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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v: g0 L( b 周翔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寒毛倒竖,怎么……怎么会是他!5 o" {, L, D9 |8 b" R" l5 j
他随即想起来,他放置备用钥匙的地方,并不只有他和晏明修知道,还有一个人也同样知道,那就是当时跟他关系很好,总隔三差五往他家跑的兰溪戎!
" A: O9 u6 g. Z" P. D7 x 有一次周翔忙不开身,而兰溪戎又刚好找上门,周翔就把备用钥匙的位置告诉了他,反正他当时信任兰溪戎,而且他家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也就那么一次,后来兰溪戎去的时候,他都在,他早就把这茬忘记了。1 V N) U: R5 I" Y
直到在这个诡异的时候遭遇兰溪戎,他才猛地想起来。
# i0 d+ K3 J; @; `) V0 A1 n 这可怎么办!
* R: u2 g* w' C- J: t 兰溪戎猛地打开了客厅的灯,他心里第一反应就是有贼。果然,地上趴着一个带着鸭舌帽、墨镜和口罩的男人,把脸遮得严严实实,随着他摔倒的动作,兜里的几张票据和百元大钞露出了几张。% d) y/ l( ?. R7 j* s8 n
兰溪戎气得大喊一声,“你他妈敢上这里偷东西!”他一个箭步冲上来,甚至不给周翔反应的机会,一脚踩在周翔的小腿上。/ p1 i/ S% V5 q6 f
周翔闷哼一声,疼得他差点儿叫出来。
" z0 S' r! m" k% M% g! U 兰溪戎弯腰就要擒他,他凭着记忆回身伸手往后一抓,正好抓起了一把盆栽里的土,毫不犹豫地扬在了兰溪戎脸上。1 r7 m$ M) J C, x3 [; C
兰溪戎毫无防备,一下子就睁不开眼睛了。4 q3 _! u* S2 C: S9 o, U0 q
周翔趁机跳了起来,一脚把他扫倒在地,然后大步跳过他,夺门而去。+ Y B5 b ?9 I- g
兰溪戎的眼睛里进了土,眼泪直流,勉强回过头,就见到那个贼逃窜出门的背影,他的腿稍微有点坡,但那身影,兰溪戎隐隐觉得在哪里见过。
5 S @( w9 A! Y0 M D: A 周翔一气儿跑到了小区外面,他下楼的时候隐隐看到他的邻居已经有几户打开了灯,估计被他们的喊打声惊醒了。
' B" G( H4 c" x! W# c: U 他一边跑一边把脸上的东西都扒下来扔进了垃圾桶里,这些伪装是他到了小区附近才带的,当时小区里的人大部分都睡了,但是大街上还有人,他这种装备很容易让人产生疑心。
s1 X- \+ T3 ~" D; { 足足跑出去好几百米远,回头见兰溪戎没有追出来,他才松了口气。
! B, I/ z) t$ b, D 心脏狂跳不已,好像马上就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周翔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他无法想象如果刚才被兰溪戎抓到了,自己该如何解释,向他坦白吗?/ ]5 n4 U1 w. `) C' g
周翔想到这个可能,心脏跳得更快,或许,兰溪戎能接受他的身份呢?
8 }. Q5 Z/ q# J$ m0 Y: C 不,不能抱着这种侥幸心理。周翔之所以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很大程度上是对自己的保护,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旦被别人知道了,会带给他怎样的影响,是他完全无法预测的。尽管他对蔡威和兰溪戎还算信任,但他依然不敢冒险。
5 A! _& K2 w' E) O; A* R$ }& G+ s 周翔躲在角落里喘了半天,他现在距离小区有个半公里,因为直线距离,他能清楚地看到小区大门,他本来打算赶紧回家的,可他突然想看看,兰溪戎会不会报警。$ c1 a" @) u0 w( U8 W. T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警车都没有来,兰溪戎也没有出来,看来他没有报警。! A& q9 V! p7 `2 E9 R9 t& I
突然,一辆奥迪Q7从他旁边的马路驶过,他随意看了一眼,尽管光线昏暗,但是现在路上车很少,周翔还是一眼看清了车牌号。: |( B8 H/ y: x3 s" h1 U0 Z
那是蔡威的车!
6 L8 k4 B+ M5 |' @# i 周翔眼睁睁地看着蔡威的车拐进了小区,他心头大震,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彻底完蛋了。. W. H% A( d# m, v l+ \* v" {
兰溪戎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原因突然跑到他家来,但他显然被突然遭贼的事震撼到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叫来了蔡威。' q. r$ F9 @: g& Z% x- u5 B5 {
俩人在屋子里不管怎么商量、最后怎么处理,都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最终的结果就是晏明修一定会知道。
) K* x$ `. `) {% u4 l: ^ 晏明修以后肯定会严加防备,最不济也会换锁,他再也别想回自己的家了。
* c9 K% a' [+ c2 y' u 周翔赶紧掏了掏口袋,查找他刚才混乱中撒进兜里的一堆卡。: {% r6 r8 H, i" R% s) V% @" F: W1 H8 b
有医保卡、服装店的VIP卡、饭店优惠卡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那堆卡片中,周翔终于发现了一张他的工行卡,让他失望的是,他记得这张卡不是存钱最多的那张,这卡里可能只有个四五万。$ Q6 O9 M9 F" N! [- k* p- {( L
而且,经过这么一闹,他反而不敢取了,万一俩人最终商量完之后跟派出所报失了呢,他知道银行系统都是连网的,如果这张卡真的被盯上了,他去取钱就是自投罗网。
F9 z6 ^0 k& } 他把那些卡片又重新揣进了兜里,下意识地拍了拍口袋里的现金,期望能安慰自己一点。) z$ e0 U2 x5 A/ n
这一趟虽然不算全无所获,但是损失的远比得到的多,这让他难受不已。1 ~2 Y/ w1 ]" S+ e; W6 f2 |
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眼看着自己的钱不能用,眼看着自己的房子不能住更倒霉的?: V' j2 ?2 r3 T; ~4 M" F+ D. s
周翔眼看时间已经太晚了,只好先回家了。他打算明天去公司看能不能不经意地跟蔡威打听一下今天的事,蔡威对他没什么防备,也许会告诉他。
7 i6 r# l _4 }) h% q: g! s7 [; U 第二天一早,周翔刚踏进公司的门,阿六正好看见他,赶紧拽住他了,“周翔,你是不是想去找威哥?”- _6 ]; M T) S, D: k
公司里都知道周翔和蔡威关系好,如果不出去干活儿,在公司经常去找蔡威。& z* H3 R- e* d: A
周翔点点头,“是啊,怎么了?”5 c$ ?# J. Z& |; m
阿六压低声音,“别去,现在别去。”$ W! R" }8 B1 c0 d, B$ | Q
周翔也不自觉地压低了音量,皱眉道:“怎么了?”
% T: s% S1 Q( c! {, c “晏大少爷来砸场子了,兰溪戎也在里面,正吵吵着呢,你现在去干什么呀,当炮灰啊。”
6 `6 O8 q( x2 b4 v 周翔心里咯噔一下,“晏明修?晏明修来了?”
* x+ S, t( C* m" \; D" j/ { 阿六跟周翔相处得久了,俩人早熟稔起来了,阿六就不顾及地跟他说,“是啊,你刚来,你可能不知道,听说晏明修和兰溪戎不和,俩人打过架,就在咱们公司,不知道因为什么。反正晏明修进娱乐圈之后,兰溪戎就跑国外去了,主要在国外发展,估计就是想避开他,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晏明修突然跑咱们公司来找兰溪戎和蔡威,那动静大的,就是不知道打起来没有。”阿六摇了摇头,语气虽然是挺担忧的,但是脸上明显写着八卦。
. s# r Q# r M1 X9 Z) F2 W; d8 H “真要打起来不是很麻烦?没人通知王总吗?”周翔就是想试探一下,真通知王总就麻烦了。6 ]& J: ~+ o( M2 i: }
阿六一瞪眼睛,“谁敢啊?威哥自己都不打电话,谁敢打?不是找收拾吗,总之你别过去,大家都当不知道就是了,反正也没我们什么事儿。”. v, \' h' U3 B: G. @
周翔点点头,拍拍他胖乎乎的胳膊,“我知道了,我抽根儿烟去。”2 [% m0 c. d/ s$ E4 o8 ^* ^
周翔甩开阿六,偷偷摸摸地往蔡威办公室走去。
; j. f# j. Y- P8 |( B% Z! ~$ @ “姓兰的,你别给脸不要脸,如果不是看在周翔的面子上,这里怎么会有那你的容身之处。”晏明修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阴沉地瞪着兰溪戎。
$ ]4 ]7 A, f- h5 \4 [6 F 兰溪戎不甘示弱地冷笑道:“我知道你晏家权势滔天,但伸到国外是不是远了点儿?你不用拿这个威胁我,我兰溪戎不看你脸色吃饭。说什么看翔哥面子的,你不过是心虚罢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翔哥怎么会死!”
3 ]; v# K8 @& V# R- v/ y 晏明修厉声道:“你再他妈乱说,我就撕烂你的嘴!周翔没死,见不到尸体,他就一定活着!你这个混蛋居然赶闯进我们家,说什么家里进了贼,那个贼就是你吧!”
4 M4 L' X4 [% a5 k' [+ |( D( O. A 他昨天半夜接到蔡威的电话,蔡威告诉他周翔家里进了贼,让他自己回来处理。
o, ]) V/ L7 p [/ B! q! M/ z 周翔出事之后,他家的钥匙就一直窝在晏明修手里,他不准任何人动周翔的东西,就好像周翔有一天会回来一样。
! ?/ ]0 W- u4 h' Y: `: W1 H+ H: u8 o 他偶尔会回去,有时候呆片刻,有时候呆几天,什么时候他觉得他能挺过去了,他才出来。( q8 i( n' M4 e! P8 Y( w+ o
那个家,对他来说是不容侵犯的,那里有他和周翔完整的回忆,只是他们两个的,别说贼了,哪怕是蔡威和兰溪戎踏进了那个地方,他都想弄死他们。4 C/ R; C( t0 o! \7 C
而蔡威是知道晏明修控制着周翔的一切遗物的,当时兰溪戎把他叫过去,俩人就商量了半天怎么处理,兰溪戎想报警,不同意知会晏明修,他始终不认同晏明修有这个房子的使用权,但是蔡威经过再三考虑,还是先通知了晏明修。就算报警,把事情闹大了,晏明修一样会知道,而且这俩人随便拉出去一个都够养活媒体三个月的,真报了警,怎么收场?蔡威就是不考虑来自晏明修的压力,也要考虑兰溪戎这个台柱的形象。
$ j8 f( u1 l& g! O 结果晏明修就连夜赶回了北京。; c& H T. K. n/ f
蔡威早就知道他们俩会干起来,他虽然厌恶晏明修,但终究不敢得罪他,兰溪戎就有点儿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是年轻,二是他事业重心在欧美,晏明修想整他也不容易,所以不怕他。再者兰溪戎一直把周翔的死归罪在晏明修身上,见到他没扑上去就不错了,更别提给他面子了。, k& I. o% J# o% Y. H. x) B
蔡威只能挡在他们中间,大声喊道:“我们见面是为了交换信息,想办法把那个贼抓住,把周翔的遗……东西弄出来,你们再吵,能他妈吵出花来呀!”% ~& |0 ]$ g% ~ j5 e* f1 N
他吼完之后,俩人果然冷静了一些。8 K+ q! e" J8 ~
晏明修坐回了沙发里,低着头,肩膀有些颤抖。
: M0 D1 y4 y# K. ]. p' Z 兰溪戎喘了几大口气,“报警吧,我们不露面,威哥你去报,那个小区太旧,可能没有监控,不过小区外就是马路,路口肯定有,说不定能拍到。”
4 L& L* O4 C' L) {' Z" T9 `5 k 蔡威看了看晏明修,问道:“你检查周翔的东西了吗,少了什么?”
9 M% j+ s4 [; g “床头柜里的钱,还有几张他的卡。”7 M' a; Z; }6 K O% x8 s
蔡威皱眉道:“拿钱倒是能理解,他拿卡干嘛,他又取不出来。”5 Y3 }4 W! U* Z2 H% V3 ?
兰溪戎道:“估计他想在抽屉里翻钱,但是他开门他吓到了,随便抓了些东西,我进门的时候,他紧张得绊倒东西摔倒了。”
$ E q, ]) l6 u& j 晏明修冷道:“一个摔倒的贼你都抓不住,真是废物。”
+ M C( r6 p- x9 |. V 兰溪戎不顾形象地咒骂了一句,自己也觉得有些窝囊,但仍然不甘示弱地回敬道:“霸着翔哥的东西不放,结果连贼都防不住,你才是废物。”0 X8 r% }" V7 @8 ?6 M3 T2 R$ }4 S( A
蔡威叹了口气,“够了吧,说点儿正事。这事儿还得交给警方处理,不过不能张扬,晏总这事儿你来办吧,找可靠的人,你也不希望曝光吧。”
! d0 H# P; Q) c$ H 晏明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2 V" F8 r+ P0 W! F+ q
“溪戎,你是唯一见过小偷的人,到时候跟警察形容一下那人的长相,你说得对,现在各个路口都有监控录像,他跑的时候肯定特别显眼,指不定就能拍到。”: v: V; |0 n% {% U9 {$ w* j
兰溪戎“嗯”了一声,他回忆起那个背影,那一瞬间他觉得那背影真的在哪儿见过,可他完全没有头绪,也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看花眼了,所以这个他就没说出来。
" D' G8 B+ Y+ Q7 q- f/ \2 E& c 周翔悄悄走到蔡威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在议论报警的事,还提到了路口的监控录像。
! c! c% k5 y- G" } 周翔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完全没考虑到那个。9 w% J7 q `$ g% N
不过当时他跑出小区的时候,还带着伪装,而且衣服什么的,也都是新买的,就算录下了,他们恐怕也认不出来他。8 J! p7 x0 |. Q4 `3 o
他去之前做了准备,就是怕碰到意外情况,于是就根据自己看警匪片的那点知识,稍微做了点反侦察的事,他相信大海捞针一样找一个人,绝对是件异常困难的事,所以他倒不是特别担心被警察抓到。$ ~' u) k' g1 w! q& o1 ~
他担心的是,他真的再也无法回自己的家了,哪怕只是回去看一眼。3 b% S d/ {$ g; z/ J- r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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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Z2 L. H: ^/ s; c 周翔怕这么趴门缝偷听会被人看到,站了一会儿就走了,改在办公区域等着。$ X. j ?3 \) y! ^9 n5 a) k" X5 d! q8 u5 l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晏明修气冲冲地走了,又等了半天,兰溪戎也一脸阴沉地走了。
& Z) e* _: `7 h4 [: y 周翔这才起身去找蔡威。" ]" K+ r* `& E, x
蔡威一看到他,又想起“周翔”了,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3 x2 z% G; A/ v3 _7 D2 t 周翔问道“威哥,出什么事儿?”
& Y' @- i0 K+ |" d1 G, M 蔡威吐了口烟圈,“周翔,本来这事不该跟你说,可我心里也憋得慌,我把你当自己,这事你不能跟任何人说。”
/ ]3 e+ L9 A2 [ 周翔点点头,“你放心吧,威哥,我嘴严实得很。”3 O4 A C A2 y; n! ^
“周翔家被盗了。”
6 y, ?9 P3 O0 | 周翔假装惊讶地说,“什么?”
) {+ j( w% t K% P “周翔出意外到现在,尸体掉进十万大山的某一处,根本找不着,人只能做失踪处理。他的房子一直就那么放着,他和晏明修,曾经好过,房子的钥匙也在晏明修手里。结果昨天晚上,溪戎不知道怎么的,路过周翔以前的小区,就想进去看看,他跟你说过的,他没成名之前,就和周翔关系很铁了,他知道备用钥匙放在哪儿,就开门进去了,结果恰巧就碰上有个贼正在翻东西,你说这事儿巧不巧?刚好晏明修在外地,刚好溪戎路过,刚好贼就那天去,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呢?说不定老天爷也觉得愧对我的兄弟,给他保住了他留下的那些东西。”, ~- f# t' @# d7 x9 R8 H% Z- r
周翔心里也觉得这事太巧了,他没早一天晚一天,兰溪戎也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就让俩人撞了,有时候他觉得命运这东西,冥冥之中也许真的有只手在操控着,让他无力反抗。
' K& k: y/ T8 k' Q2 ?# E6 C 周翔低声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呢?”
* N" g- q4 k# B5 \2 l- B9 q H$ s “交给晏明修处理了,那俩人,毕竟以前是一对儿,其实溪戎……”蔡威能看透兰溪戎对周翔的心思,但他马上意识到告诉周翔不妥,于是把话拐了回来,“可能还是要找专业的人来查,不过不能明目张胆地报警,这个小偷是绝对不能放过的,周翔留下的东西有一件就少一件,哎……”
+ G# g. @; U9 c L2 s9 O1 O 听到蔡威这么说,饶是周翔再怎么觉得警察查不到他头上,他也有一丝紧张,毕竟他活了三十多年一直是个奉公守法的良民,事到如今,他回去拿自己的东西,却已经心虚了起来。% W8 s: t$ @: q! G0 i
家是再也不能回去了。尽管他留了心眼,怕自己匆忙离开的时候忘记,所以一打开门就把备用钥匙塞回了原位,警察未必能发现他是用钥匙开的门,毕竟现在厉害的锁匠和小偷,不破坏锁都能开门,但是经过这件事,晏明修换锁是肯定的吧。0 J6 S" ^: N: K- Q3 d g, V; n
蔡威猛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摁灭了,“不说这个了,你找我什么事?”
" P, Q. v# E- S 周翔马上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跟你说一声,上次那个广告的钱我收到了,挺快的。”1 B- [/ J' b. [3 w( B- R: C
“嗯,公司现在运营状况好,这个没什么好拖的。对了,你给晏明修拍的那个广告,钱也到账了,这两天给你划过去。” Y! B/ B* E/ X d6 b0 f% f5 m
周翔笑道:“好的。”" ~' k2 }0 p$ j4 i( X
蔡威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天晏明修真的没和你说话,也没搭理你?”
! `* [6 I0 N) } “几乎没有,那天十多个人一起拍,我一直和其他那些配角一起练习来着。”+ f% }( s0 Z) c
蔡威所有所思,“难道他真的只是看你合适就把你叫过去了?”可这怎么解释他把电话打到王总家里的事呢?一个小小的配角罢了,还不露脸,让谁上不行,何须欠个王总的人情都要周翔去?难道仅仅是因为一样的名字吗?9 x2 q5 U1 S* `% l5 |- P
周翔不在意地笑笑,“威哥,咱肯定是想多了,那天我去之后,发现那些人身材跟我都差不多,你想他们后天就拍广告了,肯定是急着找身材相似的,追求完整性,晏明修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对我特别关注呢。”
+ k/ O/ H8 V, p1 { 蔡威点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晏明修真正在想什么,他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猜正确,索性不猜了。
% y% l- h+ E. l 周翔搓了搓手,“威哥,接下来还有什么活儿能让我干吗?”( v: S0 H# }( X- t/ Y5 Y- R
蔡威笑道:“你可真是闲不住,挣钱也不能像你这么拼命啊,你上个星期休息了吗?别为了你也刚出院没几个月,保持健康就是挣钱了,你可别为了这些钱把自己身体弄坏了。”
( L& ?1 N; {4 w5 C! S, j# S0 ^$ g “放心吧,威哥,我躺了两年,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劲儿,我现在只想工作。”; B. F& L- f! y
蔡威道:“你欠那些钱,还剩多少了?”1 p1 ? n& o2 m' {( p
“还是那个数,前几天刚还了几千,我想再攒点钱,想换个房子租,现在的环境太差了。”0 q s4 }7 r9 |7 ~: C0 B: L
蔡威道:“慢慢来吧,你还年轻,只要人在,健健康康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9 n) i; v8 q- |8 t 周翔点点头。
4 `$ |! l! \# Z5 E) t C1 ` 他中午在公司吃的饭,下去要和阿六去一个片场,拉一堆租赁的道具过去。坐在车上的时候,周翔昏昏欲睡,突然被手机声闹醒了。
! q, N$ n5 a8 D* {& X' ? 他拿出来一看,是短信,而且是一个陌生号码。
9 B; l# U) L/ Z X T: e* s 短信内容是:考虑好了吗?时不待人哦。
. Q' T- r4 ~8 h9 v+ a4 F 周翔想了半天,看着这个陌生号码有点发愁,他顺着这个号码进入了通讯信息里,发现这个号码曾经在上个月给他打过电话,周翔仔细回忆那天,才反应过来,是那个要拉他去给汪雨冬做替身的张姐。
$ _0 r( o2 f0 w5 r 周翔想也没想,就把短信给删了。让他再去给汪雨冬当替身,比扇他巴掌还让他难受,如果他获得新生命就是为了继续给汪雨冬当替身的,那他不如死透了的好。
! f/ {( G+ R+ W7 ^! Y, E* H 把道具送到片场后,周翔组织着一堆人开始安装,一群人顶着太阳忙得热火朝天。8 L4 ?( F; a' q8 g) |, D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周翔突然接到了他妈的电话,他抹了把汗,躲到阴凉处,接了电话,“喂,妈。”
( a0 o. [9 \( ~4 u- K9 R3 K 那天传来的却不是他妈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喂,请问你是周翔吗?”, t* |9 n" A: {# ~: Y8 o. H* M
“我是,你是?”
$ F. Q5 O! ~8 r, e3 Y { “我是大嫂家政服务公司的经理,陈英是你母亲吧?”+ M% e9 N/ N( Q
周翔的心突突直跳,“是,我妈怎么了?”
0 d) i. X9 i; I5 P: g& J “陈英刚才在培训的时候突然晕过去了,现在正在我们这里休息,你过来看一看,把她带回家吧。”' C/ k. @ Z* C$ ^; C. [
周翔的心跟着直往下坠,他挂上电话后,马上去找阿六说了情况,阿六跟他关系处得不错,马上就说,“我把我车借给你,你赶紧去。”! o- Z) R& l: Q& O0 J
周翔急道:“谢了兄弟,但我没有驾照,你帮我订好场子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对不起,突发情况,要是来得及我一定赶回来。”
8 U! C2 y$ M1 S 阿六拍拍他,“赶紧去吧,不用回来了。”6 W) k5 b9 @# y0 g! O L6 B
周翔跑出片场之后,才想起来这里在郊区,附近很少有车辆经过,他心急如焚地顺着马路走了半天,才找到一辆黑车,这时候也顾不得司机随便要价了,他坐上车直奔市里。8 \0 x% T& q0 `/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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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Q" v4 Z# W$ \ “检查结果要过几天才能出来,你先带你妈回去吧,不过根据我多年的行医经验,一定是肾功能方面的疾病。”医生推了推眼镜,把几张单子递给了周翔。, P& f$ K& }+ v8 _4 _! z) k9 Y9 }
周翔手有些颤抖,低声道:“医生,会是癌症吗?”
+ Z6 S+ |- E5 J4 J d7 k/ \6 O “你先别悲观,这个现在不能下定论,得看结果。检查结果出来后,我建议你还是去大医院再复查一遍。不过你这个当儿子也是缺少常识,你没发现你妈的脸色很不正常吗?她这个年纪的人确实皮肤会黄一些,但也不会这么黄,这是不正常的,这是病态。”# A( |2 m ] j" y: @6 s
周翔的头低了下来,他感觉肩膀上仿佛压了一颗无形的大石头,压得他甚至无法抬起头来。 `& B+ Q. I- T8 z) ?/ I4 k2 q: P
怎么会这样?( C# q+ Y- a; u' R9 |
肾功能方面的疾病?会是什么?肾炎?尿毒症?糖尿病?肾衰竭?肾癌?周翔对肾病的认识,就这么几种,可每一种都让他心惊肉跳、惊恐不已。- B/ D2 @2 }7 G1 W
陈英这个女人,中年丧夫,老年儿子又变成植物人在医院里躺了两年,她的精神世界的支撑全是她不知道会不会醒来的儿子,可是她儿子醒来了,她也倒下了。
4 y% O- \) x8 R8 x. U* D( B o 况且,她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儿子的身体,住着一个别人。这虽然不是周翔能够选择的,但他始终对陈英抱持着内疚和心痛,所以他永远不会让陈英知道她的儿子已经不在了,他醒来之后,对很多事都迷茫不已,只有一件事他是确定的,那就是不管生活再难再艰辛,他都会一直扮演陈英的儿子,直到他们其中一个去世。, b* _; k# ?, n
他从来没有想过,陈英竟然有可能来不及享受还清债务后他们全新的生活,也许她会带着那么的遗憾和不舍离开这个世界。
' z2 u! r$ E( K1 y. C: X5 X; }$ n 周翔只要一想到这个,就心痛的无法言语。
, ], U8 F/ h' g _+ b5 i1 Z: F 这个女人太可怜了,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周翔紧紧地抓着病历本,身体轻轻颤抖着。
+ s+ c! n( Q, H8 A& {0 c: Y 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都说了,你别这么悲观,也许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先回去吧,啊。”
, L. j5 }! X& ?) Z 周翔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了出来。他抹了一把脸,站了起来,“医生,谢谢你,我后天再来。”( ?7 N- g5 J8 i4 D
走出这个房间,回到陈英面前,他必须是那个能够撑起这个女人的天的儿子。
' J$ h( z, O6 n5 U5 v( E+ i3 G 陈英输了液,已经醒了过来,医生没有要求她留院,她就由去参加月嫂培训认识的朋友陪着,坐在休息区等周翔。
$ j* Z3 x) x: Z/ R( h$ Q; } 她一见到周翔,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暗沉的眼眸中发射出光芒,“儿子……”
2 x- }7 O P6 k2 {% ^% ` 周翔赶紧过来握住她的手,“妈,你感觉怎么样了?”5 v& Z6 h5 B g, ^5 F
“挺好的,睡了一会儿,好多了。”
# Y( q4 w! a. ` 旁边的大妈紧张地问,“小周,怎么样啊?”+ P2 }8 O, L3 J3 ]4 Y
“医生说结果要后天才出来,让我们先回去等着。”* ^! \6 \' }8 y
陈英捂着胸口,颤声道:“阿翔,万一我……”" C" x( w) _ s- X
“妈。”周翔打断她的话,“妈,你不要乱想,结果还没出来,说不定只是普通的肾炎。”周翔看着陈英蜡黄的脸色,医生说的话萦绕在耳边,他隐隐觉得,绝不是肾炎那么简单。
: v3 T: q; c- V4 Z- s- Q 陈英现在已经没什么主见了,听到周翔这么说,尽管心慌,也尽量压了下去,她不希望周翔也被她弄得慌乱了。& y2 \4 S, V! C! X9 v1 I+ b `
周翔写过陪他们来医院的大妈,然后带着陈英回家了。/ A ~$ u) e2 k
他们难得打了一次出租车,陈英本来还不舍得坐,周翔硬把她推了上去。
+ m' w! B; A" S$ e1 P! j, Q 到家之后,周翔对陈英说,“妈,以后不要再去什么培训了,在家安心休息,赚钱的事儿你操心了那么多年,现在轮到我操心了。” Q' Z& l. a: A" q
陈英忍不住哭了,“阿翔,你们咱们怎么这么难呢。”
- s: A9 ]$ `3 A( r/ P5 R 周翔轻轻拍着她的背,笑着说,“不难,咱们两个人现在都好好的,能有什么难的,不过是钱的问题,我以后的收入会越来越好,妈,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安心养病就行。”
5 D! z4 u* R: I- J; M 陈英抱着自己的儿子,断断续续地哭着,如果没有这个儿子在身边,她早已经不行了。她没有想到老天也这么不开眼,她本以为儿子醒过来她的苦日子就到头了,没想到周翔刚好她又生病了,她其实早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对劲儿,却一直忍着没说,尽管检查结果没出来,可她自己的身体,她能体会得到,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肾炎。对于未来,她充满了恐惧和怨恨。
x* ]! [! K8 g# S% @) ?; } 周翔哄了陈英半天,她才睡了过去。看着陈英睡梦中依然紧锁的眉头、蜡黄的脸色,周翔心里难受得不知道怎么形容。
1 G! w: a4 M9 w6 I 不管陈英生了什么病,都少不了要花钱,陈英这样是不能去工作了,恐怕还得雇一个人照顾她,这其中需要多少花销,周翔想想都觉得眼前发黑。
' \9 m- [5 @: L) B$ W 从他重生到现在,他就没有一天不为钱而深深发愁过,这在他以前的生活中,是从未发生过的,以至于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不是从前那个周翔了,经济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从前的乐观潇洒,放到现在,实在没有那个条件。1 Z6 Z# K9 e1 `5 i' H& L& P
他现在,只是一个为了生计辛苦奔波的穷光蛋。% ~5 ]7 E" o" W# N$ A
周翔想起了张姐的短信。
* t1 T7 g4 I0 I% p+ Z. R" c5 V2 T" N 他哪儿来的条件骄傲、挑三拣四?能有一份赚钱的工作,他就该毫不犹豫地答应,他有什么资本挑剔是给谁当替身?
5 k) s1 R9 q2 [" ~$ @ 人穷志短,周翔现在算是彻底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了。3 {8 E7 W6 Y0 d# j" H# U
就在今天早上,他还对这份工作嗤之以鼻,可是现在,他知道他必须抓紧手里的每一份资源去赚钱,陈英生了什么病还不清楚,但需要钱是一定的。: P& a3 H/ O; Y7 o* v+ Z8 u; G% K% \
陈英睡下后,周翔给蔡威打了电话。
7 P: o s$ D. X( T$ l 蔡威很快接了,“我刚忙完,正要给你打呢,阿六说陈姨晕过去了?你们去医院了吗?什么情况?”4 ^" W. G" b9 k, h+ o
蔡威一连串问了一堆问题,周翔感到头疼欲裂,他沉声道:“还不知道,今天做了检查,医生让我后天去医院拿。”
7 w! k. U, g* s" ^4 N “不能……有什么大事儿吧。”蔡威忧心忡忡地说。
2 i4 R8 W! n; \4 V) Y8 [, w* O 周翔叹了口气,“现在不知道,威哥,我打电话给你是为了另一件事。”
: U* x) y% h* r0 U. A “什么事?”+ S8 G# W/ k7 g) S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大姐,姓张,跟汪雨冬是一个公司的,她想推荐我去给汪雨冬当替身,我跟你报备一声。”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背着蔡威接私活,罔顾蔡威对他的信任。
- z, R2 Q) n+ J% l2 G: u 蔡威在那头半天都没声,过了好一会儿,好像才回过神来似的,“你说……谁?”6 O" ?' n3 K9 s! r8 [8 E
“汪雨冬。”周翔知道蔡威在想什么,连他都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他明明换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却好像还是在走从前的老路。3 O7 g; k" t" U5 K9 \
他当初刚踏进武替圈子不久,只能接一些小角色,直到又一次,他给汪雨冬当了一把替身。那个时候,汪雨冬也是刚出道,不过因为财力雄厚,是公司重点培养的对象,一出道就演一部武侠电影的男主角,找他当替身的时候,为了塑造汪雨冬的全能形象,就跟周翔商定,给周翔两倍的酬金,但是电影里没有周翔的名字,对外宣传所有场景都是汪雨冬自己亲身上阵。周翔那个时候也是个新人,没有远见,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后来他很后悔,因为那部电影大火,里面有几段武斗场景,有一大半是他演出来的,那些画面经过武指的编排、摄影师的功力还有后期的制作,在电影里的效果非常卓越,场面华丽唯美,一度被奉为经典片段,如果他当时坚持打上自己的名字,就凭当时那部电影获得的荣誉,他能沾上不少光,少说少奋斗好几年,可惜他已经签了合同,尽管圈子里知道的人不少,但是对外是不能说漏的。; u& H) i7 B" ?+ o- g c8 |1 S
不过后来汪雨冬红了,继续找他当武替,蔡威和他都不同意抹掉他的名字了,汪雨冬也不太在意了,俩人就继续合作,他也跟着鸡犬升天。可以说,在汪雨冬身边,他得到了很多机会,那个时候的汪雨冬,比不上现在的汪雨冬,已经能给他带来很多好处,现在在他如此缺钱、缺人脉的情况下,如果不是因为那些糟心的前尘往事,他是不该拒绝的。
5 q- X( f6 o0 M6 U 尽管他对再次依附汪雨冬起家感到深恶痛绝,现实却是横在头顶的一把刀,逼得他做出决定。9 ?6 v' h& f/ R! `: }
蔡威在电话那头跟着长长叹了口气,呢喃道:“这是什么命啊,怎么会这样呢……”# f/ t: G2 ^+ U+ X
周翔假装迷惑道:“怎么了?”
2 ? A5 J3 q& g. s/ a1 M- q) R& u “你不知道吗?那个周翔,曾经也是汪雨冬的替身,而且俩人合作过好几部电影,几乎是汪雨冬的御用替身。”4 `: k6 m3 K- j; r1 |: m( j5 V
周翔低声道:“好像听人说过。”4 I3 Z; H. w1 y6 l- T9 P
蔡威道:“阿翔,这件事,我劝你不要去。”
3 ]: }6 u6 h# l “为什么”
# [, {$ _% [) L( ? p1 ~! L “因为我那个兄弟,到最后跟汪雨冬因为某件事闹得很不愉快,你觉得汪雨冬能再接受一个同样叫周翔的替身吗?怎么想怎么别扭吧。”
~* ~0 f) m+ }: U$ \8 _5 ?: w 周翔苦笑道:“威哥,我现在这个情况,只要是有财路的地方,就是黑灯瞎火的我也得往里走,何况是因为这个。这点你放心吧,那个张姐只知道我姓周,到时候我会换个名字,你别给我说破就行。”( R- B* h7 p4 ~* D4 F) S
蔡威想到他那三十多万的债务,再想到他今天晕过去的父亲,那阻止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 ]! ]3 {2 u' {. B1 W* q 周翔说得对,这个时候,实在不该为了自己的顾虑不让他去。2 w2 S2 N% n. J/ R/ K& ~1 D
蔡威无奈道:“你把那个人的电话给我,我以公司的名义帮你联系,好好干吧,在汪雨冬身边,你能认识不少人,也算是……好事吧。”4 w: |# ^. F$ t6 f' F5 H
周翔轻声道:“谢谢威哥。”0 W, q. @# Z& w7 A: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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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q5 s; j; h! N 张姐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第二早上,她在电话里埋怨了周翔半天,说这个事情他早就应该听她的,就是不应该跟蔡威商量,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汪雨冬那边儿都找了一个替身了。
5 B6 _& y! M& a! S 周翔才知道蔡威把耽误时间的责任都揽自己肩上了,他只能道歉,他想这次应该没戏了。
# O5 k7 G( M& H0 d0 X 没想到张姐还是要求他过来,她说如果他做的比那个替身好,可以换人,汪雨冬向来不差钱,他追求的是质量。! L0 l: `0 m2 i1 W
周翔按照她的要求,在中午之前赶到了片场。* d" M! @9 ?4 W6 P9 R7 q1 g
张姐就在门口等着他,见他一来就赶紧道:“你到现在才来,说实话希望真不大,看你自己吧,能成的话,可别忘了张姐啊。”, K! M8 G* t) G6 k3 H% M2 H
周翔点点头,“肯定不能,谢谢张姐。”。- o* m T6 X1 N6 b: F
俩人进去之后,汪雨冬正在跟导演讨论剧本,周翔看着这个他非常熟悉的男人,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俊逸儒雅,走到哪里都有着不容忍人忽视的气场,可惜周翔非常讨厌他。其实周翔从来不觉得汪雨冬做错过任何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汪雨冬也只是为自己着想罢了,只是周翔嫉妒他,因为晏明修的事,周翔在这个人面前无地自容。: o0 b& M U5 k1 j: L
他拼命想要忘掉过去,过去却一点不留余地的向他靠拢,如今再次和汪雨冬站在一起,给他当替身,对于他来说,竟然并没有过去太久。# L1 n( u: D4 H; ^: M4 e9 w; |2 j
俩人走近后,汪雨冬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 e* b/ z! f/ k( w. O! S A 周翔克制住那阵没由来的心慌,就像当初刚跟汪雨冬接触那样,恭敬地说,“冬哥。”3 `0 N/ Z3 Y( g- M T
他多少对汪雨冬有些了解,汪雨冬尤其喜欢奉承。
$ {3 i' a3 v F- [" j 周翔想到自己脸上现在虚伪的笑容,就开始厌恶自己。
. \+ ~# `) b$ c9 ~ 汪雨冬“嗯”了一声,亲切笑了笑,“你就是张姐说得那个人啊,你叫什么名字啊。”8 L9 N* x/ O; ^$ v5 D
“周……周洋。”4 i! P P6 s8 V2 E! q8 \* _
“哦。张姐把你夸得可好了,可是聚星回应也太晚了,我这边已经有人推荐了一个,不过如果你真的做的比他好,我会择优录用,当然酬劳也会让你很满意,全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了。”汪雨冬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别紧张,好好表现,我的作品,向来要追求完美。”
0 _% x: |' J7 x7 \) I6 Y 周翔点点头,“我尽力。”
& ]+ k2 E a" X4 t0 T “小顾,你带他去化妆,给他穿替身的戏服,快一点。”/ w: B# i, W+ O
一个女孩子应了一声,拉着周翔就走了。
( g( }$ j W8 Q8 \" c$ @ 半个小时后,他戏服妆容都完事儿了,跟着小顾到了影棚那边。* E: j, k+ F6 K+ @; S
电影的导演周翔从前认识,不过现在自然是不认识的,周翔点了点头,“赵导。”, { `' Q0 d* v9 S6 F' P3 u1 E
赵导看了他一眼,“这谁呀?” p E2 a# G0 v
小顾解释道:“冬哥的替身。”. B- r6 ~( j0 q+ D8 E5 M a" i
“不是有一个了吗?”赵导不远处站着个人,皱眉往这边看了一眼。1 j9 h3 j" d$ O, H5 e- U! E5 ]9 ?
小顾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张姐,你来一下。”
4 x* D. p% r& w/ X 张姐和汪雨冬一起过来了,汪雨冬很快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o1 t4 ^9 _: Q( a7 Q8 n
赵导“哦”了一声,“那你来试试,你先随便摆几个动作,我看看你镜头感。”9 O9 O; l3 ]( d( z& g+ |
周翔活动了一下手脚,在摄像机前随便打了一套防身拳。% O4 @4 v2 }8 s' D/ p1 w/ Z" Y5 J
他上学的时候练的是游泳,他没有天分,最后也就没继续下去,那个时候他宿舍的一个哥们儿是练武术的,他觉得好玩儿,经常跟他学几下子。虽然速度力量什么的不行,但是架势却出来了,比划起来很漂亮,没想到后来这倒反而成了他吃饭的本领。当武替之后他又跟着老师专门学了电影武术,这门学问专门就是教他们怎么把功夫做得好看的,周翔只要一动,全身的感觉就回来了,再加上这段时间他一有空就锻炼身体,此时感觉身体没有刚醒来时那么僵硬了,动作做得很流畅。8 B$ b0 ?8 e0 A( T" G
摄像机对着他轻轻转动,周翔觉得自己又找回了当初在镜头前畅快淋漓的感觉,一时演得有些忘乎所以。
" P/ f1 N7 v; L2 c/ x2 L8 { 等他把记忆中一套拳打完,回头一看,包括导演在内的几个人都愣愣地看着他。- l& H# B: B, f7 e
周翔对自己的职业技能还是很有自信的,就淡淡笑了笑,“还行吗。”. ^, e* ^- a9 X0 a
汪雨冬还没说话,导演就打了个响指,“就你了。”$ {- `) s! D/ z) \! b
张姐高兴得悄悄跟他竖大拇指。
4 n5 e- c7 w& [7 k 只有汪雨冬若有所思地看着周翔,他总觉得周翔这一套流畅的动作他在哪儿见过,但是他想不起来了。
8 l) c( g- K& A2 C 赵导跟周翔说,“你跟那边儿找武指去,你们俩商量得越快越好,因为替身一直没定下来,武打场景这边落了两个进度了,快去。”5 y: [! V2 o4 ~' T: Z! h3 k/ G: X
周翔应了一声,赶紧去找武替,在经过一个男人身边的时候,却被对方怨毒地瞪了一眼。8 R- }$ q% _0 m5 F' T* ]
周翔愣了愣,才想起来他是汪雨冬找来的另一个武替,他的角色被自己顶了。周翔头也不回地从他身边走过,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娱乐圈本就是弱肉强食,没什么好怨的。& [, m3 w- F: p6 b1 A1 p
武指对导演临时换人很不满,因为他跟之前的演员已经沟通很久了。
7 s4 m0 M1 B# i8 j) F c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年轻人比刚才那个替身专业很多,很多动作根本就不需要他特别去提点,周翔一下子就能看明白,甚至还能提出一些针对自己身材优势的修改意见,武指惊讶地问他,“你干替身干了几年了?”3 H$ e/ X4 K! e+ }' t! K
周翔含糊地说,“没多久。”6 ]* B( A" z4 P, c) C: l: d! X
“我感觉你应该干了很久啊,这么专业。”
' u8 [0 ^8 m4 S+ l 周翔除了做替身,最后几年也开始参与武术指导的工作,当然专业,眼前这个人不认识他,他也就无所顾忌地把自己的能力显露了出来。" q6 W1 Y$ N4 A
俩人越聊越投机,竟然把之前的动作修改了一大半。
4 l& V/ d( J' \7 x/ t+ H4 q* u 赵导要求先拍一段儿试一试,周翔就挑了第一个情景,和他配戏的人很快也就位了,周翔拿了一把道具剑,穿梭在两人之间。使剑并不是他的长项,是他后来才学的,以前演汪雨冬的电影,如果是需要大量展现剑技的,汪雨冬会找另一个替身,不过这场比较短,周翔就自己上了。
8 |& T$ X9 ^+ B/ J- w 拍完之后,赵导对他比较满意,“不错,下午可以来正式的了。”
) D- Z4 O& t7 _0 s# s9 f$ m 周翔想到这次可以拿个四五万,心里又感慨又高兴。
: W* M( p* b+ i! ~( u' r" `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周翔往那边看去,竟是晏明修带着姜助理正往里走。* c& b3 \. U4 g! n, H: A0 X2 ?
周翔先是心惊了一下,后又忍不住笑了笑,有汪雨冬在的地方,晏明修出现又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微微别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想来晏明修应该是探班的。+ R/ I" e8 {: e
没想到姜助理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嘿,这不小周吗。”
& I9 B ~" l/ a2 D, G2 A+ ~& \ 周翔只好尴尬地转过身,“姜哥,晏总。”
* U+ C; e" g) ~% M9 v* j) n6 h+ } 晏明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B4 F. D' C7 i' |8 }
汪雨冬笑道:“你们认识啊。”" C5 C! W: A, ^, g
晏明修低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3 r; f. N/ J) f* d D$ c' b
周翔还没开口,汪雨冬便道:“他是我新找的替身,演得不错呢。自从周翔出事之后,我再也没有找到合心意的替身了,他算是目前为止最好的一个。”; j0 `1 \6 _: b8 \
晏明修和周翔的脸色都变了,一个赛着一个地难看。
' \2 w- r" b/ i/ z. g4 |( L/ e+ s. ` 汪雨冬看了一眼晏明修的脸色,目光闪烁,微微抿嘴,轻笑道:“明修,怎么了?”
9 h2 P" I' [, Z4 x4 L& w$ v “没什么。”晏明修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我去重庆处理事情、刚回来,我姐正好也在那儿出差,不过要下个月才能回来,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f6 E9 d( ]( ~; S
汪雨冬把东西递给助理,“哦,好,我今天给她打电话,忙完了我得去看看她去。”4 c% M5 U) U. V/ h+ }% V
晏明修有些心不在焉,没听他说什么,目光反而飘到了周翔身上。1 @$ X# I1 r. c: P3 p a' p! { n8 z
周翔擦了擦汗,“赵导,我去领盒饭了啊,我能吃饭了吧?”
. u! l3 n' H0 _9 p5 f3 m “去吧去吧。”3 u5 ~5 X2 X9 n
周翔往片场的另一边走去。
3 E; k' z3 l! d6 R 他刚领好盒饭,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他一回头,是姜助理。
; \5 B- Q* `8 q) {4 H# Y “哎,姜哥,你们吃饭了吗?”
5 Y/ G7 Z# e2 ]* E “没呢,正好蹭一顿。”姜助理笑道:“真巧啊。”
5 i$ o" n! D+ j2 _ “是啊。”周翔僵硬地笑了笑。9 z0 I8 d% B9 M5 Y
“明修让你去休息是找他。” {8 x7 u* S! m# c; ^1 K* Z ?8 a
“啊?”
% n0 w0 e- |2 T9 O U0 b- _% ] “你多带个盒饭给他,你们俩一起吃吧。”姜助理神情有些古怪地看着周翔,真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身份,能跟晏明修那么近。难道自己的老板看上他了?姜助理很不确定,他跟了晏明修那么久,见他对男人女人都没兴趣的样子。
9 r* @: `0 H5 u3 M+ P, l7 F 周翔只好多领了一份盒饭。# G4 {! A0 b. S$ A# ?" ~9 d
姜助理拉住他,“哎,小周啊,跟你说一下,明修这两天心情特别差,好像是因为家里遭贼了,你说话注意点啊。”0 ^4 [8 ^ [ E7 C
“遭贼了?是他去重庆的时候吗?”周翔期望能从姜助理嘴里打听点儿什么出来。$ v6 e n$ m( s
“是啊,明修刚到重庆,就接着信儿了,然后连夜赶回去。然后当天中午又做飞机返回重庆,折腾死了,我看他都累坏了,情绪也很差,你小心就是。”
6 h+ F, s" r, Q 周翔点点头,见问不出什么,提着饭盒就往休息室去了。* l) ~/ y& ^5 z# V" }7 c) f
他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晏明修低沉的声音,“进来。”
" N0 i7 h, u8 I `" h% l& ~( l 他推门进去,晏明修正坐在椅子上,脑袋靠着墙壁,闭着眼睛休息。
9 ] U3 v4 F( n 周翔把盒饭放到桌子上,“晏总,姜哥说你没吃饭呢。”
& j2 q: ^- f! }( G. v+ o 晏明修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 z, d( D: T4 ^$ h) o7 w b1 O 周翔此时还穿着戏服,是一套纯白的大侠装,颇有几分英挺潇洒的味道。
7 |: M; Q% d- I4 N 晏明修抬了抬下巴,“坐。”
5 }9 D) C1 V P. ]& Z" w; s% x 周翔坐在他对面,自顾自地拿出饭盒,扒了一口饭。他能感觉到晏明修的眼神正火烧火燎地盯着他的脑袋。
$ k3 t: Y0 |+ [8 Q* m, L( ` “你为什么会来当冬哥的替身。”5 x( H" Y; p' `# m" O9 C5 s
周翔感觉被噎了一下,他抬起头,镇定地说,“张姐介绍的。”1 R( k$ n- q) R" e5 i
晏明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刚才看了你的录像,你的动作……是谁教你的”, w* o& u) K M- Y: i+ c4 \4 x
周翔谨慎地说,“我小时候上过武术班,我从小就喜欢这些东西。”这倒是真的,陈英给他看过这个周翔小时候在武术兴趣班拍的照片。
! i) m- s1 G4 n! a% _! @ 晏明修却感觉他在说谎。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会和周翔有那么多的巧合,同名同姓、同在聚星蔡威手下工作,甚至现在,同样做了汪雨冬的替身。而且,每次和在一起时,那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简直让晏明修不知所措。3 Z" _( B1 t, U7 w! y
这个人像“他”,真的像,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简直是越来越像了。# ]- [( s2 u) Y" v6 c( N
怎么会这样?# j- ?3 ]% n, N
晏明修拼命克制着自己想要大声质问他的冲动,可他对这个人,已经越来越好奇了。跟他呆在一起,就让他无法自抑地想起“他”。
7 L) C* v; M* D! |. V, T 晏明修又追问道:“那你是怎么认识蔡威的?”
# k8 B3 ?/ j { “我们……我们在医院认识的。”: E- k" \3 \( P9 }3 b! C
“怎么认识的?”晏明修的问题已经超过了他们俩人的熟识程度,可他依然不依不饶地看着周翔,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z' _4 s* L, |" M
周翔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实在得罪不起他,就半真半假地说,“威哥的父亲中风瘫痪了,我妈在医院照顾过他。”
2 n' p$ P( g) m+ H9 H' V/ b5 z5 c' _ 他潜意识里不想让晏明修知道他曾在医院昏迷两年,因为这个周翔和他出事的时间,是同一天。他以前从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现在却深信世上有超自然的力量,在他们同事遭遇意外的时候,把他的灵魂放进了这个人的身体。' Z* A* ?$ [; B+ N8 Y/ K
这在普通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所以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他都无法开口,更不想让他们有什么怀疑。
' a$ D: |2 b Z7 } 晏明修看着周翔的眼睛,觉得他依然有所遮掩,他决定派人去查查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人格外地留心,就好像……就好像透过他,就能稍微感受到“他”。
! Q4 H4 r1 I4 R- x% s/ i, Q6 v 周翔很快吃完了饭,晏明修确实一筷子没动,一直用那种审视的眼光看周翔,周翔一顿饭吃得味如嚼蜡。 v7 m! n G0 [" y' j! L
吃完饭后,周翔先走了出去,正巧赵导招呼他,想要跟他商量什么。1 |( O7 @6 f+ F6 z; t' t
他刚走过去,晏明修也跟了过来,开门见山地对赵导和汪雨冬说,“这个电影不错,不知道有没有合适我的角色。”: L# }3 l8 E; q6 S
俩人张了张嘴,汪雨冬反应快,马上笑道:“当然有,有一个角色特别适合你。”. v- S: r4 l! H( @/ o3 X8 I' A
晏明修除了演投资打造的电影外,几乎不演别人的片子,因为他在镜头前不肯笑,很多角色都演不了,目前也只有他汪雨冬,能够说动晏明修,让他在自己的电影里客串几分钟,并且笑了一笑,就这么一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的表情,让他们的票房收入超出预期的30%,能让晏明修参演他的电影,简直是他求之不得的。
, J! g# i2 R% Q2 m6 x4 U 可惜上次他就足足要求了半天,晏明修才答应,这次他想都没敢想,没想到,晏明修竟然主动要求,这让汪雨冬和赵导都喜出望外。
/ m3 F, N# _* T9 _$ p1 f 戏里并没有合适晏明修的角色,不过他们临时加也要加一个角色进来,那就是票房的保障啊。/ i% {# x8 Z' d+ C
赵导冲身边的人道:“快去,把编剧叫来,一个饭怎么吃半天都吃不完,快!”
# Z/ J$ ^, {" ^3 H 周翔会过头,诧异地看着晏明修,晏明修也静静地看着他,用一种探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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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R& G4 i% a% ` 一下午的时间,当周翔在补拍落下的进度的时候,晏明修就一直在旁边看着,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 j+ z, A% u& s0 h' f 休息的时候,他听到赵导在跟编剧讨论,说要为了晏明修多安插一个男主角弟弟的角色,设定为体弱多病、常年卧床,但同时饱读诗书、才高八斗,最后死于男主角仇家的剑下,对男主角性情大变这一重要剧情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 g# Y! F1 B! Z) O& ~) O/ a% s 他们商量剧本的时候,晏明修也在旁边,对一些细节提出了意见,周翔只听到部分内容,不过大致的设定他都了解了。赵导为了在电影中增加晏明修的戏份,可谓煞费苦心,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周翔觉得,只要是能跟汪雨冬演大量的对手戏,晏明修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5 a$ [" w: U% U9 k: N 他接触娱乐圈的工作久了,八卦自然也听得多,他听说,晏明修是从来不在别人的电影里客串的,独独为了汪雨冬这个姐夫破过例,有第一次,必然会有第二次,汪雨冬跟其他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V& Q6 j6 ~+ {2 r$ G
周翔看着晏明修和汪雨冬交头相谈的画面,心里翻涌着无法形容的情绪,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比得过无数恢弘的电影特效,票房实在没什么需要发愁的了。
. |2 D" P# v3 u+ d 周翔拍完一段后,走到走廊转角的地方抽烟休息,他心里一直挂着陈英的事,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 z8 |* M- [$ C& G& o
这时,走廊另一头响起脚步声,这里很安静,周翔旁边就是厕所,想来是来有人上厕所,没想到,脚步声在拐角处停住了,紧接着,一墙之隔的旁边,传来晏明修的声音。
% C, N f& Z: }1 \9 P- F “喂,秦局长,你打电话给我?”* s* i! Y7 }- I, ]
“你找到可靠的人了?什么时候可以见面?”
# Q2 ^, B6 u, l' G “我知道我报警太晚了,但是第一这个事情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第二我这几天忙于公司的事,实在抽不开身,我担心媒体会听到风声,所以必须找可靠的人来查。”
7 y9 r' E0 `9 W# J& l$ }# z “没有,我没有进屋,现场保持得很完整,我当时在外地有重要的事,所以第二天就赶去出差了,我当时只在门外看了一眼,至今也没有进过屋子。另外有两人当时在客厅活动过,但是他们也没有进屋,应该也没有动过什么东西,如果需要的话,我会把他们叫来配合调查。”
0 p# z0 Y7 e2 @* K8 q “好的,明天下午四点,就在那个小区见。”
" B' w4 m# @) v0 R$ s. X, |# G+ e& y 周翔大气都不敢喘,直到晏明修挂上电话返回摄影棚,周翔才敢把那口烟吐出来。
2 b& Y8 b, D2 c1 x* }3 G 晏明修真的找了人来查,周翔忧心不已,因为找了专业刑侦人员查案,这件简单的“盗窃案”里会有很多疑点。
$ L1 T; M8 Q( r/ _- q0 P 多得周翔都可以数出来。没有被破坏的锁可以勉强解释为盗贼开锁技巧高超,可是他一进屋直奔卧房的床头柜,拿完现金马上就折返客厅拿银行卡,普通小偷进屋,必然是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如果不是熟悉家里的情况,哪个贼能拿得这么准?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诡异了,周翔真不知道他们会得出怎样的结论来,至少有正常智商的人,都会怀疑是熟人作案。虽然周翔不相信他们会怀疑到一个死人头上,但他还是不放心。
. P, g, o. U* V 周翔想来想去,越想越心惊。0 r+ [2 x& L& U
明天下午晏明修就会带专业的刑侦人员去看现场了,到时候他们肯定会看出很多问题,周翔尽管觉得他们不会查到自己头上,但是做贼心虚,他心里依然很害怕。 A% E! L: Y5 k X5 L X/ i5 L
他生出一个大胆地想法,就是今晚再回去一次,把现场破坏。按照晏明修的说法,他们都很有保护现场的意识,没有随意进去,如果我赶在明天之前回去,把现场弄得乱一些,他们就不会发现那些蹊跷的痕迹。
8 y- \2 S" [1 c0 R4 o4 Z 这个想法一生出来,周翔就皮惊肉跳,拿烟的手都有些抖。他做了半辈子良民,一直光明磊落,从来干过这些鬼鬼祟祟的事情,现实却逼得他一次次铤而走险。, v! E. J6 Z9 g2 F `; B+ R
周翔脸色苍白地在厕所旁边站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晚上再回去一次,一定要把现场弄乱,绝不能给晏明修他们留下太多线索。
" I _# n; ]- G- i 要做这件事,首先要打听一下晏明修今晚的行踪,尽管他觉得晏明修不会回去,但是周翔想到自己上次的倒霉经历,还是想确定一下,不然他连踏进那个小区的勇气都没有了。0 j2 L6 @3 P$ M0 ?3 Z
他回到片场,继续拍戏。
- q& s5 h5 i& o* ?2 H+ {, Y 晚上收工的时候,周翔就自来熟地问周围的工作人员晚上要不要去唱歌喝酒,这些都是年轻人,爱热闹,很快就有人响应,周翔装着套近乎的样子对晏明修说,“晏总,不知道您能不能赏个脸?不过您一看就特忙,晚上肯定有应酬吧?”
4 f5 H: t5 T& n/ I “没有。”晏明修淡淡看了他一眼,“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 n7 ^5 v5 N% e
所有人都瞪着眼珠子看着晏明修,做梦都没想到他会答应。
- W) l8 b- B8 r3 ]1 q9 l/ H 晏明修都要去了,其他大小演员哪敢不作陪,最后弄得汪雨冬和赵导都张罗了起来,一个小小的聚会变相成了晏明修的欢迎会,地点也从KTV改成了夜总会。
7 `$ }* S& F' c. k- U 周翔心想,这样也好,晏明修酒量不行,他有把握把人灌醉。
) F6 j1 N. ^$ J, H7 H7 D V 一收工,二十多号人浩浩荡荡地奔赴夜总会,汪雨冬做东,开了个特大的包厢。夜总会的经理带进来十五个小姐五个少爷,个个长得都颇有姿色,沾光享受的那些个工作人员,各个红光满面,就连女孩子都跟着起哄。
" M+ m: W) y9 m4 Z/ k$ H" @" G6 P 其中一个少爷不知道怎么的,一屁股就坐周翔旁边儿了。
% u, I9 Z/ \* a+ }1 ` 周翔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眼睛挺毒,自己刚刚不过是多看了他两眼,就被他看出自己的性向了?周翔自嘲地想,自己现在明明完全没这种心思,可本性毕竟是改不了的。 B s9 W# N) {) m( \" c; D
那男孩儿笑着说,“哥,喝什么酒?”% @ { _9 _, p
周翔淡淡一笑,“我不会喝酒,我喝饮料,你帮我喝酒。”9 L. S' ^4 K* g& a9 `
“骗人的吧,你一看就特能喝,你不想跟我喝吧?”那男孩儿拿大腿蹭了蹭他的腿,突然把脑袋挨过来,“哥,你是我喜欢那型儿,我干这个也不全是为了钱,今晚你带我走吧,你出个酒店钱就行。”" E9 j# f, f' ?! ?6 `
周翔笑道:“我今晚有事儿,下次吧。”, L: v0 c+ C t( f9 f. z" D; c
男孩儿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嘿哟,白给都不要,难道我看错了?你喜欢大胸的?”
/ H+ o4 [( J: A2 X* Z 周翔含笑不语,眼光往晏明修的方向飘去。( d2 G1 m! A( ~; J) `5 x! r; u
男孩儿敏感地捕捉到了什么,压低嗓子道:“哥,你没毛病吧,你看上那大明星了?”
. T2 q; y) i: k& N 周翔白了他一眼,“瞎说什么。”3 ^4 A8 l/ A" p1 ^+ R4 i9 O4 u
“什么呀,你当我没见过世面呢。每天晚上那些大小明星一波波地往我们这儿来,不过是直的还是弯的,基本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晏大少爷,肯定对男的没兴趣,你别想了,还不如想想我呢。”* x# [7 Z+ h1 G" l! w* |0 Y
周翔实在受不了他这么聒噪了,就推了他一把,“去给我拿瓶绿茶去。”0 w! v+ ]/ c& R- P' _8 O
没想到那男孩儿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胳膊,几乎半个身子偎进他怀里,嘿嘿一笑,“哥,你多大了?你是不是刚出道啊,我都没见过你。”
. z9 U8 d" ~( |8 v' r 周翔刚想说什么,他见那男孩儿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古怪。他回头一看,晏明修正站在他背后,脸色阴晴不定。
. t0 ~5 q N# X$ y, ]* t “晏总……”
* X0 ]$ ?( a" |1 M 晏明修抓着他的胳膊把他从沙发上拽了起来。8 T) v* r; Y9 ]$ _7 Y5 i- @
包厢很大,为了方便大家玩乐,光线调得特别暗,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他们角落里的举动,但周翔还是不自觉地往旁边看了看,“晏总,怎么了?”% t8 E. J1 C1 ~/ E- A d
晏明修冷冷地瞪了那个小鸭子一眼,拽着周翔把他往外拖。
5 v! E; C7 N e9 v. F 周翔为了让俩人看上去不那么不自然,只能反抓着晏明修,做出俩人是紧贴着出去的样子,而不是他被晏明修拽出去的。2 Z" n# D6 b, b. [
出了包厢后,走廊上来来回回的都是服务生。
" S# ~' q3 T/ c- p, K. a 周翔抓着晏明修的肩膀,“晏总?晏总?”& X6 n C9 ^3 c
晏明修放开了他,指着走廊尽头,“过来,我有话问你。”% Q, G/ P t- }5 l
周翔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8 j R8 J, `7 ~) | m; Q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到了僻静的拐角,晏明修眯着眼睛看着他,“你是GAY?”
5 A5 p' S6 g5 l5 \! x3 d' f# ? 周翔耸了耸肩,“嗯。”这点他从来没隐藏过。; W ~$ o8 S7 |7 `! X/ M
晏明修嘴唇有些颤抖。
, {3 ~4 W$ j% W* j; W* p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会有如此多相似的地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他不禁脱口而出,“你究竟是谁?”
( b* N1 r1 v4 J; D7 }0 _. l 周翔心一惊,强自镇定,“晏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 x1 S) C1 C1 ~. U' K8 M- u" I/ | “你……”晏明修深吸了一口气,“你跟我说你叫周翔,却跟冬哥说你叫周洋?你怎么解释?你究竟叫什么?你究竟是谁!”% b* }1 U* W- T' G
周翔不动声色地说,“我确实叫周翔,是威哥让我不要告诉冬哥我的真名的,他说,冬哥听到了一定不会用我。”9 b8 y1 H' M C8 H) s B
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晏明修心里的疑虑被稍微压下去一点,他继续问道:“蔡威究竟跟你说了多少?关于周翔的事。”& w0 H0 m& u! E. |4 A8 G& G
“没说什么,只说以前他给冬哥当替身,得罪过冬哥。”周翔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晏明修的神色,尽管他表面上没事儿人一样,心脏却仿佛快要蹦出来了。
% b4 `/ q* L; d* ]- i- J 晏明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道:“周翔的事,你不该知道的太多,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7 ]+ z2 q& r8 ]$ r! m “晏总,我从来没打听过。”
7 Z! H- y7 t7 ^ g/ X& | “那就好。”晏明修收回目光,转身想回包厢,突然,他身子顿了顿,想起刚才那个小鸭子贴着周翔的样子,心里一阵不舒服,忍不住就想讽刺周翔两句,却又不知道自己以什么立场,僵立了半天,终于迈步离开了。5 W* `) b6 r7 h0 }7 t2 @( A \
周翔在他走后很久,才平顺下呼吸,回到了包厢。% L8 x6 _3 Y2 q: @1 Z0 k# C
晏明修就坐在角落,不怎么说话,也不参与别人的活动,就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一样,也没有人去招惹他。
8 K( _+ e; \. Y6 j 周翔拿起一瓶酒,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到晏明修旁边,勾唇一笑,“晏总,喝点酒吧。”说着给晏明修倒了满满一杯,递到他眼前。* O# ^" p; h% L' k7 Z
周围的人都以为周翔会碰一鼻子灰,没想到,晏明修只是看了他一眼,居然接过了酒杯。
* ?1 |2 [) r2 j0 P1 X6 d9 U 周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晏总,谢谢你的重用,我敬你一杯。”
! |! N5 h( A2 U0 v1 G 他今天一定要把晏明修灌趴下。4 L- B: h6 w; |1 H-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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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晏明修并没有意识到周翔是想灌自己,毕竟他没想过有人胆子这么大,敢灌他的酒。7 l( U7 i1 l( @7 ?9 S7 c7 h2 m( R3 s1 @% `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三杯酒下肚,他已经有点晕了。他确实酒量不好,平时也不怎么喝酒。# X& G' Y5 C( s) d' ~/ r
晏明修哼笑了一声,“你想干什么?你想灌我?”
' ]9 d% n: Q3 o* d9 {9 M& Y 周翔笑道:“晏总,别这么严肃嘛,大家都喝酒,你也一起热闹热闹嘛。你要是真不想喝就算了,可我看你也不想玩儿,也不想唱歌,那你坐这儿多没意思啊,还不如我陪你喝酒。”( k6 V2 T4 Z* W0 K- q
一个工作人员喝多了,正在鬼哭狼嚎地唱歌,有几个男的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和那些小姐就差粘在一起了,清醒的人不多,只有汪雨冬顾忌自己的小舅子在场,一直不跟任何小姐说话,但也跟赵岛他们拼酒拼得厉害。7 a [" Q- i4 c4 V( [& ~
晏明修确实对那些都没兴趣,他反而想看看周翔想干什么,“你要是把我灌醉了怎么办?我告诉你,我酒量不好,可能第二天睡醒了就要找你麻烦。”
; Q! k! m! E" g) Z, H* h 周翔微笑道:“可能晏总每天起来就忘了。我这种小人物,哪值得晏总记在心上。”也许是因为晏明修已经喝多了,也许是因为他自己也喝多了,他的思维变得活络大胆起来,就连平时的谨慎也被削弱了大半。
d' C5 h, O* v7 O8 Z 看着眼前这个目光游离、展露醉态的晏明修,他无法不把眼前的场景跟那个醉酒之下抱着他、却叫着“冬哥”的画面重叠到一起。尽管那是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回忆的画面,他却总是忍不住想起来,以至于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他都难以察觉的怨气。
0 @8 f Q9 i# F# \1 ]- y 晏明修怔愣地看着他,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的思维是敏感还是迟钝,总之他体会到一些古怪的情绪。他感到胸口沉闷不已,越是和这个人接触,越是让他想起周翔,可是他又忍不住要靠近这个人。, O* J* m; \6 [
他看着眼前的酒,或许这真是现在最好的东西,他拿起杯子,把那些他从来不太喜欢的液体,倒进了喉咙里。
& @, n" v# f: Z* J 二十几人一直玩儿到了凌晨三点多,大部分人都已经醉得走不动路,只有姜助理这个人尽心尽责,看到晏明修喝酒了,他就知道自己今晚要当司机,所以后来就没喝,人很清醒。" Z2 y8 o4 f* e- [
周翔因为酒量好,虽然走路已经有些晃,但脑袋也还是清醒的。
* ?9 N1 f& Y2 r, R& {. V 一拨拨人都陆续离开了,有的找了人来接,有的叫了出租车,汪雨冬也不知道被谁架走了。 h' n* S1 D4 x4 U0 L7 P4 n
姜助理无奈地看着晏明修和周翔,最后目光落在周翔身上,“小周啊,你把他灌醉了,真是给我添麻烦啊。”
4 M$ A! P2 o4 }7 v2 U 晏明修此时醉醺醺地倒在沙发上,他很安静,闭着眼睛躺着,没有任何失态的样子,但这也足够姜助理惊讶了,他从来没应付过醉酒的晏明修。
/ j" U! T$ r/ W6 X$ Q5 u' a 周翔笑了笑,撑着椅子站了起来,“出来玩儿嘛。”0 C( n2 G0 t' M* q. B, g5 p/ V
“你还能走吧,你帮我把明修架到车上,我顺便也送你回去。”
9 t$ i$ @$ z# y( c9 j$ F “你还能开车?”
4 m: a& j( r1 \) ?$ l- K5 t “我没喝多少,没事儿的,走吧。”姜助理把晏明修抱了起来,喝醉了的人特别沉,尤其是晏明修这样人高马大的,俩人一左一右地架着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c0 m7 e9 E+ t/ H0 L6 [ 周翔搂着他的腰,似乎迷迷糊糊地回忆起了以前搂着晏明修的感觉。
3 S5 o. d! P5 a* ~5 U( y 俩人把晏明修放进了后座,周翔又困又累,懒得绕道副驾驶,也跟着挤进了后座。" {0 C. H3 d8 l7 v1 e# |
在路上昏昏沉沉的,周翔一度睡了过去。8 Q, u! \( S* q! F2 R1 V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助理推着他,“周翔,醒醒,帮我把明修送上去。”' n6 c2 y( R& k
周翔睁开眼睛,才发现在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姜助理正推着他,用手指着不远处的电梯。
+ m7 G# k, e4 m& Y; l) B( o. m9 f; r 周翔甩了甩脑袋,感觉酒醒了一些,连忙下了车,帮着姜助理把晏明修弄了下来,俩人又费劲地架着晏明修进了电梯,往他的公寓走。3 N0 o: u; J4 g+ J% _2 p: G
姜助理一边掏钥匙,一边扶着晏明修,有些手忙脚乱,等到打开房门,周翔急着把人往里送,姜助理则急着拔钥匙,俩人步调不一致,晏明修的重量突然全都落到了周翔身上,晏明修实在太沉了,周翔膝盖一弯,抱着他就倒在玄关处。
% b3 W* `7 L( t# {: Z( d 姜助理惊呼了一声,“周翔!”
7 o Y M' C) e 剧烈的碰撞之下,晏明修嘟囔了一声,那一声“周翔”更是如同敲在他心头的洪钟,把他一下子镇“醒”了。
. Z* k: h. x1 z6 D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尽管眼睛没有焦距,确实在盯着他身下的人。 d9 x5 X' s6 F8 Z
“周翔?”晏明修大着舌头说了一句,以至于在场的俩人都没听清。
! ]8 M% d: |! S& c |* S" M& a( l 姜助理想把晏明修拉起来,晏明修却挥开了他的手,低下头,鼻子凑在周翔的脸上,似乎在嗅,似乎在感受。6 A, U' J/ f: U v. x" h9 p
周翔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试图把他推开,但他头晕眼花,不是醉的就是摔的,总之手也没劲儿了,他小声说,“晏总……”) g* \( ^1 h6 e) A$ I9 j5 l
不等他说话,什么柔软的东西落到了嘴唇上,当他意识到那是晏明修掺合着酒味的吻时,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7 J- ^# O3 B* [2 ~) e 姜助理也傻住了,他站在门口,看着晏明修在亲周翔,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简直以为出现了幻觉。9 F% H- D7 k; G Q6 _1 w
周翔按着晏明修的脸,想把他推开,他却不知道晏明修一个喝醉了的人那儿来那么大的力气,用力地亲吻着他,好像想把他的嘴唇吞进去一般。
+ K, ?$ [9 z) h( w" A, ]" ^ d 周翔眼眶发热,不知道,竟有股想哭的冲动。' h: S6 [, k9 D& H
晏明修含糊地说了一句,“是你吗。”接着竟然抱着他哭了出来。
( J7 L8 n' i) H! V% o; f$ b 周翔惊得没声音了。3 A/ K7 J1 n. |$ O }" X! _4 c
姜助理吓傻了,作为一个聪明的、理智的助理,他做了一个他认为最正确的决定,他关上了门,跑了。过多地知道老板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他还不如装作不知道呢。8 v* h5 R5 F# X
周翔看着紧闭的门扉,想着姜助理刚才头也不回地“撤退”,这一系列的事情不过发生了一分钟内,当他从震惊中回过头来,晏明修竟然睡了过去。只有脸上的泪水和依然紧紧搂着他的手臂,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 ^" B9 {: X4 K9 t6 \) z# G4 H 晏明修哭了,为什么?
: i) K% t3 ]# i% @" @" Y 是你吗?他说的是谁?
% S$ h, E. S* `/ Y0 _$ }, }- v 刚进屋时,他是不是喊了自己一句,可是无法确定,太模糊了。
! c, C0 v! f8 W3 s. R, ?! R 不管怎么样,他还不至于自不量力到认为晏明修会为了他哭,也许晏明修只是喝多酒情绪波动太大了。他以前喝醉的时候,连初中暗恋一个男孩子的事都能让他翻出来痛哭一场,可是醒过来的时候,他连那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了。
2 s* U. z7 j: [5 v 酒精能让人的情绪无限地放大,晏明修为什么会这样,不得而知,周翔只知道他似乎惹了个麻烦。
, q. Y6 p! C- t% F8 U; V 他动了动身体,试图坐起来,晏明修却如同黏在他身上一样,让他动弹不得。; G; |7 h8 n% U, A j! ~! \
虽然这个季节天气不凉,不过在地板上睡一晚,怎么也得生病吧。最重要的事,他把晏明修灌醉,是为了今晚他要做的事万无一失,尽管他觉得自己还挺清醒,只要喝点水吹吹冷风,回去一趟完全没问题,可他怎么从这个房间出去?
' v c- G) s0 P7 R 万一动作太大,把晏明修弄醒了呢?" F9 l5 T# j5 P
周翔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7 h) H! G& e! _3 ]7 @
晏明修的身体压在他身上,又热又沉,搂着他腰身的手臂,尽管在睡梦中都很有力,好像抓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执拗地不肯放开。
$ ^' G+ C5 q) f- O% P 周翔轻轻叹了一口气,忍了又忍,才忍不住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轻轻地落在了晏明修的背上。
% G4 `3 A" p: h5 Q( M% Q 透过晏明修的衬衫,周翔的手心感觉到了那股灼热的力量,皮肤里蕴藏着的温暖的能量,通过手掌,直抵他心里。; e5 p* Y& t/ T) E
这是……晏明修。% S$ Q: k/ ^# G3 [) s
他曾经无比熟悉的那个晏明修,他们曾无数次结合,他们曾贴得那么近,他还记得这个人剃须水的味道,头发的柔软程度,皮肤的热度,还有接吻的味道。
, y! x0 A- S& g 现在他们又抱在一起了,可他们已经不是以前的周翔和晏明修。
/ F' d2 ^* Z6 x3 f5 g+ Q 周翔怔怔地感受着手心的热度,一动都不敢动,他生怕一动,眼前的场景会轰然崩塌,他会发现一切都是幻觉。
- f6 H& S' v2 e$ j+ q% y/ o 他眨了眨眼睛,眼眶酸涩不已。( b& z% h7 i* _6 B/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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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翔在地上躺了足足有二十分钟,在确定晏明修确实睡得很沉之后,他才轻手轻脚地把晏明修的手一点一点地从自己腰上推开,把身体从晏明修的钳制下脱离了出来。
( r2 f" D. Q$ o) }1 i 周翔抹了把脸,头有点疼,他真想一头栽倒,大睡一场。; ]" A% p7 ]5 u! O& e8 Z6 X
看着还趴在地上的晏明修,周翔从地上爬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喘了口气,才蹲下身,费劲地把晏明修拖了起来,他本打算把晏明修送到卧室,但是他往屋子里看了看,那个看上去像卧室的房间离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他实在没有力气把晏明修拖抱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干脆就把晏明修弄到了沙发上,仅仅是这么一段距离已经累得他满头大汗。
2 m9 P0 Z, b( X$ u3 Q 如果他没喝酒,尚且能把晏明修背起来,可惜喝了酒之后脚下虚浮,自己能稳住脚步已经不错了,要搬动一个一百六七十斤的人,实在是太勉强了。
: Y$ P" o9 h3 J7 s* J% a6 c 把晏明修弄到沙发上之后,他看到阳台外面正好晾晒着毯子,他把毯子拿回来,盖在了晏明修身上。' O L4 d# W* J) a
周翔看了看表,已经四点多了,如果再不去,天就要亮了。
) `4 ]' z; Q+ m! C D 他白天的时候尽管决定要去冒险,可是心里一直在打鼓,很多不好的念头蹭蹭蹭地全都冒了出来,让他觉得自己去也不对、不去也不对,但是现在三杯酒下肚,他人变得大胆了很多,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流逝,他站起身,毫不犹豫地走了。) F8 O+ Y) h3 s2 I) P3 g
他打车回到自己家那个小区,刚好五点,天色已经微微有些发亮,路灯下起早的清洁工人正在尽职地清扫着街道。2 M. ^; t( y% q$ ~1 E( T: w
周翔让司机把车停到了小区的后门,他想起了上次蔡威提到的监控录像,就留了心眼,这个后门很偏僻,是清洁工人收拾垃圾时候经常走的门,周翔从这里进来,基本不会有人看到。
: n( Z3 f# V) z# `$ Y7 | 他摸进了自己那栋楼,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
# ?8 G9 K$ Z; C5 S) o4 m 楼道里特别静,这个时间,是人睡意正酣的时候,也是比较安全的时候。
5 L7 \' W! \7 A" f! t# a- _) {4 e 周翔果然从消防栓里摸出了钥匙,看来,他们并没有怀疑自己这个“贼”用过备用钥匙,兰溪戎把钥匙也放了回去,毕竟如果不是本身就知道钥匙的位置,谁会想到呢。
2 ^. ? O0 v: T. `$ N4 z 有了钥匙,周翔的心就定了大半,看来老天爷还给他留了条后路。
! z2 v7 v6 ]$ p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以最快地速度闪身进了屋。% N5 p, F+ p2 y1 {1 D, P
屋子里一如当时他匆忙逃跑时的样子,就连他洒在兰溪戎脸上的那一捧土,都还散落在地上。% J R0 Y3 j% Q- u& n @
周翔深吸了口气,迅速地走进卧室,估计把柜子和床头柜都翻乱,然后走进书房,把抽屉一一打开,做出被人翻找的假象。0 Y; M5 e+ v7 m4 }; z1 t
只有客厅他没怎么动,根据那天偷听到的内容,他们三个人为了保持现场,都留在客厅,所以客厅是什么样子,他们是有记忆的。1 S, h8 a, Z b( K
幸亏他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否则一般失窃的人,第一反应都是去看看丢了什么东西,而晏明修他们却能保持冷静,最大程度地保留着现场的痕迹。$ V* V8 V" S- e
周翔从进屋到离开,花了可能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知道自己也许会留下漏洞,毕竟他不是真正的小偷,也不是刑侦人员,但是他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容易实现的阻碍破案的行为,而且他相信这么一通捣乱,绝对能凑效。# M( e( Z) n( L, U2 K+ Q! F( L
周翔做完这一切,就急匆匆地往外走,刚走下一半楼梯,他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吓得他魂儿都跟着颤了。2 G& F, Y0 c1 Q. x! K& D6 s" k! y3 j
周翔看也没看,快速地挂断了电话。那铃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别提多刺耳了。
4 B' i6 B" a7 a3 ~: C- p 直到一刻不敢停留地跑出小区外,走到了他认为安全的地方,他才掏出手机,原来是陈英打来的。9 c! ]/ r2 J( k" b) D
周翔把电话打了回去。
# C8 o4 N1 }" f9 k- X$ L “周翔啊,你还没回来呀。”陈英的声音明显是刚睡醒,有些含糊不清。
% ?2 ?/ N; j: u* R: ^/ E “嗯,我跟同事刚喝完,这就要回家呢。妈,我不是让你安心睡觉吗,别等我。”
# O' ] {/ x7 k6 ]8 d# u, n) u F “我睡了的,就是起来上厕所看你没回来,我不是担心吗,你回来就好,以后别这么晚了,多累呀。”陈英打了个哈欠。
8 v: A q. b6 T 周翔挂上了电话,这时候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周翔坐上了最早的一班公车,赶回了家。7 r; C8 V0 Z M+ S4 x
回家之后,他连脸都懒得洗,倒在客厅的那张简陋的单人床上,呼呼睡了过去。
, |( {% `2 ]8 w) I5 b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 n& [1 ^) l/ }2 t, M/ H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表,先是觉得自己迟到了想赶紧爬起来,后来又想起来,他已经跟蔡威请了假,因为今天,他要去拿陈英的检查结果。# A% D% D" W# s) a9 G% P- ?
就是今天了。7 Q% Z4 b" M h; D6 T7 Q0 z: K
周翔的心脏传来一阵颤动。
* s; m7 V+ @, c( C2 |& o “周翔?你醒了?”陈英小声在旁边说。) N8 u1 W0 E' Q3 Z# f3 E
周翔坐起了身,甩了甩发胀的脑袋,“妈,怎么不叫我。”- F6 S7 \& |# M
“叫你做什么,你昨天回来那么晚。”陈英给了他一条毛巾,“去洗洗脸,来吃饭。”$ g8 a& u/ d& l/ A1 t8 i# _! `/ A- O
周翔干脆冲了个澡,他浑身上下都是酒味儿,那味道实在不好闻。尽管这个廉价的小公寓很破,但陈英是个特别爱干净的女人,屋里屋外收拾得妥妥当当,没有肮脏的地方,现在周翔站在屋子里,觉得自己跟屋里清新的空气相抵触。+ E2 B8 s' e C- Y
等他把自己收拾干净出来,陈英已经换了一身特别整洁体面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眼睛静静地看着那个周翔买回来的二手电视,只不过电视没有打开。2 r. ^; V; v% ?% w1 j
“妈。”周翔轻轻叫了一声。! Y, O5 n. W8 i4 X) c, {, h
陈英回头笑了笑,“你吃饭,吃完饭咱们就去医院。”
: E7 h0 M/ n, @. W5 \ I9 t5 { 周翔走过来,蹲到了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说,“妈,你别去了,我自己去。”# \6 g2 \# y6 C& ^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自己的病,我得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0 b0 v8 }8 F3 K; F7 Z; E: G 周翔还想劝,陈英抬起手,摸了摸他湿乎乎的头发,“别说了,阿翔,你妈比你想得要坚强很多,就算医生说我得了癌症,我也不怕,能在死之前看到你醒过来,还有那么好的工作,想着你以后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我就能放心地下去跟你爸做伴儿了。”& S0 y( z# f/ a. p' q" A& p1 K
周翔嘴唇颤抖着,眼圈有些发红。
9 h. X/ ?2 Y% ]3 V' V 陈英拍拍他,“快去吃饭。”( Q! G& p6 w0 N4 U
周翔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胡乱擦了擦头发,把陈英做出来的特别丰盛的早餐吃了个干净,然后换上衣服,带着她出门了。" ? M9 V& m; z3 @( V
这次周翔要打车,陈英也没阻止。周翔受不了陈英那种仿佛失去赴死一般的情绪,拼命想逗她笑,她笑是笑了,却那么地勉强。6 j7 c, P2 D) ]) B# a- B1 T6 @% V1 c
俩人在医院排了两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他们了。他们走进上次那个医生的办公室,并关上了门,屋子里很安静,医生透过眼睛看了他们一眼,指着眼前的椅子,“坐。”
% O4 c( ^. K. r( | 俩人坐下了。6 p4 D3 W- k$ Y4 m) V
医生做了一段比较专业的陈述,周翔统统没听进去,实际上不光是他,就连陈英也状似认真聆听,脑袋里却嗡嗡作响,眼前发花。# M8 v/ d, k7 y- k- o; O
但他们都没有错过最后的那个名词,“尿毒症”。* p6 R/ E* N# ^" a& |
医生颇为遗憾地看着他们母子,“你们可以继续去大医院做复查,不过尿毒症并不难诊断,我这里是完全可以确诊的。其实你们应该感到庆幸,尿毒症不算绝症,只要患者配合做透析,就能有效地延续生命。”
( V! M% \# B n( V& O 周翔领着陈英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黯淡的医院长廊里,有各型各色的医生和患者往来穿梭,他们或许都带着难以言说的病痛,每个人的神色都不轻松,这对普通母子脸上那种仿佛定格了一般的绝望,引不起别人的注视。
+ ~( V) W8 h5 ~4 Q' N5 t: x9 T 陈英喃喃地说,“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怎么偏偏是这个。”她曾经在医院照顾周翔两年,什么样的病她都见识过,尿毒症对于一个贫困家庭来说,简直是天塌下来一般的经济压力。+ H+ ?3 I% w! ~; A( L
医生说她病情较为严重,建议她每星期做两次透析,这里的收费一次就要四百,一个月花在这上面的钱,就要三千多,更何况尿毒症患者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她基本失去了工作的机会,周翔刚刚工作,怎么可能养活得了他们两个人的同时,还给她治病?!' B# b* ~( h% d2 R8 C8 V# J/ g
周翔愣愣地看着医院斑驳的墙壁,他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
2 o) l8 k- e6 c3 S" V" p( |' H 这究竟算是幸还是不幸呢?至少只要坚持治疗,得了尿毒症还能活一二十年的大有人在,陈英今年已经六十了,人能活到七八十岁,已经算是足够。可是,他上哪儿弄钱去?! u3 z! p2 Z* I, I" Q/ a* t
一个星期就要八百块,这还不包括其他的药品和保养品的费用,他现在一个月平均下来也只能赚个六七千,还要负担俩人的住宿、伙食、交通,更不论他们还欠着三十多万的外债,而且如果能找到肾源换肾,那更是一笔几十万的开销,他上哪儿弄钱?% i& J! c; l- h
如果他是以前的周翔,他狠狠心把房子卖了,换个两百多万,还能支撑过去,可是现在他有什么呢?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生了病,急等着用钱的母亲。
$ D# t. a5 v* o, _ 周翔从来没觉得这么绝望过。2 d& o; y9 `, I9 k3 V9 h. u
陈英的声音空灵得简直不像是从她身体里发出来的,她说,“我不治了。”
! m$ k0 {) C/ L* j* ]/ `$ a 周翔抬起头,“妈……”
3 m' x) F* g# _4 R8 N+ y$ Y0 G7 D 陈英疲倦地摇摇头,仿佛想开了一般,坚决地说,“我不能拖累你,这病就是个无底洞,咱们治不起。你还这么年轻,你还没结婚,我不治……”陈英一遍遍地摇着头,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4 i1 H5 e0 N2 |; M6 t
周翔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妈,你必须要治,不为什么,就因为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咱们日子过得一般,但人总还是在,人要是没了,生活多好又有什么用,妈,你必须治,你不能这么对我。”周翔不相信,自己这辈子命里注定就没妈,他亲妈在他那么小的时候就死了,他重生之后白得了一个妈,如今又生命垂危,他接受不了,他绝对接受不了。如果说他的亲妈死于意外,他无力阻止,至少陈英他是有希望救她的,无非是钱的问题,无非是钱。; n3 G1 Y0 |( U) d! K L" L
陈英只是一边流眼泪一边摇头,她眼中满是绝望,她是真的想一死了之,也不想留下来拖累自己的儿子。
- ]% Q( s+ ~' _9 ]3 ~0 R3 k9 L6 p 周翔不容她拒绝,给她办了手续,领她做了第一次透析。7 e! c: d' H4 e7 F
再陈英做治疗的时候,周翔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医保之类的可以用。
" l- u$ A' C, d2 v 陈英很绝望地摇头,说她丈夫去世之后,她一度情绪崩溃,没法上班,办理了提前退休,后来周翔又住院,她的医保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现在能不能派上用场,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 Q# G6 w3 F% L6 f3 s' b$ b 周翔绞尽脑汁想着什么办法能够弄钱,却一无所获。
( f0 t* [9 @2 E u9 D9 q0 h 他甚至想要不要跟蔡威坦白他的身份。可是常年对抗尿毒症,那不是几万块就能对付的病,那是要几十万上百万的投入,他一旦跟蔡威开了这个口,蔡威重情义,还对他心存愧疚,必然要借他钱,但是,他根本还不上。蔡威一个人要养活老婆孩子,还有一个中风瘫痪的父亲,他肩膀上的压力,没比自己小多少,他如何跟蔡威开这个口?早不说晚不说,需要用钱了才说,用蔡威的愧疚和情义压迫他,这种事,他实在是……做不出来。再说蔡威未必能理解,陈英毕竟不是他亲妈。他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实在不该让蔡威掺合进来,他不想蔡威恨他。( ?* m9 P8 E$ G3 T* T0 D# I
那么,还有谁能帮他?0 |; ?& J& r/ N- |/ M1 I
兰溪戎?一两百万,也许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 M5 U" ^6 X- |! ^6 `/ t
不……不行。兰溪戎因为他的死,很是伤心,他怎么能在需要他的钱的时候才告诉他真相?再说,他和兰溪戎绝没有熟识到那个份儿上,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利用兰溪戎?! \1 o' ?9 [% l1 p, O: w5 ^$ b
再说,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还不上钱,兰溪戎再成功,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到时候,他要拿什么赔偿兰溪戎?0 D/ I4 E$ V, f; g7 I7 S' ?# Y D
陈英的透析整整做了五个小时,周翔就在她旁边,寸步不离地陪着,可是他的头,一直没有抬起来。
G; Q0 q6 B* q0 x5 z# C 究竟……谁能帮帮他……* J( J; a! Y+ y# f7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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