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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天奇》 BY 龙磊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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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6 01:14:2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天奇给我的第一印象很朴实。那时我们刚从学校毕业,我和天奇是校友,但不在一个专业,报到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而在刚刚过去的四年里学校中凡是稍有姿色的男生我都已如数家珍,所以毫无疑问,天奇不属于那种“帅呆了”的类型。 7 p' M* W/ D5 A$ J7 [
   
) q0 T1 \4 d: N第一次见天奇,他穿着一件已有些过时的蓝色运动服、一条色彩暗淡的长裤,清瘦、高挑、短发、长着一张还算洁净的娃娃脸,仅此而已。 5 ]+ H& W; x' K. m9 N- v2 @& E
   
! m5 W9 E3 s- s+ t( i我们都住在单位的宿舍里,但不同房间,所以只偶尔在晚上打“拖拉机”(一种扑克游戏)时才有些接触,他给我的感觉是沉静、内向,当时我想他会是个很不错的人,但我对他不会有更多的感觉。   / F# U8 m  \2 T2 q$ l, n;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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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对于刚走出校门的我们来说可能都有些新奇,最起码我就是在每时每刻无知地冲动着,因为我一直企盼自己的生活能不停地改变,在新的环境里遇到新的人,而新的人会带给我新的希望。 ! x) _9 m# [3 n, a" ?5 W+ K. c
   
/ V# `. _3 F0 [# |于是,我认识了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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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和天奇都在技术部工作,住同一间宿舍,他早我们一届,人长得虽然有点儿黑却是我喜欢的那种清秀型。我刻意地接触了于海几次,我们就成了朋友。当时我在微机室工作,经常有人来求打打字或者玩玩游戏,所以想交个朋友还不难,但我更愿意认为这完全是由于我的“魅力”。 7 O% y, e, ~1 t5 ^
   
, [+ T/ N3 Q  x, O# G但没多久于海就向我这个知心朋友隆重推出了他的女朋友系列,心伤之余我无暇去想他脚踩数船是否道德败坏,而只是一味地感叹:“真正的吸引力是男女通杀的!”于是我竟然更加爱他。我开始积极进取、努力拚搏。于海对我也果然越来越好,后来竟发展到他甚至有些依恋我了,但我的独占、争宠之心也逾发变本加利、肆无忌惮,于是我们之间开始经常地发生磨擦。   0 e& T8 f) c1 a6 e# Y& e
   
6 [" Z( `: u* m# z8 E& T, ~有一天晚上,在宿舍里我们又因一件小事儿闹得很不开心,于海说他要去看电视问我去不去,我堵气说不去,他说不去就不去谁希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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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一个人孤独地坐在于海的宿舍里,直到天奇回来。 " ^3 u+ M" K. ?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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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奇不是个多事的人,换作别人准会问“怎么没跟于海在一起?”或者“你看上去怎么不高兴?”,而天奇什么也没有问,他只是拿出一副象棋问我下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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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 ^8 Q6 ^& E3 z, H0 t我和天奇下着棋,我远不是他的对手,经常是我刚落下一个子,他就这样说:“不想悔一步吗?如果我这样、这样……不就将死你了吗?你看下这儿是不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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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没主见的人,他让下哪儿就下哪儿,有时候还温顺地说一句:“是这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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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正是盛夏,我们都穿着短裤,坐在床上下棋,腿盘久了就很难受,不一会儿他就把腿伸了过来,我也把腿伸了过去,两条光腿就那么有意无意地靠在一起。我感觉着他腿上的汗毛,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 _& y; u+ O2 W: j0 Q  ^6 G
   
$ a, M7 R; q+ F0 F! w& t: M这时于海一下子推门走了进来,天奇有些紧张,不自然地把腿曲了起来。而我还是嚣张地舒展着双腿,给于海摆着一副“我是荡夫我怕谁”的姿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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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的脸色不太好看,好象还喝了酒,于是那一次我又鬼使神差地“愿谅”了他,重又陷入了爱他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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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 M: k( G% H% y6 m+ B但从那以后我跟天奇亲近了许多,我喜欢他不张扬的个性,也喜欢他的温顺和善良。但我还是迷恋着于海,这种鬼迷心窍的迷恋一直维持到于海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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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J& i4 y& u0 H于海跟我说他不爱他的妻子,可是没办法,她有了他的孩子,而他又是个“负责任的人”。 2 i1 p9 k* U7 a' F# f: s! w
   
5 i1 [) Q' u9 w7 l7 _: g- a我表情傻傻地听着,但内心里却在痛殴着自己的灵魂,而且还边打边问着:“你到底还要骗自己多久?!”   % |7 h7 l& J. q" Q, i: D2 v# x) p# j
   
" l6 S7 z: [; b8 T  p, p* S于海从宿舍里搬走了,他的新房是租的,在宿舍的西南方向,大约有五六里地远。那段日子我总不由自主地向西南方向眺望,我发觉自己真的无可救药了,我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蠢又这么贱。我体罚着自己,抽烟、喝酒、挨饿、受冻……因为我不配对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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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我从于海的世界主动消失着,因为他可以平静地以友待我,而我却不行。
 楼主| 发表于 2009-3-16 01: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日子就这样平淡地流逝着,我偶尔会和天奇打打牌、下下棋,他真的是个不错的朋友,他从不向我探究什么,却总是宽容、平静地面对着我的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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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f/ g1 p5 k; P0 o1 E5 S4 ^这一年初春的时候,爸爸从家乡赶来看我。白天我陪他参观了我们的工厂,晚上我让他睡在我的床上,我去别的宿舍找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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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d! J1 k8 a& h$ P: ]天奇的室友说天奇打麻将去了,不会回来,让我睡在他那儿。我就脱了衣服,看了一会儿天奇床头的书,然后安然入睡。可谁想后半夜三点多钟天奇竟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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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9 {- L0 N" T$ q* D: N天奇见床上有个人肯定吓了一跳,等看清是我时,我也醒了。 3 e0 c! Q$ I6 F4 D$ \  o9 G
“哇!”天奇小声惊叫着,“我是不是上错床了?!”
4 n+ x& r# n$ x. G0 `“嘘!别吵!快点儿上床睡吧,明天我再跟你解释。” * G8 q* e0 Z4 @9 A8 r" I, E
“你穿什么呢?”天奇突然掀开了被子。
. S9 z, n1 l, l5 N5 v8 X; a; ~8 z那天我只穿了条内裤,是专门睡觉穿的,又小又松。我有些不好意思,就压低声音说:“我刚洗了澡(所以身上不脏)……” 4 x) _4 k1 d( L6 ~, e# N+ Y
“我也是!”天奇坏坏地笑着,麻利地开始宽衣解带,脱得溜溜光然后钻进了被窝。 3 ^) W) E' o' n  d: Z7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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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奇的身子有些凉,他很自然地把我的手拉到他的腰上,说好冷你快给我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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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搂着天奇,这是我对于海渴望已久却从未实现的一个梦。我贴着天奇的耳朵问:“今儿个咋这么高兴呢?”
- ~! O5 j  B( K6 j2 q& M2 t“赢钱了呗!”
, a. k& d4 A! u2 o7 _“无聊!也就是(赢了)两三毛吧?”我真的不喜欢赌搏…… # g. g9 @* I' H) m" y; ]
   
& ]/ X9 ?7 }6 d- C/ H2 R3 J/ y/ U我们的嘴里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聊着,身体却紧紧地偎依在一起,手也不安份地在对方身上摸着揉着,直至重点……
" l! a; ?" N: D& \' a1 X3 y“唉!我怎么不睏了?”天奇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 q* L' h5 T+ v/ M2 u7 M+ Q“那我给你念段经吧”,我凑近天奇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我的比你大,你的比我小;我的没你小,你的没我大……” - O$ g& ^. N+ ]! O; @
“不可能!”天奇忿忿地说,然后用手在被窝里仔细地测量着。 : N: n- S8 T/ o8 {7 J/ y
“你……想不想……弄出来?”我突然觉得脸有些发热。 . H0 E8 K; g2 d- C8 u1 b9 F
“别了”,沉呤一会儿,天奇才说,“太脏了”。 4 p3 r5 \; p( [3 _7 F! k8 F$ E. D+ h
“那我睡了,”我转过身,其实就这样我已经很满足,可天奇的手又从背后搂了过来…… ' t/ s* f3 w: ~( Q/ }3 U3 a(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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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们就这样玩到天亮。也许没有高潮就不能算是性生活,但正因为没有高潮后的失落,第二天我和天奇的心情才会那么好、那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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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6 01:15:07 | 显示全部楼层
发生了“同床事件”后,我和天奇的关系并没有发生质的变化,因为那只是一次偶然、一次年轻的骚动,但我已经把天奇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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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奇的确是天生的奇才,他精通所有的棋类,看围棋谱就跟我看小说一样过瘾;天奇还是个记忆高手,有一次我自吹能过目不忘,就与天奇比赛背书,虽然我俩的记忆力都让在场的人有些吃惊,但天奇比起我来还是略胜一筹…… $ T% ?8 A% G7 t
   
, V9 W. \9 T7 r但,此时我的心中还是装满了于海。 1 O) s+ P9 b' _; x! A(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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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于海看起来并没有太多的改变,依然是黑黑的、帅帅的。他对我说老婆如衣服、朋友如手足,尽管这句话一点也不新鲜,但于海讲出的话在我听来总是别具深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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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周末的黄昏,技术部组织员工踢球。我回宿舍时正见天奇打了水往房间里端,他说于海在,我嗯了一声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可心里却猫抓似的慌乱——我想去见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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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V+ H" n5 a: l' Y  `* ]于是,我从书架上找到天奇的《禅说》,心想还书该是个不错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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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奇和于海正在擦洗。于海看见我,就开心地笑了,“刚才我去找你看我们踢球了,没找到你”,他说。 ! ]$ j7 ^2 \4 |, y5 F9 l' N%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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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海总是这样。哪怕他只是铁,就已经吸引我这块磁石了,可他偏偏还要作磁石,一边疯狂地吸引我,一边又无情地排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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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l0 ?8 _: m0 n* z% O3 O- w天奇在旁边默默地擦着身子,他只穿着内裤,身材均称、修长。于海见我在看天奇,就开玩笑说:“要是有个人,能长着你的脸蛋儿、天奇的身材,那就太完美了。”   % ~' I7 x8 H3 ?. F0 U6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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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完美又能怎样?你会跟被你搞大肚子的女人离婚吗?想到这儿,我的心情竟一下子坏了起来,我一声不响地扔下书回了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于海同天奇道别的声音和于海远去的脚步声。我坐在床上、靠着墙、把头埋在两腿间,我觉得这个世界都随着于海的脚步而离我远去了。我无声无息地流着泪,也许,这就是我继续爱于海的原因吧——这种心痛的感觉? % b8 g$ ]: U, L( U( g+ M" v/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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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完了泪我抬起头,竟见天奇正局促不安地坐在对面的床上,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7 j' Y9 E8 d5 u, a
“你又看了什么小说呀?”天奇善意地给我圆着场。
0 H! X" K. t' y- }“没有”,我也不知该对天奇说什么才好,就转移着话题:“最近好象不大有机会跟你同床了”,我勉强地挤着笑容。  天奇笑了,“你不会是因为这儿个吧?”。
" b! O& o' b& O# z7 w9 e- E“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太渺小了,为了根本不可能得到的东西鞠躬尽瘁、肝脑涂地;我觉得老天对我不公平……”我在不知不觉中向天奇倾述起来,虽然我从未提起于海的名字,但天奇是何等聪明,又怎会想不到? + C+ r2 H3 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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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宿舍里的人都去寻欢作乐了,只有天奇陪着我,听我说一些所谓的肺腑之言。我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真实都是美丽的,爱上一个男人是我的真实,但这种真实会不会让天奇作呕,我逾发不自信起来。
! E3 B. p- K3 y! M+ F3 C“你是不是累了,要不你回去睡吧?”我小心地看着天奇。 ) [" p: Z6 k/ E- q" K& J
“不累!”天奇朴实地笑着,“我怕我走了你还会哭。” 5 W3 h0 h/ G' R  V
“不会的”,其实能有一个人听我诉说我已经很高兴了。许多事就是这样,本身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在心里憋久了就成了魔。 % E" f3 d1 p- V& t% L. S( D0 a
“要不你让我抱一抱,我会更好受些”,我决定逗逗天奇。
% U* [) q" Y) i“好吧”,天奇倒真的实在。 / W: p* x, C( A6 p; R- p7 c4 D
“骗你呢!”我开心地笑了,心里却真的有一些感动,“我们还是下棋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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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6 01:15:23 | 显示全部楼层
不久,于海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儿。又过了一段时间我辞了职。在我感情上最痛苦的时候曾多次想一走了之,但这次真的决定要走却不完全是为了感情,大半的原因是由于工厂的效益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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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p: h" j' f0 S1 V6 W走之前,我单独请于海吃了饭。于海说他真的舍不得我走,但是为了我的前程还是走的好。他还说如果没有家庭和孩子的拖累他真想和我一起去南方发展,我的心又为了这句话一阵阵感动,于是我表白了那份原想永远埋在心里的非分之想。于海听了很惊讶,连声说“怎么会呢”、“不会吧”。这让我很失望。于海的“正常”本在我意料之中,但我想不到他对我的爱慕竟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真的太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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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新工作我租了房子,搬家那天于海本来说要过来,可正巧孩子病了,天奇就和几个室友来帮忙。记得刚分配工作时我们躺在宿舍里聊天,说大学的同学也只会相伴四年,但我们却可能在一起工作一辈子,真的是很有缘。可谁想刚过两年我就要走了,随后还不知有多少人要走,虽然我喜欢这种环境的改变,但也难免离别时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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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 |% N1 r1 {我对天奇说我会回去看他的,天奇也让我多保重。我相信我们的话都是真诚的。 5 {9 U2 l, H1 g8 a'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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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工作是在一家电脑公司做网络工程,公司规模不小,却也不过二、三十人。在这些新同事中既没有象于海那样又黑又帅的,也很难找到象天奇一样绝顶聪明的,他们都很现实,每日里只要钱来币往就很满足,他们绝不会象我原来宿舍里的那些同事,有的爱看《基督山伯爵》,有的爱画画……有一次我和一位新同事谈学位制,他问我在学士之上还有几级,我说可能还有硕士、博士和博士后,他说不对,博士和博士后是一个级别的,博士是男生,博士后是女生,弄得我哭笑不得。 * v! i  q9 _9 {, t
   
/ _# x0 y% G1 Q3 k没多久,我被提升为工程部经理,工作也随着变得越来越忙。一晃,半年就这样忙过去了。有一天,我突然接到天奇的电话,他说他要结婚了,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我拿着电话,心里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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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3 G! [; h9 U3 X( w( G婚礼那天我见了许多旧同事,于海也在。他们都夸我精神了,也有气质了,其实我知道自己不过是变得市侩了、庸俗了。 7 k3 o$ H1 a6 ~: o- L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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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新娘和新郎出现了。新娘子的样貌让人难以恭维:个子还不及天奇的胸,而且完全没有身材可言,面容苍老憔悴、毫无活力。我怀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于海,轻声问:“这就是新娘子吗?”于海点点头,理解地笑笑说:“挺难相信的吧?她是咱们厂子今年刚分来的大学生。没有人觉得他俩合适,我们都劝天奇无数次了……” $ `4 \) K1 N1 j% q$ h" X( Q% p7 c
   
4 w5 q; Y. ~: ]) i0 Y! k* \  N婚礼上都是千篇一律的“吃好”、“喝好”,我却吃得很少,只等天奇领着新娘点完烟我好走,因为身处在这些旧同事中就如同开记者招待会一样,我得不停地回答关于新工作的一些问题,而我恰恰不喜欢别人太关心我。 3 j3 F& O6 o7 G+ c6 u
   
+ b, `# Y" P) O2 R. w终于,天奇领着新娘走了过来。我们亲热地拥抱了一下,毕竟半年多没见面了。我头一次见天奇做发型,古板了些却也不难看。但我还是搞不懂天奇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不漂亮的女人,以后有机会我应该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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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奇的妻子叫兰,性格看着倒很开朗。点烟时我也没难为他们,兰就笑着说:“怪不得天奇一提起你来就夸你呢,以前我还对不上号,今天终于看到本人了。我们家天奇可把你当偶像呢……”
# C- Z8 V, j5 Q  s( W4 h4 V“哪里,哪里……天奇才是我的偶像呢。今天见着你了,我不又多了一个偶像了吗?”我开玩笑说。 5 K8 j' `/ s+ q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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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天奇站在旁边微笑不语,一脸的羞涩幸福状。我也真的希望他能幸福。 6 I7 T$ s1 p8 i0 t1 v( E

$ H, t- u  z0 H5 b婚礼结束后我和于海又换了一家餐厅,我们边吃边谈了谈分别后各自的情况。饭后,我结了帐,可于海还不想回家,他说家里太没意思了,他越来越发现跟他老婆没有共同语言——可惜,这些话在我现在听来一点儿都没有高兴的感觉了。 2 f; I/ U5 [' D! D; B6 B) ?$ K
   
9 T1 P6 V7 @' N' D我们就又找了一家洗浴中心,洗完澡已经晚上六、七点钟,于海就说不回去了,在休息室住一夜吧,我说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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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5 S( f6 @) S躺在混休大厅,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突然于海穿着睡衣坐到了我床上。我猜不透他要做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咱们开个包房找个小姐呗?” # ^0 B  h4 r: N4 }- M
   
0 Z6 x* M: W! h* q* Z9 f我的胃里一阵痉挛,几乎吐出来。我做了一下深呼吸才冷冷地说:“你老婆还满足不了你?” 2 m. h6 m* Q. B/ R: A2 S
“随便玩玩呗,再说,你不也有需要吗?”
8 @: [1 w3 _' W1 E“你不用考虑我”,我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厌恶的感觉,“你要玩就自己去吧。”
$ L5 }% r" v8 x- A& P) `) J' i“那你得替我出钱呀”,于海讨好地笑着,“咱们厂就那么点儿工资,还让我老婆看得死死的。”
3 U1 W% h  h0 ]5 v5 \5 T9 O“钱不是问题,几百块钱也穷不死我”,我发现于海已经不是从前我眼中的那个于海了,于是我也只能不再是从前的我,“只是,我可不出以后你看病的钱呀!”我威胁着于海,“妓女也有三六九等,浴池里的是最低等的,你想呀,什么人都上能干净吗?” # a+ b- A8 }% e3 t$ @( Q% P7 C! H
“也是呀”,于海似乎有些动摇。 ! S' |' `8 g0 H0 {( E  W6 t
“再不这样吧”,我马上加以引导,“等哪天我给你介绍几个,保证又漂亮又安全,都是我们招待客户的。” . F( W& u; y% M- w; h
“真的嘛?”于海又躺回自己的床上,他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也许真的是欲火攻心吧。 3 I3 p* G, M- t0 ~: H5 y5 e$ B0 P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你真的染上了还不被人笑话死!?这事儿还是小心点儿好!听我的吧,过几天再说”,我替于海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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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1 e/ R( @: j( }) A/ X于是,招妓的闹剧就这样不了了之。此后于海又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但在电话里他要是不明说我就不提,他要是提起来我就推说太忙,我想这不是几百块钱的问题,我是绝对不可能出钱给于海招妓的,不管我还爱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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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6 01:15:30 | 显示全部楼层
次年的春天,在家里的资助下我买了房子。也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皓,并被他的活泼可爱所吸引,很快我们就成了朋友,但也很快,我便发现这次和我以前的经历一样,皓同样也不可能接受我的感情,但我还是一往情深,这也跟从前一样。(见《清与浊》) ( K+ L- t2 i7 {0 c0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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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人总是要长大的。转眼间毕业已近四年,眼看着自己年纪一大把了,再玩单恋就不象年轻时那样的诗情画意了,相反觉得有些傻、甚至有些做作,因为都信息时代了,谁还会一棵树上吊死呢?于是,我开始疯狂地上网,其实一年前我就已经用上网络了,但那时网络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裸男,而我呢,一头钻进了他的裤裆,我不停地搜索着、下载着,直到硬盘爆满,我才酒足饭饱地打着嗝探出头来开始联络这个“俱乐部”的其他成员。   # Z) K4 q, ?. r* o  y2 H8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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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同网友见面,我得到的却只是一次次的失望。我想这也怪不得我或者那些网友,要怪只能怪我们这种拔苗助长的交往方式。试想一下,在见面前我们连朋友还不是呢,可心里却已经期盼着见面后两个人能发生什么,结果往往是欲速则不达,到最后连朋友都没的做。于是,我宁可书来信往地交些笔友,而在现实生活中还和皓保持着亲密的友谊。 $ W2 v9 C: z* Z+ z3 ~3 Y+ P& n7 }
   
/ A5 q7 F. m4 Q2 y& |" i就这样到了夏季,有一天快下班的时候天奇打电话来说他想来看看我,我很高兴,因为我们已有半年多没见面了。
/ c8 E+ o; B. E9 D* y$ I) T+ R    ) K' ?0 s- w3 W# A' }
天奇先到了我的办公室,我请他到外面吃饭,可饭还没有吃完,总经理就打电话来说要我去做一个客户的工作,他突然提出要毁约,理由是我们的要价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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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Q3 x2 H. [/ X; o; U; W% \, ?  @接完了电话,我不好意思地看着天奇,问他该怎么办,我们见面才二十多分钟,“要不我告诉你我家的地址再把家里的钥匙给你,晚上你就住在我那儿”,我试探地建议着。天奇爽快地说今晚他本来就打算住在我家的,他想看看我的新房子,还安慰我说工作要紧,让我尽管去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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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天奇,我的心情很好,那是种少有的踏实的感觉,就象一条船,不管将要面对怎样的凄风冷雨,可它确信在前方一定有一个安全温暖的港湾在等着自己——就象今夜,天奇在家里等我……   0 w! h7 i; k4 F9 S  j
   
7 j8 J% X. n# U/ }4 L( p8 o$ X# V那晚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我的协调才能又得到了充分地发挥。说服完客户照旧是吃饭洗浴,我把客户安排好,心中想着家里的天奇,就请另一个部门的经理继续陪着。那同事送我出门时握了一下我的手说:“干得漂亮”,我微笑着冲他点点头,心中也是充满了兴奋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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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家时已近十一点,敲开了门,见天奇只穿了条三角内裤,身材依旧是那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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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奇给我拿了拖鞋,问我工作顺利吗。此时,我的兴奋劲已经过去了,我觉得挺对不住天奇,就问他晚上是怎么过的。天奇扬了扬手中的书,天呀!是大学英语!——前几天我看了一眼扔在桌子上的。   
, y9 j2 C4 w; Y- l, G  R2 k“你怎么不玩儿电脑?”我问。
# X3 J$ g/ K- z( ]; V4 |“我不会”,天奇老老实实地说。 ) S9 A' N$ P( ]. w1 w
“那个柜子里有好几本小说呢,你怎么也不翻一翻?”我有些生天奇的气、更有些心痛他。 9 P" F* H( Y2 K" T$ M) s( Y
“这本书就挺好,我都看到第六课了……” # q: D0 _! X! j# l) ]8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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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天奇憨厚地在那里傻笑,我竟一下子呆住了。我想起了《北国情》(一部日本电视连续剧)里的一个情节:女人问男人平时都喜欢看什么书,男人犹豫了半天才怯怯地说:“小人书”,女人就这样爱上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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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F" T+ r" y6 Z  a6 e也许……难道我也……
) D! S# b' H6 Q. V+ \* V! u5 e) l“我给你烧了水,去洗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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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听见天奇在跟我说话,就慌忙放下包开始脱衣服。天奇指着一个盆问我:“这是你家的洗衣盆吧?刚才我用它洗了一个澡,你也洗洗吧,外边太热。”  我洗了脸刷了牙,见天奇还倚在卫生间的门口,就笑着对他说:“你想参观我洗澡呀?可别我一脱裤衩吓着你。” 4 D! A9 a$ j* t9 V* A
“谁怕谁呀?又不是没见过。”天奇也和我开着玩笑,却还是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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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b# E% K9 t" ]3 }$ k我把内裤褪了一半,但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全脱掉。也许,这一晚我真的有些爱上天奇了,因为我不想展示自己不完美的一面,就象上大学时我爱着一个邻班的同学,我把自己所有的善良美好都展示给他,以至于有一次他碰巧看到我蹲厕竟愉快地笑了,我想他笑是因为看到了我也有那么不雅的一刻。 0 |, \, q. p5 y8 b+ o)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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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进屋吧,求你了,我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低声下气地求天奇,天奇才终于听话地进了屋。  我洗完澡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卫生间也进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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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5 }' c9 }* m) }4 T此时天奇已经倒在了床上,没盖被就那么光着身子,我发现他内裤里的那团东西渐渐地大了起来,心里就变得痒痒的,可我心想一定要忍住,夜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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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了天奇婚礼上的疑问,就装做很随意地说:“小篮子(兰的腻称)还好吧?结婚后你们过得怎么样?” : j$ ]7 |0 Y( B3 S2 A) B
“挺好的,”天奇的表情很平静,为此我觉得欣慰,因为那毕竟不是一种幸福的表情。 : g* T/ e9 e7 `( m1 M3 N4 e, E
“你喜欢小篮子什么地方呢?” + V9 n/ M& m' L! r* r0 L"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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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奇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讲不清,别人都说我俩不般配,可我觉得我俩挺好的,而且现在她还有了我的孩子,四个月了……算了,别说这个了,你不是打算一直站在我面前勾引我吧?”  我吃惊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虽然不是正常尺寸却也不是太夸张,心里便暗骂:这个死天奇!自己老婆怀孕,憋得受不了,想拿我出火,还诬陷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于是,我伸了个懒腰,装出一脸疲惫地说:“好啦!那就不勾引你了,我去外屋睡了,你也早点儿睡吧,明天早上我做完早饭再叫醒你……”我边说边往外走,眼角里满是天奇失望的神情,心里乐得不行。可天奇竟没有叫住我!我在外屋躺了一会儿,天奇还是没有动静,他真是太老实了,跟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最后,我还是屈服了,自己钻进了天奇的被窝,恶狠狠地说了声“我服了你啦”。天奇听了就嘿嘿地笑。   F( P# L3 W; r2 X4 R# k. I
   
% o9 y0 t  X, u- @2 k, u  K2 I* M跟第一次同床时一样,我们紧紧地搂在一起,双手在对方的身体上轻轻抚弄着。我问天奇要不要弄出来,天奇说:“我不知道,你呢?”“我想”。尽管我知道出来后的尴尬与空虚,但我更知道我和天奇是不大有机会在一起的,我渴望能有一次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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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d' P/ {- C4 X! X9 w* e结果比预料中的要好些,当我们擦拭干净后天奇的一只手还搭在我的腰上。沉默了一会儿,天奇开始做总结,他说用手不如用阴道,我想告诉他男人和男人不光能用手还可以做些别的,但又不想显得太专业就没说。   
' Q. V& I, N/ r“你是不是也和于海做过?”天奇突然这样问我。
) x) N6 |4 U$ j- t) d“没有!从来没有!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我开始在脑海里搜集有关于海的一切记忆,看来曾经那么刻骨铭心的一段恋情如今真的要曲终人散了。 2 ]- c; Q0 u' ]# c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天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 k+ }! Q) Z% `: X# Z8 D
“你可得记住”,我严肃地盯着天奇的眼睛,骗着他:“是你坏了我的处男之身”。
4 @. C$ G7 ^5 W% n, D“那我也是(被你坏了我的处男之身)”,天奇认真地说。
* w2 d* \" v; y! N, S! o4 o; V6 a“上次不算!”我发现逗天奇说话真是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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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6 01:15:40 | 显示全部楼层
从大学毕业后几乎每年我都会处一两个女朋友,这当然不是由于自己有多需要,而是因为周围的人太热情。我想在处理这类问题上我是失败的,明知不可能还总是寄着希望,总在想:也许这一个就傻透气儿了,我不爱她她也会象癩皮狗一样缠着不走,而且这个女人还拿得出手、不会太丢我的脸。就这样我自己哄骗着自己,五年的时间处了七、八个女朋友,可到最后我还是孑然一人。于是,几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了我的眼光高,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的眼光不是高,而是“独特”! ) R, G% h) M  k0 ~7 J4 h5 B"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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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是我最近的女朋友。
- _2 j, Y6 @8 T& q) A" O# f随着年龄的增加,我的心态已经有了很大的调整,就如同一个盆景被修剪得逐渐附合着大众的欣赏品味,我想这也不算是件坏事,起码我学会了忍耐与包容——就在这种心态下我认识了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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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毕业于川大,虽然是自费生,但家里很有本事,把她分配到市电信局做党务工作。她长得不太漂亮,嘴很大显得个性十足,妆很浓略显浅薄。但第一次见面后我就决定跟她继续交往,这一方面是由于她的前卫,或许她可以接纳一桩爱情气氛不浓的婚姻;另一方面却是由于她讲的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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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上学时宿舍共有八个女生,这八个女生的浪漫汇在一起简直就是汪洋大海。 3 P. m& J$ @) p" `9 h* j
   
, Z. u% |6 f# d2 ^大一时,她们买了一只彩色的小鸡放在宿舍里养,希望这只鸡长大后能生蛋给她们吃。她们精心地待候着这只鸡,可它却越长越不可爱,终于她们开会决定了这只鸡是只公鸡,然后心安理得地送了人。 + H& f: k7 M- `3 Y* L& Z3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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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时,她们又买了一只小小的波斯猫,并把它当成亲生儿子一样来照顾,连最节俭的老五都买了鸡肝来喂它,就这样你也喂、我也喂,硬是把一只有九条命的猫给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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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时她们买了一只小白兔,取名叫“赛龟”,她们买了书科学地喂养它,赛龟一天天地长大,开始变得淘气起来,有时候会故意往床上或鞋窠里大小便。女生们终于失去了耐心,每天都听见有人在骂:“这只死兔子!你怎么还不死呢”。渐渐地,连“赛龟”这个名字都很少有人叫了。终于有一天,老大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咱们把它烤了吃!”在一个烧烤的小吃部,女生们吃上了自己养的兔子肉,老三不经意地说了句:“赛龟的肉还挺好吃”,她们听了竟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老小红着眼睛说:“咱们把赛龟吃了……”女生们竟开始抽泣起来,扔下了烤完的兔子肉伤心地回了宿舍…… $ T( c$ ^) a4 S7 G

! V/ A/ R% F; y菁讲到这里眼睛竟朦胧起来,我想她此时缅怀的不但但是“赛龟”,还有她的同学和美丽的大学时光,这种感觉我是何等熟悉!我想在那一刻我与菁产生了共鸣,同时,我也为女性所特有那种浪漫气质而折服——难道我这一生真的要与如此浪漫的“生物”无缘吗? ; u, I/ ]3 f. J7 a8 f4 J

' Y, J* q  P$ d/ c# ^; Y* v此后的几个星期,我又与菁见了几面。菁是一个豪爽的人,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子就应该小鸟依人地享受在前、付帐在后。于是,我们在一起彼此都感到很轻松。 # P: b9 I; w% \
   
, l( }  e8 O6 L0 w( W4 D, @+ d有一天,菁搞到了两张演唱会的票,约我一起去。那是一场很有档次的演唱会,来的都是腕极歌星,黑市上票价已经卖到了八百元。虽然我为了自己的这一点点无能而不太开心,但还是兴高彩烈地陪菁一块儿去看了——尽管远了点儿有些看不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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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B& ]! N* t# j6 I散了场,我跟菁走出了体育馆,此时,街上已经很难打到车。我便站在路边说:“咱们在这儿等会儿吧,一会儿人少了才能有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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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有些不大高兴,咬着嘴唇说:“那咱们就往前走走呗”。 9 _7 R+ |9 w: a, B
我和菁并肩走在人流中,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 j) j  ?0 B3 |7 X
“刚才苏有朋的头发真乱,是吧?”我有些讨厌自己的不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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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H0 O, x( g4 O3 W; S$ P3 X7 W菁没有说话,低着头数自己的脚步。我则四下张望着,希望能尽早发现一辆空车。 : z; s0 [* R5 h9 P) v  H& ]
“还不如跟月儿(菁的女友)一块儿来了,她还能陪我回家住(菁自己住她母亲分的房子)……”菁小声说。 " S6 V7 G" l, o
   
  ?$ Y6 @' c$ U. _4 g- I- d我能听出菁话里的意思,可我做不到。一旦我和菁太亲密了,我就本能地产生一种排斥心理。菁对我不是没有吸引力——来自于她自身的、来自于社会的,可这些同我的排斥心理相比都不堪一击。 ( g! X! r1 }5 V, N7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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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菁叫了车,把神情黯然的她送上了车,然后我开始步行回家。 " c" V5 S2 m(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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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伴着夜风我开始冷静地思考。我相信自己要比菁痛苦十倍,但那是我自找的,而菁哪怕有一分痛苦,也是我对不住她。这样损人不利己、伤天害理到底是谁的错?!——我决定要与菁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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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0 r7 x0 c( h第二天,正当我思考着如何与菁说分手时,菁打来了电话,她问我办公室里有传真机没有,我说有,她说她要发传真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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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到了菁的传真,在传真里她提出要与我分手,理由是:既然无心何必勉强。我给菁打了电话,说传真收到了,很清楚,以后还少不了要麻烦她,如果她有什么事儿我能帮忙也尽管张口。菁在电话里始终沉默着。放下电话前,我说:“赛龟的故事你讲得真好……再见!”
8 i7 S4 t7 l( n) V7 A7 ]   
# R5 d* v8 r, S2 o, J我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却也不是高兴的感觉。我抓起了电话就拨了一个号码,听筒那边传来“喂”的声音时,我才知道这是打给天奇的。
3 |: m9 ?8 ^/ ^: q& E“晚上你能来一趟吗?”
  B4 Z5 Z- p* J5 n“什么事儿?”天奇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失真,但我能想象出来他在电话那头瘦瘦高高、老实憨厚的样子。 " [: s8 M7 z& ], q  F
“没事儿就不能来吗?” 9 x+ {3 B0 ~# X& _7 B( ]9 R
“可篮子要生了,我得照顾她呀……” / w% R, p3 p! S+ \7 x
“那就算了……”我有些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 3 C; a9 l0 |3 k
“你快跟我说什么事儿吧,要不我该着急了”,我知道天奇是真的关心我的。 + I: F8 t% R; V" z/ y9 M0 D1 O
“没什么事儿……我失恋了。好了,就这样吧,以后再打给你。再见!”我放下了电话,听筒里还有“喂!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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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6 01:15: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世界末日没有如期而至,我便与芸芸众生一起平安地进入了两千年。看着日历从一九九九变成两千,这的确是个特殊的历史时刻,但对于我自己来说却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唯一能想到的是自己离三十岁越来越近了,可还是事业无成、婚姻无望,几乎是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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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已经在几个月前去了深圳,他的年纪还小,在哪里都可以重新开始。临别时我对皓说:“也没什么可送的,就送你些祝福吧”,皓却调皮地说:“你自个儿留着吧,我的皮包装不下了”。我苦笑着,总觉得这预示着什么…… : Z. ]0 {& C% I5 f' h$ x, n* h
   
1 `$ r1 r" `7 w; _: v, I  a春节前我又回了一趟原单位,因为我的组织关系在那里,每年都要去交一次党费。于是,我又见到了天奇、于海和原来宿舍里的几个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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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见面后都很高兴,他们说厂子这几年效益一直不好,到现在已经欠资三个月了,他们还夸我有勇气,走得很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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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跟大家说话,一边留意观察着天奇。几个月前,篮子给他生了个儿子,看来他很累,有些不修边符,胡子很长了也没有刮;他说话不多,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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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I7 {7 [5 K5 N聊到快下班的时候,我说很长时间没见面了,要不大家晚上聚一聚吧,他们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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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厂门口,天奇让我们在门卫室等他,他要去跟篮子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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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奇的家就在厂门口附近,紧挨着我们原来的宿舍。于海的家也搬了过来,离天奇的家只有五、六百米。这是厂里对知识分子的照顾,也因为这个他们才去留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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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P) N9 T, n4 D) f/ m于海的妻子是教师,现在已经放了寒假,领着孩子回娘家了,所以于海说他现在完全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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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2 w1 y, n/ A于海对我还象以前一样热情,只是我对他已经没了从前那种迷恋的感觉。当我强加给于海的光环从他的身上渐渐消失后,于海又回归了他平凡的本来面目——他长得的确很端正,衣着打扮也很讲究入时,但这一切都象是刻意雕琢过的,甚至连他的鼻子也仿佛是为了好看才那样长的;不象天奇——天奇似乎只是随意地借来一副皮囊用用,而不管它到底看起来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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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天奇回家干嘛去了吗?”于海突然这样问我。
$ N9 E6 S$ M+ O; z1 s* j“不是说跟篮子请假吗?”我说。 ' i+ h# @; U2 E* h
“这是一件事儿”,于海神神密密地对我说,“另外,他还要去向篮子要钱呢”。
' B+ b" G7 D5 w/ D  [+ h, y“今晚不都说好了是我付帐吗?”谁张罗饭局、谁付帐,这是个常识,天奇不会这样“不通情理”吧? + B4 X+ d) [2 l! K/ F
“他总这样”,一个同事在旁边说,“我们出去吃饭,他总是抢着付帐;上次篮子还因为这事儿跟他闹呢,弄得我们吃饭都不好意思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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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天奇回来。 ( F' f5 w, ~! u, K6 m4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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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还算丰盛,尽管我请的五个人中有一、两个平时交往很少,但因为天奇和于海的存在气氛就融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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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唱了一会儿歌,由于包房里的卡拉OK不太好用,我就叫服务员结帐,可服务员指着天奇说这位先生已经结完了。天奇冲我笑了笑说:“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请呢。”于海他们几个就站在旁边冲我撇嘴,那意思是:没错吧。 ' Z3 i& P# S5 Y7 b" h% Y/ e2 h
   
8 Q' t* \3 H% U4 G% ?1 S$ o* r& Q我问服务员多少钱,服务员不解地看着我说:“一百四十五”——真的不算贵,但天奇一个月的工资才六百多,何况还压了三个月的资。我迷惑地看着天奇,心想:也许我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他。 2 t& s- ]. T(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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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饭店出来我们决定去于海家打“拖拉机”,以前的那批同事现在走的走、结婚的结婚,已经很难凑成一局了。我们玩到夜里十一点多,天奇说他该回家了,夜里孩子太闹,篮子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我说我去送送,剩下的四个人就继续玩。   
3 H( @) }. y- x/ Z; J   
* W+ c7 W& P: |, {( Z7 \我和天奇慢步走在冬夜里,脑海里飘飘悠悠地翻转着许多往事。我突然想起了晚饭的钱,就忙从皮夹里掏出二百元塞进了天奇的手里,我说剩下的是给孩子的,天奇也就没再推让。
4 E8 d2 H% @  f1 j: c    $ d; a; O5 H  v
天奇突然问我:“你说古代两个男人是靠什么维持友谊的?”
5 @+ T# o8 p0 j& [0 @- M“是性吧?”我坏笑着说。 , C( Q1 e  L/ Y( ~7 P+ Y# a' b
“下流!”天奇打了我肩头一拳,“你怎么能想到那个……是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才华、风度、人格的爱慕……”  我静静地听着,跟天奇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很少主动表白什么,我捉摸着天奇话里的意思。 ; f. E# h  b0 K# u'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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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奇继续说着:“凡是那些生死之交、著名的友谊都少不了这种爱慕,最起码朋友中的一方要具备这种爱……”
% a* ^, Y  `8 B4 F“你的意思就是说刘备爱着关羽、张飞了?”
  e! e, Z/ a% _4 O0 q- s: G“很可能!” # d, O+ ?! a  ?/ c/ O
“瞎掰!就算是爱那也是广义的,就象爱祖国、爱人民的爱吧?”
0 j9 M9 Q" R1 x  n/ B“不是的——是狭义的!”天奇很肯定地说。
+ D6 U/ {4 _1 ~6 E  L   
- i3 p" {0 ^* v* ]4 x% a$ Q我默默地思索着天奇的这个奇谈怪论,心里想也许真是这样吧,就好象我以前爱过的那些人,我们在一起时曾经真的把友谊演绎到了极至,尽管这种友谊很不稳定,但那也可能是因为我的修为还不够吧?……   
" X, O( Q& N: g5 T, ]
" Z1 K. s# q7 q- W+ {3 b1 E# g1 T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天奇的家门口。天奇问我要不要进去坐坐,我说不了,等他儿子大得不闹人了我再去。天奇就抓起我的手用力握了握,说明天早上他去送我,我说不用了,我走得早、天还太冷。于是,天奇转过身向自己的家门走去,我突然叫住了他:
' ~$ K$ S+ @' Y+ p: o" f' D, f' f“天奇!我爱你!”我说……
( e( ^/ z: P/ i
9 R) }4 d# E* ~$ }3 @; `' d(全文完)
4 _% x1 Q% a$ S" D" I& f2000年2月17日于长春
) V8 i+ c' w8 a. R6 e2003年7月31日修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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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6 17:00:51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文章,平淡中透着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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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27 11:20:36 | 显示全部楼层
好 我喜欢 下次弄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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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24 16:42:22 | 显示全部楼层
欲盖还羞  还好不是很长 清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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