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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2 18:2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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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的说完了?那我走了。”李放厌恶的皱眉,转身就要离开。
+ ]' V. Z6 o# w: I1 C6 F “等一下。对于我不顾世俗枷锁奋勇告白的举动,你就不能给点表示?咱不要求你热泪盈眶满心欢喜,那起码得有所触动心头微暖吧。”林木森靠在赤色的红砖墙上,颇为郁结。& G9 j3 _# D; A
“林、木、森!”李放觉得今天自己出来赴约绝对就是脑袋被门挤了,还真以为对方是为了探讨什么苏格拉底哲学问题,地点也特地选在学校围墙下,结果呢,简直是……李放承认自己文学功底匮乏,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8 s" Z. T$ B4 V' p “我知道你对我还缺乏了解,其实相处久了你就能感觉到,我这人从各方面来讲都挺好的。真的。要不这样,你把你手机号给我,咱们可以加强沟通增进了解啊。”林木森说着拿出手机,进入拨号预备状态。
& F7 O+ t+ ^" q/ F V$ t- q 李放懒得理他,转身就要离开。不想刚走两步,就被人拦了下来,只见林木森皱眉瞪眼,大有雷霆万钧山雨欲来之气势。
* ~8 k0 q$ [6 y9 D# H% H 李放也跟着瞪眼:“我没手机!”9 G8 ~) O# g B, x% F' O' M- o
这回林木森是真惊讶了,下意识的就拿爪子在人家身上摸,光摸来不够,还摸去,于是摸来摸去……就被人给咬了。2 X0 S3 ^3 n# e& K
“你属狗的啊!”林木森使劲往手掌上的牙印儿吹气,一脸哀怨,“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没手机……”
) M9 [" s2 g+ r8 h! b( K$ ?6 O “我不属狗,但很明显,你属狼。”李放说着,毫无愧疚的轻瞥林木森。
0 n: g1 {0 I" w( L* F “有我这么帅的狼……”" @8 x9 J" o9 e8 o9 L7 I7 h5 G; L
林木森话没说完,忽然觉得鼻尖一凉,微微愣神间,又一滴落在脸颊。他轻轻仰头,刚刚还淡蓝的天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宝石蓝,云层被压得低低的。
! U8 g* I! I- y' l* [/ F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0 E B, z& [) i/ t, y |
随着天气变化的,还有李放的神色。他显然也被雨滴亲吻了,水渍在衣服上慢慢晕开。然后,林木森看见他的表情在瞬间变了颜色。李放的表现并不明显,但林木森看得真切。那是参杂着惊慌、紧张、恐惧还有其他更为复杂情绪的表情。, B2 M6 ?' K8 Q/ b4 O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见!”再见两个字,李放咬得很重。然后不等林木森反应,他已经迅速转身,大步离去。4 W% O' m8 F3 `' Y; `; c
“喂!你逃什么呀?那边不是学校——”林木森在后面大叫。
4 Z5 e2 c* N! ~# Y, X& B 雨终于下了起来,等林木森反应过来时,李放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一片雨帘里。
% K; p* k% E5 u0 Y6 I 林木森皱着眉,越想越不对劲。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总之李放的表现莫名的奇怪。一咬牙,林木森三步并作两步,往李放离开的方向追去。
" `5 i% G: x5 P; X0 ?, i 雨,越来越大。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风,也起了。吹得路人步履凌乱。
$ ?; ?- N$ x; y7 O. Q 世界很安静,只剩下茫茫雨声。
& v v m7 Z$ N% R2 W 林木森在大雨里追了很久,他怀疑自己可能追错了方向,因为他拼了命的一路狂奔,却仍是没有追上李放。连衣裳边儿,都没见着。
I |4 `* o ]1 F. I) v- E 远远的,他似乎听见扑通一声,就像什么东西落进了水里。声响很轻,又被周围的雨声层层覆盖,有一瞬间,林木森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种疑虑。因为下个瞬间,一片幽碧的湖水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原来不知不觉,他已经跑进了学校周边的公园。
- O. S8 b+ X( `3 W 往日平静的湖面,此刻在萧瑟的风雨中泛起阵阵涟漪。湖旁伫立的石头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微澜湖。
* X% w3 o7 l1 y1 \ 雨水越来越多的进入眼睛,林木森使劲揉了揉,有点难受。不知是被雨浇得着了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头涨得厉害。4 p$ y, U3 [- [$ x. _9 Q
“晕,不至于被同性告个白就跳湖自尽吧。”林木森咕哝着,也不知道是在给自己宽心,还是纯粹讲个冷笑话。" ?: }+ ^5 o, V) S( a2 l$ ]# H
头愈发的涨了,林木森就近找了棵颇能遮风挡雨的大树,一边休息,一边暗中观察湖面。同时,还不忘拍拍粗糙的树干,煞有介事的唠叨:“我和你说,小爷挑中你倚靠是你的福气,要是敢把雷引过来劈我,哼哼……”5 N& S; B4 p, S/ Y
没等说完,天空一个炸雷响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树茂密似乎狠狠的抖了抖,呃,也许是大风刮的,谁知道呢。反正林木森是很满意,奖励似的拍拍老树:“嗯,算你识相。”) n/ a @) T8 ^6 x
! I. U( q7 z# {9 t; _1 `7 G 李放在水底呆了很久。久到他的双腿可以慢慢的,舒展成湛蓝色的鱼尾,回归他最原始也是最自然的状态。
) G! h# E# G' R7 P$ H 水面上依旧风雨飘摇,可深深的湖底,宁静而祥和。李放靠在湖底的一块大石旁,微微的吐着气。起初,那湖中的鱼儿们都不敢靠近,远远的,围着他游来又游去,李放看着他们,慢慢的扬起嘴角,鱼尾轻轻拍动,带动阵阵水流。四周的小鱼儿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善意,一点点的,恍若试探般,渐渐靠近。
3 [/ E. F# c9 ~7 z' P) ^$ K0 D4 A 李放安静的屏住呼吸,待小鱼儿彻底放松警惕围着他的身体游得欢快之后,李放找准时机,抬手将一条游得最近的小鱼轻轻一弹,力道不大,可小鱼儿显然吓坏了,慌忙游开,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 R1 S# P( Q$ A" c 李放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呵呵直乐:“切,让你刚才腹诽我,以为我看不出来……”3 N0 B& {2 j3 D0 ~( ?
鱼尾用力一摆,李放优雅而矫健的从湖底一跃而起,小鱼儿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一哄而散,李放没有理会,整个身体向上快速游去。
# {: ?% t$ t+ o$ k: ~0 i: B: H A 越接近湖面,水越发的凉起来。还带着一点点咸涩。到达水面时,李放慢下了速度,几乎是悬浮着,轻轻的,一点点的,露出了头。& y6 y* o K4 E, |% m" _( p) G- j
李放警惕的环顾四周,那个莫明其妙的叫林什么的家伙已经不见了踪影。安心的吐口气,李放又感谢起这场大雨来。虽然让他险些在人前现出原型,但久违的雨露,更让人开心。
5 a$ `; D+ a5 L4 k. r. S, x/ o 仰起头,李放贪婪的迎接着上天的甘露。呼,真是场大雨呢。
: a2 T9 D9 F: S. O* F 确定了周围没人,李放放肆起来,他尽情的畅游嬉戏,任凭鱼尾一下又一下,在湖面拍打起美丽的水花。毕竟,很久不曾这样放肆的欢畅过。6 G: J- @0 r/ E& e-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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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森快把眼睛揉肿了,终于相信,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X& {# [8 u6 n3 F" a
湛蓝的鱼尾映着碧绿的湖水,妖艳而诡异。却又美得让人窒息。明明雨水已经把视线冲刷得模模糊糊,可那美人鱼一般的男孩儿,却愈发的清晰起来。* j* `2 @. N3 g& @
林木森,彻底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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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暗恋故事。至此,开始变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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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儿,自在了吧。”) ^8 r* z" n0 Z3 O! S2 d
突如其来的男声不大,可一字不漏的传进李放的耳朵,然后,上一刻还生气活泼的鱼尾忽然重重的没入水面,连带的,李放整个身体都好像失去了平衡,直线的坠进了人工湖的最深处。2 {# z2 R/ b+ g& o) H
李放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看,可沉下的那一刻,他还是克制不住的去看了那张脸,时隔五年。除了眼神变得更凛冽,男人五官没有丝毫变化。那是一张帅气的脸,尽管他只会出现在李放的噩梦中。+ `; u9 g( p- }+ F2 Q' T* G/ D
“靠,老大,他沉下去了!”谭新身边的一个小弟有些不知所措。3 C5 R; v1 x1 f) S0 L
“我知道。”谭新低低的开口,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半晌,才道,“走吧。”4 J) @( h' u% A: L. \9 D
“大哥?这就走吗?不抓他了?”另一个小弟有些不能理解,前阵子他们做完一桩大生意之后,偶然得知这小子藏在这里,大哥结束手头一切杂事连夜赶了过来,连为那家伙特制的大型玻璃缸都弄好了,现在人……呃,鱼就在眼前,大哥竟然说走?& q* f& e, o, w0 G. Z, K; x; S3 G
谭新淡淡的瞥了手下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这浅笑却比怒气来得更让人胆寒:“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会。还是……你想要跳下去帮我抓人?”
, R/ D2 w' h) j. r' `. y 手下不再说话。尽责的为谭新撑着伞,顾不上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打得透透的,一行人,匆匆的离开了。# @) e! p6 F( }
李放并不知道那些人已经离开。他把自己蜷缩到了湖底最深的一个角落,却还是觉得不够。鱼尾一下下打着湖底的淤泥,就好像要进入更深处。他下意识的觉得,越深,也就越安全。尽管理智告诉他,那些人根本不会徒劳的在湖里展开追捕。
$ J) ]* n7 q8 ?3 ]7 D8 ~5 J9 V% E 怎么会出现了呢?远离了五年的梦魇,怎么会再度出现了呢?李放想不通。他以为谭新该放弃了,毕竟,他曾经带给他无数的财富。呵,还是说,他终究低估了人心的贪婪。6 o. P* s' e( V% Q#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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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镜云泽,是鲛人一族世代居住的地方。它位于西南边境,众山环绕中的一方仙境,美丽异常。说他是鲛人一族世代居住之地不假,可那里居住的,却并非都是鲛人。也许是繁衍生息的历史太过漫长,历朝历代都有货商在这里流动物资,渐渐的,便有一些鲛人与普通人结合,然后,他们的后代,只有一半的几率会成为鲛人。可即使后代为普通人,他们多数也会因为爱上那片美丽的地方而继续居住,久而久之,千百年后的今天,这个族群已经被同化的几近于常人。即使有着几分之几的鲛人血统,无法变身,便与常人无异。最多,也只是游泳技术过于常人罢了。) X" e% |: s$ ^' b: H, l' t
李放的母亲有四分之一的鲛人血统,可惜不能变身。李放的父亲有一半的鲛人血统,可以变身,却也仅此而已。李放出生的时候,全身泛青,人身鱼尾。小小的尾巴上,鳞片软软的。很明显,尽管血统不纯,但这孩子可以变身。略微惊讶之余,父母还是按照族人的传统,把他放进了云泽湖。6 t- D; J+ C# V7 K) _
老人们说,刚出生的小鲛人,如果是鱼身,那就一定得放进湖里,一个月之后抱出来,孩子才会睁眼。
7 l: i) ~$ l( R ~ N' B& S! R 于是,一个月后,李放的父亲潜进了湖底。可当父亲找到自己的孩子时,小家伙的鳞片已经变成了罕见的淡蓝色。他小小的蜷在湖底一角,尾巴泛着美丽的光。
+ b+ {/ {! b' G& q 把孩子抱出湖,李放的父亲带着他找到了族里的长辈。老人一见李放,忽然激动起来,他说只听他的爷爷讲过,鲛人一族的始祖,便是那宝石一般蓝色的鱼尾。而他们祖祖辈辈几千年,蓝色鱼尾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老人念叨着,这孩子,是祖先放在我们这里的宝贝,你们要好生照看,也许有一天,神灵会将他带走。7 a2 {0 g' B2 \; p: ?
第一次哭的时候,整个镜云泽的家家户户都说听见了这孩子的声音。只是他们不知道,伴随着嘹亮哭声而来的,还有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璀璨的宝石。6 Q. o' T4 k5 |8 B* P
鲛人一族,滴泪成石。族里最老的老者在说到这个传说时也只会摇头,然后叹息,那,只是传说。0 s }, {% F8 I! a1 n, ]+ W
天大的秘密,夫妻俩愣是守了十四年。
& J7 Y1 c$ S6 y+ z1 o 十二岁那年,李放遇见了谭新。那是李放长这么大见到的最好看的人,他的五官像刀刻出来般,刚毅而俊朗。谭新说他是来这里收购药材的。每次都要在附近的村落里转个遍,才会满载而归。谭新一连来了三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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