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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左耳环

★已收录★ 《母仪天下》 BY 未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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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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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领们也不知怎的,听他的话就冲上去。
  C. ~9 B9 R2 y9 N5 l, j沈灿若一跺脚,众人但见眼前一花,人影掠过,一把将李鉴骑上的马的缰绳勒住。3 a( G7 i% u( o( g
白千鹤紧随其後,挡在前面。
( j  J3 v' ^7 r8 v" i% i/ U“世子,你要王爷死不瞑目吗?”) l# T: a) G. H1 u  ~) a/ n
李鉴的神情近乎疯狂,他大叫道:“让开!”, z- d* {% Q$ m9 R4 `/ h
“李鉴,就算救也要好好想办法,你这样冒然冲进京城,只能白白送死!”
) U5 [& j. z1 e. _李鉴瞪著双眼,“你放开!谁也不能阻止我!”
& d7 w. ~3 ?# F+ T1 n+ J* M* Z4 W# C“我不放!眼睁睁看你去送死,我怎麽也做不到。”
0 o/ Y1 F/ n* Z; C  @  r李鉴气得极了,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马惊得跃起。
# p& N$ A% |# o7 y“谁敢拦我,我遇神杀神,遇鬼杀鬼!”0 w, x* |% _' N$ J0 X6 H$ d
沈灿若被鞭尾所扫,一不留神几乎被马蹄踩中。这时,背後似有一股力量相支持,他侧头看去,竟是白千鹤。1 ?4 }- f: C" M4 V
再望著跑远的李鉴,沈灿若懊恼地重重叹了口气。/ L/ G4 r; c; K2 g
“世子就是这样,情绪一来什麽也顾不得。少夫人请多担待。”( B. }( Y5 ?% b& h8 o
沈灿若抬头望他:“白总管,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麽少夫人。”
& N& S6 j$ O# X7 [. p) B( I白千鹤微躬身,“少夫人请放心,属下不会说出去的。”他放低了声音,“少夫人要扮男装,只怕还要先把耳洞遮掩一二。”
! b7 M. q" V4 N; |& B. [( v9 @沈灿若一触耳垂,他应该有做掩饰啊。
9 d& E1 @. i' ^2 ~9 [白千鹤面露得意之色。沈灿若见了,不由也佩服其心计。* `' T! z& J" T$ V7 P4 P7 a3 `
沈灿若道:“白总管,现在最紧要的不是讨论在下,而是如何营救王爷。”9 t, R0 ?+ d  q2 z! C1 T  _! s
白千鹤道:“一切听凭少……沈公子调遣。”7 o0 _- h8 Z0 f: N: m9 u
沈灿若问道:“现在还有多少人马可以调动?”
% K* h) R, ?9 k) G6 v& a“逃出来的再加上隐蔽在城里的人,总共是一百人左右。”
7 M% h0 @- i) b& [& C% E沈灿若皱起眉头,白千鹤又加上一句,“而且他们大多受了伤,硬战的话不能支持很久。”+ _9 E6 ?, k: j) J5 r
“王爷那边呢?”; B. W' g5 V( ]9 U2 p/ B
“王爷被关在天牢,有重兵把守,王府的家眷则围禁在府中,亦是滴水不漏。”- Q2 U& p( z8 r7 [, G) y2 D
沈灿若蹲下来,用枝条在地上画著。白千鹤一眼看出他在画京城的布局。最後,枝条在天牢与王府两处画了个圈。3 U/ B" b$ {; ]
“白总管……”6 m; D: z% T% O8 I% \
“沈公子直呼属下的名字就可以了。”
# V: c4 z& [; I" B, x“那好,千鹤,你老实说,救出王爷与王妃的机率有多大?”: Z) ~3 s$ Y: o  Z
白千鹤沈吟一会,“如果救王妃的话,我与公子联手或许有一线希望;但若是王爷,恕属下直言,只怕会……全军覆没。”4 s+ k( C' E8 @( E
沈灿若倒吸一口气,他缓缓站起。
. m" G4 }& L3 }2 r* t8 l* P白千鹤问道:“现在世子又……沈公子──”9 z5 R0 {( ?: x& `3 t* r/ r
“他走不了多远。”沈灿若淡淡地说,“我刚刚点了马的穴道,走不了一里就会口吐白沫而死。我们到时赶去正好截住他。”
8 H* a2 D- N8 o5 F  W2 O5 C白千鹤低下头。
3 @$ i- l" K% o2 h“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要了解一下京城现在的兵力布署。”他转头,“你还能撑住吗?”+ M" M6 T3 U: y/ i6 K" G" ]# ^
白千鹤苦笑,“就算不能也要舍命陪君子了。”! d7 }8 }! u( b; G0 V
“那由御林军保护柳姑娘,同时通知还能赶来的人马随时待命。你且随我回一趟京城。”
: ?' g3 O+ I, C“沈公子,京城现在可是血雨腥风,你不必──”
* j) B7 f- L+ @" H“李鉴不会管这麽多。他这一生,只怕都会为情所累吧。”沈灿若眼望前方,略提高声音,“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就算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了。”
. y  Y) Y* d' v( T. c% i; `* ?白千鹤看著他的侧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J9 x% d! N0 ~$ |记忆中,那个与花一起舞动的人,寒光剑影,美人如玉,好像是一个梦,永远留在那一刻。那个人一定没有发现,角落中痴迷的目光,那样子痴痴地望了很久,久到连时间都失去意义。
, H/ n* H; p/ F4 E6 a" h沈灿若没有说错,在他们骑著马赶去的路上“遇到”了李鉴。
' |( D8 N: z; _; m% l$ |" j李鉴面容憔悴,但已经平静一些了。- P9 Q5 _; Y8 S% P8 r, o+ l& ?: V, M
沈灿若喊了一声“李兄”,伸出手。李鉴握住,跃上马。$ U9 o/ j0 z. X/ d; u# d/ ]# r
“你醒了吗?”沈灿若问。3 U4 ]& ^5 z4 i9 ^/ M+ \
李鉴深吸一口气,“那还用说?驾!”- c; F5 V/ W7 V5 q7 N( P7 G4 c
三人两骑,在夜色的掩护下直奔京城。
9 |+ n  w  g, x4 ^6 d* F2 A王府处火把照得犹如白昼,官兵巡逻来往如梭。三人观察良久,依旧找不到可乘之机。
9 w9 _% v0 e% o$ ]* U“外面是杨勇的人马,王府里面是蔡忠,他们都是皇上的亲信。王妃与下人都被困在大厅,由……”白千鹤看一眼沈灿若,咬咬牙,“由沈从辉大人监守。”6 k/ L& e) R$ ^
“二弟?”沈灿若一呆。
- ~, Z1 `' z. \* G0 e9 a白千鹤不敢看他的眼神,“沈丞相似乎早就知晓皇上欲对王爷不利,事发後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皇上。”
5 N6 G+ K2 Y" n# A* j沈灿若惨然一笑,“看来我不过是颗缓兵之计的棋子。”他面向李鉴,因为已换上夜行装,李鉴只看得他的眼睛,但里面流露出来的悲伤却是任谁看了都要落泪的。, w. y7 W$ M* @% T) K
“李兄,你还要信我吗?”* f( T0 E9 k  z5 a% S1 S4 e* ^
李鉴哼了一声,“只要你以後不杀我的马,我管你爹是谁?”
+ \8 E0 }4 E1 g6 W沈灿若在骤逢打击之下,得此一句,已胜过千言万语。他用力给了对方一记,“如果不是我,现在你的头已经挂在城门上了,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还好意思在这装大爷。”
! G3 i  d0 L3 X  b8 w* `玩笑的话语,化解了原本悲伤。李鉴望著他,“灿若,无论发生什麽,我都信你。”. J. L) }2 b  |# K$ s
沈灿若笑中带泪,“得君一言,永不相背。”" O( ?/ W: @; A8 ]/ b2 b* m( H
两人相对凝视,一生的誓言就在那一刻定下。
* Z1 g0 R% ^* l: _0 L李鉴脑中灵光一闪,“我想到了!你们随我来。”$ A3 S. g: r+ m2 ?  O- c7 s
三人的身影与黑暗溶为一体,李鉴带著他们七拐八绕,来到王府不远处的一处平房前。他轻叩了三下门环,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个头来,看见门外站著三个蒙面客就要尖叫。李鉴一把捂住他的嘴,“是我,老王。”一把扯下面巾。
$ j  Y6 d! h% \4 }3 l" a8 z  M: H" E“李公子?”老王睁大眼睛,仔细看了,压低嗓子道:“你怎麽回来了?不是说要带著柳姑娘出关吗?现在京城这麽乱,你还回来干什麽──你快进来。”- r# E) T) {* }  F8 G) a
李鉴一扯沈灿若,三人进了门,老王左右瞧瞧,迅速将门关上。
$ z9 ]; B, I2 `- {/ h% l( T' |“我母妃现在被关在王府,我必须将她救出来。”李鉴简单说了一下,从怀中掏出数个银碇,“老王,这里是二百两,你带著赶快出城,再也不要回来。我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你,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0 o2 }5 Q/ ]9 N4 Y! o
老王道:“我答应你,但至少让我护送你进了王府。”! u8 d; D0 u8 s
李鉴点了点头。, C4 K& M5 W7 W9 u
老王领著他们走进柴房,搬开墙角的柴火,他一阵摸索,但听机关滑动的声音,一道可供人躬身进入的小门露出来。  N. _/ Z5 p' \3 ~3 g: o' I
李鉴道:“当初为了与心怡相会而挖了这个地道,没想到今天会派上这个用场。地道的出口是我的房间,应该不会有人,不过待会出来的时候都要小心一点。”
0 ~4 u' A/ R1 `* V4 q0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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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3:16 | 显示全部楼层

11

老王走在前面,李鉴紧随其後,白千鹤,沈灿若依次跟入。地道内有些潮湿,但打扫得还算干净。沈灿若手持火把,注意听著任何细小的声音。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扣紧了刚才从地上捡起的石子。
9 ^! j; w- W1 j7 R+ K3 c前面是一个拐弯的地方,他不经意地捕捉到一道银光闪过。行动先於意念,石子已飞向那个地点。但听得一声惨呼,四人的火把竟在同时熄灭,他暗道不好,就要冲上前去被拦住,“沈公子!”白千鹤的声音,“请慎重。”
: p) D3 J) F9 m4 a# y7 d白千鹤划亮了火折子,重新点燃火把。他上前几步,火光下,沈灿若看见老王死不瞑目的脸。石子嵌在他的眉心,他的手还握著从怀里抽出一截的匕首。
3 @; D4 E# X& z“李兄呢?”沈灿若四下观望,哪里得见人影。8 I4 U$ l/ U! E% L0 D/ l) x7 I
白千鹤道:“沈公子,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这地道里危机四伏,说不定前方已设好圈套等著我们。”
1 J* \7 @# l/ H沈灿若拿起老王掉在地上的火把仔细看了,然後道:“不对,劫走李鉴的人就算不是朋友也绝对没有恶意。他用四道掌风击灭我们的火把,单凭这个功夫就可以出其不意地将我们立毙掌下。但是他中只劫走李鉴,可见他只是为了警告我们,更有甚者,是为了保护。”
. F  O. @' G; O) @( {“那个人是谁呢?”' G" r' ~' h: g1 c  X
沈灿若微颦眉,又松开,“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们走吧。”1 z* H- q( A- f7 j( o1 M6 {# r  F
白千鹤轻吁一口气,刚欲行动却发现沈灿若竟是朝著地道的深处前进。
6 [. Q, U+ O" r' h: N# U0 _: _0 @9 s“沈公子──”$ s9 o4 E3 G# O9 ?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王在秘道中动手,但那人已等在这里。这说明前方的障碍也许已清除掉,现在应该是救王妃最好的时机。”4 L# A' {' h5 `2 }3 w, p+ w: U
“可是那不是太冒险了吗?”
0 [! N; k0 h2 {8 d  N* q沈灿若回头,正色道:“白总管,你若是顾忌这许多,可以回去等。”
- T+ l8 p* w* Z3 O白千鹤闻言色变,“沈公子这样说是看不起白某吗?王妃为我主母,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救她出来。我只担心公子送了性命,那就算让白某死一百次一千次也难辞其咎。”
2 W1 @  @4 A2 x5 C9 l% |* b( p沈灿若本是板著脸,听到後来终於忍不住笑出来,“千鹤,出了王府,你何必再如此拘束。且不说王妃以前善待於我,就算只因她是李兄的母妃,这一趟我也非走不可。我刚才那样说,只不过激你说出此番话来,你我既然都打定了主意,何必再在此地浪费时间。”
& `* v  y% M; {# b# q白千鹤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只得苦笑著叹了口气,“公子口才,在下自愧不如。”% `, J0 c, c3 C  ~$ f3 `0 E; T
“既然自愧,千鹤且随我走这一遭,是刀山火海还是八面埋伏,都去闯他一闯。”沈灿若哈哈一笑,执起白千鹤的手,仗剑向里行去。; l0 R: E9 y: s( J: }( ]
两人到得尽头,看见前方出现一扇小门,沈灿若上前一拉竟无法拉开。
$ ~& W2 Q6 E3 V  V: s: Q( x白千鹤上下打量,发现门旁有个突起的黄铜做的环,他向下一扯,门向两旁退入墙壁。
0 Q) l, v, w6 p. Z; S3 N1 _) i% H. h沈灿若往外扔了颗石子,半晌没有动静。( X/ B. x5 H# D1 P
白千鹤提剑跃出,过一会儿道:“公子,没有人。”
7 A3 z2 X% e. [# k! U: i6 P沈灿若步出秘道,出口是屏风後面的衣柜。他一眼就认出是他与李鉴的卧房,旧地重游,竟有些许陌生之感了。
! r3 W9 R( P' _* p+ R; n3 B6 G绕过屏风,没有光的屋子里空空落落,他走到桌边,手拂过一处再拿起,眉头深锁。7 j. M/ X5 m; r6 D0 j8 n! w
“公子,我们快赶去大厅吧。”白千鹤轻声催促道。
5 M( e0 p9 @& i沈灿若没有动,他缓缓抬起头,清冷的目光直射过去。1 ]+ T8 y9 C% M; }( q6 }) X
“公子……”白千鹤慢慢维持不了原来的表情,目光开始闪烁,直至逃避似地躲开。0 i, ^" G. L8 F) c
“白总管,皇上的旨意是何时到达王府?”& W2 h! y) R' i7 s
“五……五天前。”
7 s" o1 V: W0 }) p- n沈灿若举起手,上面是厚厚的一层灰尘,“五天?只怕是自李兄离开後王府就被你控制,你追捕我们的目的只怕是要将李氏兵马全部引出一网打尽,再将李氏斩草除根。”( K: Z+ B: }1 H7 a+ P, N. }
白千鹤踉跄地倒退一步,“你……”
4 T7 r# F0 c( {4 E0 {“白千鹤,未进入此屋前我当你是朋友,敬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你竟是个卖主求荣之人。”
7 b' X1 z* f7 d- G. x" F! c2 D白千鹤闭一下眼,再睁开时已是木然的表情。
$ p1 }- p' ]1 {2 t1 D. q: b1 z2 [+ k“卖主求荣?”他冷哼一声,“我是有主子,但却不是永康王爷。是谁我想沈公子已经猜到了。”* e! R6 O6 F- w' U
“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能令你背弃家训,潜伏王府这些年。”沈灿若道,“只是我奉劝白总管一句话,自古兔死狗烹,更何况是皇权之争。但愿来年我无须以一杯水酒与君相敬。”
( a, A6 T+ ?1 k/ R3 u" Y话至此地已是尽头,白千鹤一挥手,门窗被破开,数个弓箭手引弓相对,只待一声令下就将目标射成个蜂窝。+ Y* _. Q# s, U& U7 x7 W+ E
“沈公子,我再给你最後一次机会,如果你归降朝廷,凭你的身份皇上必会饶你。”
5 f) n* t: t( y' X沈灿若冷笑一声,在众人反应之前一剑直刺白千鹤而来。: s" {7 o, Y! \. ^! ?
白千鹤急促还击,两人陷入缠斗之中。弓箭手顾忌著白千鹤,也没有得到发箭的命令,就僵持在那里。: I( f# A( ~  K9 p! u. Z' o$ G9 x
沈灿若重伤尚未全愈,功力只恢复了六七成。但他全采攻势,对刺来的剑视而不见。不久,白衣染血,气息亦是不稳。. A3 V5 y2 G- V6 s. y9 R. h
白千鹤一时也被此种打法困住,他怒声道:“沈灿若,你就如此执迷不悟吗?李鉴真有此等价值让你丢了性命也不惜?”, f0 Q) j( V6 Y, Q1 l' {7 u# |" V
沈灿若紧咬下唇,将涌上来的血气强咽下去,“人生苦短,沈某但求无憾!”
5 m* V5 X$ S  Q" D“好!好!好!”白千鹤大叫了三声好,“你既要舍生取义,我便成全你!弓箭手准备,射箭!”
9 Q( s" P; B# W7 r6 @' U弓箭手被场中之人气势所慑,一时之间竟无动作。) b) R& B9 V  t! I3 @. I) H. L: \
“还等什麽,快射箭!”$ M2 O" K( ?: ?  D' l
这下子他们不敢再迟疑,引弓,松箭,但见密密麻麻的箭雨直朝那两人飞去。
1 |, e9 U; b7 X# T* p0 R这个时候,竟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 i$ r6 D9 h( G
那些箭在离人一尺远的地方,全部停在空中,不前不後,不上不下。5 g* h0 O+ b0 b* [4 t. ^* g
众人正被这种奇景所惊呆,箭忽然又动了。它不是往前,而是往後,好像被人操纵一般,由慢及快,最後如刚离弦一般回射向刚才的主人。
2 D. C. L: z! e1 s众人如梦初醒,但已经来不及了。但听得哀嚎声声,血溅当场。' F0 X2 i5 `: O6 z
场中两人最直接地感受到一股力量。那是有人在以排山倒海的内力相抗,他们也无法幸免地受到波及。沈灿若再也忍受不住一口血箭,身体快要支撑不住。这时,一个人影跃入场中,毫不受影响地抱起他,消失在众人眼前。
7 |8 f: w: ^; k等白千鹤能站起来,哪里还见得到人。他抓起椅子狠狠地往地上砸,又让他逃走了。
7 N  X4 {( V5 j+ F; g4 R侥幸未死的人谁也不敢上前相问,只能相顾对视,再重重地叹了口气,总算从阎王手里捡回一条命。
/ c* U" `  N" \" N但是同时,他们心中也升起一个疑问:到底是何方高人有如此功力,竟能在重重包围的永康王府来去自由,将人救出呢?
0 K3 r! f5 O" d* \) t$ }$ O/ x3 S
2 _& V+ l; O2 Z" U6 y% q* Y3 D! {
[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5-12 01:35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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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3:35 | 显示全部楼层

12

地道在沈闷的声音之後被炸毁,火由柴房蔓延到其它的地方,很快就吞没了小小的民房。
3 W2 y2 T& K( D$ j- O9 R9 N- h9 O9 w0 l: v当埋伏的御林军反应过来要冲进去时,一切都已为时过晚。没有人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好不容易由皇帝新封的白统领引来的逆贼就在那麽多双眼睛下,凭空消失了。* i# |$ a) l: M; J
火在上面烧的时候,地下的温度也略有所增高。李鉴抱著沈灿若,跟在一个身影之後。他不知道,原来地道里居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暗门。那个人没说路通向哪里,他向来话少。但李鉴明白,他不会对自己不利。信任,在这个时候显得极为重要。$ B2 J+ ^9 u/ e( B. o& |, H
暗门後的路比原来的更窄,而且地面也不平整,看上去像仓促之间完成的。8 i8 O. v9 ?$ h! Q: V5 C
“师父,师父!”李鉴感觉到怀中人气息有所变化,“他好像要醒了,额头很烫。”
3 O" ]! Y" C' T% [# \& |“他没事。”流峰毫无起伏的音调响在幽深的地道中。, ^4 s$ v, x6 c5 o
李鉴虽然相信这个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能吓死人的师父,但要他完全放在担心也不可能。在地道中他虽看到老王匕首的寒光,但是要在那麽短的时间内完全避开实有困难。就在那个时候,他被人从旁边一扯,竟被扯进“墙壁”里。没等他出声,穴道就被点住了。後来他问师父为何不出声示警,流峰扔给他两个字:“麻烦。”
5 T) J4 n8 f/ y8 I% i流峰只字未提王府的事,带著他跟在沈灿若与白千鹤身後,他听到各种声音,後来还有打斗的声响。直到弓箭手行动时,流峰才出手。他的功夫是流峰教的,可是,他不知道那个在王府无声无息十年的人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
5 X$ |  [9 `2 q; \% v/ g如果不是事先被告知行走的方位,他也可能受内伤。但沈灿若就没那麽幸运了。5 v" G6 _8 a+ D( s* V8 }  ]7 a
流峰为其把脉时眼睛时曾闪过一道奇异的光。他问了一句:“你们遇到过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吗?”/ |2 C3 {8 U% f$ T: ~0 N1 S
李鉴想起了那位老大夫,仔细回忆了一下,眼神的确没有接触,而且总觉得那种气质不像是一个乡间大夫能有的。
: i$ l. q  ^* C4 g( V前面出现一块石壁,流峰停住,“你退开。”
2 C# w$ U7 g% X* R2 d% o1 x! d7 @李鉴心道:师父不会又用内功震开吧……  ]; e$ I3 O+ j5 i; S5 S
没想他想完,就听“轰”的一声,厚度颇为可观的石壁竟在流峰的掌力之下碎成一堆小石子。李鉴被粉尘所呛,咳了两声,用衣袖遮住沈灿若的口鼻,跟在流峰身後走了出去。' R4 L% v8 c0 \% B9 ]9 V
“师父,没有机关吗?”这种开法,不是一般人还真没办法出去。
# x3 j6 R" P4 S0 U9 O7 i$ G7 F6 E“懒得装。”流峰的回答还是很简单。
1 }% \9 j! U- {/ r/ _# H$ S李鉴无言,他坐下来,让沈灿若靠著休息一下,他的脸色已经好很多,也许是流峰动功帮他疗伤过的原因。流峰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向远处。
4 ^7 x4 ^2 H& g+ o不到一刻锺的时间,沈灿若悠悠醒过来,“……李……兄?”  s) Z$ }- b7 S# e1 n$ k( {5 f
“是我。你感觉怎麽样?”
. i& X% \: @" ~7 ^) S“还好。”沈灿若支撑著想站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
  S/ w6 D7 L* w1 C“这里已经是城外,追兵不会想到的。”. o# l! s, G( ~0 ]; L0 R8 s# O
沈灿若这才仔细看了周围的环境,果然很像郊外的杏花林,他们又回到了当初会面的地方。他问道:“那王妃怎麽样?你有把她救出来吗?”+ e2 s, t, @5 @& w
李鉴眼神一黯,虽忍著情绪的爆发,“我们离开不久,皇上就下了密旨,令白千鹤把父王和母妃秘密处死,所谓的三天後凌迟,还有永康王府,都是他布的局,为的只是要将父王的势力一网打尽。”+ D8 s) y. s% ?
沈灿若满脸震惊,“为什麽?王爷那麽忠於朝廷,皇上为何──”
0 \. W: X% K3 A; L2 e- ~; U  F) ^“为了一句话。”李鉴抬起头,用著愤恨的目光道,“皇上不知道什麽时候微服出巡,听到人说‘国有永康国泰民安’,回去後就龙颜大怒。他早对父王手握军权不满,但他又不敢妄动,这一次他就利用父王调兵抓我的时机,先下手为强。父王连个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
1 v4 t# ~( n( f: w沈灿若环住他微微颤抖的身体,李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他接过去,上面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父亲对儿子的亲爱与训导,即使是後面沾了些许血迹,笔峰也渐见凌乱,但依旧不减那份征战沙场数十年的豪情。
4 B' K, m) ~- E, B! [' ]末尾有一行略小的字,“诸事为父已安排妥当,儿当听师父之命,勿使为父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U6 J  P' a/ K  ?
他凝视不远处的那个人,他竟然能得永康王爷如许信任而临终托孤?8 o: B, }9 B+ E* E1 q4 v) o
他上前,深揖一礼。
: j" A- I$ s4 ?& w7 |$ X流峰站在那里,生生受了。: y2 x& q7 s8 X
沈灿若不由暗道:果然是个坦荡的大丈夫!
7 u/ j8 Y! u9 n) C; c* R, T“灿若有事相问,不知流师父可否解答。”: h; o/ R/ V8 P" q9 i# w0 a! ]- P- o
“你问。”3 v! F# D, X$ |2 ^$ S
“流师父是如何得知地道的秘密?”; ]+ j) I% s2 u9 X
“有人相告。”
, X& Z7 ~4 I: c; o/ v“何人?”; V+ u- o7 ~' t/ z/ M0 e( y' {
“王爷。”
5 k& S( s& P( v& Q4 H5 x. ^沈灿若微怔,与李鉴对视一眼。# V3 D% L! k; I
流峰道:“王爷命我在地道内再挖了数条秘道,说日後必有用处。”$ d. D7 y% l3 C
“父王知道?”李鉴惊呆了,“那天我与心怡私奔──”
1 f) b$ @, e+ ^4 \: ?+ G. \“王爷与王妃就在这里看著。”$ v; i+ F; L, s
李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p  G+ `% i. ]) O& ~
沈灿若问道:“难道王爷是故意让李兄走,以免连累到吗?”- s6 t' U7 f" ?  H6 p: J' U3 t; o
“可以这麽说。”
! ]( u5 Z6 `( O7 U& M. n“那王爷不是早就猜到皇上要对他不利,他自己为何不走?”
; a: k- z' m2 [. k6 R9 A! r流峰从怀里掏出另一封信,“看了这封信你们自然会明白。”
# `' c/ }  ~. i% k. B8 c$ P李鉴接过,急切地打开来,半晌,他愣在了那里。0 r/ k8 K  U7 Q/ h* I" K
“李兄?李兄?”沈灿若唤了几声,他才如梦初醒,将手中的信递给他。
4 j7 K! p5 ^5 I沈灿若疑惑地接过去,看著看著不由也像李鉴一般惊得呆住。8 r, E0 w$ ?: P1 U* t
“王爷……他要你当皇帝?”% n7 R' e: r; L
李鉴脑子一片混乱,他的眼神一片迷茫。+ E9 Q9 C, y( D. f( f
“王爷早已传信诸将在江北集聚,只待世子一到就可举旗起义。”
- r% D+ ^& K4 n, ]0 E; D, x7 Y) s沈灿若喃喃道:“原来那些人官兵都是幌子……王爷真是老谋深算……”
" u1 b3 h9 c7 p; w: a9 k“既然这样,父王为何不自己逃走,还被那个狗皇帝──”$ X4 |1 z0 R' X* _4 F
“王爷说,行军最重要的是个士气,他愿以身祭旗,祝世子早日成事,位登大宝。”5 T; f! R1 h" ^- O. x! d
李鉴重新拿起那封信,看至最後一句,猛地大吼一声。
; c3 @: _3 T) P+ ?7 n. d李鉴吾儿,为父辛苦半生,到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本已知足。奈何天不遂人愿,皇帝不知好歹,那为父也就不能不为子孙计了。但愿你能一鼓作气冲下京城,为父虽无法亲眼见到,但儿子是皇帝,老子就算在地府也会笑得去投胎的。
1 R9 U: g. r9 M0 F/ x2 |李鉴猛地跪倒地上,指天盟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李鉴在此发誓,一年之内我必夺下这万里河山,以慰我父在天之灵。”) r1 ]5 |$ W& K1 A: F- Y* k5 D
沈灿若在他身後,静静地看著。
) w' y+ F- U  t6 D! f4 L2 @; w远处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光隐隐欲冲破那片暗色而出。: U2 r. E; j# r* h' y
天,就要亮了。

" E& w3 M0 F9 h: h( g  D. R- e; u- a; q0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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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3:57 | 显示全部楼层

13

关城风沙,客栈的生意越来越冷清,特别是住下几个身装戎装的男子之後,老板娘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D1 l1 E2 _, s3 V+ \1 g
沈公子啊,你怎麽还不回来……老板娘暗自叹了口气,往窗外又看了两眼。
/ F* w: u7 K% C# X, V官道边站著一抹曼妙的身影,她如诗如画的眉目让看到的人都不禁忘却身处关外的事实,想起那江花似火江水如蓝的江南。她已经等了有一些日子了,但她等的人却一直没有出现。他怎麽了?他出事了吗?她担心地皱起眉,让见者无不心生怜意。4 y8 i4 V$ }; W5 P
“柳姑娘,天色不早,你也站了一天,先进去歇歇吧。”% ?) {* s8 }# P' y- C% J) R2 h, l
“杜中军,李郎他何时才回?这里到京城不是才两天不到的路程吗?今个儿已经是第七天了,他怎麽还没有回来?”& I; x$ T  s6 ]/ d9 ]
“世子许是有事被耽误了……”
0 n/ P/ i% q! u* B* A“有事?他──”柳心怡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E. R  m7 E. ?2 b
杜中军连忙道:“白总管还有那位沈公子都跟去了,世子不会有事的。柳姑娘,你这样等会把自已累垮的。”. w4 Y9 k5 y( l# W: M; V2 \
柳心怡摇摇头,“我不离开,我要第一眼看见李郎。”
1 J) L& L% n- T- R看著她坚毅的眼神,杜中军叹了口气,只好退了几步守著。( R: U& y5 Q. x- v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柳心怡面露喜色,“李郎回来了!”+ x  w2 Q" d+ {6 |1 }
人来到跟前,却只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请问是柳心怡柳姑娘吗?”
2 j" ~6 X) q; j( k; m柳心怡望他一眼,垂下眼,略点头道:“请问长官是──”1 T+ S% j) h* p. U3 ?
“我乃吴将军帐下,世子已经到达江北与吴将军会合,他派下官来告知柳姑娘及诸位将军,并请各位一起随下官去江北共谋大事。”( i1 H' ~( {4 j0 ]5 u3 D
柳心怡怔住,杜中军上前道:“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 n9 X( H% |9 f“下官姓何,世子交待,一找到诸位就立即起程,不知各位伤势……”) y% h. A2 x2 d6 p% E+ k  r
杜中军道:“有劳世子挂心,我们都休养好了。我这就去通知大家,请何兄弟先在此事稍待片刻。柳姑娘,你也去收拾一下吧。”9 ]6 Z- X, Z9 V- f" m$ y) t! r5 L
柳心怡轻应了一声,转身进入客栈。她扶著门框,偷偷看了一眼那个何姓士兵,在察觉到对方的视线时又急忙转回头,快步走进去。
8 z+ q9 e$ P6 B: i( @) _诸将分前後两队,护卫在马车周围,由何军士在前领路,往江北而行。) h1 K- K  b0 E- p9 Z
越往前走,杜中军就越感到不对劲。何军士说要走近路,但此路的方向都不正确,行军在外,对方位极为敏感,林木阴疏都有不同。他驰马走近道:“何军士,路好像有些不对吧。”
/ `7 @/ u+ t, U- w“怎麽会不对?”何军士的脸大半隐在树影中,看著透著那股子诡异。' p& K4 D3 e8 ~
杜中军心下发怵,掉头就往後奔,但为时已晚。- ^) A- c* A0 `4 ]( ^
一道寒光闪过,他的头被一剑砍断,和一串血滴子一起从空中落下。# ]& b; Y# i, W& H4 g, J' {- J0 T+ I
“啊啊啊──”柳心怡正好掀起帘子,看到这一幕吓得惊叫出声。/ A: r0 Y* t) |: t) }1 |6 z
何军士桀桀地笑著,“不用怕,军爷会送你们一程,平安地到达阎罗殿。”他一纵而起,直扑向柳心怡。
/ q; [+ j1 H+ R6 F$ U诸将见此情景,因为世子与柳心怡的关系,亦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但他们的动作在何军士看来,无疑是小儿把戏自寻死路。但听他冷笑一声,剑连挥数次,无一次不带血,无一次不陨命。9 \4 {! J0 G$ ?. i
转眼之间,诸将已身首异处,尸横遍野。
3 o# I7 P3 N- F* w, }' J2 u* Y柳心怡呆呆看著,竟吓得不能出一语。
( T4 [$ \/ ]$ q2 J( _0 T! ?% s何军士手提利剑,眼看就要砍下去──4 [$ x. `( e5 _
就在这时,就听“铛”的一声,他的剑被某物打断。他扶著震得流血的虎口,惊问道:“谁?”2 o$ z) z/ z( f& H4 i1 f! x) Z
“你爷爷我!”剑带风声,直逼他面门而来。6 o+ k# b8 l; w5 D& _
他看到此人,脸色一变,他没料到他会回来得如此之快。情急之下,他一把拉起柳心怡,挡在身前。
' D( ]4 f7 w2 Z' K* a( I9 f: o% P来人不得不硬生生在顿住攻势,一个鸽子翻身跃回来处。2 B; O. F0 O4 b4 o( n- f
“李兄!”沈灿若拉住他欲再冲起的身体,“柳姑娘在他手里。”4 V" Q: b# @+ w, z$ v
李鉴瞪著何军士,如果目光能杀死他,他已死了不下千次。
3 p5 n; L. @/ z7 r+ X# U但何军士丝毫不为何动,他扯著柳心怡,镇定地回视著李鉴。! [& Y, f2 J; e8 E: ?$ T9 N( H
沈灿若心道:此人是何来历,能将诸将转眼灭掉。他们本已听到柳心怡的叫声而全力赶来,没想到还是只能看到一副人间炼狱的图景。
, e2 s' I$ V% K“你是那个狗皇帝的手下?”+ ?9 w% |; I2 E) h8 c7 @. `
何军士道:“世子果然聪明。”
) ~& z1 H$ v9 p8 T9 K+ l8 e“你要怎麽样?”
* ~4 v, M8 E' W3 p% p- w- D“世子休要气恼,我奉命而为也是不得已,只要世子放我一码,我便将这位美人完璧归赵。”
. D/ x& L& `0 U. A# ]沈灿若盯著他的双眼,好强的气势,即使处於此情此景也未为所动。
9 J3 ~8 J1 [# b- Q& e$ n% V“答应他。”流峰突然道。& h4 j& O3 d/ s
沈灿若在数日的养伤经历中已经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但惜言如金的他会出声指示著实让人有些意外,
8 K+ M0 Y+ G/ i3 |/ P5 m: o李鉴不出声,沈灿若低语道:“李兄,先听流师父的吧。”
  b% d- o* H6 d, N那人听到流峰出声时身体一震,惊讶的目光一闪而逝。沈灿若正与李鉴耳语而错过,但流峰却看到了。他转过头,什麽也没有表示。
3 u+ f, N2 V" u- d" I' z; f  |李鉴将剑用力一扔,深插入地:“好,一言为定。”
- N6 y% \7 `, o1 i何军士一步一步後退,到一定路程外,狂笑道:“哈哈哈……李鉴,你终究是太嫩了点!”他用力一掌,将柳心怡平推过来。同时,他的手向空中一撒,一些金色的粉末顿时将柳心怡笼罩住。
8 |  `, X4 }  Q% ]  y. ?“心怡!”! g1 Y- J4 p) n. q
流峰的掌风也随之而至,将粉末往相反的方向推,但晚了一步,柳心怡已吸进一些,立时昏了过去。2 @& j4 F. n! ^- C, f
“哈哈哈……”伴著嚣张的笑声,何军士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里。8 G3 k8 n# d; S; \" |! Z  g
李鉴抱起柳心怡,她的脸不白反红,而且整个身体冷得像冰一样。2 Y8 r: r1 a3 b: Z
流峰看一眼柳心怡,脸色立变,失声道:“碧落黄泉!”0 V$ B* o: P1 V+ Q
“碧落黄泉!”沈灿若倒吸了一口气。
4 N% ~# d0 U8 A李鉴身体也僵住了。$ W, l' \, k& T  @% a) B# U
碧落黄泉,是江湖是最歹毒的一种药。中者开始是昏迷,然後慢慢虚弱,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气,要折磨人整整一个月。传说中,它是杏花林的独门秘药,但在被南北武林剿杀的时候流落民间,从此就为祸武林。除了武当前任掌门,人称仁心神医的仕阳道长之外无人可解,而仕阳道长自从与潜龙谷主秦朗灵霄一战之後就渺无音讯。
+ {+ ]  w" x  i, r( u2 b“我去找仕阳道长!”
# V2 `+ p7 ~! B1 z“你以为那麽容易找吗?江湖上那麽多人找他,找了十年都没有找到。李兄,别忘记王爷对你的重托!”沈灿若挡在他前面。) ?7 `# G% q2 V7 U
李鉴身陷种种纠葛而无法理清,他看看怀中的人,怎麽也割舍不下,可是父王的仇怎麽办?江北诸将军还在等他前去举师起义,一旦错过时机後果将不堪设想。; I# m, n3 }1 A' i9 P1 U3 Y+ m
“我去!”
4 I# ~/ V! s& l* K1 v4 n他抬起头,看到沈灿若坚毅的目光。
: ]) B4 L0 F5 W7 }“如果李兄相信灿若,灿若就走这一趟。”7 X: \6 x8 Z6 P3 \2 R1 T# j
李鉴放在柳心怡,站起来看著他,手按著他的肩,“灿若,拜托你了。”
& s. ~# M0 m. U' [2 j8 H) j+ Z沈灿若点头:“就算将整个江湖翻过来,灿若也要找到仕阳道长,将他带去江北为柳姑娘解毒。”
- B- D; C5 Q: |/ b  E& ~, J: V“我随你去。”6 G0 j7 Y3 J- T4 `, M
沈灿若回头,流峰的脸上依旧没什麽表情,但在旁人看不见的衣袖里,他的手已经紧紧攥起来了。
" ^- q/ G  \; u- H“有师父相伴,我就放心了。”李鉴再次凝视著他,“灿若,一切小心。”
7 p2 {3 ]1 L" f" E沈灿若一拱手,“李兄,保重。”1 J. Z# P" I' T% g
青山绿水间,两人的身影越隔越远,奔向两个相反的方向而去。
: y( D3 h6 r1 h% h
* Z- P: O+ K( F" y8 h7 G3 c
[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5-12 01:43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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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4:16 | 显示全部楼层

14

权且不论江南政局,那一路桃红柳绿的风光依是美得令人醉心其中,宁老不思归。2 i0 m: A; i) B7 N0 D7 g- e
“快活无过庄家好,竹篱茅舍清幽。春耕夏种及秋收,冬间观瑞雪,醉倒被蒙头。
1 e! E  v( `7 {! E8 P: x门外多栽榆柳树,杨花落满溪头。绝无闲闷与闲愁,笑他名利客,役役市廛游。”
# r! l# g3 G1 ^3 x一曲“临江仙”,和著软语侬音,荡漾在湖面上,顺著划出的波纹,一圈圈地向外展开去。渔家的姑娘透著江南的秀美与湖水孕出的爽明,就像露水般的珍珠般闪著动人的光。
$ A" G% N- z; O0 _$ S6 v! w9 o! _她的眼睛黏在一个地方,贝齿轻轻咬著俏丽的红唇,脸上飞起霞晕。5 o+ O- z; T0 m$ Z& _( l
老船家看一眼闺女,摸著胡子呵呵笑著,什麽也没说。
$ l  B( D5 l+ v: k: m0 ?: _- K船的前部坐著一位白衣公子,那副模样只怕千人百人中也挑不出一个,传说中的潘安也不过如此了。妙的是他与江南文人的书生气又大不相同,他儒雅,但又有著沈稳的英气。与他同行是一位玄衣男子,一言不发也没什麽表情。老船家凭多年走船的经验判断,这两人定非普通旅人。+ e) e; n$ S' v6 H7 L" r7 Z" b+ ]3 D; z
此二人不用说,自是沈灿若与流峰。他们一路奔波,来到江南地界,听闻武林四大名剑邀及各路人士齐集东方世家共商讨伐武林魔教杏花林,流峰什麽也没说,就将沈灿若拉往东方世家。问之则道:“人多信广。”真不愧是惜言如金的人,沈灿若在心中感叹。0 |" F# p. q- k9 w; N; _) U# f) N
信的确广,这些天他们多往酒肆茶馆中停留,虽没有仕阳真人的消息,却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将江湖上的风风雨雨了解个大概。8 t8 e0 E- h6 i/ N! h- G6 G
这个武林四大名剑,是近几年方窜起的武林新秀,他们个个武出名家,剑术不凡,家世显赫,外貌英俊,再加上生逢其时,被江湖中人捧得极高。自从得知杏花林的昭云剑法曾令江湖无不臣服之後,他们便起了争斗之心。於是以为武林除害的名义,邀了一些好事的门派向杏花林叫阵。# [! B5 ^; B. y% D
至於这杏花林,虽十年前被围剿得伤亡惨重,但很快它就悄悄重整旗鼓,并趁黑道劲敌潜龙谷谷主失踪之际大肆扩张势力,一举坐上黑道盟主之位。相较於纷争不断的白道,它狠绝的手段虽为人不耻,但却实实在在地震住了一帮亡命之徒。有人预言,整个江湖迟早是杏花林的。
# w" w5 K" F/ g5 Q& t/ s: w所以说,这一场争斗只怕是四大名剑的独角戏,以他们的资历与武功,都难以与杏花林匹敌。这话当然无人敢当面提,但单看各大门派来参加的人只是一些二代弟子就可见分晓。
$ u3 H* L4 ]# Q“流师父,我们还要在这停留多久?”0 E3 w! e$ Z7 t3 |4 d3 M
流峰看他一眼,“三天。”
& v; c! x- f! F4 K“为什麽?”沈灿若又问一句,“那如果三天之後还是没消息呢?”
) X6 Z6 Q% b( D) Y流峰吐出四个字:“再等三天。”
8 i  G' n+ Q0 d1 \! w5 Q沈灿若瞪大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F5 d! t7 |: ~( m7 u* l; T他心道:不知有没有人能让流峰讲话多一些,如果有的话,他一定好好讨教一二。
: s7 P! [. [- ~8 e" \+ ]0 U8 ~这时,岸边传来阵阵喧哗,沈灿若仔细望去,但见一群手持刀剑的人面色狰狞地追著一位少年,少年被逼得走投无路,往水里一跳。只听“扑通”一声溅起丈高的浪花。那群人站在岸上叫骂,但却没有人跳下去。而水里也没见人冒出来。( w0 T8 a" z0 `: [) W5 a* Y& g) G; u
“爹爹,快去救救那个人吧,他会不会淹死了?”
& [/ r: L( C& s8 T& w' F. N“你姑娘家知道什麽,快进去!”老船家将闺女推进船舱,不小心撞到沈灿若,连连道歉。沈灿若摇头表示没关系,一只手横过来一把抓往老船家的肩膀,沈灿若回头一看,正是流峰。
7 v8 J2 P# m6 Q& @% w: l8 D# G“哎哟,这位客倌是怎麽了?”老船家痛得连连叫唤。8 V: h& i, F/ r% [% [2 _& I, z: |
流峰冷如寒冰的目光直刺老船家,手中一施力,但听“喀嚓”一声,竟将手脱臼下来。
. C  {" ?, ?' V$ l$ Y4 c0 o船女连忙向沈灿若求救,“公子,请让你的朋友放过我爹吧,我们什麽都没有做啊……”! X/ H' S/ Y: r
沈灿若平静地看著,他知道流峰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也完全相信他的理由。" R. T" G0 d) y0 G
老船家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船女眼中闪过嗜血的气息,单手一挽,匕首从衣袖中划出,直刺沈灿若而来。
4 h0 V7 x2 a" W" E0 k沈灿若不慌不忙,侧身一让,掌力顿吐,将她劈得口吐鲜血趴倒在地。- g9 s/ F/ E3 d4 Q
那厢流峰正动用分筋错骨手,沈灿若坐下来,将原来由船女泡的茶水倒出,船面上一下子被腐蚀得冒烟。都是江湖下九流的招术,但人愚不可及,可惜了毒。
) I  G$ U* L6 U/ T( f5 v看出流峰不打算开口,那个人就算死了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沈灿若问道:“你是哪个门派的?”$ q$ [1 I/ c% |  C8 I+ j
老船家声音破碎,“九龙……帮……”! p$ M8 }* ]" x# Y
“为什麽要加害我们?”6 q/ _4 H0 J# D, {: [
“帮主有令,遇杏花林中人,杀无赦。”
$ h/ l# Z0 N# m$ C, E5 w“你们为何认为我们是杏花林的?”5 W1 Q; r6 f+ |. J4 @" g
“公子外貌出众,但从未在江湖上见过……听闻杏花林主美丽无双……我才斗胆一试……”! a- Q8 z2 Y" }  G6 m$ A! t2 Z/ Z
沈灿若面色一沈,“你可曾想过,如非杏花林之人,你们岂不是滥杀无辜?”
- t0 [  R( a3 A& i* y: {- ^& _* B! y“江湖争斗,宁错杀勿轻放──啊!”他一声惨叫,被流峰一掌劈倒在地。
0 L2 [# V% F7 q+ ~: G# V) p" m$ I沈灿若神色肃然地站在那里,“所谓江湖,竟是如此不讲道理吗?”9 y3 A3 r* Z" J& s# W' Z& E$ H
“不然你以为呢?”2 D/ u* k" c( A3 W1 {+ a
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声音,让沈灿若猛地回头,看到一个全身湿淋淋的少年从水里爬出来,跳进船舱。看他模样,与自己年纪相仿。一双琉璃大眼滴溜溜乱转,透著一股子灵气。% F; k' h# T! Q7 R* C
“你是──刚才那个人?”
$ [7 P4 b8 |$ U- R少年一笑就露出洁白的牙齿,“是啊,你叫什麽名字?”
- a  ^: K+ O) v+ M8 R6 H" E+ r沈灿若被他的笑所感染,“在下姓沈,表字灿若。”% I; @' o8 g, ~6 k# Z9 a9 J
“我叫嘉陵。”少年欢快的声音显得格外明亮。) S0 U. R3 h$ P' K
沈灿若道:“我向你介绍一个人吧,他是……”他回头,哪见一个人影,“咦,流师父呢?”
* r( `: D! V- C, s+ T. P嘉陵侧著头,“流师父?”, V  _7 @) d9 @2 d7 t6 w4 y
沈灿若心道,莫非流师父不想见嘉陵?/ m: |( k- @- B0 A! M
他笑了笑,“我先料理了这两个人,再来跟你聊吧。”
' e& H* L  p0 g9 G2 ~9 m“这点小事就让我代劳吧。”嘉陵笑得无比灿烂,双脚连踢,将两个人接连踢下船去,但听两落水声,就没有声响了。, v) H  `: n2 F5 I* `
沈灿若微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刚才他那两脚已令人立时毙命,再加上落水,定无生还之理。他看似可爱无害,却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 b2 d! e0 T/ j" f+ K“好了,灿若,跟我去喝酒吧。”嘉陵拍拍手,一手拉住他,一个纵身,往岸上跃去。! d9 E1 N3 i  ]/ E
他这猛的一抓,沈灿若竟无法避开,不由暗惊。) p1 e% f4 t8 N; \9 u0 }* O8 M
但见他如翩鸿羽,轻飘飘掠过湖面,那份轻功著实令人叹为观止。$ m. r! d$ e' k& R/ u
他,是友是敌?
: v9 ^  F9 r# ~: T. S3 v7 U
3 V  `3 |: Z. O
[ 本帖最后由 药大男孩 于 2006-5-12 01:48 A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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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4:3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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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锦阁南方分堂,江南首富司马世家的产业。做的是人来客往的生意,听的是四面八方的消息。前为酒楼,後为客栈,开店几十年,生意至今未见有衰退之势,与其雄厚的背景自是脱不了干系。; T  b9 O, |* L# d
沈灿若站在楼门,眼睛盯著牌匾。夥计迎上来得意地说:“客倌看出来了吧,这可是当今沈丞相的墨宝,在江南这可是独一份的。”3 a+ U* J% b9 R3 f% h0 V0 v2 O5 S
嘉陵喊一声,沈灿若回过神来,跟上前去。
: g, Y: u6 Y" E  K, G5 f% o& j“灿若我跟你说,这天锦阁的‘卿酒鲤鱼’好吃的不得了,我在这吃了十年都没吃腻……”6 G& h5 H) N/ _& U. L3 \6 K! z
“臭小子,你还敢回来!”
9 `# W3 ]% k# v" \' M5 ]# j4 B- u一声喝,将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刚进门的两个人身上,嘉陵指向自己:“我?”
4 O: P) E0 {2 n8 d2 ^+ K% d回答他的是数件兵器劈头盖脑地打过来其中包括三把剑,五把刀,四把飞镖,再加上九节鞭双截棍梭子链鸡腿……鸡腿?沈灿若闪得略有点狼狈,他几时见过如此混乱的打斗,如果能称得上打斗而不是混战的话。9 `: i1 g" B; P
嘉陵在酒楼内上窜下跳,乐不可支,“真好玩,小爷正好闲著无聊陪你们玩玩。”他好像忘记还抓著另外一个人的手的事实。沈灿若从来没有过如此轻历,大惊之下也玩心大起。
. \  u9 j7 @  B" l; y* M4 `5 u' P正面有人拿著一把大得离谱的刀直砍过来,嘉陵嘻嘻一笑,“这个好玩。”他腿一蹬,将旁边的桌子直推到沈灿若的方向,沈灿若借力施力,改变方向,桌子直冲那人而去,立时让人仰面倒地,刀抛向空中。
3 R& c% W% u: C: F$ @嘉陵跃起一把接住,拿在手里掂量一二,“蛮沈的嘛,灿若,你试试看!”他将刀一丢,沈灿若转手接了,如拈纸片,向前方砍去。
* L9 a; D& Y: ?但闻虎虎生风,人群顿作鸟兽散,乐得嘉陵哈哈大笑,拍手喝彩。" s: I" U" S  a9 `
沈灿若脸上也露出恶作剧的笑容,将刀丢回给嘉陵。嘉陵伸出两指,轻轻一弹,那大得吓人的刀就从中而断,跌在地上。' ~# f6 e* u( y
“小二,上菜!”嘉陵朝柜台丢出一个沈甸甸的金元宝,将正躲著避难的夥计掌柜吸引回来,夥计响亮地应了一声,“好咧,‘卿酒鲤鱼’,爷等著!”
* `2 C( S" P9 o7 H5 J. s' Y1 U“他们为什麽要与你为难?”
1 P9 x% x1 ]. b! V. w  e嘉陵拼命往嘴里塞东西,“因为我引诱他们的老婆妹妹女儿……好吃,真好吃!”
' }' K5 m" }# i$ T沈灿若举起的筷子停在空中,半天落不下来。+ P3 r3 z5 n! P: \
嘉陵抬头,看到他的样子,拍著桌子大笑。( B5 w+ Y3 u6 Z3 o+ b" [5 t
“骗你的啦,因为他们要抓我向东方晨邀功。”嘉陵歪著头,样子好不可爱。# W+ n7 m9 J, ^9 @
“东方晨?四大名剑之首?”: z* G1 {2 P0 l) B
“是啊,他好讨厌,一天到晚派人跟踪我,还造谣说我偷了他家的东西,害我老是被一群人追著打。”他皱皱鼻子,一脸的不耐。
( J0 g. {4 v$ a- s沈灿若望著他:“你偷了他家什麽?”
$ Q* g! m+ J* X- |“怎麽你也这麽说?”嘉陵一下子跳起来,沈灿若还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他只好乖乖地坐回去,“也没有什麽……不就是……一瓶东西嘛。”% i4 Q; z( P# b3 s
沈灿若点点头,“原来你还不如一瓶东西。”" C( J( J& ]( X: Q! D& i- U
“你知道什麽,那可是‘仁心神医’仕阳道长留下的唯一一瓶‘碧落黄泉’的解药,千金难求的无价之宝咧!”( q5 ]% F  X  C+ j7 x( t
“‘碧落黄泉’的解药?!”沈灿若强压住欲站起的冲动,“那它现在在哪?”) \- S$ J# p& o& W6 q
“被东方晨抢回去了,我哪打得过他们东方家的人。”嘉陵耸耸肩,“其实就算我拿了也没有用,‘碧落黄泉’的毒性根据下毒时份量不同而有所区别,光有解药没有方法等於白费。”
2 ^3 w" q4 Q$ V3 a  @6 f& c; p“难道这天下只有仕阳道长一人会解不成?”
/ O( W6 x. s5 `* i“据我所知好像是如此,不然等他来了亲口问问看──”/ s8 V% H2 k! x3 X
“他会来?!”沈灿若一把扣住嘉陵的手腕。1 Z& D3 J) U+ n
“是啊,四大名剑不知怎麽邀到了他出席讨伐杏花林的誓师大会,真让人吃了一惊啊……”嘉陵侧头看他,“你怎麽了?”0 C7 p4 d$ I" [0 Z" y7 v4 N4 @
沈灿若深吸一口气,“没什麽,只是有点惊讶。”
8 M: C. {/ h) G0 Y嘉陵似笑非笑地睇著他,可惜此时他正沈浸自己的思绪里而没有察觉。8 \8 @6 Y7 F/ }; y% P
待他再看时,嘉陵又变成埋头苦吃的样子,那双天真如孩童的眼睛里好像从来不可以藏下任何的烦恼与忧愁。
/ L/ I# [( v8 l; j% q“嘉陵,我们去东方世家吧。”
, U- Z& j6 b" n+ [8 L“啊?”$ a8 u* @3 E" O/ x/ ]
“去见见那位武林泰斗。”沈灿若的眼睛里骤然发出夺目的光彩,让看著的人有一刹那的眩目得无法直视的耀眼存在感。
! @4 F* o1 @- _* B沈灿若心道:琴姨,你交待的事灿若一日未忘,只是那人是否真如琴姨所说,我不敢亲信,必要亲自会上一会再做结论。无论如何,我都会为你与天机门讨一个说法。5 x1 x# |/ ]' }9 l) Z$ U8 q2 w. \
昔年天机门毁於当时还是武当弟子的司马绪手中,有著江湖第一美人称号的掌门之女虞琴溺水身亡的消息曾叫许多人唏嘘不已。0 Y2 G0 I( a$ u* _& w
那个时候,沈母带著年方六岁的他到江边拜祭先人,救起了一位女子。她的身体很虚弱,即使慢慢恢复神智还是很难下床。沈母将之安置在离沈府不远民房里,经常差丫环去照顾她。沈灿若有时也从後门溜出去看望那位“琴姨”。虞琴有时会很激动,好几个人都拉不住,她嘴里不停地喊著:“你这个恶魔,你还我爹爹,还我师兄。”但她安静的时候,就美得好像画上的人一样,她很喜欢沈灿若,爱摸著他的头说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9 Z- T) P5 W( V  Y2 ~/ b& K- H  C3 X这样过了一年,她的身体还是一天天坏下去,什麽药都没有用。有一天,她请人传信给沈母,说要与灿若说几句话。在那间光线有些昏暗的房间里,她讲了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一个美丽的女子,有一个英俊的侠客,他们本是世间最美满的一对,可是侠客遇到一个恶魔。恶魔引诱侠客,还毁了他们的家园。她的手紧紧掐著沈灿若小小的肩膀,一个字一个字用力地说:“灿若,答应琴姨,一定要杀了那个恶魔!”- O3 I3 I2 ^  |9 b4 E' O$ H
当晚,下著很大的雨,她就那样凄凄然地离开了人世。沈灿若抱著她留下的一本很厚的书,耳边一直回荡著琴姨用力喊出的那个名字。
% [" t2 i; H# x( a司马绪……司马绪……* B8 h. E! g7 Z) |( L6 B
他,真的是恶魔吗?
6 V# Y+ k# C& G; Q: C1 y/ y司马绪,武林奉为圣人的前武当掌门,人皆尊称一声仕阳真人。这样一个人,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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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4:59 | 显示全部楼层

16

东方世家,各路武林人氏齐聚一堂,人声鼎沸,络绎不绝。
" I' r9 Q& [4 Z# e5 |嘉陵抱著一大堆吃的,贼头贼头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轻声唤道:“灿若。”( v) C9 Z# E" y. P, I% w. M
“我在这里。”
# L. b, k- K6 M- n- O" g. e从身後发出的声音让他吓得一跳,一拳打过去,“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 o3 A+ X$ {/ ]! |5 P/ p" f沈灿若微皱眉,“偷东西不太好吧。”
% s( g4 F# Z8 ~* q) _“什麽!我才偷他们家一点点,有什麽关系?”
: L, t. ~- ?" J+ a7 D' U“勿以恶小而为之。”
/ O: Z7 G$ U3 V# T+ K嘉陵撇撇嘴,“灿若,你不要这麽八股好不好?你想想看,如果有一天你饿得走都走不动了,难道还在这里说什麽恶小恶大吗?做人哪能顾忌这麽多?”9 G0 t& V+ M0 e8 s0 g) X) B
沈灿若抿起嘴,嘉陵说得兴起,“不管是江湖还是普通百姓,只是求个温饱,吃饭皇帝大,如果连饭都吃不饱,谁去理什麽礼仪廉耻。古人说‘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个道理你该比我懂得多。你一看就知是衣食无忧的公子哥,怎知世间辛苦?”6 r0 H  M1 U$ `9 G# \
沈灿若反问道:“但也有不食嗟来之食的义士吗?”5 s& @* m8 k2 g$ W! q
“那他最後如何呢?”嘉陵自答道,“他死了,不管流芳千古还是遗臭万年,都与他无关了。这样的气节要来何用?”
4 z0 d$ Z$ n% h2 N) Y1 g% h沈灿若道:“若世间人都像你这样想,个个皆追名逐利,不理身前生後,那与禽兽何益?”  Q3 }: w3 A# P
嘉陵道:“这样说来,如果有一天民族大义摆在你面前,你就算牺牲掉自己也要顾全大局了?”$ E. A2 m3 t6 X8 @+ r9 |1 P8 t* G
沈灿若正色道:“如能以一己之身换天下安泰,我自然义不容辞。”7 G  N! V' N1 a# S4 @0 z
“啪啪啪!”一个身穿蓝衫的青年拍著掌走出来,“这位兄弟真乃英雄,令人佩服。”6 v: p/ R- R, O' J: J2 c8 A& E
“东方晨!”嘉陵大叫,“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3 t6 R# q+ P# }' t3 `东方晨手执折扇,轻扇两下,“我一直就站在这里,只是你没发现罢了。”" F. u9 b* }9 v
嘉陵瞪得他,气得小脸蛋通红,更加惹人怜爱。“不和你们这堆呆子扯了,我要走了!”他一提气,飞身跃出几丈远。" i1 W" z9 F( x7 }
东方晨嘴角含笑,将扇一收,“看你往哪里逃。”一个翻身追了过去。) j2 m; M) Y; E+ ?
两个人一眨眼就不见踪影,沈灿若望著东方晨的身影,忖道:这等功夫好像比外人所传更为高深,看来东方晨也非一般人物。
# z! p! u, x1 i+ \2 v$ I9 i& \接下来他想到的问题是:如何在迷宫一样的东方世家找到出去的路。沈灿若微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最後决定碰碰运气。
; T. `% z/ Z( X% R  z+ Z& |一番考察之後,他得出的结论是,江湖人的家果然比较复杂,除了结构不一般,还在一些地方设置五行之类的阵势。他刚走出九曲回廊,又身处栏桥亭台之上。" E. p/ b6 q' ~" H
奇怪的是,一路行来,他竟没有遇到一个人。很快这个问题就得到解答。/ n/ ?1 Q2 \8 v
“我不许你走,你若走,我马上割下去!”
" f4 r8 @; a4 e; x' `- \2 q+ x清朗的声音听得出少年的稚气,从沈灿若的方位,首先看到的是一个修长的身影,黑发玉簪,淡黄衣衫,如一缕清风般的高雅。在那人前面,一位少年梨花带泪,毫不输给女子的姣好面貌,双眼蓄满泪水,右手握利剑按在左手脉门上,疯狂的表情说明他绝对不在开玩笑。+ L3 u- Z! Q' a) P& H+ K
“凌星,你不要这样……”
4 n1 ?0 X/ l* ^* u0 T, [- B1 E“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 P6 A; q, f4 F* T& H, P好像撞见不该看到的东西了,沈灿若转身欲走,这时听到一个声音:“司马绪,你敢走我就把你的真实身份抖出去!”
. Q& V- C( r% m% `司马绪?沈灿若顿住了脚步,屏息听著。* a0 _0 K5 Q9 Z) z& @4 V
但听一声轻叹逸出双唇,那个身影上前一步,沈灿若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一定是很温柔的模样,因为凌星任他拿过手中的剑,任他将自己的拥进怀里,一丝反抗也没有。# p& _; m+ i. e
“我该拿你怎麽办好呢……”唇边的吻落在少年的发间,其中的深情连看著的沈灿若都为之心神一动。3 U! h; x/ ?1 _
“你知道我是谁,怎麽还能相信我呢?傻孩子……”
* t8 I3 O. v/ j3 R( G7 o“我不管,我只知道你是司马绪,是我爱的人。”少年全心全意地仰头看他,“你要走的话也要带我一起走。”
& t" D6 h  t# \4 I7 o7 v) F“不行,你父亲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你跟著我一定会受到连累──”! Y* }( Z( k, n: \3 w' n
“不会!”少年急切地说,“你就假装抓住我当人质,反正父亲以我为饵引你出来,他还不知道我已经把事情全告诉你了。”
) S* U7 u/ E) o7 E& m- I司马绪摇摇头,“不行。”
! ~) e# e2 _& X" m* c3 c“为什麽?”少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l# p* j( Q! S  `' T6 |% I8 v* D# @
司马绪露出笑容,但看上去竟像哭一样令人心碎。“一旦我的身份公布天下,我还有什麽资格拥有你呢?”他按著心脏的部位,“我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是脏的啊……”. W& H8 a' y3 F& b9 N2 F
凌星抓著他不放:“你为什麽会这样想?你怎麽会脏?如果你老是这样想,那──”他的眼里现出慑人的气息,“那我就去大街上随便拉人睡,我也变脏,这样我们都是脏的就能在一起了!”
) d% w/ Y, L& h1 u- S: t司马绪怔了一怔,“凌星……”
2 p- n. [: H( Q+ x1 \- J" [“你别想甩掉我!”他的眼睛就像接近天明时最黑暗时的星光,倔强地盯著一生的爱恋。“就这麽说定了,我马上去准备,你在这里等我。”
; A6 i' |* i4 a7 `6 A看著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前方,司马绪转身,“还不打算出来吗?”+ `3 j: {, ]3 P6 V0 m
沈灿若慢慢走出来,凝视著那个人。4 t3 N- q, S3 Z4 ]( G+ X
第一眼,会让你想你水或阳光,温柔和煦。
+ u) W  f  w. ]7 J4 c; x8 k" W风吹动发丝拂过脸庞,那双眼睛是淡淡的灰色,如果紧盯著就有一种溺入的感觉。: ~! `% a) z% W/ }
“仕阳真人司马绪?”
6 F; Z7 a& p, X6 p' R7 ^: {$ L他勾起嘴角,“是。”2 u; n7 E, i/ |/ g0 Z# |1 o( k
“昭云……?”他迟疑地问出另一个名字。  V4 x6 L" y0 w6 x  ~4 o4 L5 d+ Z
司马绪神色未变,“是。”
0 Z9 C' ~$ h& v" }- X, Y8 L他倒吸一口气。+ }& P" E8 x; z: t, ~
前杏花林林主,江湖有句话形容曰:“美人剑,剑美人,倾城一笑,人尽销魂。”2 b3 v( C% n( F5 P, P! ~, P
这样一个害人的尤物,竟然与仙风道骨的仕阳真人是同一个人?
/ J. j+ F1 u& r1 z5 U6 t  Q“你毁了天机门?”) A& s1 F5 A  J  z3 p0 l. l
“是。”: H0 r( b) c0 W6 z
“为什麽?”( j6 B! p1 g" \" X) {8 {$ S
司马绪垂下双眼,沈默半晌方道出四个字:“恕不奉告。”7 q8 A* C) Z7 Z$ K2 e: ?* r
沈灿若道:“那我们只有一种解决方法了吗?”
9 p$ `' t( W, a1 ?/ S! j司马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 h  }, H5 p/ u2 E2 p8 T沈灿若缓缓拔出剑,拈个起式,“请了。”
3 f* W  s( {$ v8 M% y3 e: j) I司马绪未动,沈灿若皱眉,跃起一剑刺来。3 Y% P+ |! s- N  c! z$ R' I( E5 Q
剑现,如丝如柳,能柔能刚。
) \4 u9 M8 w2 W9 }1 T那是一柄软剑,剑如游龙,如惊凤,令人眼花缭乱。
8 t/ }3 @6 P8 c- n: |7 |0 v: w7 D沈灿若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令人窒息的剑法,它纠缠著你,似松实紧,最後你的剑竟被它所制而无法脱身。
; a0 k% d; Q5 }“灿若……”
1 M8 {( L; ]# O" Z, T+ `他应声抬头,看到一双琥珀色的双眸,那个人的笑在眼前不断浮现,声音也在耳边轻柔地回荡著。
8 u3 A- M2 l% n. h& K' Z1 Z% T他的剑慢慢失去了攻击的气势,竟随著对方而走。# `1 F+ X3 ^/ l% r
两人如同喂招一般,在澄明如镜的水面上,淡黄与素白的身影在其上飞舞。
) Q# e' R$ s5 F0 r司马绪唇边的笑在一点点扩大,沈灿若的眼神越来越迷茫。
4 W' z" k8 G) T5 N! h就这时,一道人影横飞进来,剑光疾闪,直直斩下,水花冲天而起。$ V" Q% B. W' y' X$ H
沈灿若猛地惊醒,一道掌风由前而至,他借力後退,在几丈开处站定。  u- _- F. \$ ~9 E- y
再看那边,却是流峰正与司马绪对剑,水面为剑气所激,四处飞溅。2 c6 [! U- ~# W% P$ z1 j
司马绪收起笑容,冷颜道:“你终於不再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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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5:21 | 显示全部楼层

17

“你和他什麽关系?”一剑压前,声音冷如冰。- b" [9 _; I+ K1 j8 P
“保护的人。”流峰避过他的凌厉气势。
6 I& G. c" p+ Q4 m, J/ a司马绪冷笑几声,“好好好,流峰,你狠!”( O1 D! H4 f/ D! y+ _% A% e
沈灿若在不远处看著,只见他反手挽起剑花,水漫天飘落,流峰疾退,但也没脱离剑气的范围,剑尖直抵在他胸前。
3 G4 ^! }& T6 F; K3 U8 A* {“我再问一次,你和他什麽关系?”
( P' `0 D$ h! Z流峰沈默著,一言不发。
) N8 N) p- ]& s! c司马绪紧咬下唇,收剑横掠,径向沈灿若的刺来。
- W# m! |. P0 _+ L6 K( w- K- [流峰色变,紧随其後,意预从中截断,但司马绪的速度已是非凡,眨眼之间就剑逼沈灿若。好快!沈灿若竟是无法避开,僵在那里。
2 ?. a  R; }6 f# H) |- g6 h4 h“他是受世子之托来找你求医的!”流峰大喊一声。
: j. R1 Q  @" Z. Q* v6 {剑停在半空,这种控力的功夫令沈灿若瞠目而视。: P- `3 q. O* ^2 z
“永康世子?”司马绪偏头。1 Y% n: T& P$ x
“是。”
6 [2 w4 i7 ?" A司马绪收剑,盈盈而笑,“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变的。”, ?0 D. n( N! k! R% a
流峰看著他一步步走近,直到两人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他握紧双拳,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但并没有什麽效果。因为司马绪笑得越来越灿烂。) o7 ?, X- y& f# A8 A/ ?/ t
“帮我杀个人。”* I$ g6 Z% ?8 t3 W4 j) `
“……谁?”
' S3 W% ~# l0 n“南宫凌星。”) h: H2 f' G# I& q
“好。”话音犹在,流峰的身影已消失。
' N/ v& O% q: D. Z6 a6 b0 n司马绪转身,沈灿若虽然知道他无法视物,但却有一种被蛇盯上的感觉。
. _; |* n# c5 q, }一个人怎麽可能有那麽多面孔,时而温和如水,时而冷似花。前一刻还情深款款,下一秒就夺去人的性命。3 C+ f  B& ?* Y$ f7 F, o. D
“你很惊讶吗?”司马绪道,“所谓江湖,就是一群疯子在玩你虞我诈的游戏。人道官场黑暗,侯门似海,其实只要有人的存在,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欲望,就会有一些肮脏的东西。”
0 A* t8 E+ c: s9 k沈灿若直视他,“难道天下就没有一个干净的人吗?”
* x  Y0 h2 w! t8 o# ~+ F“有吧,可惜我没有遇到过。”司马绪反问道,“你有见过吗?”3 U0 C* u. ?/ M" c: Z( o
沈灿若的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是那张脸孔,他为了感情将荣华富贵似锦前程完全抛弃,为了亲情不顾危险扬鞭入京,他不理会彼此身份说相信他,他不眠不休衣解带守护重伤的自己,他在刀林剑雨中大喊著“灿若”冲过来。沈灿若抬起头,“我见过。”4 v8 W* N0 p: [, |7 o( m; U) w' v
司马绪一怔,“是麽?”他叹了口气,“那你真是幸运了。”2 R$ P! h" m' q6 X" ~* u0 b8 b" V" A
沈灿若看著他若有所思的侧脸,那淡淡的表情恬静得好像时间都静止,令人几乎忘记他的另一种面孔。这就是他的魔力吗?* o. [; o1 R3 u  A7 |
“你是来求医的?”
5 l. y3 `5 w: D8 ]- d) ^沈灿若道:“是。”% P( u; ^" E  K0 A7 H! n# `/ a' o
“永康世子出事了?”司马绪问道,“流峰的身手不可能让人有机可乘啊……”# m! H$ |! X0 `, r
“不是世子,是……”沈灿若略停顿,思考一个恰当的词,“是他的意中人。”' Z. _5 G6 \8 d, S+ m, [
“不是你吗?”司马绪略显吃惊。3 D, a, y+ d+ T+ P4 u2 u" u( t
沈灿若哑然,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麽,连忙否认道:“怎麽可能是我……是柳心怡柳姑娘。我与李兄都是男子──”他停下,想起刚才看到的种种,改口道:“总之是你误会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v  Y; C9 M2 B0 J8 J; T
司马绪沈吟道:“柳心怡……柳……”
8 x! P* j' R& q4 q9 N% L7 m  N4 F6 _沈灿若吁一口气,心神有些乱。刚才的话答得还是有些心虚的。他与李鉴也不是完全的“清白”,那晚洞房花烛……虽然李鉴说算了,但那种感觉尝过一次还是不可能完全不放在心上。可是还能怎麽样,他们都是男子,那种关系毕竟是违背伦常的。李鉴大概也是如此想的吧。4 s& z- o, _& r, S1 E5 m: o" p
司马绪道:“你来找我到底是求医还是为天机门报仇?你要知道,如果要我去医柳心怡,你就无法报仇了。”
# V) l, E  W& {- v; c, y沈灿若心道:李兄有恩於我,琴姨算是我的老师,这两者之间如何衡量?我若要先报仇,柳心怡有个闪失,李兄怕要恨死我了。但如要先求医,他医好柳姑娘,李兄只怕要将他奉为上宾,报仇就难上加难了。他左思右想,突然叹了口气,对恩师默念道:琴姨,你莫怪灿若此时放过仇人,实在是救人如救火,李兄心所念之只一个柳姑娘,我是万不可能让他伤心难过的。至於天机门的仇,灿若也会全力去报,请您见谅。
$ I" n! X, }; O2 p; B& h/ _“你想好了吗?”1 F* o# w  k9 @: o
“想好了。”沈灿若道,“请你先去医治柳姑娘,至於天机门的仇,在治好柳姑娘之後我们再来了断。”. I# v' J+ t- `) }( ~
司马绪似有些意外,然後勾起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微笑,“你想好了我还没想好,我为什麽要去救那个永康世子的意中人?这於我有何好处?”
9 a3 y# {! B5 {$ r: y- \* p5 @+ P沈灿若道:“刚才那位少年就是四大名剑中南宫世家的小公子吧?”
+ x: g0 O4 k7 z& g3 Z司马绪听到他将话题绕开,也顺其言道:“没错。”
  |: E5 c% f; Z8 z5 e% ?% e6 O“四大名剑向杏花林叫战,本是以卵击石的行为,但是从他们派出南宫凌星引你出来,就知道他们必不如外界所传那简单。很显然你的身份他们早就知晓,引你来只不过是为了围而攻之。”他略停顿,“四大名剑会昭云剑法,怎麽看都是你的胜算比较大。但他们将事实闹得人尽皆知,就绝对有别的筹码在手里。他们除了要打败你,还要让你身败名裂。”( v& x5 U* c: n1 I/ _: Y
司马绪扬眉,“继续说。”' N4 c  R/ D7 ^. J* m/ G8 J
“今日我见过东方晨施展轻功,功力非深,但却十分精妙,远不是东方世家可能有的功夫。如要我没记错的话,那是洛迦城的功夫。”" J# D: s' |4 x+ G" a! m/ L
司马绪眯起眼,沈灿若道:“我相信你一定没有忘记,那曾经被人害得家破人亡的柳剑山庄的少庄主正是洛迦城的城主夫人。背後有洛迦城撑腰也难怪四大名剑如此张狂。”8 |8 V3 s8 Q% T3 x; d1 l
“你说了这麽多,都是为四大名剑扬威,我可没听出任何让我去救人的理由。”1 I. i$ I/ O/ y& m$ k) R- ?
“你不用急。”沈灿若道,“如果你只是仕阳真人,这招‘借刀杀人’之计是万无一失的,但你是昭云,当初令南北武林盟主天机门与柳剑山庄相继覆灭,又怎会毫无准备地任人宰割?”
& Z; N9 I+ S6 ?4 l) A, R“这算是夸奖吗?”司马绪道,“你倒说说看,在这种情况下我有何办法反败为胜。”! N* {5 I, v) w' ^( C' D
“以其人之计还制其人之身。”8 d9 ^- e2 J& T2 X: t
司马绪笑容顿收,他一步步走近,“你很聪明。”
- ]* h- v9 B6 T1 ^沈灿若平静地站在那里。' f- O# j; x6 m3 c4 J8 w
“也很勇敢。”司马绪低低笑了两声,“但是,你好像忘记一点。”
+ ]. |5 ]4 p# M* V  v; h沈灿若由脚底冒起一股寒气,糟糕!
) O: U6 f( z. L! j6 l“没错,我现在杀你比杀一只蚂蚁还容易,只要你死,我所有的麻烦都没有了。”: n2 ], f, b3 c, l0 G+ V3 K
司马绪灰白的眸子缓缓变色,带著轻柔的呢喃,“灿若,灿若……”3 |2 _' a$ ?9 M* u# r1 V; @
沈灿若努力命令自己不去看那双眼睛,那双闪著妖的琥珀色的眼睛,但是,好像越来越难以控制了。他的声音好温柔,好像娘……& H! F: ^5 y, A- ~& G+ O  `. G7 j) {
娘──他的唇边溢出鲜血,司马绪闭一下眼睛,力量解除。
1 w1 C8 q8 L8 v) s' q2 ^1 {: [) x沈灿若颓然靠在一旁的栏杆上,轻吁一口气。% ~" h; r- c0 s) K3 h3 M
“灿若,别将一切估计得太高,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司马绪轻缓而言,字字如针。9 Z; n# C* T) s5 t( l9 _6 }& @+ H
沈灿若脸色苍白,有些呆怔。
" b6 E: W! j, R5 K司马绪扔给他一件物什,他接住,是颗药丸。
; s$ T# v: f  q, \“吃了它。”
  g% ?- U7 @1 h$ Q“什麽?”7 A1 u4 o- j  w; x+ k
“调理内伤的。”' g. S+ _& J2 A0 x- j- ^; D6 u
他吞下,果然一道热气慢慢腾起,气息慢慢平缓。这种感觉,好像上次被白千鹤重伤後也有过。当时就奇怪,只是几帖普通的滋补之药和李鉴的外力调息不可能痊愈得那麽快,难怪那时……
, n& M3 x; E3 R# b: p司马绪好像猜到他的疑惑,“我曾见过你。当时一个男子抱你来求医,应该就是永康世子了,不过看他对你关心的样子,可不只是朋友那般简单。”
, O6 P. N0 G# Q& i4 _“你为何救我?”沈灿若问道,同时自动忽略他最後一句话。
" E2 T2 o7 i* M# U, x司马绪道:“因为我要和你谈一笔交易。”6 |5 ~% N, m0 I$ i  f' d5 Q
“我有什麽可以与你谈?”2 u0 @$ N5 g8 q# U  I& j, N
司马绪微笑,“有,因为你母亲的姓氏。”9 `+ }  V. Q, G- p; d
沈灿若蓦然睁大眼,不可能!5 g  k, n9 L$ ~/ j" w) d. z) [. _
司马绪继续道:“因为你身上流著前朝皇家赫连氏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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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18

“当今的皇帝倚仗李沈两人在马上夺得天下,攻陷京都时赫连皇室全部殉国,血染禁城。”司马绪停下,“可是,沈重方第一个到达皇宫时,却发现有一个人还活著……”  n& M3 e: A$ Z% o+ g% K, J
沈灿若倒退一步,“你──”% [& s. P* G* n% m+ b& L$ l6 x
“当初我为答谢沈丞相为天锦阁题匾,曾到过沈府。那年,你十岁。我还与你说过话,记得吗?”司马绪一抖剑锋,如凤翔天,又直飞而下。沈灿若见此起式,被勾起了记忆中的一个片断。似乎真有那样一个人,在他眼前舞过如此美丽的剑式。
' l1 ?8 H9 @' \; M. m3 G司马绪缓缓吟道:“晚日寒鸦一点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叫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_4 b: H5 L- w6 m9 S
“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 G4 i$ r+ K1 [& h( Z% b* B: A- Y5 F不知何时,沈灿若已随之起舞,两人一唱一合,竟将那剑法舞得如泣如诉。/ b& O! @4 Q% _0 l: X! A1 Q/ v3 J
半晌,沈灿若回过神,看著手中之剑,“这……就是昭云剑法?”
( w7 f( k- I. u$ f“没错,当时我便将此剑法传授予你。”$ s7 P* U1 Y# S0 W5 x0 G6 ^. ~
“为何?”) m7 D9 T# }7 O- \- L. D
“受晴香公主之托。”
6 X" z  u4 C5 Y/ K; v4 E“娘?”+ T3 W& z% i3 G. E6 S% x0 G
司马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跟我来。”* ]! s( k% N2 b1 z2 @+ a
沈灿若随之而起,由水面平掠而行,较之嘉陵那疾速更胜一筹。
& q* q0 [3 o# C+ C+ Z! ~司马绪携他来到东方世家後山之顶,一眼望去,但见万里平川,层峦起伏。
6 T. p5 `. p3 t6 X5 K1 H( V“你看这江山如画,可曾想过它本属你赫连氏?”司马绪道,“至於你沈灿若,本该南面称帝,号令天下。”. A/ X# w# {' E, C0 O0 ]
沈灿若垂眼,未发一言。
0 U/ A: P  W( p; L' g( x7 m“只要你一句话,我便可将这诺大江山夺来送你。”
7 k$ @" p' h/ s* U; B# }5 w! i沈灿若猛地抬头,正对司马绪认真的表情。
& I; P4 C8 i0 }: |“你──凭什麽?”) J# S" L- F0 y0 E4 A, t8 z
“凭什麽?”司马绪仰头而笑,“就凭我是司马绪!”& C7 ^! g' d/ f# B. U
“可你不能操纵所有的人。”沈灿若直视他,“你不能。”
2 |' B2 s3 x' I3 V8 Q1 }2 t司马绪摇头,“我无须操纵所有人,我只要得到你就够了。”他逼近一步,“你身上的血统,还有赫连氏的──复国宝藏!只要得到这两样,再加上整个江湖,中原岂不是唾手可得?”1 @: E+ P$ U1 E4 m( Q9 z
沈灿若道:“你别忘了,那个皇帝还没有死,永康虽反,沈家还在。只要你挑起战火,说不定皇帝与永康会再度结成联盟。”
5 y! B% U' c1 I& U( E$ f司马绪道:“永康?你是说李鉴吗?”司马绪露出笑容,“他不会再去找皇帝,就算联盟,他也是投向你这一边。”
7 C- c. l9 O3 N  d1 ?% F. p沈灿若一怔。8 z% b& k# h) L- H- o& x! {
“至於沈家,我想沈老爷子不会这麽不识时务,要知道他收我司马家的东西可不少。剩下一个笨蛋皇帝,我也早安下人。一旦时机成熟,他一定没办法防碍到我的计划。”
& x6 Z* Z+ n1 G0 K- v. _: v沈灿若略一沈思,惊声道:“白千鹤。”: ~4 G. I, }0 O$ {: r" q* i/ t7 M
司马绪笑而不语。
/ e% E& \6 G' l( p% d2 C; S沈灿若心下骇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 e' r% C2 E( c" F" o* Y“六年前我回去武当探望掌门师兄仕廉时看到他,得知他是永康王府总管的儿子,就把他带下武当亲自调教。对了,我还带他一起去了沈府。”司马绪侧头,“他好像还和我说过,在沈府看见一个很漂亮的人,以後一定要娶她……”& E4 C0 u7 Q- S1 Q/ X5 v
沈灿若道:“难道永康王被诬陷下狱也是你──”$ I. e5 E0 f# ~- D3 s
司马绪摇头,“这件事也让我很意外。白千鹤为何突然加快了行动?”. ^) Z; n/ O  ]0 c: @
沈灿若陷入沈思,司马绪道:“你问的我都答了,现在轮到我问你了。灿若,你愿不愿意夺回你赫连氏的东西?”
: {! f" X8 P# T* \# O9 W$ H沈灿若张了张口,又闭上。
# W2 q/ l1 I5 A( w8 A; l) z5 o“这中原已乱了二十年,民生凋蔽,百业俱废,哪见当年赫连氏的盛世景象。官不正,民欺之,你看整个江湖打打杀杀,多半是因无以为生才走上亡命之路。灿若,你就不想为此乱世做些什麽吗?”, K5 }- k0 Q, V) ]
“我……”沈灿若深吸一口气,回视司马绪,“我不能答应你。”3 K, B' i. l1 K+ ?8 p
司马绪怔住,“为什麽?”
' ~0 t) ?5 J3 h0 N0 _" ?沈灿若道:“娘和我说过,赫连氏的灭亡,是由於自身的骄奢,而非强大的敌军。在铁蹄踏上疆土时,它的内部已经腐烂,早已失去了民心的支持。现在的百姓,只求一口安乐茶饭,他们并不在意上位坐的是哪家皇帝。”
+ f2 P3 s; C( F0 p1 d“难道那个皇帝有就民心不成?”
. p2 e8 Z. D- j2 ?3 K2 ~“他没有,可是有人有。”: {0 ]4 e: d4 }$ L* a& G8 d  V3 [
司马绪恍然:“李鉴!”
4 L* }/ Y6 ~$ ?+ ^8 k3 Y2 N1 i# m) j沈灿若点头,“国有永康,国泰民安。百姓盼著永康王胜,盼著永康王给他们带来安稳日子。就算我有你的相助,动用复国宝藏,也无法得到人心。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连绵无休的战争,那样岂不是让百姓雪上加霜?这就违背起兵的初衷了。”
* Y) L- K$ G+ I3 ^0 A! P司马绪问道:“你将江山送予李鉴就一点都不後悔?”
8 B3 O0 ?8 j5 h沈灿若摇头,道:“娘说过,一个人活著但求无愧於心,无愧於天下。”他略停,又道:“你又怎知一定会胜?世道无常,瞬间万变。纵是武艺高超,论起行兵打战,又有哪一个是永康王所率的军队的敌手?与其将时光花在无谓的争斗上,我倒希望一叶扁舟,纵情山水之间,享受这山河之美,看尽人间百态。这种快乐只怕是身在重重宫门,坐於九重位上的皇帝永远享受不到的快乐吧。”+ E, Q" T4 l3 \/ p6 t/ ?$ ~
司马绪听他侃侃而谈,竟默然无语。
. U0 S, R2 K) s沈灿若吟道:“闲云野鹤无常在,何处江天不可飞。”他张开双臂,直跃而下,那姿势犹如大鹏展翅,显得豪气万丈。6 R4 p1 X& B6 ^) M1 L3 m, ~; C
他落下的地点是东方世家的侧院,少有人经过。他自言道:“果然从高处看要看得清楚一些。”话音甫落,就听一声叫喊,竟是嘉陵,声音似从最西面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9 F  `6 i( }( b' o4 U( e9 s& c4 r沈灿若冲到屋前,刚要推门又停住,用指尖戳破了窗纸看进去。' L; J# Q  `, j3 }3 [
但见屋内一片狼藉,嘉陵衣衫被扯得凌乱,叫喊著:“不要过来!不要过来!”0 j4 f3 t4 H) x6 \5 _* q6 H
在他前面,东方晨淫笑著一步步逼近,“小宝贝,我知你喜欢这种调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一把扑了过去。
: S  y9 J# j( z+ Q嘉陵吓得尖叫,四处乱跑,最後还是被东方晨一把抓在手里,强吻过去。, a3 @( f/ K4 S6 o
“啊──”嘉陵流著眼泪,“来人啊……救我……”
) A& }2 v/ `1 c# l' \  H沈灿若再也看不下去,提剑就冲了进去:“放开他!”
  @1 `; ?9 e  N4 C东方晨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冲过来,一愣之下让手里的人挣脱开去。% f7 i* _! W: w$ o
嘉陵跑到沈灿若身後,小声抽泣著,“灿若……”- L- T$ [, r. @4 T1 }! P6 e1 r/ Q3 k
“你先走。”沈灿若凝神而立。
4 H- J/ d% f) K3 t“那……你小心哦。”嘉陵的脚步声走远。
; E% U- j& D4 A. Q“小子,你让那小浪蹄子骗了。”东方晨展开扇子轻扇两下。
$ @: l' E$ i( o6 F& r$ m沈灿若拔剑相对,“你不该逼他。”
: Z; R  d1 k  G东方晨冷哼道:“哪来的野小子,管的倒宽!”扇子一挥,数把钢针直冲沈灿若面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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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6-17 01:16: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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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灿若御气於剑,形成强力的涡流,将钢针卷起吸在一起,他仔细看去,竟闪著幽绿之光,朗声道:“堂堂四大名剑之首,居然用如此歹毒的暗器,难道你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打败杏花林主吗?”
& D6 V% p0 R8 E- \! ?3 U5 r8 p& \+ @东方晨脸色发青,怒喝一声,持扇攻将过来。
: w% H% f+ w$ m# u, _两人相持约百招,东方晨见非但未占一分便宜,还处处受制,将扇反握,也不知启动何种机关,扇柄里长出一截剑尖,折扇登时变成三尺青锋。* _& X2 B% t9 G
沈灿若略惊之下,却也毫不怯弱地提剑相迎。
8 M9 e6 M$ A9 a. e0 A岂料东方晨此剑名唤“太极”,与旁物不同,乃是采用西域异铁所铸。遇弱则弱,遇强则强,借力使力,生生无息,蕴含太极五行之术。东方晨自得此剑,喜不自甚,勤加演练,已是功力不俗。但为留待对付杏花林主,从未在外人面前现过。此番要不是遇到沈灿若这般不明来历的人,他也不会拿出此剑,而一旦拿出,为防消息泄露,他是决计要将来人斩於剑下的。# O9 L: h- Q5 `7 @, Q( ]
天机门的剑法虽大气,但遇此剑,却令沈灿若剑势受阻,感觉力沈入海。
) ^3 k5 A3 E$ F/ M7 e, {% j! ^但见寒光带血,沈灿若几要握不住剑柄,右臂被划了一道,血沁出来。2 V& ~9 X5 u/ [. d( |7 V6 Q
东方晨脸上露出狞笑,“小子,要强出头也要先拈拈自己有几斤几两。”
( W% h2 G9 u( C0 T5 M) r3 c9 C沈灿若抬头,看见对方眼中的杀意,心寒道,江湖人为何将人命看得如此渺小?- u, [$ H$ f( U" x' B: F
东方晨见他目有所思,机不可失,剑扫平川,疾刺而去。
% B5 H6 {. v2 g  D  T; m这时,屋外传来浅浅低吟歌声,哀怨缠绵,催人心肺。+ g7 H0 z* \2 ?) x6 W! z# b& a
沈灿若目光一变,隐隐有迷离之色。9 H7 v: M# f. }) H9 T, E
“……若叫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他漫吟一句,剑除随之舞出。/ X( @% V* f+ X- F
若说方才是至刚,现在便是至柔。' ]+ p; t" I- t3 u
东方晨但见他剑动无招,偏偏落处尽是要害。他再用“太极剑”,却无法再封住沈灿若的剑势。他哪知此剑看似无伤,情意绵绵,一切都掌握在用剑人手中。情缘自伤,剑本自舞,要防又从何防起?& D$ T; W" L  ]
眨眼之间,东方晨衣衫被刺破多处,因沈灿若本无伤人之意,并未伤及身体。但江湖人重名誉更甚於性命,沈灿若的手下留情在他看来却是戏耍之意。而那种诡异的剑法更让他心中震撼,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
4 u0 t3 b" u2 y. \+ f2 W2 {4 e“你是……昭云!”; A1 h' ?  N: C" ?0 h
沈灿若反挽剑花,立於不远处,双眸微扬,琥珀色的光芒一闪而现。
! v3 K( F# q, Z8 l7 u$ n' l: V7 [5 e“啊啊啊──”东方晨吓得大叫,跌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往屋外逃,“昭云……杏花林主……”
  ~! t2 D1 n0 Q沈灿若身形一晃,剑抵於地,方支撑住。
6 B1 G8 C7 h4 m- H# o5 z7 Y窗外,杏黄色的身影轻若无声地叹了口气,一阵风拂过,落叶几片翩翩旋转而下。" X+ i0 S9 H8 B9 g3 E3 p0 q
听闻昭云现身,以东方世家为中心,方圆几里内能赶来的武林人士全部赶来。' p+ q" o$ g/ k
据东方晨的描述,所有人的脑子里形成了一个影象,身穿白衣,手执长剑,面如冠玉,最重要的是,他所使的是昭云剑法。
8 @7 L4 f3 v7 `2 y. D曾有传闻昭云死於十年前的南北围剿中,但是这十年间,杏花林重新兴起,速度之快使人咋舌。於是又有了新的传言,昭云未死,死的只是替身而已。现在昭云剑法再度现世,无疑为这个传言提供了新的证据。
4 I( H3 e5 `. s沈灿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他本与东方晨相战正酣,突然意识一片空白,醒来时东方晨已人去无踪。他离开东方世家,路上有许多人都盯著他看,发现他看时又急忙把眼光转过去。  I$ m: Q2 F7 h! v
“就是他!”
, {, ^0 Q& Z7 T. h东方晨一声喊,但听刀剑出鞘的声音,各路人马从四面八方攻过来。
% U5 p7 Q% |! N5 H6 C8 k沈灿若不明所以,扬声问道:“沈某有何得罪各位武林同道吗?”
9 Q% K8 [' B% v“昭云,你何必再装腔作势?尽管再使出昭云剑法,看众位英雄谁会怕你?”1 v- _1 a; W2 e8 c
“昭云剑法?”沈灿若脑中闪现些许碎片,不由抓紧之剑。
) ^' |6 E. z6 I: J人已至眼前,他别无选择。
9 p# R8 i  b- M2 ^. f剑出,如龙在天!* E9 s$ S0 O  A/ \2 z0 G. `# D
此一次,敌人如潮水无止境,他纵有神助,也捱不住连番争斗。一时未及,肩头已中一剑。他咬紧牙,提剑再战。
8 [0 @8 Y2 ?" x: n) G“怎麽不使那昭云剑法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了吗?”东方晨大声道,“大家不要被这厮表面骗了,我亲眼所见他曾使出昭云剑法。”, X' B. e* G8 e8 w0 X2 j
“东方公子一句话,莫说他是昭云,就算不是,大家也为你擒了当见面礼。”! v( `6 \% x! Z" {: Z
沈灿若瞪大眼,他们怎可如此冤枉他人?
3 E( {: a. X. c0 Q' M2 P就在这时,他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江湖,就是江湖人。”
% k7 j8 ]4 C: k- S6 ?# N: h% c司马绪!& h  O3 ~( t. h2 I$ H
他举目四望,却未见人影。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在用传音入密的内家功夫。4 @! @% {2 ~' I/ ^
“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以帮你洗脱。你要知道,这件事於你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_3 u, M6 \+ b' k. Y
沈灿若也传音道:“可是它偏偏是要让千万百姓陷於水深火热之中。”2 R# Z4 o+ N" z- p
“百姓?你是说这些人吗?”低笑,“灿若,不要太天真了。”
7 K4 s& j( \! l. w: r% K! O沈灿若因刚才的分神又陷入包围中,但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
$ Z4 Q) o/ }+ _! W  g# l在暗处的司马绪轻叹一声,“灿若,你这又是何苦呢?”  E4 o3 G; [  x! x) I0 I
“你有你的追求,我也有我的坚持。”沈灿若斩钉截铁道,“休要多言!”( q& v& \1 e3 r: Q
“难道你不将那柳心怡的事情放在心上了吗?”
2 u- |, _/ m" g' z5 @7 F$ R“孰轻孰重,我心中自有分晓,李兄会体谅灿若的不得已。”! S2 i  _3 @4 J5 M- @# t
沈灿若一步步後退,手中之剑似变沈了,要举起都很困难。' K3 j( x. P  q" V3 I
血光划过,又一道伤口。
0 w6 k5 ?' l+ Q- S7 c* c% S“沈灿若,你不要执迷不悟!”司马绪怒声道。" t7 X! [  |7 _1 s. H7 K
沈灿若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唇中挤出三个字,“我无悔!”- B; Z! j& T) ]* n/ `; i* T+ L
此三字被场中人听来,竟是诡异非常。但沈灿若脸上的神情却是那样高贵圣洁,宛若神砥一般不可侵犯。+ C% N* o7 m" b. V! A7 }  X
一时的静默之後,东方晨一声喊:“昭云,你休要再耍花招。”4 m, V/ q4 c8 V. [
“我不是昭云。”沈灿若一字一句地说。
/ S  ^; Q$ J& S8 H1 H“你说不是就不是吗?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你不是昭云为何会使出昭云剑法?”* m3 s' [3 ]4 v% d7 d# c- ?9 ]
沈灿若略思片刻,便将种种想通。他心道:司马绪,你以为用这种办法就能逼我答应吗?那未免太小看我沈灿若了。9 q: `* s% m$ C+ _4 O( X$ o" l
他仰头大笑道:“你既如此说,我便让你好好领教一下何谓真正的昭云剑法!”7 i6 M2 h8 e- ]) a9 N! J
话音未落,剑已飞出。. A# {/ i6 a+ Z3 e# [
昭云剑法,情为剑生,剑为情迷。
5 p: A& a  z9 z沈灿若亦笑,偏偏在世人看来,他的笑如莲华冉冉,不染世尘。2 f! }1 ~) z+ T% ?3 G5 X3 i& P/ D# L
剑亦有情,却非伤心伤神,而是悯世之情,此一剑如九天佛音,为天下而悲。
8 u/ |$ F1 p: F0 L看到这样的剑法,无一人敢动弹。) [% e0 k. s% A% K: N, |+ O, N: A/ a
先是一把兵器落地的清脆之音,然後接二连三,连续不断。
9 L/ S+ `5 f4 h! R* o3 a沈灿若一跃而起,划剑於城墙,灰土纷落。
: [1 R; n% H8 b* @闲云野鹤无常在,何处江天不可飞。5 G: Y+ q. N+ B& ?2 G
众人定睛再看,已不见那白衣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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