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说得口干舌燥,他接过老周递过来的茶水,一阵牛饮。
: v9 V/ p5 _3 O% g, I# b/ A老周此刻再看阿海,完全不像MB了,人的感觉很奇特。他忍受着如此的屈辱,却不能对自己心爱的人说,那是一种怎样的苦痛啊。
% g4 t' H% Y6 j5 ]) A" h老周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一圈,重新走到阿海的面前停下:“阿海,我现在还要你,你愿意吗?价钱随便你说。”
# b, P |) }+ q4 y$ f6 o9 k阿海朝上对着老周扑闪着大眼睛,凝神屏息了片刻,他摇了摇头。 " {. V3 j _1 A6 J' H0 C
老周俯身捧起阿海的脸,看着那还有点稚嫩懵懂的面孔,禁不住心酸起来。他一下把阿海的头抱紧在自己的胸前,对他说:“阿海啊,大叔一定会帮你们的。” 9 m9 ?$ l$ B) M8 i; Z2 g$ `' @
“真的吗?”阿海天真而感动地抬脸望着老周。
' U9 {0 M% q' X2 k! ]4 m, L% g“真的。我在南市还有间老房子空关着,原来想租出去,你们先住下来。我会帮你联系我的一些朋友,你有文凭那好办多了。”老周抚摸着阿海的头发,看着他亮闪闪的黑眼睛,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 w' ]/ f5 U% N& X' D6 e! e U0 Z9 x阿海跳起来,抱住老周的脖子,很响亮地亲了老周一下。但他马上又安静下来,他放开老周,慢慢坐下,怯怯地说:“你是说着玩的吧,是为了今晚让你开心吧?”
% ?9 b4 y* u; P3 C( v' R/ [“阿海,真的,我真想帮你啊。我帮你这些并不花费我多少,我是举手之劳啊!”老周把自己的双手搭在阿海的肩膀上。“而对你们来说就难上加难了啊,我要你的话,刚才就可以啊。从一开始我就感觉你就和一般的MB不同,我想我的眼光不会错。”
, V' U0 U) T% u* m. V( l2 P6 V“真是这样吗?”阿海依旧疑惑。他怎么能不疑惑,从自己做MB起,可是从来连一句尊重的话也没听见过啊!他们可以给你大把的钱,他们也同时对你呼来喝去。每一次,他总是想着阿德那气息恹恹的样子,才能坚持忍受雇主的一切要求,他在最后的高潮只有闭紧双眼,想象着阿德的身体和面孔才能勉强完成,否则如何得到那用屈辱换来的金钱呢。
' V+ I- z2 p; A3 q, f l) O0 j. P老周也感觉到阿海的疑惑,是啊,一个在酒吧里拉客的MB,他是为金钱而来,怎么会企求别的呢?就在刚才,别的MB就是再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是闭口不谈的。阿海是还有着他的天真吧,正因如此,他才能保持着对阿德的爱情。在gay圈子里,真情难求已是现实,那些苦苦地等待真情的人,等到的只是茫茫无边的苦海。阿海啊,我也是对MB抱有鄙视的,只是今天你难脱稚气的神情才引起我对你的兴趣,更没想到你竟然忍受着这么多的苦痛,肩上挑着如此的重担,大叔帮你一把好吗?好孩子啊,老周我是理解你的疑惑和苦恼的啊!不要再在色欲横流的声色场所流连了,那会消磨掉你的道德和意志,那不等量的金钱会让你像吸毒那样难以摆脱这出卖肉体的职业,回头啊! ) N4 N9 T# c, \" ~, ]7 w% I8 U" U, m
老周轻轻地放开阿德,从名片夹里抽出张名片递给阿海。“喏,这是我的名片,我真的愿意帮你。” 3 z$ H& L8 P0 l1 |! `5 L! e7 d5 S
阿德迟疑地接过名片,定神看着老周,感激之情逐渐涌上心头。他有些哽咽地说:“周大叔,让我怎么报答你呢。” ' a8 B$ \/ e; m. x# O
老周怜爱地抚摸着阿海的头发,转而往下捏捏他的腮帮,心里有一种亲密的感觉在隐约地蠕动。
e$ p' S9 a" x x阿海望着老周,也感觉到老周对他爱意,但他还是以为老周帮他是有交换的意思。想想所经历的那么多磨难,有老周这样愿意帮忙的人也不多见,就当是生意吧,何必想那么多呢,阿德啊,原谅我这么不顾羞耻,我是为你啊!阿海这样想着,便坦然地把自己的脸靠在老周凸起的肚腩上,一只手从老周的腹部一点点地往下移动,另一只手缓缓地滑向老周的臀部,并且轻轻地捏着。
' l9 t3 m3 _) C在这熟悉而令人迷乱的瞬间,麦克的身影恍惚出现,麦克总是喜欢这样慢慢地挑逗他,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激发起欲望的火焰,毕竟以老周的年纪很难再有主动的热情。 5 B5 L# Q3 `& J7 i/ K( z
阿海已经拉开他裤子的拉链,也解开了他皮带的搭扣,隔着棉质内裤,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老周那强劲的勃起。他拉住老周内裤的松紧裤腰,正准备脱掉它,却被老周按住了双手。“阿海,不要,我想我是真心帮你,你不要觉得必须为我做。” 6 S5 H# j7 ]- Z
“我是真心想为你做,你不想要吗?”阿海停下手,感觉到老周的大手温暖而有力,他被老周那真挚关怀的目光深深地吸引,情不自禁地把脸贴在老周的肚脐上,用下巴一点点地蹭开老周浅咖啡色的内裤,那坚挺的勃起只一下便弹跳在阿海的唇边,阿海本能地含住它,只听见老周大叫着:“不要,啊,不要阿海……”
; m2 _ ?+ S q$ |9 T' b1 _+ k阿海挣脱老周的手掌索性猛地拉下老周的内裤,用自己的一只手掌托住下垂的部分,另一只手在老周浑圆而肥硕的臀部急切地摩挲,手和口同时感觉着老周那强烈的痉挛。阿海忘乎所以地抽动着,为老周暗处那带着皂香的汗味深感陶醉。
3 D2 G7 S% I9 O7 A/ y; a( o“不,阿海。”老周从短暂的迷乱中惊醒过来,刚才对阿海的同情现在有些变作愤恨了。他已经习惯这么做了么?老周猛地抽出自己,拉起裤子并把衣服束好,他气喘着迫使自己平静下来,阿海还坐在圈椅上,正张大嘴痴痴地看着自己。老周退回到自己的圈椅里,摸出一支烟,却怎么也打不着打火机,原来自己的手正颤抖得厉害,终于点着了,老周深深地吸了一口,转脸去看阿海。 & J5 `9 i8 p% N1 J; `
阿海两手绞在一起垂在分开的两腿间,头很低的埋在双臂当中,难堪的沉默。 9 h5 o# N: h5 y# \* M
“阿海啊,你真是为你的阿德吗?还是你本身就需要不同的人来满足你的欲望,只是顺便赚钱而已吧?”老周声音低沉地问。 + p! K2 Z" ?5 d. ]4 q; S
阿海低垂的头摇了摇。
k$ l' C7 b' _5 Q5 P8 \, _“我已经说了,我真的想帮你,你为什么还要为我做,这样对得起你的阿德吗?”老周提高了声音,用质问的口气。
( l- V( q, f+ y; G6 W' |1 a- x: `阿海还是摇头。
6 D9 G3 e; S) d8 x( j; G/ ^ q“只要你没有骗我,我还是愿意帮你。不过我要去看看你的阿德,证明你说的没错。”老周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 e. ^( P3 ?( E
“不,你去了,阿德就会明白我在做什么了。”阿海猛的抬起头坚决地说。 & q+ Q4 X; p8 W" c
“噢,那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事实呢?”老周停下脚步,咄咄逼人地看着阿海。
. r) a; T2 x' B7 B( U“我什么也不要了。”阿海又垂下头,他的自尊又一次被深深地伤害了,他轻轻地叹了一声,站起身,说:“谢谢您听我讲故事,有时候真真假假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你何必去证明呢。我走了,我想还会有人肯买我的。”没等老周反应过来,阿海已经摔门走了。
% B; P& x9 {9 Q' U D- e房间里顿时变得异常的安静,老周伸手撸了一把自己的脸,让自己更清醒些,更平静些。他拧灭烟蒂,收拾好自己的皮包,乘电梯到大堂,啪地把钥匙拍在帐台上,说,退房。 4 ~; ?$ C/ {; x' }1 G
服务台小姐惊了一下,说,怎么?
- C' d X# v1 I% {6 C老周说电梯太响,我没法睡。 . u3 n R' }! s3 b) w2 M0 g
小姐噢了一下,说那要按半价算钱的。
" L/ t: i) k; |1 d老周说你算好了,算我倒霉。 4 `+ Q8 b& K: {9 Z9 `4 p& W7 `( I1 e
老周从金陵路穿过延中绿地,夜风凉凉的,他准备叫车回家,却看见高架桥下面围了一大片的人。有人用手机大声地叫救护车,也有人打110。老周想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便踱过去,啊,出了车祸。 * Z; _ u5 V* E4 D0 G' n) V2 D
他很有兴致地想看个究竟,每每遇到各种突发事件,他总要看出个结果来。那是一辆桑塔那的出租车,右前轮下一大摊的血,老周被人丛挡着看不见伤者,只听见司机在喋喋不休地说,我刹车也来不及呀,他猛地横穿马路,谁知道他是故意寻死还是不懂交通规则呀。
* F8 A* |% g: j& P- @. @2 Y一个过路人在向一个目击者询问事由,那目击者说,乖乖,吓得我半死,我也准备穿马路,当时经过的车辆很多,我站在上街沿,只感觉后面风一样地跑来一个人,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还没等车子过完他就想穿越过去,这辆车也实在太快,唉,年轻轻的小伙子,真可惜了。
# Y, i6 L! U7 P( S/ X: ^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来,一位警察在勘察,一位警察在询问司机,医生们把担架放在地上,一位医生弯下腰看了看,然后对警察摇摇头说,没有用了,还是你们处理吧。警察直起腰,翻看着一只沾着血迹的皮夹,老周看见里面有很厚的一叠钱,警察终于找到了死者的身份证,眼尖的围观者叫起来,啊,是湖南的,叫刘云海。
, [# u4 e: V$ R湖南,刘云海?老周拨开人群探头看车头底下,啊,真是阿海啊……
( y. u! W+ W T V* A# I老周傻傻地站着,任由人们处置着阿海的遗体。阿海的影像重重叠叠地在眼前浮现,老周感觉自己的心狂跳着,颤抖不已。
1 z' ~# O) j1 @* s; m7 c救护车远去了。警车远去了,出租车也远去了,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老周站在街沿上,任凭风吹动自己蓬乱的头发。
, {# T% \) B( m# k% A阿海,是我杀了你吗?是我害了你吗?阿德呢?真有阿德吗?阿德怎么办呢?
1 X& E# U. b7 X, G" h# ]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意外的车祸而已啊!也许阿海根本来不及感觉到痛苦,也许真的就没有阿德的存…… 7 V* }) m) ?# Z8 A$ J% b; S. Z- r
谁知道啊? , y4 Y' @7 d! G6 p
老周也没心思叫车,就这样踱步回到锦江之星,女服务员笑道,还没找到投宿的地方?
* B( h3 H: J* b6 w老周闷闷地说,是啊,那间房间还在吗? " R5 i7 g# b6 Z t( j4 Y( |+ Z
女服务员说,早没有了,你还是另外找吧。 % Y: o' t; A) v8 }/ r6 ~0 f4 I
老周茫然地走出酒店,他想了想,回到车祸的地方沉默片刻,转身向江宁路尼克的酒吧走去,今晚他是无法入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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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y9 v) `: V& R1 X3 K 2001年12月20日,上海, 江宁路,尼克的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