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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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脏而湿润的地板，恶臭又冰冷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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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简陋的土炕上躺着一排干瘪的人影，用警惕的目光盯着我。
7 v9 i; I, Z; c- C& ~6 X4 m* }　　　　　　炕旁边，有一具深度腐烂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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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戴着口罩，可我还是几欲呕吐。
　　　　　　我把录音笔小心地对准土炕最里面那老人的嘴。
$ L- P# d9 v: p) v+ O, _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
0 G; n! g4 f0 V3 h0 X5 e　　　　　　谁能相信，
　　　　　　世上有这样悲惨的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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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去的是谁？我问。
　　　　　　老人瘦得像个骷髅，眼眶深陷，屋里没有电灯所以光线昏暗，所以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瞎了。
% @2 c$ {/ S5 g1 X) p4 e$ p　　　　　　是我的大儿子，老人说，他想离开我，所以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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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已经瘦得不成人形，肩膀附近有的地方有细小的破皮，似乎可以看见肋骨。
( o' R+ \  H) H; I; B　　　　　　我打量了一下他身旁油腻破烂的被单，有一个空当，还有被翻开的痕迹。下面露出一些黄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 v3 W. h1 i$ L6 |# ^　　　　　　好象真的是有人离开了。
　　　　　　于是那个人就死了。
　　　　　　
2 v2 Q9 P2 W( i6 ?* [. Q　　　　　　这样活着，
　　　　　　我们都明白死了可能会更好一点。
# I' B' t$ B8 C8 \; v. r1 u- P　　　　　　但是，
; R( `5 [- _3 @! w　　　　　　人总是喜欢本能地选择痛苦地活下去。
6 s+ x2 w, V' P" ^# a5 @: s/ t　　　　　　这就是人的精神，
* V% S2 h# L& C% D/ X$ e1 p; E　　　　　　也是人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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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多久的事情了，我的女人丢下了孩子离开了我。
6 B: a& B, W' e8 h　　　　　　老人的声音气若游丝。
　　　　　　从那一天起我就发誓，我这一家人再不依靠任何人，任何事，我们要自己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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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怜悯地看看床上躺着的人们，
　　　　　　他们有男有女。
3 v4 k! K9 {! j0 D　　　　　　他们的眼睛空洞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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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8 i  k5 ]! O$ t" x! G! C6 K  E　　　　　　只是选择活着，
! L; L% S- `: t; J3 Y8 u　　　　　　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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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住颤抖，
　　　　　　问老人最后一个问题。
　　　　　　
　　　　　　他们，
# N3 A! C/ \9 Q- k- c- s  v6 k　　　　　　都是自己选择躺在这里的吗？
　　　　　　
% q4 @* L! P5 {4 ~　　　　　　老人的眼里突然在黑暗中发出带着渴望和骄傲的目光。
& q# A, g6 Q5 ?( \* @# ^" M8 I　　　　　　他说：
　　　　　　一开始，是我要他们留下来的，现在他们，谁也不能离开了。
2 k; {( z" k7 [0 t- {. Y( k( ^　　　　　　然后，
( u( _( K" @7 [/ E! j. t; B　　　　　　我们继续，
) v$ E7 }/ c, {$ P6 Q　　　　　　在繁殖。
　　　　　　
　　　　　　不信，你揭开被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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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头皮一阵发麻，
( b1 u. d; s6 X2 h8 ^　　　　　　用不止抖动的手鼓足勇气揭开泛黄的被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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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r. W0 Q/ \7 u　　　　　　被单下的土炕上，
　　　　　　长着密密麻麻的血管，
　　　　　　从老人的身下发散出来，
' q/ {* o2 ]; e6 z2 D　　　　　　连接着每一个人，
* C4 T8 J. Z/ J. |　　　　　　他们瘦如骨架的身躯上都爬满了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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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t. _! \8 k, g8 S　　　　　　我看到了更可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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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儿子的位置上，有一些断裂了，但断裂的血管纠结在了一起，盘着了一个婴儿的形状，
　　　　　　婴儿的头部已经成型，头盖骨却还没有完全合拢，里面是微微蠕动的血管和神经。
　　　　　　
　　　　　　这是我的孙子。
　　　　　　老人惨淡的脸上扑满了幸福的光芒

海豚湾恋人

貌似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