙碌。学习一切他想学习的东西,做职责范围内所有能做的事情。顾维扬觉得不能这样下去,没有意外的话,陈忆荣的离开是或早或晚的事情。目前自己所依赖的,只不过是他没有社会生活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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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K6 c6 P  w* C秘书进屋时,正看见他在长吁短叹。笑着把咖啡递给他:“大好青年,干什么没精打采。”顾维扬发挥绅士风度,勉强笑了一下。他的秘书是大哥当年介绍给他的,儿子都大学毕业了。工作能力绝对一流,平时对顾维扬也多加照顾。秘书在他对面坐下,顾维扬笑着问:“干什么。”对方了然一笑,聪明的女人生来就是精灵,何况看多了世事。慢条斯理的说:“陈忆荣请了假出去,听说是他女朋友的妈妈路过本市,务必要他过去看一看。小姑娘到公司来找的。陈忆荣看起来很重情,这还是他第一次请假。” 3 V8 w! B% ]3 M4 l/ C

+ Y6 |0 `/ S; o/ Q  O, u说完好整以暇的看顾维扬脸色的变化。顾维扬吃惊:“他有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秘书答:“这男孩子安静的恨,我本来也不知道。策划部的罗尼和他女友住的很近,告诉我他每天固定买花送女朋友。现在这样的男孩子少了,有才有貌,还知道尊重爱护女性。我都恨自己早生了三十年,不能去争取。”顾维扬大笑,有智慧的女人可以凭头脑征服人。笑过了之后,心里开始乱抓。第一反应是他不相信陈忆荣会去喜欢女人,可是这和陈忆荣能成为一个好丈夫不矛盾。在往下想,就有些心慌了。陈忆荣未必生来就是同性恋,他自己也没有说过。也许只是那从孩子到少年的过程中被生硬划分了界限。秘书轻敲了敲桌面:“喂。”顾维扬胡乱抹了一把脸:“最近休息不大好。”秘书笑了笑。顾维扬站起来:“我有点私事出去一趟。”秘书会意的点点头。她翻过陈忆荣的简历,对顾维扬的了解不比对自己的儿子少。这半年来顾维扬的喜怒哀乐都看在眼里。现在看了他的反应,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笑着说:“还好这个季度不忙,我也遇到难题,要去买些礼物哄家里人开心。”顾维扬惊讶:“你也会有这种问题。”秘书答:“当然,我又不是完人。还好真正亲近的人怎么吵架,和好了就不记仇。不怕有墙,怕你不用力推。”顾维扬脸色黯然:“也未必吧。”秘书笑:“未必不未必,试试才知道,时间拖的越长越不好办。”优雅的站起来向外走:“我也请假走了。” * b& s$ C# E5 p, h/ Z3 b) {1 X

2 z( B; `' C4 y$ j0 d顾维扬呆了一会,热血渐渐沸腾。去再试一次有什么关系呢。最多被拒绝,被拒绝也可以再去。陈忆荣的冷淡只不过是保护色。他出了公司的大门,觉一阵清爽。驾车去买礼物,好给自己找个去拜访陈忆荣的理由。路上想着陈忆荣那个什么女朋友,逛街都迷糊。等他站在陈忆荣的门外时,怀里抱的是一只大号加菲。 ( _) w+ ]/ d) F7 {3 W' k

$ {" x1 k! o8 X2 `9 `  b6 C  M陈忆荣回来的不算早,但也不是很晚。顾维扬看见他的一瞬间,忽然有点后悔听从售货员的建议选了这只加菲猫。因为陈忆荣脸上的表情是如此诧异,以至于他几乎夺路而逃,十多年没害羞过的脸也不争气的红个彻底。陈忆荣打开门,把他带进屋。两个人都坐下之后才问:“这是什么。”顾维扬鼓起勇气塞在他怀里:“我送给你的。”加菲猫几乎有半个陈忆荣大,陈忆荣伸手抱住它。两个人都没有出声。顾维扬看陈忆荣没有拒绝,又被挡在加菲猫后面,也压在加菲猫身上,大胆抱怨:“你干什么去了,害我等这么久。”陈忆荣含糊不清的回答:“去看朋友。”顾维扬问:“看朋友怎么不叫我。”陈忆荣笑:“叫你做什么。”接着又补了一句:“员工请假,老板要追着过问么。”语气没有什么责怪,更像是调笑。顾维扬一颗心乱跳,把那只加菲扯到一边。陈忆荣正在笑。顾维扬压在他身上和他商量:“让我亲亲。”没等陈忆荣答应就吻了上去。他渴望的太久了,迫不及待的索取,反复的吸吮辗转。陈忆荣渐渐微弱的回应。顾维扬抱紧他,用尽全部力气的拥抱。陈忆荣被他吻的喘息,好不容易等顾维扬松开受,苦笑:“我的骨头全折了。”顾维扬伏在他身上,滚烫的眼泪落到陈忆荣的领子里。陈忆荣伸手抱着他,温柔的轻抚他的背。温柔的安慰:“哭什么。”顾维扬过了一会才开口,没有回答他,先是指责:“你有女朋友。”陈忆荣微微意外,跟他解释:“只是朋友的妹妹。”顾维扬不信:“朋友的妹妹找到公司来?”陈忆荣耐心分辨:“是黄亚的妹妹,那天你在我那里见过黄亚的。”顾维扬勉强回想起那个女人,松了一口气。随即想起来白天听到的事情:“你天天送花给她。”陈忆荣无奈:“我自己喜欢花,下了班去找她玩。”顾维扬亲了他一下:“你为什么去见她妈妈。”陈忆荣笑:“他们家庭聚会,邀请我过去凑热闹。她妈妈据说是真正的北美第一食神,唔,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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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 ?0 L6 l) Q顾维扬打好了主意来找陈忆荣旁敲侧击。可看到陈忆荣之后忍不住一气全问出来才算安稳下来。计划好的句子都没有用上也不在意了。陈忆荣支撑着坐起来。顾维扬赖在他身上不动。陈忆荣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吃晚饭了么。”顾维扬老实的摇摇头。陈忆荣问他:“想吃什么?我这里东西不多。”他看顾维扬红红的眼睛,旁边是大大的加菲。笑着把加菲抱起来放在顾维扬怀里。顾维扬失望:“你不喜欢。”陈忆荣安抚的摸了摸加菲的肚子:“喜欢,你先抱一会,我去弄吃的。” % X* j) E- \3 Z! m1 D# ]# c  u

' S7 B; X" z4 P, O. l$ K4 F, {5 a5 j! L顾维扬拉住他用力一拽,贴着陈忆荣的耳边嘀咕:“我不想吃饭,我想吃你。” 3 Y' S, h* h* D: J+ N*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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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二)   Z4 t3 t; D0 a) K! _
陈忆荣装作没听见:“吃土豆丝吧,我最近很喜欢。”顾维扬抱紧他:“你不是吃过了么。”陈忆荣摇了摇头:“人太多,没怎么吃。”顾维扬失望的松开手。陈忆荣去厨房,他也蹭在后面跟过去。看陈忆荣熟练的打皮,切丝,再把切好的土豆丝放进水里。陈忆荣看他闲着,从冰箱里拿了一盘蘑菇和一盘搅拌好的肉馅给他,耐心的指点:“把蘑菇的把儿摘掉,然后把馅放进去填好。”顾维扬问:“都是你自己做的。”陈忆荣笑笑:“黄亚的妹妹来弄的。”顾维扬懊丧:“你带她回家。”陈忆荣简单点了下头。顾维扬委屈的把盘子推到一边去:“我不做。”陈忆荣把投过水的土豆丝捞出来,倒了油。顾维扬讨好的在后面抱住他。陈忆荣吩咐:“去处理蘑菇。”顾维扬狠狠的把蘑菇的把儿摘下来,用的力气过大,连蘑菇都拽坏了两个。又把馅胡乱的塞在蘑菇里。等他全处理好,陈忆荣那边已经飘来香气了。他站了一下午,闻到饭菜香,肚子里开始打鼓。陈忆荣打开烤箱,把蘑菇放进去,调到350度,定了二十分钟。顾维扬正对着才出锅的菜流口水。陈忆荣拿了罩子罩住以便保温。顾维扬立刻露出难过的表情。陈忆荣不忍心,安抚他:“二十分钟就好了。” : q7 H' f7 Q# Z. q4 g
顾维扬坐在厨房的凳子上等,无聊的弹陈忆荣刚拿出来的碗。陈忆荣把盘子准备好,问他:“怎么会忽然过来。”顾维扬趴在桌子上,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陈忆荣也不追问,出了厨房,过了一会拿了个东西放在顾维扬手里。顾维扬打开那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颗琉璃的珠子,外表光华夺目,内里却是碎裂的,强烈对比下奇异的美丽。吸引人的目光沿着那些碎裂的痕迹不停的向里寻觅探索。陈忆荣问:“好不好看?”顾维扬小心翼翼的盖上盖子:“好看。”陈忆荣给他装在纸口袋里:“加菲我收下了,这个送给你。”顾维扬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念头来的,没想到陈忆荣没有什么怨气也没有冷淡他。呆呆的捧着那个口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陈忆荣奇怪:“又怎么了。”顾维扬放下口袋站起来,鼓足了勇气:“忆荣,我……”烤箱叮的一声,陈忆荣去把蘑菇拿出来装在盘子里。把菜都端上来,给顾维扬和自己盛了饭。顾维扬真的饿了,转移了部分热情给饭菜。陈忆荣看他动也不动蘑菇,夹了一只给他:“胃口很好。”顾维扬噘嘴:“那个女人的东西。”陈忆荣微微吐了下舌头:“骗你的,我自己做的。你是傻的么,我怎么会带人回来。”顾维扬大喜,把那只蘑菇咽下去,满足的叹口气:“好吃。”   q& w' ^$ I/ I9 U- n. _, I2 ]/ k.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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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看他喜欢,倒把一大半都让给了他。顾维扬好多天没这样开心过了,吃到一半和陈忆荣商量:“以后也要吃。”陈忆荣提条件:“你收拾厨房。”顾维扬急忙点头。陈忆荣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汤:“什么时候要来提前通知。”顾维扬把椅子搬过去,贴在陈忆荣身上:“天天来。”陈忆荣看了看表。顾维扬抢在他前面开口:“我不想走。”陈忆荣皱了下眉。顾维扬抱住他,把他放在他的肩上。陈忆荣叹口气:“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赖。”顾维扬商量:“留下我吧,我什么都会做。”口气十分像旧武侠片中献身给救命恩人的孤苦女。陈忆荣哑然。埋投吃饭,再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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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y5 C7 U" m7 a  j4 |6 x顾维扬果真认真负责的盘子碗都刷好,细心的把厨房收拾的根本看不出有人用过。陈忆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出来,点头打了个招呼。把顾维扬大衣拿给他:“我不送你出去了。”顾维扬不肯接,耍赖坐在沙发上,为自己争取:“天很晚了。”陈忆荣想了想:“你留在这里,我去他们那边住。”这一层全是顾维扬公司的职员宿舍。顾维扬妥协:“我睡沙发。”陈忆荣考虑了一下,看顾维扬身边那只加菲,点头答应了。 # E# Q6 w1 W7 m8 P

$ g4 ~0 G3 z: `* o( D1 V顾维扬从浴室出来,发现自己没有沦落到睡沙发。单人床上摆了两只枕头。一只是真正的枕头,另一只是抱枕堆在一起做的临时枕头。加菲被摆在床边的小柜子上。顾维扬躺在抱枕上,舒服的闭上眼睛。陈忆荣出来后随手关了灯。顾维扬很块就明白单人床的好处了。把手放在陈忆荣的腰上,看他没反对,整个人都贴过去。陈忆荣也抱住他,在顾维扬的背上摸索。顾维扬的血一阵阵的涌。解开陈忆荣的衣服,轻轻的抚摸。陈忆荣微微的颤抖,皮肤越来越热。顾维扬拨弄他胸前敏感的突起,吻他的唇。陈忆荣热带着情回应。顾维扬渐渐压在他身上:“你也想我,原来你也想我。”又放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天都想着这件事。不知道有多担心你会不会扔了我找别人。”陈忆荣喘息着呢喃:“没有人找我,我找不到别人。”顾维扬不满:“怎么不来找我。”陈忆荣没有说话,抬腿缠在他的腰上。顾维扬在他身上放肆的爱抚。身体里的欲望叫嚣着要眼前的人。顾维扬这时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放缓动作。陈忆荣很快明白过来:“我这……没有。”等喘息平复点之后,安慰顾维扬:“睡吧。” 6 o7 @. v" e- l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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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快哭了:“我睡不着。” 2 u- M: c2 ?2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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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发。顾维扬跳到地上去,飞快的把衣服穿好。陈忆荣吃惊的看了一眼床头的表。顾维扬已经去开门了:“我很快就就回来。”陈忆荣来不及叫他,重新躺好。把那只大大的加菲抱在身上,好奇的在加菲身上掐了一掐。抱着加菲在床上轻轻的翻滚。去亲吻加菲猫的面颊。他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爱不释手。摆了一会,想起顾维扬来,笑了两声。他这些天一直和一组人员一起工作,都是年轻人多。受他们的情绪感染,也乐观不少。
- d7 @% V3 [1 ^4 O- m7 q6 [加菲软软的,陈忆荣躺在它身上。身体传来一阵酥麻的战栗。他正是青春年少,很容易被欲望征服,蜷缩成一团又重新伸展开来,总是摆脱不了。陈忆荣强迫自己分散注意力,翻身压住加菲,批评它:“你是无赖猫。” ! e4 G3 u5 E# I! }% t# C

8 ^5 J/ d6 k4 s. t4 I( I顾维扬进来时,正听见陈忆荣和加菲说,欺负欧迪是不对的。他蹑手蹑脚的潜过去,把加菲拉开放到一边。陈忆荣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尴尬的缩到被里去。顾维扬在被子外面抚摸他:“欺负欧迪是不对的。欺负我也是不对的。”陈忆荣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他,被子也被带的掀起一角。 ( G. H9 n5 r5 O7 O) z$ ^5 g

0 e; B6 c+ t- @. O( Z& ~不知是谁关了灯。顾维扬钻进被里,衣服胡乱的扔了一地。陈忆荣抱住他。润滑剂被顾维扬一路贴身收着,已经让体温熨贴的暖了。他把那液体轻柔的推进陈忆荣的身体里去,陈忆荣顺从的分开双腿。顾维扬沿他的眉眼一路吻下来,在他的脖子上轻轻辗转。灵巧的手指悄悄绕去小穴边上打转。陈忆荣呼应他的吻,与顾维扬的舌头纠缠。顾维扬探了一根手指进去,感受陈忆荣的放松与热情。陈忆荣在顾维扬的脖子和肩头上咬嗫,像受了委屈不满意的小动物。不狠但是让你感觉到疼,引出忍所有的热情。顾维扬细心的移动手指探索开拓。同时报复的在陈忆荣的脖子上重重的吻住吸吮。他早忍不下去了,等陈忆荣脸上蒙了一层微薄的汗水,立刻放纵自己贯穿了他。陈忆荣长长的睫毛猛的颤了一下,牢牢的缠在他身上。随着顾维扬的动作微微起伏。顾维扬耐心在他那里的索取快感,一次又一次体会妙不可言的酥麻。陈忆荣低声呻吟,皮肤火热,陷到顾维扬给予的快乐中去。征服和拥有带来的快感比身体的高潮还要迷人,顾维扬吻他的唇,吻他的脖子,吻他的身体。都不知做了多久,才放开了他。陈忆荣在黑暗中不停喘息,满足的长长呼了一口气。等顾维扬帮他擦拭的时候,还因为高潮的余韵战栗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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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夜里又要了一次,陈忆荣的热情退的差不多了,还是让他快乐个够。等清早顾维扬再抱住陈忆荣的时候,被毫不客气的踹到了床下边去。顾维扬小心翼翼的爬回去,轻轻贴着他,伸手在陈忆荣光滑的皮肤上摸索。陈忆荣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顾维扬刚要说话,陈忆荣猛的坐起来,拿起床头的表看了看:“快迟到了。”伸手去拽床边柜子上的衣物。顾维扬抱住他,陈忆荣推了一下没推开,压着怒气问:“干什么。”顾维扬委屈:“今天是周末。”陈忆荣愣了一下,闭上眼睛想了一想,放下心来。顾维扬看他皮肤上昨夜留下的痕迹,血液自行的冲到某一处地方,凑上去商量:“再来一次。”陈忆荣重新躺好,回复顾维扬简单的两个字:“下去。”顾维扬经过十分钟的思想斗争,在服从自己和陈忆荣的意愿之间选择了陈忆荣。他坚信曲线救国是正确路线。快乐的收拾好自己,又去厨房熬好了粥,胡乱的哼一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歌。   P( O6 x" i7 d9 ~+ i4 h

) l$ L5 O7 D* C  h  B- m1 D陈忆荣穿好衣服倚着那只加菲猫坐着,浑身都酸痛。说不出的疲倦和舒服混合在一起。顾维扬把桌子拉到卧室来,给陈忆荣盛了一碗粥摆在他面前。香气扑鼻。陈忆荣闻了一下,睁开眼睛问:“这是什么。”顾维扬得意:“我放了一点虾,一点肉末,香菇,酱……”陈忆荣摆了摆手,拿勺子尝喝一口,满意的点点头。顾维扬翩翩然,陈忆荣又喝了几口,诚实的评价:“卖相不好,味道真不错。”顾维扬陪笑:“下次改进。”陈忆荣和他聊天:“你和我一样大的时候,都去什么地方找床伴。”顾维扬脸红:“我是后来才去找的。”陈忆荣好奇:“是你找别人的,还是别人找你。”顾维扬尴尬的喝了口粥:“怎么忽然问这个。”陈忆荣不在意的说:“我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顾维扬手抖了一下:“找什么。”陈忆荣老实的回答:“找床伴。”顾维扬左看右看陈忆荣也不像开玩笑,不由紧张:“我出汗了。”陈忆荣奇怪:“屋子里热么。”顾维扬抓住他的手贴在脸上:“找我不就很好,为什么要找别人,难道我没令你舒服。”陈忆荣捧起他的脸吻了一下:“你很好,可是你和我说过,不试试怎么知道谁最适合。”顾维扬伏在桌子上,好半天才问:“你还在生我的气?”陈忆荣摇头:“你的做法是人之常情,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好。”摸了摸顾维扬的头发:“我已经明白曾经的一切是不可改变的,人应当全力去改变可以改变的。”说完漫不经心的转了话题:“你头发很好。”又用力揉了揉。顾维扬恳求:“那看在头发的面子上选我吧。” 2 Q% W( p2 ~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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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收回手:“维扬,我想我不会爱什么人,都是打发寂寞而已。我当你是最好朋友。”顾维扬没有说话。忽然抱住肚子弯下腰去,用的力气大了,摔倒在桌子下面。陈忆荣吓了一跳,忙过去扶他,顾维扬声音颤抖:“胃好疼。”陈忆荣着急:“我送你去医院。”顾维扬衰弱的拒绝:“等医生来处理人也疼死了,给我倒点热水,是老毛病了。”陈忆荣把半抱半拖到床上,给他倒好热水,稍微凉些喂他喝了。顾维扬虚弱的攥住他的手:“忆荣,我有一句话。”陈忆荣给他盖好被子:“什么?”顾维扬郑重的说:“千万别随便找人,是不安全的。” 1 Y/ e8 s, q2 q" y/ t8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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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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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H$ v; l2 z& ~8 Q5 u陈忆荣坐在他旁边,困惑的皱了下眉。顾维扬加紧劝说:“一夜情太危险,小心一失足千古恨。”陈忆荣轻轻在他胃部按揉:“怎么你自己不怕。”顾维扬哀叹一声:“因为我过去没有想清楚这件事有多可怕。”陈忆荣不置可否:“我看你的乐在其中。”顾维扬低声呻吟,蜷缩成一团。陈忆荣担心:“还是去意愿看看吧。”顾维扬攥住他的手:“本来都好了,这些天吃饭不规律又犯了,你陪我一会儿。”陈忆荣点了点头,伸手去床头拿烟,又放下了。轻轻伏在顾维扬身上。
9 q* K4 w1 Z- _: G# A$ g顾维扬一时想不明白陈忆荣是什么打算,担心他真学自己去做什么花花公子。看陈忆荣要睡着了,坐起来把他抱到床上,动作轻缓的给他脱了拖鞋。陈忆荣睁开眼睛又重新合上,躺在顾维扬怀里。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子柔和的洒在他脸上,是少年独有的光泽。修长秀气的眉毛微蹙,带着天真的孩子气。顾维扬在他眼睛上吻了吻,轻轻拥住他。陈忆荣呢喃了一声,渐渐睡过去了。顾维扬给他的工作不累,但他第一次接触难免用尽全力,晚上折腾早上就起不来了。顾维扬心里千头万绪的转了一转,到最后怎么也没有办法把陈忆荣与花花公子联系在一起。勉强劝说自己放下心,陈忆荣也许只是随口说说。怎么可能真的去找谁。 / ]% g* I/ K+ `  v, [

8 j) U( V5 [+ A. F+ l1 @陈忆荣睡到中午才醒,手脚并用的缠在顾维扬身上。顾维扬看他醒了,抱着他翻了个身把陈忆荣压在下面。陈忆荣吃了一惊:“我不要。”顾维扬苦笑:“你要我也给不了,我被你压的麻了,和你换换位置。”陈忆荣放心的松了口气。顾维扬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说过让你锻炼身体,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人。”陈忆荣分辨:“已经比过去好很多了。”顾维扬抚摸他的手臂:“好一点而已。”陈忆荣想起一件事:“以后别过这边来了,都是公司里的职员,被人撞见不好。”顾维扬没有说话,过了半天才问:“你真心想抛弃我么。”说的十分萧索,陈忆荣黯然:“对不……”顾维扬吻住他,吞掉他剩下的话。含吮陈忆荣滑腻的舌尖。陈忆荣闭上眼睛回应。 " {9 R: d2 K" h
顾维扬贴在他耳边灌输:“你只喜欢我。”陈忆荣还没有从热情里缓过来,点了点头。顾维扬看他的渐渐从失神里清醒,转移话题:“我们出去吃饭。”陈忆荣摇头:“今天没做什么,不饿。”顾维扬把手伸到他衬衣里去:“那做点什么再吃。”陈忆荣把他从身上推下去,拉被盖住自己:“好像没睡足。”又皱了皱眉:“腰疼。”顾维扬坐起来,轻轻抱起陈忆荣放在自己腿上,给他按揉腰臀。陈忆荣舒服的叹息。忽发奇想,贴在顾维扬怀里问他:“在上面快乐么。”顾维扬吓了一跳,诚实的回答:“快乐。”陈忆荣抱住他:“我想试一试。”顾维扬咬牙:“好。”陈忆荣欢快的去找剩下润滑剂。顾维扬小媳妇似的偎在他怀里:“我可是第一次,你做了就要疼我。” 5 U9 R4 `* y( `. Y. h# G- X% T+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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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疼的出了一身冷汗,遇到生手真是要命的事情。陈忆荣显然也不怎么快活,尝试着移动了一会之后就伏在他身上不动了,微弱的抱怨:“一点也不快乐。”顾维扬把他拉下来抱在怀里,坏笑:“便宜占过不许赖帐,要记着负责。”陈忆荣疲惫的点点头。顾维扬满意的把他放在被上,拿了一只润滑剂打开,推进他体内。耐心的用手指试探,旋转,按揉。陈忆荣渐渐喘息,大腿内侧因为快感被牵连的微微痉挛。顾维扬猛的贯穿了他,满意的听到陈忆荣叫了一声,喘息都化为消魂的呻吟,在他给予的快感里战栗失神。 7 @1 s+ Y# x: L

0 D' Q$ w0 b: h- H: _0 G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陈忆荣还觉得累的厉害。连绵不断快感的下场是疲倦,一阵阵的发软几乎坐不起来。顾维扬给他盛好饭,又给他夹了菜,看他有气无力,干脆喂到他嘴里。趁机游说:“花花公子是要本领的,否则只能让人看不起。这两年我都觉得自己老了,你更是不行。”陈忆荣不服气的皱了下眉,腰身传来的酸痛却不能忽视。顾维扬心里偷笑,亲亲密密的喂他吃了晚饭。他为人最是乐观,最初的惊慌过去,自信对付陈忆荣总还是有办法的。隐约觉得比起从前的心里暗自疑惑,现在的相处似乎也并不算很坏,说不定还更好一些。至于陈忆荣的定位,也不足忧虑。最好的朋友与床伴的二合一不就是爱人么。需要做的是耐心的守着,等待时间来让陈忆荣再次信任自己。 ; X. @& }4 J! G/ Y) }/ h2 G

% a! |' K" v. E% g% V1 L他盘算的明白,自然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陈忆荣凑到他面前,仔细看他脸上的表情。感觉很像看见孙悟空的如来佛祖。 & n6 S+ j! @' @- j3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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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
8 k9 R" ~% P8 d: K8 u郑元海仔细翻阅桌上的一堆相片,直到香烟烧到手指才回过神来。将看过的相片扔进碎纸机。按下面前的电话键,黄亚的声音立刻传过来。陈忆荣和黄家姐妹赶到郑元海住所时,天已经有些黑了。吃过饭后,都留下住在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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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郑元海的住宅,陈忆荣也没有来过。伏在栏杆上看花园里的积雪。郑元海站在他身边。陈忆荣稍微退开了些。郑元海把手搭在他肩上:“忆荣好像又长高了,十九岁,正是长个的时候。”陈忆荣伸手比了大约一个指头的长度:“再长这么多我就满意。”郑元海大笑:“应该没有问题。通常你越是要得少,上天偏给你更多。小心长成巨人。”陈忆荣笑了下:“那我就去打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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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3 p* y2 a: B9 g0 m; f) h3 E# D郑元海拉他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笑着问:“怎么,不喜欢黄亚的妹妹。”陈忆荣微微摇了摇头:“她很可爱。”郑元海会意:“不是你想要的那种。”陈忆荣默认。郑元海握住他的手:“忆荣,我在香港有一个计划,已经筹备半年时间了,打算派一个信任的人过去。那边全是新招聘的员工。开始会苦一些,我相信你会锻炼出来。”陈忆荣没有说话,郑元海也不催他。去倒了两杯咖啡,分了一杯给他。陈忆荣接过来,缓慢的开口:“我对这些是外行,贸然过去,别人不会服气。”郑元海笑:“我相信你的能力,你这一段的表现不是很受顾维扬肯定么。上次华商聚会,还听他和人谈起你出色能干。”陈忆荣眼睛里的喜悦一闪而逝,剩下的全是极力掩饰的苦恼。郑元海明白他担忧什么:“纽约的华人圈子太小,他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分别。你既然打算要走,也不必管别人说些什么。”陈忆荣迟疑了一会,仍然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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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j5 e1 x4 b0 O* j* Q5 p郑元海把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咖啡喝下去,长叹了一口气:“忆荣,聪明人不会在同一块石头上摔倒两次,你的确还是个孩子。”陈忆荣微弱的分辨:“我只想再多留一段时间。”郑元海问他:“一段是多久,你会一段一段的留下去,直到再也留不下去。”郑元海揽住他的肩:“忆荣,那不是你。”陈忆荣茫然的望着他。郑元海几乎不忍心看他脸上流露出来的脆弱。手上用力把陈忆荣抱在怀里:“别再去尝试。我已经等的太久。”陈忆荣挣扎了一下,被更紧的拥抱住:“忆荣,到我身边来。我愿意给你时间经历其他男女,可并不愿意看到你受伤害。”陈忆荣解释:“他没有伤害我,是我自己过不关。”郑元海亲吻他的额头:“忆荣,别急着回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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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Z9 B' i& n4 c8 `6 H+ @7 [. J陈忆荣疲倦的问:“大哥,我们一定要说这个么。”这已经是拒绝了。郑元海松开手:“忆荣,不要试图改变什么,你最终会发现都是徒劳。”陈忆荣苦涩的回答:“我明白。”郑元海摇头:“你不明白,顾维扬在猎奇,你会成为他魅力勋章中的一枚。”陈忆荣望着他:“大哥认为我该怎么办。去香港,永远不再回来?半年前我会毫不犹豫。现在一切已经不一样了。你说得对,发生过的一切没有人能改变。无论我做什么,也没有用。”郑元海听他话里的萧索:“忆荣,我不想让你难过。”
$ l* V0 z! I/ L- r陈忆荣推开他的手臂,郑元海抱紧他:“忆荣,你和我说过的话还记得么。”陈忆荣黯然:“从前是我不懂事,很多说过的话现在自己都忘了。”郑元海摇头:“忆荣,你不公平。当年我没有办法。假如今天父亲还在,顾维扬又会怎么样。他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可他永不会真正看重你。”( c* ^% g( i) ^, O-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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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微喟了一声:“我要回去了。”郑元海没有回答,过了一会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买这座房子么。”陈忆荣转过头去。郑元海松开他:“我不能再住在老屋,我也没有办法让你离开。所以才搬了出来。当年根本没有人可以,顾维扬或者其他任何人,都办不到。”陈忆荣问:“有烟么?”郑元海指了下沙发边做花架子的小柜。陈忆荣取了一枝,熟练的点燃。郑元海依靠在沙发背上,疲倦的闭上眼睛:“我放弃过,所有没有再次追求你的资格?”陈忆荣反应冷淡:“大哥叫我们过来,是为了说这件事。”郑元海恳求:“再给我一次机会,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w8 i/ d8 H  `  ~% K+ T- U# \- x

, {* `- M; k7 F/ g7 W- v% S0 `6 G陈忆荣站起来,走到窗边去:“我当年什么也不懂,好像落水的人,看见飘过身边的东西,就以为可以救命。”天上星光闪烁,顾维扬喜欢把室内装成这样效果。郑元海冷静下来:“忆荣,在这留一晚。不必这么晚急着赶回去。有时候给的太多,只会让对方提前厌弃。以为自己是唯一的意外的人,永远会输给人的天性。”陈忆荣点了点头,听见关门声,才转过身去。慢慢坐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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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 W. V1 I9 |9 \0 Y  ^“我也住在这里,你可以叫我大哥。”
# E0 {8 R) ~, `: ~. L- A) h1 Y  n“我没有哥。”
: K9 v! P& Q# j( V2 |1 }3 v# K4 X“那现在有一个不是很好么,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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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 g. m4 `% K; K“大哥,我害怕这里。”
7 ~. h% K9 _- R- [% y' f5 ]* N“我让人给你办复学,以后不用整天留在屋子里。”) |3 W" g, Z0 h4 s. t9 k! x" z

1 P$ R) b6 \9 W# ]$ p& x3 l“大哥,我想妈妈。”
- R" Z1 j- c0 r* H9 [3 ~“我帮你打电话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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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真想立刻死了。”
0 Q" m( o7 P# q, y6 u* l* R8 s“傻话,人生那么长,怎么能没有快乐过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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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 }. T, H" h/ a陈忆荣胡乱的擦了下脸上泪,低的几乎听不见的叙述:“太晚了,我不再会爱郑家任何一个人。”站起来收拾好自己。推开门走了出去。; Z" ]# x. l* S% j7 z7 ?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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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回来时,顾维扬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陈忆荣拿来被子盖住他,把桌子上的摆的饭菜拿去重新热好端上来。顾维扬被香味吸引,闭着眼睛走到桌子边上坐下。陈忆荣笑了一下,拿湿巾给他擦了擦手。顾维扬被凉意刺激,彻底清醒过来。伏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饭菜的香气,捂着肚子痛苦申诉:“你去哪里了,几乎把我饿死在家里。”陈忆荣不承认他的理由:“我记得没说过会早回来。”顾维扬委屈:“我说了等你。”陈忆荣把饭碗放在他面前:“快吃吧,你说等和我有什么关系。”顾维扬在先吃饭还是先辩论的选择中稍微思考了一会,遵从了胃的意见。陈忆荣看他飞快的把饭菜咽下去,夹住他的筷子:“慢点吃。”顾维扬含着一口的饭重重的叹口气:“快也是你,慢也是你。太难侍侯。”陈忆荣收回筷子:“你快吃吧,噎坏你才好,不消化我的胃可不疼。”顾维扬把椅子挪到他身边去,满脸微笑的依在陈忆荣身上:“是我不知好歹,快再说两句关心的话,让我恃宠而骄。”陈忆荣苦笑:“你有没有正经的时候。”7 x- l* w& y. ]4 C* N- R7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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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放慢速度,为自己争辩:“我正经的时候很多,你在公司里难道没有听说过我年少有为,成熟稳重。”陈忆荣笑:“听过才知道,别人说的话最不可信。”顾维扬大方的说:“算了,你是孩子,不和你计较。”接着开始耍赖:“今天晚上可不可以不刷碗。”陈忆荣皱眉做思索状:“你下次不来的话,可以考虑不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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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老实的吃完,老实的收拾,老实的把碗刷干净摆回原地。陈忆荣已经先睡了,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垂着。顾维扬钻到被里,咽了一口口水,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的思想斗争,咬牙躺下。陈忆荣在被里握住他的手。顾维扬大喜:“原来你没睡着,我们……”很快就懊恼的发现,陈忆荣根本没有醒的迹象。* q7 X- ~3 p% x  B) p4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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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S0 b) d- K+ p0 b$ Y0 b顾维扬关了灯,伸手搂住他。陈忆荣蜷缩到他温暖的怀里。顾维扬摸了摸他的头发,安稳睡了。
  I3 o! p  o6 u1 v7 k8 p陈忆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迷糊着坐起来,觉得呼吸不是很通畅。早饭被罩子小心的扣在桌子上。顾维扬很正式的留了条子给他放假,端正的签好名。小字部分是顾维扬密密的嘱咐,大意为早上起来发现他有热度,疑为感冒,多休息多喝水,不要乱服药。如醒来感觉不适,致电xxxxxxx。陈忆荣失笑,在柜子里取出一只盒子,将那张字条夹在笔记里仔细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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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还是温热的,陈忆荣收拾好之后坐下来吃了几口。把那只加菲猫抱过来放在对面的椅子上。对那无赖猫笑了一笑。他从郑元海那里回来,路上全是凄烈的回忆交战。站在楼下时,微弱的灯光从窗帘里透出来,驱散绝望。忽然觉得只要那一点光就可以温暖生命。顾维扬说过,没有人知道将来会怎么样,难道为了这个不确定就放弃面前的幸福。陈忆荣微笑着摸了摸加菲:“不放弃,无赖的幸福。” ' m* F5 g8 b$ r1 u3 l+ b# G5 C

5 |% O: t* E+ ]; j顾维扬坐在办公室里发呆,过一会拿着笔乱画。他学过一年美术,早就扔到脑后了。或许爱情的确可以刺激艺术细胞,也或许是因为天天揣摩。总之纸上出现的侧面熟悉陈忆荣的人都能一眼认出。顾维扬亲了亲那页纸,打电话回去给陈忆荣。铃声只想了两下,很快就被接了起来。陈忆荣的声音出现在那边:“什么事?”顾维扬不满:“怎么不先问问是谁?”陈忆荣笑:“这电话号码还有别人知道么。”顾维扬称赞:“聪明。”陈忆荣苦笑:“你所谓的聪明是否指拥有三岁以上的判断力。”顾维扬转回话题,问自己关心的事情:“现在怎么样,我走时你有点发热,好像感冒了又好像没有。”陈忆荣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直白的关心,咳嗽了一声:“冬天常常有一点感冒的样子,其实什么事情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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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不放心的嘱咐:“我给你留的电话是公司医生的——怎么在电话里说话的感觉这么怪。”陈忆荣表示同意:“是很古怪,没事挂了吧。”顾维扬把电话贴在脸上:“陪我说到不古怪为止,我们连电话都没有通过,世上哪有这样的情人。”陈忆荣反驳:“通过的,你往办公室……”剩下的话被吞了回去,自然时因为发现顾维扬话里的重点在情人两个字。顾维扬窃笑:“对,你说得对,通过的。”陈忆荣没有如他所愿的继续缠这个话题,简单的说:“晚上请你吃饭,再见。”顾维扬听着电话那边的嘟嘟声,嘟囔:“我话还没说完,忆荣,给你打电话,你应该等一会再接,显得你忙碌矜持。可是——我爱你,爱你不矫情,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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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被人敲了敲,他看透世事的女秘书悠然问:“朗诵诗歌?”顾维扬的脸刷的红了。秘书进来不需要敲门是他和合伙人定下的规矩,如今作茧自缚。女秘书会心的笑了一下,把手里的文件给他:“你令我想起我十八岁那年,可是我没有这么浪漫的情人。”顾维扬托起她的手吻了一下:“难道您不知道,我一直深爱着您。”女秘书矜贵的点头,优雅的微笑,抽回手,迈步走向门外,重重的给他关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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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没有等到下午,就忍耐不下去了。专程回家去换了一套衣服,又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英俊仍如往昔,潇洒更胜当年。才开车去找陈忆荣。按了门铃,过了好一会,也没有动静。顾维扬心里打鼓。忐忑不安的又按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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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y! K: [7 ~4 s陈忆荣打开门时,正看见他拿着钥匙站在门口。顾维扬急忙把拿钥匙的手收回去,抱怨:“你怎么才出来开门,我不知有多担心。”陈忆荣声音很小:“担心什么?”顾维扬诚恳的答:“担心你病了。”陈忆荣的声音不大自然,顾维扬装作没发现他的异常,抱住他,把头放在陈忆荣的肩上:“别怪我来早了,我在公司坐不住。”陈忆荣也抱住他,依在他身上没有说话。过了好半天陈忆荣笑了一下:“还没有饭呢,你饿不饿。”顾维扬点头:“饿了。”陈忆荣松开他:“一会就好。”顾维扬赖在他边上:“一起做,本食神指点你。” * p( x7 G8 X1 H' ?. d; ~0 k&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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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在陈忆荣身后环住他,看着他把米放在锅里,看着他把菜耐心的切好。陈忆荣的厨技并不比他高多少。顾维扬很想问他为什么伤心,最终都吞在肚子里没有开口。陈忆荣感觉他的怀抱越来越紧,微微挣扎了一下。顾维扬侧过头去吻他,眼泪一滴滴落在陈忆荣的脸上。陈忆荣轻抚他的背,等顾维扬不再那么激动,温柔的问他:“怎么了。” , W/ R9 v/ R, I% s/ 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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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q  J- d6 m, Z* z顾维扬含糊不清的说:“我开心。”陈忆荣奇怪:“喜极而泣?什么事情这样开心。”顾维扬凝视着他:“我找到了爱人,知道他也愿意陪我一生,所以开心到哭了。”陈忆荣出乎意料,一时没有说话。顾维扬握住他的手:“忆荣,我们两个在一起会永远开心的。你今年只有十九岁,过去的一切是全部。等你八十九岁的时候,所有的不快乐都只占一个小比例,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对比后来的快乐。”他说到后来声音已经哽咽。心里的热血一阵阵的涌,像是要撞出胸膛来的疼。陈忆荣不能控制的微微颤抖,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顾维扬抱紧他,用尽全力的把他往怀里揉,一声声的叫:“忆荣,忆荣。”陈忆荣答:“我在这……”话未说完,终于哭了出来。顾维扬今天明白了万箭穿心是什么样的痛苦,陈忆荣的哭声从耳朵落进心里,疼的他不能呼吸。  T! m0 H1 Z9 l0 [
顾维扬只能抱紧他,越来越紧,像是要把两个生命也融在一起的拥抱。过了好久才发现自己和陈忆荣坐在地板上。陈忆荣抱着他,仍然有些颤抖,他从来没有这样放纵过自己的情绪。压在心头的阴云仿佛已散去了,说不出的轻松与畅快。顾维扬轻轻的吻他,在他耳边许诺:“我永远也不背叛你,你永远不离开我。”陈忆荣抬起头望进顾维扬的眼睛里去:“好。”顾维扬再也没有说话,轻柔的吻下去,灵巧的舌欢快的寻找伴侣。  m) K1 l& E: j#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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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礼接到弟弟电话的时候有点意外,听顾维扬说陈忆荣已经答应了和他在一起。佩服的问弟弟:“忆荣怎么肯原谅你了。”顾维扬叹气:“他根本没有怪我。”顾维礼笑:“没怪你还不好。”顾维扬解释:“他不怪我,就会全怪在自己头上。没有人需要为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负责。”顾维礼真心赞美:“维扬,你学会站在对方角度,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混蛋。”顾维扬毫步谦虚的接受了:“爸妈在哪里?”顾维礼怪叫了一声:“真是出息了,竟然还能想起父母。”顾维扬委屈:“是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顾维礼不再逗他:“爸妈去了九寨沟,打算看看西藏后回来,难道你主动找他们,他们却不在家,一定难过的很。”顾维扬还是很开心:“那就等他们会拉再说,哥,他们会满意,对吧。”顾维礼笑:“对,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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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坐在沙发上,听顾维扬挂了电话。顾维扬就势把头枕在他腿上,躺在沙发里。陈忆荣摸了摸他的头发。顾维扬抓住他的手:“要不我们悄悄的出去玩,过半年再回来,谁让想告诉他们消息的时候他们不在家。”陈忆荣笑着摇头。顾维扬懊丧的拉过他的手咬了一口:“让你欺负我。”陈忆荣拍了他一下:“这才是欺负。”顾维扬和他商量:“明天去定戒指。”陈忆荣皱了下眉:“我们这样急么?”顾维扬不满:“当然,这个哪有不急的。”陈忆荣捂住他的嘴:“你哪来这么多当然。”顾维扬咿咿呜呜的哼唧一会,伸舌头舔了下陈忆荣的手心,陈忆荣收回手低头去吻他。顾维扬看他开心,把在心里犹豫了好几天的问题说了出来:“忆荣,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毕竟是你的妈妈和弟弟。”陈忆荣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顾维扬不愿意他心里有不能碰触的角落埋藏灰尘。没有亲人的人生太寂寞了,寂寞到顾维扬不敢想象。/ X4 b) a, R* @$ b9 O: ^0 s$ L;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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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对这个问题明显感到意外,家人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太遥远的回忆。需要吃力的想,才勉强有一些冰棱样尖锐的往事。陈忆荣握住他的手:“通知美娟姐和姨妈就好。”顾维扬看他脸上闪过的表情,心里已经很后悔了,笑着答应:“一定,他们是你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 T( c7 x* A2 K  s2 D( k

! t  N9 A& Y5 q电话的声音想起,陈忆荣奇怪:“这电话只有你打。”顾维扬过去拿起话筒,对面听见电话被接起来,传来一个迫不及待的声音:“忆荣啊,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给我打电话。”顾维扬咳嗽了一声:“女士,我不是陈忆荣,请稍等。”那是一个听起来已不年轻的声音,让人透着娇嗲,让人浑身发麻。陈忆荣接过话筒:“喂。”停顿了一会,冷漠的回应:“我没有。”顾维扬看他皱起眉头,猜测对方的身份。陈忆荣又听了几分钟,疲惫至极的叹了口气:“我没有骗你,我没有这么多钱。”将电话线拔了下去。9 u* m' [5 y# i# Q

( x$ [! w8 z* M' @第八章 (一)
: Y, ?3 C( `0 j" I3 B: y, K' T顾维扬已猜出九分电话那边的人是谁,听陈忆荣的说话内容,只是再确定一次。陈忆荣疲倦的坐下,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看顾维扬望着自己。顾维扬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陈忆荣叹了口气:“是我母亲,她希望回纽约居住。”顾维扬听他肯告诉自己,放下心来,凑过去搂住他:“你希望他们回来么。”陈忆荣摇了摇头:“我连她的样子都忘记了。”他语气很平淡,顾维扬却听的心酸,也不再问他,躺在沙发上枕着陈忆荣的腿和他商量:“晚上咱们回我那去吃。”陈忆荣点头。他疑惑母亲是怎么知道自己电话号码的,心里有个隐约的担忧,却不敢深想。 5 X6 T1 [$ U' |! e6 O
顾维扬在公司不远处的咖啡店等陈忆荣过来。陈忆荣不愿意在公司公开他们的消息,他不愿意一个人先回家。找了个折中的方式,在这里先稍微等待。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杯了,陈忆荣仍然没有到。顾维扬看了下表,已经成了熟人的漂亮女招待调皮的抛了个媚眼给他。顾维扬站起来,笑着在她的面颊上亲了一下。正打算出去的时候,陈忆荣推开门进来。顾维扬快步迎上去,半真半假的委屈:“怎么才过来。”他握到陈忆荣的手,发现陈忆荣在颤抖,脸色惨白。顾维扬拥住他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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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Y5 t- G2 w% l# M8 w直到回了住处,陈忆荣的脸色才好一些,顾维扬给他倒了杯水。陈忆荣喝了一口又放下:“维扬,我见到她了。”顾维扬伸手抱住他。陈忆荣苦涩开口:“她去公司找我,我才知道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她。”顾维扬想起他母亲的作为和陈忆荣度过思念岁月的那座坟墓一样的别墅,心里疼痛。他很少把陈忆荣当孩子看,这一刻分明的感到怀里的人只是个脆弱的少年。单薄冷静的外表是伪装,内心深处全是裂痕。受尽苦难的孩子,见到母亲令他几乎崩溃。陈忆荣像是在竭力吸取他身上的温暖,用力的向顾维扬的怀抱里缩。顾维扬抱紧他,压住他,恨不得把他的每一寸都藏在自己的身体里,让他再也不用面对从前的痛楚。陈忆荣微微喘息,长长的睫毛上全是水光。忽然颤抖了一下,剧烈的喘息。顾维扬温柔的亲吻他,抚摸他。陈忆荣再次平复下来之后低喃:“我恨她,我恨她……”顾维扬哄孩子一样的轻轻拍他,一遍遍的哄慰:“没事了,都过去了。”陈忆荣睁开眼睛望着他,惊惶的痛楚和畏惧渐渐褪了下去。低下头把耳朵贴在顾维扬的胸口,听他安稳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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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陈忆荣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东西,顾维扬也吃不下去。陈忆荣坚强的面具被母亲的到来打碎了,露出脆弱的真相。顾维扬安慰着哄他睡了,思索那位残忍女士重新出现的目的。悄悄下去书房发了一封邮件。 * i: `% H0 r& ^: ^

% r. s: @7 F  }( c陈忆荣夜里开始发热,医生来打了点滴之后昏沉的睡过去了。顾维扬请了护士照看他,赶回公司去处理手头的要紧事务。秘书看他来了,犹豫了片刻,跟进办公室。顾维扬见她空着手,询问的看了她一眼。秘书在他对面坐下:“昨天公司来了一位女士,自称是陈先生的母亲。先是与保安人员起了冲突。后来在陈先生出去后,她又说儿子不尽赡养责任。在美国住豪华别墅,却让自己和小儿子在澳大利亚受苦。当时有很多人围观。陈先生似乎拒绝了她的一些要求,该女士又说要找您。引起不少议论。”顾维扬早在顾维扬的信中了解过她母亲的泼辣和不顾一切,苦笑了一下。女秘书显然很担忧他的状态,淡蓝色的眼睛盛满关心。顾维扬亲了一下她的手:“谢谢您的转述。”女秘书回以微笑:“我相信您的选择和判断,但似乎你们遇到了麻烦。那位女士——看起来十分的难缠。”顾维扬问:“你不相信她的话。”女秘书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摊开手:“我实在没有办法相信一个穿着最新款LV的女人说她一直在吃苦。天知道,我以为自己已经算是收入上乘的人士,也没有这样尽情修饰。她保养得体,皮肤细腻……” 1 H5 Q8 K1 ]4 _- A  k

: ?5 {: L1 q( F$ Y2 T) U顾维扬站起来吻了一下她的唇:“像您这样有智慧的女人胜过一切保养。”女秘书满意的回以骄傲的微笑,转身离开给他留下思考的空间。顾维扬拨通电话,侦探社李秦的声音传过来。 ( H! y% [3 c. ?8 z" p(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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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e! n# R3 n5 n% h顾维扬重新到郑元海的老房子那里,阴郁一如从前,即使里面已经有了新主人。顾维扬强压下心里的厌恶按了通话器。在听到他自报家门后,大门很快打开。一个粉红色的女人出现在楼门前。她的身材很好,不输给任何少女。五官仍然精致美丽,可以想象出年轻时的绝色。难怪敢闯到郑氏的聚会上找郑元海。顾维扬一向礼遇女性,这一刻却只觉得恶心。飞快的与她握了一下,就把手抽了回来。 2 j" y% O5 F4 p2 v$ E
陈忆荣的母亲对他倒显得很热情,招呼他坐下,又给他冲了咖啡。顾维扬没有和她客套,直接问:“不知道陈夫人这次来美国,打算留多久。”漂亮的女人仰起头露出动人的左侧面:“我本名叫杜云娜,你可以叫我杜女士,我更希望你叫我云娜。没有必要太生分不是么。”顾维扬没有说话。杜云娜坐在沙发上,幽怨的叹了口气:“澳洲不是人住的地方,又土又差,整个被时尚界抛弃在另一个半球。”顾维扬笑:“杜女士当初毅然赴澳,从来也没有回来过,看起来像是非常喜爱那里才对。”杜云娜没想到他会这样的直白,支吾解释:“澳洲的阳光是很美,可是没有好学校,忆荣的弟弟就要上大学了,想让他在美国读。”顾维扬点了点头:“据我所知,忆荣并没有这个能力,他的财富在四十岁之前是没有权力挪动的。他本人也没有办法为您的小儿子拿到申请入学的提名。”杜云娜往顾维扬身前凑了凑,熏人的香水味大面积扑过来,顾维扬几乎被呛的咳嗽出来。杜云娜摆好了一个充分展示她身材的姿势才开口说话:“忆荣不能,他的朋友也能的,总胜过我这个可怜的女人。”顾维扬简单的问:“你打算留下来么?”杜云娜很坦然:“我的小儿子离不开我。”顾维扬一瞬间感觉自己真的出离愤怒,随即压下怒气:“我希望您能回澳大利亚去,并且永远不要再回来。”杜云娜气恼:“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 " j9 n2 d; `5 [0 c) L: T" Y8 \

7 |. U4 i2 y) @, ^( H顾维扬轻蔑的望了她一眼,无聊的弹了弹手指:“你还有另一个选择。”他的语气像谈论天气一样平淡:“我手里的证据够你在监狱里住很久。”杜云娜的脸色在青白之间来回转换,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忆荣不会同意你这么做。”顾维扬笑:“现在是我做主。”杜云娜的气焰倏地消失,很快又重新反弹:“你不可能告我,忆荣最害怕的就是外人知道这件事。”顾维扬咬紧牙,右手握成拳又重新松开:“十天内离开,否则我说的一切都会成为事实。” / S4 G  ^; t! T, b" `; _(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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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如果你肯出一个合理的数目,让我们母子在澳大利亚能够不辛苦的活下去,我真的会离开。否则不可能。至于忆荣,只要他的事情被公开,他永远不会和你或者任何人一起生活下去。你应该相信我,天底下没有比当妈的更了解儿子的了。就是现在,他也很犹豫吧。我……”未完的话被重重的一巴掌打散。杜云娜仓惶的捂住脸,头脑里嗡嗡乱响,好半天才尖叫出声:“我要报警我要报警。”顾维扬神色冰冷:“有足够的人证明我不在现场。”他转身向门外走:“记住我的话,十天。” 0 Q, ~) i* _8 m) X+ _$ K+ p* z6 U% {

$ q* {9 B4 X0 L3 L. K顾维扬在车子里迅速的调整情绪,握住方向盘的手好半天才不再因为愤怒而发抖。顾维扬挫败的想,那个无耻的女人的确了解陈忆荣。但她不了解顾维扬,假如痛苦不能避免。长痛是否不如短痛。自己有没有勇气为陈忆荣在不断的妥协回忆受伤和一次治愈伤口间做一个选择。 & j) ~9 l! }9 A3 f6 `. Q7 {0 u8 o: z

6 \0 u" H* \3 Y# |5 f# N陈忆荣躺在床上,青春动人的朝气消失在苍白的脸上。只不过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就已经憔悴昏沉。顾维扬心疼的亲吻他的眉眼,已经决定的主意开始动摇。陈忆荣张开眼睛,握住他的手又重新合上眼睛。顾维扬重新感到鞭子卷上身体时尖锐的痛楚。他握紧顾维扬的手贴在脸上,一遍遍的亲吻那修长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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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晚上的时候精神了一些,顾维扬拿了抱枕放在床头扶他坐起来。陈忆荣皱眉:“感冒真难受,头昏的厉害。”顾维扬强笑:“不扣你薪水。”陈忆荣调皮的笑了一下。顾维扬坐在他身边,把他抱在怀里。陈忆荣坐了一会,枕着他的腿重新躺下,低低咳嗽了几声。顾维扬抚摸他顺滑的头发:“我爸妈要回来了,我们去他们那里住几天好不好,大哥也会过去。”陈忆荣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过了半天握住顾维扬的手::“我担心……”顾维扬用力的握了一下他:“什么事情也没有,你母亲很快就会回澳大利亚去。”陈忆荣疑惑的皱眉,顾维扬伸手抚平那苦恼的眉:“信任我。”陈忆荣清澈的眼睛望着他:“好。” 5 `: |4 U* c8 S. U9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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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第三天出发,陈忆荣的感冒好了人却瘦了。与顾家二老的见面完全和他想象的不一样。顾维扬的父母都很慈祥,没有任何虚假的客套,与壁炉散发的气息一样温暖亲切。顾维扬的母亲吃过饭专门悄悄叮嘱儿子,两个人年纪差这么多,凡事要让着陈忆荣。敏锐的心很容易感受真诚的关怀和好感。顾维扬欣慰的看见陈忆荣快乐起来,至少,看起来已经恢复了一部分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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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F& A7 L' @' D顾维礼把弟弟从房间里叫出来,对陈忆荣做了个抱歉的表情,陈忆荣冲他微笑着点了下头。顾维扬掩上门抱怨:“什么事情,我怕妈和他说我坏话。”顾维礼脸色凝重,递给他一个信封:“寄给父母的,我不可能每天都挡下来,你必须想办法解决。”顾维扬心里发冷,将信封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几张照片。照片上少年痛楚而绝望的眼神透过时光直望到人的心里。顾维扬颤抖的伸出手,抚摸那美丽身体上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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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l. n. U( f! e顾维礼轻拍了一下弟弟的肩:“什么样的人眼里看到的便是什么。父母只会在这里看出苦难。”顾维扬深吸了一口气,把照片装进衣服:“我去和爸妈讲。”顾维礼说出自己的看法:“这些东西一般人不可能弄得到。”顾维扬说:“李秦给我的调查记录是郑元江去澳大利亚找的杜云娜,我相信不会这样简单。”顾维礼想了一会:“郑元江在郑氏全无实权,觊觎忆荣名下的财产不是不可能。”顾维扬摇头:“不会,忆荣的财产在他四十岁之前是不能动用的,如果他在四十岁之前出现意外,就会捐给慈善机构。郑元江没有这样的远见,也没有这个能力保证将来一定会得利。”顾维礼忧虑:“那只有一个可能,幕后操纵局面的人给了好处拉郑元江出来。维扬,这个幕后的人似乎只有一个可能,你未必应付的了。”顾维扬:“还不至于,假如是郑氏与我为敌,我的确应付不了。可目前这种情况,郑元海又肯牺牲多少来对付我。投入的成本太多,他担心收不回来。明刀明枪的对阵,我真的垮了,他再也不用想忆荣手里那份。所以才这样畏首畏尾。”顾维礼认可他的判断,稍微放松了一些:“接下来想必还会有不少麻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与忆荣好好计划一下。”顾维扬坐在墙边的沙发上,压低声音:“我不愿意让他再面对。我忍受不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为过去痛苦。”顾维礼听的恻然,想起陈忆荣的遭遇,也不由叹息:“你自己决定吧,忆荣的事情,我去和爸妈说。”顾维扬握了一下兄长的手。
- R$ r" S) r- [" Q3 D. k陈忆荣和顾维扬一周后返回纽约。陈忆荣接受了杜云娜回来的事实,没有再提起过一个字,顾维扬也没有问。一切平顺的向前滑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或者暗自担心,或者平静等待。没有办法躲,于是就干脆当没有这回事。除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还能怎么样呢。顾维扬抱住陈忆荣的时候想,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 , {$ c8 J* l7 _  K

: s( K7 v' J% w, D, _攻击来的悄无声息,所有的职员都为业界出现的强劲对手感到不解和疲于应付。顾维扬的合伙人早有心去海外发展实业,顾维扬购买了他名下的部分,小心翼翼的在商场的颠簸中维持平衡。郑元海的这个动作他没有预料到。在不了解的行业领域,付出代价来对付顾维扬这样有规模的老公司不符合利益最大化,甚至是在自损。顾维扬轻敲桌面,研究对方的下一步。既然有人以及之短,攻人之长,实在值得好好利用。舍弃根本的商业活动,根本不能维持,顾维扬最后轻轻拍了一下桌面,他从来没有这样深刻的理解过,什么叫做,冬天过后便是春天。这是一个良好的机会,逐分的显露伪装好的败势,最终会取得胜利并获得更多。然而,郑元海的举动是为了什么。这样几乎不顾利益的出招,只希望击垮对手已经是脱离理智的选择。他的计划不可能办法只针对顾维扬,于是不可避免的是在与一个行业抗衡,再大的财力又能维持多久,顾维扬等待着他的失败。 - R3 E. \( x, z# S) Z& W0 U3 X8 R

( D: Z7 }" B6 {: f- o在这之前只有一件事还需要自己做,诱使对手相信自己的失败。他拿起电话,熟练的按下几个一直想按的号码。 9 `9 L% `- D9 V
“杜云娜,告诉他,不用再费力气,我已经决定和陈忆荣分手了。”
# G9 @! U! V" p5 ?- P“你要多少?”
( F- |. k6 d  i& H1 v) {) J“没有问题,我希望针对我的一切能立刻停止。”
2 D/ |; d, T. J  A2 ]挂断电话,顾维扬把玩手里的签字笔。甚至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当郑元海醒悟过来这一切是骗局,会如何处理这个贪婪的女人。欺负一个孩子他们可以,想欺负顾维扬,只能在付出代价后惨淡收场。 " d: n+ M% X" c1 o

% i4 B, M1 f. D  U, p" a1 b陈忆荣奇怪母亲的风平浪静,渐渐安下心来,或者一所房子已经能令她满意,那么就送给她好了。陈忆荣从来也不想再回到那去。水面上的风波只有杜云娜的一场吵闹,让他以为所有的诡异也许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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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7 e- X7 x1 R9 y顾维扬的工作量大幅缩减,厨技进步飞快。汤端上来时,陈忆荣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大方的赞美:“闻着感觉真好。”顾维扬笑:“喝起来更好。”陈忆荣喝了一勺,承认他不是吹嘘。顾维扬和他商量:“回去把大学读完怎么样?”陈忆荣想了想:“好,下学期开学去办理手续。”顾维扬坐在他身边,从身后搂住他在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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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四)2 z; O$ n* @, |8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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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忆荣拿了一只虾饺递给他,顾维扬就着他的手咽下去,在陈忆荣的手心意犹未尽的舔了舔。陈忆荣好笑的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头。顾维扬贴过去吻他的唇,环住陈忆荣充满耐心和兴趣孩子一样的索取。好不容易亲够了,汤已经是温的,只好拿回去重新隔水热了一下。陈忆荣若有所思:“有什么事情么?”顾维扬给自己盛饭,微笑回答:“没有。”陈忆荣不太相信:“真的没有?”顾维扬凑到他眼前去:“有,再来一次。”陈忆荣推开他,皱眉:“别闹,气都喘不上来。”顾维扬示威的轻轻亲了一下:“这就是你身体不好的结果。”陈忆荣侧头看他:“你老当益壮?”顾维扬委屈:“我才比你大多少,怎么能算老。”陈忆荣伸手攥成拳在他面前晃了一晃,笑着威胁顾维扬:“等过几年,看谁更厉害。”顾维扬抱紧他:“你厉害,现在也是你厉害。”陈忆荣已经比他才见的时候健康多了,顾维扬对他身上一切被伤害的痕迹最终都会消失无踪充满信心。
. a! ^3 A+ G& M  I郑元海默然的看着天花板,郑元江按下关闭键:“顾维扬还真能挺,一直抗到这时候。他的合伙人都撤资了,还说需要时间来谈和平分手。”郑元海没有理他,过了一会说:“你先出去吧,杜云娜该得的那份,我会让人去办。”郑元江想起一件事:“陈忆荣这种人平时没什么,发作起来最吓人。要是想不开去学别人自杀了,我们白费功夫。”郑元海的手微微震了一下,打断他的话:“陈忆荣不会这么蠢,只不过会知道在世人眼中什么更重要。”郑元江笑:“他在咱们家这么多年,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明白,竟然是杜云娜的儿子。”郑元海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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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G7 [0 U' y3 g, U# M7 G空旷的室内似乎弥漫着说不出的苦味,郑元海内心升起一丝疑惑。翻开桌子上扣着的相框:“忆荣,我低估了顾维扬么,是不是我太着急了,出了错给他钻,还好他也出了错。”照片上的陈忆荣欢快的在草地上奔跑,郑元海送给他的小狗在后面撒欢的追逐。那只小狗已经死了四年,像那些绝望的托付和最终没能说出口的心事。郑元海把相框重新扣在桌子上。“无论真假,你不能属于任何人,因为我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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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坐在办公室,微笑着听李秦讲杜云娜的血拼史。假如有人生下来就是要败家的,那一定是陈忆荣的母亲。在澳大利亚只能吃老本的日子肯定让她痛苦不堪,以至于有目前这样疯狂的反弹。李秦在电话那边感慨:“我还以为我媳妇就算能逛街的了,真是连她万分之一也比不上。”顾维扬嘱咐:“买点礼物带回家去吧。杜云娜笑得早死得快。”李秦在那边问:“透露透露细节。”顾维扬转动手里的笔:“周瑜算计蒋干,也不是想骗曹操一辈子。郑元海上一会当就足够了。我只想看杜云娜怎么过贫穷的后半生。”李秦怪笑:“自己不出手,嘿嘿。”顾维扬笑着说:“没事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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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c8 B; U( s$ e悠闲的挂断电话,好整以暇的对着窗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办公室的门被猛的推开,顾维扬转过身去。女秘书旋风一样卷起来,声音仓惶:“陈忆荣走了。”顾维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心砰的跳了一下,女秘书看了顾维扬一眼,还是把话说完了:“同事在他的桌子上看到辞呈告诉了我。没有其他痕迹,只有他收到的一封带附件的邮件,我不懂中国话,转发到你信箱里了。”顾维扬打开邮箱,附件里是一份音频。 2 @& {9 z( F+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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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决定和陈忆荣分手了。”
4 a( G4 v6 w* n/ R( i$ x% V“我已经决定和陈忆荣分手了。”
4 s4 z; b) @5 d7 [" o& v1 H4 r+ X2 g“我已经决定和陈忆荣分手了。”
" l% ~- K9 v& v3 K$ n9 ^1 R“给我点时间,我想和平解决,毕竟在一起过,希望你能理解。” ( c6 T$ b: B* R- K+ M* S3 ~( ?
“给我点时间,我想和平解决,毕竟在一起过,希望你能理解。” 6 M2 t. D$ ]7 O: k5 w; O8 e' G$ e
“给我点时间,我想和平解决,毕竟在一起过,希望你能理解。” 3 R9 t$ q3 s% B; V7 w5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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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猛的站起来,又重新坐下。女秘书按着他的肩:“他办公室的人说他悄悄的走了,什么动静都没有,因此也没有人阻拦。”血冲上头,一阵激痛。顾维扬跳起来,飞快的拨不同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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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站在街上时,顾维扬才感觉到真正的无力。他并不能比专业人士更快的寻找到陈忆荣,然而静止会让他发疯。他必须亲自去所有陈忆荣去过的地方。然而——没有一点痕迹。这样庞大的城市,谁能寻找到存心躲藏的人。顾维扬心痛的想,可陈忆荣是不同的,他能去哪里。他怎么可以就那样相信,他甚至不来找自己求证。他对他自己没有信心,对顾维扬——也没有信心。 % }6 U$ O" a" v) Q# K+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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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终没有一点消息,顾维扬焦躁不安,最后坐在陈忆荣最喜欢的沙发上,抚摸那只加菲:“我竟然这样愚蠢么,让你从来也不能安心。”手上的力气渐渐合围,温柔霸道的收在一起。顾维扬闭上眼睛等待,等待陈忆荣温柔的薄唇在他用尽全力的拥抱后像平常一样带着害羞轻轻的贴上来。   o# {' t1 I" d; O7 |, I! d+ _* ~9 ~& }

) b# \- y/ t5 C" E( V什么也没有,除了窒息的寂静。顾维扬给加菲猫擦去脸上的泪水。把他摆在陈忆荣侧头去看星星的位置,那令人着迷的,月光下精致无双的侧脸。顾维扬伸手拉开窗帘放月光进来。自这个角度看到大门外的人,顾维扬张大了口。 5 L  h0 C5 \) c!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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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快的速度是多少,没有人知道。顾维扬冲下楼,几乎是用撞的跌出门去。大门没有锁,陈忆荣没有进来,也不在门外。顾维扬受不了这样激烈的得失,嗓子因为急速的奔跑疼的厉害,嘶哑的喊了一声“忆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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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细微至极的响动,陈忆荣在灯柱后走出来。顾维扬转过身去,才一迈步,他立刻露出惊惶的表情。顾维扬急忙站住:“忆荣,你别走,我不过去。”陈忆荣看着顾维扬大口的吸气,默默无语。顾维扬缓过来对他张开手臂:“忆荣,这次我不追你。”顾维扬望着他,心里疼痛的想,你为什么回来了,你相信我不会辜负你,你愿意听我说原因。忆荣,过来,再相信我一次,我永远也不愿意伤害你,哪怕只有一点。 + i, z0 I6 t6 l% q! G% K6 S

$ }+ p- g- o/ P5 h. j* r* b+ _谁也不说话,两个人都不发出丝毫声音的站着。顾维扬只想立刻把他抱在怀里安慰彼此。手臂渐渐麻痹,从肩至指,开始针扎一样的疼。陈忆荣迟疑着走过来,在顾维扬再也坚持不住之前被他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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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E8 B- N$ c! {- j' |结局: }8 k, g/ U* p/ Y- g
柔软温暖的床,顾维扬拥着疲惫沉睡的爱人。郑元海比自己了解陈忆荣,清楚他承受不了第二次因为利益被舍弃。可顾维扬毕竟不是郑元海。顾维扬带着酸楚的骄傲悄悄亲吻陈忆荣。他是相信我的,即使他是那样的畏惧自尊和爱情都被踩在脚下,他还是回来了。陈忆荣柔顺的头发贴在他的脸颊边,顾维扬伸手给他轻轻拨到一边,陈忆荣因为他没完没了的小动作在睡梦中皱了下眉。
& W% `# s  \. }- h顾维扬连微弱的星光灯也熄了,低喃:“你去哪里了,累成这个样子回来。”陈忆荣缩在他怀里,紧紧的贴在他身上,顾维扬温柔的搂住他,手臂酸疼的厉害,可又因为强大的幸福而显得微不足道。顾维扬在临睡前想,夜色多美好,有月光在窗帘上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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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爱人的目光,清晨也一样美好。陈忆荣趴在顾维扬身上,恶作剧的等着看顾维扬因为近距离的眼睛被吓一跳。顾维扬抱住他,丝毫不为所动的又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把陈忆荣压在下面:“离这么近看人,小心近视,到时候你画的画,全都是印象派的。”陈忆荣听的有趣,笑了一声。顾维扬吻了吻他的额头。陈忆荣熟悉的合上眼睛,感受他温暖的唇落在自己的眼睛上。谁也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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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m! G5 X4 e/ |; w3 b" Q陈忆荣在担忧,即使他极力掩饰,顾维扬也可以真切的感觉到。在他采取行动前,忽然之间,郑元海的攻势全部撤离,如同当初他暗地下手时一样的悄无声息。顾维扬说不清楚自己对这位对手的感觉。郑元海似乎始终不肯出全力,并且因为很多因素干扰了一位杰出商人的理智判断。他试图出手,在给予残忍的伤害前却又左右犹豫。当他最终放弃时,顾维扬简直怀疑他的目的。顾维扬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郑元海是善类,然而他的确手下留情。不肯正面出现来将顾维扬逼向绝路,使陈忆荣为了顾维扬,而选择再次离开温暖。郑元海妥协并且认可了,顾维扬感谢他的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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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B6 U* D( l9 z9 i4 s. f. T四季轮回,顾维扬在春天的午后,稳稳的想,幸福终于来临了。陈忆荣在给他端来一杯茶后,笑着开口:“我想去欧洲。”顾维扬含糊的点头。陈忆荣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我自己去。”顾维扬晃了晃头,又看了陈忆荣一眼,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凑到他身边:“我陪你去。”陈忆荣摇头:“维扬,你能给我的已经全给我了。我剩下需要的,是自己这部分。我的自信,我的快乐,我不希望只能在你那里得到。”顾维扬慎重起来,伸手搂住他,陈忆荣也抱住他,把头枕在他肩上。顾维扬侧头亲了他一下:“你想要什么,就去寻找,千万记得我一直在这等着你,我的第一次可……”陈忆荣把他后半句话吻回去,过一会才抬起头无奈开口:“我记得了。” 2 J% A; X, c5 O0 D

4 s: }4 J0 Z( V/ c' U) v5 L2 Y后记 ( k- n6 l" d4 Y2 O7 l

; O' x: i7 E4 f9 q1 M顾维扬翻动面前的报纸,怨愤的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声抱怨:“女星,画家和女星,他竟然和女星!”翻过这张,啊的怪叫了一声,几乎跳起来:“男星,画家和男星,他竟然和男星!!!”管家对这每月N次的戏码早已丧失了兴趣,也不再像前两年那样耐心的安慰和开导。顾维扬却不肯放过他,指着报纸上那个英俊的日尔曼男人:“他比我帅么?”老管家选择了良心:“差不多吧。”顾维扬懊恼:“这个小混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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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多的抱怨没有出口之前,窗边飞上来许多粉红的气球,连缀成笔画复杂的几个字“顾维扬我爱你”气球技巧的停在窗口,下端拴着一只精巧的盒子。顾维扬的心因为惊喜几乎跳错了几拍,他冲过去推开窗户,先向下望了望,院子里没有人。他把盒子解下来,小心的打开。盒子的底部躺着两枚毫无花样的白金指环。 7 h2 O. b* o" }* l$ _7 h. Q; h/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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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揣着戒指冲下楼去,大厅里站着一个穿着白风衣的男人,背影是少年的干净单薄。陈忆荣听见声音回过头来,调皮的笑了一下,抱着怀里的一大捧玫瑰花,向顾维扬跪下一条腿:“我回来了,先生,请答应我的求婚。”# I4 I, {! S; t! R0 W*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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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0 13:35:50 | 显示全部楼层
结局怎么越看越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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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1 19:02:42 | 显示全部楼层
very good!!!!!!!!!!!!!!!!!!!!!!!!!!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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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1 22:28: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的文章!谢谢版主的转载。
: G' ]0 o2 j; ^$ F/ [值得看看那。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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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1 23:55:09 | 显示全部楼层
太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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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2 18:11:14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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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AR 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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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2 20:43: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的 呵呵 有点想找这样的感觉呵呵 !1 相处的那种感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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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4 15:18:51 | 显示全部楼层
结局太过仓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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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4 23:29: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来不应该承受这么多的少年在许多无情的伤害下变的脆弱却麻木,但是终于被他的爱人解冻了那冰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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