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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1-17 12: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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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中烛光也慢慢黯淡,我眼睛一闭,四周的一切都没有颜色了。
* u& e' C! i( I0 d: Q! O0 j当夜噩梦连连,妖魔鬼怪都跑到梦里追我来了。我不断爬树,从这棵窜到那棵,却怎么也逃不开。
) _- \' Q( K& X4 J3 I4 q+ V每当快被追上时,我就大喊:笙儿!笙儿!
9 r- Q# Z# k# R. c! T结果身后那鬼怪一抹脸,却变成笙儿的模样,站在哪里浅浅笑着问我:叫我干什么?
; x; A/ N# s' N4 q3 a v8 B$ [真是噩梦。
; P! X1 v( M9 J* I R9 s: ]我流了一额头的汗,好不容易挣扎着醒过来,眼睛一张,第一眼就看见二王爷。
; S5 E, v9 W: H9 \# V! n' e# _: ]! \; l二王爷站在我床头,掏出手帕帮我擦擦额头,道:“醒了?我想你也该醒了。”
& ?. P0 v# f% j) N2 W6 m c+ _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又卖什么药,一个劲盯着他。
/ p- y- Q# A U& [+ Q/ m4 t5 \! }二王爷见我神情戒备,自失地摇摇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错,那天夜里我火气大了,还差点破了我许的诺。”他撩着袍子坐下来,对我温言道:“我虽然命人把你带回来,却不曾想到你会受伤,那等奴才,我会罚他们给你消气。你这个人啊……九弟遇着你,也不知道是冤孽还是福气……”
1 X1 F4 R$ G( b5 O9 H! x他这等和颜悦色,实在古怪,我的眼神,少不了多了几分惊讶。
" t! r& `1 F- L0 {“玉郎,我们聊聊?”
" m4 I: L# e# p1 K8 s8 T9 X有什么好聊的?我想那二王爷实在不明白话不投机半句多的道理,不过我现在僵尸一般躺在床上,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根骨头是将断未断的,实在不好提出反对,只好闷声发大财,听他在床边大放厥词。
3 S; D: w5 Z2 a J/ r" }5 d“你在九王府里的事,我都听人说了。你的品性为人,很有古人之风,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唉,可惜是个奴才。” , [& A! B+ t& N& ~8 e) N9 u; `7 y1 ~
我眼睛一瞪,大大哼了一声。
8 F# ]8 J( G6 h7 u* a j- G( Q @8 z) H二王爷自知失言,连忙安抚道:“可是这精神还是有人赏识的,就象我那九弟。人要找个知心的人,难啊。”他长叹一声:“何况是身在王家的王子,要遇到一个可以真心托付的人,就更难了。其实,我也不是坏人,只是我们开始认识的场面太糟糕。玉郎,我听说,你在九王府,也受了不少委屈,也挨了打、干过粗活,还被关了起来,听闻……九弟当日,还对你强来了,对吧?” 8 I) g$ C6 `* [2 c
我脸上一红,怒道:“关你什么事?那都过去了,难道还想挑拨离间?”
$ _9 ~2 \* G0 h6 w二王爷满脸带笑,摆手道:“好好,不关我的事。我想,九弟可以诚心改过好好待你,让你真心相付。他可以做到的,我为何不可以做到?今后你在这二王府里,只会比当日在九王府里更快活。玉郎,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3 ^, `6 I9 S* q% J" B8 }
我脑袋被他这么一搅,果然有点不明白过来。我皱眉想了想,好像又有点明白,问:“你不是说要好好教训笙儿,要好好教训我,要收复我们两么?” 4 M! |. }: V, I& {" [& q: Q
“不错。”
[' P u5 q0 t. C“那你是喜欢我,要对我好呢?还是……” ' }" D( q; v7 k. h% i
“我对你好,也希望你可以好好对我。你可以原谅九弟所有的事,想必也有肚量原谅我对你做的事。九弟以仁义礼信得你的心,我自然也应该可以。”
2 ~, `2 ^7 f: d$ h( L我嗤道:“你这是鼓足劲和小王爷比啊?还是喜欢我?”
2 C8 w( O8 h& [/ v7 C“喜欢你,也有那么点意思在里面。” 7 s0 S' w, L5 G+ B0 k
“真搞不懂……”
- I, n4 Z8 K) j) h) v4 x5 T“搞不懂?”二王爷坐近一点:“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 R! ^& q3 m: c5 B* N" O" i我没好气道:“明白,我非常明白!你的意思就是硬的不成来软的,打断胳膊给颗糖果。”白了二王爷一眼。 + y9 f k9 o& V4 P* Y
二王爷笑容一敛,蓦然站起来,居高临下瞪着我,半晌缓缓坐下来,叹道:“我总算知道九弟的涵养确实不错。好!好!哈哈。”居然微微颌首,欢欣不已。
9 B4 @; N; U$ l, B, k2 q这些王爷什么的,真是没有一个正常。 9 l u' U' o3 w0 d0 j1 |
我冷冷看着二王爷笑了半天,瘪瘪嘴,偏过头去。 3 r: j' A. G1 L* ?* w
二王爷又道:“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自然怨气难消,但日后,你会知道我的心意。看,为了好好照料你,我将不能请的人,都给你请过来了。”接着对门外一指。 % @$ W, \! [; `% e& M2 `! Z
什么叫不能请的人? $ j8 P0 u% T2 ?& [$ y2 q* d
难道他真的为了让我高兴,把小王爷都给叫过来了? 1 w; H4 p3 v, m B
我心头一喜,从床上支起上身,按捺着开始狂跳的心朝外看去……& A; g, b. n# s. Y1 X
奴才 第四十八章 4 P- o z1 t3 P2 _ @
什么叫不能请的人? 6 b; c2 T0 A. K2 n$ b( h+ Q
难道他真的为了让我高兴,把小王爷都给叫过来了? : Z" H( h% W; M
我心头一喜,从床上支起上身,按捺着开始狂跳的心朝外看去…… ! P5 G, B4 r) i
屋外一人娉婷走来,头上带的珠花都是上等货色,身上的衣裳也是好料子,衣裳式样却是侍女款式的。她进了屋子,对二王爷稍稍蹲了个万福,眉头略略纠结在一块,眼珠子如水银般一转,朝我看了过来。 / K6 k% B p5 A) S
我大失所望之余,张嘴结舌:“啊?……金……金妹?” ! ~; R) I* @$ ?1 R! ~
二王爷点头道:“不错,日后在这王府里,都由她来照顾你了。”
/ w! Q: i/ i- I$ w* Z* B我大奇:“你不是嫁给王妃的远房侄子,当少奶奶去了吗?怎么会来二王府当侍女?” 2 U& h- C) |! s* r5 R
金妹不作声,看了二王爷一眼,又低下头去。 8 B2 z1 }; \, k& s8 j
二王爷答道:“我知道你在九王爷府里一直是被她照料的,故特意去王妃那里把人要了过来。有她在,你也过得舒服些。我还要料理公务,你们慢慢聊吧。”一撩袍子,站了起来,出门去了。
4 b4 o1 |, j: t5 C& T! w3 p) J屋子里剩下我和金妹。
4 s. ]2 O/ l, P# v/ u& I3 k我愣愣看着金妹,她一直站着,不作声,也不抬头。
! I7 u/ z# H. O* t J) n我想起那次的谈话,不免有点不自在,咳嗽两声,轻声问:“金妹,你还没有嫁吗?还是你后悔了,还想着那个人?”
( I* J5 d$ f& V2 ^! O8 Z2 |6 V% Y. {金妹垂着睫毛,从下面瞄我一眼,终于走过来,将我扶起*在床头,坐在我身边轻轻说:“我已经嫁过去了,也没有挑日子。娘娘远房侄子家来了两个家丁,一顶轿子送过去,从侧门入,就算入门了。” 0 |, c0 k; x/ B/ }
“什么?这么简单?不是有大红轿子和炮仗吗?那拜天地呢?” f9 u/ \1 S0 c) M
“我是奴才,是过去当妾的,哪能和正房比?”金妹苦笑。 ( f; Q7 J# k- ~, z+ ^! Y2 y0 Q
我心里越发不舒坦,象心窝上有什么脏东西粘糊着一样。
; v. O- o" ^# w4 ], }& a& @“那……你丈夫对你好吗?” * {7 ?% L9 a: }: V& n
“好……”
( r0 H p- Y, \3 ?7 l“那你怎么还过来这里当丫头?你想当丫头,回九王府去呀,来二王府干什么?”
) u1 ?: E, c9 a: P4 V1 b3 t金妹乌黑的眼睛瞅我一眼,幽幽道:“这我能作主么?二王爷什么来头,他一开口,我家老爷恨不得把我送过来巴结。一个小妾能换多少好处啊。唉……我算看清楚了,一天是奴才,一辈子都不被当人看。这是我们奴才的命。”
X: U& n( `# b% Q" ^% ^听她鬼魅一般的叹气,我忽然浑身发冷,似乎血管里流的不是热血,而是一块块的碎冰。 / h8 V4 O8 I) C8 A6 }5 T; E
我打个哆嗦,斥道:“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奴才的命?你认自己是奴才,我可不认!” / s3 m' R2 U# |9 E2 _/ ^3 Y7 A
金妹蓦然震了一下,再也不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8 n9 [' C- Q, L: @/ a往日和她吵嘴,从来不是这样的丧气灰心。
- S. v7 a# u5 f$ L {我憋了半天,闷闷地问:“金妹,你这么会变这个样?想象从前,你不是这个样的。你的心肠好,那个时候,还为我冲出去挨小王爷的鞭子。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 y8 v6 s5 X! z4 D7 g屋子里一片寂静,外面刺骨的风钻过门帘挤了一丝丝进来,却很快融化在满屋温暖里。边上的火炉烧得正旺,我却感觉要被整屋的暖意逼得透不过气来,看着金妹木头一样坐着,我的火气猛然腾了起来,大吼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你说啊!”
" F7 C- }1 c4 b# u4 L" n$ l金妹被唬得一愣,随即全身微微发抖,泪珠也滚了下来,猛然抬头,吊高嗓子道:“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这世道是怎么了?反正奴才是奴才,主子是主子,不同娘胎出来有不同的命。我能不变么?这世道逼着我变,主子要我嫁我就得嫁,就算嫁了人,上头一句吩咐,我就被送了人。你算比我好的,可你又有什么好下场?九王爷对你好,他自己倒了大霉;你呢,还不是被人弄进二王府随人家欺负?我变了,难道你就能不变?玉郎,说句心里话,我劝你从了吧,好好听二王爷的话,他要你怎样,你就怎样。你不为自己,也为了九王爷。你就忍心他一辈子被关在王府里?”
, f$ Z0 i8 D, _% N6 {& c2 Z9 v一番话狂风扫落叶般灌了进耳朵,我当场变了半个石柱,半天,我喃喃道:“他要我怎样,我就怎样?”我全身乏力,不知道要到哪里找救命稻草,只好抓住金妹的手,茫然道:“可……可小王爷也是王爷,他不是奴才,我也不是奴才,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那二王爷,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他不过想逞威风,想降服我而已……奴颜媚骨……这样,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 x1 P& y5 x8 k2 e
“将来若是二王爷登基了,就算九王爷也要看二王爷脸色做人。玉郎……”金妹的眼泪滴在我的手上,热热的,烫烫的。她语重心长道:“胳膊扭不过大腿啊!” ) L. T* Q0 d, f7 f
“胳膊扭不过大腿?”我以前听过这句话,今天听了却如遭雷击,喃喃道:“胳膊扭不过大腿……” - [/ e3 j: ]) v" R& i
一整天,我都歪在床上,没有心思想任何东西。 $ m- n+ X9 C+ Y; c6 ^
那句“胳膊扭不过大腿”,象苍蝇一样在脑里飞来飞去。
P$ k: ?2 R- X- S- m( t金妹一直在身边照料,忙前忙后,我记得从前我在九王府受了伤,也是她这样殷勤侍候的。
$ p' ]; r+ F L) b5 A日头无言无语地从西山落下,金妹亲自做了点小米瘦肉稀饭,喂我吃了,刚放下碗,二王爷来了。 0 U7 T; k9 ^1 s8 j
二王爷穿上一件淡黄的袍子,跨进门槛。金妹连忙请安,他一抬手道:“起来吧,委屈你了。本来是大户人家的姨奶奶,倒被叫过来当丫头了。”
" l3 i( ^& m8 q8 |4 n3 c+ _: U+ p金妹垂手道:“本来就是丫头,不委屈。” # ~/ w i* b+ p* r9 \4 r
“对啊,也不用太委屈。”二王爷笑笑,走到床头坐下,说:“将来等他好了,我好好赏你,叫你老爷把你当正房看待。我的话,他总该听吧。”
% E: [! T- Z, V: F* H" d金妹连连摆手:“主子不要取笑,我当奴才的,哪里有这个福气?”
6 E6 ^8 R% ~) [$ K7 ?$ r' `7 k& [“啧啧,什么是福气?主子看得上你,你就是福气。” ; y6 c" M% R( g/ G& T; H0 e
我闷声听了这句,心头象被钉子扎进去一般,突兀地开口道:“金妹,你累了,休息一下吧。”
) f$ K/ i8 Y8 O! S$ M金妹古怪地看我一眼,又用眼睛瞧二王爷。
6 @$ K( T* ?: L" l二王爷轻轻点头:“你去吧。” " U3 g! o6 e- C f. P1 t
金妹又请了安,这才恭恭敬敬地下去。
$ y# N( s* {4 V% t6 v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二王爷。他*过来,在我发端闻了闻,问:“今天好点没有。不知道怎么了?我今天办事的时候老想着你,心里总是不安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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