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吗?”雷泉一字一字道,“你亲口说的,YOU JUMP,I JUMP。”; K v( L: }+ F' Q m7 g2 \/ O# T
不可控制的战栗从身体深处上涌,相拥着蹦极的那一幕迎面扑来,想像中从高处坠落的画面再次播放不停。真的是戏语成谶吗?什么你跳我跳,开什么玩笑!这不是童话世界,只有疯子才扔掉一线生机来成就一个童话故事!
( n# z: q y* D0 A. V' N% F “泉,”罗丹叹息着,将自己的双手,盖上雷泉的双手,“你是你我是我,这世上没有谁应该为谁陪上性命。我很高兴听到这样一个故事结尾,不过,故事就让它是故事吧。”他猛地扯开雷泉拥住他的双手,身体因剧烈的动作失去平衡,飘然下坠。
$ c w! i) ?" a% @0 j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漂亮的蓝天白云,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和天这么接近,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飞翔。" F; `$ r$ U) U6 Z. G, g) n
可是那一瞬间之后,他看到一个黑影向自己扑过来,撞击中他感觉到彼此不由自主的拥抱,在事先操练过一次的拥抱中,飞速下坠,
4 d1 u$ I( l- W* N( b+ _! x: v8 C 泪水夺眶而出。疯了!这世界疯了!可是,他爱上这疯了的世界!
5 R# h! W8 F/ }5 ^, k, N7 |9 d" n 也许只过了一两秒吧,但罗丹以为拥抱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猛地感觉身体巨震,飞坠的速度突然减缓,心脏仿佛蹦极到了尽头反弹时那般漏跳半拍,半晌,罗丹才随着下坠速度的进一步减缓,看清楚怎么回事。
2 p% B7 X' g. ^# p, R- _ 一条乌黑纤细的金属丝,一头连着大厦的墙壁,一头连着雷泉的手臂,是它使两个人的自由落体运动变成了顺绳子滑下的简单动作。/ s+ A3 n3 |, l* g
虽然下坠的速度减缓了,但十几秒之后,两人还是狠狠摔在了水泥地上。罗丹听到身下的雷泉一声闷哼,下落的动作彻底结束。/ @- }5 E2 s4 C8 x
生死转瞬。二十几层的楼,在十几秒间,从舍命跳下变成像蹦极一般刺激了一把,如同作梦一样。罗丹深呼吸几次,止住狂乱的心跳,忍着浑身摔痛,爬起来看雷泉
5 S0 N, p* f: e# t “你怎么……”他不知是该怪他自作主张跳下来,还是该谢他救了自己一命。
' ?) E- D$ ~6 o- F h# F “你不能死,我这个穷人连怎么出国都不知道,更别提让我从什么瑞士银行取钱出来了。”雷泉强笑着,脸色惨白,额头上大滴的汗珠滚落。 b0 c& {; O7 r5 A0 X
他咬着牙拉起右臂的衣袖,一个黑色金属的,类似护腕样子缠在小臂上的装置出现在罗丹眼前。他按了一个钮,一直绷紧连接着手臂和大厦墙壁的那条金属丝顿时松了,几秒之后,金属丝的另一头,一个类似吸盘的东西从高空落下,在他们身边滚了几滚,停下来。雷泉按了另一个钮,金属丝慢慢收进手臂上的装置里,最终连另一头的吸盘也不见了。
7 T3 h( ]3 c+ A9 v( x8 o “这是……”罗丹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只有在好莱坞大片中才会出现的道具,感觉自己的思绪完全没法跟上现实的发展。1 v+ Z6 b4 s' @
“先离开再说。”雷泉放下衣袖遮住那装置,用左手撑地,想站起来,却闷哼了一声,又摔倒坐下。; t; L( ]$ ?* J+ e
“你怎么了?”罗丹站在右侧,伸手去扶他手臂,却看到他猛地吸气,才发现他整条右臂完全不会动了
$ d" c6 e& U8 N N7 u$ ~ “可能刚才下来时,一条手臂支持了两个人的重量,吃力过猛,脱臼了。”雷泉咬着牙,冷汗滚滚,“这是小意思,关键是腿,我现在完全用不上力气,你扶我起来。”
9 P9 v. G9 s$ f 罗丹的心格登一下,忙绕到他左侧,把他扶起来。雷泉感觉左腿吃痛不已,仅能靠右腿支撑着自身的重量,斜靠在罗丹身上说:“快离开这里。他们坐电梯,很快会追下来。”
* `6 j P) q3 H: p* u% D) R; f “刚才摔下来,你的腿可能骨折了。”罗丹沉声道,“如果不马上看医生,万一接不好就麻烦了。”4 Q) m j& J# K% Z
“现在还说废话,怎么也要先逃掉再说!”雷泉暴躁地骂他,“别他妈再婆婆妈妈了,快走!”
3 q8 ?: P2 L- P: W5 n/ j 医院就在眼前,真的要不顾雷泉的腿伤走掉吗?骨折后最怕乱移动加重变形,罗丹很小的时候有个玩伴,因为从树上掉下来摔断腿没及时治,后来走路一直一拐一拐地。当时家人总拿那小孩作反面典型教育他不能爬树,因此印象深刻之极。他没法想像生气活现的雷泉变成那样。
. N, w9 ?+ O- L2 m! d, d$ M/ q( Y 走掉?东躲西逃,没法治疗养伤?
; l6 S# D3 y6 {% V$ } 留下?保不住自己的命?
2 \# Z* z- W( U 罗丹一咬牙:“我走,你留下去医院。”雷泉怔了怔,也想明白了,点头说:“那你放下我,快走。”* X( P1 L0 K% j5 o& {" C9 t
罗丹小心地扶雷泉坐回地上,刚直起腰,就听到身后有一下没一下的鼓掌声,顿觉全身冰凉。
& Q' T0 I& v9 Y3 ?, o 来得好快!这次真的逃不脱了。他慢慢转身,看到那两个杀手逼近,站定。年长那人打量他们的目光头一次变得复杂,不像是单纯在看猎物。
# A* f, O& S$ H* d# g5 w: r% W8 r 年轻那人似乎终于忍不住了,闪身挡在罗丹面前:“峰哥,放过他们吧!像他们这样生死相随的情侣,世上还能找到几个?放过他们吧,钱真的那么重要吗?”的% T+ H) z1 H _! Y3 c! W1 q5 a
第十七章 无罪辩护
( m5 n, p k& ]5 W: S* {年长那人目光在罗丹与雷泉之间反复扫过,突然开口:“Uther•韩是你们什么人?”
; e" ^( [! p: Y+ I 罗丹一怔,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提到Uther,顺口回答:“是我朋友。”
) R3 r$ M7 \0 M9 K “朋友?”那人眼中精光一闪。. S; [; I$ \2 ]: B8 p& s) p6 L
“太好了,原来是一家人!”年轻人如释重负般欢呼起来,拉住年长那人的手臂,“锋哥,以你和韩大哥的交情,总不会要杀掉他的朋友吧。”2 r6 [$ [* j9 q
年长那人不理会他,又问罗丹:“什么程度的朋友?为什么他会把自己最宝贝的逃生工具送给你们?”$ Y7 R; m, c$ }
“我是去美国留学时遇到的Uther,他见我资质不错,就教我功夫,可又不肯当我师父好好教,一直说是玩票性质,所以后来我们的关系就变成朋友了。”+ u- D. e6 Y! U3 v4 _1 _
发现这个冷酷杀手居然是Uther的朋友,听语气,还相当地熟稔,乍现生机,罗丹当然不肯错过。可是这杀手的话,又让罗丹困惑。# ]. \* Q# [; i8 R9 F, E
什么Uther的逃生工具?莫非是指雷泉用来下楼的那个装置?Uther的东西,怎么会在雷泉手上?' f- w. B5 o" m$ O+ Q% c
年长的杀手转向雷泉,眼中终于出现些微暖意:“是不是下来的时候摔伤了?”雷泉苦笑着点头:“第一次用,没经验,控制不好。”: O/ f! L* r; ~" [
暖意慢慢变成欣赏的笑容:“有种,第一次用就敢跳二十几层的楼,你知不知道万一没吸住墙,就摔死了?”
s( o" L) b" B1 q3 v% s 雷泉认命地瞟了眼罗丹,耸耸肩:“他要跳,我逼不得已。”
5 L/ e/ D+ R* Z" Q- E" r+ J 年轻人一脸艳羡,请示地望着年长那人,见他点点头,高兴地跑到雷泉身边:“我来帮你看看伤。”罗丹谨慎地伸臂拦住,他拍胸:“你放心,我可是很厉害的外科医生,小小骨伤,不在话下。”一脸真挚的表情加上之前一直在有意维护他们,罗丹想了想放手让他去看。
" X# Q0 s2 S) G4 l1 m “打算拿我怎么办?”罗丹看向年长那人,进入实质性话题。
+ S" b) _; }( z! [& k7 Z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他半晌道:“我如果进行到这个阶段才推了这桩生意,就等于坏了这行的规矩,毁了自己多年的信誉。”
) r( I( k3 F. X$ u- d 罗丹心念急转,回应道:“我是生意人,当然明白信誉的重要,不过一个成功的行业霸主,标准不是能否遵守规矩,而是能否创造规矩。我说的才是规矩,我做的才是规矩,其它的统统靠边站。”# a, O& k% `! T G0 H, u
这既是高帽,又是挤兑,全看对方要怎么选择了。那人笑笑,拍了拍罗丹的肩:“怪不得能被Uther那家伙看上。”转头问年轻人,“怎么样了?”; q5 {3 K1 s8 q' @% X, L7 F2 n! @3 m
年轻人正在帮雷泉装脱臼的右臂,雷泉满头大汗地咬着牙,他口中安慰:“忍住了,马上就好。”手上用力一推,喀地一下,手臂接上,雷泉动了动,果真运转无妨,向他点头:“多谢。”
`! |5 }8 e( X0 C “不用客气,你们两个这样相爱,让人忍不住就想帮忙。”年轻人抓紧时机表达自己的羡慕之情,然后扭头回答年长那人问话:“手臂没事了,就是左腿好像骨折了,需要接骨静养才能好。”
+ h) e! r w7 k 那人低头想了想,向罗丹道:“你们现在被通缉,那小子又需要静养,不如先住到我那里去,小然可以帮他调理着,等伤好了再做打算。”
1 N- L+ H/ B+ P9 M 两个追命杀手须臾间变作两把保护伞,罗丹当然求之不得,唯一担心的是雷泉的伤,会不会不比就医来得安全。那人看出他的担心,笑笑:“小然在美国时,是个出色的外科医生,水平绝不比这座城市里任何一家医院的医生差。”
* |# _2 E( a& x" }/ u$ C2 m- N 罗丹终于释然地点点头,走过去扶起雷泉。
6 f/ }, w# M) z& g. k: h# u9 L; C8 S “我叫施然,锋哥的大名叫做丁藏锋,收藏的藏,锋芒的锋……”一坐上杀手的车,年轻人就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向罗丹二人介绍这个叫做丁藏锋的杀手在道上的赫赫威名,言语间充满了崇拜和仰慕。“……所以从那次帮锋哥取完子弹之后,我就扔掉医院的工作,一心一意跟着锋哥了。”* E) S4 R2 \" j: t/ [. I/ {) B; J
正在开车的丁藏锋话不多,但偶尔甩给施然一个酷酷的眼神,都让施然迸现满脸幸福的泡泡,可爱的表情让罗丹和雷泉不禁相顾而笑。
3 M9 O. s" z2 N$ E( m2 j% J 丁藏锋住在位于相当闹市位置的一所高级公寓里。高级场所,不会有警察临检一类的事发生,闹市人多,就没有哪个人会被特别注意到,这就是大隐隐于市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