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收录★ 《I am Off 》 BY 白芸 【完结】

药大男孩

第十一章 成功的第一步

7 H5 r( t+ V/ y
7 h5 V7 N& T# m- Y1 W- s


9 ^+ J& x5 X! l! h& P# J, {+ E' }休息天，很难得的现象，我没有再泡在电脑前，而是坐上了巴士，二个小时後，我便置身於空气清新、绿荫浓密的远郊。

# m% X1 P& a4 w5 f1 H2 k6 u, C我并不是来踏青的，在荒凉郊区的深处，有一座静静耸立的水泥电网建筑物，通常人们称之为监狱，而我则称之为──噩梦的源头。

; R$ g# _  [: f' |7 b+ f不过，我还是每个月都去拜访一下噩梦的源头。
; S) y7 L) z" C( h
我虽然痛恨这个男人，但他毕竟是我父亲。不管他过去对我们做过什麽，有多麽不负责任，但身为儿子，我必须尽自己的责任。
$ O; n6 }& E% r% x' e/ ~; f
! w3 |7 c5 P1 y我知道，他十分期盼我的来访。
. A( |$ S/ r! P: d+ L; H" g3 j
在那种地方，想说话也找不到人诉吐吧，他一定憋坏了。

7 Y/ z6 U* E! |: H; I( Y& j8 [7 ?0 K1 @2 n会面时间只有一个小时，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喋喋不休，我淡淡回应。他有时会诉说这里的“非人道”生活，有时会问一下我的工作，有一次，他问到母亲，我一下子火了，拔腿就走，从此，他就再也不敢提起类似的话题。
' @+ r6 W) e: l4 p  Y
  \6 ^2 M3 X$ R0 V3 q; `我可以容忍他，却无法容忍他在深深伤害母亲後，还敢打探母亲的消息。

8 K' h, b' g8 R" q$ W母亲现在生活得很好，不会再暗自神伤，也不会在半夜三更，听到她断断续续、压抑的哭泣声。
& b, ]* d( Q7 u
我允诺过她，要她一个安静无忧、幸福开怀的生活。

$ P( ^1 \% k* t' |  F& F我从未忘记这个承诺。
7 v+ C/ v# H& `6 d. _
5 t( [, L) g- A' {- H# s

7 g8 _6 [' r; s" P2 ~* H* * *

1 F* r2 a5 J3 s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意识到自己该去填些东西果腹，凌飞走出了办公大厅。
( }0 o" t' U. _1 N: t8 @
电梯口，有一道修长背影，是欧阳冉，他似乎也要下楼。

2 v* o  D" M5 W+ @! v! B$ |凌飞咳了一声，“经理。”
6 R/ `/ O/ d( W% M! }! H3 R$ N
1 |8 Y- L4 g# v3 R欧阳冉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4 V# Q: g9 m' F! b* P
“那个……经理，你吃过午饭了吗？”凌飞抓了抓头发。
( W8 ~7 b' [, U5 H, s3 `  @
3 H# K: }! r, v& M0 q9 b9 {“没有。”

“那……我……能……请……”凌飞结结巴巴，尴尬极了，SHIT！泡妞请吃饭时也没这麽尴尬过，“能不能……请你吃顿饭？”
, B5 |: T: j& b9 b+ n. Y$ e0 G# J# f
( a6 o; j$ I, x7 K  G: n欧阳冉微露诧异之色，被那双沈静历练的眼眸一看，凌飞觉得自己根本像个傻瓜一样。

“因为……你帮我这麽多，给我书看让我充电……这次，又介绍客户给我……所以……我想……”
" Y, D/ E" C# P: ]# ]- ~  t# I
$ a$ R1 X. a  z“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尽身为经理的职责。”欧阳冉冷冷打断他，“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发展潜力，对丰泰还有用处的份上，我才不会保荐你。在工作上，我从来不会掺杂任何私人感情。你别以为我对你另眼相看，更不必对我心存感激，须知一切都建立在你今後要PAY BACK的基础上。这点我以前就说过，现在再重申一遍，希望你不要误会，明白了？”

“明白了。”
; u% G: I2 J% b( E5 y
+ c: n+ H- u& k/ S' N2 e" C又是一盆冷水，凌飞全身都凉透了。

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也是啊，像欧阳冉这样的人，怎麽可能对自己另眼相看？

6 g$ r1 i2 y" w% U0 _# M+ o0 _他力保自己，也是想让他不停地干活、操他到死吧。果然是从小就在资本主义制度下长大的奸诈剥削家！
  \% p! ]  F+ r6 v
2 X1 N% F( M" v3 Z) F; j' x8 ^" I“那就好。”欧阳冉点点头，突然问：“大豆上涨，你怎麽看？”
$ r8 b+ j, D# a. q5 h$ }
. x9 i6 u. L( l0 ?- [3 W8 t“回光返照现象而已。”凌飞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多头已是强弩之末。临近交割月，却有十万吨左右的现货，他们的资金面受到很大压力，已是元气大伤。表面看似大豆走势强劲，但实际上，多方已走到了十分危险的境地，我的机会马上就来了。”
8 |4 G# x- s% O$ d# l! ^
欧阳冉点点头，没有说赞同，也没有不赞同。
$ g8 a+ t& K( u8 u: U


* * *

  N$ s4 S% l5 n- O8 I0 E, E情况果然如凌飞所预言，1月30日，多方遭遇了多重打击。
  H. g( d5 ~2 s4 {
# Y! a, X1 m: ^) t国家开放进口大豆，数量急剧增加，国内铁路运输状况缓解，解决了及时供应的问题，无法以此来哄抬物价，多方靠资金拉动价格的局面迅速崩解。

" Y* s7 X9 E/ A# Z4 a, _2 S於是空方趁机发力，大豆价格连连滑落，除了现货品种外，几个主力大豆品种纷纷跌停报收，跌至1400的低位。
, ^4 |) M1 ^* i3 A1 f* Z
, y( H6 k& O+ M这还不是尽头，从技术分析来看，大豆仍有更大的下跌空间。
% Q, o0 c( x, `& Z  ?- J5 |
  K1 k$ S* U- j" y- G与此同时，凌飞在MACD论坛发的虚拟实盘，引起了广泛关注。
, B: x4 i4 n# Z( }
事实上，在当时的市场中，多空双方一直处於僵持状态。空头认为进口大豆无可比拟的优势，势必带动国产大豆价格持续下滑；而多头则认为，国家政策必会限制进口，扶持本土产业，绝不会袖手旁观。

行情扑朔迷离，难以判断。
3 l! i. x0 \$ u! H
3 ~; r! C$ |3 u4 \  {多空方虽然分歧巨大，却各有各的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这种对峙不仅体现在市场的激烈交易中，也体现在了论坛上。
% [( T* T/ \& {( k0 n
% F# s  E6 I4 Z" I1 _. T& N/ J凌飞的贴子，被论坛标为精华，回贴过五百。大概估算一下，赞成做空与赞成做多的人，居然各持一半，可见分歧之大，也在相当程度上体现了市场多空激战的僵局。

凌飞站在空头一方，但他并不是盲目沽空，而是根据观察和分析做出的决定。

% M, ?. S' e5 q# `, d; B( R二月初，大豆跌破了1100的低位，凌飞犹豫著是否该平仓。登陆论坛，正好接到OFF给他发的短信：政策有变，平仓。
. U; X3 @- f; n/ c: h) |
凌飞立即下单平仓，二千余手全部脱手，每手浮盈320，共达六十多万人民币，相当不错的战绩。

: G" p. |& w- Q. C4 e( \2月9号，国家出台了相关的转基因管理配套办法，虽然没有限制进口配额，却给农民一定数量的补贴，国产大豆价格有所上涨，恢复到了先前的1400。V+N \*U ^ F r O
: h4 F- h8 G) t6 K* b
h
" z9 w+ Z' K# N& O! f* K3 O
& f5 ?; i/ j. q' U而凌飞在大豆脱手後，又在当天立即建仓买入，做多，当大豆从1050涨到1400时，他没结算前的浮盈总值达到了七十多万。
+ E& ?$ U0 U! K* f
2月12号，大豆涨到1488，不少经纪人都认为，它还会上涨，轻松到达1600并不是什麽难事。但凌飞并没有多等，在别人的惋惜目光中，在1488点将手中所有大豆平仓。

一转手，这七十多万便真真实实地打入帐户，这一买一抛，两笔交易，他便赚了一百三十多万。

& V6 x5 ^; X8 @! g  K; ?6 p) c1 a如果以单笔来看，也许并不算太辉煌的战绩，但短短一个月，就能有这麽高的浮盈，仍是令人刮目相看。
% z3 m8 K6 n0 B- q& P" d1 B
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凌飞将浮盈资金的50%──六十余万元，打到傅宣年的个人帐户上，并将剩下的钱，作为投入资金继续使用，在1400位左右，分阶梯式继续建仓，这次仍是做空。

一周後，大豆从徘徊不前的1400位跌落，与众人一片看好的期望截然相反，不升反跌。

" _' D) N7 u0 ^$ m受进口大豆急剧增加所累，国产大豆一片低迷，颓势难止。每跌五个点，凌飞的帐面上，就多出一万块的浮盈，而这浮盈还在不断持续增加中。

- k$ U0 A/ P& d0 I9 m8 z0 w# u) r凌飞坐在电脑前，静静看著盘面……

他知道，迄今为止，自己的预测与判断都是正确的，而操作也很好地遵循了自己的理念，最艰难的第一仗打得无懈可击，接下来，只要乘胜追击就好了。
4 B7 G, Z. r- M1 v" f# c
+ I1 u4 F: v$ W, @可即使如此，他并不感到轻松。

- t6 S& c) J) {有今天的成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无数个夜晚的挣扎、煎熬、痛悔、拼博，还有因自己的失误而遭受损失的客户……这些沈甸甸的东西，悉数压在心口，冲淡了成功的喜悦。

2 c! B% H/ Z$ @" B& B; G3 j更何况，这条路还长得很，他，只是在跌倒无数次後，跨出了小小的一步而已。

“凌飞！”
& o3 N+ E9 y3 J, N
“副经理。”
& e$ z2 Z8 l+ E5 C
" j, v3 N* @7 U0 d" E“都下班了，还不回家？最近干得不错嘛，加油加油。”副经理赵仁最近看到凌飞，都是满脸喜色。
  a% T$ S. d5 Q  X
- _( h! o* y  d8 y2 v8 E; b大豆的几笔交易，已令凌飞成为交易部最活跃的经纪人，成交量排在第一，和第二名之间有几十万的巨大差距，实属望尘莫及。
! w# b$ d8 |$ Y  m
“我会的。”凌飞笑道。
1 d5 o, W/ O' Z9 d+ U. I) u; r  _
+ u/ a5 x2 u2 S. g' U: r* o近来，同事们对他似乎都和言悦色了许多，尤其是张新华，几次对面撞上他，也不像以前般冷嘲热讽，甚至偶尔还会皮笑肉不笑地和他打一声招呼。听说他在外汇期货上亏损严重，难怪收敛了许多，不来找自己的碴。

) P1 q2 N! p% {( T0 ^2 k9 A风水轮流转，前一刻是百万富翁，但後一刻，就很可能一文不名。

5 y/ R7 I5 N' v5 ^$ s. ]5 u, j) S9 A做期货，一笔就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出入，每天都像在刀尖上起舞，又像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除非亲身经历，否则，没人能体会这种压力。
$ C6 o4 C& r' X. m* @
轻滑光标，凌飞点击进入MACD论坛，打开自己发布的虚拟实盘的贴子。今天又多了不少新的跟贴，不是赞叹他眼光精准，就是请他帮自己看盘。看来，他已俨然从无人问津的菜鸟级生手，摇身一变为论坛上专家级别的人物，凌飞无奈苦笑。

6 f3 j# r  F2 k1 F( t; [% M9 |其实，他只是运气好，选择了适当的时机罢了。
- t$ }" a8 V  P# h+ n' f
拖到最後一页，他看到OFF的跟贴，只有三个字：恭喜你。

凌飞连忙给OFF发短信：没有你的提醒，我根本不可能赢。

) I4 K. d9 {$ D. z' Q" T/ y# |察看在线状态，OFF应该也在论坛上，但凌飞不确信，OFF是不是会马上给自己回短信。

" O0 ?/ S, \2 K7 _/ ]等了几分锺後，一条短信翩然而至：从沽空到做多，是你自己的决定，我也吃了一惊。事实证明，你虽然有些心急，却很机伶，对时机的把握也很好。这个成功，你当之无愧。
# M* L% q) W: L% }! }$ ~% _* u" _
凌飞连忙打道：不，你是我的幸运星。要不是你提醒我，这一次，我很可能又会一败涂地。

OFF发还短信：你太谦虚了。对了，想过要怎麽庆祝？
7 V$ F! n" R5 Y8 T1 {( W
/ `& t0 h5 H( O2 f# h' S凌飞打道：我很累，现在只想睡觉，可是又怕自己会太兴奋而睡不著。

OFF回道：或者，你可以去酒吧喝点东西，放松一下。
( t! |0 c# |" ^2 O7 D7 n
1 Q  @9 q) T/ W9 x7 F9 I3 ~+ V& A凌飞运指如飞，打出如下几行字：心有灵犀一点通。我也正想著要去酒吧。OFF，你知不知道有一个酒吧，叫“流星屿”？

: p# [% N$ B1 m. E, n; r: U1 @( t还没等OFF回短信，凌飞又飞快打字：不管你来不来，今晚，我都会在“流星屿”酒吧等你。

( C# z$ k/ j7 c/ U, P& F& e+ s! j( iOFF飞快发来了短信：阿飞，这太荒谬了。你甚至都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在同一个城市。
6 j; Y- q; y$ C0 q  F# ^0 w
凌飞回道：又有什麽关系？哪怕你就在我身边，你也永远不会让我知道你的存在，不是吗？

& u: i2 K( e5 a1 W0 m! C* `OFF沈默著，一如往常。
; c" [3 L/ W) d$ f
! M" }* y* y/ m. d+ }  Y凌飞缓缓地，一字一句，把内心的想法如实打出：今晚，我会去“流星屿”。如果你在这里，就在这个城市，那麽，我希望你能去那里。如果你真的替我高兴、想为我庆祝的话，请一定要去，静静坐下，喝一杯就好。别误会，我不是在用这种方法逼你现身，我只是想感受一下，有你在的空气。因为，之所以今天能赢，你对我帮助太大了。OFF，你不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如果说，我有什麽喜悦要跟人分享的话，那只有一个人，你！我需要你陪在身边。当然，如果你不来，或者根本不在这个城市，也不要告诉我。我会假装那些顾客里有你，想象著你就在我身边，这样，我就很开心了。
, u3 c# K/ l( S
凌飞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太过罗曼谛克、太帕拉图、太不现实，但在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感觉到OFF的存在，哪怕只是海市蜃楼般的幻景。

8 {; h* x6 O2 T3 ~他希望OFF能理解这种心情，并答应他这个孩子气十足的请求。

等了很久、很久，就在凌飞几乎绝望的时候，他终於看到这几个字，出现在面前──
9 x# w* e7 u. s- ?" Q4 o/ I2 r. f
别抱太大希望。
. @' ~1 |- ^! a, ~' V* f
然後，OFF就下线了。


& ?- L5 i0 u) ]* f% u
* * *

“流星屿”，静静伫立於商业主街的小巷子里。
3 ]" }. H* L. f* K, \/ i
! h& @$ D6 A% Z' Q& d4 U" p8 F这是个无论外表还是内观，都让人感觉十分自在舒适的休闲酒吧，来往的顾客大多是都市雅痞，单日会有爵士乐队演奏助兴，气氛安静而幽雅。
: z$ q' f+ D4 r6 n  S. U" p
: y0 {# L: W0 N  m1 A这也正是池凯打工的地方，因喜欢这里的气氛，凌飞在下班後，时常过来小酌一会儿，是这里的熟客。
. p0 e# G" ]$ t0 m; D2 d
3 G: V- @1 H4 u; q$ G进门时，池凯正给顾客上完点心，看到他，想将他引到窗边视角比较好的位置，却被凌飞阻止了，“我还是坐到吧台吧，今天来，主要的目的是喝酒，不醉不归。”
1 I  u) p9 k# T: \5 I- Y. k: X
' s2 I2 t. \, b8 t; e, [4 C1 L“你赔个精光了？”

0 H$ h* M4 B' v3 ^- H: g+ N7 B4 ~池凯知道凌飞最近在做一笔大交易，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麽，却明白这次交易的成与败，攸关凌飞的前途。

6 ]7 N1 Y. d+ y4 c- j“呸呸呸，乌鸦嘴！”凌飞笑著唾他一口，“我可没赔客户的钱，还略有小赚。”

8 T: c" w, Q/ S4 f8 _9 R也许凌飞自己还没意识到，他的狂妄与傲气，比以前收敛了许多。如果是以前，他恐怕会忍不住口出狂言，炫耀自己赚了一百多万。但现在，他却只是一笔淡淡带过。
; X% Q! F* d' F" W: F$ k  i( R5 |
1 C. G9 f% G3 E8 X/ `池凯放下心来，“那就好。想喝点什麽？”
+ S/ s* T( U1 I0 n- j2 S- P
“烈酒，越烈的越好，我想把自己灌醉，好好睡一觉。”
, J+ Z7 W! z+ q& Y2 T
“你可别指望我会背你回家。”池凯冷冷地说。

“放心啦，我的酒品很好，才不会麻烦到你。别那麽小气嘛，反正又不要你付账。”
5 f7 S1 W3 `3 ^9 k! Z2 m7 w
凌飞笑著甩甩手，坐上吧台，叫了一杯鸡尾酒。一边喝，一边细细察看酒吧内的顾客……

也许仍是工作日的缘故，酒吧并不繁忙，仅有二、三十名客人，散落在四周，大多数是情侣，但也有不少是和他一样单身的客人，以男性居多。

$ z3 f' a8 F3 E% B5 `他不知道OFF的年纪性别，但猜测，OFF应该和他在同一年龄层。

9 d7 O8 O/ N" A八点过後，人流渐渐增多，气氛热络起来。

- P2 T* t' S; r. l) l凌飞的整颗心，随不断开合的玻璃门跌宕起伏，双眼紧盯著每个推门而入的人。
5 ^  I+ K  m7 p3 J% ^* m8 C; O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提议很荒谬，更不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可笑。
7 Q3 d( c% y3 I* e7 \/ Z5 t  R
OFF本来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ID，网络上，人人可用，这个ID背後的真人，可能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可能有著无限的可能性，然而最不可能的就是，在今晚，出现在“流星屿”。
5 I% A/ Q' R$ T& M, d. V
) ?$ L! x- Q. X1 n但他宁愿去想象，想象OFF就在这个城市，在今晚，和他像童话一样相遇，然後相恋终生。

幻想总是令人愉快。

所以现在，和他擦望而过的每个人，都可能是OFF。
3 @8 ]1 C+ {/ ~* v2 C. s& g
“请给我来一杯‘逝若流星’。”
, i6 m' y. r" \% V% {. U* x
耳畔传来女子清美的声音，凌飞转过头，不禁呆住了，“安儿，你怎麽会在这里？”

“嗨，凌飞。”看到他，欧阳安儿露出甜甜的笑容，“好巧啊，没想到你也会来这个酒吧。”
, T) U$ P% v$ m6 m$ _1 ~
“你……你怎麽知道这里？”凌飞惊异地问。
( S* Y5 X7 j/ b; \( l2 {
$ b: H4 E9 V* \0 L9 N9 h, B“以前一个同事带我来过，我就喜欢上了，偶尔会过来坐坐，这里的环境气氛很舒服呢。”

“就你一个人？”

. B% F; P' }! B1 r' i$ a4 [; M“是啊，暂时找不到人陪我。”欧阳安儿笑道。
, i: Q, r' f5 w9 q6 S+ w
凌飞仍然止不住自己满脸的惊愕，太巧了，实在是太巧了，巧到令人无法置信！

他在等OFF，没想到，OFF没来，来的却是安儿，可安儿为什麽偏偏会在这个时间，在这里单身一人出现？
9 b( L) t" \* `( w& ]' R
4 L+ \, p( T& F/ M难道说……

安儿……和……OFF？！

  }! c  |! O# z  F6 D( U凌飞“腾”地一声猛然站起，直勾勾看著欧阳安儿，觉得两耳阵阵嗡鸣，一颗心在胸腔内怦怦狂跳。
: ^) M( h& F+ y6 ?' W
* \  d& I$ t& m7 d% b安儿也是学财经投资的，她同样是纽约大学财经系的硕士、成绩优异的高材生，虽然她现在做基金管理，没有期货的实战经验，但以她的底子，对期货可能懂得比他更多。

# X4 l" D+ X. `; _  X这就可以解释了，为什麽OFF总是学识渊博，无所不能。
+ d* `& H/ z# A: Q6 J
“你是……”凌飞困难地挤出声音。
  E* r3 z' n; T; g5 L8 F  m" m# @
3 p) i3 X0 @6 v- q- p- ^' X# x+ m“我是安儿啊，凌飞，你怎麽了？好奇怪，是不是发烧了？”见他脸色苍白，欧阳安儿不禁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没有热度，才放下心来。

“我没事。”凌飞缓缓坐下，动静之间，已然渗出满头大汗。

先别说安儿很可能不是OFF，即使真的是，她也绝不会贸然道出实情。
+ _6 p  Z  G5 I
, W/ Y( P9 S) Y1 t聊了这麽久，他或多或少也了解OFF的个性。

OFF不喜欢暴露自己，只愿意隐藏在神秘的面纱背後，否则也不会屡次三番拒绝与他见面，要是他稍微再激动一点，OFF极有可能突然消失。
, \9 `6 \& t) N- l# L1 l- ^
凌飞可不想再冒失去OFF的危险。上次OFF不过消失了几天而已，就已令他坐立难安。

所以现在，他一定要冷静，好好冷静下来……
, c- g0 U5 g5 S0 Z2 t
凌飞喝了一大口冰水，试图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

3 S/ `/ d0 c( u9 m$ T! Y' L“凌飞，最近不少人都在谈论你呢，可喜可贺啊。大家都说，这麽短的时间，就有一百多万的浮盈，实在是很厉害。恭喜你！”安儿晃了晃酒杯，和他的轻轻一撞，谈笑晏晏，没有半点不自然的神态。
  w/ o" y% ~& Q8 p1 h
3 S6 U' {  S" F# h% S“还好啦，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这次侥幸。”凌飞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 m0 A( L. o8 a6 p: q
, h5 N) }6 z9 ^$ n* X% ?0 ]: _2 I“你好像比以前谦虚了很多……”安儿咯咯笑道。

“哪里哪里。”

“不过，凌飞，我一直觉得你能行。”安儿认真地说：“你是可造之材。”

3 X1 u' s  B0 p: x──你是可造之材。

; G; F) m+ p% x1 Z2 P; c7 n5 O凌飞的心脏又是剧烈一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OFF也讲过一模一样的话。

$ q+ a' G8 n; Z“你又怎麽了？今晚看上去真的怪怪的。”安儿不解地看著他恍惚的神情。
1 x- U! g' J, a, H; H0 X
) ]( l' R4 P( L) N, M; a  q6 h“没什麽。”凌飞连忙摇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谢谢你这麽相信我。”
% w8 S  k/ q# T) P1 ]# |4 s
“我可不是盲目相信哦，你每天工作这麽努力，今天总算有了回报，这也是对你付出的一种肯定吧，交易部不都说你是‘拼命三郎’吗……”
; i3 `7 O  {4 I6 ?6 x0 y
安儿银铃般的声音在耳畔叮咚作响，酒吧的灯光，温柔打在她白皙的脸颊，更衬得她肌肤胜雪，凌飞忽然觉得，就这样也不错，何必一定要追究她是不是OFF？

" v2 J. c$ X, K6 f5 l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 B# Z' e% Z3 }! |: R$ ~1 Z' e6 F
2 p* D0 X8 j8 G8 m  q9 h8 D来之前，他已经作下承诺，他邀OFF来流星屿，并非为了逼OFF现身。如果安儿真是OFF，那真人此刻就在身边，替他庆祝胜利……原来在OFF眼中，他并不是没有份量的存在。
( u" T) [  f! W5 Z/ G9 |% ]
一想到这里，凌飞就觉得非常满足。
3 B4 Q# ~+ n+ f) x$ k9 m- K" m% U
人海茫茫，能够相遇就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像这样静静坐著，互相聊天谈心，就已经很让人庆幸。

何必一定要去追问，她是谁？OFF是谁？

& I6 {& v6 y8 n8 p( Q看著安儿甜美的笑脸，凌飞一边握著酒杯，一边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药大男孩

第十二章 OFF和安儿



( p5 K7 p) B0 R& W2 u, k8 R3 M: c

如果有人问我，小时印象最深的事。我会告诉他，是别人的口水。
+ K% n* [- E1 ~5 w! \. i9 J' X
记得有一次，我和同学打架，起因是什麽我早记不得了，只记得我被打破了头，而对方被我打破了嘴角。

在一个家世清白的学生，和一个有著杀人犯父亲的学生之间，班导师毫不意外地选择了相信前者的说辞。

6 u- |. C  @% A0 M; S" `为了好好“惩罚”我这个顽劣学生，她想出了一个妙招，就是让我站到讲台前，让全班同学轮流著一个个上来，吐我口水，一人一口，并骂一句“坏蛋”，据说就是为了让我记得自己的身份。
! C6 Q( _0 U( D, u! l
那时全班有三十多个人，每个人都吐了我一口，有些女生力气小，只能吐出一点唾沫星，男生就可以咳出一大口痰，喷到我脸上。

我默默忍受著，等全班吐完後，脖子、脸、胸前的衣服和外套，几乎全都粘乎乎湿答答的。
" J7 ?, s& p2 o8 D
3 j- o0 w* ~# p: X最後，班导师问我：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我说我知道了。
! f# A( P: g4 h* z) T
然後她就很满意地挥挥手，让我回家。

$ `5 L% W0 Z+ y  f9 j7 H我走在路上，周围不少人对我指指点点，但我一点也不在乎。回家前，我在旁边的公园，不受任何顾忌地嚎啕大哭，哭了整整一个小时，然後，我狠狠擦掉眼泪，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家。
8 l' @8 v- c; h" u
+ d+ i- I# d/ N: S母亲还在家，做了一桌满满一桌菜，等我放学。
9 {8 O8 k8 h7 `/ i( J/ Y! I' ]  C
我不想让她担心。
# M; N3 F1 D. F' f0 b: V
从此，我就再没有哭过。
2 f9 U; k6 L! Y6 R, W# u


* * *

1 r: `1 m! a5 g* f# G9 D* L8 ^. I夜幕深沈，灯火如珠，自远方蜿蜒伸展……
7 V' R* f$ F* N8 e" _8 p) F$ Y4 ~
5 p9 G# q5 H8 i% I5 b' O当接到安儿电话时，欧阳冉正开著一辆银色流线型汽车，平稳地驶向自己的别墅。
/ l$ D( R- L; E9 K: t9 [) k
( r- [* j+ d4 @; O' b听到手机震响，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欧阳冉皱酥迕迹?悠鸬缁埃?鞍捕??怊嵬砹耍?谗崾拢俊?

“哥，你在哪里？我刚才打电话到你家，没人接。”安儿的声音听上去很急切。

' h! P$ h% O' j5 K" k1 C“我快到家了。”

+ G1 N7 W# e0 ^1 _“那你现在能不能到中山街198号的‘流星屿’酒吧来一下？”

) Q: ?* J! l! H+ \“你在酒吧？”

' k/ r% C& y" a- u$ X“嗯，凌飞也在，他喝醉了。”



十五分锺後，欧阳冉把车泊在“流星屿”门外的停车位，推开玻璃大门，就听到安儿的声音，“哥，我们在这里。”
2 I8 U' K* a2 e# J7 G0 @
欧阳冉走过去，一眼看到凌飞就像打蔫的植物，软绵绵伏在吧台上，一动不动。

“怎麽回事？”
+ C5 e; X' Q2 m; a( o+ J# D% V
“今天我在‘流星屿’突然撞到凌飞，哥，你也知道的嘛，最近他在工作上很有起色，大概开心吧，就多喝了几杯，没想到，他会醉成这样。现在酒吧都快打佯了，我叫不醒他，又不能把他丢在这里。”

欧阳冉长长吐出一口气，“我想办法把他弄回去吧。”
7 c: I  n3 Y, ~* k  m0 n
“谢谢哥！”安儿如获重负，笑著跳起来，亲了亲欧阳冉的脸颊，“还是你最好。”
+ {/ N% `# D+ ?' u: A! m7 {
4 p- C* o/ e; H+ i2 d8 Y当然是他最好，除了他，还有谁会随叫随到，替她一天到晚收拾烂摊子？
' ^- v. J5 k0 b. [
2 ]( t% x8 T) K, F( M: Y欧阳冉无奈苦笑。
8 {1 p+ L$ d1 H$ e/ E
4 P  b) q$ x$ L8 K“安儿，我虽然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但一个女孩子，独身一人去酒吧，总是危险，何况又这麽晚了。”欧阳冉告诫自己的妹妹。

8 K$ U$ \2 I7 p# M1 ^( M5 o6 Z; ^“我知道了，别的酒吧我当然不会贸贸然去，但‘流星屿’你也知道啊，很安静的，你不也喜欢这里吗？上次来了一次，就老是念著说要来坐坐。再说又不是我想这麽晚，实在是碰到了凌飞，而且他又这麽开心，我就会陪他多坐了一会儿。”安儿嘟著嘴道。

“我又没怪你，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废话这麽多。”欧阳冉在安儿光洁的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
  _/ A& ]! E$ w7 v$ n: {' s0 O6 i
安儿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0 |5 B1 P; S* Z9 G  |
& \$ R+ o% y8 m! Y“我们走吧。”
: T7 p; J6 Z+ V  l- ^; I0 ~( R' j
欧阳冉走到凌飞身边，俯下身，双手扶住他的腰，像扛麻袋一样，一把扛到肩头。

' ~7 s7 t3 Z) q6 @/ a肩头传来沈重的份量，欧阳冉庆幸自己一直有健身，否则，扛起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恐怕并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 E8 p8 t% F' \" ]* w/ V6 c' k3 m
4 D0 ?) I( U5 [: G7 o# A“小心一点哦。”安儿小步跟在身边，两人一起合力，把凌飞塞入後座。
9 _: Z* _- E+ `; a1 V4 r% R
凌晨的街心，车辆稀落，不一会儿，就到了安儿的公寓。
. t( _" x$ ~0 e
. x; c) |: J; Y欧阳冉的别墅很大，分一间房给安儿绰绰有余，本来他打算让安儿和自己一起住，好照顾这个生平最宝贝的妹妹，但安儿却和自己的女性好友在别处租了一间高级公寓，说还是和自己的朋友住比较自然，再说，万一他带回什麽亲密爱人，也免得被她撞见，双方尴尬……

欧阳冉只得同意她的决定，好在安儿的公寓离别墅仅有七、八分锺车程，且日夜有保全看管，安全措施严密，这才放任她去。

母亲早亡，父亲又一心扑在集团事务上，对他们鲜少问津，一切生活琐事都交给管家佣人。稍稍懂事後，欧阳冉便担起了养护妹妹的职责，既身兼兄职，又身兼父职，安儿可以说几乎是欧阳冉一手带大的，两人的感情，自然非寻常兄妹可比拟。

3 L# y" ?! T5 b" O& |“哥，我先走了，开车回去时小心一点哦，我明天给你打电话。”安儿跳下车，朝欧阳冉挥挥手。
: J+ q! v" U; D% {, s
欧阳冉点点头，“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

目送安儿的背影消失後，欧阳冉下车，打开後座车门，拍了拍凌飞的脸，“喂，你家住哪里？”

( C  p9 J$ L& c: B/ z凌飞醉意朦胧地睁开混沌的眼睛，瞄了他一眼，复又闭上。

, j* X3 z% A. {2 c8 \* ~% Z“醒醒。你家地址是……”欧阳冉再度轻拍了他两下。
- ]! {8 B( Q0 B2 Y. r+ H7 w6 L
4 b8 X* A5 F% J. a9 e“我家……”凌飞打了个嗝，喷出阵阵酒气，欧阳冉忍不住屏息侧过脸……
- c( N) f; j+ \9 W3 ]. p/ V! m# k
“我住在皇宫里，呵呵呵……”凌飞口齿不清地嘟囔著，眼睛一闭，又呼呼大睡去也。

) i/ G# v1 E1 ?* {% g欧阳冉没辙了，长长吐出一口气，跨入车里,发动引擎。
! A2 ^/ F- t, m" i
看来，只能先把他弄回自己的别墅再说了。
/ d2 }! w7 O! x6 S7 o, Y


开入“四季别苑”，驶进车库，欧阳冉半拖半抱，总算把这个麻烦人物扛进客房，扔到了床上。
, G6 H) B5 [  T7 U/ o2 }; Z
凌飞份量不轻，一番折腾下来，欧阳冉的额角已泌出一层细汗。而凌飞则打了个滚，很舒服地翻身俯趴著，用脸蹭了蹭柔软的被单，喉口还发出了咕咕的声响，像只吃饱喝足的小豹子，沈沈睡去。
) f% ?' Y3 `0 K( {
) D1 M% A8 }* h$ U, H4 L) B# r这家夥，神经真粗啊，在别人家也能睡成这样，虽说是因为酒精的缘故，但还是夸张了一点吧。
5 K- v2 e+ S  r+ J" m7 a& \
7 C" y: k. H0 d- J* _) Y+ D欧阳冉叹气，好心地替他除下皮鞋，解开领扣，并抽出领带，让他睡得更舒服些，就在他的手停留在他领结处时，突然，被凌飞一把抓住！
- l8 }3 [6 x0 H8 z0 g5 @  I
欧阳冉一惊，对上他的深黑的、不知到底是醉还是醒的眼眸。

凌飞以一脸很认真的表情，凝视著他……

% B3 p* N# a$ r% ?1 k, G他的掌心犹如一团烈焰，肌肤接触的高温仿佛能将人烫伤。

4 i* n" _- ^+ m1 P+ k* I( o还没等他挣脱开，他就突然说：“OFF?”

8 A& ^9 W. m3 R$ s" O& v! i% L$ A欧阳冉的手微微一颤，心脏悚然而惊。
2 r6 L# P0 I  n" f2 z
/ M2 i: p: y7 P7 i2 Z# O“安儿，你是不是OFF?”

- G- G3 q( I2 G刹那被捏紧的心脏，又在一瞬松开。

: E6 j4 j9 \/ o4 a% N& X; g6 o没事的，他只是喝醉了，真的喝醉了。
$ u# w& o! F" e! K5 F
, P+ [$ f3 r0 L. G; J. R- \. H; F“我喜欢你。”

( W8 s: D, ?" u+ q再次自言自语了一句，凌飞把头一偏，眼睛一闭，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绵长的吐息……
# T- f. M7 R2 w+ t% {
这一次，他是真的睡著了。
5 w* c7 Z1 v# l, c- C' Q' ~+ U: Y4 A+ y
% @9 V; |( X4 K/ k5 `7 N──我喜欢你。

1 I+ z% Q7 v3 c& o他喜欢的到底是OFF，还是安儿？

5 n6 H6 L, B& R/ U1 v3 p9 r欧阳冉在黑暗里停留了很久，任由身上被惊出的一层汗慢慢回收，然後，他扯过一条薄毯，盖在他身上。

: e7 `3 u  }1 g* {2 u- I几乎不带声息地，他关上房门。
( G5 A& \# T" L/ Q3 p

2 \1 X+ C( [! N- Z5 {8 n# t3 R
& Y' F% n8 y) S* * *
3 e" C$ d3 f& }* G" V6 Q
$ m: r, n. [1 d/ L9 Y- u0 M阳光越来越强烈，长时间被照射的眼皮，终於感到了灼热，微微动了动……

好刺眼啊……

- I% Y2 O  X  [  \7 j, k凌飞把手背遮在眼皮上，好一会儿，才终於意识到不对。
" `5 e! [1 \+ }' ]3 f1 [  w) x2 O
3 o; d( i7 d* I这个天花板，身下的大床，还有周围的布置……根本不是自己家！凌飞从床上一跃而起，却因宿醉的头疼而呻吟了一声，跌坐回床上。
: `* p* k* e+ n4 V6 W0 t
意识渐渐回流，昨晚，他在“流星屿”喝酒，安儿出现，他非常开心，接连不断地喝，然後……

然後他的记忆就再没有留下任何画面，只有隐隐约约的片段，像是车座後，一个男人的背影……
* a, d% x) A+ ?1 ^" k
欧阳冉！
' A) e% O( v9 j- l- }9 v% k
这一惊非同小可，凌飞摇晃著从床上站起来，走出门外……
5 ~) J. c: M9 B
外面是宽敞明亮的客厅，右侧为敞开式的西式厨房和吧台，向外拓展出一间太阳房，两侧支起藤架，植满绿色蔓叶，几把白色沙滩椅，阳光充足时，可作饮茶小憩之用。
, T5 q' I+ B5 \& B
& k0 R& _! s4 v) V9 i( \客厅正中摆著高级沙发(违规词)和音响，左侧落地玻璃门大开，正对著偌大的室外游泳池，一池碧波，在阳光下，荡漾著波波粼光……

% _  f& H$ P9 G" G8 U突然，水波一闪，有人破浪而出。
2 i* R. W! [9 U/ c. V" `; k
3 s/ j: I6 Q( }( z9 ?. C6 ^9 g串串水珠，自线条深遂的脸庞滑落，男人健硕的躯体，有一种阳光的力与美。
4 P& ]2 n7 y& u& K0 l( V3 g% J
许是因为在家的缘故，他看上去不再那麽税利疏离，平时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湿淋淋的，结合微微下垂的狭长眼角，别有一番慵懒的性感。

这个男人几乎完美的外表，有时真令凌飞恨得牙咬咬。这该死的命运，有钱就算了，为什麽连外表都长的如此无懈可击？
" E4 e, g+ Z2 q% w% J
# x5 \8 Z  Z2 I从认识他到现在，这个男人有过弱点吗？
3 J/ F" {8 T  d! U* F8 }) {2 C
也许有，但，从未流露过。

欧阳冉从游泳池走上来，扯过挂在椅子上的浴巾，擦了擦头发和胸膛……

每天晨游，是他十几年如一日的习惯。

抬头看到凌飞，欧阳冉并没有半点吃惊，只是淡淡地说：“你醒了？”
) Z8 u3 G1 p. T& b$ _2 K8 f4 I  W$ K. b
$ N$ V3 A) _2 o% R+ }“经经经……”凌飞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麽，一开口就成结巴，“经理，这是你家？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

“我问你地址，你醉糊涂了，什麽都不肯说，我只好先把你带回家。”欧阳冉拿过放在一旁的矿泉水，仰脖喝了一口。
& [1 Z0 X- Q4 P# Y6 y: f
& p) n: w! N# C' H) k1 H果然是欧阳冉！
: @! R1 r2 Q4 j
想想也对，昨晚他醉得人事不知，安儿一个女孩子，怎麽可能搬得动他，自然是向欧阳冉请来的救兵。
6 c5 Q8 J" d7 m
: `: B) k+ L7 T) b) `, G没想到，他居然会醉到连睡进顶头上司家都毫不知情，不知道他的酒品好不好，有没有借醉大闹，或对欧阳冉出言不逊，否则，他的前途将十分堪忧。
1 w  m! Z; u% y& z$ I, w7 Q
“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会喝得这麽醉……”凌飞讪讪抓了抓头发，不安地看著他，“那……我有没有发酒疯？”
3 G% e0 U% j6 P! Z
“还好。”欧阳冉淡淡地说。
* m+ p+ h4 j# H: d3 t
凌飞松了一口气，“谢谢你，经理。那……我回家了。”跟这个男人单独相处，不知怎地，就是让他浑身不自在，能闪就快点闪吧。
9 w/ V! n0 ^8 z& e, I5 O
: ]& U: g0 ~* l“我送你回家。”
/ W8 V" |4 y5 Q: u( o
凌飞吓了一跳，真有点受宠若惊，“不用了吧，我用走就可以了。”

7 j0 l. k/ z! l6 F, J0 T) j  l欧阳冉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讽刺的弧度，“走？从这里走到车站就要四十分锺。”

“可是……我怕太麻烦你。”
7 {9 v( y% U, u
“无所谓，反正你从来就是个大麻烦。”欧阳冉皮笑肉不笑，哼了一声，走入卧室冲洗换装。

什麽从来就是一个大麻烦！对他的态度稍微好一点，不挂这种欠扁的冷哼和冷笑，他就会死啊？！

这个男人，总有本事让他每每在感激他、对他产生好感的时候，把他的一腔热情瞬间“秒杀”成一盆死水。

  [6 @: U3 i, O* `- y这也算一种过人的本事吧！

  y9 v; B" d. }: `) ^

/ Z; t+ m) D0 @5 n5 u( X* * *
( o! x* t/ r7 X5 w% _# s# G& j  k
2 H6 L1 m  @3 f9 _1 e- `$ b一路上，沈默无语。

% l7 c8 i: F) J1 h3 I1 t& j幸亏今天是休息日，否则，他上班非得迟到不可，凌飞暗自庆幸。
$ S) E) d3 _8 c2 D; C* g
出门才知道，欧阳冉的别墅在“四季别苑”，每坪米以数万美金计算的豪华别墅区，设施发达、交通便利，是临近市中心的高价地段之一，抢手得很，有时即使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
- y" H1 D) u' G* R
通往别墅的大道十分宽阔，两旁植以梧桐樟树，路灯上挂有鲜花吊饰，五颜六色，看上去美轮美奂。
. m: B( H# ?" R' z
别墅隐藏於绿荫间，仅露出小小一檐，除建筑面积外，基本上每幢都有近千坪的花园，游泳池、网球场都是附带建好的，每幢都隔开一定间距，即使是邻居，也可保有适当的隐私权。

& T- m& T4 ]) ]0 _* d; Q/ `: d偶尔有几辆汽车疾速掠过，标志一闪而过，都是BENZ，法拉利等世界顶级名车。

+ C( [$ o5 C6 D8 S% [; S) U# q有钱人，果然是有钱人啊。
, J: I" h  m$ G/ P7 b
望著车窗外的风景，凌飞感叹著同人不同命的人生。
9 e9 x. c# H+ v9 K6 g% |% t( x
9 h/ K. z: r) P, c" {老是沈默也不是办法，他咳了一声，没话找话，“经理，如果我现在开口追求安儿，你大概会杀了我吧。”

4 W9 T6 ?0 L* ~# N* p果不其然，对方税利的目光，比剑更凌厉，几乎可以把他戳个透明窟窿。
: D. H7 ?" V# l0 b
  L% S5 z  ~8 s3 }- ~“哈哈，我开玩笑的。”凌飞连忙举起双手投降，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1 ^$ E. ?" I9 U4 j* u
" O1 X9 P) g0 D. i9 {5 Z* X“一点也不好笑。”欧阳冉冷冷地说。

9 `2 J0 ?  d% x' k- e+ g- p5 |% g+ X真没有幽默感！凌飞在心里小声批评。
" @* h* a# a( s% _9 s! r+ L! I  M
- u, V  z0 U4 ]% k“你的大豆做得不错。”
1 P% W5 R5 z! u
3 @/ e' L' }. _) N2 i) Z% K“啊？”没想到欧阳冉会突然说这个，凌飞愣了一下，“这个……1/3分析对了行情，1/3是运气，另外1/3是有贵人相助。”
" T7 i. E! Y4 G- p4 k* p
“贵人相助？”欧阳冉看了他一眼。
9 E7 g: _! z4 ?9 P
/ t* ?( B% }& N3 t- d! X/ t5 @* M“嗯。一个我很好的网友，她知识渊博，是期货的行家，在这上面给我很大帮助。幸亏有她提醒，我才能赶在政策改变前，把大豆平仓，又在低位建仓，钻了个很好的空子。”

“原来如此。”欧阳冉点点头。

5 e3 ?# k( @2 {+ Z% E“不过，经理你对我的帮助也很大。”

5 P2 S; m/ Y) W, W) S. f& [9 S“你根本不必……”

凌飞笑著打断他，“你根本不必感激我，是吧？经理，这句话我已经听得快生老茧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做的,争取多上缴佣金，不会让你後悔当初的决定。”

! O: J* l6 F& u" t# ?5 u- X  @0 K* u“我拭目以待。你给丰泰捅了这麽多篓子，光大豆那一笔佣金怎麽够？”

凌飞笑了，“经理，你太小气了。”
' Y& W, B8 T, L& |. N3 P- S% `
还是看不顺眼这个男人，怎麽也看不顺眼，一看到他无懈可击的外貌、穿著、品味，无可比拟的沈稳，还有那麽悠然悠哉开车的模样……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看不顺眼。
3 |. ^! j4 V$ S2 D) Z' b
8 U( K; [9 G9 T! f然而，却没有原先那般讨厌。

% l/ E# Q# H% w' Q' c先前的嫌恶，早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於无形。

在愈来愈接近并了解这个男人的同时，凌飞发现，自己对他的容忍力也大大增强了。
7 w7 _0 P$ W  {4 i7 N
8 g$ y' h, {$ M* V4 U不管是那冷淡的口吻、欠扁的态度、高高在上的神情，还是时不时浇他冷水的样子，他都能在这背後，或多或少感觉到，这家夥其实并不讨厌他，不但不讨厌，说不定，正如别人所说的，颇为器重他。
) x* U" x$ f/ n2 W
: V1 x- b6 @& j1 j: k* c3 y: t) n至於明明器重他，却为什麽偏要用这种经常惹他误会的手段，凌飞就完全无法猜透了。
6 H2 L$ K) n1 B) U  t0 ~  B  j
也许，不这样做，他就不是欧阳冉了吧。

' Q$ A, e7 m* K& @3 N3 P2 I* N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麽？究竟对他怎麽看？他的哪句话是真，哪句可信，又有哪话是在完全说反话？

“看什麽？”欧阳冉注意到他的视线。

4 N( O# U8 U; _+ Q% S' B/ n1 t6 M“没什麽。”凌飞笑眯眯地说。

/ C# Y; H# c( q. [" J5 Z$ @看著欧阳冉雕刻般的侧脸，凌飞生平第一次，有了想了解一个男人的念头。
# b& p' u! e0 A) x) ]  @
0 B2 B( Z( x' B“你住这里？”

照凌飞说的地址，欧阳冉缓缓把车停在一幢陈旧简陋的公寓楼外。
; J# D7 R% p* N2 t
! @( {" O& c  H% H& \“是啊。这里租金很便宜，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两室一厅，我和朋友一起合住。别看外表很破旧，不过里面设施还不错，房东人也超好，家里电灯水管坏了，一通电话，他就会马上派人来修。”凌飞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己的公寓，“对了，经理，你要不要上去坐一会儿，喝杯茶？”
  B" \! i1 f6 N% Q4 }8 V
; ?5 B: V& j/ q) T“下次吧。”欧阳冉淡淡说。
: B* ]- D8 K* w/ m+ V8 I
) A3 N7 `1 W7 ?/ }凌飞并不失望，像他这种人，怎麽会来他这麽简陋的住所？自己说话总是太莽，欠缺过滤。
/ k* v' m- Z* I: X
9 g. \; f8 j! n) c; O他解开安全带，跳下车，“谢谢经理。”

“回去後，好好洗个澡，去去你一身的酒臭味。”欧阳冉保持著一贯淡然的表情，“砰”地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 }/ t5 n. _& x3 f: v( K" n$ ?. j
+ A5 d8 C! Z# s  o4 X& ~酒臭味？
: e0 Y0 D  h- ~% H+ L5 k
他自己怎麽一点都没闻到？

他都没嫌他明明是个男人，却总飘著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反而嫌起他身上的酒气？

虽然凌飞承认那香水还蛮好闻的，但一个男人搽香水，总给人娘娘腔的感觉。X M [¬U%b ~/n6V C
% |% `1 G7 W3 X  [& s- m  R
1 y8 o8 K. s$ f$ E$ l/ U真是超级龟毛的家夥，凌飞不爽极了。

拿钥匙打开门，一看池凯居然在，凌飞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扑过去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0 o! Q8 C2 b8 R4 e$ }7 {( {“别一大早就兽性大发。”池凯敏捷地躲开，反踢了他一脚。
, Q; A8 Z/ m( S
“你太无情了，昨晚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居然对我不闻不问。要不是我的经理好心把我拎回家，我就要流浪街头了。”凌飞哭诉著。

# p7 Y- z/ B2 _7 p$ k* |2 p) l“我有事要先走，再说我也跟你打过招呼了，是你自己只顾和美女打得火热，完全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更何况美女也说了，她会照顾你，我想你肯定有豔遇，还是不要阻碍你们的好。”

8 [9 l/ ^( c, f  f“什麽豔遇！那个美女就是我和你提过的欧阳安儿，经理的宝贝妹妹，我和她根本八字没一撇。”
& i- `( ], x8 C6 P1 v
! q+ J; r7 H: J2 G6 n6 K“怎麽，後来还是你的经理救了你？”

; F, ]  m* B" S, J“是啊，我在他家别墅的客房过了一夜。害得我心惊肉跳，不知道昨晚有没有在他面前发酒疯……”一想起来，凌飞就觉得很呕。
3 b; P( L' o6 C- _; A1 T3 z
“你们经理是GAY吧。”
1 L6 b4 J% |8 u& {+ ?
, T' U. U* ~- W) s池凯的话，像一枚炸弹一样投到凌飞脚下，他直跳起来，“怎麽可能！你不要老是这麽神经兮兮。”

池凯冷哼一声，“如果我是你经理，老早就把你丢到路边的垃圾桶了，还好心把你带回家？我管你去死。”
# w3 \8 y0 O5 @, q7 G5 G
9 G# y- P$ E& g2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麽冷血？”凌飞差点吐血，真不明白，当初他是怎麽和池凯成为好友的。
5 t1 }3 _) V: x' u; q6 y2 h8 w! t. N
其实他也知道，池凯生性冷漠，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人是自己需要的，如果不是凌飞死拉活跩，他绝对更乐意一个人生活。
* P& z1 i, D6 M4 z+ S" R- B
$ l0 _* [. V' h% p# M1 \& H3 J怪人一个。
( c; C1 J% [( m) g3 q2 d
+ X  I8 E8 R5 B' f) O“没头脑的热血小孩，迟早有一天，被人吃干抹净都还什麽都不知道。”

池凯冷冰冰地瞄了他一眼，自顾自走进卧室补眠，剩下凌飞一下人，在客厅含泪痛悔，实在是误交损友啊！

& ]! F/ h* O" _5 J9 b5 m# U1 E
/ Q6 g/ h  f; V  E" N2 r

8 g! |, z1 I8 v4 d) N
% Y2 ]- Y& |( r0 u- f: p. g

药大男孩

第十三章 火焰之火



; C0 X" u2 o3 I% @$ _8 M0 X8 h

1 X( J6 T, U: x; q5 {% F“OFF，我一直在等你，真怕你不来了。”

8 Y( f9 }0 Q: X3 j* ^7 T“阿飞，那天……”
& X- d* {$ M' d4 @
- ?& S! F7 g: s, Y“你什麽都不用说，我明白的。”

  f$ I1 t. k  ~# q& \4 Z“你明白？”
9 R4 r& _; Q4 w0 m+ t
“嗯。你在不在这个城市，有没有去‘流星屿’，这些都不重要。OFF，昨晚，我一直在想，相识即是缘，不管以哪种方式，我不该这麽执著於你的真实面目。”

9 G; B* \: P5 w' T6 h' j* k“阿飞，这也正是我想告诉你的。”
" ], Y2 e# _; g, d, {6 \1 p6 b+ j
“OFF，谢谢你，陪我这一路走来。不管怎样，你都在我心里，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 y& ^7 Y' u. H% c. O; ^  Y* K
  h, i# q' {7 {' t  _9 W' `“我也一样。”

7 p* d" W0 n' u6 ]9 }/ {忽然发现身边没有什麽可以永恒。总是不断的相逢、不断地失去、不断地在反反复复的离别中，一再心痛……
( \' Y* _8 Y/ r% ?: a, U. {3 O
% T, S' ~6 y7 F* X" Q2 e, n" d抬起头，仰望夜幕，却依然审视不到自己的未来，只有在心底还残留著几分真实的感情。

这份感情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属於OFF。可我终於还是学会了以一颗平常心，来看待与OFF之间的这一场相遇。

* T1 t5 p  s" c3 o5 iOFF依旧在我心里，不会有任何改变。
- z: Z% U2 y$ ~% K7 q
但是，我却必须和现实里的某个人，相处、相恋，然後，相伴终生。而我相信，那个人，已经来到了我身边。

: R$ v* ]5 _1 w( |. U$ z不管她是不是OFF，不管OFF是不是在我身边，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已经出现了。
, q+ I" J9 ]) ^; O5 f
2 @; {! k: ~- ?5 R6 |' C所以，我必须要开始，脚踏实地地生活。
2 m1 `6 y/ L- a! z* F7 J, f4 I
4 C% [8 M) a2 B# X: `3 d6 Q
/ f- U4 |# u1 Y, j  U6 n
* * *

' v* C  w: f/ }1 o周一中午，凌飞终於约到欧阳安儿，一起共进午餐。
  l: a$ N8 z# ]7 l- a  }8 L
午休只有短短半小时，两人随便到公司附近的茶餐厅，各自点了一份快餐和饮料，安儿点的是一份汉堡套餐，凌飞点了一份简易的中式盒饭。虽然根本不算正式约会，但能和安儿像这样单独相处，凌飞心里仍是乐开了花。
; f# x/ Y6 A3 q
“安儿，上周未真是谢谢你了。”
9 N: E! G! e+ k% A$ _
  l3 q1 M0 O) h; g% q( @“没什麽啦。不过，凌飞，看不出来，你居然这麽能喝。我一个人搬不动你，只好请哥哥来当救兵了。”欧阳安儿忍不住打趣他。
1 W6 e) E$ @+ p4 I/ N. m. k% K
“不好意思，喝过头了。”凌飞难得红了脸。自己的酒量实在太差，竟然在美女面前喝得人事不知，真是人生最大的污点！

“你和我哥哥相处得怎麽样？”安儿笑著说：
0 I6 g. L' V1 r: K( U4 V* `
* D: S5 ?8 Z: A6 P8 D$ I“还好……”凌飞不知道该说什麽。

“我哥哥他这个人，是不是超冷淡的？”
5 M( C; u* j) @' D6 d" B
5 A& n* w! w, b- g! _7 ~“这个……是有一点点……”

4 [$ x& }9 p* y" k) ?: F" P8 j其实，与其说冷淡，倒不如说是跩、欠扁、龟毛、不近人情……总之问题一堆。

. p9 i" [' F7 c" k5 t“我其实一直很希望，哥哥能和你成为朋友。”
" t2 K0 d6 N) O$ [
' h5 Z. ?2 U1 ?" R! G! M9 _“朋友？”凌飞愣了愣。

$ x" c3 M5 Q4 k, T- Q( b“是啊。哥哥这个人，一向都没有什麽朋友。当然商场上的交际应酬，他是有不少，但私下能真心交往的朋友，几乎没有。”安儿轻叹了口气，“总觉得，哥哥很可怜。”

9 b# F6 f) M0 B6 L$ z那是他活该，就他那种个性，不把人吓跑就不错了，怎麽可能还会有人不知死活地主动亲近他。
5 w- I- }1 E( I4 y
3 w! s9 t; s5 V6 `8 t3 x“其实，我哥他一直很喜欢你的。”

( o# o- |* C2 A3 p5 a“咳咳咳……”凌飞正在喝可乐，一口气没接上来，呛到气管，咳了个惊天动地。

! u, g/ G1 m% ~这个世界怎麽了？

+ n: ]' A" q2 k7 e( q* N先是池凯说欧阳冉是GAY，再来就是安儿说他喜欢他。
. i8 P- O/ T8 H
2 O2 K% l' K! v1 ?$ y“别误会，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安儿咯咯笑道：“我哥的性格就是这样，越欣赏一个人，就会对那个人越冷淡，经常让人误会他很讨厌对方。其实根本不是。我都劝过他很多次了，但他就是我行我素，一点也不改变。”
4 A5 S: z) h2 I. \/ d2 w) x
& S. \( r6 \* x0 P7 ~7 B“真的吗？”凌飞想了想，觉得难以理解。

& u2 j7 |& K: b2 ?5 i  @“嗯，他就是这种很典型的正话反说的人。如果对一个人客气得不得了，恰恰说明他极端讨厌他；但如果他对一个人吹胡子瞪眼冷嘲热讽，就恰好说明他很欣赏他，而且正是因欣赏，所以对对方要求也特别严。”
# c" d1 N! B, n
, t' p% S9 g) e* z( ]3 R6 X: K“那被他喜欢上的人，岂不是很惨？”这是什麽烂个性？凌飞抖了抖身上的寒毛。

凌飞自己性情坦率，一根直肠，黑是黑，白就是白，最恨拐弯抹角，扭扭捏捏，和安儿口中所述欧阳冉的性格，完全和不在同一个星球。

6 ?3 W1 w( z  E$ l1 _- |啊啊啊……
5 z9 W7 g# ^0 c
凌飞恍然大悟，忍不住一掌拍到大腿上。

- k- M1 y7 t7 A% T为什麽一碰到欧阳冉，磁场就会不对，原来，他是地球人，他却是冥王星系人，怎麽可能说到一块儿？
8 _* \7 R7 r/ h/ r
“凌飞，你能不能主动和我哥做朋友啊？”

啥？
1 z: h4 D0 W5 x0 b8 i" f' ^$ P
, m, O2 N+ V/ q: L地球人和冥王星人，不拼个你死我活就不错了，他也是少了不少时间，才勉强和欧阳冉共存下来，这已是他的极限，怎麽还可能成为朋友？

9 `+ S: D1 \+ B& e凌飞眼角不断抽搐，但看到安儿满眼星光闪闪、哀求他的样子，不忍拒绝，只能打肿脸充胖子。
) n2 x: x- U$ U- t/ s$ M% p) d
“没问题，我一定会和你哥成为好朋友的，哈哈哈……哈哈……”相当无力的干笑。
* s0 |/ F0 ~2 V0 s2 q
“那就太好了。”安儿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哥哥有时太强了，很少有事能让他动容，身边的朋友也屈指可数，我总是怕他会太寂寞。但是凌飞却和哥哥截然相反，总是活力四射，像个小太阳。如果常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哥哥想必会多一些人性化的东西。”
0 r% Q* S! q5 _7 C  e; C
7 e/ {3 l2 d3 ?3 V1 p# e. G7 W+ v“是吗？”凌飞咧开嘴，整个人都像飘在云端。
0 g! O& z/ s& A, l4 q" V
安儿说他像小太阳，呵呵，这说明安儿对他的印象很好，看来他大有希望。

! {: K7 T$ q( x4 R/ c- D% ?/ d算了，或早或晚，为了安儿，他总要登陆一次冥王星，倒不如从现在就开始加砖砌瓦！



3 W* D, v* H4 q0 I/ v趁著午休时的增添的万丈豪情，一过下班时分，凌飞就干劲十足地直奔欧阳冉的办公室。
1 q9 [$ U' d3 A# d
% K- h! i( }" I1 ^# ]0 s“进来。”

5 w' k4 e  z5 P/ k9 z( R听到声音，他推门进去。

6 u$ V% y) S9 R# y' e3 d男人背对著他，双手交叉，站在玻璃窗前。
, y# B1 x. l1 r( ~6 {! h
" e7 g; I7 b7 j4 F6 b5 }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
1 k- B& q% J* ?% P7 n" R" B! ^
' U) R& T7 k/ B# C. G淡淡暮色下，如雕塑般的背影竟散发著一股寂寥的味道。

+ ]% S! O! J5 Z; o" \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午间受了安儿的影响，凌飞觉得，其实有时候，欧阳冉也并不是那麽遥不可及。
1 ~9 v2 G4 ?# J( N* N5 u; @
“把文件放在桌上就可以了，你下班吧。”男人低声道。
. j' J. g, k; K# K; Q; Z
! B- A  V* f2 @, Q7 c凌飞一怔，随即领悟，他把自己当成了秘书。
; m1 |6 W  R. e8 P
“经理。”

: E3 O/ V  ~+ z- h1 @8 B$ Y那背影动了动，转过来，一丝惊异，在男人脸上一闪即逝，“你找我有什麽事？”
) W; z% i: t6 I' a0 _
“你不下班吗？”凌飞发现他脸上略有倦意。

连他一个小小的经纪人，都承受著这般巨大的压力，更别说丰泰期货最重要部门之一的交易部，每天都是几千万的成交量，欧阳冉的压力，想必是他的十倍甚至百倍。
  p# w7 b. c( k  W1 a
“那个……经理……”不知怎的，凌飞突然感到有点胆怯，先前的豪情早就荡然无存。

这样刀枪不入的男人，会感到寂寞？会想要有人陪伴？
6 T) S$ Z9 p. i, W) x
地球人或许有软弱的时候，但冥王星的人，构造和地球人不同，说不定，他们就是想追求孤独求败的至高境界，一个人BT到老。
, a* j9 i$ [6 k9 e" ?: N
“是不是有关工作方面的问题？”

1 C3 ?. Z  C1 _4 Z/ t欧阳冉的问题，这正好给了凌飞一个台阶下，他连忙接口，“是啊。”
8 K+ ?, }/ g$ b8 ]+ D5 E/ A. @
“你近来表现不错，大豆也在持续下滑中，赢利可观。我看不出有什麽问题。”欧阳冉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4 y4 [, _: }- i5 Y“不光是这个啦……”凌飞抓了抓头发。

“那还有其它什麽问题？”欧阳冉微蹙了蹙眉心。

4 Q1 l; K! I, b' x“这个……在公司不好说……”凌飞支支吾吾。

9 E$ x; \0 e9 y; {% r% h! i“那你想在哪里说？”

: Y" z8 k- X; g* j+ e2 q3 D% x/ R“经理，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会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



; y) Z# `, b& x8 c4 q) N, Q( D- C* * *
5 A" i7 ~# B/ P; k7 {+ b* X7 C
1 S' b3 o2 R3 }7 d4 @' C三十分锺後。
, v$ ^7 {/ w8 D) ~5 I5 f
欧阳冉斜睨著自己周围，重金属噪音，在耳畔阵阵翻滚嘶吼，灯光昏暗，前方舞池中，红男绿女摇摆起舞，风情旖旎……

0 b( l3 A" y0 K0 C- a然後，他转头，一脸冰霜罩面。
! w( c! x5 e5 k! \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 c9 _( B' P7 S* O
“是啊。来酒吧比较放松，也容易说出心理话嘛。”凌飞坐在吧台旁，笑得阳光灿烂。
. Q+ u& e- b$ F$ c0 i% [- o* q8 Q
“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到底是什麽事？”欧阳冉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3 ^! N& X1 ^7 O, k) g
“经理，不要急嘛，我现在口很渴，天大的事，也要等我喝点什麽後，再告诉你啊。”凌飞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 X! z5 s! ?% \" S
! x- y, L. b: f+ g+ H欧阳冉的眼角跳了跳……

1 ^  a1 }" m) L( g, F" Y“经理，你想喝什麽酒？这个酒吧虽然有点乱，但鸡尾酒是一流的，一定要尝尝，今晚我请客。”凌飞照旧笑嘻嘻的。

欧阳冉在忍……

“随便。”
! i: ?: H  F4 Q
“那我就擅自作主了。”凌飞朝吧台内叫道：“小孟。”

$ ], s* `, H% j正背对他们，忙碌不已的调酒师转过身来，是位五官纤细、满头褐色头发的年轻人，一看到凌飞，立即露出惊喜的笑容，“飞哥，你什麽时候来的？”
8 W' r' Q2 e8 a; c% [( g8 V) p
“才来一会儿。”凌飞笑道。

: N( e; `8 s/ M  N! L3 ?2 S那位年轻人的视线随即落到欧阳冉身上，怔了一怔，眸光瞬间一亮，“这位先生是？”
1 U' z7 U; C0 j; a$ g( f0 o
“我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欧阳冉。这是我的朋友，孟克明，我们都叫他小孟。”凌飞替他们介绍。

) m+ C( G- N, `9 f7 Y/ N: D“冉大哥好。”孟克明的嘴巴很甜，一张嘴就叫大哥，不过他的确是他们中最年轻的，虚岁仅二十一。

9 l8 e2 `) z( l* _6 p. k4 j& h“很高兴认识你。”欧阳冉淡淡地说，凭在圈子里的一份直觉，他嗅到了同类的气息，他微微蹙起眉心。
' |. ~) d. x, m& n0 J
这里显然不是同志酒吧，只是一个很正常的酒吧。

“冉大哥想喝什麽，我调给你？”丢著对面一圈等他调酒喝的客人不管，孟克明径自问欧阳冉。
2 a2 j: t& l* X) A
“小孟，这麽久没见，你怎麽连拍马屁都学会了？他可是我的顶头上司，不是你的，再讨好他也不会给你加薪。”凌飞笑著骂道。
* T) [) v# h% z( f  L. ?5 g( |
“冉大哥是第一次来嘛，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了。”
5 ?7 I4 e+ H$ M/ t9 @
3 u1 z7 U1 J& @5 U% h3 P“我看你自己一个人忙都忙不过来，还是别管我们了，给我两个玻璃杯，碎冰，两份一盎司的蓝香橙和龙舌兰酒，调酒器皿我可以随便用吧？”

. {# |& x3 w/ X' U0 W# R- V  ~! F“当然，飞哥，你想用就拿好了。”
$ B  U( m( T( \% D) g! W
0 ^) n4 |  p+ G1 V凌飞不客气地拿过一个调酒壶，倒入蓝香橙和纯净的龙舌兰，洒上碎冰，堆砌成冰峰，再淋上一份烈性伏特加，划亮火柴，顿时，冰峰上便升腾起一族淡蓝色火焰。
; J* C6 W  x* U
在燃烧中，冰峰慢慢融化沈浸，融入金酒中，传来强烈的混杂著伏特加醇香和橙香的气味。
& P/ m7 [- z9 [
5 ?  E) a/ q0 X& P在众人新奇的目光中，凌飞把鸡尾酒推到欧阳冉面前，“经理，我特地给你调的，火焰。”
  ]! Y4 D% Z4 u3 I/ U* v! S7 ?/ y
“火焰”，正是这家酒吧的名字。
0 T: J; X) K; r/ D& @) O. V
欧阳冉端过酒杯，仰脖一口喝完。

这正是“火焰”的正宗喝法，这酒绝不适合轻品浅酌，而是一口入肚，才能体会火焰般的激情与烈度。

“我调得怎麽样？”凌飞很期待地看著他。

$ k( j* Z0 J- {# b/ f“不错。你曾是这里的调酒师？”果然是好酒，只是太烈，欧阳冉又喝了几口冰水，才止住腹内的烧灼感。

凌飞内心微微一动，因酒精的关系，一抹绯红涌上欧阳冉的脸颊眼角，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份不设防的脆弱感。
  T  w2 ?; i! M1 q) O, u) j
, j, p) _# a5 w4 b" q强悍和脆弱，同时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反而混杂出意想不到的魅力。
  J4 E: n7 V1 o9 U* @1 m. k
“是啊，我曾在这里打过半年工。白天上财经补习班，同时兼一份电器销售工作，晚上就来这里打工，後来在考入丰泰的经纪人，就辞了。”凌飞笑了笑，“我的厨艺虽差，但调的酒却不赖哦。”

那张脸庞虽年轻，却也染满了风霜。
. F$ {# E( _  R' O+ E9 Y
1 Z1 [8 v! j- |) k" e欧阳冉静静喝著冰水，淡淡的，没什麽表情。
2 z% r0 Q  U* v: c1 c
& U! J! P7 I" v# c9 a: W$ F“经理，有没有向你投诉过，你这张脸缺乏人情味？”凌飞实在忍不住了。
) b8 S4 x, E, K
2 X, T! O  a$ b1 Q. E# S  u, g1 u  U“有。”
: f5 \* O# C3 j, a( g1 h5 V
“是谁？”

“安儿。”
2 h1 q. n; M- V
. u1 @$ n0 d. U1 ], w“除了安儿以外呢？”

“你。”
5 s4 L: W2 n7 o  W0 ~! T9 ^$ V4 X
“就只有安儿和我？”转念一想，这世上大概也只有自己和安儿，是仅存的两个敢触欧阳冉逆鳞的人吧。
* ^0 Z) b5 F, v8 }7 o2 l
凌飞不禁摇头，“经理，像你这样的性格，可是交不到什麽好朋友的哦。”

: ]1 d, Z: {: R9 V" f" W欧阳冉瞥了他一眼，把冰水放到吧台上，“安儿和你说了什麽？”

肯定是安儿和他说了些什麽，否则，今晚凌飞怎麽可能会拉自己来酒吧，还聒躁到现在？
/ D5 `! {) n' Q0 e
& i1 o0 Y( D4 _7 Y“没什麽。”^;o \ P5o q,x ?

4 Q# j6 Q/ p$ Q5 a+ `. n“你是不是想追求安儿？”欧阳冉一语道破主题。
" g2 p5 ?0 N9 W; p
' j* s5 e% I- d( e“其实……我……”凌飞期期艾艾地说。
/ d6 Y/ n" c$ `% N' u* ^1 ?+ G0 d4 {
/ W. _1 P: w5 [: e8 p  B“你再讨好我也没用，安儿自己的事，由她自己决定。如果你想追安儿，就尽管去追，讨好我根本不会改变什麽。”
* i; U2 j6 F7 E
; F: N% m' x1 C" A( q凌飞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的眼光够犀利，犀利得令人恼火。
# `. z' T: H+ K  c% K/ A
“我没有在讨好你，我只是想尽可能了解你。”凌飞的声音不知不觉大了起来。
# P% ^% K/ W0 {8 G
5 c% c. H5 ]/ z4 T7 `“了解我做什麽？”欧阳冉微微蹙眉。
9 ~% J) T0 F/ S7 o/ I
! a- P/ {. p! b' V0 I“和你做朋友啊。”凌飞瞪著他，那模样不像真心要和人做朋友，倒更像是要做仇敌。”

“你不是早就和我撕破脸？桥归桥，路归路。你最讨厌的人是我，我最讨厌的人也是你。”欧阳冉淡淡地说。

4 n& R& e% R6 |% Z5 j. N5 I* H这正是当初在顶楼上，凌飞自极怒中，对欧阳冉说的话。

“经理，这只是我年轻不懂事，在气头上说的话，你该不会记恨到现在吧。”凌飞忍不住大叫起来。
( J1 B% Q9 Z$ Q) d4 g
“要是真的记恨，我早被你气出脑溢血。”
  k4 W: S: e- y5 j9 T
看欧阳冉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真的怪他，凌飞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就知道，宰相肚里好撑船。”
# m; `+ \7 O6 X2 F
“你在气头上说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但我也没有和你做朋友的打算。”欧阳冉很淡然地说。

$ `/ ~' }5 J0 I& o“为什麽？是不是你以为我配不上你？”凌飞瞪著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对话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
. Y8 ]) G) |3 h4 D- ?5 B$ o
2 P3 F1 O* ?$ ~. b7 {! Y; p“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兴趣。”修长的手指，摩娑著杯缘，“做朋友，是幼儿园的小孩子们玩的游戏。公司里，我是你上司，你是我下属；私底下，我们只是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你完全不必故意和我亲近，无论是为了安儿，还是其它什麽原因，你不需要勉强自己。”
4 B$ i( o' {6 U8 E
“我没有在勉强自己。”

" J' `3 B; k+ t" P- H“没有勉强自己？”欧阳冉凝视著他的眼睛，一眨眨，“扪心自问，你真的喜欢我？你这麽说，只是为了想让我认同你，或者说，你潜意识里希望自己能摒弃成见来接受我，但事实上，你真的能做到？我身上，不是有太多天生就令你厌恶的东西？凌飞，你生性坦荡，那就坦荡到底。假装欣赏我，并不能令我开心，反而会令我失望。”
8 H% n9 D1 E( [2 e- p$ \% h$ p# {9 f
他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一切。

凌飞沈默下来，这个男人，总是令他无所遁形。
% w/ j3 h5 v+ X" Z
欧阳冉叹了口气，凌飞果然很坦率，坦率到了令别人难过而自己却毫无自觉的地步。

; z8 _3 N  H( R! Q" k( D( }' e- d放下玻璃杯，他站起来，“你调的酒很好客，谢谢你请客。再见。”
9 H! _* l; c2 r
. O3 L2 d, ^5 B& Z1 P! ^“等一下。”凌飞抓住欧阳冉的手，微微一惊，那双手很冷，冷若冰霜，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1 x! D( A* M5 L& W: |! R5 c
“经理，给我一次机会。也许我真的无法喜欢你，但我很想了解你，成为你的朋友。不一定所有朋友，都要欣赏彼此吧，也有虽然厌恶，却仍能一生长久的朋友。我就想做那种好朋友！”
9 C$ Z$ ^% A" q' Z  \5 x- w
0 d- h6 h: ~( E; A: N欧阳冉凝视著他，这个年轻人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吗？
9 F* ?! a# u; |# v9 A' e& x
他那麽年轻，什麽都不懂，热血莽撞，凡事只知一条直线，一个答案，只看得到想像中的完美。
7 |+ Z9 q6 m, }
成为互相厌恶的好朋友，这种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 ^2 B$ o+ ^% {. e+ F# X% o凝视著他，欧阳冉缓缓开口，“做我的朋友，要付出代价。”

" ]2 j8 r) y! U( s+ ?“什麽样的代价？”
7 a+ ^3 J' ]) ~" Q* z: y
/ z/ U  X4 C' S; _欧阳冉没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 H) A' c" q( }$ G那代价，他曾经付出过，是令人心痛一生的记忆。

朋友，他说的容易，对他而言，却是太过沈重的两个字。

可是……V3P;@ E

G&l
; K0 Z+ r3 m6 n! N* c5 z5 [$ R3 N
" r5 ~# j0 L$ E可是他的手那麽温暖，从那双手上传来的温度，又是那麽热烈阳光，充满明朗的生机。

是因为孤独太久，还是因为刚才的酒太烈，才会让他萌生不应有的软弱感？

欧阳冉才想甩开他的手，身边突然有一个喝得醉熏熏的男子，脚步不稳，猛地撞到他身上……
7 W; @  t. H7 b
一脸胡碴的流气男子，喷著酒气站直，没有道歉，反而对欧阳冉轻蔑地呸了一声，“妈的，死玻璃！”他显然看到刚才凌飞拉著欧阳冉的手的情景。
" z6 w  P5 w4 T! c- [+ [9 |- \
) i1 T" h% X' K* B2 q没等欧阳冉发话，凌飞先发飙了，“你说什麽？”
, C7 c4 e& a3 |, T
9 y( @- G7 o$ \! h2 ~4 w. @# w“我说……两个死玻璃……”胡碴男人直著脖子吼。
' k  o- ~4 }) l
“你给我把这句话吞下去！然後，向他道歉！”凌飞年轻气盛，哪受得了这种侮辱，当下一把揪住男子的衣领。

( I  c! O1 n6 M“道歉？你他妈算老几？”男子把阵阵酒气喷到凌飞面前。

“你自己找死，可别管我不客气。”凌飞也喝得不少，热血上涌，一拳重重捶上了男子的腹部，男子闷喝一声，软软倒下。

“没用的甭种。”凌飞朝他呸了一声，才抬起头，才向欧阳冉露出炫耀的笑容，就听到孟克明脸色苍白地叫：“飞哥……大、大事不妙……”同时，他的手颤微微地指向前方。

5 T, |- J& E1 X, x. C什麽事不妙？

凌飞转过头，只见黑暗的酒吧中正，缓缓站出一群满脸横肉的男人，足有五、六名之多，个个嘴里叼烟、耳上穿环，流氓气十足。

. K) ~9 a2 Y1 J* k+ M) O* t啊啊……果然是大事不妙，没想到那甭种居然有这麽多帮手，看样子还都是在混道上的。

/ B2 S( `$ f7 A6 _1 t4 E7 x见那群人朝自己和欧阳冉越走越近，凌飞不再迟疑，猛地拉起欧阳冉的手，吼道：“快跑！”便扯著他，一溜烟朝後门跑去。

“给我站住！再跑就砍死你们……”

( K' s& p* y) T6 C/ g) G  a身後纷纷传来男人们的叫嚣声，凌飞充耳不闻，拉著欧阳冉，拼命狂奔……
- W, \# ]  Q8 [: P! G6 g$ W5 q

' b7 ~: u' z4 B# m0 n* D) p3 ^0 I
半小时後。

- y; H6 e0 _" W$ s) E1 r酒吧後，无人徒经的黑暗街巷，微风拂过几片纸屑，擦地发出细细的碎响。
* h4 d, Q. Y2 |
) m5 s! s5 `) K4 a- M  z街光投射下，两团阴影，倚著灯柱，背靠背坐著，胸膛上下起伏，不时响起的咳嗽声，带著困难的吐息。

“经理……你还好吧？呸……”凌飞和著血水吐出一口碎牙。

SHIT，刚才那帮家夥真不是东西，六个人对两个。不过他打破了其中一个人的头，把另一个人揍得爬不起来，外加扯破了第三个人的裤子，也算够本了。没想到，欧阳冉平时闷声不想，打起架来却很厉害，不在他之下，光用一个酒瓶就抡倒二个。

他们俩个齐心合力、配合默契，十几分锺就决出胜负。

' B  f3 C; ~8 u+ W: R4 }4 D/ p1 z不过，胜利归胜利，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6 M$ t; q0 f7 b) p2 ~( d: t8 I他的牙齿碎了一颗，嘴角破了，肋骨隐隐作痛，看看欧阳冉，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睛肿起老大一块，鼻子上还诡异地拖著一道血痕，实在大大有违於他平时沈静英俊的形象。

# J. H  [( ~+ t9 _- d不过，欧阳冉狼狈的模样，在凌飞看来，却是前所未有的帅气可亲。
1 R" Q/ V7 T% \; k' F& C2 T
) Y* T+ `$ [0 n- u4 Z“经理，这就是你说的代价吗？”凌飞闷笑了几声，肋骨又是一阵疼痛，“这代价还真不小，搞不好我都要住院了。”

! W- l- Q$ z8 h“是你自己没用，这麽不经打。”欧阳冉仰起头，扯下餐巾纸，堵住鼻孔。
' P  N4 j6 R8 c2 S8 Y
$ g: S) @/ K/ t8 n2 `  _  f“还说我，要不是我护著你，刚才那一拳，肋骨断的就是你。”凌飞不甘心地叫道。

* m( x1 h3 [1 ~% ?5 l( L1 @' S( r2 C“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欧阳冉淡淡说，向他伸出手，“你能站起来吗？”
! H9 A7 J7 C6 F4 _1 _0 G
“废话。我从小打架长大，哪里会这麽没用。”凌飞嘴上逞强，最终还是接过欧阳冉的手。

毕竟凌飞的伤势更重一些，欧阳冉把他的一只手环上自己脖子，伸出右手搂住他的腰，小心挪动脚步，低声道：“忍一忍，我送你去医院。”
" M) O, f/ ~' q! I4 f5 j! K8 ?. j
( f2 y6 L3 y4 ]凌飞呵呵笑道：“经理，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6 j6 u1 x1 r" \! t
* I/ X/ |9 M3 ]- P7 r2 N9 \1 ]“闭嘴。”
& W7 w  _3 F9 Z' x1 `8 y9 }# {; u, _
! H( |" Z  \' d+ W0 ]  [* M" p“经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吧。”

凌飞转过脸看欧阳冉，他低头专心扶著他走路，从侧面看上去，即使鼻子塞著餐巾纸，也丝毫不妨碍他那犹如雕刻般的五官，深削立体，身上弥漫的高贵和洁净气息，混杂著香水的淡雅香味，萦绕於鼻间……

凌飞心里一荡，马上切断绮思，忍不住暗暗唾骂自己，对一个男人也能随便发情。
* L, s* C$ X, O) j- }4 G
2 w. F4 g% i$ }6 N/ p; m- d“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
- \( i2 ]3 k: c1 A
“啊……”
: [4 L0 A3 [2 O: w8 ], J% M: z, L
“啊是什麽意思？”凌飞打破沙锅问到底。
8 p5 _) G, Y: e" j
* \$ X2 I3 w( P; `7 `, Q“就是这个意思。”

$ ~. ]0 W2 D* @/ e“经理，你不要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好不好？”凌飞苦著脸说。

“烦死了，你不要像个小毛丫头一样叽叽喳喳。”欧阳冉冷冷瞥他一眼。

' e' X' f4 x, K  v2 n+ G" T$ ~7 m“小毛丫头？我……我……”凌飞被他哽得又是一阵狂咳，肋骨处痛得他！牙咧嘴。

“不想早死，就闭嘴吧。”欧阳冉面无表情地斥责他。

“经理，你还真懂得怎麽去刺激一个重伤患。”

“是啊，我更应该把你的嘴缝上。”

# `* x# w8 ]+ l3 E) z“哇，经理你好毒啊！”

4 m/ M) h* W* V针锋相对、却又在无形透出一丝亲密的对话，断断续续，飘散在夜幕深处。

药大男孩

第十四章 以爱之名
& R6 l9 h% i1 \+ R! y3 n
  K% }6 V$ N7 ~' j
( M! G' [" n# Q: D, c
" Z0 T2 b/ M7 K! A% h! Y

“OFF，今天我心情很好。”
0 k: e8 H+ K1 q- [0 x7 ^& \5 C4 ~
“发生了什麽值得高兴的事？”
) \* A5 A- B. A: q) \9 K
2 ^& i9 D4 O2 ?; h$ D2 @; S“我和一个原以为永远不可能做朋友的人，成为了好朋友。”

“是谁？”

“就是我的顶头上司。”

1 \2 _, H9 e( r  D, I- p+ G  n“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
9 ~, a% j) \9 R8 w+ z
“是啊。可是我现在觉得，他其实也并不是那麽惹人厌。”
  o( B6 T) m* D: q1 E9 h
“也许你只是对他缺乏了解。”

“嗯，我觉得是这样。其实，有些人表面上拒人千里，但内心并不是真的冷漠。”

“嗯。能多交一个朋友，也是好事。”
. ~/ u6 t& `! t. Z; k  B( L0 o* s
; `& a7 P% a! w0 n) R. s& m6 d“你身边也有不少朋友吧，OFF?”

  f3 e# T4 {2 F3 R) h: G“我？我比较喜欢一个人独处。”
5 G! \* o0 e7 @9 H
. ?8 o0 k& v5 ~6 X) J. e5 i4 Y“你会不会也是那种表面和内心截然不同的人？”

“目前为止，好象还没有人来向我抱怨过这一点。”
9 R# f, ]3 Q; _  y
我觉得自己还是下意识地把OFF当成安儿来看。安儿一向平易可亲，可从电脑中，却流露出那麽沈静的寂寥感。也许，我平时看到的安儿，只是一部分的她，而真正的她，是不是就是眼前的OFF？
# e& d8 a% b. T+ }9 |! G
8 C! ^( j" J: R6 K' [1 @我不敢猜测，却又忍不住猜测起来。我已经不想再给自己希望，然後，一再承受希望被人狠狠捻灭的滋味了。

' p! @7 t! U! `, ^/ ]* |

, h7 U" e: [. Y5 r* * *
5 s+ l( K# U( H6 Q( |$ c
今天一进办公大厅，就发现气氛十分诡异。
2 y7 S! C/ V: X" o+ O
# k0 s. w( b( f“怎麽了？”凌飞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偷偷打量他。

6 l  r2 v+ R: N: ]# ^“你是不是和经理大打出手？”乔原海凑过来问。

“没有啊。”他昨天才好不容易“钓”到欧阳冉，和他彻底和解，怎会又和大打出手？
  p6 _. X: ]) t: b4 k
5 Q4 g, s- M2 {/ z“今天上班看到经理，吓死人了，他的右眼一团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打的。”乔原海压低声音道：“现在看到你，你的嘴角也青了一块，这不是摆明了你们大打出手吗？”
, V' n, r! R: Z# L7 Q% ^% D/ W
“老乔，你这个八卦实在太不专业了。我和经理昨晚一起去喝酒，碰到一群流氓，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和他们打了一架，不小心受伤了。”

2 c& Y$ Y, Y  P# v“你和经理一起喝酒？”乔原海差点叫出来，被凌飞一把捂住嘴巴。

“小声点！”

“你什麽时候和欧阳冉感情这麽好了？”乔原海吃惊地连眼珠子都快弹出眼眶。
! H4 u6 x) c- Q3 O. J/ X9 x
9 R. ^/ u4 J+ U) p' T4 P* N“刚刚才发生的事。”凌飞抓了抓头发。

/ u2 Z: \8 z2 K: P9 V昨晚一役，冤家不打不相识，倒打出了感情。
8 D& E. n* O0 I1 e2 {- H
欧阳冉送他去医院，所幸肋骨没断，只做一下简单的外伤包扎，医生开给了一些药，便回家了。

+ t, @6 [2 P7 A7 t7 q4 R0 d. s+ k一夜好眠无梦，只是醒来後，嘴角挂著的一块大大红肿，煞是醒目。他现在还没见过欧阳冉，但听乔原海所述，他的眼睛想必也是“景像壮观”，真想看看欧阳冉现在的脸啊……
# d* K9 r8 \* T
“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欧阳冉。”
) W1 ^' t" _  D. W4 f7 D
- y7 Z# @" J* U( x) m  d8 `“人都是会改变的。”凌飞笑道。

) V; _& m7 O( E他很喜欢这样的改变。

# _2 u3 M2 e3 d' k4 D$ Z

9 `, L1 A9 w: M9 ]3 d* * *

四月十号，一个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凌飞把手头所有五月大豆合约的空头头寸，平仓出手。

五百万的投入资金，耗时二个多月，中间经历数次斩手、反仓，再建空仓，来来回回，总浮盈达到了三百七十万，相当惊人的回报率。
; _1 ?+ E) @+ _8 Z1 w8 b0 K) H
7 `# X+ y+ `8 Q2 q9 d  {这一役，立即打响了凌飞在交易部的名声，同时，他在做的香港恒生指数期货也是连连获利。不少交易员甚至纷纷跟著他做单，而指点道姓要他当经纪人的客户也日渐增多，其中不少是傅宣年介绍来的客户。

) R# @# a) G- T1 o凌飞另外开了一个户，打入了这次所得的佣金十万元作保证金，专炒天胶，二个星期後，他的帐面翻了七倍，他把所有的赢利，都交给李长江──第一个托付他信任但最终失望的客户。
3 n" Q* y" L& _! b
8 I# ?5 h' W% I6 N0 G- A) x, I5 y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这是凌飞信奉的人生准则。
8 C6 L% o) l% M1 A9 r
: S/ t3 s8 Z0 _9 P- z他不想亏欠任何人，尤其是亏欠自己。
1 p7 u! |4 F8 s9 J. F
, n9 I5 _- e( h在工作上，凌飞和欧阳冉的相处也没什麽改变。他们在公司里照样鼻子不对眼，投资理念照样不同，一个急进，一个谨慎，各自都坚持自己的操作原则，即使争得脸红脖子粗，也分毫不让。

於是仿佛火星撞地球，争执不断。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到激动处，双方都一再撕破脸，面对面互吼，声音大得连整个办公大厅都能听见。

至此，除眼光准确出手奇快外，凌飞也以“敢摸老虎屁股”而在丰泰大大出名，连安儿也不久就知道了，交易部有一个敢对她大哥对著干的麻烦人物，那人就是凌飞。她却只是轻轻一笑，不但不见怪，反而开心得很。
) M( E/ J- z) R; c
凌飞自己心里很清楚，这种争执只对事，不对人。

$ H6 I/ w! ~5 [* @* T9 A  f5 {公司里，公事公办，但私底下，他经常一有空就粘著欧阳冉，拉他外出吃饭喝酒。

或许是从未交过像欧阳冉这样的朋友，两人的性格处事，处处充满了尖锐的对立。

/ H9 u9 h1 }" V0 ~% H: p+ X这种矛盾的差异，反而有一股奇特的魅力，将凌飞紧紧往欧阳冉身边拉，他对他充满了好奇和敬畏，亦格外珍视对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友谊。

  ]" [* a; ]2 W虽然凌飞自己是个很喜欢交友的人，但欧阳冉却是他交过最独特的朋友，同时，凭过人的直觉，他能感到，欧阳冉也在小心翼翼维持著两人刚建立的新关系，虽然他在口头上还死不承认。

' O/ M( R5 t: D0 d2 z想起以前对欧阳冉的莫名厌恶，凌飞就觉得那时的自己太幼稚。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和安儿一样，亲口叫欧阳冉为“大哥”，到时他就是自己的家人。
. J- t" ]. I: Q; x$ A6 a1 n
* f' ^( Z2 ?6 A" i! ~1 l! {# a家人，一想到这个词，他就感到很温暖。

! Q% B7 }( v5 c% R4 u4 @2 r; G“凌飞，在想什麽？”安儿在他面前晃著五指山。

/ M5 l: o( s# J0 m7 q“没什麽。”凌飞暗笑自己想得太远，和欧阳安儿的事，根本八字都没一撇。

' U8 |& X8 h1 ?. e! Z2 |# E' b/ J他是喜欢安儿，也有并不逊於他人的自信，可感情的事很难说，安儿未必对他有同样的感觉，看她待自己，和待别人并无太大差别。

“哥，是不是你给人家的工作太多了，我看凌飞都有点心不在焉的。”安儿转过头，对欧阳冉笑道。
( l. G2 y2 ~9 g+ L. n0 Y
' d" k: |6 r$ N' L6 l, z" P这正是丰泰午休时分，凌飞现在经常和欧阳冉和安儿在公司附近的快餐店共进午餐。
; I# N6 h  }/ @' Q9 }' o
/ [) `, u( z5 j" J7 r( f“是他自己注意力不集中，不能怪我。”
& p9 q) \6 F; ]- H  r5 ^+ K
“没有啦，安儿，我最近在做天胶。因为以前在这上面栽了一个很大的跟头，所以这几天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生怕出错。”凌飞解释道。
2 I: G' M4 }0 T2 w* A+ |
  ~4 i8 s7 U' H9 u# z) C% t3 j% Q0 J“天胶吗？我记得那一次。”安儿微微一笑，“做期货的高风险的行业，怎麽可能保证只赚不赔？就算是金牌炒手，都不可能万无一失。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尽心就好。”

果然是温柔可爱的安儿，安慰起人来，就是这麽体贴，如果欧阳冉有安儿一半的温柔……
. D9 @! u" }3 l
凌飞感动地看著安儿，再把视线转向欧阳冉，果不其然，对上他冷淡无情的目光。

( Y7 S! W, H; z  Z不，如果欧阳冉有安儿千分之一的温柔就好了……

“安儿，不要找借口。失败就是失败，要好好检讨，才能下次改进。如果一味给自己找理由，只能成就庸者。一个成熟优秀的职业操盘手，完全可以做到接近一百的胜率。”欧阳冉淡淡地说。
; K% y! W* ^; c6 L/ }2 J  V
“哥，你真的好严厉哦。”安儿吐了吐舌头，小声说。

“不严厉，就不会进步。”欧阳冉锐利地看了凌飞一眼，意即让他好好记住他的话。

“是，大王，谨遵御旨。”凌飞做了个拜倒的手势，换来的欧阳冉更凌厉的视线和安儿的掩嘴轻笑……
: ?# ]9 l/ m: L/ F8 V/ e
$ H) E$ J. l- L5 {4 v$ c最近，凌飞发现，他对欧阳冉毒言辣语的抵抗能力大大增强。以前他根本禁不起撩拨，一被讽刺就会火冒三丈，不过，自从发现这只是男人一种很自然的表达方式後，他就完全释怀了，即使被他当面吐槽，也能毫不介意，一笑置之。
& C8 [0 P3 a* g/ D
凌飞想起以前他对他的苦心劝诫，他一再给予他机会，他顶著压力，在他失败时仍继续鼓励他，向客户保荐他……他之所有有今天，和欧阳冉对他的鼎力支持分不开。
! [9 Y1 o! O3 ~! k: w
这男人明明是为他好，却总要摆出一张惹人厌的晚娘脸孔，但是现在，这张晚娘脸早已吓不倒他了。

相处越多，他也愈能看清，其实欧阳冉和他一样傲气、一样生硬、一样不懂变通，明知碰壁，也定要任性地照自己的方式活著，在他们的字典里，没有妥协和约定俗成这两个词。
# V) S1 F- w0 e1 F2 h. ?  }
他们之间的差异固然巨大，但共同点却也有不少。
, w$ m, u" F4 Q6 L8 O1 v' U" C
每天都有新的发现，对凌飞来说，就像小孩子步入迷宫，每个曲廊拐角，都充满了探索的乐趣。
- h& R; p5 [6 i5 n
也许，他自己还未察觉，他已对这个叫欧阳冉的男人，渐渐入了迷。


9 F9 i3 @6 Q4 [, o' s& o
* * *
# X% n' h9 b8 P; M; {
回家，坐在公车上，凌飞的手机突然响了。

! t4 t0 _  Y  p, g“是哪位？”
( \+ o' z- L8 q4 L" ?
( @2 d. q6 I8 H7 a1 m; I/ K, i) G5 b“小飞吗？”

“妈，你怎麽会打电话过来？”凌飞吃了一惊。
* h" q; I1 N+ m& ]
- O" N$ W, U8 ?& g1 p9 o; ?通常都是凌飞打过去，母亲从南部打电话到这里，长途话费很贵，凌飞舍不得她花钱。
, C! ^: o9 r$ J# d( K
“我马上到家了，你先挂断吧，我一到家，就给你打电话。”

“不用了。花不了几个钱，妈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话筒那端，传来母亲轻微的咳嗽声。
) i9 v: o! d8 u* N3 i; Q2 z
5 ]5 c- Z( `+ l& m) S“妈？”凌飞皱起眉头，“你声音听起来很哑，是不是感冒了？如果身体有什麽不舒服，要马上看医生，不能拖，知道吗？”

' ?/ G" @: N4 F" V, @“妈知道。就是昨天下了一天的雨，渗了些湿气，我已经吃了感冒药了，就是有点喘，你不用担心。”
: D( z+ A. B( ~/ A4 X
“妈，你的身体一向很弱，我怎麽能不担心？这样吧，叫大伯来给你看看好不好？我现在就给大伯打电话。”

大伯是母亲在南部唯一仅剩的亲人，但两家关系并不关厚，反而十分淡漠，跟路人没什麽区别。

  v1 |3 a( C, `; b凌飞虽然不放心，却也实在无人可托付，只能硬著头皮去找这个所谓的亲戚。

“真的不用，小飞，妈已经好多了。再说诊所小区里就有，如果我真的不舒服，会自己走去看的。”

+ ~9 e8 ?( R) B) Y% l' L“那你一定要当心，多喝点热水，吃了药，就早点睡觉吧。”凌飞捏紧话筒，低声道：“妈，你一个人再熬一会儿。我最近期货做得不错，也赚了不少佣金，马上就够钱付首期了。我打算买个一百坪米左右的房子，然後就把你接来照顾，这样，我也可以少担点心。”

“小飞，妈知道你在外面打拼很辛苦。你有这份心，妈很感动，不过妈身体不好，过来也是个拖累。”

母亲虚弱的声音，令凌飞心如刀割。
% r- a$ Q: H# E9 g
' n4 t( \9 S  a, P8 h6 x5 _“什麽拖累！你是我老妈啊，我不孝顺你孝顺谁去？就这麽说定了，妈，用不著半年，我一定接你过来住！”

8 h# ?" r- T% H% D% U这不仅仅是对母亲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承诺。
  i+ s6 l) K  M7 v8 G2 ?
收起电话，仰著望著天空，凌飞长长吐出一口气。
* N# F- l" Y/ T/ a; n; j* [. O
; d" ~8 [3 g8 S$ I半年，再熬半年，一家团聚的日子就到了。虽然这一家，只有他和母亲两个人，但这是他答应了母亲的、也是母亲一心期盼的微小的幸福。

- C' V: {8 C: p2 @% e7 g: c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B- N/ `8 Z( p$ ?4 f
  T( u( k7 T% |& Z$ N0 o朝著公寓的方向，凌飞加快了脚步。
- q: T* u1 U9 b' n) P


  _) B7 Y% O, n! y' C1 J* * *
9 z. y- S/ k! h' r5 i8 S) \0 w6 {
, I, d( {; l3 z# [雨後，必是晴天。
  K/ R" ^2 \4 Q$ ^+ x3 J$ V: Q: V) ~8 P
# ~; h8 O( i6 l* c现在的凌飞，正好应了这句话。
  _4 N: [. w* q$ F# @
0 K0 E5 V5 _; u4 E! \  E$ T7 `天胶上的噩梦，仿佛已是历史，现在的凌飞，眼光精确，出手快捷，气势如虹。
9 S* F: ?7 M: U# J2 Q
许是经历太多挫折，蛰伏休养後，再度堀起的他，已非昔日莽撞性急的热血菜鸟。
4 K+ j3 x' _' p% g
他的出手仍是快，却都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一旦下决定，必雷厉风行。对市场行情的把握也大胜以前，扎实的理论基础和实践经验，带给他终生受益无穷的资本，这一切，都建立在以前的失败和煎熬之上。
6 @; V: m% _3 m" l
3 k/ V% r' B$ m) ]2 q6 y事实证明，不经彻骨寒，哪来香扑鼻。
6 G+ X- ~7 n) _" y! [
8 t2 W8 C* Y: E% K1 K. M到了年初，凌飞已连续半年蝉联交易部成量交的首席。
) n9 Z) _9 L7 v% S. a
这一年，丰泰期货的总交易金额，在全国各经纪公司中排名第一。其中，凌飞的个人三百多万手交易量，占了40%的份额。而在他的资金收益表下，也留下了非常成功的记录。

作为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凌飞以黑马之姿，一跃而起，成为丰泰交易部声名显赫的一把手。

3 E& ?! x2 P$ B# Q& C凌飞的傲气，是交易部众人熟知的，本以为在如此成功的光环下，他会变本加厉，但事实上，凌飞却收敛了许多，无论说话口吻，还是为人处事，都不像以前那样锐气逼人，反而变得态度诚恳，温缓有礼，颇具大将之风，令人大跌眼镜地。
2 m& \7 y7 ~0 T
许是因为年岁渐长的缘故，他的性格也日趋走向成熟。
6 `" e, E( Y5 V: |. a0 ~9 y  j
% q- S1 V5 g* \欧阳冉看在眼里，心里十分欣慰。

他自己也是这麽一步步走过来的，这种成长轨迹，再亲切不过。他不日就要接管丰泰和PALLET，无暇分身顾及交易部的事务，而凌飞的成长，亦令他能安心放手。如无意外，欧阳冉打算一步步培养凌飞，让他成为足以支撑交易部乃至整个丰泰的栋梁。

# Y: }! S8 \$ z5 y欧阳冉对自己的眼光，一向很自信，他把一切都计算得很好，一切都纳於自己掌控中，只是，他忘了计算自己的感情，或者，他明明知道，却一直在逃避触及心中的这块毒瘤。

他想，事至如今，他还有什麽想不开，还有什麽爱或不爱的烦恼吗？往事俱已如烟，再深爱，不过镜花水月，快乐只一瞬，痛却要很久。

地球和冥王星，相隔太远，银河迢递，千万里遥，无力跨越的距离，无心绵长的思念，再怎样也不可能有的结果。
1 b0 F9 D: p5 A& K) n; t
/ Q5 x& \; I# u9 ]* X/ U3 j聪明如他，即使明知有一种东西，以爱之名，将心分分侵蚀、寸寸缠绕，也要掩耳盗铃，佯若无事。
7 x+ `( t9 o' a, P8 P- j
於是，他也就真的以为自己没事了。
' G8 p* P* M0 s! [$ M" g

. J/ T7 {* ~$ l7 I) l: M
* * *
. q- j8 W5 d$ K
午夜十二时，凌飞打开公寓房门。
; R. n/ Y0 d+ A; k0 V
5 z1 W' H! Q* M1 y2 X. M1 `1 ]0 H' R空无一人，池凯想必还在上夜班。
8 w  H% ?! u8 b
他扯开领带，一屁股坐在沙发(违规词)里……茶几上，散落著成堆的住宅楼盘情报，最近他的银行帐户呈直线增长，目前他已有足够的能力，支付一幢百坪米的房子。

0 [) Z8 e) K9 @5 j2 i凌飞打算这个休息日就去看楼，如无意外，他想尽快定下一幢。也许不一定在市中心，但一定要邻近中心医院，万一有事，可以及时将母亲送诊，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把老妈接来一起住了。

然後再买辆小型房车，三十万左右，母亲有关节炎，腿脚不方便，他不忍心她再去挤公车巴士，可以以车代步。
; u, k+ C6 J- D9 N0 @- I: v
" e7 A# [1 X/ q  \在脑中构画著未来美好的蓝图，凌飞因疲倦而在沙发(违规词)上睡熟了。

0 `* q% F/ y8 u突然，午夜刺耳的铃声，惊醒凌飞的美梦，心里涌上强烈的不祥感，他接起电话，“哪位？”
5 J' Z, E7 f# B, T$ X
“是小飞吗？我是你妈隔壁的邻居，我姓赵。”电话那端传来一名陌生的中年妇女的口音。

“赵阿姨，你好。这麽晚打电话给我，是我母亲出事了？”凌飞的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老天保偌，千万不要让他预感成真！

, \8 I+ _- J5 W- z) F0 y7 W( [' V“你母亲住院了，情况很不妙！小飞，你还是快来一趟吧，我怕你来晚了会连最後一面也……”
0 t% Q! x1 Z+ B! o! b# N5 P1 U
. y+ p' r8 j  G4 R0 s! N话筒重重自手上跌落，凌飞吊滞了一秒，立即跳起来，一把揪起外套，便冲向门外……

' S7 k7 T: g  u2 L

* * *
2 z' W+ T# B) n7 X$ V5 d, v7 V
整整四天。

欧阳冉沈默地坐在办公椅上，蹙眉凝视著桌上摆的日历，距今为止，凌飞已经请假四天了。
  A: ^2 L2 A- n& d' n) a1 r1 x
2 n( H# @- X6 Z' k- r0 H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只在四天前，接到一通电话，凌飞只说了一句，“经理，请允许我请假一段时间。”不等他说话，就迅速挂断。
9 V; f* n8 r+ q/ w. L2 T
! K4 g4 V* x, `6 j凌飞没说是什麽事，也没说到底会多久，就这麽消失了，仿佛自世上蒸发，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在做些什麽，连打他手机，不是关机就是不在服务区内。

4 X! j; n6 P, I' C& q0 i才刚觉得这个男人成熟了一点，打算委以重任，没想到，他又做出这麽任性放纵的事，把工作和客户丢在一边不管，欧阳冉还从未见过，有如此不负责任的手下。
' g# v1 J4 V% g) `) F# k% u! o
难道，真是他看错了？是他对他估计太高？还是有其它隐情？
/ e, B  V9 u8 m0 y
转过椅子，眺望著夕阳下层楼尽染的美景，欧阳冉陷入长久的沈思……
, Y- O4 j  O& |+ q8 u: i

药大男孩

第十五章 阿飞，你来


  M/ w7 H; b/ |- ^0 |. V
9 Q/ y4 n' e: K
" R( J4 u5 f' m+ B8 Q+ B
" U9 }3 M  n" N$ mOFF，你尝过後悔的滋味吗？
! R" S7 P7 J, J6 ^! M
告诉你，这是一种痛蚀入骨、恨不得当场死去的、剜心刮肉的痛感。

! _2 g" r) N' E$ D" S; G这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我一直那麽专注於工作，忽略了母亲，所以上天惩罚我永远失去她，再也没有补救的机会。
, U& A! ^( ^0 t
; J7 m2 S  d4 k$ J% N当我连夜赶回家乡时，看到的，就只是一具静默安详的尸体，连最後一面都没来得及见上，母亲就永远地闭上了那双温婉娴静的眼眸。
3 {2 O0 E+ w% R% W0 f
我跪倒在她床前，泪流满面。如果可以一命换一命的话，我愿意马上献出自己的生命，换来母亲的重生。

可是，我知道，她再也活不过来了。
6 w, P# [/ v1 S0 T" Y2 ]" Z, p: x
9 K$ T  `- d# L* _我一心想要爬上事业的顶峰，现在我一步步接近这个城市的最高点，一步步往上升，可是，能和我分享成功喜悦的人，已经不在了。

, f) O4 Z' P; y, T+ Z如果，得到了全世界，代价却是失去母亲。那我要全世界做什麽？

0 X# P, h7 D1 X5 Q8 i) _我可以连自己都不要，只要母亲能活过来！

可是，我已经铸成了人生最大的错误，追悔莫及，只能一生背负著十字架，品尝苦果！

, A- g% h' `# B& Y4 g7 Oa

9 F/ r; T- ^* G7 ^# N" N]¬C7_"i \ `;}/` {

: t" L! f0 H4 t8 ?* * *

夜暮降临。

将车泊在破旧的公寓楼外，欧阳冉穿著一件黑色大衣，缓缓跨出车门。一群孩子嬉笑著奔过，无不对著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投注以好奇的目光。

上次送凌飞来过一次，记忆力超群的欧阳冉便记住了地址。
$ _: h+ u3 o7 @
" h! t! u- e! t1 H9 @  H/ g0 Y走入楼道，拾阶而上，停留在“501”室……
$ Q$ P; M$ T7 d2 J. ?0 Y
应该是这里。
' [1 ~9 J# ], E  _
. g9 o4 ]7 m: L9 F2 {) Q$ t  m1 v, V* }欧阳冉暗忖，抬手敲了敲门。

铁门发出艰涩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人开门，左边就是窗户，欧阳冉把头凑到窗前，透出窗帘的缝隙往里看……
  J' q1 p3 ~& g2 w3 i/ Z
黑乎乎的一片，家具的形状模糊难辩，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勉强能看出，沙发(违规词)上似乎有一团黑影……
9 T/ d% _2 Y  x- X
2 _* A" g$ o4 g6 d) a欧阳冉再次敲门，并试图转动把手，“咯”地一声，门被打开了，一阵冲天的酒气扑鼻而来，地面上七零八落，散著无数酒瓶，才挪动脚步，就踢到了一只酒瓶，咕噜噜翻滚到餐桌下……
1 u3 B: \. m0 w
“凌飞？”欧阳冉蹙著眉，用手在墙上摸索著，终於触到开关，顿时，室内一片明亮……

, f3 @' w( d9 q7 x“凌飞！”
! x' j1 C+ z* Q/ B, g: V
他没有看错，沙发(违规词)上的一团黑影，就是凌飞本人。
/ j! T, |, e9 K$ V3 t: W
1 N6 |: B8 p! _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蜡黄，如石像般一动不动，几乎看不出有呼吸的痕迹。
# a& K3 y: h2 H8 t9 y* `; c
欧阳冉这一惊非同小可，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伸到他的鼻子下，指尖传来微弱的吐息，他才放下心来，用力摇了摇他，“凌飞……”

满脸胡碴、憔悴颓败得不似凌飞的男子动了动，双眼睁开一丝缝，瞥了一眼欧阳冉，复又闭上。
6 ^) E6 p' g7 X% S8 N) z
不管怎样，他还活著！
1 G; _  c) ?4 B
& S0 w5 w$ h7 P( N$ Q9 _$ N8 Z  @欧阳冉长长吁出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复又狂喜著跌回胸膛，担心一个人担心到从死到生转一圈的滋味并不好受，一秒後，他满腔的怒火便爆发了。
6 F! s! c( ~( M/ ]3 i
这小子到底在搞什麽？！

“凌飞，你给我起来，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还想不想继续在丰泰做下去？”欧阳冉沈声喝道。
+ ?8 q4 y: F4 g( m) {
“好吵……”凌飞一开口，便喷出阵阵酒气，翻了个身，像只鸵鸟，把头深深埋入沙发(违规词)里。

1 w/ \; A. r( b( h他什麽都不想听，什麽都不想管，只想呆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可偏偏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叫嚣，吵得他烦不甚扰。

) I8 J* z' l7 ?: @4 W9 X# b6 y“你他妈给我起来！”欧阳冉火大了，一把将他从沙发(违规词)上揪起来，左右开弓，给了他两个响亮的巴掌……
1 {1 R0 T9 Z5 Q! q
清脆的声音，在沈寂的室内听来格外心惊，欧阳冉死死瞪著沙发(违规词)上的男人，胸膛上下起伏……
" O/ t" }2 L, [4 d) L
' Q. ?7 o- V, V3 D  |6 B* L“一声不吭就消失，我还没见过像你这麽不负责任的家夥！”欧阳冉的右掌在不断颤抖，像得了热病，又像著了火一样，整片火烧火燎的心悸，从掌心窜流至他心脏……
5 _! v) R5 G# E- K, b2 F
二十八年来，他一直成功地在别人面前扮演著不为任何事所动的强者，没想到，他今天竟会失控至此！

' R- W5 V8 ?% c/ t3 {3 a1 s不过，这两巴掌，倒真的把凌飞给打醒了。
! l! N2 A* e4 A/ l, W5 ^5 y
二天前，处理完後事，从乡下抱回骨灰後，他昏昏沈沈，以酒当饭，喝了又醒，醒了又喝，一直昏睡到现在。
$ m, f9 L) F/ X$ W
6 _1 ^% l; }( {& w第一次，凌飞清晰地看到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人。

3 V1 J) Z$ O! a1 m/ E2 p: G“经理……”虚弱的声音才刚出唇，泪水便缓缓自脸颊滑落……

“你怎麽了？”欧阳冉内心一悸，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他流泪，他曾经见过他眼角的薄雾，是在顶楼那一次，他激动时闪现的泪花，一闪即逝，而这一次，他却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 W" F' x- ], M6 y/ e6 t他是那麽倨傲自信的人呵，居然，也会哭得像个孩子。

欧阳冉忍不住跪在他面前，抚上被自己打出掌痕的脸颊，低声道：“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担心你，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 b7 w/ L5 m+ w' ?3 z
& Y; c3 w7 ]' _/ v" R凌飞双眼酸痛，再也没有余力去管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也无法再逞强装作若无其事。

) }! T% z2 x5 t8 N& o' c巨大的悲痛，已将他整个人压垮了……

他的双手死死揪住欧阳冉的衣领，将额头抵在对方肩窝，滚烫的热泪，一滴滴自眼角流下，渗入欧阳冉的脖子……

那麽热、那麽烫，每一滴泪，都是与血相同的温度。
% E% x: c, f3 E! k5 h; k
# L7 P7 ^# V1 s& a“我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吧……”

“别说傻话！”欧阳冉大声喝斥他，伸手抚拍他的背部，凌飞却猛地向前一倾，将欧阳冉整个抱住……
0 u* q. @7 j3 T2 v
紧紧的、死死的，就像抓住这世上仅存的一根救命稻草，欧阳冉面无表情地僵了一秒，然後，也回抱住他……
9 h  F& ^" b1 m+ ^! |% x" A. T: b
  w/ E, Z% e# C( Q; V: y1 \# j5 Y贴上自己胸膛的温度，热得不像是真的。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 V! Z6 F/ |4 T  ^: [
( g, }8 ?5 i2 P" B  p+ D$ x他匀称修长的身躯，在他怀里微颤，像极一只乖巧可爱的红眼兔。
* x$ Y* r# M0 t. X6 _1 Q
一刹那，欧阳冉以为，他会吻他。
% T/ x* }$ |6 b- Z4 ~
) j" V$ k' W5 [1 {; s; b然，他没有。
( n* w. b% @; u0 s# S
, T; X! @# |' M& w$ ]“我妈她……三天前去世了……是冠心病引发的急性心肌梗塞……送到医院後不到五个小时，就抢救无效……我连夜赶回去，谁知连她最後一面都没有见上……”
7 G( h' v4 _: J% [( @
原来如此！
, r( y& A7 I. l/ f) L# r% K0 {
欧阳冉无语，只能抱紧他，再紧一点……除了使尽全身的力气抱著他外，他想不出更好的安慰。
- w$ h' _3 y; I* p
怀里这个人，已经脆弱得像一张浸在水里的薄纸，如果他失手放开，他会立即在水中崩析，四分五裂吧。
7 G; }" Y0 v0 A
欧阳冉强烈而真实地恐惧著。

& i/ m6 l  C5 \' H1 t; J“我这几天正打算看楼……想买幢房子，立即接妈过来住……没想到……就在我快成功的时候，她却……”

8 k& y! O/ P" B2 w. Y2 t8 ~凌飞哽咽著，几乎语不成调。
6 s" ]) W1 d8 u' i# Q
& a) s# g" ]3 @“早知如此，我根本不该来丰泰，我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一分一秒也不离开她。妈为什麽什麽都不告诉我啊，她明明可以早点叫我回来陪她啊！难怪她上次会主动打电话给我……其实那时……那时就已经……我真恨自己！我好恨！欧阳冉，你说，我是不该死？”
/ m9 |  z7 ^5 d; d
凌飞抬头看他，眼神中绝望的光芒，令欧阳冉的胸口隐隐作痛。

“不，你已经尽力了。”

“我没有！”凌飞失控地吼道：“我根本没有尽力，我什麽都没做！整天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整天想著怎麽赚钱，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她，才害妈她……我好後悔……我真的好後悔啊！”
3 u6 z, J. ?; i1 H0 {
1 c/ ?9 R$ S( e" m+ e) _* K大量热泪再次涌上，哽住了凌飞的自责，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哭得像一匹受了重伤的孤狼。

8 t8 I8 L( U) ~5 `5 \4 e欧阳冉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 U2 e' h3 `; f3 S
他的泪，一滴接连一滴，源源不断地渗入他脖颈……身上每一寸沾到他泪水的肌肤，都像烧灼般痛楚。

' l. B+ J5 I0 B+ h水滴石穿。

欧阳冉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快被他的泪水击穿……偏偏他又那麽紧地抱著他，完全不带任何情欲、任何意图，不给他一丝逃逸的空间，仿佛他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最後的一丝温暖。

是啊，这头小豹子是受伤了，他伤得这麽重，这麽肆无忌掸地把伤口就这样敞给他看，他就不怕……不怕……
' j, o; e6 Q; u; Q9 m
欧阳冉悚然一惊，他猛地推开他。
) s" i7 [, E* `/ a  C* ~" M
. a0 W7 b; j& O% S5 Q1 U, V太近了！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 m/ Z+ `' V+ i3 s* m凌飞没想到，自己会被这麽推开，一愣之後，更深重的悲伤笼罩上了那双通红的眼眸。

  a# v" [; n& ^) W, \. R' T“对不起，我……”欧阳冉不知该说些什麽才好。

是转身逃走，还是继续留下来？

这两种矛盾，在他内心作著激烈的拉锯战。
- e* k5 E& N$ r3 E4 M
还没等他做决定，凌飞突然捂住嘴，脸色大变，“我想吐……”

“我带你去洗手间。”

来不及逃了，欧阳冉只能先扶他去洗手间。

凌飞抱著抽水马桶，狂吐了半天，吐完又痛骂自己，骂完再吐，折腾了好一会儿，实在没了力气，任由欧阳冉将他半拖半抱回床上，替他清理秽物……
9 X# F) o3 Y0 q
! b0 Y7 n/ w& `( _) I) k9 ^# {3 T“来，喝点水。”
6 D9 Z4 z8 S( j2 J0 [% t
幸亏冰箱里还有矿泉水，欧阳冉拿了一瓶，扶著凌飞的头，小心灌了几口下去……

这家夥，到底喝了多少酒？欧阳冉皱眉看著他满脸潮红、难受无比的模样……
# D/ M8 a) P- B6 D# g% k  Z9 a  M
9 a& m0 F6 N1 s, C- r“我的头好痛……”凌飞皱眉呻吟著。
6 B0 I, ~: S) U
“这里？”欧阳冉摸了摸他的额头。

“嗯。”凌飞点头，欧阳冉的手心温度很低，像泌凉的冰块，缓减了他的痛楚，“再多摸几下，不要停……”
5 {  h: Y% I# `6 ]( T& M  B2 X
欧阳冉坐在床头，耐心一遍遍摸著他的额头……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不要怕，躺在他身边的，只是一个受伤的孩子而已。

“欧阳冉……”发泄完後，凌飞似乎平静了一点，微睁开双眼，叫著他。

( w% }8 w6 M$ D# h; h“什麽事？”

“你有想过得到全世界吗？”

2 R3 K# ]# I  [  L: g0 G1 t“没有。”
1 e! o/ R9 a% D% Q3 l
! c- E2 ?9 @$ `$ n“现在我才知道，即使得到了全世界，又能如何？没有母亲，即使我得到一切又有什麽意思？我好想要她活过来啊，为什麽会不行呢？为什麽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凌飞的眼眶，又渐渐开始泛红。
7 i+ k$ W2 r# k5 ]
“我母亲也死得很早，大概在我十岁那年，就因心脏病去世了。那时还小，不懂事，所以也没有特别悲伤的感觉，现在，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淡得不能再淡，除非看照片，否则我都记不起她的轮廓。”

- [, I" {1 w9 {) G; r, ]欧阳冉微俯下身，凝视著他，“你和你母亲感情这麽好，说真的，我非常羡慕。我相信你母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果有一天，你功成名就，她一定会非常骄傲，因为你值得她为你骄傲。凌飞，我发誓，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 o4 T- K7 H; ]2 f6 n
凌飞一眨不眨，看著身侧的男人，笼罩在眼眸的层层薄雾，缓缓散尽，眼前一片清朗。
) v) [$ h$ p7 Y4 Q8 q) P
他起先是厌恶，然後是好奇，现在则是崇拜敬畏著他，所以他相信他的话，母亲会为他骄傲，他值得母亲为他骄傲……
0 S+ a) \! p7 R# v9 b8 F, w' c6 a
# @+ ^; J9 H. @. g: m  g6 G这句话，如果从别人口中听到，他并不会相信，但从这个男人口中说出，却变成了他一生的救赎。

! V# G$ ?8 n" H* w* A. q5 w“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什麽了。”
0 P3 A# |4 ]# b
“你不会再失去什麽的，相信我！”
$ o- k* x6 u3 B" `9 D# k
一道暧流涌入凌飞心底，带来重获呼吸的自由和动力。
# z7 B7 M" z; V  T6 }& Y
) M# G+ r( m/ E2 W5 ~“欧阳冉，原先我很讨厌你，可是现在，我却发现，你很像我的大哥。知道吗，我从小就想要有个兄弟。”
/ t, g$ _7 n/ h2 `( A1 [& {
“做兄弟的话，你就要叫我大哥，你肯吗？”欧阳冉微微一笑。

“你比我大啊，我有什麽不肯的。”凌飞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凝视著他，“大哥。”
4 m6 F8 p& @  Z- {+ o. i# m
7 r, G5 v" M5 ~8 R欧阳冉微微一震，随即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嗯。”

3 V; [( n+ s2 m. |0 L& p: |“失去了母亲，却得到了一个大哥。也许，我还不算太吃亏。”凌飞挤出一丝微弱笑意，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 K$ f9 r) d) `6 `欧阳冉坐了一会儿，看看他似乎睡著了，便想起身，谁知一动，凌飞立即警觉，猛地抓住他的手，“你要去哪里？”
( K  }+ l( k1 k7 d  R4 `& j1 C
, ?! I. m  i( o7 O“去厨房给你倒点水。”

9 _4 e& h, T0 h- ~- E: l  r9 D, h“我不渴，你不要离开，就在这里陪我。”凌飞死死揪住他。

“好……”欧阳冉叹气，坐回他身边，轻抚著他的发丝。
/ p& D$ v+ G5 b2 ~# l
凌飞露出一丝高兴的表情，意义不明地嘟囔了几声，挪近他几寸，再次闭上眼睛……

9 I$ U5 U' x/ |他终於睡著了。
+ h# `5 J, c2 B$ F
0 s$ w5 K- {( q9 b欧阳冉静静坐著，有一下没一下，摸著他硬硬的发丝……
6 S% \2 Y& z# D) e
身边是浑身酒气、呼吸虚弱的男人，外面是一片如练的月色，银白似雪，寂寞得似乎要将人溶化……
* ]; e! ?7 O- }
他的理智，频频向他发射越来越急促的警铃，但他的身体却彻底违抗了大脑的指令，根本无法动弹。

在真正意识到以前，他原本游走於他发间的指尖，停留在他的唇上。

冰凉的指尖触到微热的唇瓣，像一簇火苗，浸入冰层中，他想起他为他调的酒──火焰。

! J+ U- _% U' a这团火焰，从指尖一直狂燃到他心脏，烤炙著他的内心，他知道这是心痛汹涌袭来的前兆，可是他躲不开，也无法躲开。

痛是爱的另一面，痛到极致，也正是爱到了极致。而什麽才是极致？极致就是明知不对，也要做不该做的事吗？
5 J5 K( W7 q1 ^' T2 X
4 W8 c' k$ w3 o- Z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爱上了这个男人？
1 b* X  o$ K" y- x
是丰泰相遇後互看不顺的第一眼？是知道他就是阿飞的那一刻？还是在顶楼上，他揪著他的衣领按在墙上一顿怒吼，末了却反而逼出自己眼泪的那一幕？
$ t) Z' `' H% f6 C5 X8 @
他一直在逃避、在拒绝这种禁忌的感情，一直提醒自己，不要陷入太深，然而还是太晚！

; G  L( M! K( {否则，沈静如他，不可能控制不了自己的举动。

; N& N; @2 K7 w4 I- @' h他之前答应两人做朋友就是一个错误，以致於让他这麽轻易就一步步潜入自己的生命。
( E5 v* b- `/ ~" P; }9 \( o
欧阳冉深深凝视著他，眼神幽深到几欲令人发狂的地步，海洋般的深不可测，却又黑得如同暴风雨来袭的前夜。
: m# P" J4 d3 n1 i% n5 L
他俯下身，以唇代指，想吻上那片干裂的嘴唇，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相触之际，凌飞缓缓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秒凝固！

2 K+ D% t. Y5 `% N欧阳冉已经作好准备，迎接他的，许是一顿劈头盖脑的痛骂，谁知下一秒，凌飞却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拉到自己怀里，然後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力气大得惊人，没有一丝迟疑，猛地堵上了他的唇……

9 Z% Y. N2 r& A3 V; o# p% X0 e/ F这是一个无法以“轻描淡写”四个字形容的吻。
5 X7 C: z9 {0 ^, `; i( W' _/ Q" {4 A
4 T: ]+ G+ g6 m! J: V( |4 f凌飞近乎饥渴地吻著他，撬开他的唇，深深探入他口腔深处，横扫一气，没有任何技巧，有的，只是醉酒後的晕迷和轻狂。

. F7 Q/ ]3 }- C" l/ d' t7 W3 F. z他不太清楚他紧紧抱著吻著的人到底是谁，却很清楚，这个吻，绝对是他渴望一生的吻！
) S1 j9 a4 Q; Y4 F6 r% m
' z1 C- a$ _9 |- f* F6 l对方的唇舌坚韧柔软，炽热的气息，流转在彼此鼻腔间，唾液交溶的甜蜜熏人欲醉，绵长深郁……

那舌尖，有著仿佛能填补他内心所有悲伤的温柔，既致命又温暖，既柔软又强韧，从对方口中，传来明朗沈静的气味，像阵阵清风，抚慰著他极度沈痛的内心，他如饥似渴地捧住那人的脑袋，吻得更投入更热烈了……
' `: [3 G1 ~: [  m% e0 ?/ b  `
万里冰川的唯一一团火，燃烧在冰原上的，世界最後一道火种……

7 B* b  k# o! T# C1 c6 }% h! i( L凌飞觉得自己的脑子整个晕晕的，像是燃烧的火把，劈啪作响，烧出无穷无尽的热情，灵魂悸动，颤栗著愉悦的歌声，深深溺毙在这种难以形容的甜美中，不想在眼前足以忘却一切避风湾醒来。
5 z, q/ g  H1 L
於是他放纵自己的热情和任性，无止尽地向对方贪婪索求，唇舌间的交缠不眠不休……直到……
9 t( O6 v- X0 ]. z1 C! @1 X
直到黑暗的睡意，完全攫取了他的意识……
  O# J* E5 j4 k6 h. [7 h
然後，凌飞头一偏，彻底睡死了。


) Z3 O, C8 `. r, \
$ W9 _7 n- Y4 R4 e+ J2 Z十分锺後。

欧阳冉打开公寓大门，想转身离开，双腿却虚软无力，他倚在破旧的墙面上好一会儿，点燃了一根烟。

! H8 V7 L% N5 \2 U没有抽，他只是静静看著它，在夜风中燃烧殆尽……

夜幕的深沈，染上那张英俊清疏的脸庞，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衣服略显凌乱，神情仍是沈静，但眼眸深处，却流露出一触即碎的脆弱。
  ^8 y) _& ~. y) H! ?
欧阳冉知道，今晚，他犯了此生最大一个错误！他知道自己已经站在悬崖边缘，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 o0 B% ^5 b1 Q5 y. P; S" M& h苦笑著，收拢掌心，感觉著烟头烧灼皮肤的剧痛……他不松手，反而更用力地握紧，他需要这痛楚来帮他清醒！

突然，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欧阳冉掏出一看，屏幕上来电显示，是安儿。

6 b; Q8 J$ [3 Z4 p- M“安儿，有什麽事？”

, O) }& m: p- Q3 {6 }0 l“哥，你找到凌飞了吗？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真是急死人了。”话筒里传来安儿焦急的声音。

“找到了，他就在自己的公寓。”欧阳冉简短回答。

: E) X$ T- [+ M8 \) V  k“真的？太好了！哥，你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吗？”
& u- }( l% t6 ]% l) k6 R
4 P. m" y7 C% @9 c/ z) h3 x“凌飞的母亲突然病故了，对他打击很大，所以才会连续好几天没有来上班。”欧阳冉向安儿解释道。
9 P! z% [% c5 h: O' Z' O; x2 H
. X; b; M! t6 m$ g3 f“哦……原来是这样，凌飞他现在一定很难过。”

“他刚才闹了一阵子，现在总算安静下来。安儿，你不放心的话，要不要过来陪他？”欧阳冉缓缓地说。

1 A* d1 K( G  d5 z. D“我……可以吗？”安儿的声音有些迟疑，但从语气中，不难听得出来，安儿非常担心他。
5 S9 X% ?6 q& x
欧阳冉握紧话筒，低声说：“你不是很担心凌飞？他现在精神状态很不好，身体也很虚弱，这几天，我想他除了酒大概都没吃过什麽东西。我会马上叫家庭医生来看一下，但如果醒来後，身边有你陪著，想必他的心情会好一点。”
2 \. f+ M: W* a+ n7 ]: x
“好吧，哥，我马上过来！”
$ v1 H. Y9 ~/ I7 {- M) L2 b
欧阳冉缓缓收起电话，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凌飞需要安儿，安儿也明显对凌飞有意。

他们是两情相悦。

一个是自己非常器重的手下，一个是自己此生最宝贝的妹妹，如果他们能在一起，他应该给予祝福。可为什麽，他此刻的心跳却如此微弱？
( X" y! `0 b2 E0 h; O
阿飞，你来。
$ y9 m$ H" u; _! b+ a. w" X0 X5 k
无声地动了动嘴唇，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可是，他不会真的说出这样的字眼。无论在网络上，还是在现实里。
' f% V1 `) Z, @3 l
再次点燃一支烟，欧阳冉默默站著，抽了好一会儿，直到全身力气一点点凝聚，才举步离开。
' K# G( {! |# g0 V# |- ~' {
- F7 L2 K5 Q/ T* @. z( L/ s

回到别墅，已是凌晨三时。

他登陆到MACD论坛，打开自己存储的短信，长长一串列表，都是他和“阿飞”的短信，一条条察看，再一条条删去。他又搜出所有自己发的贴，当然大部分都是回应“阿飞”的贴子，将它们悉数删除。
/ Z! Y/ N6 {: N0 C
然後，他登陆MSN，指向那个熟悉的“阿飞”的红色头像，点击两下，给阿飞发一封EMAIL。
: g, b" L% P) j
在一片空白的信页中，他把手搁在键盘上，长久的沈默著，然後，动了动，打出二行字──

I am Off, my heart is calling,
0 k# ~5 D2 ]+ ^2 j4 k
You are too far away from me.

然後，他点击了“发送键”。
& L: }+ x6 Y' g% J, W
这是OFF留给阿飞的，最後一声再见。
- u. R& U0 k9 ~8 _$ r
做完这一切後，他选择了“删除联系人”，系统随即问他，“在删除的同时是否阻止”，他选了“是”，最後，按下确定键。
% H! S: S0 }' m7 K
“阿飞”的头像，毫无声息地消失在联系人名单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 ?: c  k+ ^: y5 y  x+ q
只需短短一个小时，他就消除了一切“阿飞”的痕迹，同时，也消除了所有“OFF”的记忆。

+ _  R6 P+ u/ j" n欧阳冉退出MSN，关上电脑，在嗡响几秒後，电脑自动切断电源关机，整个房间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4 I2 h  B1 R3 F0 L$ J
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 {6 Y4 a' c; q- G7 h- K6 Q
; Y4 ?, y5 E0 H仍是寂寞得似乎要将人融化的月色，孤傲地挂在天际一隅。

将滚烫的额头抵上玻璃窗，一半冷，一半暖，冷暖交替，一如此刻正狠狠折磨他的灼烧的胃部。

闭上双眸，欧阳冉长长叹了一口气……
7 E- g, v  F7 L
OFF和阿飞，这场不知是游戏还是梦幻的相遇，终於还是结束了。

彻底结束了。
$ E/ s- }: z+ v1 i

药大男孩

第十六章 You are too far away from me
- _* X. @0 |, a% h# e




我做了个梦。
5 `. m" S8 [" Z+ O! @- R
4 ~, D# C9 ^/ ?" l! c& w+ d1 M2 R( A( B梦见我买了一套有著海景的公寓，近百坪米，现代装饰，家具一应俱全,然後，我蒙上母亲的眼，将她扶入我精心替她设计的卧室。

把手拿下後，母亲发出惊喜的声音，卧室的一切，都照著她的喜好设定，每一件摆设，都是我细心挑选的，我知道母亲肯定会满意。
  b  b7 n: b$ p, Y3 c0 C
. K; b( m1 i) S* X2 j/ g母亲含笑看我我，眼角涌动著泪花。

1 M! F4 x! G, A8 k1 J我搂著母亲的肩膀，细细向他描绘今後的美好人生，我会娶一个像安儿那麽贤惠的妻子，生一群孩子，让她享尽天伦之乐。

母亲拼命点头，但突然，她的脸色阴沈下来。

小飞，你的心情妈领了。但是妈腿脚不方便，身体又不好，我不想拖累你们小俩口，我还是不要和你们住在一起比较好。
5 A; x+ ^) ]4 {, b  a% E4 e$ l
2 ?# l  N$ G, h0 U6 }/ A然後，母亲就朝门外跑，我在她身後拼命追赶，但不知怎的，平时根本走不动的母亲此刻却健步如飞，我怎麽追也追不上。
- J" p" }/ L% ]- s. ~9 |
. V5 V0 R2 W) l7 G1 J  }1 P" i7 Q就在接近街角的时候，红绿灯一闪，我看到母亲视若无睹地朝人行道走去，突然，一辆货车，呼啸著冲母亲直直撞过来……

# p0 x/ p/ Q% ]3 l& K# [* F% r

* * *

9 L/ d1 j* C4 S6 n5 T% W5 {“妈！”凌飞大叫一声，猛地自噩梦中醒来。

# a. }  G/ V" _. s- e$ R8 b“凌飞？”

8 V9 M) A9 k0 p6 Y被自己紧紧握在掌心的小手，不安地动了一下，凌飞回头，看到一张清丽姣好的脸庞。
0 s2 V$ Y, Z! k; O8 W2 V
“OFF？”他忍不住叫出这个埋藏在心中已久的名字。

“你说什麽？”欧阳冉安儿愕然地看著凌飞，不知他叫的到底是谁。
; r5 a2 g4 |' u& F! X* g3 f1 }
“安儿……”凌飞定定神，终於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谁，他一动，手却似乎被什麽东西束缚住了，低头一看，手臂上扎著一根长长的输液管……
- @" B4 E7 p3 b8 J
. q9 l. N: X% n% ?% V0 W1 d# b: _“我家的家庭医生来过了，他说你是严重缺乏营养，就给你吊了一瓶营养剂，大概再过十分锺就吊完了，你等一等哦，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等一下，安儿，你怎麽会在我家？”

“是哥先找到你的，他说你情况不稳定，我有点担心，所以干脆留下来陪你了。凌飞，你家里出了这麽大的事，为什麽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都很担心你。”

欧阳冉？
- k' `+ ^+ c" u0 D
  O4 w; Z, h# q1 t0 m* j凌飞内心一跳，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 D3 Q/ i1 @, P! |% `" ?) p9 {
$ C+ O( Z8 K& S& j3 z4 ~! Y! I他喝得实在太醉，记忆出现一整块断层，他只记得自己在沙发(违规词)上，拿著酒当水喝，醉生梦死，都不记得怎麽到了床上，更不记得欧阳冉曾经来过……
1 x" j" W2 ~( l* g) y- \! i, P% G
只除了……
9 u1 f, U- x* Z# N8 H6 r
只除了那个致命的吻！
6 u& O3 g/ j$ U
- I5 d! M7 e  l8 d. b" s: Q还有那两道深遂似海，却又痛到几欲令人发狂的目光！

& U5 M( M' Y, f: K  W; d凌飞差点跳起来，“安儿，我晚上喝醉了，有没有对你做很过份的事？”

- s6 N% @6 l) u( X安儿看著他，脸颊突然染上一抹绯红，“还好啦……”她难为情地垂下头，其实凌飞也没做什麽，只是一个劲地抱著她的手，“妈、妈”地叫个不停，害她既好笑又充满了同情，当然，这些她不好意思告诉他。

凌飞却误会了，果然是安儿！
' \9 B+ o% c  h
+ W$ u" v' F/ U9 a他发酒疯的时候竟然吻了她，自己实在是个混蛋，趁人之危，根本不是君子所为！C
$ w7 t/ I: H" s2 e  Y& E' Z
. R, a: R* O) O% X7 ?5 g8 gJ1j r4^ h(e9F w
, U+ g$ s( m8 Y1 u9 _
“对不起，安儿，我……我实在是喝得太多了！”凌飞自责地敲著自己的脑袋。
0 q+ x/ i2 q$ j7 V
“算了啦，我又没怪你。”安儿看看输液瓶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快吊完了，我叫医生过来吧……”
5 i5 r  U8 l$ `, q! _0 d- b4 W
; Y% b. T7 M% o; P( W4 k没来得及走，她的手就被凌飞拉住，安儿微微一怔，“凌飞？”
' R9 \9 W$ v/ H# V' L' ]
2 y' i: O2 @7 b  s$ b! d6 h& y+ z“安儿，我喜欢你。”

3 L/ S5 W, i( d( E# o" @* a3 Q- `凌飞知道，这也许是他所有计划中最糟糕的一次告白。
2 P- y6 M9 L4 U) R0 M8 J
6 v! A$ h  M  k2 t' J' p时间地点都不对。
& `- y$ O0 m. A. _$ \$ r
/ S; }9 }' [8 ?+ s他居然躺在自家简陋的公寓里，浑身酒臭味，有好几天没刮胡子，想必是一片邋遢、惨不忍睹，没有音乐、没有鲜花、没有海风和浪漫的晚宴……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安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0 Y6 S* r; o0 d, @6 \! y
% V5 T$ J( u# D0 r  t+ W% b“我知道啊。”安儿微笑看著他。
# U- ?9 b" T( w2 |" ]
凌飞虔诚地吻了吻她修长白皙的手指，然後，诚恳地看著她，“安儿，做我的女朋友吧。”

* i9 r; E. u9 A6 ~' B安儿没有马上答应，凝视了他半晌，久到凌飞以为自己根本没戏的时候，才听到她说：“好啊。”
( D, g5 E0 m5 j3 _: {- r" |
“真的吗？太好了！”凌飞欣喜若狂，一把紧紧抱住安儿，不顾手上还吊著针。
& E+ t8 F. p) n6 W
“凌飞，你的手……”
1 A8 j7 a1 {1 \8 m$ W/ A2 S3 R
2 _1 b* u2 v% Z! Y/ ?1 s5 O“不要去管它了。”凌飞吻了吻安儿的头发，突然想到母亲，若母亲还在世的话，看到现在这一幕，一定会非常开心。

这是他原先设想过无数遍的画面，然而，现在梦想成真，安儿答应做自己的女友，可母亲却不在了。

凌飞闭上眼睛，压抑著泛上眼角的热潮。
4 F) b8 X  x  z( T5 l. P

6 x9 X+ H' v- F, E( l. I
/ }8 D# L; A" M7 T$ k* d8 i欧阳冉一脚踏进凌飞的公寓，正好看到他紧紧抱著安儿那一幕，他一怔，停下脚步。
5 L, f% `' n3 S1 ~) o* _
安儿看到他，连忙不好意思地推开凌飞，“哥，你来了。”

; M* l1 r4 D! U欧阳冉点点头，尽管有安儿和家庭医生在，他仍是担心凌飞，一早匆匆处理完要事，便赶来看看，是否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5 }: W. n: H4 d' }. q' T
/ L! l7 e4 X, G" x! X然而，他又犯了一个错误。
. @, u& y7 d0 ~% A) a) |4 W
6 ~0 u" x+ W5 i( O6 u# J8 e! m( d" K继昨晚後，他接二连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
9 p% D$ e1 b& T; {: c6 |) a
“经理，安儿说是你先找到我的，那个……谢谢了，要不是你，我大概都被酒精给淹死了吧。”凌飞坐在床沿，任由守在客厅的医生进来，替他拨下输液管。

7 V/ d- y. T+ t/ c7 [( v& f2 U他的脸庞，仍是憔悴得十分惊人，但双眸却闪现著昔日的神采，看来，原来的凌飞又回来了。

2 n# c3 X" C* ^8 b0 m9 C欧阳冉略放下心，“不必，你该多谢安儿，是她一直陪在你身边。”
- B7 X& M( S* N1 S7 w3 }9 V3 t* A( H
“我知道啊。”凌飞温柔地看著安儿。

“没事的话，我和医生先走了。”欧阳冉道。

“等一下，安儿，陪了我这麽久，一定很累了，你也回去吧。”

' y6 l' v( c: T! T, Q“那好，你自己一个人要乖乖的，我已经给你煮好了粥，就放在餐桌上，多吃一点哦。”安儿吩咐他。

“遵命！”凌飞凑过去，吻了吻安儿的脸颊，欧阳冉下意识地转过身，不去看这一幕。



* * *
, s/ c9 d* T( f
回家路上。
6 [9 w& c9 u4 F3 ~# j
汽车无声在路面飞驰，车里的人各有各的心事，一路沈默无语。
% R- W% f  Z- l% ~, L. a! Y: X. z3 X) P5 E
) y5 m9 m! Z# W; ?% ?3 F安儿按下车窗，风迎面扑来，吹乱了她的长发……
- R3 a. [* M6 U3 _) K5 S
: s( G2 m) `* d5 S) p“哥，凌飞刚刚向我告白了。”
7 M) g- X  R6 W7 `! ]  Q
“嗯。”欧阳冉静静把著方向盘，手并没有一丝颤抖，乍看到那一幕，他就什麽都明白了。

“我已经答应做他的女友。”安儿转过头，看著自己的兄长，“哥，你觉得怎麽样？”
( G3 Z  k" ]0 F. D5 ]; W" l
“很好啊。”欧阳冉淡淡地说。

“哥，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和凌飞在一起，是很自然，很安心，像个老朋友一样没错，可是，我心里却没有深陷在恋爱中的感觉，心跳偶尔是有啦，但就是没有那种狂爱的感觉。”

“不一定非要那麽强烈的感觉，才是恋爱。”

“可是，我还是觉得，也许跟凌飞做好朋友比较好。”
) o3 @" Z" T; B' _/ \" n
“那你为什麽要答应他？”

5 u  W( }' `5 \' J" ^, }“我是不想再刺激他啊，他的母亲刚刚去世，如果我再拒绝他的话，对他岂不又是一个打击？”安儿说出自己的隐忧，这也是她答应凌飞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 I4 \, ]! o" C" M. A* h% S( x
+ G; \, a! |8 i( V+ M& k“不忍心拒绝，说明你很在意他。”
, S* W3 [$ r1 @- T4 G7 \+ e
7 \7 M; {6 i: m; t, [$ X: X4 `“是吗？难道我真的很喜欢凌飞？”安儿叹了一口气，“也许你是对的。哥，我知道凌飞会是一个好情人，被爱，总比去爱一个人要幸福，所以我想，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8 n4 k. c) v3 ?, [: g" |
“是啊，被爱总比去爱一个人幸福。安儿，你应该学会珍惜，凌飞是个不错的男生。”欧阳冉淡淡一笑。
, L+ Q, ^. m& ]5 ?
' T0 C* X# g0 j: c安儿出神地看著兄长的侧脸，“哥，我总觉得，和我比起来，你似乎要更喜欢凌飞一点呢。”
4 [) r. D/ B2 C9 H) z
“哪有？”欧阳冉蹙起眉心。
& C& R* r. N1 b# G) j
“凌飞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吗？”安儿打趣他。
% T1 D& W4 ^! `7 ]7 A- H2 M' b
“没有的事。”欧阳冉淡淡道，“凌飞喜欢的是你，而且，他不是GAY。”
& t' b* A' k, p' q7 z% ]" E
& {, a- s( K$ s& c安儿早就知道欧阳冉的性向，她的观念一向开放，尤其欧阳冉是自己最敬爱的兄长，他说什麽都是对的。更何况，喜欢同性不是什麽罪，只是一种人生选择而已，安儿尊重兄长的选择。
* H$ s4 L6 Z  B9 Z; o8 _
欧阳冉曾有过一次痛彻心肺的恋爱，对方是STRIGHT，结果自然是无疾而终，不，比无疾而终更糟糕，是撕破脸，势成水火。自那以後，他便发誓，今生再不会和非圈内的人谈恋爱，那种滋味，只要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6 P% s: k3 q& _( L2 X好聚好散，这句话说得容易，但在恋爱中，真正做到却极少。
% y9 n6 L  E" q
+ W- Z3 U( `4 e& A( H自那以後，欧阳冉就全心扑到工作上，床伴来来去去，换了几个，但认真的恋爱，从此再无心触及。
  k* X2 H: o* ?' K+ h  M
/ _* j, G  v4 V/ p: c9 [/ U7 L3 K“凌飞虽然有缺点，但总体而言，他品性端正，热情率直，把你交给他，我很放心。”欧阳冉看著自己的宝贝妹妹，安儿明眸！齿，可爱大方，对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而言，能与她交往，都是一种幸运。
$ ?- _4 s; P3 J. l2 S6 P
他的宝贝妹妹，是最好的，而且，她也值得最好的。
5 H1 M4 H4 g+ n
至於阿飞和OFF……
1 ]" b% X1 N- g+ y: V
欧阳冉微微苦笑，这只是发生在网络上的，一个虚妄的童话，一声场从来都没有过真实感的幻觉而已。

仅仅只是幻觉。
# _, d$ v% @9 J: B; S; `6 v
6 s1 G: }5 D+ ?8 ]' Y+ `

* * *
( W( I. J  F/ [8 Z8 \& W
至此，凌飞和欧阳安儿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

& M; J! z( i" r) z为不想公私混淆，在丰泰，两人依旧以同事身份相处，但下班後，凌飞每晚必送安儿回家，原来这是欧阳冉的“工作”，现在转交给了凌飞。

! J/ z7 C+ E9 g! X凌飞无心刻意隐瞒他和安儿的关系，但也不想别人以为他在利用安儿当金龟婿。目前他的态度是顺其自然，不说破，也不故意昭示，如果不幸正好被别人发现，那他会大方承认，但只要没人看破，就暂时混下去好了。
- s1 v4 {# u7 Y. C4 |6 G
5 d6 Z5 W) L" p. s以前，安儿中、晚两餐，经常拉著欧阳冉一起吃，现在有了男朋友，也没有任何改变，照她的话说，是不愿意丢下“孤苦伶仃”的老哥，於是，经常变成三人行的场面。
1 K; _$ p+ h. G
凌飞和安儿倒没什麽，即使有一个大电泡在，也能嘻笑自若，但对欧阳冉而言，原本分秒倏逝的时间，却衍变成惊人的缓慢，慢到几至一种煎熬。
, m" L! a) k! r: o
; d; Y( n( v" W. J" n“凌飞，我点的夫妻肺片不错哦，给你尝一口。”安儿挟了一筷子，亲手放到凌飞口里，“怎麽样？”

0 C# O& K; n) W7 d7 |/ l) h! d& B他们三人，正处於一间有名的川菜餐馆，这家餐馆，外表看上去其貌不扬，但菜肴的味道，却出奇正宗地道。
& T7 u9 k" }4 a6 ^. \3 L1 ]  g
% G" J! ^8 j: Q这是凌飞无意发现的，他口味很广泛，从粤菜到川菜，从南方到北方，从日本料理到韩国烧烤，都百无禁忌。基本上，没有他避讳厌食的东西，无论扔给他什麽，他就吃什麽。
2 U- t- [$ o7 ?5 b- k: W
“很好吃，安儿你真有眼光。”凌飞伸出大麽指。

0 C' `% P: O5 D* ]+ C9 P9 M这小子，就算安儿给他吃的是毒药，他想必也会说好吧。欧阳冉冷眼旁观，暗自忖道。
0 e, \* I5 p1 u% r3 P4 B" Q
“大哥，你也尝一口啊。”凌飞涎著脸，冲欧阳冉笑道。
+ L  @$ i% \; z! O" L( ~5 r
“叫我经理，或者，欧阳冉。”欧阳冉冷著脸说。

大哥？他还没把安儿娶过门，就叫得这麽亲热，听得他身上阵阵鸡皮疙瘩乱掉。

1 {/ }0 S; Z- X8 u“你太见外了，经理，叫一声大哥又不会少掉一块肉。”凌飞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又激起欧阳冉一地鸡皮疙瘩。

) \+ f6 `9 t5 J5 H% R“哥他就这个性格，不喜欢和人走得太近。”安儿咯咯笑著，突然，她想到了什麽，“对了，凌飞，你的室友找到了吗？”
( ]$ o* \4 }' C& m% }( E
( }  P8 Q# b. y5 B“还没有，毫无音讯，唉，他的男友真惨。”

  [# Q  f$ \, U& H% e/ q早在母亲出事前，池凯就平空消失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凌飞曾见过池凯的男友闻宇，他是一家风险投资公司的老总，长得帅，能力强，对池凯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真不知池凯对他还有什麽不满，连分手的话都懒得当面说，只用一张薄薄的纸条，就无情地打发了他。

( v  ~+ y! t0 B不过，这麽无情的做法，倒也正符合池凯一贯的为人风格。

如果池凯没有走，那他也绝不会躺在沙发(违规词)上好几天都没人理吧，但话说回来，正因为他不在，才间接促成了他和安儿的好事。
3 p9 [8 d* q9 T  n0 ?; S) K
! ^7 l. g5 }! W; n1 R0 v) {- G“你的室友是男的吧，那他是同志吗？”听到“男友”这两个字，安儿不禁好奇地问。

“是啊，不过从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平时超MAN的，超冷漠，板著脸的样子，和经理大人很相似。”凌飞笑道，立即收到欧阳冉凌厉的目光。
/ T6 M" E5 V/ f8 [3 z, A+ c
“那你对同性爱没什麽偏见喽，要不然，也不会和同志做室友。”安儿不禁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欧阳冉低头吃菜。
9 U3 ?" A- r3 H$ Y- s  c5 v1 K
“刚开始认识池凯的时候，就是我室友，我根本不知道他的性向。只是觉得，他这个人虽然冷漠，却没有什麽心计。再说我们在同一个地方打工，一来二去，就渐渐熟了。我不知道别人对同志怎麽看，在我眼里，池凯和正常人一样，再说性向什麽的，完全是自己的选择，喜欢上同性又不是什麽错。虽然我很清楚，自己现在喜欢的是女人，但我可不保证有一天，我不会疯狂爱上一个男人。如果可以用年龄性别这些东西来衡量，又哪来所谓的真爱？”
' j  O8 L5 R$ I2 c5 @2 ?& X
突然察觉到欧阳冉的视线，目光很奇特，凌飞不禁摸了摸脸，“怎麽了？我有说错什麽？”

“没什麽。”欧阳冉收回目光。

凌飞再怎样看得开，恐怕也只是说说而已。他见过口头对同性爱很宽容，但私下却恨不得除之後快的人多了，口是心非，并不是少数人的专利。

+ ~1 ^! t$ C9 ^' P* F* I1 ?

* * *

火焰。

正值周末，酒吧里人头攒头，热闹异常。
3 W1 l) [" d( d+ x& x
8 q% C, R9 F  ^- \% M5 q5 _欧阳冉在吧台一侧，静静喝著“火焰”。
( V$ e9 Q1 B0 L8 b+ B
吃完饭，目送安儿和凌飞的背影远去後，欧阳冉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这种几乎能慑取所有心智的疲倦，彻底打垮了他，他知道今晚肯定又是一个不眠夜，所以，干脆来酒吧买醉。
: X% H' u$ {, o# _- I3 I0 y) {5 T
有时候，醉也是一种解脱。
! U  T) R( f8 I% a) X) w2 V
: d4 U/ d/ R* v2 u' n+ n! e下次，不管安儿怎麽死缠烂打，也定要拒绝她的提议。三人行的场面，一次勉强可支撑，可一而再、再而三……

0 U- K9 J# X/ K' M不！他不该这麽抗拒。

如果有一天，凌飞和安儿结婚，他这个做大哥的，不可能撒手不管，也许他还会充当父亲的角色，在红地毯上，把安儿亲手交给凌飞……

届时，安儿想必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新娘，而凌飞……
$ |* j9 B/ d5 u! {  N* @; R% m
+ K/ O) N7 P2 p/ S  \+ L) Z欧阳冉无声弯起唇角，浮现一个不知是欣慰还是苦涩的笑意，将“火焰”缓缓倒入口中，在一直隐隐作痛的胃部上，雪上加霜。
& a0 s7 D$ m! F2 q3 `
7 X! i- E" I# @( [/ ^“冉大哥？真的是你！我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没想到，冉大哥还会再次赏脸来这里！”

欧阳冉抬头，戴著耳环、顶著一头褐发的青年，朝他露出开怀的笑靥，他的五官纤细清秀，笑起来颇有几分孩子气。
* w9 J! ~6 ?& [- d. d5 R
& `5 u; e4 |9 u+ A" u; z5 R, X“你是？”欧阳冉记得他是这里的调酒师。
# i2 x6 ^4 l8 f; c6 K
. G0 S+ X/ \8 |( h$ V- k“你忘，我是小孟，飞哥的朋友，上次你和他一起来的，怎麽今天只有你一个人？”

欧阳冉点点头。
0 a1 D4 ^7 ~# |$ z
) g% F2 s, l, u0 |1 ^, ^5 q4 R, P1 ]孟克明手脚麻利地给他调了一杯“火焰”，递给他，“冉大哥，这杯我请客。”
1 ~8 I7 K" p3 N& @. N- X
“谢谢。”欧阳冉接过，不知是否他的错觉，孟克明看他的眼神，带著不同寻常的炽热。

再坐了半小时，觉得差不多了，欧阳冉掏出皮夹拿出钱，站了起来。他的脑子有点晕沈，但脚步却依旧十分沈著。
1 g+ f: q& m" _- J' s
3 e2 i, \6 H- z“冉大哥！”
2 A5 K% y! K- n# j
有人自身後追来，气喘吁吁，站在他面前。
, }- `2 V1 y! Z
, w5 _5 t% t& h“冉大哥，我下班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喝一杯？”

' R. M" P  {& H# \; T+ L" }: {这个年轻人，凝视著他的视线热烈激荡，作为同一圈子的人，欧阳冉当然知道这种目光意味著什麽，他本来不该来“火焰”，更不该招惹他，他是凌飞的朋友，如果今後……
4 [/ K7 i* h7 D
“冉大哥，你知道‘一见锺情’吗？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有这种感觉。”
  U% }+ N/ e! O0 P( }3 M3 w
9 |- h7 d1 {0 P: o) e8 A" a见四下无人，孟克明主动地偎近他……
/ a3 w+ h  _" O" z0 ^
( ?3 i1 I: ^# z$ \4 I, z( T0 ~他的身材，比欧阳冉矮半个头，低低的告白，正好拂过他的耳畔。
7 u; a) u2 n5 n1 C2 A
7 W; ^" M( z, |' M. j9 w. ^% K4 \9 Y“就算是一夜情也没关系，我想和你在一起。”

1 x, n! l1 I8 K许是夜风太温柔，许是那双湿润的眼睛太过深情，许是他喝得太多，又或许是他寂寞了太久，所有沈默的隐忍，都在今晚积累到了一个紧绷的极点，然後，蓦然坍塌！
. N8 j5 Y3 z1 s6 R. r
於是，当孟克明伸出微颤的双手，抱住他时，欧阳冉并没有如自己所想，坚决推开……
5 E. w1 v) B5 l) h' ~- B

" O( z# e6 w9 Z6 D) Z4 o7 [

/ m' X* o1 F+ f$ `

药大男孩

第十七章 My heart is calling
' |4 z; |2 T: g! I
! L( h! C9 x) J" L
( e( N, N3 A3 a" ], N4 S  o+ O8 Z( `6 C
+ E- e$ g! H$ M: O: G7 U* m' [

$ _1 r- V6 y! h# M. {I am off, my heart is calling,

+ K3 M; E/ K& \8 e( N, ^2 H, i: tYou are too far away from me.

4 N. n! w4 Y! p) h1 T% i这是OFF自网络上彻底消失前，留给我的最後一段话。
  p, u2 z- B/ H) f2 ~
5 B) U. f5 {3 s- e+ ]2 k' r% O我知道OFF还是实践了自己诺言，“如果真的要离开，我会告诉你的”，OFF曾这样跟我说过。

7 w8 p1 _1 P' {0 t3 P+ K为什麽要走？

5 p9 u& {  S: f8 T$ n  x3 @7 Z4 |难道你不是已经在我怀中了吗？难道我不是已经得到你了？

安儿，请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OFF？如果不是，那麽OFF，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在想些什麽？为什麽做这个决定，为什麽就这麽轻易就舍弃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但是我知道，OFF的灵魂，已经离我而去，再没有任何挽留余地。
& P+ q5 J! u1 e2 Z
这一次，OFF是真的走了。
0 l2 ], R8 U& k5 L5 \0 B4 J
5 I+ z" R& D1 j! {7 F4 m

5 G( K2 M* U7 p+ ~, ~* * *

- D+ Q. C7 h, w* Q“我不让你走！”
8 q5 s1 ]% c. h/ z
“不，我一定要走。”
& C- s& _/ O! ]1 v# b
. J. J4 c9 h$ ?- ?( k“你敢走？你敢走我就一剑杀了你！”
* r( b" X' [! N, G3 F8 d) ^
0 U1 A5 |3 f! E+ V0 t3 M2 Z; M  ^0 ^“那你就杀了我吧。”
+ W+ i6 H/ K' U- i; P7 K
/ p8 M  n1 ^; X# P“你……你真的要走？好！走也可以，不过，在走之前，你要给我最後一个全心全意的吻。”
) K  E; Z" u7 i( o. E3 e/ _+ f" b
0 _$ S7 P& X; E吊儿郎当的男主角走过来，一把搂住清丽的女主角，当即来了个好莱坞式深吻……

一分锺後。

! }; u/ T% s' d+ [) `3 j" [/ X“我爱你。”
+ `) i& M+ q, g% y- {
! o4 n2 F5 i* r7 H, l+ F“我也爱你。”
+ X  w% I# {% f
“那你为什还要走？”

* _  `2 Y4 Z& M) W8 j* P“小姐，你这麽抱著我，我怎麽去尿尿呢？”

; v- ]5 O2 o; ?3 T% z观众发出爆笑声，凌飞坐在黑漆漆的影院里，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他看不出这片子到底有什麽好笑的，夸张的剧情，流水帐式的表演，看似搞笑但实际却一点也不可笑的台词。
1 r2 T) @) @7 X* z* a
  r6 @7 `0 U$ i% I5 ]2 x$ U8 ~7 G或许是他天生缺乏欣赏细胞，或许他和这个时代脱节太久了吧，自从做期货以来，去影院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要不是为了和安儿约会，他也不会来这里。

* Q- c; D" v* i3 k$ m; Q肩侧传为来细细的抖动，安儿把头倚在他肩窝，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0 l* }' H6 ^  U无所谓，只要安儿开就好。
% @8 \: `4 C+ l6 o  m
5 c/ O9 O; p5 Y1 W- F# Y, |凌飞下意识地咧开嘴，跟著众人傻笑起来。
1 R/ k( G2 ]3 `  J; D( L
“孟星星的片子真的好好笑哦，每一部都这麽搞笑，对了，凌飞，我觉得这个男主角，跟你很像的。”
1 `% u1 w6 M5 |9 ]+ C3 j
散幕後，安儿和凌飞手牵手，在微风轻拂的河堤漫步……
& O- j, ~4 t2 B& f6 K& K0 g" {
  [& R9 l" C1 d夜晚的河堤，有著别於白天的幽静详和，路灯高高矗立，光线柔美，两岸景致幽雅，繁花似锦，是情侣约会的好去处。

“有吗？”
& {) \/ W" ~- a6 O) r5 {* G/ K
“当然有了，就是他一心想做一件事，哪怕天塌下来也要往前冲的劲头，很像你。”安儿笑道。

凌飞微微一笑，眼神亮了亮，却又突然黯淡下来。

1 `$ S4 \4 Y7 z“凌飞，你最近怎麽了？这几天都怪怪的，情绪很低落，发生了什麽事？是不是还在为你妈伤心？”

“没什麽，我真的没事。”
' h& v4 [) S) Q  t
这几天，凌飞一直忙著给母亲挑选公墓，好不容易才定下一个，前天正式下葬母亲的骨灰。

伤心固然是很大一部分，但另外一部分，是OFF的突然消失。
) ]" [5 D+ x8 U7 E2 W: V
+ l9 _) l0 b3 p5 w凌飞没想到，只是一个虚拟网络ID的消失，居然会给自己这麽重的打击。事至如今，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这只是一些虚妄的幻觉了。
. j" x3 ~3 L  T- k4 Q9 [1 Q  u
/ O" ?* z9 ^+ \& K他是真的爱过，爱过OFF这个ID，爱过OFF这个人，爱过OFF给予自己的所有的抚慰和陪伴，虽然他不知道这份爱到底有多深，但他的确爱过，这份心情，苦涩到了连他自己都无法忽略的地步。

0 Q* p, C! B. B: x( z; r+ N他忘不了OFF给他的强烈悸动的感觉，和OFF相处是那麽自然和谐，有时甚至不必说一个字，OFF就能了解他内心所想。

OFF是潜藏在他心灵最深处的真实，但是现在，他却被这份真实抛弃了。
. }0 L, `5 d  s2 a
无情地抛弃了……

怎麽会这样？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触到了幸福的顶端，一直以为安儿就是OFF，就是他此生的灵魂伴侣。

“可我看你不像有事的样子？”安儿盯著他的眼睛。

“安儿，你相信网络恋情吗？”凌飞屏息问，他的心脏怦怦作响，响到连脑子都有些发晕。

“我不相信。”

“不相信？”凌飞呆住了。

1 Y4 E/ P) M( w4 l“网络这麽虚幻的地方，看不见对方的真面目，不知道是男是女，不清楚长相外表，怎麽会爱得死去活来呢？”安儿嫣然一笑，“虽然网恋是很流行，但我个人持保留意见哦。”

“那……你也从不上网聊天？”凌飞小心翼翼地探问著。

“一天二十四小时盯著屏幕，对皮肤很不好的。工作时没办法，但回到家，我就尽量避免接触电脑，没办法，谁让我们女孩子爱美呢？”
" `0 w3 G& N4 p  z9 r1 T
安儿不是OFF!
6 S, F0 |* w7 ]1 j. F3 d( o
她竟然真的不是OFF。

凌飞呆在原地，半晌无法动弹，一股说不出是失落还是空虚的感觉，沈甸甸地压上了心头。

凌飞知道自己喜欢安儿儿，并不是因为她是OFF，然而不可否认，在误以为安儿就是OFF後，他欣喜若狂，一颗躁动不安的心霎时安稳下来，从此认定了，安儿就是他的真命天女。

% \  ~6 Q" r3 L# D8 k尤其在母亲过世後，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安儿，那种心情，就像当场被从天而降的缘份劈中，更确信了这种认定。
9 A$ @8 J" C$ K, B6 m
可是，没想到安儿竟然不是OFF!
0 g5 _2 w( \9 \( o6 ^
/ J8 t8 h. d) I8 U" R& g他猜错了，他误会了，可他不是喜欢安儿吗？她是不是OFF到底有什麽关系？他不应该这麽失落才对，无论从各方面来看，安儿都是无可挑剔的对象，不会错的！
- x1 }/ P/ i6 B& W3 }% z
- i# f' u. T# z8 [  J# M可是……

; l# N/ R! @0 B! J4 T你爱的真是安儿？

  `7 F9 d: Z. p& |% r/ D7 ~一个突兀的声音，猛然自脑海冒出，细微，却无法忽略的强烈。

“凌飞，我看你今天的状态真的很不好哦，大概是工作太累了吧，我们还是不要再吹风了，早点回家吧。”

! b0 T% j! o+ X1 ?5 A2 M“安儿！”凌飞忽然抱住她，想籍怀中温暖的身躯，驱散自己满脑子罪恶的胡思乱想。

“怎麽了？”

) j6 A4 Y( K4 C5 M“我可以吻你吗？”凌飞提出这个要求。

0 |; P# o' l* d) S4 F如果说他和安儿之间缺少了什麽，一定就是那个吻！就是安儿来照顾他那晚，发生的致命的吻……

那仿佛能焚烧一切的热情、深及灵魂的吻！
6 f; M9 Z/ F" M6 N9 d  ]3 G  w; F
“这个……”安儿沈吟了一下，“好吧！”她很干脆地闭上眼睛。
% X% Z3 g6 b% Y0 A$ G4 o# f; {
1 |3 ]( L  n" d9 w# U* y7 b1 ?凌飞握住她的双臂，朝如花朵般的唇瓣吻了下去……

1 t0 [  B* z6 H. E/ }安儿的嘴唇软软的、香香的，带著一丝甜味，很默契地配合著他，如果换作别的男人，铁定会立即心醉神迷……

然而，不对，才一接触，凌飞就立即察觉了，这根本不是那一晚的吻！
' @) j7 b/ m5 H( W" _3 _9 Y$ U
9 l! q" m- L% E7 A: \) j无论是本身的触感，还是亲吻带给他的悸动，都完全不能和那晚相比，实在是差太多了！

- Q$ b- H) g! D+ U' h8 d8 ]安儿的吻，虽甜，却平静似水，但那一晚的吻，如此铭心刻骨，激烈地仿佛要毁灭整个世界。

. q# E- |1 B& T5 W; o! I凌飞知道自己是喝得很醉，可再醉，他也不会错认这个吻。
1 q1 i  g! ^% W2 N& u8 f! m+ b
他吻的那个人不是安儿，是别人！

' a# ~, P$ w; @+ g( b/ m# S凌飞一惊，马上推开安儿。
: L2 ?- y. v6 C+ [9 F/ p4 J9 i* i% x! t
“怎麽了？”安儿很吃惊地看著他，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亲密时被男生推开。
# \4 b" ]7 D# R7 g5 x
“我不知道……”凌飞烦燥地抓著头发，“我……”

* j0 w2 i- U$ ]* U6 q, k仿佛有什麽东西，一阵阵挤压他的胸口，令他苦闷难言。
2 K, K' j8 `1 f7 @. _  P6 j
那个人究竟是谁？！
2 y' U8 o" _; p: D' J/ y2 d
1 n1 P4 f- @* [3 [, J2 Q! X“安儿，那晚除了你以後，还有谁来过？”凌飞紧紧抓住安儿的双臂。

% q0 b8 E, L/ C“凌飞，你握痛我了。”安儿不禁露出吃痛的神情。
9 v: Q! S* o3 m! C  B' i
! j% I% U# z5 U3 X+ C“对不起。”凌飞连忙松开她。
+ ?* D. u% \) J
/ S. p% o; I- H. B“那晚……是指我在你家那一晚吗？”
6 k* m; k+ h9 i5 j0 }# _
“对！”

“在我之前，是我哥先找到你的，应该就只有我哥和我两人。”
) _2 M1 Z" [7 H" i
" u8 {+ X' d- p7 c; E虽然隐隐猜到，应该是那个男人没错，但凌飞还是露出了呆若木鸡的样子。

“凌飞？”安儿轻轻摇了摇他。
0 [: @; J  l3 w( [7 Q: \
- E+ ~* [7 M1 Q& v“对不起，安儿，你哥现在在哪里？”凌飞仿佛如梦初醒。

5 k3 P+ g( c+ c* k' x6 W4 T1 z# T3 z“我不知道，他下班後，就不见了。最近他好像谈恋爱了，每天早出晚归，我都很少见到他。”

“安儿，我必须去找他，我有急事要跟他谈！”

* T: j# D* Q  q' U9 {来不及道歉，匆匆叫了一部车，把安儿塞入TAXI送回家，凌飞自己另外叫了一部车，朝欧阳冉的别墅开去。
1 h( h1 P& _+ Q( K4 C0 ^& e
  G4 A* H, T% C' ~2 V- v) C除了他家，凌飞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他。

按下车窗，突如其来的狂风，猛地吹乱了他的头发，亦吹乱了他惶恐不安的内心……
3 h4 B! K! l) e' u/ y
( e; h: `0 w- }9 Y0 Y9 o2 I" x# m$ B远方的暮色阴沈如山，一道闪电，割裂天际，随之而来便是隆隆的雷声，昭示著暴雨的来临。

山雨欲来风满楼。

; w% P5 s3 U$ A8 k凌飞深吸一口气，凝视著阴霾的天宇，两手紧紧绞动著，指节已微微泛白。
! h& T+ S( H" Q$ Y/ g' H
! m  {; _. Z1 \. J9 z2 x0 W: A欧阳冉……

" r  R/ g9 ]/ x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品尝到的，是不知心悸还是心痛的滋味。
, [) G  h$ a; z' ]$ }
) `  {6 P0 i9 _4 f

别墅在滂沱大雨中，静静矗立……

( r+ v( ?" u/ Y6 F" U- d3 O“不必找了。”匆匆掏出百元大钞，给司机，凌飞拉起衣领，冒著雨丝，快步向门口冲去。

; }2 H2 L" v- z8 C. q5 Y按了按门铃，许久不见回应。
0 K6 \0 l! H. s3 d4 c4 R$ K
耳畔雷声阵阵，大雨如注，估计即使有人在里面，也未必能听到，凌飞仰了仰头，别墅二楼，似乎亮著一线灯光。

欧阳冉应该在里面……
2 B: P4 }8 D2 K! p: Y
) B- W9 L5 c! H8 |# \心脏如同在一锅沸水中上下翻滚，煎熬得他坐立难安，凌飞知道自己不该贸贸然跑来，但他实在无法控制脚步，如果不把一切弄个水落石出，今晚他绝对不可能安枕！
$ W2 V$ Q9 T$ \& M& N5 V5 _* x6 Y
1 ^7 s* V# b$ U/ K8 O4 b试著转了转把手，居然没锁，他推开门进去。
0 T' W7 r5 g: x
“经理？”
) p2 |$ i5 P" M  {) v7 }
客厅一片黑暗，落地玻璃门，映著花园几点细小如珠的园艺灯，室内空无一人。
/ E- N$ K2 K2 A6 b3 ]' l) x4 o) D
“欧阳冉？”

二楼阶梯转角处，漏下一线灯光，凌飞朝灯光摸索而去，突然，踩到一件随意被人丢弃在外面的男用衬衫，随後又是一根皮带，裤子，鞋袜……
1 s% e! q3 e6 F4 ~
4 f  B4 L: _/ R: F0 U8 a. T随身的衣服物件，消失在二楼主卧房前，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凌飞突然心跳加快。
8 Z- B7 S# z& M+ Z0 s  @; u6 }0 A
* ]4 g8 U7 Z+ h9 t他抓住把手，没有一秒的迟疑，推开门……

室内十分昏暗，床边仅亮著一盏小小的装饰灯，一道闪电忽地掠过，擦亮了发生的一切──
1 [( L2 |2 Z/ V3 }
$ L2 D4 }& R0 j7 q深蓝色床单上，叠著两名男子肤色迥异的赤裸身躯，凌飞一眼就看到，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竟然是自己在“焰火”打工的同事──孟克明！
5 i  s3 A+ _) D2 V: @' p2 d
他被男人压在身下，微闭著眼睛，仰著修长的脖子，原本清秀的脸颊，一片情潮似火，红得几欲滴出血来……
; B. g. ^: E, b
“冉大哥……啊……再快一点……给我……”
; {" d1 }9 S: O8 p  Q' ~8 z
迷乱地抚摸著男人的背部，他闭目随著男人的节奏摇摆，同时发出激烈的呻吟。

" S0 H* \2 r( W) G% \; h; Y而男人则背对著他，露出光滑结实的後背，作著有力的冲刺……长期游泳的身体，因运动而凸显健美的肌理，每一分每一寸，都透著阳刚的美和力度。
0 c2 O7 d* F8 E  K
窗外风雨如注，但窗内却是满室的春光旖旎，令人几乎怀疑身处两个世界。

8 s7 I1 e5 V6 B整个房间，都回荡著他们粗重的喘息和呻吟，太过赤裸裸的情色画面，让毫无防备的凌飞整个人彻底呆滞！
6 C& ?7 f# O8 C
; h5 j: R) f! k6 w9 E“凌飞？”
7 G8 t3 P9 s8 U& T8 j* L4 T
- s* [- }, h( B; `* z4 u即使身处激情中，欧阳冉仍十分警觉，一眼瞥到门口的视线，和凌飞四目相对，双方都是一震！

& {  C+ W  G: f一秒後，欧阳冉立即冷静下来，飞快扯过身边的被单，遮住自己和孟克明赤裸的身躯。
: a; v& d; g$ o
2 w* G$ z+ N3 W$ K“欧阳，怎麽了，为什麽不继续下去？”
. F+ M+ I! M( W9 m5 D
察觉到体内律动的火热突然停顿，巨大的空虚感，让孟克明不满地睁开双眸，含怨地看著眼前的情人。

“对不起！”
, _# U, |2 C/ I! G( O& k' p9 g
凌飞如梦初醒，猛地後退了一步，只觉全身血液逆流，横冲到头部！匆匆把门一带，他逃也似地朝楼下冲去，孟克明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只见门口黑影一闪，即刻消失。

1 h% d2 v( U( l5 Q! z' g“欧阳，是谁啊？这麽没有礼貌！”好事被打断，谁都会心生不快。孟克明不满地咬著下唇，缠绕上欧阳冉的脖子，舔著情人性感的唇角，“不要管了，我们继续，好不好？”

/ k$ b: F* \" k6 ?5 u# \! G3 d  o原以为只有一夜情，没想到，发生关系的隔天，欧阳冉再度出现在“焰火”，默许了他的积极追击，并将他带回自己的别墅过夜。
$ l% U$ M9 n1 [1 U+ s
孟克明做梦也没想到，能和欧阳冉有进一步发展，毕竟他以为，像自己这样的小虾米，对方根本看不上眼，谁知欧阳冉却纵容他整天粘在身边，实在令他受宠若惊。
. x* O: w; v) ]
3 Z8 I5 s/ d$ v欧阳冉话不多，但无论从外貌性格、为人处事还是床上技巧，都是个无可挑剔的情人。

; r9 i% Q- M1 |& k  }+ M英俊、多金、沈静而不失强悍，高贵却又不失温雅，除了鲜少流露情绪这一点外，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如果不好好把握他，孟克明知道自己会终生後悔。

: t" {6 s; @$ A3 D1 q. J  t“你先在这里呆一会，我马上就来。”顾不得正在情事中，欧阳冉抽出自己，匆匆套上衣裤，就追了出去。

1 L# ^" i( r& u$ ^
  x5 J0 t& Q6 z+ P; ?2 z) P
欧阳冉和男人？

( h3 e  f2 ]- k2 i欧阳冉和男人在床上做爱？！
0 c- N( l5 T" w
欧阳冉是同性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X0 P+ X7 l, l  j
3 T, m0 b/ ^. Z9 B# z; ~打击过大，凌飞心乱如麻，混乱得几乎无法思考，楼梯下得太急，最後几步没有踩中，一脚踏空，四肢著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所幸客厅的地毯很厚，才没有把门牙磕破。
. D; H% }7 p* g  L* V6 ?" s
“凌飞！”匆匆赶上的欧阳冉，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奔到他面前，“你还好吧？”

# s! A/ o! N* f9 A就著这个姿势，凌飞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被摔得七荤八素……

“我扶你起来。”欧阳冉朝他伸出手，一俯身，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结实的肌理。
; U& h, }  n+ ?5 z1 H- z- G
凌飞忍痛撑起来，动作很慢、很沈重，仿如背负千钧之力，又如银幕上的黑白影片，一格格、一帧帧停顿凝滞，然後，他深深吸一口气，望入男人的眼睛。

一片沈静似水的海洋。

6 B4 v0 k! _2 N8 I* k( ?仿佛闯过这世上最艰险的龙潭虎穴般的沈静，衍变不为任何事任何人所动的深不可测。
; Y1 L$ ?0 c9 k
, y# Y- N6 r# a. `8 B) U怎麽也看不清，那潜藏在深深海洋下的世界，到底是什麽颜色。
+ M$ Z$ }4 C& m  n0 O; k
“那个人……是孟克明？”

“是。”

“你们什麽时候开始的？”
+ }" l6 F) y& T" D3 f
“五天前。”
. O" G" ]3 {% q" u- o3 `6 K
0 W! F- Z. K( }. b5 F3 q/ l' C“你是同性爱？”
- C; n9 ]2 S% ^1 S0 b% a5 O/ u" }% S
“是。”
3 H  R# W* j! C, K" R( U
4 K$ p4 w# M3 X4 p% X7 B“你爱的是男人？”
4 [# [+ }% Q0 \' n
“是。”

0 |' S, Q' q2 Q% c( J( C& d“你只跟男人上床？”
' F/ [) r# ]5 ~/ Q5 d
+ d7 y$ O7 ?. o) [- }“是。”
7 H: @9 P  ?- P$ U+ p( [
8 H8 u# B, x7 t+ t  N9 x“你他妈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为什麽一口是是是，这麽无所谓就把什麽都认了？”凌飞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吼道。

! Y6 W7 D: U7 Z7 s; |“这是个人隐私，我不觉得有告诉你的必要。”欧阳冉淡淡看著他，宛若一片死海，水波不兴。

“我们不早就是朋友了吗？我甚至还把你看成哥儿们，没想到这麽大的事，你却连个屁都不放。”
) a) s; J! l. x' L
$ q$ x9 Z* y5 J# E- Y# Q凌飞气得头顶冒烟，他知道，这麽私人的话题，欧阳冉当然有不告诉他的理由，可是……一想到刚才“男男热爱”画面，他就胸口就一把无名火，烧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 N2 G% ?' }+ Z+ x- U“很抱歉让你看到这种场面，不过既然看到了，我也没有办法。接不接受，在於你，我并不指望你能理解。”
5 F' {, ]" l0 J% \
* Y0 O+ \% }) q7 q“我当然不可能理解！这种事，我永远也不可能理解，大家都是男人，还抱在一起，恶心死了！”凌飞冲著欧阳冉吼道。
1 B; O" J4 U3 M% X  l
对方的瞳孔瞬间收缩，仿佛暑九热夏，被冰块迎面击中，一秒後，瞳孔里的冰屑漫天飞溅……

: w( E. G7 d5 {1 f7 S8 G欧阳冉一语不发，掉头就往楼上走去。
7 P4 P' q4 C  N% ]- B3 f
凌飞马上後悔了，刚才极怒之下，口不择言，伤人的话出唇後，才知自己有多过份。

“对不起。”他连忙追上去，一把拉住欧阳冉的手……

# G1 @: g% ~+ B3 O" G! y“放开我！”
% [7 K  ]  H8 c2 j. Y. ]6 ?  L. {
: m' Q4 {' p* v凝视著他眼眸变了，涌上一抹深沈的痛色，这种颜色，熟悉得让他心头阵阵狂跳！

还来不及回想，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种目光，欧阳冉就甩开了他，冷冷指著门口，“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请你给我出去。”

“我不是有心的。”凌飞又急又悔，刚才他差一点就毁掉好不容易和欧阳冉建立的关系。

) Q) L8 k, q" M/ w, t2 K4 [如果就此离开，今後，这个男人恐怕再也不会看自己一眼，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法忍受。
; W2 \7 t' E) s: @/ W) P: K; F
. e5 w& F8 M  ~' ]“叶公好龙的人我见多了，不差你一个。”

  |, @/ c; H6 b! L" a! H“我不是叶公好龙，只是无法接受是你……”
: G8 L$ I- c5 P) K7 u* g) m
“为什麽不能接受？我也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

9 s% k- L: A( `& c# b) G1 x“因为你是不同的！对我来说，你是特别的存在。”

欧阳冉一震，看著他。

  @, I4 |' X% ~. Q他的眼眸这麽真挚、热切、明朗，没有一丝阴影，光与暗的对比，遥远到令他心痛。

8 X% g/ Z9 x: L! ]“不要再说这种话。这些话，不是你该说的。”
3 e3 g/ K$ T/ C/ s7 H! E2 @+ W8 ?/ W* G
困难地吐出声音，唇角微微一垮，欧阳冉的眉宇间，第一次流露出不设防的倦意，而沈静的眼眸，亦被更多翻涌而上的痛色所淹没……

这种眼神足以令凌飞疯狂！

4 j- z$ _7 s4 n8 r' l他见过这种眼神。

; {$ H. j# f& J! s: p" u# B, g) W& e这就是他一直汲汲以求的眼神。
/ G% Z) w% \2 Q; c$ G
% E8 Y" j  a: t凌飞终於想起来了，那天晚上，醉酒的他，感受到专注而深切的目光巡礼，久久停留在自己脸上。
/ o$ u' {" @8 f) p
那宠溺的目光，不随时光而消减，灵魂默然悸动，所以他才会下意识伸出手，抱住那人，不知餍足地吻了又吻……
4 m) a% }, M- F* O" |9 `% c7 j
那晚所发生的一切，电光火石，飞速掠过脑海……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散乱的场面慢慢成形……
! d' D- I; u' s  Z; g3 `8 }
& n; D. ^5 u  Y( g7 i那人的身影，已呼之欲出。

+ j( a, |6 I) |4 B& q6 W5 \" g( S“你走吧。”欧阳冉掉头朝楼上走去。
( N; G' K8 j& b8 k+ [) G9 N2 _8 n5 F
* l) ~5 L& Z1 o/ A“那天是你对不对？”

& m  z$ |- [3 f- N5 X$ D. Z欧阳冉的脚步突然钉在了地上……
  [: H" l* J/ |6 A0 K/ M& ?, f
/ o- e& B# @' }' ]9 D3 t1 o$ }* c2 }“那天，是你。”

) s6 X5 O  w& a0 q4 S; `肯定句，坚定的肯定句。

“哪天？”欧阳冉转过头。
7 g/ c% P/ o8 M9 J
“别装蒜了！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是哪天。”凌飞走近男人，死死盯著他的嘴唇。

6 m7 O# x3 ]# x' i/ I2 [两片薄薄的嘴唇微抿著，温雅的唇线，勾勒出完美弧度，每一根线条，都熟悉得令人心跳。
! Q: s3 |& B  Q4 r, P. J
/ v+ H! ^: o& c. b# a“原来我真的吻过你，我吻得是你……”像著了魔，凌飞握住他的双肩，突然凑近，猝不及防地堵了上去。

可惜只有短短一瞬。
& f9 G3 A: l$ |' Q0 r. h6 Q
一记沈重的拳头，击中了凌飞的腹部，被一股大力推开，他踉跄後退，跌坐在小型吧台的座位上。

擦了擦嘴角，指尖沾著一抹殷红的血痕。

; t$ M+ T: _2 ]4 b3 n/ `好狠的家夥！

凌飞捂著嘴，朝欧阳冉苦笑。
6 l$ Y9 A: f! N$ W; M
虽然是欧阳冉先出手揍人，但他看上去也好不到哪里，脸色苍白，满满的震惊，似乎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会出手打人这个事实。
8 f7 ?* ]+ E/ u4 _, v
9 e5 z! m: a; B4 V看来教养良好的大经理，从来没和人动过粗，那他是第一个？他是否该感到荣幸？

' @) T4 h$ a' D* z* \; i“是你！”这下子，凌飞完全肯定了。
! [) E/ t  q* P) X5 ^0 B
# z5 e8 h  d6 @# B6 `7 W“为什麽你一声不吭，为什麽那天醒来，反而是安儿守在我旁边？第一个找到我的，不正是你吗？为什麽什麽都不说，如果不是我现在想起来，你是不是打算就这麽瞒我一辈子？”

连珠炮的发问，又快又急。
1 g  l9 @# Y8 i
- g; X  j1 v4 t8 g3 M4 P“是我又怎样？”
4 Q& S0 A8 @. _0 X: q9 U
1 ^. P' P4 z7 r5 x7 |( k  g凌飞怔住了，他没想到，欧阳冉会这麽爽快承认。
3 v4 q/ ]( N( x2 U8 H% g
/ s1 b# U# A1 a$ L7 g' r, @3 a6 r1 k“你喝醉了，神智不清，才会这麽做。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吻而已，没什麽大不了，我们都不是纯情处男，你该不会连一个吻都要计较吧。”欧阳冉完全变回昔日的欧阳冉，冷冷弯起嘴角，“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没什麽大不了。”
/ N, H# m* I" ]" d
“一个小小的吻？”凌飞愕然重复他的话。

) o  \9 d# V/ `4 {2 C5 P前所未有的激烈、从未体验过的缠绵入骨，而这个男人居然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吻？
" @8 M- V* M! N. b5 U, J# L
" F) K) I6 b' a6 B) Z( }“被人占便宜的是我，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些什麽？”欧阳冉淡淡地说：“你是个聪明人，那晚的事，最好不要再提，你和安儿是男女朋友，以後若发展顺利，我们很可能成为一家人，为免彼此尴尬，最好把它忘掉。”
( ~9 K6 o' j) B- m/ F8 J0 c$ H" Q; B' O
真的能把一切都忘掉？
- a. U. L+ I5 k7 b: S2 a; D$ ^2 l; z
' s  Y0 K2 ]% @, g' K3 l' |不知道为什麽，欧阳冉公事公办的口吻和淡漠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凌飞的内心。

他知道自己是很醉，可还没有醉到完全不复记忆。
4 h& R( j8 t) Q6 \$ Q8 G6 Q
7 h8 [* A, q3 v$ P. X) W那个吻的触觉，刻骨铭心，永生难生，不仅仅是吻而已，还有他凝视他的眼神，深遂似海，似有千言万语，令他热血沸腾。
/ w! f$ D' M3 L" R! k
这样的目光，一再反复纠缠在他梦中，可现在，男人眼中只有一片沈静，根本没有他的存在。

但他怎能忘记？
: H/ X6 Y3 l) {* b0 K0 B' `
那一刻目光交会，灵魂为之悸动，血脉为之飞驰，刹那便是永恒。
/ a  o- T! j$ ?. V: ^6 ?
只一眼，仿佛就能到天荒地老。

到底是他的记忆出错，还是看错了他眼中的深情？
0 p, g# f. [" ]8 g" D0 p
' A- o8 p) ~% E& x  S& K# F$ p也许真是他错了。

3 J4 t0 }. A# y1 d对他而言，那麽难忘的一晚，对男人来说，却是微不足道的小小篇章，所以他才能如此淡然处之，而他不告诉他，不是因为刻意隐瞒，而是根本没有说的必要……

/ R+ q% a; [4 j- {% H这些认知，都让凌飞难受，非常难受。
4 t0 E# `% {" o( x; U) G
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麽，还未出口，就被人打断。

  q1 |6 g& }- H" L  k“冉大哥……”孟克明脚步轻盈地自楼上下来，抱住了欧阳冉的手臂，埋怨道：“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来……”看到凌飞，也并不吃惊，大方地打招呼，“飞哥，你找冉大哥有事吗？”
0 n. }1 T% Z$ G
$ D4 P7 S! w5 E, i& U“没事，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有第三者在场，再多的话，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飞哥，外面下著雨，带一把伞回去吧。”孟克明跑到门口，热情地拿了一把雨伞，俨然像半个主人。
& G4 @( }( F5 B. [& u& k
. p. d. v' k* U, |9 b) W+ [“不用了，再见。”凌飞摇摇头，没有接受。

欧阳冉并不挽留，只是静静看著他，走出自己的视线外。
. |" O- {  `7 Q! Y* `0 @
- Z$ v- {9 R0 M; C, `- x) i凌飞的眼眸似乎有受伤的神色，但，这不关他的事。他所有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
8 Z4 q$ G6 ~. J1 X" x9 l2 W7 ^% G
% Q9 q5 n, y- i% Q1 T# A4 a4 {1 l被爱，比爱一个人幸福，所以要学会珍惜。
/ l# Z9 T0 f, c0 v# r" ~3 {- d
欧阳冉还记得，自己告诫安儿的话，现在，这句话正好用到自己身上。

没有永生难忘的恋情。

5 j' e/ N: T# x! f恋爱过，尝试过，失败了，不可能举步不前，生活总要继续。明知恋情不可能开花结果，仍要痴缠，不是欧阳冉的为人方式，该收手，就要及时收手。
- g. A0 z) i, H6 i- D/ Y' L% W
现在出现了一个人，也许并不是很适合，可爱情都需要精心培养，日久生情，耳鬓厮磨，总会一天，会一点点爱上吧。
" K% q* [, N& w, S9 F0 K
OFF和阿飞的故事，只适合发生在网络上。
9 [6 ^( @- K- T" |$ c, }: Y
; r! h: G6 ~7 f6 H现实里，他是凌飞，他是欧阳冉；他在地球，他在冥王系，两个世界的距离；现在更不可能，他有了孟克明，他则有了安儿，一辈子无法触及的平行轨。
1 N+ ^1 I" X: U  ]! Y' X% b, O
一切的一切，都拉著那个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所以，忍受著胃部传来的灼痛，欧阳冉很平静地看著这份遥远，很平静地看著凌飞离开……

, d1 |% g, q0 O* v# [
0 R+ j7 w* z$ I
外面，风雨丝毫未减。

3 e3 W" t5 s' E! u( M5 A  i黑暗中，雨线多如牛毛，纷纷扬扬，自头顶洒落。

别墅二楼仅有的灯光，是这个世界中，唯一能看到的火花。
, S. O: G4 Z( q- [$ d5 b
唇尖火辣辣的，似乎还在流血，凌飞冒雨仰望窗口，不一会儿，灯光熄灭，那两人想必睡下了，只是相拥入眠，还是会再次做爱，就像先前被他撞破时那样激烈？

& F) J% d# d1 {& L) m+ `: H) ]) O无法停止这种无聊的猜想，凌飞按住胸口，不知道为什麽，掌心下的心脏竟动摇得如此厉害。
* s* k5 b4 R1 a3 n1 e4 N. |! p
3 m' M0 [$ f2 F: a- k( O  ^+ a仿佛胸口有鸟，即将折翼，於是激烈挣扎，欲冲破禁锢，再次搏击长空，他只是找不到，去往天空的方向。

迎著漫天风雨，凌飞撒开脚步，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狂奔起来。
; o/ s7 N" g5 \4 _6 Y  g
6 A, O* ^: y& W- }' x
9 I- r4 [# K' b, B- z8 y. q( i! \
& q; _0 P7 Y6 X5 e1 ^

药大男孩

第十八章 吻的悸动


% u3 r1 A: K8 R+ {8 D1 c


0 p4 r+ A; Y1 a- YOFF，你怎麽去辨别，什麽是喜欢，什麽才是爱？什麽算是一个小小的吻，什麽又是深及灵魂的吻？
, F2 V. F; t) ], Q
你怎麽才能看透，那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 v9 {9 U; E, J4 ?6 R7 m
. l+ K; f* \5 k) j2 n3 t' X一片沈寂的电脑屏，OFF的头像始终是红色的。

我想见OFF，心里疯狂地想念OFF，可不管我守到多晚，看到的，只是OFF沈寂的头像，我登陆到论坛，OFF也仿佛自网络蒸发，再也找不到OFF的半丝痕迹。
0 X) v6 V$ N4 V2 C# E0 G" t6 |/ o
那些寂寞的、无去可处的夜晚，OFF曾一直系在我心深处，我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麽，以致於让OFF抛弃我抛弃得如此彻底。
/ X; C' }0 A! d7 ^+ d1 G
这种强烈到令我六神无主的感情，算是爱吗？
5 L; f  Z* p+ A3 x, L+ o& I
那个人，给予了我同样的感觉，难道……
6 z4 l. g6 i+ G4 v2 R- k( F
我知道自己非常在意他，在意到一想到他，就会彻夜无眠，到了几乎可以和OFF相提并论的程度。

相对於安儿，我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难道，我虽然喜欢安儿，却……早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那个人？！

0 |# {" [" X# p' V4 d2 |) U

* * *
5 G8 J- p* b  D3 I" k( e% N
' X- D+ T% J& z; q' d休息日，不知不觉已步入热夏。
) W4 M* \1 M5 m0 o
' N+ X+ t# g5 V; {( N欧阳冉的别墅，游泳池边，正举办著一场小型烧烤的“家族情侣聚会”。
" O6 W% W$ {5 u1 A1 F
主办者为欧阳安儿，出席者自然就是目前的两对情侣：安儿和凌飞，欧阳冉和孟克明。
- a0 W/ ^& g4 F  _3 i
" \0 K0 ~( ]% o. D( b: O$ Q烤肉的香气阵阵飘来，孟克明和凌飞穿著轻便的夏装，转动著烤架上的鸡肉串，任劳任怨地当著烧烤主力军，安儿则身穿可爱的白色小吊带衫，下系一条豔桔色沙滩裙，在一旁张罗著饮料和甜点。
& N* {) B7 N  O# W; k
1 ]8 p$ s2 K" e7 _& z" @* K游泳池内，水浪微泛，一道矫健的人影，在池中一晃而过，姿态优雅至极，不一会儿，就游了好几个来回。

大少爷就是命好啊，别人在一旁干活，他却在运动。
% D4 D* e0 x  @/ g7 e
" ~1 |8 H- O9 V; O' t( E凌飞不爽地黑著脸，更令他不爽的是，他和孟克明两人大眼瞪小眼，居然找不到话讲。
! @5 D1 p/ v9 f& Y& |
9 e2 F' |+ `8 C6 I; V虽然曾是打工的同事，但毕竟只有半年时间，对彼此都不甚了解，更不知道孟克明原来也是同性爱，再加上那晚正好亲眼撞破他和欧阳冉的“奸情”……

8 c/ J2 F, y8 K. }: m一想到他在欧阳冉身下那张意乱情迷的脸，凌飞就尴尬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而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孟克明似乎对他颇有敌意，这也难怪，如果在“激烈办事”的中途被打断，任谁都会抓狂。

“飞哥，我这边再撒一点洋葱，这几口串鸡肉应该熟了，挟起来放到旁边的盘子里吧。”
5 H* h( X. X& \' x7 T
“喔，好。”

虽然内心暗涛汹涌，但表面上，大家都装得若无其事、一团和气。

- K+ d1 R* g% u6 H+ w“冉大哥，不要游了，快上来吃烤肉，冷了就不好吃了。”眼见烤得差不多，孟克明扬声朝游泳池喊。

“哗”一声，欧阳冉破水而出，轻轻一跃，走了上来。孟克明立即迎上前，把一块浴巾围在他身上，殷勤地替他擦拭起来。

* C: q! g1 ]' m大少爷就是命好啊，有人伺候得这麽周到。

再次感慨著，凌飞以一种说不出是不爽还是嫉妒的目光，瞪著他俩。

6 f7 Z$ [* M  L0 d7 V3 V, f$ C“我自己来。”许是觉得太过亲密，欧阳冉推开他的手，拿过浴巾，自己擦起湿漉的头发。

“好了，大家都来吃东西。”安儿拍了拍手，让大家坐下。

7 f- m) {5 g+ [凌飞又放了几串鸡肉和海鲜在烤架上，边烤边吃……

夕阳点缀最後一抹霞光，暮风吹面而来，空气中混杂著烧烤的芳香，气氛静谧美好。
- A0 e9 G9 ~! S) q# R. v8 B
% e+ R6 w! J; N& t1 B" B, q“冉大哥，尝尝我烤的。”孟克明把自己盘里的东西，一个劲往欧阳冉盘子里拨。
& c( X2 W6 R5 R5 ~* a; o( b
“我自己来，谢谢。”欧阳冉淡淡道。

安儿笑眯眯地看著眼前这一幕，“小孟，你真的很喜欢我哥哥哦。”

6 V/ A$ \# ]) M0 u2 f2 [“是啊，一开始就是我主动追他的，没想到他会接受我……”孟克明正欲滔滔不绝，却被欧阳冉打断。
+ S, S* T* L* a% }+ Y  o; @
“安儿，你该不会连我的八卦都要挖出来吧。”

# n: ^& M* \: ]( `5 A7 {+ S. O& C“难得看到哥哥愿意公开自己的男朋友，我当然要多挖一些八卦，才不枉费花这麽多力气办这场烧烤聚会。”

凌飞支起耳朵，“男朋友”这三个字，怎麽听怎麽不爽。

: a& n  \+ L7 L& o; s7 Q“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欧阳冉哼了一声。
0 @. p  E3 M6 _5 n
$ X; _% P* Y8 h5 `* Q# {0 L% A“小孟，不要理我哥，继续说啊，你们是怎麽开始交往的？”安儿兴致勃勃地追问孟克明。

' ?: A- k+ `/ z% [- Q0 D5 O“不要了，冉大哥他不喜欢我乱说……”孟克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欧阳冉，紧紧闭上嘴。
; q2 z( v4 [8 U, y
% P: [% p' P+ u8 v“哥，你不要用眼神吓他嘛。”安儿瞪了欧阳冉一眼，“一点都不好玩。”唉，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机会，没想到，仍是无功而返。
/ G* \" h5 q3 C( z7 w8 x
凌飞边烤东西，边心不在焉地听他们说笑。
- K1 U; s% e2 D; b* k
) r  j# Q' p; P( X! {' P自从那一夜後，欧阳冉就一直回避著他的视线，尤其是今天，到现在为止，他似乎都没有正眼瞧过他。

突然，孟克明大声咳了起来，刚才水喝急了，不慎呛到，一下子上气不接上气……
0 x# _1 p3 D7 \2 }4 P, T
7 p9 r; ?: V: ?: p" r- |“慢一点。”欧阳冉轻拍著他的背部，眼神和平时完全不同，溢满的宠溺的温柔。

+ Y6 o" ?- ^" @% [7 N9 D原来这个男人也如此温柔的眼神，凌飞的右手一颤，原本伸手去拿肉串，却一下子碰到了铁架，炙热的高温烫得他痛叫一声，猛缩回手，指腹便已烙起了一道火泡。

( Z" `% x- W2 b) c& D大家都吓了一跳，还是欧阳冉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拖回餐桌，打开桌下的冷冻箱，把他的手往碎冰上按下去。

“好冷……”凌飞倒吸了一口冷气。
& |7 D/ [) G, F8 x8 i3 ~% k  z: @
“先忍耐一会儿。”欧阳冉仰头朝安儿喊，“去客厅拿一些烫伤药来，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在厨房的壁橱上格。”
* m' ^! D5 j' V: m6 g! p
( D7 R) d! r2 K( @; ~“好的，我马上去。”安儿匆匆跑开。
/ p  O) V! u$ K7 k9 U. a* |
“我也帮你去找。”孟克明跟在安儿後面离开。

7 F; `! I$ n; W8 ]+ H手腕仍是被欧阳冉紧紧按著，指尖冻得几乎没有感觉，只有拂过脸颊的吐息，是唯一温暖的存在。
; r4 {1 G8 H( q# x: T3 W
凌飞抬起头，只差一寸，便差点吻上欧阳冉的唇。
+ f+ o! l! ]9 f2 i
# b) d$ |7 O- m, X2 o两人都为如此接近的距离吓了一跳，欧阳冉突然往後一挪，隔开间隙。

那避之如洪水猛兽的态度，让凌飞的眼神一黯。
0 O6 [7 `+ I, w5 W  j+ I" ]
: M) r5 s& O) a# i“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而道歉，只知道，道歉，是他此刻唯一能诉说的语言。
! f; e% o, T/ T& V
( X# Y  t7 N9 K欧阳冉淡淡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睑，没有说话。

“你很担心我？”凌飞的心里，鼓跃起小小的雀喜。
  L) D5 {7 w+ o  _, Z( L) N
1 o) E" V. {: E1 W5 ?“不要自作多情。”

$ w7 s: l8 ^7 s7 g3 b. X$ d“欧阳冉，你真的能忘掉那晚的一切？”凌飞低声说，连他神经这麽大条的人，都不可能忘记那天发生的事，他不相信，欧阳冉就真的能够。
1 l. b  M" R+ ~0 V4 x
$ Z# M! A" S8 L  [+ ?“我早就忘了，你也必须给我忘掉！”欧阳冉沈声道。

) T" t! b( l/ [2 z2 ^) D. p  j% N9 v“哥，烫伤药膏拿来了。”

, \5 n; z6 f' O7 v8 W- ?, B' }不远处，安儿的声音飘来，欧阳冉给了他一记的凌厉的警告眼神，放开他，对安儿说：“你去给他抹上吧。”

6 r8 L; h$ t' h有安儿在，凌飞自然不好再说什麽，只能乖乖伸出手，任安儿处置。

% t; L; @: _4 j0 U0 Y“你啊，实在太粗心大意了，还好不太严重，涂上後应该就没事了。”安儿边涂著他的伤口，边嘟囔著。
" R/ G$ m8 m9 {3 U
9 c* i" A$ V: Q; y$ h. l凌飞没有回应，他的视线，一直在追逐著欧阳冉。

有太多太多话，想对他诉说，但那个男人却一味以背影相对，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到底在拒绝，还是在逃避？

凌飞摸不清他的想法，更搞不懂自己为这个男人忐忑跌宕的心情。他知道欧阳冉说得对，如果他聪明的话，最好把一切都忘掉。他已经有了安儿，而欧阳冉也已有了自己的恋人，痴痴纠缠於那个吻和眼神，不很可笑吗？

他们都是男人，他又喝醉了，在那种情况下，就算亲一条狗也有可能，更惶论是欧阳冉？
2 c2 G) ~! ]5 u
可是……
" D$ C- D1 n  Z0 m0 h# N
2 U/ g" \3 K$ \/ a% c' W' J可是正因为难以忘怀，所以才会如此烦恼！

“我弄痛你了吗？”安儿看著凌飞脸上流露的痛苦表情。
, x) n' k6 N" A: o) s
“没有。”凌飞摇头，再摇头。
3 A- o5 W( C- S( e
# d) W/ s* k! m0 R他痛的，根本不是手指。

孟克明在不远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咬住下唇，脸色渐渐阴沈下去。
0 k9 v% U4 W! l- n! J7 W

( a9 n: l" Q" g9 m! }( K
* * *

* X* _! b  ?1 p! J) N大快朵颐後，大家聚集在客厅看影碟。
) |- t8 D' ]( N
. E* |5 G7 i0 ^' C) @" d) K1 N2 T大概是饮料喝多了，凌飞接连跑了二趟洗手间，出来後，正好和孟克明面对面碰上。

4 O6 u- ?# k4 s9 s! s0 U! x点了点头，凌飞正欲擦肩而过，却突然听到孟克明说：“你喜欢他？”

“谁？”凌飞愕然转过头。

“欧阳冉。”孟克明瞪著他，脸上敌意浓重。

“你以为我喜欢欧阳冉？”凌飞不禁睁大眼睛。

. o/ e: d* N6 O+ A5 \“我都看到了，下雨的那天晚上，你亲了他！”孟克明握紧拳头。

5 t) }9 w7 k% k2 B他不是傻子，事实上，孟克明是个异常敏感的人，当凌飞来找欧阳冉，欧阳冉在情事途中仍能抽身而出，弃他不顾，去追凌飞，已是他一块心病。後来亲眼看到凌飞和安儿在一块，稍稍放下心来，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又让他的一颗心直往下沈……
5 x5 z/ W3 _+ N. N+ k8 ]3 ]& B
和他交往时，欧阳冉是如此沈静，不为任何事所动，然而，刚才凌飞受伤的那一瞬，他却在他脸上读到了从未有过的焦急担忧，孟克明直觉自己遭遇了巨大的情感危机，而这罪魁祸首就是凌飞。

( D! D1 z1 S' s/ I“那是……”凌飞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时，只能烦躁地揪著头发，“这件事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麽对你说……”

6 e) l3 I- q, i- h* G“你不要再接近他，否则，我会告诉安儿，她最敬重的大哥，竟然和他的男友纠缠不清。”
4 W8 ]: F) j. u# z' H6 M  Q
“你敢说一个字试试看？”凌飞向前逼进一步，脸色骤然阴沈下来。

“我当然敢。他是我的！”孟克明毫不退让地盯著他，“即使他喜欢你，我也绝不会让给你。”

──即使他喜欢你……

0 \1 V# U* f& e0 v/ M( E% I1 z他说什麽？

凌飞浑身僵住，他没听错吧，孟克明的确在说，即使欧阳冉喜欢他，他也绝不退出……
% q; K1 Q, `7 C6 {
: x: A" b# D6 ^5 ~等一等……

欧阳冉喜欢他？！
5 B- z. j% l' K! S9 E
“你们两个在干什麽？”欧阳冉从客厅出来，一眼就看到这幅大眼瞪小眼的诡异场面。
1 h! m% s. v4 X5 H& |" R
“没什麽，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孟克明瞬间变脸，露出灿烂笑容，仿佛真的只是和好友在聊天一样。

“是啊，只是在聊天。”凌飞也干笑了几声，配合他的谎言。
% A9 q! z9 P$ R( j9 n
9 X/ {0 e. i/ |2 `, J5 ^  v7 ~8 u回到客厅，坐在安儿身边，她正聚精会神地看著影片，全剧正到高潮处，男女主角明明爱得死去活来，却又被种种客观原因，被迫分隔两地。
% G2 x! ?. j8 ^: y
“好感人哦。”安儿唏嘘著，泪光闪闪。
7 D* P& `/ f- V5 i
7 U1 A0 |# b' r. B“是啊……”凌飞随口应和，视线却一直瞥向沙发(违规词)另一端的欧阳冉……
- m. h* y- I, ], w' j
他端坐著，一脸认真的样子，屏幕光影交投在他脸颊，侧面的线条，充满了男性的魅力，薄薄的唇线，性感到不可思议……

他真的疯了！
0 I; f# B9 q# D8 N# V' @
身边明明已经有了安儿这样十全十美的女友，但他的胸口，却疯狂骚动著想要狠狠亲吻那个男人的冲动！
: b$ u2 D2 e! h6 U- G4 @$ E
眼眶泛上一道热潮，凌飞低下头，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凄美的影片所感染，还是到了只要看到男人的侧脸，就心痛欲裂的地步。
! j6 }& p7 {) o& ]" l
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爱情惊人的魔力，凌飞像个什麽都不懂的孩子，只能任凭心痛的涛天巨浪，完全淹没了自己。
3 I! T7 V/ \7 H# q% X


* * *
4 W% s2 A" O% n/ \& @$ W  G7 ?$ h
* T" D2 z8 I  H) [- V1 {“好了，送到这里就够了。”
  d# a( j* D9 k7 R5 B
  ]% v& U3 A5 Z在公寓的入口处，安儿笑著止住凌飞，“不早了，你也快点回家休息吧，我觉得你最近的状态一直不太好，老是没精打采的，是工作上的事吗？”

+ A3 s& G2 T& w# {" J“不是，跟工作没关系。我没事，不用担心。”
% ]+ w. p2 M7 q* m* |- s
凌飞的工作业绩如火似荼，在交易部一直稳坐第一把交椅，在欧阳冉升任丰泰总经理後，便是交易部经理最有力的竞争者，前途一片大好，自然不可能是工作方面的问题。

“真的？”安儿若有所思地凝视著他，好一会儿，才笑道：“既然你这麽说……那好吧，晚安。”

# d9 x# l" m" z0 ]. q“晚安。”
# i) O8 t! w- H, Q
  |- f2 |' n) s安儿闭上双眼，微仰起头，示意对方一个晚安的吻，凌飞缓缓俯下身，面对这两瓣如花的红唇，踌躇半晌，竟然吻不下去，直起腰，他轻轻在安儿额头落下一印。
# }$ H) E, t3 ~0 Z+ Z" o
; Y* w. y1 o5 U# k安儿睁开眼眸，一眨不眨地凝视著他。

“安儿，你怎麽了？”凌飞直觉安儿有话要说。

“我们分手吧。”
: \  }% F) m  {; u- o% m' C
/ f$ q9 F. J9 i“什麽？”凌飞呆住了。
. ^; u1 o9 C$ l, d8 T" ?
" k2 q" a" @+ C" X5 y' r6 t. c“分手吧。”安儿笑了笑，却没有半点伤心的样子，“凌飞，你再迟钝，也应该注意到了吧，我们两个根本不像情侣，不是吗？”

/ V4 P+ g) W# |+ v/ f3 y“我……我不知道……”凌飞心乱如麻，揪著头发道：“可是，我还是很喜欢你。”
1 Y  \3 D: _( ~2 _6 [8 t9 o
“傻瓜。”安儿轻轻骂了一句，抚上他的脸颊，“我知道你喜欢我，但这种喜欢，根本不是爱吧。你喜欢我，就像喜欢一个好朋友或是妹妹的喜欢，离恋爱这种感情，根本差得太远了。”
& l& d7 i) ?3 K. }  P9 M1 A
0 w' Q" B& U# q' Z+ Y6 P- q. }“安儿，我……”

安儿字字珠玑，击中他俩问题的核心。
/ s' F  }9 V5 d8 t
“其实上一次，你尝试著吻我，却又把我推开，我就已经察觉了。凌飞，别看你很聪明，其实你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连到底喜欢一个人，还是爱一个，都没有分清楚。当然，我也有错，我不该在你软弱的时候，答应做你的女友。事实上，我也跟你一样，和你在一起，很自然很舒服，却没有热恋那种让人心跳的感觉，我说得对不对？”

! n3 a9 g1 ?; v# W; q安儿说的完全正确！

2 `0 T  e0 m& I- M+ p* [' [% P“安儿，我曾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你。但是现在……”
$ m5 ?# S" d# b& n0 H
“现在你发现了吧，喜欢和爱的区别。”
7 p8 |( V4 o% I1 x3 S) q% n$ j2 g
“我……还是不太能确定……但是……”但是他会努力找出答案。
  f, v  Y. t3 Y! \- S
“凌飞，我们还是做好朋友比较适合。”安儿笑著朝他伸出手，“失去了一个恋人，却多了一位好朋友，怎麽看都不亏，我完全能接受哦。”

3 B) ]' S8 T# P“对不起，安儿。”
! K" ~* w4 e3 q$ _
6 v  d2 n% T+ e3 w/ z1 n9 q“傻瓜，跟我还说什麽对不起。我会去追求真正属於自己的真爱，凌飞，也祝福你能找到属於你的另一半。”
5 {' W; `$ b  r( N( i0 \1 z
被自己握在拳心的小手，带著温暖贴心的力量。

, d+ W3 J2 t9 L1 r  i8 y1 W“谢谢。”

凌飞将它紧紧握住，终於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8 u0 S5 [$ _8 R( B3 n
) }! ?: ]- v( |& l7 v( o6 l% l) m

药大男孩

第十九章 羽翼下的风
9 z  U0 ?6 ~1 L; f) s




* p" `, [! @. f! c和安儿分手後，我不但没有想象中伤心，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 }) R& k' i2 i
诚如安儿所说，我的确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连喜欢和爱都没有分清。
, o. e6 ?( r, \$ G+ J4 Y
自那以後，我一直回想著在丰泰的日子，回想著和欧阳冉的点点滴滴，蓦然发觉，一年的时间，快得令我来不及回神，就已飞速掠过。

* m. n0 K3 G2 p7 a" W; V% k我们相处了整整一年，也吵了整整一年，从一开始的极端厌恶，到现在一看到他的脸，就充满了想吻他的骚动……

我还是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但那又如何，这并不能阻止我的心脏为他狂跳。

OFF，这次我是真的爱了，很深很深地爱上了一个人，然而他已经有了恋人，难道一切真的已经太晚了？

我不知道要用什麽方法，才能挽回这个男人离我而去的脚步。


% r4 K0 g- }( a( g
* * *

$ X+ Z( Q$ I# f. O门外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6 Q8 M4 b% t" }( ^0 X) v. e+ _7 O“进来。”

一身米色裙装的欧阳安儿，微笑著走进来，“总裁大人，我来送你要的基金部的季度简报。”

“放下吧。”欧阳冉自电脑前抬头，指了指桌上的空位。
4 h2 a: a2 @! _0 r
一个星期前，他升任丰泰的执行总裁，并加入PALLET董事局，开始正式执掌江山。肩上多了不少无形的重负，但他仍沈稳自若，纹丝不动。

* o7 m5 l6 ~' ~7 O& l8 B0 m6 g2 Z“总裁大人，等会有没有空和小女子共进午餐？”安儿调皮地问道。

“不行，等会我有个会要开。”欧阳冉笑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妹妹。

“怎麽这麽忙啊，老头子倒懂得享清福，把这麽大的摊子丢给你，就自己逍遥去了，哥，你也太苦了吧。”安儿忍不住抱怨起来，“老头子”，指的是自己的父亲。
4 z* A9 ]/ P! V! I. z! j
, K4 ?- L; i# l! V欧阳冉淡淡一笑，“有些事，你总得做。”
+ r2 ], n4 V6 T
“别累坏身体，那我先下去了，我会随便给你带午茶的。”
8 N, N4 T. F) B
+ G" ]6 w$ T* w5 N% j! e+ Z; Z5 ?“好。”欧阳冉拿过简报，一边翻阅著，一边随意问了句，“对了，最近怎麽没见凌飞和你粘在一起？”

2 Y, \7 l$ r' X. n& c有三、四天了吧，没见凌飞接安儿下班，就算他最近刚升任交易部经理，工作是忙了一点，却也没有置自己的女友不顾的道理。

( `' J! A& r. u2 Q; G" U) f' D8 h) x“哥，凌飞没跟你说吗？我们分手了。”
: c9 H& G/ A0 v( O' Y
“什麽？”

. f# I5 x3 W( g: q8 p, [动作蓦然停住，欧阳冉再怎样也止不住震惊的表情。

“你们……分手了？”

$ P! f$ m) k3 S( f. W5 n# Z“对啊，是我先提出分手的。我觉得还是没办法把他当恋人看待，他其实也一样啦，我们是很喜欢对方，但那种喜欢，仅止於好友之间，谈恋爱实在没感觉。”安儿很坦率地说。
2 Z% i# K) P6 c
“没有挽回的余地？”欧阳冉好不容易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 E7 c" u2 B' I/ A4 v$ `- ]安儿笑著用力摇头，“如果他看我的眼神，有看你一半炽热，也许我还会再考虑考虑。不过再怎样也不可能的，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我们只适合做朋友。”
# J% E  A5 h' g% Q2 @
“安儿。”欧阳冉猛地站起来……

她知道些什麽？
/ E# v% v& G0 E1 z% x
! K( p1 @- V/ H7 {' b“哥哥，你从小就是这样，什麽都不说。我记得有一次，你为了保护我，和街头的一群小霸王打架，你的肋骨被人打断了，却一声不吭，没事人一样和我回家，到了半夜三更，痛到晕过去，幸亏被管家发现，否则，恐怕会有性命危险。从小你就非常坚强，对痛苦有极大的忍耐力，现在想想，我从未见过你发自内心的微笑，这些，都是为了保护家人吧。但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父亲也认同了你的性向，为什麽你还是无法放松呢？
% V  O9 ]1 J) h+ k( J- u5 O2 d
( P$ {3 z9 k9 U, o, W“我知道你一直把自己的感情控制得很好，可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能感受到你们之间的电流，你又怎会没有感觉到？掩耳盗铃可不是解决办法哦。”

看著欧阳冉似乎想说些什麽，安儿止住他，“哥，我最了解你了。我知道他不是这个圈子的，哥哥你不想拖累他，影响他的人生，你为什麽总是替别人考虑这麽多，却从不为自己考虑呢？”

安儿没有说“他”到底是谁，但她和欧阳冉都心知肚明。
+ R. U* C) T* n0 z5 t
“哥，你实在太冷静了，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多少也露出一点慌张的表情吧。否则，对方会被你吓跑的哦。”
4 }% P" c" t2 ?' H' d
安儿的每句话，都令欧阳冉无法反驳。
; }1 T$ Y) {5 u% w1 I" E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小妹妹，居然这麽了解他，连他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恐惧，都被她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 v! \! N: u% }. o6 g; U
看来，他的妹妹真的长大了！
$ z/ |$ h* I& q: x, X- x; E( K
9 a% x6 w' x' c# z欧阳冉不禁感慨万千。

“哥哥的幸福，也就是我的幸福啊。”最後，安儿甜甜一笑。



. e$ ]- ?8 T  R! d  y! }* * *

( n  g) }8 |# F/ ]; O3 `正当凌飞匆匆走入电梯时，突然被人叫住。

4 u( Y1 t9 |$ r8 _“凌飞，等一下！”
- T# n' h8 R8 P5 K* |: B' a4 ~
5 h7 K( {+ v$ S' E" d“安儿？你来找我一起吃午饭？”
  @% Z7 L9 d' R" s
6 n/ D: W! {& Z! X$ ~2 Q- p$ ~和安儿分手已经有几天了，除了从情侣身份变回好友，他们的相处方式并未有丝毫未变，依旧谈笑自若。
, k5 B3 |. D- ?4 F& Z
  k6 O, D- H" J: N1 q3 S遇上这样的好女孩，凌飞觉得自己真幸运。

- B+ x( F. ~8 F0 R  w3 [6 T“总裁大人找你有事，你快去吧！”安儿笑著对他说。
$ S% E0 H5 t' V) d1 _, h) I
9 F6 L+ n; `/ f- }“欧阳冉找我？”
# f8 K* U' ?' Z9 P  u
1 |8 q, _( [8 x- C自从升任执行总裁，欧阳冉的办公室便搬到了丰泰顶楼，再也不能每天看到男人缺乏表情的脸，凌飞感到说不出的寂寞。
+ J( D3 Z* g+ o1 ^
4 ^4 e. J' |. l$ \“是啊。”安儿点点头。
" \' d. D% o- s& h
“好，我马上去。”
$ z4 o2 Y0 z8 E. B% l
忽匆匆按下电梯，凌飞没有发现，安儿露出了一抹有如狐狸般奸诈无比的笑意。



* q  `4 L$ F- ~走进总裁办公室前，就遭到了秘书的拦截，“凌经理，欧阳总裁不在办公室里。”
6 z# M% [9 l9 E, M3 u% m7 w+ @! m' J
“不在？”凌飞奇道：“是他叫我来的。”

# t8 X  Y1 R! k) F# {. r“那我就不知道了，但他的确不在办公室。”秘书无奈地看著他。

不在办公室，那他会在哪里？

$ `  C5 Y7 A0 E4 C沈吟片刻，脑子灵光一闪，凌飞恍然大悟，一个转身，便朝顶楼跑去……
6 n5 w. m) j. H  |# V7 o1 e' B! t
才推开一条门缝，呼呼的风声，便一下子迎面扑来。

天台上有一抹修长人影，正撑著水泥栅栏，默默朝远方眺望，风鼓荡起他的西装外套，向後拍打，猎猎作响。

: \% v! P9 Q" l2 J按住被风吹乱的头发，凌飞一步步，朝欧阳冉走去，离他愈近，心跳得便愈强烈……

听到动静，欧阳冉转过头，看到他，微微一怔，流露出一丝愕然，随即被不动声色的沈静所取代。

! }$ S& s9 d. r# a- M! ?“欧阳冉，你找我有事？”凌飞急切地问道。

+ O7 I' {! p+ e5 B男人皱起形状优雅的眉毛，“我没有找你。你听谁说的？”

“安儿。”
- x' Q  P/ W( o$ [
2 E  C+ F: \4 `. ?$ F“安儿？一定是她搞错了，你回去吧。”
5 h/ `% M" Z) r* F
这小妮子，到底在搞什麽鬼。

1 c0 g* b, {# f' c& {) X% S* I, O“没关系，正好我也找你有事。”凌飞走到男人身边，他身後，是这个城市亮丽的风景。

- a- Y# A( D- |3 d+ D" J9 k以前，他是多麽希望能踩在这片土地上，想要征服这个世界的野望依旧在他心里，然而，再大的野望，跟身边的男人一比，都悉数成为粪土。

% t& R& \# \( u) Z; e# n7 j只要有这个男人就好，全世界他都可以不要。
& k1 x7 m, g* D4 {# E
* d: L' D9 j3 D凌飞诧异於如此自然便浮现在脑海的想法，却并不感到吃惊。
. ]' P4 r/ S: J: B) n' A
8 D/ U) H* E2 v1 r" m1 E: S- }/ U; Y这几天，他反反复复回想著和这个男人相遇後的所有片段，每句对话、每个眼神的交换、每次擦肩而过的瞬间……越想越难以成眠，越想，胸口涌动不安的情愫便越强烈。
7 I! T* h& ]1 d4 q3 X- w
这份感情，早已不知何时，深深扎根，枝叶蔓延，终於顶破他的心房，萌生出累累果实！

% z7 P. e6 F0 U" U1 X: b  k4 y他终於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r& h0 J5 _( h8 e% [* K, N5 j
“我有话想对你说。”
6 }8 m- l5 v. P
“我的时间不多。”欧阳冉看了看表。

“只要几分锺就好。”凌飞盯著他，“我和安儿分手了，不知安儿有没有告诉你？”

$ Y- {: Q, |1 W) |$ S0 K' ?& O欧阳冉沈默了一会儿，“没有挽回的余地？”

“没有。不过我们仍是好朋友。”凌飞深深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孟克明说你喜欢我？”
, N: C# x; @$ _, p8 k
  z8 l7 z  z, V& q什麽？！
! Q; H9 `3 P8 x0 G$ _  M0 E
太过错愕，欧阳冉一下子来不及调整情绪，就已流露出深深的撼动，马上，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控，猛地转过头，却被凌飞抢先一步，强行扳过，双手抚在他脸颊，死死固定住……

四目相对，他强迫他看入彼此的眼眸。

* U  S6 D9 [* T$ L7 x# M3 p, [包裹在内心深处的软弱，还来不及隐藏，就已被人强行用刀子割开，悉数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下。
; }, b: f8 ?) _8 ]
" C- [' N  m- }4 F8 c( N“放开我！”被人窥视内心的感觉，让欧阳冉生平第一次，不知所措。

4 n# v7 d: \' R. \3 ], _“我不放！”凌飞和他对峙著，分毫不让。
. z! y7 B1 P4 H
眼眸燃烧著炽烈火焰，似乎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几乎就快脸贴脸了，欧阳冉下意识想逃，却被他紧紧箍住，无法动弹。
! e6 I( h8 b7 q1 E# L" {. R/ k  F
“我不会放开你的。”
; T/ z" J, e( n5 C! v
就这麽凝视著，凌飞忽然有个微妙的错觉，如果眼睛是一个人的灵魂，那麽，他此刻正深深潜入他的灵魂。

" Y3 O, ]  N: f3 W/ J那里一片沈静似水，却又深遂幽远，瞳孔深处，折射著神秘而美丽的光芒，这抹光芒，令他如痴如狂。

! P) s0 v# ?2 h& a& V整个世界都在身边消失不见，他置身於他所营造的沈静空间，他觉得自己的内心忽然变得好柔软，软得可以用温柔拥抱一切，同时，又变得格外沈重，沈重是因为在对视的刹那，他终於明白了，何为真爱的份量。
/ u9 J* T, `8 z  }+ M
这个男人，让他感觉脆弱，却又在同时让他坚强无比；他让他觉得自己只是个任性的孩子，却又在同时，让他觉得自己成熟睿智，足以用手臂为他撑开一片天空，将他所有以沈静为面具的寂寞，都化为他羽翼下的一抹微风，轻轻一拂，便让伤痛从此飘远。
; e0 x) }9 C4 b. D9 k- Q1 l
“你喜欢我！”
5 i% k+ Y& D! Z
) j' `1 I& k1 V3 F: g8 i2 H* C这就是凌飞在男人眼眸深处，窥探到的秘密。
# w/ g# G* X. A' _2 x4 J
+ A5 q' T7 I* `5 Q" e* u$ @“不要自作多情。”
2 B) {# }. G2 D$ u+ V3 M1 `
: C8 s' {* {- m. ^“真的只是我自作多情？”凌飞笑了，这个别扭的男人，连拒绝的台词都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半点进步。

4 ?* Q* N+ G6 C% B“废话，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 l: r5 Z6 G2 E9 U今天的凌飞，和平时看上去截然不同，欧阳冉不愿承认，他几乎有些抵挡不住。他看他的目光太过深情、太过致命，这家夥，知道这对他意味著什麽吗？
, O. V# f" P( `3 a5 c# N: X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我想吻你！”凌飞哑声说道，缓缓堵住男人的嘴唇。

$ f3 o3 n3 [% y$ N# S2 c滚烫的嘴唇，在男人泌凉的唇瓣辗转了几下後，便不客气地长驱直入，撬开他的唇，深深探入他的口腔，卷住他的舌尖，温柔舔吮起来……

欧阳冉显然被他如野兽般的“直接行动”吓到了，僵著身体，一动不动，放任他肆意妄为，见他还没反应过来，他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放肆地侵犯著他的唇舌。
9 B5 i7 D& W( m( m% J% A- x
唾沫相濡，舌尖缠绕……
& v& x: u5 X) L3 ^5 D
$ f5 E# ^$ |0 G+ Y0 X* E3 z无比亲密的触感，让凌飞热血沸腾，他脑中仿佛燃著一团火，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只有他，才是唯一能解救他的甘泉。

他捧住他的头部，毫无章法地强力进攻，恣意挑逗游移，扫遍他口腔里的每分每寸，每个细小的角落都不放过，他几乎是饥渴地吮吸著他柔软的舌头，迫不及待吞下他所有的唾液，他口中充满了他那熟悉而清朗的气息，没错，这就是他想要的深及灵魂的吻！

这样的吻，除了他，谁都不可能给他。

' D& b: G+ _  q仅仅只是一个吻而已，就已令他如痴如狂，激动得不能自已，如果现在身边有张床，凌飞相信他早就一把压倒他，把他剥个精光，狠狠地吻遍他全身上下……如果这麽做，能看到这个男人一丝慌张表情的话……
% |5 G2 \( B$ R9 L4 N$ ]
然而，当他得寸进尺，把腿挤入男人两腿之间，放肆地以早已勃起的滚烫下体，磨擦著他的胯下时，他终於得到了应有的教训。
4 _8 X8 B- e  u" y
“好痛……”
4 |$ a3 h- x7 \; J+ U
) g- }) g8 O( _, h0 ~8 [! k唇尖传来一阵剧痛，凌飞忍不住放开他，口腔中弥漫开一股血腥味，看来，舌尖已经被他咬破了。

; K! ~+ e; z; S“你疯了！你他妈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欧阳冉苍白著脸，破口大骂，他的胸膛上下起伏，双手颤抖，冷静的面具早被抛到九霄云外。

“我没疯。欧阳冉，这是迄今为止我体验过的最棒的吻，相信你也一样。你骗不了我，你对我有感觉，你喜欢我，这并不是我自作多情。”凌飞自信满满地说。
% m9 T, o; ?6 D& T4 T0 U  P
欧阳冉不无头疼地按住额角，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脑门阵阵发痛，胸口犹如一把烈火在烧……

' L8 m0 M1 ?  F/ V# `& U$ g! ?+ d怎麽会这样？
) l$ }1 o! h  h: v
怎麽会走到这一步？
/ K4 c1 i* u; L8 M8 ^: J2 ~/ M' u! K
( w; w+ v7 P  \6 }% s' b6 @( ~/ O他明明把一切都控制得很好，怎会就此节节败退？
9 C; G) R0 [" V* g! m+ f3 E
刚才那个吻不是真的，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火花，更不可能有什麽喜欢之类的东西。

理智的他，怎麽可能允许自己陷入这种迷沼，他实在太失控了！
- h% s  \" [( y2 u: A3 `
7 m0 O& f0 W& K& q+ j( C& D同性爱爱上STRAIGHT，本来就是一个严重的错误，现在凌飞说对他有感觉，更是天大的错误。

下一步便是悬崖深渊，他必须马上停住，否则，粉身碎骨的不仅仅是他，更可能会搭上他。

5 ~# V, _7 u& S( r“欧阳冉，我最近一直在回想，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凌飞靠近他，轻抚著他的脸颊，“以前我太迟钝，被你的晚娘脸骗了太久，一直没有发现，但是最近，我渐渐明白了，我对你的感觉，这不是光用喜欢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虽然我不是同性爱，但对象是你的话，我想我可以。因为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想吻你抱你，我克制不住这种冲动，你说，它不是喜欢是什麽？”
8 r( l( O! C& T: J  b4 r
6 t1 P2 I3 I- l( u' Y欧阳冉猛地挥开他的手，“这当然不是喜欢，只是你到了发情期。凌飞，你醒醒吧，你根本不是同性爱，又何必对我纠缠不清？！”
  Y6 b/ d9 A& a) v# B; X' {! H
9 O" S; g8 |/ w! ]发情期？
" W% e# ^( a$ o( s
凌飞露出苦笑，这家夥，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毒。
: S7 P" Y9 G" @4 d7 B+ v1 r1 k
“为什麽你不肯接受我？就因为我不是同性爱？”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欧阳冉冷冷看著他，“凌飞，这只是你一时的错觉。回去吧，别再对男人纠缠不清。现在我还可以谅解你只是一时昏了头，要是再这样纠缠下去，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 G8 C0 l0 s8 r7 r$ a  c4 m
“欧阳冉……”凌飞叹息著，“在蛮不讲理拒绝我之间，请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 i1 q. w: d2 V
/ ^- m  c. z0 y- ]: i. k' D, Y“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8 V6 h3 Y' H' r) r8 Z+ K, l1 Z
欧阳冉并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 o9 V( q% @8 M3 c- m) q8 K9 N
“凌飞，不要犯傻。我们都是做财经投资的，知道什麽是理性分析，什麽是市场形势，什麽时候该买空，什麽时候该卖空。我们必须有一个清醒冷静的头脑，知道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永远不会爱上不适合自己的人，也永远不做不该做的事。如果你还是这麽感情用事，我怎能放心把交易部交给你？”

“爱情可以用数据理性分析吗？”

爱情？！

$ r- Z: Y: S* a2 ~+ @! b这个词像一枚利箭，正中欧阳冉心口，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虽然我是做投资这一行没错，一切以钱为重。但在这里……”凌飞一把抓住欧阳冉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这里始终留著一块地方，给自己最爱的人。这种感情，凌驾於所有物质利益之上，不为任何现实条件所妥协。不管那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只要他能读懂我的心灵，彼此包容爱护，可以在最深的夜里紧紧拥抱到天明，我这颗心，就是他的。”
1 [2 o! T( E* G4 p9 o- `
“你确定你没有弄错？”欧阳冉蹙眉看著他。

“不会错，就是……”

“你”这个字还未出唇，就被欧阳冉一把捂住，淹没在掌心。
( l0 b; v8 s5 N' [  y4 z2 @3 j6 y( g
“你凭什麽这麽确定？就凭一个吻、一个眼神？你甚至根本不了解我，我也并不了解你！”

“不了解又怎样？难道非要了解才能相爱？一个吻和一个眼神，难道还不够？还要怎样的证明？”

$ A1 _3 {" S, J凌飞双目闪灼地看著他，光是视线，就足以令人燃烧。

“更何况你怎麽知道我不了解你？我不是傻瓜，欧阳冉，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从来没有人，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也从未曾感受过这样的吻。为什麽，你要一再拒绝承认我们之间强烈的吸引力？”
4 {- _" l3 y' S" L  d* r* o
欧阳冉说不出话来，形势对他非常不妙，这场对决，他一开始，就处於下风。
$ X3 J3 G" c' c# k$ H
9 C3 M% u9 ?/ _8 `! Z6 \0 x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 q' r% O1 `3 a* L5 i) U2 x
他的世界，被这头不知进退的小豹子以蛮力撞开，东戳戳西捅捅，四处撒野，他被他弄得一团混乱，却偏偏拿他束手无策。

“欧阳，你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刀枪不入、滴水不漏。”凌飞凝视著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你的眼神，早就把你自己出卖了。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欧阳，告诉我，什麽时候你就已经把我放在了心里？我是不是一直在你心里的那个人？”

+ M# R, P- s6 w  s这个一向强悍的男人，首次露出六神无主的模样，令他既爱怜，又心疼不已。伸手缓缓将他整个揽入怀中，对方才想挣扎，就立即被他强有力的臂弯打压住，不给他一丝逃逸的空间，他俯在他耳边倾诉。
3 x% Z* k/ `5 W6 B( z/ E# q9 n
“知道吗，其实在我心里，也有这麽一个人，我一直在等他的出现。只是我太笨，没有看到，原来这个人早就在我身边。”
5 Z. O2 A# L4 E% j# P4 t
他略微松开他，凝视著他的眼眸，纠缠的视线,诉说著难以言喻的深情，欧阳冉被他的眼神完全震住，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1 h3 m, c0 N' _: I& p3 X) i
& s( T# s2 b9 n$ t2 G9 t4 I) h“为什麽不试试？欧阳，为什麽你要这麽抗拒？试试我吧，我们可以的，一定可以……”
' p3 E  ^; S  J# }% j
凌飞边说著，边不断亲断他的额头、鼻子、眼睑……

欧阳冉浑身僵得像一块石头，却没有推开他，凌飞大喜过望，正想再次吻上他的唇时，突然，手机的铃响将沈浸在梦幻氛围的两人打断。

欧阳冉蓦然惊醒，一把推开他，接起电话。
0 g) e3 M. T( Z5 p' V: F/ Q% d
8 Z+ \) a# X7 W( K3 M2 G  e: D' C+ D“是谁？”
5 J+ C) `: G$ Y8 }
  ^9 u2 m# |' e) a. u“……”

“我在顶楼。”
  S6 p! J" ~* P  t# m
“……”
  \5 b) w# _. Q/ O
“好，我马上下来。”
9 _% V9 {* Q7 j3 a" K1 M% e
( Z- U8 ~% ~: p- K& G. {& J寥寥几句後，欧阳冉便恢复了刀枪不入的沈静，脸上血色亦渐渐回流，收起手机，他冷冷看了一眼凌飞。
2 s3 X# f/ @  ]
“你给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全忘了，今後不许再提！”
' Y# X, P* P$ z& Y1 E+ s
8 V* ]' ^$ v$ ]9 d& C! E“喂……”

不再给他说话的余地，欧阳冉便狠狠带上铁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 {/ i% _9 @8 M- M伸出手，只抓了个虚空，凌飞不由垮下肩膀，可恶，差一点就成功了！
; ~) P' O" E/ x3 M. \# |
不过……

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欧阳冉是真的喜欢他没错，搞不好，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得多。
9 x0 e3 H1 p1 k- A! Y5 J; n; o0 P
凌飞站在原地，露出一脸傻傻的笑。
5 E3 z% Z. s+ {) }
% \) C+ G" T2 S) H3 i$ i完全像个深陷於恋爱中不可自拨的傻瓜。

风，低低自头顶吹过，夏季微风，像情人的手一般温柔，凌飞闭上眼睛，感受风儿拂过嘴角的触觉，回味著唇上残余的悸动，久久没有动弹。


6 C2 V% X1 M  u0 A3 ?8 B

药大男孩

第二十章 如童话般的风景

. V0 T0 j+ ]: g1 t
# ~" J- f: i9 Y: q5 X% E
& X; y1 S8 I- e( \9 x

8 K" f1 D; o9 }. g3 \5 mOFF，你幸福吗？

- P) M& f/ M2 g0 s6 r1 F8 u( f9 Z* L我希望你能幸福，因为现在的我，幸福到了快要溺毙的地步。

$ \. z# {( ?/ b: n( b# S) f就像开往无止尽的终点，一路望去，尽是美丽得如童话般的风景。



$ A# m7 b9 r% X8 ]* * *

$ F# i0 p, I& @  b7 I! R- L4 v暮色深沈，窗外，一片闹市区的霓虹流采，点缀出夜的魅力。
6 j; O. h6 q+ L. E0 r& M
3 m! I" G2 ]8 O$ W. Q) j6 m欧阳冉落寞地靠坐在皮椅上，凝视著夜色，一动不动。
8 }+ X% U/ l7 k9 L: s: h
/ Z0 d; S: ^" i──爱情可以用数据理性分析吗？
5 U' ]) a4 M" D9 J4 g
# g5 A9 s4 `: W! {1 W) j──知道吗，其实在我心里，也有这麽一个人，我一直在等他的出现。

──为什麽不试试？欧阳，为什麽你要这麽抗拒？试试我吧，我们可以的。

欧阳冉想起自己在念大学时的一场恋爱。

9 C7 X$ }$ {& G开始彼此都是好友，後来，平衡渐渐失控，欧阳冉原先就是圈内人，对自己的性向早有一定认知，但对方以前交往的都是女生，第一次踏入同性世界，刚开始是充满新奇，彼此也有过一段难忘的甜蜜时光，但随著时间流逝，对方渐渐感到把自己标榜为“同性爱”的压力，遂提出分手。
3 n+ B& ^6 q3 ^. z1 @- k8 r7 p: ^
欧阳冉自然一口答应，放他自由。
: h! L! o! P# m3 H
. q+ u8 ]+ y3 X* J4 h本以为故事就这麽结束了，虽有一丝缺憾，但世事无法十全十美，能和平分手，已算是好事。然而没想到，对方竟然无法再和女人相处，强行结婚後，没多久，就变成一对怨偶，而事业又遭经济低潮，诸事不顺。於是对方把所有衰运都归结在他身上，指责若没有他，他的人生不会变得这样。

- r  ]9 m9 |& b* o% w欧阳冉无法辨驳，事实上，的确是他带他进入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他的话，他想必过著正常的美好人生。

於是，欧阳冉将在纽约商品交易所一整年的佣金，近二百万美元，全部赠予他，希望他能重新振作，然而对方却狮子大开口，要他在PALLET的一半股份并加入PALLET高层。
3 K/ _4 U# `  V  R) o
8 \; c8 {7 ^' g' V# u此事惊动父亲，闹得沸沸扬扬，欧阳冉意识到无法再姑息养奸，便稍微耍了点手段，对方不但分文未得，还被迫签下字据，永远不再骚扰他，从此，两清。
- l1 M* l3 y8 s- k' O) h1 E8 D7 h8 l
9 h0 _1 @* ]. B! {3 o後来，他就再也没见过他。
: i" t7 {9 c4 ~, x" U" `6 R8 J( W' d
1 F; @4 W) r) L3 ]  U而这件事，也给了欧阳冉一个沈重的教训，从此再不轻易交友，更不轻易以真心示人，非圈内人，绝对不谈及感情。

再後来，他就遇到了凌飞。

往事如梦，不提也罢。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被井绳。

1 h; p0 y( u) ]. S8 ?8 i% {9 ?9 ?凌飞不是圈内人，这本身就犯了他的大忌。
2 y$ ]* y% y4 ~
不是不爱，不是不心动，更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他不想因自己的过失，而扭曲他的人生。
3 V. W' x( [+ m
凌飞一定有著自己的梦想，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这些梦想，对他而言，都是镜花水月，可见，却，遥不可触。
$ f1 M' Y& ~+ A; ^# J+ _) D
爱又怎样？徒增心痛而已！
& N7 M9 Y: h& Y- j0 m( {& Q
" d1 `( ~7 A( |$ h( g, x( A

突然，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沈思。
: T7 ^6 T0 B- `8 Y: Z7 \
- g+ L6 A2 S, j2 Y9 d+ [都这个时间了，还有认谁会打电话过来？欧阳冉接起电话，却听到含混不清的呓语……

( J" K6 y2 m9 `( R0 z“欧阳冉……你……在哪里？”

, \( U3 _$ X8 [4 A6 ~5 N; n一听就知道是喝醉了酒，欧阳冉皱起眉头，“凌飞？”

' Q9 K. i. R, M9 |" e7 ^& }' J“我在……酒店，正和一个帅哥……开……开房，我还买了……好几瓶润滑剂……”凌飞呵呵傻笑著，打了个嗝。
8 U. h8 R/ }$ ]
: L* P0 d; R: p5 U2 r) x/ T# F: ?“什麽？”欧阳冉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欧阳冉……你不是说……我们之间的问题就是……我不是同性爱……所以我就……把自己变成……同性爱看看……这样你总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 K! W" f  x7 r7 g1 \4 M. w
这家夥！
- w& {3 _) ?* y0 N
欧阳冉猛地站起来，厉声道：“凌飞，你不要做傻事！”
/ s. z  \1 T0 t: _
& P+ |1 I% ?* u, E$ d: O5 M“放心吧……我要向你证明……和男人做爱……我照样能行……”
5 C: X% H- X0 S0 D; z3 I
% S  z$ Q) @. Q. L, z- x/ `% h' N“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 e+ q) e; r, Z
( |& n# v5 [8 c( V0 N, E2 j# v“我才不要告诉你……”

“凌飞！”欧阳冉咬牙切齿道：“如果你还想保有饭碗的话，最好老实告诉我，否则，我明天就把你扫地出门。”
& ?& A' a" S. m, X5 C* ~* w
- b5 a1 u1 F* f+ k1 z' m“经理，你好凶……好嘛，说就说……”
( ^1 I6 h; y7 F
0 |# C" y  ?9 B3 |! F欧阳冉的额头，不禁青筋暴凸。



8 z1 }, s) D) K6 t* V照著凌飞报的地址，欧阳冉打车匆匆赶到希尔顿酒店，这混蛋居然订的是蜜月套房，他真的那麽想和男人做啊？！
4 o) e5 l% P  i# V9 ?
都是成年人，职场上也打过不少滚，做事居然还会如此不经大脑，一气之下，欧阳冉想干脆随便他去，他爱怎麽折腾都是他的事，爱变成同性爱就变成同性爱好了，他管他去死！但一想到凌飞那张欠扁的脸，就又狠不下心撒手不管，只能暗暗生自己的气，竟会如此心软。

“凌飞，你他妈给我开门。”

6 k% k$ N& l( f, C当赶到酒店後，循著问来的房间号，看到紧闭的房门，欧阳冉满腔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了。
4 G0 [$ A% a+ N" K; {. W- N8 c
他一脚踢到门上，谁知竟没有锁，房内空无一人，只亮著一盏幽暗的台灯。

“凌飞，你给我滚出来！”欧阳冉神情恐怖地朝卧室走去。
* m8 V# _) z# p! u% e" l, E+ z
6 ^% M- o4 Z. }+ r突然，“喀”地一声，门被锁上，内心暗叫了一声“不妙”，还来不及回头，整个人就被一具火热的胸膛从背後紧紧抱住。
, }# F, a9 ~4 k, x
% ?0 _( j6 {- Y! p# h3 h' d“放开！”
$ ~  x, m; f4 N1 y
欧阳冉猛然挣扎，虽然他长年游泳健身，力气不小，但仍是没有挣开禁箍，反而脚步虚浮，踉跄了几步，和抱住自己的人双双倒在床上。
9 L1 m% L# S7 O3 o1 c4 x3 D
“经理，你真的来了。”因为叫惯了经理，即使升任总裁，凌飞的称呼依旧没变。
; u! y" K4 q- n3 O
  a) q2 R; Y8 G4 h& X紧抱著好不容易上钩的男人，扳过他的脸，一个炽热的吻，即落到唇上。
! w( s5 [% U1 P# S
然而没有深入，只是轻轻一碰，即抬开。
# b8 X) T* \& ]
“你骗我？”欧阳冉不禁眼角抽搐，举起拳头揍过去，却被他一把接住。
2 t; r; D/ K+ ]# f) P
凌飞仅著一件泡裕，头发湿湿的，似乎刚洗过澡，眼神清澈明亮，口齿清新，哪里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7 r7 ^% L1 i4 ^3 V# G' K
8 D7 c1 o; B5 j( @0 j3 }) L  e“你不是要和帅哥上床吗？”欧阳冉黑著脸问。
* ~1 x+ X- @' T
“是啊，帅哥就是你……”
  |0 d) X/ k: k7 t
凌飞笑著又想吻他，谁知下一秒，笑意立即变成痛苦的表情，他闷哼了一声，抱著肚子倒在床上。

太奸了，居然搞假动作，这一拳出得又又快又狠，正中小腹，凌飞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 F% m1 Z& J- m) N( x: d
“我可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9 f* T- D. @& Q2 H
! ?6 m8 v: v( `. o6 V从凌飞身下起来，欧阳冉的表情，是恐怖的凝重，一甩手，他就想走，却被对方死死拉住。
! i; D! i& h" \7 o
4 V5 a/ ^$ ?" [' v* X“如果要变成彻头彻尾的同性爱，才能和你交往，那今晚，不管用什麽方法，我都会和男人上床。如果不是你，那我就随便到大街上找一个。经理，你知道我做得出来，我说到做到。”
! T' |  Y7 d" }, V1 u" i
0 x, I: Q6 }2 K- _: S% i欧阳冉缓缓闭了一下眼睛，复又睁开，已是抑制不住的苦涩，“你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麽吗？说这些任性的话之前，拜托你好好考虑清楚。”
( g3 _8 y4 Q0 m5 O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凌飞拉著他的手不放，“全世界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一个。”
) l  q( E& R  t3 j' `0 q
欧阳冉的大脑嗡嗡作响，这家夥，为什麽总是如此轻易地把爱啊全世界的挂在嘴边？

这些话，太过耽美，太过纯爱，远远超出他所能接受的范围。
: b" @/ v4 N$ ?% |; Z0 Z; Z0 j
! `5 s( |8 ^- `! M' T4 ?“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麽，安儿已经把你以前的事全部告诉我了。”凌飞缓缓站起来，和他面对面，“我不是丹尼，别把那个人渣的行为模式，套用在我身上。别因为他，而对我作出‘肯定不行’的判断，这样对我太不公平。”

) S/ ~( W% u; ~丹尼，就是欧阳冉以前的恋人。
( {9 G0 a, |; U5 D
) O  g' |  F$ T/ L8 w  N' [. J“你的想法和做事，总是那麽冲动。不管社会再开放，同性爱还是无法被大众接受……”欧阳冉叹息道。
  }, H  s7 ?' K/ M2 |
& A* s- P4 i5 U. R7 o8 k凌飞抚上他的唇，“人生苦短，我管别人这麽多干什麽？欧阳，我知道你承担著重负，总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竭力照顾到身边的每一个人，考虑得太多、太理智，所以一直活得很沈重。别把自己逼得这麽苦好不好？你可以试著把一些重量分担给我，我替你扛！”
( c$ O  A. {, G% w  P. a1 G5 B
* N  W" `( X" F: v7 D“……”欧阳冉沈默著，他并非铁石心肠，这些话让他感动，然而，“我已经有了孟克明……”

7 Z; W+ n, M* ]- M5 W0 ?2 G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 N# J1 w) C' L5 y
) ^4 ]2 r# f# g$ |! {“你爱他吗？”

“我喜欢他。”
6 B" h2 `# N% M# |+ I' G
“我也很喜欢安儿啊，有什麽不同？”凌飞笑出声来。
; a0 ^2 g4 I" F' T
7 }- T5 i8 W) a- [7 |) I, I# d0 b“我会试著去爱他。”
2 o, A+ B, K! n. l. V3 i3 [5 z
3 L1 m) S1 _1 ], n  h“那我怎麽办？”
, u3 _1 O# r8 n3 \4 Y9 |
缓缓抚著他脸颊的手指，带著无言的温柔，凌飞帅气的脸颊，有著睥睨不群的傲气，和坚定的执著。

; j' {- V! D. J# r“我知道我对不起孟克明，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到像你这麽大方，眼睁睁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如果，非要把你从别人手里抢过来才行的话，哪怕不择手段，我都会去做！你觉悟吧，今天非和我上床不可，否则，你就看著我和别人上床好了，二选一，你选哪个？”
" i0 e* U+ {1 N3 H+ l
“不是1，就是2，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欧阳冉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 ^# ~" i* H5 f, ~# B' S
( v* ]. \+ S8 Y" \/ r“对。我可没有你那麽多顾忌，那麽多有的没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就是一条直线，何苦要绕这麽多弯子？”

该爱就爱，该恨就恨，这还真是典型的凌飞风格，看样子，今晚他不做选择都不行了。
* M8 y! O- |; U; O1 [/ b
4 [0 w5 Q/ K7 o+ K1 ]0 F“你到底在怕些什麽？怕不能永久？怕我总有一天会反悔？还是怕害我走上一条不归路？”凌飞凝视著男人，“欧阳，我从没见过持续不断的幸福，任何事，都有终点，爱也一样。

欧阳冉浑身一震，不由地看著他。

“正因为很清楚没有所谓的永远，所以我才格外珍惜现在的每一刻。我不会对你作出不切实际的承诺，像什麽爱你到永生永世之类的屁话，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你不要擅自替我决定，更不要擅自就把我否决。我很清楚，我爱的是你！”
- q/ H+ \. U7 t0 J
欧阳冉整个人像石头一样僵住……
  A+ r* o' a* O: c
“你呢？你的回答是什麽？”

交会的视线，有一股要将自己深深吸附的魔力。
) K7 b: ]* z+ x9 a& X3 Z/ |- g. m4 V
$ a9 U9 Y1 F) q: u1 ], y灵魂渐渐骚动起来，熟悉的心痛，又涌上了胸口。

) p  i& Y2 D" |欧阳冉认输了！
3 h# w% C8 j/ L. C5 g
不挣扎，也不再逃避了。
! `0 ]5 v+ }) i3 G9 f. W: e
他深深叹息，抚著额头，低声道：“你都把我骗到这里来了，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凌飞大喜过望，一把抱住他，“经理，那你是答应我了？”
* M" \3 \4 n. |1 U/ `6 T$ p
$ `' |$ J( u# l: x“别那麽多废话，要做就快做吧！如果你看到男人的裸体，还能站得起来的话，我就随便你做到最後！”欧阳冉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搂过他的脖子，主动堵上他的唇。


  U* T$ g6 `7 ]0 X  {
彼此两情相悦，并把话都说开了，再忸捏作态下去，不是欧阳冉的风格。
' w( r! B* h. L7 g
他给了凌飞无数次拒绝，也一再妄顾自己的心情，试图以理智复位这段失控的感情，然而，却在凌飞一声又一声的“我爱你”中，仍是一败涂地、溃不成军。

# N# [% P0 v) D如果是别人，也许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然而很可惜，他的对手是凌飞，从一开始，就和他针锋相对、旗鼓相当的男人，虽然年轻，却自信强韧，和他一样坚持原则、毫不退让，不被任何人任何事影响，一旦看准目标，就坚决出手，不达目的，势不罢休。

2 b- Y8 F# k* Q+ f4 z5 \也许，工作方面，是欧阳冉胜出一筹，但一谈到感情，本身就不擅长感情用事的他，便免不了处於下风。
  z+ A& l- U, G5 B3 U
一如此刻……
. X4 ?2 r1 F# I+ X3 k% @2 D
被凌飞紧紧压住，双双翻滚到床上，冗长炽热的吻，几乎无休无止……

自从那一晚醉酒後，凌飞就很喜欢这样吻他，变换著各种角度，恣意辗转吮吸，被濡湿的舌尖，又软又热，然而，不管怎麽吻，都填补不了心中巨大的饥渴。
1 _  B6 @' ~* y0 E- D( v" M' G
在热吻的间隙，凌飞偷瞥著男人的表情，确认他并不讨厌自己的急切，然後，他更深更热情地侵犯他的唇舌，他的吻，技巧并不很高超，却胜在有著无比的热情，这热情足以弥补一切不足。

边吻边除去欧阳冉的衣服，从外套、衬衫，再到裤子……等他的手触到拉链时，却被对方挡住。
- Z5 V5 u! f# f  w+ E: I
“我自己来。”
7 x8 U! @2 |/ Z2 j7 Z0 U
不习惯处於如此被动的境地，欧阳冉动手自己脱下衣服。以前和别人上床，他都游刃有余，但这一次却双手颤抖，几次拨腿想逃，却一再被凌飞修长的四肢困缚住。

: b: R8 I1 A' E; t5 j  v% ?“你别想逃哦。”
+ X. N0 @, B6 t! v4 y0 Y; V  k: {1 _
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麽，凌飞手脚麻俐地将剥下的长裤踢到一边，同时倾身向前，吻上了他赤裸的胸部。
2 I2 m9 h- k7 K9 f! f7 q& u; K
欧阳冉蹙眉挣扎了一下，看著他，眼神十分复杂。

$ c( u! U  m0 |0 ~* g“欧阳……放心，我是认真的。”凌飞轻抚著男人的脸颊，在额头落下无数虔诚的吻。

+ \* s: w0 B0 X* W& H欧阳冉放弃似地叹口气，紧紧闭上眼睛。

凌飞一只手在他结实的胸腹部上下游移，安抚著他的不安，一边徐徐在乳首施加刺激。

小小的乳尖，尺寸当然无法和女人的相比，却别有一番性感的意味，这应该也是男性的性感带吧，根据以前性事的经验，凌飞伸出舌尖，将这颗小小果实含在嘴里，又吸又吮，不一会儿，手掌下便传来肌肤细微的颤抖

和男性的经验，凌飞完全是一张白纸，他想给两人的第一次一个难忘的印象，於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 @1 D0 u& T: x, ^
7 u" w1 F7 [: I6 L0 u边挑逗著欧阳冉的乳尖，他的手悄然向下，抚上了对方的欲望……白色底裤下，传来鼓胀而火热的悸动，想看看那小家夥到底长什麽样子，凌飞好奇地扒下裤子，却收到欧阳冉的警告。

% z. O+ y  h! t! t, D“你确定看到男人的这个东西，还能站得起来？”

“放心吧，我现在可是干劲十足哦，不信，你摸摸看……”凌飞笑著一把抓住他的手，往胯下摸去……

( A! G) P5 l! a1 V! f6 S% y; I+ F触手滚烫如铁，欧阳冉吓了一跳，连忙缩回，耳根忽然飞红，凌飞食指大动，忍不住倾身含住他的耳垂，突然听到他倒抽一口凉气，看来，耳垂也是他的性感带之一。
+ o$ _) ^8 a( g! u0 Z. Z+ ?$ N
凌飞一边徐徐摸索著，一边兴致勃勃地在对方身上，挖掘更多宝藏。

“虽然经验有点不足，不过，经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性’福得欲仙欲死的。”

3 p0 Z" N  \# E1 ~, j自信满满地拍著胸脯，不由分说地扒下男人身上最後一丝遮蔽物，男人便全身裸裎地躺在他面前。
" t+ _* ]8 S: C9 o! f0 x
1 O9 V( N1 J9 ?果然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构造啊，修长的四肢，结实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小腹下茂密的丛林，还有悄悄抬头的欲望之源……无一不展现著男性成熟的魅力，凌飞欲火上窜，差点飙出鼻血。

“欧阳，看到你的裸体，我竟然会很激动，看来，我大概早就已经不正常了。”

急切地脱掉浴袍，露出小麦色的赤裸身躯，凌飞激动地扑到欧阳冉身上，对方的肌肤微带凉意，正好缓解他的火热，肌肤相亲的美好，令他不禁叹息出声。
- l5 u) _  ?: s* T4 Q; d
7 y5 W, p' P& G9 r“我们以前真是浪费时间啊，早知如此，我该一开始就把你带上床。”
6 n; ^0 e$ ]4 F) W* @' c3 g
: U! c* ]; w7 P" Z$ x凌飞的下身早已绷得死紧死紧，他伸出右手摸到了对方的分身，没有一丝迟疑，握住盈满掌心的颤微微的火热，上下套弄起来。
$ H. A: v8 n" D7 Y/ c- p
下垂的眼睑微微颤抖，欧阳冉死死抓住凌飞的手臂，发出轻不可闻的喘息，线条深遂的脸庞，渐渐染上一层动人的红晕，而透著力与美的健硕躯体，也泌出一丝细汗……
% L2 _7 X7 ^" Z  o" A4 G2 M" O0 S8 D4 d
这麽沈稳凝练的男人，也会在他身下，展现出如此不设防的一面，凌飞不由得欲火大炽，深深吻上他，舔啃著他的耳垂，边加快手上的动作……

湿湿的、肉体磨擦的声音回荡在室内，空气中流动情欲炽狂的气息，两人都渐渐失去了理智……

打开润滑剂的盖子，将大量液抹入欧阳冉的後庭，凌飞屏息做著拓滑的工作。
3 u; V0 O, A# z0 U
- g, N* S! g: f( e) A他恶补了不少知识，就是为了迎接这一刻的到来，等差不多能容纳三根手指的时候，他将对方翻过身来，抬起他的双腿，往两边掰开，那神秘的入口，便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

2 H+ b; r( U) l/ f( D他深深凝视他，胶著的视线，倒映著彼此的身影，无论是对方微微收缩的瞳孔，还是略显下垂的慷懒眼角，都撩动著他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抬起自己的一柱擎天，凌飞对准那个小小的入口，一点一点推了进去，坚定地一插到底，贯穿对方，……

欧阳冉溢出一丝几乎轻不可闻的呻吟，双目紧闭，血色瞬间自双唇褪去，脸颊显得有些苍白。

& e$ x( _! ?  I# [$ s这份沈静的忍耐，让凌飞感动不已，更加遏制不住冲动。
+ b8 o$ d' Y( d8 M. o
硬绷如铁的欲望，一下子被温热的後庭紧紧夹住，他浑身一颤，差点就要忍不住射出来，但看到对方痛苦的表情，凌飞硬是咬牙忍住，与他十指交缠，按在被单上，静静潜伏等待……

几乎有一个世纪这麽久，对方微睁开眼睛，给予暗示，凌飞才缓缓展开原始的律动……
' D! B& ]" s4 s, f
欧阳冉身体向上弓起，男性交欢的姿势，本身就是不自然的扭曲，刚开始难免有些痛苦，他略嫌难受地皱眉，深深吸气，努力吞入男人的欲望……

3 R5 M) M/ k% T! z$ f9 d那张端正的脸，因痛楚而显得分外性感，原本沈静的眼眸，亦不知何时，染上了水泽般的雾气。
* @' R: d1 O8 j: ]9 F# U  N- Q$ M
. d, _1 M2 ]( [$ d: q凌飞一瞬不瞬，贪婪而著迷地盯著他脸上任何一个不容错过的表情，此刻的男人，性感得惊人！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全身血脉飞驰，身体就像在一个封闭的空间熊熊燃烧。

: u( \, ^. H- b2 L“欧阳……欧阳……”

再也无法忍耐，凌飞频频呼唤男人的名字，双手深深掐入他结实弹性的臀部，重重喘息著，摆动强劲腰部，直捣黄龙。

* ]# Q% h. @& U* d每一次都尽根插入，拨出时只留一点点在体内，再狠狠全部插入，反复抽插著，在这具销魂的躯体里，寻找男人最大的快乐……
2 ~5 h7 M. C% u' C' f' ^3 Y
' A; V" q& U$ O" d包裹著火热的内壁又湿又软，每次撞击，都紧紧吸附住脉动的欲望，阵阵收缩，次次将凌飞送上高潮的边缘。

兵刃相博间，肉体激荡出销魂蚀骨的愉悦，那直冲脑门的快感，让人神魂颠倒，凌飞下意识抬高男人的双腿，缠上自己的腰身，俯身以鹰翔大地之姿，在这具结实的男性躯体内，来回冲刺耕耘……
5 d4 B* R6 K$ _  `. e( u. M# n
紧窒的後庭，被性器火辣辣撑开，在不断的前後抽插中，突然触到某一点敏感的核心，欧阳冉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虽然低沈，却透出情欲浓浓的媚意，背脊瞬间掠过一道电流，如浪潮般的快感顿时淹没了他……

他仰起脖子，绷起身体，却更夹紧了体内抽动的炽热，痛苦和愉悦同时在四肢百骸流窜，让他置身於火深火热的煎熬中。

“欧阳……你好棒……”凌飞发出赞叹声，汗流狭背地冲刺著。
/ k. |2 Y0 U; x' c3 a
为追求更大的快感，肉体早已下意识遵从感性的召唤，大腿紧紧夹住对方的腰身，并提扭臀部，配合著对方狂野的动作，一起疯狂舞动。一波波的欢愉，扑天盖地袭来，连意识都随之模糊……晕沈沈的大脑，隐隐约约听到自己鼻音哼出的、细微而煽情的吸气，每个呼吸，都仿佛在回应著对方每一次强有力的抽插。
1 d/ Y* Z! P( y4 l) b4 H  L& R
# y1 |6 F8 }& x4 Y, L* G而这呻吟，在凌飞听来，也成为催情的神丹妙药。

1 G0 d5 w! j5 I( D) _仗著强劲臂力，凌飞将男人一把拦腰抱起，就著结合的姿势，坐到自己的腿上。

" x/ d! s6 P/ v两人双腿交叉，体位微妙的改变，让对方的欲望刺得更深，欧阳冉忍不住哼了一声，脑中火星四溅，凌飞则激动地张嘴，一口咬住他的肩窝，疯狂舔吮，印下道道吻痕……

他们的身体完美地贴合在一起，几乎找不到一丝空隙。下体牢牢相连，交互扭动，双唇如饥似渴地粘合著，舌尖纠缠……

& w1 L( f6 H9 j& @5 t他结实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暗红的乳首，随著下体的疯狂律动，屡次摩擦过彼此胸膛，如铁的男根顶到对方腹部，自顶端汩汩溢出情动的泪液，那画面，难以形容的刺激和情色……

如火如荼的欲望，在他们的肉体间，跳动著原始而冶豔的舞蹈，强烈的快感令两人都意乱情迷、神魂颠倒……
5 L9 N- k( O3 y% N- h/ P- U
: p5 C) X$ ~7 N1 K; s凌飞觉得自己浑身都像著了火，血液像在熔炉里一样飞溅，一边喘著粗气，一边加大了抽插的幅度和频率，一下比一下更猛、更紧、更狂野……
. J9 Q1 K) T  ^- d  c& n, u" x
+ k0 `' t* i+ f0 C/ U6 a9 j“欧阳，我爱你。”

体内突然一阵强烈收缩，欧阳冉不敢相信，光听到这句话，自己就瞬间瓦解，攀上高潮。
9 F  n  k7 c  m
後庭强烈的收缩，紧紧箍住硕大的男根，凌飞再也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吼声，在高潮来临的瞬间，如野兽般连续撞击十几下後，在剧烈的痉挛中，一泄如注，全部注入男人的体内……

2 ~4 I! B) h1 e- H$ q  R$ S: G凌飞没有经验，该事先提醒他，不要射在里面，但已经来不及了，体内突然被灌入道道滚烫的爱液，欧阳冉再咬紧牙关，想藏住声音，却仍是忍不住发出低沈紊乱的粗喘，脚趾猛然绷紧，在双腿大张、臀部被牢牢捧住、下身紧紧衔著男人的淫糜模样下，再次达到到高潮的绝顶。
6 R7 j. z3 I5 z) p( G; |- D8 M
仿佛满天的星光流过天际，世上所有娇美的花瓣在同一时间开放，绚丽缤纷的美景令人心旷神怡，情欲无边无际的海洋，令沈浸在其中的人，如痴如狂，深深沈醉其中……

意识，早不知飘浮到何方……
; Y, U: j( _- O" t9 ?; D
8 F' K7 m, y% K6 U. i$ e两人缓缓倒在床上，无力喘著气，体内的热火依旧没有消退，大脑阵阵晕眩，沈重的四肢，几乎无法承载极度快感的刺激，全身上下都慵懒至极，几乎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

% R2 w& j# K! v- E  c好不容易恢复神智後，欧阳冉暗暗心惊，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惊人的高潮，更从未感受过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激情。
' X- a+ Z) S- S
, v  f% N- Q. m因为对象是凌飞的缘故？
- j! j5 @% q# |. c5 s; W! i
毕竟还是凌飞年轻几岁，先恢复过来，把欧阳冉搂入怀中，把他额际的湿发撩开，吻了一下额头，凌飞笑道：“我的做爱技巧怎麽样？”
) f) Y* d. q$ V% h1 `$ l& I) W
- z2 X6 k1 F# q: |/ |4 O$ x. ]第一次肌肤相亲，他格外重视他的感觉。
  ~$ \- J, u$ o/ w3 i( M, M
欧阳冉的眼角微微泛红，一语不发，只有胸膛还在上下起伏。
" q8 K$ ^4 j6 `# G3 T( j
“说啊，欧阳，我的技巧怎麽样？”凌飞恋恋不舍地抱著他不放，觉得怀中的男人真是……可爱毙了。
, F' E# _8 |1 x8 X& w3 N0 e5 T
虽然可爱这个词，和他完全搭不上边，但此刻他心里，就是涌动著无法遏止的爱怜情潮。无论是他眼角泛红的模样，还是在他身下失控却偏要强自忍耐的神情，都可爱到了让人无法忍耐的地步。

“烂毙了，只知道横冲直撞。”
  L) V  L% w/ s& f; _8 B9 d
& Y9 n  ^# Q' M) w; m4 J. s3 {如果说出真实感受，只怕这臭小子的尾巴会翘到天上去，他才不那麽傻，去“助纣为虐”。

“你又在说反话了。”凌飞笑道：“刚才一个劲夹著我的腰的人，不知道是谁。”
& T0 R: {9 b9 r5 a- s- y) B
欧阳冉恶狠狠地白他一眼，无力反驳，干脆闭上眼睛，他实在是累坏了。
) v& _8 O0 s- I& T2 O6 y
. n/ }" @; q/ x( |凌飞扯过被单，替他盖上，轻抚著他的脸颊，温热的大掌，摩娑著他薄薄的嘴唇……

) C& e$ k9 X3 h: x9 X- W* D这种触感十分舒服，有一种淡淡的微熏。

“累了吗？”
  A) H2 F8 |/ J- B& o
“嗯……”欧阳冉懒懒地应了一声。
% Z5 I& ~( b5 @3 V0 Z  f0 a
* [6 i" B7 ?- ~/ E4 U# r“对不起，第一次没有经验，下次我会努力改进的。”

8 U2 E. f' n4 x5 D/ A( Y- A还有下一次？
+ M# ~5 i6 `1 {- ?7 V
4 l5 q" a+ Z2 T- r/ N欧阳冉瞪了他一眼。
+ P& a' @  K$ T$ O! j5 t: w, x4 d
% s7 J" Y" f1 w2 r4 i凌飞笑了，吻上他的唇，“欧阳，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嘴唇很迷人？”

% l( S2 g0 z; _' ~“没有。”

“他们真没眼光。”凌飞嘟囔了一句，又问：“欧阳，你什麽时候喜欢上我的，是不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臭美。我第一眼就看不惯你。”欧阳冉睁开，淡淡扫了他一眼。
! V: i" Y$ C4 M$ C+ E$ g7 i
. W* y7 g$ |/ a' u# ?“真的？我也是，第一眼，就说不出地讨厌你。”凌飞左手支肘，撑起身子，朝他微笑，“看来，这真是命定的缘份啊。我们都这麽讨厌彼此，所以，才会深深爱上对方。”
' Y( d7 r* m6 \7 m" M: U
/ F/ y- b) _0 l+ V9 d! g灿烂的笑容，如初升的太阳般，闪闪发光，飞扬不可逼视，这是他最喜欢的笑容。
8 Y( d. Y3 \9 i, [. D  A9 x  ^
“我脸上有什麽吗？”
- B) M1 G1 b) F! o: w% _+ \
“没什麽。”他才不会告诉他，是因为看他的笑容看迷了。
2 p  ?; [' t/ e  _% a+ j
“是不是觉得我帅呆了？”
9 d- `* B* l$ C$ `/ u+ R9 D
“臭美！”

“真是不诚实的家夥。”凌飞笑著抱紧他。

, k' g: @8 g( U4 B“你有完没完，别粘乎乎地靠过来，热死了。”
- y, x1 d* O- ?( K
“我想多抱你一会儿嘛……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魔爪又悄悄伸向了他的臀部……
6 \8 ?7 ^( N% F6 M/ o( N
0 P' o8 W+ X: D% q* p0 h+ u9 g“滚！”

- S8 I4 e2 }3 H* D: m0 f才给了这小子一点甜头，他就得寸进尺，非常不妙的现象，看来，他要好好重新调教他，并调整他俩的新关系才行。
/ O, U5 s3 \) j  D
; Y: a$ N2 A* N( A凌飞可怜兮兮地看看他的脸色，知道男人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微闭双眼，脸上有著浓浓的倦色，看来，刚才真的把他累坏了。

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眉心，他小心翼翼、视若珍宝般地环住他。
' g: X$ }( D! b% m0 Z
+ j5 B! p5 u4 e3 S  k' q1 x9 v“我爱你。”

( R% o1 s% D; b) a5 R吹入耳畔的深情的告白，仿佛怎麽也倾吐不完，一旦确定心情，他就再也不吝於积极表达自己的心意，这点，和内敛的他完全不同。
8 }. o6 T0 }8 c( D
也许正因为性格截然不同，所以才会在激烈冲突中，产生如此惊心动魄的火花。

7 K: W! D- W" o沈浸在幸福的慵懒中，凌飞和他脸贴脸、鼻对鼻，相对依偎著，也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绵长的呼吸。

5 d/ I* n: ^3 C6 n( T! \一时，四周寂静无声。
  z* z; w; I) V% T" S
2 Q4 ]- s! ]3 ~9 Y0 {! ?无边的黑暗中，欧阳冉缓缓睁开眼睛，眸光忽闪，看著近在咫尺的帅气的脸庞……
. ^3 W/ k: x% c; I2 t% ]  k
他说的没错，从来没持续不断的幸福，任何事，都有终点，爱也一样。

% j* K5 k% b6 a天空有尽头，

海洋有尽头，

  ]( \5 w2 x, k8 r这城市也有尽头，
$ {! P. n& |4 r' y' F
. w$ q2 ]: U+ R4 R5 A7 M/ g6 y一切都有尽头。

总有一天，他们的爱也有尽头。

/ |3 W3 F4 C* X0 j3 T岁月永远都是不动声色的无情，日消日长，云起云涌，所有的情感色彩，都是任性的我们自己强加的。可正因为知道有尽头，所以，才要更加珍惜身边的每一刻，在黎明到来前，陪在彼此身边，在最深的夜里紧紧相拥，共同分享所有的悲喜忧乐。
9 m0 K7 r/ R+ B% L. b) X# z( G3 G
% _! I, a& ~* D& q% B( \6 H我、也、爱、你。
1 z( @5 Z& h: z
4 `1 P: g( E3 h  I5 F& z无声地以唇形送出这四个字，确认已经渗入男人的睡梦中，他安心闭上眼睛，唇角微扬，迎接，一个沈沈的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