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下雪了,雪化了;又下雪了,雪又化了,始终佟小龙都没有的消息,但苏峰却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充实和幸福,公司也在他的好心情下做了几件漂亮的大生意!因为苏峰知道自己恋爱了,他感动着自己这种久违了爱的感觉,至于佟小龙是不是在身边已经不再重要,甚至他觉得即使今生与佟小龙再也无缘的相见,他都不会有什么怨恨,其实一生能有这样一次倾心的相遇不就足以值得回味一生了吗?当然稍微感到遗憾的是他还没有跟他说出自己的爱。
; x. N. a9 E6 R$ x 但自信的苏峰知道,只要还有这个世界,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他就一定可以把他等到。
; q y, x% Q) W4 [ Y 若说有缘,缘何分离若说无缘,缘尽何生?) O( ~( n0 r4 R( \) l8 \
快过春节的时候,他接到一个陌生的区号和电话,是佟小龙打来的,他在老家探亲打来的。电话那里叫了很久,苏峰都没有一句话,他的眼泪默默止不住地流淌下来??这是他在这个城市第一次流泪。许久,苏峰才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说,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然后一字一句地说??你等着我!: B, x1 B& J( |! Q$ t1 j% d8 \% @9 d
放下电话后,苏峰就决定马上开车去佟小龙家。秘书提醒他晚上的生意谈判至关重要。但他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跟佟小龙比较起来,就是一坐金山又如何? b) _1 f) b: L( k6 b6 r7 E4 q' G
佟小龙的家在几百里以外的沂蒙山区,当苏峰开车要开进他家住的那个小山村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那是个很清冷的月夜。很远他就看见村头的一点灯光,近了,他看见是佟小龙正提着一盏油灯在村头等他。* O2 F2 P d8 `& R0 Q" M; ^
他在他身边停下车,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很响地响在寂静的山村之夜。他跳下车,没有走上前去,静静地看着前面的佟小龙。; w% ~6 f7 _* W; k
佟小龙有点羞涩和不知所措地走过来,说:你真来了?
" C; j( |: @5 t5 m5 G$ {* r 苏峰一字一句的回答:你也真在等我!. L2 t6 g& ~) _9 m* @7 ?+ U6 ~
走进佟小龙朴实的家,全家人都还在饿着肚子等着他一起吃饭,佟小龙的父母都是淳朴的山里人,佟小龙的母亲紧紧抓住他的手说“孩子,冻着了吧?”父亲则宽厚地笑着给他端来热水让他洗把脸,而佟小龙可爱的14岁的小弟弟小山子正掀着里屋的布帘害羞地偷偷地朝这边张望。苏峰走过去把小山子牵了出来,小山子对着说老实说,你可来了,我都要饿死了!
# s; p8 }$ A4 n" e 佟小龙就过来打着他弟弟的头说,别胡说,一边去!
% L0 j8 [4 i/ l. G( ? 苏峰护着拉过小山子说,你饿了,怎么不先吃呢?
# b6 O: z7 l7 I' q 小山子看了看佟小龙,又看了看父母,说,我哥不让,我爹我娘也不让!他们要我等你!
# Q4 ~# y; P* q0 I% v0 f 苏峰的眼眶就湿了……
4 b6 s1 }: a! R$ p& | \9 f 饭桌上很快摆满了菜,还有烫好的烧酒,佟小龙的父母一直歉意地说没什么好吃的东西,但苏峰知道这已经是山里人最丰盛的饭菜了。也许是在父母面前的缘故,佟小龙默默地倒酒、吃饭,很少说话,倒是佟小龙的父母与苏峰聊得很投机。从谈话里,苏峰知道,佟小龙早把新疆的那段经历告诉了父母,而这一对老人是把他当作儿子的救命恩人一样地来对待的。老人的态度让苏峰感慨不已,他想起了自己一生都不苟言笑的军人父亲和一生都要求自己和别人都很苛刻的做教师的严厉母亲。佟小龙的这个家让他感到了那种梦中等梦醒到的家的温暖。
. o: @3 i5 V0 [# N: {9 C 睡觉的房间的床上铺上了崭新的被褥,佟小龙歉意地说,家里没暖气,委屈你了。8 U$ M* V+ a+ i
苏峰说,不冷!0 e, P F6 j7 F b& G
真的,这个夜晚,在这个家他不觉得有一丝一毫的冷。
* [* P' g4 C% d6 F. ? 要睡觉的时候,佟小龙问,你是自己一个被窝,还是跟我一个被窝。
. O& P( }9 G3 g; ^' m 苏峰说,你说呢?
# E" I5 v# @1 h+ k) ` 佟小龙说,随便你!
/ Y4 P+ Y2 C% ` 苏峰说,那我自己睡。
9 l f) n8 n8 y( W$ f+ n& O: L 佟小龙说,好。开始很仔细地给苏峰铺被子。
7 q K7 k; L% Y {) D 两人就一人一床被子的并排躺下了。来之前,苏峰感觉自己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佟小龙说,但真在一起了,在这寂静的山村之夜,他却觉得的很多话却无从谈起。. v1 ?) T+ V' k( u8 }: i- H( h R# l9 g
因为其实自从他们见面后,还没好好说过话呢。
) J0 x3 X0 L+ X- Y3 { 沉默了很久,佟小龙先憋不住了,说,你怎么不说话?
& @4 y; t- T( i. d1 g) q 苏峰没回答。- f4 N( @) t* Q! b
佟小龙说,累了?$ o0 r% _- `* M& e; O, ^
苏峰仍然沉默。2 H) Q7 [4 I& Z5 I
佟小龙侧过身子对着苏峰说,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 s- l+ n3 o" K 苏峰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他们在新疆喀什分手时,雨中佟小龙抹泪的那个画面,他的眼泪就禁不住静静涌了出来。
$ }" c, y$ C" U. V3 v2 G/ p 佟小龙看见了他的眼泪,就探起身子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然后用胳膊轻轻地搂着苏峰的脖子。他的眼泪也无声地落在了苏峰的脸上。
( `; U, k+ ]% D) g; i/ k/ V 半天两人只流泪不支声。好一会苏峰对着光着上身坐起的佟小龙说,到我被窝来吧,别冻着!
' X1 w9 R5 Q# G4 z" _ \4 i 佟小龙就钻进了苏峰的被窝,苏峰搂起他的已经发凉的脊背。佟小龙也拥着他。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睡了。
7 G! P, b- p& V7 F r2 o 在这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小山村,苏峰体会了温暖的家感觉。短短的三天,佟小龙的父母已视苏峰为自己的亲儿子一般,苏峰也自然地拜了干爹干娘。还有可爱的小山子,晚上已跟他亲得钻苏峰的被窝,离别分手时竟抱着苏峰的腰嚎啕大哭。望着佟小龙家简陋的土房子,他就想起从前旅行时路过那些乡间的民房时所幻想的认识家在这民房的孩子,然后有一天跟他一起回家的快乐感觉,而今天,一切竟真的实现了!" P2 ~% c- k, Q# Y, i4 N
春节后,佟小龙回到济南部队。两人如同亲兄弟一般的密切联系起来。当然苏峰也每时每刻都惦记着自己的干爹干娘和小山子,每个月他都会以佟小龙的名义寄钱回家。这样做,苏峰的生活过得盈实而富足。
: S% W' m$ J; ^& `. K2 @ 第一次去苏峰的住处时,那些象当年荷西曾感动三毛一样的墙上的那已经被阳光照得发黄的佟小龙的照片,一样感动了佟小龙。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苏峰说:“我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 W3 |2 j% K+ _" V 苏峰不置可否,只顾问:“你是喝茶,还是咖啡?”, |8 \) q+ F1 d+ Q- t! M. r
佟小龙说,白水就好!
2 x' H J& X, U/ q' ~ 苏峰就摇头笑了。5 I' E, M/ f9 {. }
佟小龙问,你笑什么?
* q& N: e j" B) Z# _ 苏峰说,高兴!, `9 S- o0 M5 Z8 x
真的,他高兴,他已经幸福得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6 a2 D) _* |; k& U1 Q
只是佟小龙能明白他的心吗?
$ K0 r2 K& l; s8 z# ?7 A 很长时间苏峰都小心地隐藏着自己心中真实的爱恋,他很怕自己不小心的表露,会搅乱身边所有的幸福,正如自己当初会被那个青岛的男孩吓跑一样。
; \8 K: l4 h: j: j7 a# d# O 其实这样不是很好吗?苏峰常常这样想。他小心地设计着与佟小龙的感情的距离,这距离虽然无奈,但安全塌实。
( U6 e) v* _, q, O: y 当又一个秋天来临的时候,有个人介入了他们的生活。她是一个叫宋丽丽的部队女孩,也是佟小龙部队的同事。宋丽丽是个个子不高但性格泼辣的四川漂亮女孩,平时她跟佟小龙走得很近,拿她的话来说,他们是死党、铁哥们,自然有次苏峰去找佟小龙的时候,三个人就聚在了一起,第一次见面,苏峰就本能地感觉到来自宋丽丽的热切的渴望的眼神。此后,宋丽丽就对苏峰展开了火辣辣的爱情攻势。凭心而论,苏峰是喜欢宋丽丽这样大胆坦白而又不做作的女孩子的,他们单独约见了几次,一起吃点点心喝点茶什么的,而且宋丽丽有自己的优点,苏峰甚至觉得跟宋丽丽在一起也是很轻松愉悦的事情??而这一切竟然是佟小龙所不知道的。. w9 E! `) s5 p: f, K0 c# _
直到一个周末,苏峰拒绝了佟小龙的邀请而与宋丽丽一起逛街又被佟小龙说书般巧合的碰见时,三人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Z8 K* X' B+ j) I* |$ Y
佟小龙连着几个星期不理苏峰。苏峰想跟佟小龙解释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他。没有佟小龙的日子,苏峰开始郁闷地喝酒,而且一喝就是大醉。他整个的生活一下失衡,堕入深渊。没有佟小龙的日子自己已是那样地承受不起,这是聪明的苏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 }0 O# f' @& ^) |) l4 K 宋丽丽在这微妙的三人关系里也似乎悟出了很多,她在做出各种努力后,终于不无遗憾地离开了苏峰。 u c4 |2 e( d0 i5 B
当济南红叶谷的红叶红如滴血时,宋丽丽给苏峰发来了短信??佟小龙去了新疆。
+ I& T9 x% R) r* |+ ^& s7 K. P. E 苏峰就连想也没想地坐上了去新疆的飞机。" @( ?( s3 \' o' @( |
苏峰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佟小龙。他去了一年前他们逃命的那个木屋。但佟小龙不在那里。此时的苏峰心情特别安静,他仔细地收拾了小屋,然后在小屋安心地住了下来。
. ~4 X) q6 i; F y" x 第二天,他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他知道是谁来了,但心情却出奇地平静。4 W) d4 W% P2 a4 }/ r4 [! f! k2 m
佟小龙推开了小屋的门。迎接他的是苏峰静静的眼神。: O$ b6 K& t+ T8 ~3 l! ?
佟小龙猛地走上前去,一拳把苏峰打倒在地。苏峰倒在地上开心地笑了。7 |: x1 O4 d3 n
佟小龙继续走上前,骑在苏峰身上又狠命地打了他两拳头。! w3 i* g. J1 I
苏峰看见了从佟小龙眼里流出的泪。他坐起身,紧紧紧紧地搂住了佟小龙。然后在佟小龙的额头上使劲地亲了一下!
# F( }" e# N+ M" l" ?# \2 M 然后苏峰也搂着佟小龙默默地流出两行泪来。
/ w+ ~7 }, W+ p& F* r7 Y 苏峰问,两个男人可以谈恋爱吗?, `& _7 y" S1 n1 {6 C! x& x% {
佟小龙无语。
}: k& i, H+ o 苏峰说,我早就爱上你了,怎么办? _( I Z% L \( i7 y$ H
佟小龙坚定地回答,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 Y0 b0 H1 [6 z# B' b ??这就是苏峰与佟小龙的感情故事。. z1 T$ `+ A+ [. K# b' I
又一年的丹桂飘香的季节,苏峰象文章开头那样准备告诉苏峰他一生中一个最重要的决定。
$ t p4 _' F/ @2 | 六点到的时候,苏峰在车里,看见佟小龙穿着军装从夕阳的余辉里稳健地向自己走来。他的眼睛就湿润了,他知道他们以后要走的路会是多么的艰辛!/ l# o4 O+ U6 E" m
但不管怎样,能健康地活着不正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吗?7 c8 l7 @5 W: B9 ?1 d- J% S
况且他们还有爱。7 H: H9 A% O& X* {" |: Q( 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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