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宠-

午夜守候

（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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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灰姑娘跟王子尽情旋转着，前往的宾客们将大厅围了个水泄不通，生怕错过这场世纪末的旋舞。

华丽的水晶吊灯，昂贵的地毯，斑驳陆离的中世纪油画，身着洋装的贵妇，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华尔兹的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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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错开脚步，精美的水晶鞋在灯光下泛起耀眼的光，裙摆轻扬，乍泄脚踝处那一抹光滑细嫩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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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0 H/ F* U( K# L舞曲步入尾声，王子的手指紧紧卡住灰姑娘的腰肢，灰姑娘仰起脸，勇敢地迎上王子爱慕的眼光。

乐声静止，12点的钟声同时响起，“当当当……”

) }' M) E$ _' V4 H3 Q9 C% [$ e洋装没有变成一堆粗布，金饰没有变成一团烂铁，脚上的水晶鞋，高贵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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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笑了，不、她此刻已不再是灰姑娘，她是这个国度最尊贵的王妃，因为在那次轰动全城的搜寻中，她穿上了独一无二的水晶鞋。

7 A9 p5 S; P. z  }她伸出手抚摸王子的脸庞，真切的触感带着炙热的体温，轻启朱唇，“这一次，我看到了，感受到了，得到了……”



+ v8 w1 L5 B; o' l是的，如同奇迹一般，在那场劫难里，谁都没有死，他们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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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轩在他们被困一个小时后赶了过去，一同前往的是美国最负盛名的解锁专家。

6 l- X, R# j. i6 @2 C# q/ N说来实在凑巧，尉迟轩前两天刚刚归国，还未来得及联络郑允浩，就听说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8 x6 e3 M8 ]0 P2 K与约翰先生的交情更是机缘巧合，他们在飞机上相识。约翰先生此次是携家人来韩国旅游，在飞机上两人一见如故，交谈甚欢，便互留了通讯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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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他们被困在冷冻库中后，尉迟轩急忙联系了约翰先生，幸亏他们一家还在韩国，约翰先生也是热心肠，闻讯便与尉迟轩共同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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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L1 m+ t" M" a* m当约翰先生第一眼看到那扇铁门时他就对尉迟轩保证说，一个小时之内一定可以救出里面的人，他说这门只不过是由一个较为复杂的电路控制，在美国并不算是尖端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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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先生是这方面的权威，对于他的话，尉迟轩毫不质疑，他唯一担心的是里面的情况，听说之前冷冻库内曾传出两声枪响，而之后一直如死寂一般。甚至在尉迟轩拿着扩音器高声喊叫后里面也无人回应，这不得不让人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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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先生履行了他的承诺，40分钟后冷冻库的大门打开了，一行人冲了进去，看到的是——

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紧紧拥吻着一个面色苍白、显然已经进入休克状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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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尉迟轩他们以后，那个清醒着的男人发疯一般站了起来，但马上重重跌了下去，他的身体已经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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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V: |  P9 R4 p- F他兴奋地冲着昏过去的男人大吼，再然后，猛然昏倒在了男人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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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m0 Y( Q$ z3 M6 U在中在两天后醒了过来，他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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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U1 D2 h! a+ J" ?醒来的时候只有俊秀一人在病房里，他正在跟医生交谈，所以并没有发现在中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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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 `2 S( r0 [+ W" }“病人左臂被子弹击中，但由于及时采取了压迫止血，效果还是很显著的，子弹虽然留在了体内，但好在没有伤到主要的神经，所以损伤不大，取出子弹时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静心修养的话，不会落下残疾。至于腰上的伤，我只能说他实在是太幸运了，那一刀伤口并不大，深度大约有5公分，所幸完全插到了软组织上，没有触及动脉和内脏，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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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b$ \8 H9 E6 f% S+ q  S; v“那他为什么会昏迷这么久？”

/ b3 f# }1 v) `( \" {“这个因素是多方面的，主要原因是失血过多，再者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身体较虚，又在零下十几度的低温环境中呆了两个小时，不昏才奇怪……他的体力已经很好了，换了普通人撑不上半小时就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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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J& m0 `: A$ z" B& f“医生，那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啊？！”俊秀的声音透着点儿气急败坏。

老学究模样的医生向病床上探了探头，正好对上在中骨碌乱转的眼睛，“那不是已经醒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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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俊秀飞快地转过了头，在中避之不及，只能干笑着迎了上去，说实话他觉得很丢脸，自己居然是饿昏了，这点让英雄颇为气短。

) U1 [% r3 T3 ?1 ~4 p不过想想自己当时确实是太悲观了，虽然受了重伤，但都没有伤到要害，而且凭借他的身体素质，的确不会致命。但那时候刚刚看完三个死人，怎会不唏嘘生命的脆弱？加之心里始终忐忑，不知会不会有人来救，所以像个疑病症的病人一样在心理上强迫性地觉得自己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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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D1 E8 u3 w7 _4 T# P8 O1 {这就是人吧！胆小又懦弱，宁愿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以求得过后死里逃生的庆幸，也不愿相信自己可以走出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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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常情，但在中还是难免自我厌弃——倘若那时耳畔没有郑允浩的那句威胁，自己是不是真的败在心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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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无奈地笑——郑允浩，我竟然为了救你而活下来了……


“哥！你吓死我了！”俊秀想扑到在中身上，又记挂他身上的伤，转而握住他的手，“哥！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们再晚进去一个小时，你就会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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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咳咳咳咳……”也许是太久没有说话了，发声有些艰难，在中忍不住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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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儿慢点儿！别让伤口裂开了！”俊秀顺着在中的胸口。

( ^" @0 B* e) G/ i9 t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平息了下来，在中问道，“铁七究竟怎么处理了？”

“还能怎么处理！”俊秀忿忿的，“杀人犯！黑社会！任何一项都足以判他死罪，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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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犯，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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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场面陷入难堪。

俊秀意识到自己把话说重了，急忙解释道，“哥，你别多心，我没别的意思……”

“没事。”在中谅解地摇摇头，俊秀说话直，他早该习惯才是，犹豫着要不要问郑允浩的情况，想开口但又不好意思。

俊秀看透了他的心思，“郑允浩没什么事，他伤得不重，简单包扎完就走了。”

在中觉得尴尬，讪讪地笑笑，“哦……”其实他还想问问郑允浩怎么不在，但又觉得那样太有失尊严。

1 X) }$ X3 o) X% q7 n' H, ]“哥，你饿了吧？这两天一直输营养液，也没吃饭，想吃什么？说！我给你买去！”

6 V* w# d9 }8 m! K' T“我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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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吃粥！”老医生已经被这兄弟俩忽略很久了，这时候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而且只能吃医院食堂里的粥，外面的太甜。”说完转身走了，颇有仙风道骨的感觉。

2 G, H; \; k; l: J0 j' q俊秀吐了吐舌头，然后跟在中说，“哥，躺那么久累了吧？我扶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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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把在中扶到靠枕上，然后嘱咐一句，“别乱动啊！我很快就回来！”


俊秀走了，在中百无聊赖地看着病房，桌上有一部电话，但他想想还是没有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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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5 w; ~9 x1 R他要好好整理一下感情。

历经与铁七的一战，他跟郑允浩算是同生共死过了，不止是同生共死，自己似乎还对郑允浩说了很多肉麻话——

! H; K9 z  w* ?6 s, ?" _“允浩，其实，我很想活下去。”

在中随手抄起枕头砸自己的头，心中默念——这不是我说的这不是我说的这不是我说的这不是我说的这不是我说的……

抬起头时，刚好瞥见桌旁的报纸，财经版的头条——丰堰新主果断出击，环洞夜店近日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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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F3 L9 S. f在中起了好奇心，单手拿过报纸——

“据悉，环洞25家夜店已于近日被丰堰集团全部并购，丰堰新任总经理郑允浩表示将在环洞建造全国最大的娱乐城，工程于下个月动工，计划于明年年中竣工。届时，丰堰集团将首次涉足饮食界以外的其他行业，完成扩展企业范围的一大跨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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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名字——这么难听的名字居然也会重名？！

在中翻到下一页，映入眼帘的照片几乎让他的下巴脱臼，显然这张脸他非常熟悉，闭着眼都可以描绘出轮廓。在中很惊讶，郑允浩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丰堰的总经理，甚至还大刀阔斧地并购了环洞一整条街，这在之前在中从未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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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旁边的文字是关于丰堰这位新主的大篇幅报道，在中没有仔细看，反正跟介绍伟人大同小异，什么23岁的商业奇才啊，有胆有识的时代霸主啊，身价百亿的钻石王老五啊，诸如此类，相反关于他的出身，还有是个保外就医的罪犯一事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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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Y" ?; a9 e/ [  ^“哼！”在中嗤笑，“不过是个小罪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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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表情跟说出的话大相径庭，看起来是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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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在看报纸啊！”俊秀把粥放下，体贴地倒到小碗里，他扫了眼报纸，“郑允浩现在可风光了！听说是尉迟丰很看重他，一直就想让他进丰堰，这次他并购了环洞、立了大功，尉迟丰直接就提他当总经理了！”俊秀舀出一勺粥，放到嘴边吹吹，然后递到在中嘴边。

1 q* y4 Y% C5 Q% O在中没有推脱，喝下粥，“尉迟丰？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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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不知道吧？！”俊秀像看到外星人一样，“丰堰的董事长啊！就是尉迟轩的老爸，我的那个大仇家。”俊秀提到尉迟轩，表情还是恨恨的，就是那个家伙信口雌黄、凭空捏造，愣是把自己推进了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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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9 C# \9 o8 d1 n/ C& a' t“诶？！”在中大跌眼镜，他一个小警察，确实极少关注这方面，但丰堰的名号他还是有所耳闻的，郑允浩当了总经理已经够令人咋舌了，而尉迟轩竟然会是丰堰的大公子！他直愣愣地看着俊秀，“俊秀啊，你确定我是昏了两天而不是两年？”

俊秀毫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又喂了他一口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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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也没有再搭腔，专心致志地吃粥，一觉醒来周围的世界却翻天覆地了，朝夕之间感觉全世界都成了他自家的东西，这样的变化确实需要消化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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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昌珉呢？”在中忽然问道。

“啊？”俊秀明显呆了几秒，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昌珉他……”

“怎么了？”

& ^- s6 [& z8 H; N4 [2 C: |; A“他……”俊秀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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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b% G" _; A) [- Q# _“出了什么事儿？”在中眉峰陡然翘起，心中惶惶不安。

“你别紧张……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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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i$ f. l  W2 ?2 r- _. r7 Y“昌珉回美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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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提到的尉迟轩。

; ]  n' y$ X1 u) y, F俊秀霍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面对尉迟轩的时候还是浑身不自在，“你们聊，我出去转转。”说完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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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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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v* M9 o* |6 g“来这边有点儿事，顺道过来看看你，刚好赶上你醒了，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哦，那天的事谢谢你了。”在中面部表情极其僵硬，说的是感激的话，但看起来却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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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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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昌珉回美国了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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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1 `0 Q" @. y% }1 S7 X尉迟轩笑笑，“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回美国继续深造去了啊！他那边的学业还没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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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V7 y, G. O8 F' P0 @在中皱皱眉，“你不必瞒我，昌珉没见我醒过来是绝对不会走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 b. u2 U& l& J' ~“呵呵，其实真的没什么，你不必想太多，昌珉比较单纯，亲眼看到毕竟还是难以接受吧！尤其对象还是他一直崇拜的哥哥。”

在中听不明白了，“看到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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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郑允浩接吻啊！”尉迟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人告诉你吗？我们进去的时候你们俩在接吻啊！哦不，准确地说是郑允浩在吻你，你那时候已经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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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的大脑直接当机，脸上红了个通透，嘴皮子也不利索了，“你说、说什么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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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尉迟轩叽歪了一句，心里暗想——以郑允浩的个性，若是你真的不幸暴毙了，他连奸尸那种事都干得出来！

- J4 n. L( F3 r$ l! ^: @+ |) \在中又羞又愤，居然让弟弟们看到了这样的事，难怪昌珉会走，昌珉一定对他这个大哥失望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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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t" o) i, ~' Q尉迟轩看在中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干脆像个灰头土脸的败战公鸡，有些看不过去，便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昌珉让我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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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4 o  n' C在中迟迟没有接，满脸疑问地看着尉迟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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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啊！”尉迟轩塞到在中手里，“你没看错，这才是真的存储卡，你掰断的那枚是假的，昌珉早就把真的藏起来了。”

' L( B# ?# f% Q+ u在中还是不解。

尉迟轩不耐烦地嚷嚷了一句，“怎么比郑允浩还笨！就是说，昌珉没有生你的气，只是事情太突然了，他有点儿接受不了，要不是出了这次的事儿，昌珉就准备把这个账本交到警方了！所以你不必担心，昌珉那么懂事，会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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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L3 v) N2 u# P" k" w+ a& n在中低下头看着那枚存储卡，心里不是滋味。

尉迟轩有些不忍，他拍了拍在中的肩，“昌珉只是嘴硬，其实我看得出来，他对郑允浩很感激的，你放心，他说他过年的时候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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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 J% g6 a0 E! i在中猛地抬头，目光闪亮。

# O4 D1 A5 d: _# L2 o* O: `
3 L( L3 X; e. @$ S$ Y" Z5 O) Z4 p尉迟轩一下子明白郑允浩为什么喜欢他了，以前尉迟轩就纳闷，这金在中长相虽然不错，但脾气又臭又硬，做兄弟不错，当情人可就太遭罪了。

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尉迟轩突然懂了，金在中的眼神是罕见的纯净，纯净得让人心安，就像是久旱过后的一滴甘露，让人不愿再奔波，甘愿为他驻留。

尘世纷杂，真情难觅，郑允浩怕是陷入这一弯泓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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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修养吧！我明早的飞机去美国，会帮你照顾昌珉的！”尉迟轩冲在中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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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在中的眼中真是聚满感激了，他口拙，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只是一个劲儿地说，“谢谢，麻烦你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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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7 _$ l6 t8 o' I% g尉迟轩朝他扬扬手，随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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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轻轻摩挲着存储卡，心里如释重负，是久违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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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又听到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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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以为是俊秀，便说了声，“进来。”

出乎意料，进来的人竟是——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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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局……”在中从靠枕上直起身板。

“哎你别乱动！”白局紧忙过去扶他，“你随意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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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在中把身子向后靠了靠，自从向警队递交辞呈那天起他就没再见过白局，本以为这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到了，现在他却亲自上门了。

白局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偏过头看了看在中身上的伤，“手臂上的枪伤没事吧？”

“没事，医生说修养好的话不会落下残疾。”在中一板一眼地回答，跟白局这样独处让他浑身不舒服，好像心里有了道疤，怎么也愈合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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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俊，我快要退休了。”白局突兀地说道。

“恩？”

- P( u7 @& R' u/ k) P“我想在退休前让你回警队。”

. }, [; {% u! ~; L在中不懂白局的意思，“为什么？”

白局叹了口气，然后从怀里抽出一张旧照片，“你看。”

' k0 x$ N' ^. H& h6 X0 ?# [2 k照片上的人让在中大吃一惊，若是忽略那个年代特有的发型和服装样式，在中会误以为那是郑允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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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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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R" @  K7 Q" v6 Q$ w+ ?“这是我哥哥，亲哥哥，郑允浩的生父。”

“生父？！”在中大骇，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在中觉得自己应该还在梦中，否则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就只能用“离奇”来形容了。

  n& ^& G: |5 }& I4 y6 t4 o' ?“呵呵……没想到吧？”白局淡笑，把照片揣回了衣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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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y& ]7 [5 [/ `; ^3 I在中很想跟白局说他弄错了，郑允浩其实是朴堰的孩子，但他说不出口，他并不希望郑允浩因此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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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想说我错了，郑允浩是朴堰的孩子？”

在中又是一惊，白局竟然早就知道？！

2 r# O4 U5 |. t. K“其实从你出狱那天起我就知道了，我调查了郑允浩的档案，从看到他的照片时起，我就猜到了他的身世。”白局清了清嗓子，“我想郑允浩应该也不知道实情，朴堰似乎没有跟他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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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3 ~+ E/ U, }* b4 _' k# H“白局，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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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局把目光移向别处，说起了尘封已久的往事，“我哥叫白清秋，是个普通的中学老师，他跟彩琳姐——就是郑允浩的妈妈——是大学同学，他们从那时起就恋爱了。毕业后彩琳姐进了娱乐圈，但两个人感情依旧很要好，没过两年，彩琳姐决定淡出娱乐圈，跟我哥结婚。可没想到一次酒会中彩琳姐认识了朴堰，朴堰对彩琳姐一见倾心，苦心追求。但彩琳姐是个很专一的人，始终不答应。朴堰盛怒之下强奸了彩琳姐，甚至还故意派人撞死了我哥……”白局情绪逐渐激动，目光闪烁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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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不安地吞了口唾沫，紧张地看向白局。

“其实我哥跟彩琳姐准备结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那时候彩琳姐已经怀了我哥的孩子，朴堰是知道这件事的，但他还是做出了那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我哥出车祸的时候我正在警队密训，关于这些我一概不知，等我知道已经是一年后的事儿了，那时连彩琳姐都已经因为难产而过世了……”白局的声音微微发抖，他停顿了十几秒钟，“后来我听说彩琳姐的弟弟带走了他们的孩子，于是我就开始寻找，但他弟弟生性好赌，为了躲避赌债伪造了好多个身份，又居无定所，所以我根本就找不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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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神色有些哀伤，他对那段遭遇很是同情，“所以您才一直放不下朴家的案子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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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s- I; C6 {1 B- y! g白局摆了摆手，“可能是我太极端了吧……朴堰都死了，我再执着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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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点了点头，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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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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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您那时候说对我很失望，因为您早就知道郑允浩是朴家的老大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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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 b$ |/ `- h5 z! b1 f白局想了想，“不完全是，其实那时候我最失望的是郑允浩，没想到他居然会认贼作父，我真的觉得很讽刺，我几次三番找他的麻烦，其实是想把他的身世告诉他，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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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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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话，他会很矛盾吧……不管怎么说，朴堰毕竟是他的养父，若是让他知道他的养父竟然是他的杀父仇人，他心里应该会很痛苦吧……而且朴堰后来收养郑允浩，我想多半是出于内疚。上一代的恩怨，就随着逝去的人们化解吧……”

在中望着白局，忽然为白局的人生心酸，人生中的大半他都在为别人而活，但好在他已经醒悟，但愿他今后能多些舒心和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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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时看着你和郑允浩，心里真的很气，主要是恨铁不成钢，气他为什么会走上邪路，气你竟然被感情蒙蔽了双眼。不过气的同时我心里又很矛盾，如果你真的把郑允浩供出来了，让我亲手把他送到监狱，我心里也是舍不得的，我也是人，也有私心啊……好在他现在走上了正路，我看着真的很欣慰，在俊，这都是你的功劳啊！”白局露出了点儿宽慰的笑容。

( f1 L2 n3 F  d在中的脸“腾”地红了，“白、白局，我跟郑允浩只是哥们儿，好哥们儿……”在中说完这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v$ Y: l7 j9 ^* O( h“哦？”白局上下打量着在中，若有所思，“可是我冲到冷冻库时看到的状况跟你说的不大相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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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 e/ w9 u: F在中顿时有种“为什么我没有被冻死”的疑问，他心里挣扎了半天硬着头皮问了一句话，“白局，那天到底冲进去了多少人……”

“哈哈哈哈！”白局慈爱地摸了摸在中的头发，然后站了起来，“好了在俊，我要走了，好好考虑我说的话，我是真的想让你回来，那时候放你走是希望你能做出属于自己的决定，我不希望你的身份束缚你的思想，而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所以我诚挚地邀请你归队。”说话间白局已经走到了门口，他转过了头，敛起了笑容正色道，“在俊，把郑允浩的身世烂到肚子里吧，我不想让他知道，而且他现在生活得很好，应该也不会想知道。我的这个侄子，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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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看着白局的背影，讷讷地点头，暗暗想着——原来地球真的是个圈，转来转去，还是圈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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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回来的时候，在中正坐在床上发呆，以致于他走近了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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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俊哥？”

在中吓了一大跳，“啊？”

1 B" G; G0 r3 J  Z( @“想什么呐？这么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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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什么。”

俊秀从果盆中挑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大口，“好甜，你要不要？”说完递到在中面前。

“不要，你吃吧。”在中漫不经心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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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也不管他，顾自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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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啊，你跟朴有天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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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p4 \" }! X2 ?& ~“啊……”俊秀猛地捂住嘴。

“怎么了？咬到舌头了？”在中紧张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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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痛得说不出话，连连摆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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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也不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

“没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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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到朴有天你就激动！”

$ w6 `( k0 E2 _  I  k6 z“我哪有！”俊秀气呼呼地反驳。

“那你说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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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秀反问了一句，“你先说你跟郑允浩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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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D* {5 q  b* |“为什么我先说？明明是我先问你的。”

+ x" t2 S7 A: C9 C0 K# A8 D) C“长幼有序，我尊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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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F- Y) d. T3 q( l! S“歪理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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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便，反正你不说我就不说。”

在中有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都说长兄如父，难道是自己对他们的教育太失败了？一个心理承受能力那么脆弱，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另一个任性无礼，活脱脱一个混世小霸王！

不过他竟没有意识到，这种温馨的相处模式，确实阔别已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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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w0 X$ ?0 o" K看来人确实需要经历一些什么事，虽然终究会归为平淡，但在其过程中却会有别样的收获，比如说，收获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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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还能怎么样？！反正该说的在冷冻库里都说尽了……”在中小小声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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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O8 z/ f+ G俊秀饶有兴致，“说什么了说什么了？”

$ A5 z7 y7 J& Z. X' p8 h+ P+ R+ S5 q0 j“就那些呗！没什么特别的！”在中搪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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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k4 U, W( h* v. Z( q9 [俊秀撇撇嘴，“哼！你不说我也都知道，我们冲进去的时候，你俩正……”

“停！”在中飞快打断了俊秀接下来的话，这已经是一天中第三个人跟他提起这件事了，在中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郑允浩，早跟你说过不要随时随地乱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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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c% R* X9 C- o3 }# F* @“喂！我都说完了，到你了，你到底准备怎么办？”在中一把抢过俊秀的苹果大快朵颐。
1 K, I6 I7 y3 l# M( m
“我？”俊秀坐到了床沿上，两条腿半悬在空中晃来晃去，“我刚考下来记者证，过两天去电视台应聘，好好工作，努力赚钱呗！”
6 N& t8 d  f7 L% [6 p" S& K
& I* _9 H9 }- v2 L' V9 \. d) Q“然后呢？”

  H1 j# ~& L$ O4 o“找个好姑娘结婚生孩子。”

“诶？！”在中好险没把苹果核吞下去，“那朴有天呢？”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俊秀喃喃道，表情分外落寞。
# ?; d% u  r& b0 l- U$ b! ]
“俊秀……”在中有些心疼，“你不想再跟他好好谈谈了吗？”
4 l' w7 D0 b6 Z5 D  n
俊秀微笑，嘴角处挂着苦涩，“哥，我说过，有些人注定会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但同样，也注定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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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请他留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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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哥，我想过了，你跟郑允浩那样的感情并不适合我，我只想平平淡淡地过人生，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让自己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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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7 O1 P" K8 W/ z1 U& ~' ]7 x是吗？俊秀，幸福真的可以等来吗？我一直认为，幸福，只能争取来啊……


1 i$ p* |5 l& P4 Z# `2 `) C但在中什么都没说，俊秀已经长大了，他会做出自己的决定，当然，也会为自己的决定背负一切代价。



在中有些失望的是，醒后他并没有看到郑允浩，甚至连一通慰问的电话都没有，在经历了那样的生生死死后，或者说，在两个人已经互表了心意后，郑允浩居然消失了。
5 J7 A/ u1 L) T3 i  n3 Y
, A& a) E/ H+ {% v  a4 R0 V在中始终气鼓鼓的，连晚饭都没吃下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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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Q4 k, ?1 m& ^& x5 W0 n4 @临睡前俊秀跟在中说，“哥，你要是想他就打个电话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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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0 W8 I% i) [; w" @2 t2 ]在中断然拒绝，他心里闷得慌，虽说郑允浩刚刚接任丰堰、忙点儿实属正常，但至于忙到连通电话都打不了吗？！


在中伴着满肚子的怨气早早睡了，但其实他一直没有睡着，等不到郑允浩他实在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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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在中的意料，半夜的时候，病房门被旋开了，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走到病床边轻轻掀开被子，仔细查看在中胳膊和腰上的伤口，然后又把被子盖上，静静坐在了一旁。

9 l. m0 x: t1 A  i  g* K! F# Q4 U在中心里美滋滋地乐，但表面上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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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L* Q1 [( h2 a( S- a一双温暖的大手抚上了在中的脸颊，温柔地捋着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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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N$ E  j4 M- F“在中啊，对不起，今天实在太忙了，没有及时来看你……”郑允浩轻声说着，他并没有打算吵醒在中，只是解释给他自己听。

6 b  Z" \4 c/ B; q, [! w# A接着他又静坐了几分钟，随后看了看表，“在中，我要走啦，你乖乖养病，我明晚再来。”说完身体前倾在在中唇上印上一吻，然后站了起来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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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5 {) f- D$ P  A) q3 w7 U“喂！你是做贼做惯了么？昼伏夜出……”在中把床头灯打开，挑起眼睛看着门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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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你没睡？！”郑允浩惊喜地一步跨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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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2 B' f+ ~! T6 b, v“你真当我是猪啊！睡了那么多天还睡！扶我起来！”

+ e* P4 L* l# b- ]1 L/ g郑允浩赶紧过去把在中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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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 ~1 y+ a5 `- O1 {* }: I; Q6 f在中这才看到了郑允浩的正面，两天不见，他似乎又瘦了，在中不满地拍了拍他的脸，“你是不是又欲求不满，成天成宿流连夜店啦？”

9 M4 W4 O# z* F; S' D/ H' W8 G郑允浩心慌地拍开在中的手，“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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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w! y* F+ p. b在中的脸沉了下来，“不会是真的吧……”

郑允浩觉得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知道那次被在中看到他跟晓季的事、在中表面上装作没什么但心里一定别扭得很，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耿耿于怀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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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6 h& Y5 n  S. K. I“在中，我知道我前科太多，你不信我是正常的，但我发誓，从现在开始，我一定洁身自爱，不会再做出半点对不起你的事儿！”郑允浩信誓旦旦地保证。

其实在中只是无心一说，被郑允浩一提醒，他倒反而想起来那次的事儿了，了然地大力点头，“对啊，我都忘了，你的前科还真的蛮多的哈！对了，我是第几代狱宠来着？”

郑允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直想拿鞋底狠狠抽自己的脸，他的五官纠结成了一团，“在中，咱以后别提这事儿了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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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e0 ?# v. P; }在中也觉得都是男人，这样的玩笑开得没意思了，于是转而问道，“你吃饭了吗？”
1 r! x  @- _# p+ R' G
郑允浩当然乐见在中转换话题，连忙答道，“还没……”
* r, I5 L/ o& _
“那我们去吃烤肉吧！我馋五花肉很久了！”

; F+ Z2 _) b1 P5 [8 H- ?# }/ S- k“啊？！怎么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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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进来的咱们就怎么出去啊！”

' S" G* o$ l$ y6 B% @- u& R“我是趁值班护士睡着了溜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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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就再趁值班护士睡着溜出去呗！”

“可你身上有伤，不能吃那些东西。”

- o9 }4 B. S: A4 W3 A“吃一次又死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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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n) b, d2 y* T, f“能行吗？”

4 s" z2 o% e& L% d" X“你怎么那么啰嗦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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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过后，两个人已经坐在了路旁的一家小店里，在中的手不方便，所以郑允浩就把烤好的肉蘸上酱料再用生菜卷住直接喂给在中。起初在中觉得不好意思，但肚里馋虫泛滥，再看周围没有其他客人，便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到最后甚至乐在其中——

$ `1 o7 D& w% c5 R( N- k8 g“郑允浩，你就不能动作麻利点儿？！快点儿的啊！”
8 E1 f3 n4 Q$ ^# H2 @“喂！酱多放点儿！”
“烧酒，烧酒给我满上！”
“废什么话啊！我酒量好着呐！”
; n6 Q2 r2 [2 ?3 x“再要点儿肉！我说你就不能大方点儿！怎么说你也是个大老板，小气劲儿！”
9 I6 y- b. B2 Z- H0 q% X1 B6 A! x
' \5 K; G0 o7 v4 t6 G一顿饭吃下来，郑允浩愣是没吃上两口，基本上就一直伺候主子了。

! p& N; Q- i' [0 j) m3 B$ T“咯……”在中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都怪你拦着，今天我都没吃好！”

郑允浩好险没吐血，“还没吃好？！几盘子肉都让你一个人吃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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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那就是没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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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什么喝？！你受伤不能喝酒，给你喝两杯就不错了！”

“啰嗦！像个女人似的！”

郑允浩气结，但难得看到在中这么刁钻古怪的模样，心里又满载着幸福感，便顺着他说了，“是是是，我是女人，相公，那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查房的医生要是看到你不见了会发疯的！”

$ S  u  z+ N+ T, T5 A( i“你当查房的医生是你啊……”在中嘀咕了一句，有点儿不高兴，好不容易能跟郑允浩待在一起，他才不想这么快分开，“我吃多了，我们去海边走走。”

“啊？”

“怎么，你不乐意啊？”在中冷下了脸，粗声粗气地说，“那算了，我回去了，我自己能回去，你不用送了。”

3 x! o  _$ a; }, C4 q“哎！”郑允浩一把拉住在中的手，“走走走，咱去海边儿！就想跟你去海边儿，想了一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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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2 V  k2 p# \“海风真舒服啊……”在中舒适地闭上眼睛，心里如同微微荡漾的海面一样，泛起名为“柔情蜜意”的涟漪。

2 C, p- H4 o7 S9 {( e3 X. D郑允浩从车里拿出一件风衣披到在中身上，“别冻着。”

在中没有拒绝，只是偏过头笑了笑说，“郑允浩，我以前都没有发现你是这么温柔的人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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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浩摸了摸鼻子，“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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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中豪气地说，“不提了。”说罢扬手将一个幽蓝的物体掷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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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上天让我们重生，那就连着感情一同重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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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S# ^: B3 J; A6 }“在中，你今天，好特别啊……”

4 I% l3 `( w9 J' E“跟从前不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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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C- p: f' K# A$ c郑允浩摇摇头，“像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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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c' _# [8 ^. ]. k( X“对你来说有什么变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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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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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我们之间一直很压抑，但现在好像一下子明朗化了。”

3 J4 ^* H' Q* d6 d2 H" t6 Z  p" x“这样不好吗？”

# x+ C9 V" P5 t2 @) O“好啊，当然好！”

0 q6 K. u: z2 }“那不就得了！”

“为什么变了呢？我想知道原因。”

在中耐人寻味地看了郑允浩一眼，然后笑嘻嘻地转过头踏着细沙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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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变了？”郑允浩跟着快步走上去。

“郑允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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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7 w! X% ]7 U9 E) l在中又开始叫“郑允浩”了，不过郑允浩听了反而舒心，有时候生命力就差在一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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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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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a  _' h$ E/ o& n“狂风暴雨过去了，海面就会归复平静。”在中将目光投放到夜空下的海面。
; V3 @& s  n/ l, T) K

允浩啊，我们之间的狂风暴雨是我懦弱的决心，被身份、责任、正义吞噬心底的深情，在你为我做出的改变面前节节败退，你越爱，我越后退，但不是步步为营，而是步步为荆棘。

0 ~# E- c5 q+ Y% w我以为遮住眼睛就可以模糊你的爱，但我错了，那不过是掩耳盗铃，直到刺骨冰寒冷冻了全部神经的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你的爱，岂是单纯用眼直观感受的，你的爱，是深海，我早已身负重石、沉于海底了。

于是我打定主意，在你的爱海中，我若未死，即得永生。


在中转过身，站在郑允浩面前，“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对你说的话吗？”

6 a+ Z* }& c+ u' }, Z/ W/ o“哪句？”

“我说我很想活下去。”

. d9 b$ l4 J& ^  B) t“记得。”
! I, w( X+ u3 U& N+ }
“其实我没有说完”，在中突然单手擒住郑允浩的后颈，飞快地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口，恬静地笑，“我是想说，我很想活下去，跟你相爱。”
# ?; l" }5 c$ i

1 S, W+ q# s9 H9 @2 ^0 Z4 O0 S
/ {: E! [0 A8 ?5 z' }有些情话，一生只能说一次，却终生有效。

有些人，一生只爱过一个人，却爱了一生。

那些仇怨的、忿恨的，抑或是困惑的、迷惘的，抑或是恐慌的、退避的，都随着暴雨跌落了深深海底，剩下了平淡的、幸福的，伴着咸咸的海风雀跃于海面。

# u# M+ |8 E9 g
8 c5 M, p) b5 i4 F' X2 q
【半年后】


9 h8 K" }$ z% {; J. f“干！你他妈就不能轻点儿！”

“少废话！是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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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1 j( w) }3 h1 v# U# }9 B3 E“是男人就让我上你！”
0 m# X/ [, ?4 ]/ I
( f: K4 b& B; r% P2 K2 n“明天再说！”

& A! U0 a( x* h2 W- R, ?: q“妈的郑允浩，你呃……”

, I8 g5 ]* {% I- v  y* Q“闭嘴！省点儿力气给我叫床！叫好听点儿！”
) j, E" `3 [& v* f
1 z; ~* q6 R: W3 q4 n0 D“干！”

" b% b. i. q1 \( v4 a; S' Q* ]“我这不‘干’着呢么！”

+ n- w5 `( {, E“郑允浩你他妈的属狼的啊！这一晚第几次了？！”
4 J( Z6 F/ e6 z4 e- J1 u
“怎么废话这么多！”

“我呃……啊……”


8 J) |, k3 F# j8 p抚摸，啃噬，冲撞，穿行，对抗，迎合，喘息，叫骂，抽空的是对方的精气，送注的是自己的炽度。

+ i0 I2 e# A) B褪去浮华后野性的纠缠，相依为命般悸动的温热，耳鬓厮磨时难抑的呼唤，身体在交合，精神在交融，命运在交叠。

连做爱都美得像是舞蹈，华丽地相爱，不知疲惫。

7 {  ]; \+ e% E这是令天地为之动容的纯粹——我们让爱情牢不可破，爱情让我们坚不可摧。

- I! I3 g1 }# l, i: v) U

“喂！死了没有？”郑允浩点起一根烟，悠哉地吞吐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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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z  l4 u1 ?+ `, t+ p6 x在中的周身沁满汗液，他不言不语，一把扯过郑允浩的烟，放在嘴里狠命地吸。

/ K9 x2 F3 F! W2 ^5 |6 _“不能抽烟！”郑允浩再度抢了回来，“身体才刚刚恢复，你给我老实点儿！”

“哼……”在中冷笑，“少废话！是不是男人？！”把刚刚郑允浩的话完完整整地扣回了他的脑袋上。


“昌珉又去美国了？”郑允浩半晌开口道。
  L0 \; u9 [, ?' N6 e" q
  R. q7 h1 c) \9 c! \' P- k- M“恩，说是要去参加一个什么国际研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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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G: B) k, ~; f  j/ j“臭小子，混得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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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o/ s# k/ r  ~8 p2 \
昌珉上个月回国跟在中俊秀一起过年，当然也带上了郑允浩。本来在中还担心他们相处起来会尴尬，但没想到郑允浩拉拢人心的手段那么高超，一个星期相处下来，昌珉竟跟前跟后地叫起“允浩哥”来，就连俊秀都能时不时跟他开上两句玩笑话了。
7 q  o1 c1 V$ o) q8 A* ^# p$ I
. ]$ X3 E- }1 D5 w2 F/ D正因为这样，在中连续叫了他一个月的“蛊惑人心的大胆妖孽”，搞得每天郑允浩都要问上八百遍，“在中，你叫这么长的名字不累啊？”
0 Y0 \1 _, ]  c8 Y9 B0 U: V

“想什么呐？”郑允浩敲了在中的脑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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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你是不是吃狼奶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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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e! b& n' _8 W  s“可是我禁欲很久了嘛！”郑允浩把下巴垫到在中肩膀上连天叫屈，“这半年我可碰都没碰过你诶……”

在中听后毛骨悚然，他猛地抖肩把郑允浩甩了出去，“浩哥你别这样，男人撒娇是很恐怖的……”

' B. r/ x$ a6 {& T. t“噗……”郑允浩忍俊不禁，“对了，听说你被调到重案组了。”

“听谁说的？”这是今天刚刚下的通知——出院后在中就回了警队，但由于身上有伤，所以一直在资料室做文职，还是今天上面刚下达的通知要他去重案组，这事儿在中谁也没告诉，所以他很奇怪郑允浩怎么会知道。

, ~3 G( u- J* d1 ^“你们科的小熙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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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6 `, q$ h# u“小熙？你怎么会认识她？”小熙是警队的八卦中转站，换句话说，也可以称之为是绯闻制造商，很多小道消息流言蜚语都是从她那儿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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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时候往你们科打电话你不在，都是她接的，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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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V2 `% W# r" i在中满头黑线，末了说了一句，“那种人，少接触为好。”

郑允浩不甚在意，“对啦，俊秀最近在忙什么？很久没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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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9 r- |4 |1 P; y4 R, z“忙工作呗！”

* K/ {9 U, m( N“有没有找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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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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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望着苦笑，心照不宣。


7 g- X: L* O' `& q( ^“心结吧！总会有解开的一天的。”

2 z- v! \% t: m. x* p: I“像我们这样？”郑允浩揽过在中的腰。

在中邪邪地一笑，极尽色情地在郑允浩唇边舔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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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浩把在中裹得更紧，“金在中，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好色之徒？”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是么？”郑允浩颇具威胁性地把脸凑到在中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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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又是笑，魅惑异常，他曲起食指抬高郑允浩的下巴，“郑允浩，从今天开始，我们换个玩法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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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允浩眸子一亮，“怎么玩儿？”

, _5 h4 A. `- j“我做你的牢狱，你做我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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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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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3 j/ M9 K8 ^0 M/ [9 X《狱宠》番外——【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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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都不明白小孩子的世界，但却始终为童年发生过的事情坚持着，也许记忆中那是自己无法再寻回的童真，保留着最质朴的幻想。
" ], f* h0 t' X; ~5 ~

我一直弄不清楚自己对朴有天是个什么感觉，尤其在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

我从心底不愿相信那人是朴彩，但无奈的是，他的眉眼、笑起来特有的邪气、甚至悔恨时发颤的音调都告诉我——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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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平第一次有种哑巴吃黄连的苦楚，我确实苦，但我却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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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说我是那种会突然爆发怪力的人，就像朴有天把存储卡交给我的那天我竟然愣头愣脑地去跟他表白，说实话直到表白的那一刻我都不能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但诡异的监狱氛围形成了一股莫名强大的推力，心思、意识、行为、言语像是被人操控了一样，说出了让自己瞠目的话。

再后来，惨遭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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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p. _% ]: y" l' H呵呵，朴有天拒绝地真是妙，他说，别喜欢我，我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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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想问他，脏得过火场中熏黑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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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什么都没说，他的意思我懂，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让我死得好看一点儿。

于是，我像个安全套，被人用过以后扔了。

, S0 [; A$ m) T$ _没关系，我还有自己的人生，虽说是单调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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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想过会再见到朴有天。

那天电视台安排我去国力监狱采访，拍到食堂的时候，我一眼见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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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结果他一直怔怔地看着我，我这才确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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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4 e2 b* r! K2 U+ e  V关于他转到国力监狱这件事，我竟毫不知情。

国力监狱监管甚严，他被剃成了光头，黑了很多，也瘦了，但感觉却结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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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诧异于变化这么大我居然还能一眼看中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眼力。

! z% ~+ i& M2 o3 j/ C被他那么盯着，我心慌意乱，连念稿子都屡屡出错。

+ T1 u4 p2 j; q/ b那一刻我才知道，我还是没有放下。

后来我又偷偷瞄了他一眼，他已经没有再看我了，规规矩矩地吃饭，时不时跟旁边的犯人交谈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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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隐隐的失落，等再看向他时，他却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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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俊秀，收发室有你的信。”

这年头谁会用这么老土的通讯方式？！

我一边暗自奇怪一边把信拆开，信上只有一句话——你还愿意等我吗？

$ {3 {/ |. r" o/ _2 c, O% m没有落款，但我几乎在第一时间肯定——这是朴有天。

就这样，在重逢后的第七天，我意外地收到了这封信——改变我人生轨迹的一封信。


& @, ~) F8 Y/ V2 a1 K/ u1 a我并没有回信，而是在第二天去了监狱。

我承认有些时候我很心急，但我不想委屈自己的心，我讨厌一切矫揉造作，欲擒故纵、声东击西的把戏不适合我。我是疾风，永远追随的只有自己的心，撞了墙我就折回，不自怨自艾，亦不怨天尤人。但倘若有一天那堵墙破了洞，我也会毫不介意地再度冲去，因为，我爱死了它的棱角。
2 |8 k. O7 r" R8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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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4 N" i- X9 V8 q“为什么要我等你？”

这是我说的第一句话，朴有天听到这句话后显然更加紧张，他从见到我那一刻起就显得局促不安，现在更是手蹭裤线、不知如何自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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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人等总要有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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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减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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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不明所以。

( |8 p6 z  z+ X4 s/ d  p“我没有靠别人，我在监狱表现良好，所以被减刑了。”
+ Z% q  x* U/ ]% A) @6 G
0 D( K- q: _3 h我心里有些开心，但面容依旧冷若冰霜，“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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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怕这辈子出不去，所以不敢轻易向你承诺……”他垂下了眼睛，似乎是在自卑，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犯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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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5 o/ b4 W: G( D“可是你确定我是你的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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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 H+ m$ ]. q; z. W“我相信直觉。”

7 h8 c# X7 ^0 w3 ^3 c* x$ P我微笑，他也笑了，脸颊上再次现出小小的酒窝，真好看，我打小就喜欢他的酒窝，里面载着最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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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5 p; d, @; h$ L' V
# F/ `  t3 J/ l' l7 X1 H我没有给他确切的答复，我们之间若是真的规定了谁等谁那才讽刺，等待是一种束缚，我们都尊重直觉。

! d" `) i- p  G0 o3 v, n我每周都去看他，彼此默契地对爱情绝口不提，天南海北地神聊，填补多年的空白。

7 \4 l, e* H2 T一次探监中他告诉我，因为学历高的缘故他被调到图书室工作，他大学主修的是广告策划，所以他想把专业知识重拾起来，出狱后从事广告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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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所当然地鼓励他，还托关系给他带进去了几本最新的相关书籍。

又过了几个月，他跟我说他递交的减刑申请书通过了，刑期缩短到了十年，也就是说，再有八年他就可以出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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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q2 b, e, w7 J: T7 o0 V我由衷地感到高兴，也感激，感激他在狱中剩余的八年我可以陪他度过，相信他心里也有同样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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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P' A: X7 w( S0 p" o. ^- u但事实上，并没有八年那么久，他之后又获得了大大小小的几次减刑，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对我说，下个月他就可以出狱了。

8 U4 D: h- N% v4 Z7 ^" ~- v$ k4 P0 B我惊喜地不知所措，就像提前被告知下期彩票的中奖号码一样，手舞足蹈地几乎把听筒扯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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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终安静地看着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 o' u/ |8 r% T. h9 @, e5 n; j  s狱警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们，他当然不会懂——宠爱和被宠爱，仅限于情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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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J1 Y/ c, O8 f8 p3 a. q终于，在我苦守约定六年之后的一个上午，他迈出了那道高高的门槛，身上穿着素白简约的衬衣，他伸开手臂遮住太阳，然后向树荫下的我展颜，直直走到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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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l/ |3 G1 R( \4 K2 b- [0 l“我迟到了。”他说。

3 g0 R6 q5 P8 x3 P* Q8 F“来得及、爱。”



==============================================《迟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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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J3 l6 I; r% {后记：


平时那么多话说，到了这个时候，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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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爱》是《狱宠》关于米秀的一篇番外，因为我和你们同样希望我们爱着的人们能够幸福。

+ R; D8 [) [7 x% @5 [0 H感谢的话是老生常谈了，不提也罢，你们自然不会与我计较。

就这样吧！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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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X! \0 Z, U9 g! t; `2009年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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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t072

很感人。都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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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楼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