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再哭了,把脸擦一擦。一个大男人哭那么精彩,不好看哦。” 6 ?4 R! V7 m0 C% d, ]
“嗯,我……知道。”发泄过情绪后,又被温言安慰,顿觉轻松不少,我勉强能挤出笑容。 + o0 q3 o& N* \/ x. V& f" E
再抬眼,只见方才还显阴沉沉的天空,许是泪水洗刷过后,蔚蓝得将人吸入。
9 T2 q, T2 R7 ]! R9 Z7 K 我不知道,我是否还有去爱人的勇气;也不清楚,我能否再将信任交于他人;但我明白,这一刻夏非宁在我身边,肯定是上天对我的眷顾。
4 J5 J* y6 f! [2 S- L2 I/ [ 我不想利用另一个人的感情来抚慰自己的伤痕,但因为他的存在我才能努力走过来,却也是事实。
- q2 G3 h) P% f8 @" N& k 谢谢你,这种时候能爱着我。
" g1 C/ K5 l& k$ C" C# k; n+ }8 S; K0 m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9 H }2 a4 y, }) d
虽然我,无以为报。 ' z% b+ d+ ^"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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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狼狈的样子,实在不适合就这么回学校。夏非宁抽不开身,让我自己去他家。住隔壁的大表哥易帆是医生,正好值班补休在家,找他开门就行。
' ]( p8 I+ n$ X3 d" k6 |& ]+ `/ [6 H 到楼下,我微微有些紧张,深吸口气,终于按下了门铃。过了约半分钟,就在我怀疑没人的时候,对讲机终于响起,那声音里还带着点困倦。 3 p3 h; {1 H$ Y# o
“是、是我……邵末。刚才夏非宁说……”
3 c7 O! q) D/ |0 x “哦,是你啊,那小子来过电话。帮你开门了,上来吧。”不待我回答,对讲机已被挂断。 1 O1 }6 O# n- E5 z
推开大门上楼,一拐弯就看见一身休闲装,懒懒斜倚着门的易帆。我顿时又紧张起来。 5 o& J, r- q/ J/ @' |/ V0 I' s
半僵硬的挪到他面前,只见他一脸的疲倦显是没精神招呼我,我只能硬着头皮主动开口:“大……大表哥。” ( a% z7 A( a: }/ E2 s" n5 }3 l( l1 K
“噗!”他听见了居然笑出来,“这么快啊。” ( f2 i o) P: I1 H! j
“啊?” 3 }" X' G3 d M5 a" A
“这么快就跟着那小子喊我‘大表哥’了,嗯,看来的确不能低估他。”他摸着下巴,做大悟状。
- w) t! m% A T1 h 我大窘,想辩解却语无伦次:“不是……你误会了,我……这个……我……”
* i& [, u" c+ M# O; c “呵,好了,逗你玩的,进去吧。”说话间,他已经打开夏非宁家的门,领着我进去。
# v, X" H. n1 Y1 c' K1 w/ Z “要喝什么?”他熟门熟路摸进厨房找到冰箱:“我看看……啧,这家伙的冰箱怎么只用来放啤酒啊!” 6 Q; Q: a' p& y* r
我还来不及说啤酒也可以,易帆已自动否决了此可能性,转身倒了杯水递过来:“没别的东西,只能请你将就下了。” + v6 u& ^, ~3 U- j3 Z" {9 a
“没、没关系……”我小心啜饮着杯中液体,只觉得面红耳赤——因为易帆的视线。 ; {: U, x/ |& w6 g( R. b& K
他抱臂靠立着,俯视着浑身不自在坐在沙发上的我,那眼神略含笑意,也带了点了然,虽不能称为“直勾勾”,却也坦白得让人不安。我承认自己道行不够,这人的心思不是我所能看穿。 / M g1 V" d+ I% `; X S" S8 q
“你哭过?” + Z, m; C+ F+ v0 u
“……嗯。”我点点头,将脑袋垂得更低了。
$ E# S! Y' Y* O6 e9 k0 P 易帆叹了口气,“其实,有不少人为了非宁那小子哭过。” h# _/ ?: |+ x, J
“啊……你误会了,不是夏非宁他……” 7 Y5 R# U, } p. j4 e
“我知道。”易帆微微一笑,那笑容与之前见过的不同,有了点人情味。“他当然不舍得你哭。”
) J/ v( n: _$ k, l7 W! q u 听了这话我真不知该如何接口。 0 g! Y+ s8 X1 T. F
“邵末,我无法代替那小子向你保证什么,也许有天,他也会害你哭。但我还是想请你相信他。”
' x5 t+ ?. l; \7 Y! _4 d1 N) T 我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他的眼中满是严肃认真。 1 O" o, r: ^2 ?
垂眸,我坦白的回答:“抱歉,我现在真的无法去相信谁,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
: ^. w7 z; Y; J' i+ Z, p “那,至少不要去伤他好么?这笨小子看起来是很强,不像会受伤的样子。可再强的人,终究会有那么个劫数。一旦痛起来,就是伤心伤肺的一辈子。我不想看他有那么一天……”
2 ]; s; M4 f5 B! c5 W) N! | 他这话……我微微讶异的抬眼,只见易帆望着窗外晴空,那满脸复杂的表情中混杂着脆弱。难道他…… 2 o0 @6 Q( m2 M3 J
不清楚缘由,我突然内心一阵冲动,脱口而出:“我会的。”
8 g" h' k) D' k! @1 c “嗯?”收回视线,易帆挑眉看着我。 - `0 c( N, r) c) [
“我会努力去相信他。哪怕他伤害我,我也不会去伤害他。” M/ ~* T2 l% b9 f
勇敢的回视,看着他漾出笑容,向我道谢:“谢谢。这种时候,还要来应付我这任性的要求。呵,那小子果然没看错人。” ) `8 Z' S, j+ {6 [8 b6 {
“没什么。”被一夸,我又害羞了起来,之前的落落大方不知飞哪去了。
6 F. P$ f$ b) M w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家出品的夏非宁同志,有着绝对的品质保证,耐劳耐苦经久实用,请尽情使用。有任何质量问题,欢迎来我处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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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易家表哥这场意料外的谈话后,再面对夏非宁有了层新的感觉。
9 ~# ]" p9 W- o* C# d0 S “你表哥对你很好呢。” 0 X9 e1 T$ ^* h* U' K
“嗯,我知道。”他出人意料的没有反驳。
9 R7 `- ]& ?7 e “真羡慕你们……”
8 C" L1 h1 U) e7 Y* ~6 D0 [ “羡慕什么?”他从背后拥住我,暧昧得磨蹭着我耳际,喃喃自语道:“快一个月没见过你了……我究竟是怎么忍下来的?” / R: R# m) @% H( O' M
“羡慕你们有个关心的人在,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支撑对方。”
$ f: A b) `5 w& F6 X4 d 他突然不语,将头埋在我肩窝,只感觉拥着我的臂,越来越用力。 8 s7 x9 N0 A# N
“你怎么了?”我好奇的耸耸肩膀问他,可他还是低着头,根本看不清表情。 * E3 {/ w1 b% l- x ]4 k- V
随他去吧,我放松的任他抱着,感觉体温熨帖的安心感。
! ~. z* }3 t) f- P' g- l6 A$ `2 O/ J “小末……你真的在这里了……” $ U9 T& D2 q& c
“我在啊。”莫名其妙的家伙。
, K/ E" H/ `% t: Z5 J9 s. M “别走了好吗?” $ {4 K) h O2 y/ q$ R& m& g/ b$ [. V
“嗯,是不走了,明天……”
3 w4 ^" M& p& q 他猛得将我转过身,语气带了点焦急:“明天你又要走?我,是说你能不能一直留下来……”
) T5 u) b, w% N( Y8 q& R “好。”
# B; n% h4 {7 T! E4 Y/ }5 Z 夏非宁双眼蓦的睁大,有丝惊讶的再度确认:“真的?你是指……愿意留下跟我一起?” + w; y2 [4 G9 \3 x4 b
我慢慢点头,“是真的,让我留在你身边吧。虽然不能保证什么,但我会努力的来相信你。” $ a# e$ u$ o5 V& _6 `$ n5 V* ^
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别的人可以相信了。 + T' Y/ {) ]' L8 j. V: s3 t C
“我明白了。”夏非宁微笑起来,轻轻的环住我。我顺着姿势,也拥住了他。这温度,哪怕是虚假的温度,也是此刻我所需的。
5 s3 }: D. d8 q3 l8 \% ?/ H. m 就这么静静的相拥,有些语言无法表达的东西,在我俩之间滋生、缠绵、消弭……
. N3 i& `/ c( K1 P9 I; c$ a4 o 我只愿——此刻永恒。 6 ~% H$ L# n8 N$ k(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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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一结束,学校里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尤其我们大四的,很多人早就受不了宿舍的破条件,搬到校外另租房子。就算是留守人士,实习时也大多会三三两两结伴在外租房。 & X& U7 g% s0 j$ P4 |& C( c3 S
决定和夏非宁一起住以后,第二天就被他催着搬家。他请了假跟我一起去学校收拾行李,幸好宿舍的人都已打包回家过年,没撞见了尴尬。原来,我就不过是临时回学校住一阵,没多少东西,一会就收拾完毕。 1 A" s3 j- s5 o, Z
夏非宁很有兴致的想逛两圈校园,顺便怀念下旧时往事,奈何我心虚无比,拉着他作贼似的自原路迅速溜走。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离学校后门不到三米时,那一声“邵末!”喊得我惊心动魄。
$ p8 B% D/ `# G+ }6 L# j5 q: i+ a 硬着头皮回身,苦瓜脸也在回身的一刹那变得春风满面。
; K" m% r8 b/ [3 v) f9 v2 K6 A6 i “嗨……是你们啊,怎么还在学校?”面对方秋暇和陈琳两人,我竭力表现自然。 2 P: D% I' {9 q# X/ p$ k/ `; D7 M
“哦,我们刚才去问分数。” & y1 [7 v4 D$ R! c- x
“成绩已经全部出来啦?”我努力扯开话题,只可惜不太成功——在看到我身后那人时,我发誓,我绝对看到姓方的女人眼中陡增的三尺狼光,就连陈琳这么沉稳的人都眼睛一亮。 $ w/ D$ |+ h: U% e: p# S4 y
“哈……那个……邵末,那位是你朋友?” - Y& ]" m7 i& ]- A
我左右张望,“啊?你说谁?”
c, i/ q: Y( y H 没想到可恶的夏非宁主动拉近了我好不容易磨蹭开的距离,和蔼和亲的向两位女士伸手:“你们是小末同学?我是他朋友,敝姓夏,夏天的夏。” + ]8 l2 q8 B1 }6 z3 _6 _+ z
“呵呵,呵呵……幸会幸会。”方秋暇一副的口水快掉下来的样子,让我狂不爽。偏偏夏某人还一个劲的笑得亲切动人。
$ F6 ]0 e( {9 h v" P7 C 我恶狠狠的瞪过去,换来她状作无辜的疑问:“咦?你瞪我这么凶干什么? / W' [5 Q/ t7 O* L6 O
这个变态女人……平时就最爱“照顾”我的隐私,今天这么倒霉给她撞见了,简直可以想像以后被她荼毒的惨况。呼,幸好接下来大家分头实习,她想骚扰我也没这么容易。稍微定定心,我继续恶狠狠的瞪她。
3 n$ ^. D$ s- X' _! ]. i “嗯不好意思啊,刘竹还在等我,要先走一步了。”陈琳适时的出声解围,方秋暇自然表示自己也要走了。 : F& }) j6 m/ C b' m# `, C/ i
在客客气气的道别后,错身而过的瞬间,姓方的魔女凑在我耳边道:“嘿嘿,你这次找的老公真不错的样子,要是哪天你更新换代淘汰下来的话,记得先留给我哦。”
, U% o7 B: ]# |* Z6 y/ G/ D0 \7 d* G 暴……“你做梦!”我怒吼,她已咯咯笑着逃出老远。
. a. H5 h: B* ]0 H: l \ “她跟你说什么啊?”夏非宁好奇的问。
; X+ b6 v4 E- g, v* @ 我不爽的看着他,逼问道:“说!你刚才干嘛对她笑得那么亲切?”
. C: t9 P$ y" A- c# z “哈?”
# l# u i* n8 |$ @1 g+ U 我瞪他一眼,径自当先走开。
( B, f6 X; P9 ?- [" m1 z “等等……小末你怎么了?” / u) V. ^( l( c9 O
不理。 6 T/ j" F Q1 g. y, D0 J
“喂喂,你不会是在吃醋吧?”夏非宁顿了顿,不可思议的再开口:“天那,居然这么快就有这样一天?我简直太太太荣幸了。” & V+ z$ H, F3 J2 Z6 O. b3 p
我唰得站定,放下两手的行李,回头望着他,认真的开口:“夏非宁,我话先说在前头。既然是你要求和我交往的,那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很简单,在你我相处的期间,不得再和其他人有任何牵扯。犯过一次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你只要敢劈腿爬墙,给我发现一次我就捏死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 ^9 j6 |, k0 L: p0 u* C 他愣愣得看着我,三秒后暴出大笑……这个混蛋! - }3 r, ~7 O% d2 E; q
“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说!”
( U" h4 p/ p) [6 D 他慢慢敛起大笑,不过还是无法完全克制时不时的面部抽动。只见他也扔开手里的东西,在我反应过来前,一个大步上前,紧紧抱住了我。
& N4 q! R5 ]. }! { “喂!你干什么!这里是大街!”我挣扎,可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束缚。 5 P7 m( U0 R! h$ v- L
他的笑声荡漾在我耳边,那沉沉的笑声,犹如鼓点敲在我胸膛。
$ k$ N$ O* D; A" a/ L4 e; M “小末啊小末,你怎么可以越来越可爱呢?” % f+ h: o; K) E' \ r, s( t9 z
“我……”
* c/ d3 p+ Y! m) L$ D 抗议被毫不留情的打断,“可爱的我都想把你生吞活吃了。”
0 Q; Y: S {% Y$ i0 Y, Y% v 默……“那是因为你太变态了。”
# j& ~8 G$ H, x “哈哈,变态就变态好了。反正你就是可爱得让人受不了。” - s* x% S6 V g1 x+ h" j& M. V2 k
“谢谢你的夸奖……不过,能不能麻烦你先放开我?”这里是大街!拜托,没看见隔壁大妈都快昏倒了,有点社会公德心行不? 6 w# J0 K# |0 s5 D( j9 c- L
“不放,我想就这么一辈子抱着你不放。”
0 l5 h+ L* H5 b7 f1 G “那你会先饿死在街头。虽然我不介意你这么不名誉的死去,不过我没有奉陪的义务。放手!” 3 w5 L, k' M- h$ w& h
“好,好。”他说着真还了我自由。 ( O7 S& X+ \0 T' g. Q8 M
为提防这家伙再度兽性大发,我赶紧收拾起散落一地的东西,在四周行人的注视礼中,飞也似的逃遁。基本上,半年内我没脸出现在这片地段了。
& A5 F3 J \' k' W3 f' a* M “好了,那现在准备好了么?” * Q9 c' b% }5 S" g2 t
我深呼吸一次,拿起手机道:“嗯,我先给杨理打电话。” ! e4 z8 p5 R5 O- y$ K
没什么感情值得人要死要活,哪怕被伤得最痛苦时,我也从没想过自轻性命。不是我爱得不够深,而是不爱惜自己的人,也无法好好的爱别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7 a% F5 y* [6 |) Z0 y% r4 w* s
拿得起,就要放得下。得不到的,不如痛快认输放手。我已尽力争取过,败也败得毫无怨言。 / m( ], Z: g' `3 D
在电话里,我和杨理把话说清楚,他沉默着表示同意。 0 d& _* X6 X1 \* {
“对不起,如果我害你伤心了……” + Q! M4 w, s( q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从一开始就是我自愿,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就不能怪别人,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杨理,真的不要说对不起,这不是我想听的话。”
: k' \9 }! T* @- V: B, F& O 我看了眼身边的夏非宁,他温柔的注视让我心生勇气。
) Z; N% |$ d3 J# B6 w “就这样结束吧,我真心祝你一生平顺幸福,你是个好人,只是我们不适合。也许哪天路上再碰到,我会当你是老朋友,不过不是现在。迟早有一天,我会彻底放下,迟早……”微微定神,我继续坦荡言道:“今后我们暂时不要联系了,这对大家都好。现在我去拿东西,钥匙会放在桌上。” - E. ] X5 r& s# t" Q2 `4 _. x. C
“嗯……” ) ^! m8 g% A- F* [) v: j0 a9 g; T
顿了顿,我轻声说:“那么,就再见了。”
6 c8 q( p0 A- E7 s! {! k 合上手机的下一秒,我将电话卡拆下扔出窗外。
0 M' h! A$ x0 i* U 回头对夏非宁笑笑:“可惜了那些话费。”
& N/ k- B( {; {% B3 n. @3 c 他揉揉我头,微笑着什么也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