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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7-7 12:5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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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L/ ?$ j$ U& u7 M4 ?( p 老张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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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E- ~' Y; n5 h 我是在“事情”过去一个月后才知道的。那段时间我感觉老张很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了,虽然我能想到他可能又碰到别的新朋友而忽视了我这种情况,但是没有五分钟就推翻了这种想法。我和老张虽然只是纯粹的炮友,但我同样对老张对我的做爱技巧的迷恋自信无比,就像某件工具用得趁手了总舍不得丢掉还要经常用用一样。虽然弄不明白老张为什么突然音信全无,但是我却没有怎么多想,直到有天晚上小小在酒吧告诉我。那时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我听到后愣了一下,然后“噢”了一声继续和他们吆五喝六地喝酒,装作漠不关心。但是那天晚上后来的时间里我却一直在想着老张,想他碰到这件事情后会怎么样?事情严重到什么程度?他对这种事情怎么想?小小没有告诉我更多,因为他知道得也就那么多。那天他打电话给老张想约他一起吃饭,老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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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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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听到后也只是“噢”了一声然后放下电话,对身边棋子他们几个说:7 p1 [+ J0 U& ?- e7 b2 p
7 z' r1 |: D; H “老张这段时间太忙了,等空下来再和我们吃饭。我们去吃吧。”- z" C* U/ x! t, h6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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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1 U$ X+ f2 e6 Z6 |8 b9 {1 O 第二天是周六,我给老张打电话。这是我自从认识老张以来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也是我第一次主动给一个在酒吧认识的同志打电话。老张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话也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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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 A! C" a9 F* H0 R3 N3 K “你过来吧。”3 y, j9 J; z7 M2 W/ g# N' q
7 N2 H0 c; ^: L8 L 我过去了。老张好像老了很多。不是好像,而是确实。他的外表在慢慢地向他的年龄靠拢。老张的神情也比较冷漠,不再像以前给我开门时那样兴高采烈,而只是开了门让我进去然后关上门然后走回房间坐在我在灌水(沙发)上。我坐在他的对面,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张闭着眼,眉头皱着。我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扭头看别处。老张家里也变了,好像很久没有收拾过,有很多灰尘,没有什么人气。我学着老张的样子把头仰在我在灌水(沙发)靠背上,也闭上眼睛。既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等他先说。过了很长时间老张才说话: m* O' `$ H7 [3 N) d( E( W
3 e1 Z; `2 u/ E9 R# D0 Z( W! p “你都知道了吧?”- {7 q. |: C3 Z, [6 V% s0 [
Q2 @! O& d' U. _3 z$ y “只知道一点。小小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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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 u k1 ^% N& t “小小知道得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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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7 r5 X% R1 s" H4 c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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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婚了。是她提出来的,因为她发现了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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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_" I& _; ~7 D" w* t: @ 我看着老张听他说。老张开始向我说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事情很简单,老张的妻子发现了老张的事情,对老张提出离婚,老张答应了,并且已经办完了手续。这样说起来有些太过简单,好像都是水到渠成不可避免,但是也可以换一种说法,换一种说法也许更能说明水在流动时所受到的阻力以及如何一跃而过。我不能把老张对我说的原封不动地搬出来,因为那样的话会又出现一个第一人称。我用自己的话说,除了这件事,还有老张与他的妻子的“因为所以”,这样也许会让表达更清楚一些。. E- A0 D0 j7 d& z- W2 J8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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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是个很花的人,不过不管他在外面怎么花,面对他的家人时他都是一本正经的,并且关于这方面的碟片杂志他都收藏得好好的。但是百密总有一疏,并何况老张防范的还是几乎每天都要睡在身边的人。老张与妻子结婚已经近三十年了,在他结婚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性倾向,但他还是选择了结婚,并且有了一个女儿。这让他的父母整天沉浸在天伦之乐之中,也让老张在同事之间树立了一个君子的形象,或者说是树立了一个模范丈夫的形象,因为在他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与其他女同事或者是发育很早思想又开放的女学生的绯闻。在别人眼里,老张是一个好丈夫,并且也是个对工作一丝不苟的肯于钻研的好同事。但这仅仅是在别人眼里,而他的妻子显然不是别人,是内人。据老张所讲,他始终提不起和女人做爱的兴趣,即使刚结婚时血气方刚性欲旺盛又不容易找到也不敢轻易去找男人的时候他也宁可自慰,但是他还是努力在履行一个丈夫的责任,每次与妻子做爱时都很卖力,似乎是在弥补感情上对她的欺骗,但是那个时候他闭着的眼睛后心里想着的却是一个男人的身体。做爱完毕,任务完成,看到妻子满意地依偎在自己怀里时老张却没有感觉赎罪后的解脱,而是更大的内疚。于是他越来越渴望找男人做爱,不停地找不同的男人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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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这么花的原因吧。”刚开始认识老张的时候他就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当时我的反应是嗤之以鼻,但是现在他又对我将同样的话再说一遍的时候,我却只感到心酸。* ^$ U5 t7 p6 F4 K- D4 Y9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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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张在慢慢地减少与妻子做爱的次数,年龄大了身体方面的理由,工作繁忙的理由,感冒了,出差太累了,明天还要早起开会,诸如此类。终于,在他四十五岁的时候他完全断绝了与妻子的性生活,但是他的花却一直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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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 m- K5 d4 j8 o; G3 s “好像一下子解脱了很多,就肆无忌惮起来,好像是在弥补以前所受的委屈。”这是他对自己的又一个解释。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就是一个老头子在对环绕膝下的子孙诉说当年的往事,但是他的态度不是令人骄傲的“想当年”,而更像是平静地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 M# Y# h' E: g, Z& {: H8 B" b0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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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天,老张的妻子发现了老张锁在抽屉里的那些东西。这怪老张,那个抽屉老张几十年来每天都锁得好好的,但是有一天却疏忽了。老张下班回到家里后,发现妻子并没有做饭,而是呆坐在客厅的我在灌水(沙发)上,他的那个抽屉是开着的。老张明白了,也吓坏了。他轻手轻脚地把抽屉重新锁上,然后呆坐在床上。# g8 ^" X* Z1 d; F9 b3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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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与妻子就那么坐了一个晚上,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卧室,两个人谁都一动没动。4 E0 {( ]; a) o+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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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他的妻子走进卧室对老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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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0 e1 d' k. M( O1 z “我们离婚吧。”6 T& I' J* v$ ~4 }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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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妻子,除了已经干掉的眼泪,什么表情也没有。他突然觉得如果挽留妻子继续让婚姻苟延残喘让自己的光辉形象继续保持的话自己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t- H1 |; N! o. O) D
' @' n ~- n- K2 d& A5 S “离吧。”# Y& j& C5 X(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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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续办得很顺利,还有财产分割。女儿已经很大了,已经没有什么抚养权可以争夺,并且也已经大到能够理解自己的老爸老妈也有离婚的权利。& o. N0 h; f F. J/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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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坐在卧室里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她对我早就已经有所觉察了,但是一直没有去想,或者说是一直不让自己去想,但是当证据确凿地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不能不想了,并且也不能不作出某个决定了。”停顿了一会儿,老张继续说,“也许这样也好,最起码她的心里会有个思想准备,不至于太突兀。她是个好女人,我一直不想伤害她,但是最后还是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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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张对他的这段近三十年的婚姻的最后总结。此时的他面色平静,或者说面无表情。我没有见过老张的妻子,甚至连照片都没有。老张会带男人回家,他们家里不会摆放全家福之类的照片,因为老张在和别人做爱的时候如果扭头看到老婆女儿的照片会立刻阳痿。甚至老张在和别的同志在一起的时候也尽量不提自己的家庭。那个女人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甚至是连影子都算不上,而仅仅是一个干瘪的词:老张的妻子。但是现在我却对那个女人有了一种感情,甚至想看看她。我在心里毫无凭据地勾画着她的样子,脸在变来变去,却始终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哭泣的女人。1 K {! A! Q4 o& V1 f9 F( ^1 D
& T4 k& {5 T( i# A" U( s “你决定和她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在开始伤害她了。”我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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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有点委屈地看看我,但是立刻又理亏地低下头去。他知道我说的对,我也知道我说的对,但是这个时候我却不想把过错归在老张头上,并且我开始为刚才那句话的语气感到后悔。在这件事上,老张是个犯错的人,但是却有另一个因素促使他犯错。老张无辜,他的妻子无辜,他们的女儿无辜,他们各自的家庭、单位也无辜,那到底谁该对这件事情负责?老张负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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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J7 Y6 Q4 w& J 我坐在那里看着老张,突然觉得他很可怜,就像在大街上看到那些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老人时所感觉到的一样。( S R) `$ m( t# I) R4 I* A
. |8 Q) |; Z4 U “我现在是不是很可怜?”老张突然眼巴巴地看着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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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6 l1 C" H F, H. V; H. C 我过去坐在他身边把他抱在怀里,拼命挤出一点笑容,说:“没有。”" Y: r) f- d. e" Q4 ~3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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