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06-5-21 22:27: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 M0 Q! i; d8 W* s( L2 [ 这世上的事,往往是你越怕他发生,它就越要发生。) x5 a h7 A: U# ]5 d% Q# A! q: w4 T
斯平刚刚送走赫连先生,才回到衙门,就有衙役来报,蓝水河涨水了,蓝水河的支流湘溪河更是暴涨,蓝水街和它附近的一些街道已被大水给淹没,越宁县最繁华和的地段和最优美的景致如今是一片破败。6 i. t* s4 P8 g% t* s
而让斯平头痛的是这一片大多的米行,商行都没有逃过这场灾难,湘溪河太窄,那水位涨的太快,虽然拼死救出一部份,但微乎其微,这对本来就是灾区的越宁县百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6 f1 ?8 S8 Q5 F7 Y5 ~ 带著人一路赶到蓝水河边,过去清深的河水如今是一片的浊黄,滚滚的浪头一个接一个的从上游直奔而下。
3 X8 m. W" C. c7 f0 H9 Q3 N$ I6 W 虽然在开平十二年的那场水漶後,蓝水河边重新修筑了长堤,可显然这些年来,这长堤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维护,多处都出现了缺口,随著激浪的冲击,随时都有决堤的可能。
' [3 D! d1 z6 h: W$ |0 d, X 远处不远的长堤上,一群人正对著河面跪拜。
! z, y& y) t8 S( ` s “他们是在做什麽?”斯平问道。( W' @/ { d! C# F
“小的问问去。”( h6 R+ V: E; N' [" i+ w! C2 \
不一会儿,小二子跑了回来道:“他们都是世代居住在这蓝水河边的百姓,在这里祭拜河神,希望能平息河神的怒气,而保自家的平安。”, [7 l7 v) T, i5 w
正说著,斯平看到那些人把一些猪,牛等家畜丢进河里。* }* u# q* ~( q% }+ E$ F; F
靠,这样有用吗?斯平举步想过去阻止那些人愚蠢的行为,却被境岚拉住了。
+ w# H' d0 ?0 z. E+ N! H0 m8 s 境岚发出一声长叹:“由著他们去吧,让人最无力的是面对这种情况却什麽也不能做,现在他们这样,至少心安了,那心中有一点盼头,这人才能活下去。”5 f, N. ~8 s- {: d8 i( o# x R
听著境岚的话,斯平感到一阵心酸,莫道说世间万苦人最苦,老天爷你到底要把这越宁的百姓怎麽整,先是旱灾,再是水漶,难道真的是要人死绝了你才甘心吗?* p! g8 {* w* d3 w
雨仍在疯狂的下,那油纸伞根本就挡不住什麽雨,只一会儿,斯平的身上便湿透了。
; P6 u* W) I; A( B! N9 k 看著那汹涌著的河水,不行,即便是如此,我斯平也要尽一点人事。
$ f! W; P% j# P" Z( p) ` “小二子,你带人去通知沿河的越宁百姓,让他们到这里来,本县就在这里等著他们。”斯平的眼神中透过从未有过的坚定,抗洪在自己原来的世界并不是个什麽新鲜的词,可是在这里,却是与天斗,与天抗争。2 A* E: c5 [! R4 r
不一会儿,人群便陆陆续续的来了,斯平站在河堤上看著眼前的人,那脸上是一片惶恐,和木然,这些人都死心了吗?是啊,现在蓝河水涨,通往外面的路也因蓝水河的原因而切断了,虽然有一条小路可通,可那却是一道平常人难以翻越的天涧。
, w% f" X' T: A- b& \' L 斯平一摸脸上的雨水,沈声道:“各位都是世世代代居住在越宁的百姓,本县招集大家,是因为越宁现在确实处於最危险的时刻,每个人的生命和财产都随时可以毁於一旦,但是本县要告诉大家,这远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看到我脚下的长堤了吗?只要长堤保住了,你们的家园也就保住了,是老天不仁,与人何干,难道你们就真的认命不成,你们不想保住家园,保住亲人吗?告诉本县。。。”说到最後,斯平几乎是嘶喊了起来。, b% E3 X9 R( e, V! L0 P8 K
人群开始松动了,低泣声和说话声不断传来。终於那声音有小到大。) q- a$ r) ?8 m2 m6 U
“大人,我们不想死,该怎麽做就请大人吩咐吧。”% x) U% c7 D+ e$ w$ Q' w) X
“好。”斯平重重和点了点头:“你们听著,年龄在十六到四十五岁之间的青壮年男子都到河堤上来,把这河堤给本县加宽,加高,加固,让人每日每夜的巡视河堤,一但哪里不对了及时回报,还要准备一些装了沙石的麻袋,而你们的吃饭问题就由本县解决了。物必要保护河堤的安全。”
$ e$ S( p2 }+ } q( G 随後斯平又在他们之中指了几个有号召力的人,由他们去组织人手。& T0 d7 [( F' Z. B9 z# f
人们的眼中不在是一片茫然。' U- L' c3 v& \3 _. D
他尽了人事,但却仍要听天命,这便是做为人的脆弱之处。
0 P- Z) H* N( w3 x( { 8 S) P. K% W8 O( p3 T/ q
境岚看著各自忙活的人群,还有那坚定的站在河堤上的单薄身影,从开始那个自由率性的侍从到现在这个挺立有担当的男儿,境岚看到的是一种蜕变,正如同看到一株自己宝贝的小树苗如今正成长为苍天大树,庇护一方。虽然他的力量仍很弱小,在天灾面前也显得苍白,可是他还会不断的成长,对著那身影境岚喃喃的道,风雨中,我会一路相随,伴你左右。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对他说的话:“虽然你父冷落为娘,但为娘并不怨恨,情,并不需要轰轰烈烈,只要默默相随,不管如何,能跟随你父身边,为娘足矣。”( z6 s% U, {; L( ]
现在他明白娘的话了,能跟随在心爱的人身边,便是一种幸福。
- _ u/ U4 t- o7 v" @% ] 一个轻跃来到斯平的身边,抄起他雨中的身形:“好了,这边事先到这里,你还是先回去吃点东西洗个热水澡吧。”
# m& } x# {- q; g. P' p' c
$ _) c' ?0 F3 A; o, S! B8 e 回到县衙,斯平洗了个热水澡,吃著青儿熬的粥,那淡淡的米香味,让斯平味口大开。
# R% V4 M0 `8 D7 _ “我说青儿啊,你做的饭可是越来越好吃了,将来,谁娶了你是谁的福气。”
. W7 ]& ~* e" k& O2 H% j1 y" l 青儿一张俏脸顿时通红,现在的青儿再不是以前那豆芽菜样的样儿了,虽不是绝美,但却清纯,恬静。
: L) g7 f1 c7 b6 E0 W2 `* r6 F! a, R “大人取笑青儿。”青儿绽著一张通红的脸下去了。6 n8 c% T3 ?$ W+ k( r4 x4 \
这种和乐的气氛让斯平绷紧了的情绪有所放松,只是再看著碗里的粥,斯平又不由的头痛了起来,虽然自己一口承诺下来解决那些人的吃饭问题,可是这个问题却颇为棘手,最缺的当然仍是银子,越宁县这粮食问题斯平是最清楚的,因为从他做这个县令开始,就一直在关注这个,越宁县干旱了两年,最缺的便是粮食,现在沙府一倒,那些个粮商倒是好说话了,可是湘溪河的涨水,却使得越宁粮商手中大部分的粮食都喂了河神,现在仅有的粮食又能维持几天,而蓝水河的大水阻断了越宁通往外界的路,要想得到粮食便只有到北越去买,而这就需要大量的银子,虽然现在自己也颇有资产,上次绪秋来给他带了些银票来,但要解决越宁县那麽多人的吃饭问题,显然还远远不够,那麽最後只剩下一条路,上书请朝廷拨款赈灾,看来他得去见见那个忽然出现的钦差司空彦司空大人。
, ]0 n6 x% a, y" c& B8 G 想到这里,斯平也不吃了,拉著境岚就走。
( d. Y0 |, _$ d
6 ]* H) g; [- I9 `+ J6 m j3 k 司空彦这些天便一直住在官驿里,这大雨阻了他的路,其实就是没这大雨,他也不能马上走,他到越宁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查清这董宁素所作所为到底是何目的,是宁王的主使还是无意为之,抑或是另有他指。当然最终的目的仍然是为曹钥扫清阻碍,任何一切不确定,不稳定的因素,都不应存在,所谓宁错杀一万,不错放一个。' b) ^& h. H5 g0 F
看著手中的布条,那上面写著:“此人即已不可用,那便除之。”这是刚刚收到的消息,,要除那董宁素还得想个万全之策。+ H, _3 o$ `- o, R, g8 _
正想著,刘亮来报:“大人,董宁素求见。”
% Q% X9 ?) Q& ~ 司空彦微皱了眉头,这个时候,他来做什麽?便道:“有请。”* M C5 c: x9 _9 p! n: M R
“司空大人,下官多有打挠了。”见到司空彦,斯平行了一礼道。0 l/ j9 I) t6 m2 N6 u
“哪里,大人客气了,不知董大人找本官有何要事?”5 V4 L( {+ m7 K+ T& \8 \
“唉。。。”斯平先是长叹一声道:“大人也看见了,越宁这些天连降大雨,那蓝水河眼看就要泛滥,百姓衣食无著,下官想请大人同下官一起上书朝廷,承圣上仁心,体百姓之苦,拨款赈灾。”
v: o1 M8 [3 Y+ i$ s/ m 那司空彦沈思了一会儿,然後颇为激动的道:“董大人体万民之苦,本官又岂能坐视,好,本官这便同大上联名上书。”
8 P' w2 [: b" Q: ^4 g/ |5 y 说著,便草拟了一份折子,最後同斯平一起两人都签了名字。4 \; f9 M. x3 b
然後封好交给刘亮道:“叫个功夫好手,马上起程,往京里送,若出半点差错,提头来见。”
% k! S( [8 p7 h8 J( V+ ~ “是,大人。”刘亮接过折子,便飞快的出去了。. V% ?' G. k! {% _7 U
斯平见事已成,也不多呆。! x# k8 f8 P# Z2 a
“那这事就拜托大人您了,下官还有事,先告退了。”) [$ P* s% b& m
“好,董大人忙去吧,不过也要保重要自己。”
: \% c8 O m+ b$ v8 ^2 F “多谢大人。”说完斯平施一礼,带著境岚退下。
4 M( H1 Q3 \' b7 g* J 虽然解决了一件事,斯平的心并没有放松,这赈灾的银子也不知何时能到,希望能赶得及。3 v9 w! E" v. z- `' M7 e1 h+ g6 \ r
才刚走出官驿的门,便看到小二子在那里焦急的来回走动,一见到斯平出来,连忙冲向前道:“大人,不好了,蓝水河有一段河堤出现了裂逢,你快去看看吧。”3 H2 G- q6 i6 B) t
听了小二子的话,斯平的心忽的一沈,难道说,老天爷连一点机会也不给他。4 f+ G3 `! e! r s0 Z- j/ U; o# J
“走。。。”
" V5 I2 |6 t6 E+ g+ K c . c# i( |3 n/ u8 N
赶到河堤处一看,果然那里那边上出现了一条十来公分长的裂缝。5 s$ |6 v" a/ t% s+ d8 @" ~
连忙叫人赶快补上,然後再在那後面加筑一道防堤。8 q& u# Y7 e) b0 B, d
望眼河的上游,一个个的浪头正滚滚而下,在这个技术落後的时空,他一点也没办法了解上游的事情,只知道在蓝水河的上游有好几条河的河水都是汇入这蓝水河的,不行,他得想法子了解蓝水河上游的情况,就算是以後,他无力回天的情况下,也可以争取更多的撤离时间。从而保住更多人的命。
2 Q7 J& t' q9 p1 I5 Z+ B 可是蓝水河的上游却在北越境内,想著,斯平看了看身边的境岚,这个任务也许只有岚才能胜任吧。
5 X! S+ X! G( r' j1 J( D “有什麽事要我做,就直说吧。”境岚仍是带著淡淡的笑意。
- d9 N7 y5 V* q$ m “你知道?”8 W8 O, Y3 F1 ?' U7 j8 r' G
“连暗卫都被你派出去修河堤了,更何况,我想帮你分担。”
/ s8 }, K+ X- u; O) b 我的岚,你是天使,斯平在心中念道。" K1 B7 h$ f+ Y6 K' O
7 z. p6 }$ H4 W% M W 了解了斯平想要知道的一切,境岚什麽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抱了斯平一下,像是要将彼此揉在一块儿一般,声音低低的道:“那我就走了,你一切保重,不要太撑了,还有记得要招回松年,没人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 }9 n+ i8 ]4 {" S/ F7 j9 a0 n “我会的。”说著位过境岚的脸,四唇相贴。‘保重’二字带著彼此的气息永驻对方的心头。
) @! s$ W6 ]- y6 P 看著境岚翩然而去的身影,说不出的潇洒好看。
1 r5 }% x9 m q4 C) Z( |* l' @: i8 Q# C2 z+ e% y# X
7 X6 f+ K* [& b4 J" B9 g* V* O t; Q4 C( B$ n8 @$ w& y# `& b3 o
第三十章/ ~# y* p& W$ { K3 S
斯平忙了一天,回到衙门的时候已是深夜色了,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沈,打发松年等人去休息,呵,让暗卫去修长堤,希望宁王知道了别气得吐血。
5 N8 S# [* g6 A) W- i 泡在舒服的热水里,一身的疲惫正慢慢的消退,那感觉直让斯平想睡,唉,不知境岚现在到哪儿了,真让人放不下啊。
% w- L7 y! ]# _9 w 扣,扣,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响起的是白枫晚特有的清朗的声音:“大人,你洗好了吗?青儿为你准备了几样小菜,你来吃点儿吧。”: C" G. x" I% d( Y6 m3 a
“噢,就好。”听到白枫晚的声音,斯平才发现,他这个澡泡得够久了。5 ?$ F; \6 u3 u; I, _$ @* \
擦干身子,穿好衣服,走到厅前。' o- t, q; c: U0 i
果然那桌上放了几碟食物,而白枫晚坐在一旁的油灯下,油灯的光芒明明灭灭,让白枫晚的脸看上去竟似如真似幻。
+ s# _4 {% n& v; I “青儿呢?”斯平看了看四周,没看到青儿的身影,平时他吃饭的时候,青儿都会在身边侍候的。0 Z0 [1 \8 T$ G* j
“噢,已经很晚了,我让青儿先下去休息。”3 ?. _! K1 Q/ ?5 y8 O
也是,斯平点点头。
O, t1 s: V; \) K4 `7 O) j 然後坐了下来,举箸便吃了起来,吃了两口,才发现不对,又看了看一边的白枫晚:“你也一起吃点吧。”
; ^$ a+ x2 V9 d% D9 C “我刚吃过了,你吃吧。”白枫晚低低的道。
& ~4 w* w8 m; h/ Q7 ^$ R 噢,斯平点点头,也不多说什麽,又低头吃了起来,其实是他不知道该说什麽?
: O/ p- s! a ?/ i$ V/ K 看著眼前低头吃饭的男子,白枫晚只能感叹,时间催人长大,只是他感觉眼前的男子越长大就似乎离他越来越远,虽然近得伸手可触,可那感觉却远如天涯。
, d) U% p& p7 z9 Z8 ^/ Z! b 仔细的看著他,这几日他可是瘦多了,平日本就单薄的身体,如今更似那风吹欲倒般的样儿,看著竟教他的鼻间泛著一阵酸气。: E! C9 M$ ~( K0 J
嘴里便不由自主的道:“大人,你别天天跑那河堤上去了,去了也做不了什麽,在衙门里休息几天,有事,属下自然会来禀报的。”
* h5 v4 m5 O* m. \; c, i6 Q 听了他的话,斯平放下手中的筷子,是啊,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该他做的事实在不多,可是为什麽他就非要到那长堤上去才能安心呢,他想起以前洪灾的时候,他父亲也是每日每夜都在抗洪的第一线,其实斯平不认为他父亲是清官,用他当时的话说,反正都是XXX一邱之貉,他甚至还嘲笑父亲是做样子给百姓看,如今想来,那不是做样子啊,当你的身上压著十几万人命的时候,如何能不诚惶诚恐,深恐错踏一步,那心便如吊在空中一般,有著一种无处著落的心慌,不去看著,不安哪。
& q j: n- @ ~6 {6 y% S+ S “虽说,去了也帮不上什麽,但是不去。。。”斯平说著,指著自己的胸口:“这里是无法安心,今後这衙门里的事,就请你帮我照应著。”说著从身上掏出一串钥匙,交到白枫晚的手里。# S3 u N, q. J% p" q" {5 c' I6 |
“大人,这怎麽可以?”
8 h) b2 z' ?6 v( i/ F “没什麽不可以的,这县令你不是也做过一阵子吗?好了,很晚了,去休息吧,我也要早点休息,明天还是要到那堤上去的。”
9 K A' X7 o: l0 Y) L) F7 F$ g ' N( k1 s& k2 c( }, Z- i& P
回到房间里,斯平是真的很累了。
, Q: t( }/ |7 m9 V9 q 境岚不再了,这房间便是少了一种温度,清冷的让人彻夜难眠。- i$ B8 c0 |$ P1 F+ ?: K# I( n
轻挠开沙帐,斯平竟幻想著说不定境岚已经回来了,便躺在里面等著他。
7 n. c- I2 O | 一种闪亮掠过,斯平的眼睛一花,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一柄寒光凛凛的剑直指他的咽喉。: l: P( ^ h4 ^" U2 L7 I
斯平脸上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纱帐里确实是有人在等他,可是不是境岚,却是拿著剑的沙海亮。
( G% v" Q$ f8 M& t “不许出声。”沙海亮低沈的道。
, Q' H' S7 s1 g( T, i “你想怎样,告诉你,沙府的大火并不是本官所为。”斯平同样底声的道。& X* l! b7 D4 K8 Q
“我知道不是你所为,我挖了大人给我们沙家立的坟,那些人的伤口怎麽回事,我心里一清二楚,毕竟我也曾是他们中的一份子。”; C6 T, g; i# {! ~3 i: q6 H) s
“好了,好了,既然知道这事与我无关,就别来烦我,本官累了,要睡觉。”斯平不奈的说著,用手轻轻的推开那剑身,然後整个人倒在床上。呼,真累啊。
1 B4 P* @2 {: \. X3 ~' _& ] “在下也不想烦大人,只是现全国通缉在下,现在想来倒似乎是大人这里最安全了。”沙海亮自那天後便一直在逃亡,血杀的人是绝不会放过他的,斩草除根是他们一向行事准则,好几次他都是从鬼门关逃回来的,思来想去,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於是他回到越宁,躲在县衙里,他想,那般人绝不会相到自己会躲在这里的。
5 w" k" A( ?& t' {3 G" m “嗯。。。”1 S+ F4 X. H/ n7 I, |0 p$ ]
“在下便藏身大人的房中,大人最好记得每人让人送些饭菜来,否则,以现在境护卫不在的情况下,要取大人的命轻而易举。”$ w* j( I+ c. |' M8 x& ]. X# r
“嗯。。。”
/ f! O8 X6 h% g& q# S4 i 对於他的话,床上的人除了嗯之外没有任何回应,从那均匀的鼻息间听出,那人竟已睡著了。" k/ A* x2 f' e. b( V$ { V3 h
沙海亮看著趴在床上的人,真不知该说他过於胆大,还是没脑子,竟然在剑尖指著之下还能安然入睡。) g$ Z. D5 ^, E$ q% ~7 l
3 d( _! Z7 G* e( {; e) f( S 第二天,斯平一醒来,就叫这房里突然多出来的人给吓了一大跳,最後也就随他了。只是吩咐青儿以後多拿点饭菜到他的房里。
; \/ I6 G& v* x$ Y! ?' r$ E5 i 吃著青儿为他准备好的早餐,斯平却在想,那赈灾的银子何时才能到啊,粮食已经不够了,长堤上的人这几天只能喝很稀的粥,那根本就不管饱啊,修长堤的石块也快要用完了,这些都要到采石场去买的,这些都要银子啊。, Z+ a0 Y# |7 ?9 [9 a- R
正想著,那师爷来报:“大人,京里来人了,说是押送赈灾银量的。”
, B: A! ^# {! L1 R0 Z B “真的。”斯平兴奋的大叫起来,太棒了,真是及时雨。
2 f1 e# B8 r6 A y “快请。”4 t- m# Y! i4 A) O
不一会儿,那些人进来了,从身後的马车里抬出一个个打了封条的箱子,不用说,那里面就是赈灾的银子了。
. ?2 D: Y8 T8 K: y( C3 R* T: E+ Q 斯平一拱手道:“各位辛苦了,先坐下喝杯茶吧。”
0 T" L' W! v- J$ @- M 那当先一人道:“大人,还是先交接,在下还有公务在身,不能耽搁。8 C. q$ W4 ^5 U: d4 x
“那好,就不耽误各位了。”* Z0 n; n" i1 ]0 T( `# P4 h& M4 d
斯平接过那折函,盖上县令的大印,然後清点银箱,交接完毕。押送的人便走了。1 G6 K2 O. W+ v+ V* d
这赈灾银一到,斯平便觉得骨头都轻了,粮食问题可以解决了,石料问题也可以解决了,接下来几天自然是安排人手去买粮食和采购石料。
, E% `5 E; e- K7 F5 ]0 _ j 於是斯平发现这人手真的不够用,他已经有好几天不能到长堤上去看看了,虽然小二子每天都会把情况向他汇报,可是那总不如自己瞧著来的放心。7 b5 J/ d0 t a" A, t
最终後还是决定将县衙里的事都交给白枫晚。2 E! q# E9 r t; ?2 q+ s& D
D, B6 p! w3 q" w) \9 n5 P3 E8 y 白枫晚看著斯平只是随便吃了些粥便又急急的出门,心中有著一种心痛,这麽一大早出门他回来的时候必已是深夜了吧,既然他把县衙的事交给了自己,那麽自己也只能在这里尽量帮他,让他无後顾之忧。: f2 C& U# A" w4 ~5 C
“白公子,粮食运到了。”此时师爷来报。
( q* u1 Y1 `+ p4 `& J, r8 |" k6 |* Y 白枫晚一听,有点疑惑,不是前天已经运到了吗,他当时还看著董宁素带人搬进衙门大仓的呀,怎麽现在又来一批。
' F3 U7 J) u4 R- r “好,我去亲点入库仓。”白枫晚说著,便站了起来,朝外走去,虽然有点疑惑,但清点清楚应该不会出差的。
& o) F; u/ {; T- R/ c" M* ] 刚走出门,却碰到迎面进来的碧瑶,脸色苍白,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她见到白枫晚,只是低低唤了声少爷,便晕倒在白枫晚的怀里。( h+ b% R! E1 Z* s: E( b
“碧瑶,碧瑶。”白枫晚一阵大叫。! t- l* d8 N, B' n
“公子,碧瑶姑娘怕是这些天没休息好,旧伤复发了吧,你还是先抱她到房里去,这里事交给小的好了,呆会儿,小的再去请个大夫给碧瑶姑娘看看。”* m8 l+ C) x1 h1 L
看情形也只有如此了。
& j) b7 e/ H7 q; v5 j" l 将仓库的钥匙交给那师爷道:“清点的时候仔细点。”8 H( }% ?8 {* Z' T
这师爷以前做事倒是挺牢靠的。! {' C- f+ O& [+ l0 W
! N, q3 k% I; O' y+ F( p 这些日子,斯平忙得脚不粘地,不过由於赈灾银的关系,粮食和石料十分充足,想著那堆了满满一仓库的粮食和石料,斯平有信心,他可以带著越宁县的百姓渡过难关。7 t" J. ], s( {6 B, V% u9 q
捂著那紧贴著胸口的纸条,它带著境岚的气息,让人怀念,那是刚刚鹞鹰传来境岚的消息,现在蓝水河的上游汇集了好几个洪峰,直朝越宁扑来,这雨虽然转小了,可是上游几条河河水一起朝下游灌,那水势倒是比过去几天来得更猛,更险了。
/ ]: P9 U: ?4 g/ d5 E/ I4 L 斯平想,只要能挺过这次洪峰,他便有信心保住越宁。4 Q/ |2 l! @( N
斯平顶著细细的雨丝赶到长堤,果然现在的蓝水河象是一条发怒了的巨龙,不停的翻滚。" p4 y# _4 ~9 p( w/ G
抓住一边正忙著的松年:“松年,现在情况怎样?”
1 l7 e7 [. A% b2 I3 ? 松年一摸脸上的雨水道:“大人,现在是蓝水河最凶险的时刻了。”说著便指著上游不远道:“大人,你看,那个浪头马上就要到了。”
* c- |1 }, N5 Y- P “那防堤情况怎样?”斯平想,这个浪头还只是开始,从境岚传来的消息看,这个浪头过後紧接著是两个大的洪峰,那才是会要命的家夥呀。
4 P9 Q/ `9 N q3 n# R- \ “大人,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在下来要看天意啊。”
8 i4 n3 g5 n8 H8 ?6 m 果然。随著说话的时候,那个浪头已经靠近了,近在二人的眼前,如一头凶兽朝下游扑去。
1 m9 w F$ A8 k9 F/ ^ 斯平紧紧的盯著浪头所过之处。还好,长堤没事。2 H/ u. k0 M+ C2 w. N% ~0 g
然而,他才刚松下的一口气,马上被一连串的惊叫又提出了上来。% o+ |3 y9 N% T0 a6 w6 r, B L
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边跑,边哭喊:“大人,下游不远的一段长堤垮了呀。”
( K* a( g7 W1 P& r2 P+ p 斯平听了一阵心凉:“快走,看看去。”+ _. `9 l3 `/ ?8 Q% l
“大人,危险。”松年在一旁叫道。
; C7 C' f7 |5 y( S' w 然而,斯平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跟在那壮汉後直朝那段垮了河堤的地方奔去,果然那处裂开一个口子,河水直朝里面灌,边上的长堤眼看也要撑不住了。# l1 | j% R2 [+ e* b$ M) V
怎麽会这样,这段河堤不是才修的吗?怎麽还会出现这种情况。4 b) Q/ B. ] P9 ]6 h& |: @
“大人啊,不知是哪个黑良心把这石料换成了那山上的粘黄土块啊,那土块一遇水便化了,能不垮吗?”那汉子痛哭失声的道。
! @+ j7 a4 ]1 I, u “赶快拿那沙袋填啊。”斯平在雨中嘶喊。5 u+ d8 Q. t) J
“大人,没用的,这水太急了,人根本就没法靠近。刚丢进去的沙袋马上便被冲掉了。”那大汉坐在地上,两眼呆呆的望著天。
5 r. W* [- N6 h' h; R 不行,要冷静,一定要冷静,斯平这样告诉自己,可是没法冷静啊,这缺口补不上,那麽这段河堤马上就会全面的垮掉。那麽这越宁县和它周围的凰台县,莫干县都会被这河水给淹没的,这里面共有十五万多人口啊。
9 D! S, @) M) J% u N9 { `9 Y c6 \ “补啊,给我补上。”斯平大吼,接下来还有两个洪峰就要到了,斯平感觉得死神离这里是那麽的近。3 |2 n0 j/ _5 i' Y# q9 S/ A
人们一次又一次的冲到洪水中,只是除了淹死几个人外,没有任何作用。那段缺口不见任何缩小,反而在渐渐的扩大。# z4 `2 N) i) B! c6 ?: [2 a
“大人,快走。。。”松年大喊的拉著斯平,再不走就要死在这里了。. w# V* r! b4 f! P* j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了吗?十五万人啊。。。。" O: C5 c; V+ m& [6 `3 J" S: K/ P
突然斯平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的绳一样指著上游远处的一片谷地:“那是什麽地方?”* z% b" E2 ^. U0 p5 p. j L
边上一个当地人道:“大人,那里是几个闲散的集镇。”
# Q( d8 @' g& d2 A* } “有多少人?”1 |" R8 N+ o( a1 c6 Y% D
“那一片因为土质不好,无法耕种,所以人口也不多,大约八百来人。”( | m! v( L0 W4 \' P
听完他的话,斯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的心在巨烈的交战,连那嘴唇都不断的抖动著。可以吗?他可以这样做吗?他可以为救十五万人而置这八百人於死地吗?3 m0 F& u6 p @) ?
他有这个权利吗?不,他知道自己没有。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没有谁有那个权利随意剥夺别人的命。
, L2 C9 S- S* \; ?) Z2 c 可是真的又能枉顾越宁等地的十五万人命吗?, H/ o6 u5 w% m9 r
他知道,自己心中的这个决定一旦下了,虽可救十五万人的命,但那八百人的命无疑却是葬送於自己的手中。 Y4 { b' g { R- Y- [% o
最後一咬牙。斯平叫来松年:“你带著几个人到上游的那片谷地去。”说到这里,斯平深吸一口气,那眼是一片赤红:“挖-开-河-堤-泻-洪。。。”
2 P. [- i1 K+ e6 W/ ` 斯平的牙紧紧咬著唇,那上面已是血肉模糊。
* K) i( P& }* C! P8 P( j5 G 松年深深的看了斯平一眼,然後长揖到地,刚要转身,却又被斯平拉住:“能救几个救几个吧。。。”
1 q7 }* y: \- c) g5 ], O& h# i8 f 松年重重的一点头,带著金叶等几个飞快的离开了。' w7 Y7 W1 b' N. j# |; P
接下来斯平什麽也不说,只是静静的面对河水站著,单薄的身影如石像一般不动。8 h5 n9 g; v5 d9 b' V
远处的上游隐约可见冲天的巨浪,洪峰来了。% t& S2 o$ C, b- Z3 v
随著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斯平眼中的泪爬满了双颊,不管如何,对那八百人来说,他斯平是一个罪人。
b0 m* w; W# P# U0 O 汹涌的河水在此刻出现了倒灌的迹象,那片谷地比河床低,这河水凶兽的怒气全都发泄在那一片土地和它的百姓身上。看这情形,能活著的人寥寥无几吧。7 ]4 ]" @6 j+ s w
雨不知何时渐渐停歇了,远处的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 }( Q! a+ U& k, P/ r; Y
越宁安全了,虽然松了一口气,可斯平的心感到一阵悲伤,人命仍须人命换。; Q9 q/ G& |7 u# u; P9 _/ Z4 s. W( y
对这八百人,他该如何交待,他又能交待什麽?& G! F' W+ }" N/ Q3 a! ^6 b5 x
“大人,回去吧。”小二子在一旁低声的道。9 T. @3 S; ] `
环顾一下仍在欢呼的人,死里逃生对他们来说是值得欢呼。可对那必死的八百人来说,他们该如何想?, D |" b9 u" o9 D* ~
一路默默的往回走,斯平觉得浑身的劲在那一刻已经用完了,现在他全身软的没一丝一毫的力气。
v) }" ?, Z; i7 C 回到府里,斯平也只是颓然的坐在那里,一句也没说,他不知该说什麽?
3 W1 |% w o- B: ]: |( u# Y$ R - J9 Q- n5 r& Q
白枫晚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董宁素,那是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慌。不由的抓著小二子道:“发生什麽事了,刚才的巨响是怎麽回事,决堤了吗?”说著,白枫晚又觉得不会,若是决堤,自己也不可能还安然的坐在这里。
; B0 P% J: Y/ l( l8 C4 t 小二子有点哽咽的道:“大人为了救越宁县,挖掉了上游几个村镇的河堤,可是这不怪大人,大人毕竟用八百人的命救了十五万人的命啊。。。”
3 M; e, h7 C) B# ^' N2 V8 F0 X" S6 p 听完小二子的话,白枫晚动容,他走到斯平身边,环抱著他,用从未有过的声音轻声道:“素儿,你做得很好了,这不怪你,只怪那些个黑了心的人,竟将石料换成了土块。”
! o3 K- p% J2 J/ \0 P$ J 听到石料换成土块这一句,斯平的心绪被触动了,是的,为什麽石料会变成土块,河堤上有暗卫在监工,每一个修河堤的人都知道,这是在保命,没有谁会不顾自己的命的,而石料从县衙仓库里运出,也都是暗卫在押运,这途中根本就不会有人能够掉包,那麽唯一的可能便是在仓库的时候,它便已经让人掉包,将粘土块打结,外面涂上一层相似石料的颜色,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何况百姓们一心赶工,更不会细瞧了。
$ T8 b/ {# a0 Z# ~ 仓库的钥匙一串在自己身上,另一串自己给了白枫晚,他相信白枫晚不会做这种事,但难保他不会被人利用。
. }% F1 S; y" J9 C+ X$ {5 \0 X 一把抓住白枫晚的手,斯平急切的问道:“白枫晚,告诉我,这仓库你有没有让不明来历的人进去过。”0 C/ g, f% U' R& ^
不明来历的人,好象没有吧,突然白枫晚想起了那天的事情,那天他将抱碧瑶下去後,是师爷带人进的仓库,具体情况他并不知晓,事後问师爷情况,师爷说没有问题。而他抱碧瑶回去後,说是请大夫,碧瑶便醒了,说身体没事,只是一点点的头晕,何况那天的粮食运来的很忽然,种种迹象联系起来。。。+ K ~1 \- ]/ M) a3 w& W
想到这里,白枫晚脸一阵的煞白,全身也不禁的抖了起来,若真是如此,那他白枫晚才是千古罪人啊。。。
m' ~: G0 y4 e5 [" P( V( X+ X7 i 看著白枫晚瞬间变色的脸,斯平发出一阵苦笑道:“你好糊涂啊。。。”& s: n0 |4 ?: I: u. L" A- v
5 H- d* s# H" T, q
这时,外面一阵暄闹。斯平正打算出去看看是不是松年等人回来了,却看到钦差司空彦带一队人马闯了进来。) @0 O' G E, ^7 L7 \
他的人瞬间将斯平等人团团围住。
- ~' N0 m1 H: Z1 I2 Z# ?% S- Z 那司空彦只是冷冷的看著斯平:“董大人,你好大的胆子啊,开挖河堤,致使八百多村民死亡,其罪难恕。”: x7 e) l; } g* P8 |
此时一边的小二子急了,大叫道:“大人,您不了解情况下,当时若不那麽做。。。”然而不待小二子说完,刘亮已经一个耳光重重的下去,打得小二了嘴里直冒血:“哼,大人面前,又岂能有你说话的份。”
% g+ n; @' j! D! S0 n 那司空彦又接著冷声道:“现在本钦差接到密报,说董大人你,私扣赈灾银,用粘土换石料,所以本官自要查个明白。”说著,那大手一挥:“给我搜。”接著又阴阴的补了一句:“董大人一起来吧。”
! f4 T/ ^$ E' Z0 W8 @9 X8 r8 S 打开仓库,司空彦带来的人手中的刀枪一阵乱刺。
; M5 ^/ n/ z6 F2 z* \/ N1 v. y8 y' @ 刺破的粮袋里露出的不是粮食,而是烂树根草皮,那石料自然又是粘土块了。
: k E) ~0 Q% `2 [' u2 ?3 x “董大人,这些你做何解释?”
$ T7 l/ _* Y+ @4 |# ]3 ? 解释?斯平苦笑,这还能解释吗?一切别人都设计好了,布局的人可是高手啊,什麽都恬到好处,他想,过一会儿便会有人来报,在他的床下发现赈灾银了吧。$ S A/ \ M0 p; X. `
果然,斯平还在想著,便有人来报,在斯平的房里发现赈灾银。+ E0 v2 t8 \$ a( P: P: \
看著那一箱一箱从他房子里搬出来的赈灾银,看来布局的人是不想他翻身了,靠,没想到他斯平还有幸领受电视里那些害人的布局,也不枉他大兴走一遭了。- J; Q/ A" ^( q
任那些人剥掉他身上的官服,斯平突然觉得好轻松,做官也许是这世上最累人的事吧,要做个好官就更累了。
) J; t7 P7 T+ y; e$ s, N; |8 u( d A “鉴於目前越宁的局势,本钦差决定,马上押解犯人进京,越宁县衙事务,由原来的师爷全权处理,并等候上面的委派。”7 o6 ]; K0 c; V' s
“谢大人。”那师爷跪地叩拜,再起身的时候,已是一付踌躇满志的样子。
7 C+ o4 Z1 W1 t/ \1 n. s( `$ u 8 t' O: K- f% p% \# Y) a( }
看著被带走的斯平,白枫晚感到心境一片苍凉,突然间老了很多,也忽然间成熟了,他看到了那儿时的自己和素儿,看到了自己高中状元的样子,看到了家败,素儿落水的样子,看了了如今的一切,更看到了那死去的八百村民,想起了不凡和尚说的:“我相,人相,从生相,生生死死,明明灭灭,万事皆空空。”
& I, d+ {- K0 @* v/ Y 还有师傅临走时说的话:“枫晚,你不用跟随著为师,你有你的去处。”是否师傅那时已经看到了他的归处。
' N5 q% j9 H7 L3 f5 ? 一声长叹,八百人命亦何赎,满身罪孽如何渡。0 f5 F. r' V/ p
回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碧瑶:“你知道你做了什麽吗?”
$ \2 s! g: ?+ w5 d6 U' B7 y 碧瑶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少爷,碧瑶这麽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啊,碧瑶想帮少爷报仇,碧瑶想让少爷重新拥有失去的一切啊。”% j& `3 J( I( `- X
“傻孩子,我不怪你,这一切都是孽啊,所有的都将由我来承受,你走吧,不要在跟著我的,我有我的去处。”
% T/ T+ l% X9 W. d0 o “少爷,你想哪儿,不让碧瑶侍候了吗?”" u$ @' H2 H' P6 L$ @' f( G9 U
白枫晚摇了摇头,脸上带著一股平和的笑容,整张脸上带著一种空灵:“我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 _, w# N+ M, ]6 h! K! [/ M . Q% N$ F$ v, j5 }8 V3 Z
夕阳渡,又到了夕阳渡。
* H+ v0 }8 I/ _1 h8 c 同境岚初来的样子似乎就在眼前。$ A+ p' c9 E" ]9 Z
金色的阳光洒在河面上,是一片金光,直迷人眼,那感觉便像是仙境。一朵金色的莲花正绽放在那河面上,奔腾的蓝水河平息了它的怒气,在这片金光之中显得万分的圣洁。3 |! |; z" {( {& b* B
岚,我看到了夕阳渡最美的景致,可是却不能於你同享了。不知道你是否已安然离开北越回来,真不希望你看到我想在的样子,一个身披镣铐的犯人。3 F: p5 V% Q- r& {$ p! V
你若知我如今这般,必会心痛欲碎吧。& Y7 X* G: x8 g& R
保重。
* y. i. |0 \; K6 w! b 踏上夕阳渡,在那一片金光之中,斯平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那是一身白色的佛衣。* X8 d4 l, t$ j/ y
是白枫晚。+ ^% A9 y, i* f
斯平一声长叹:“这是何苦。”% L7 j. K2 b6 v" l% ^- J
那白枫晚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我要给那八百死去的人交待,用我的毕生为他们超渡。”8 y, a: K) W& R4 p" f
看著白枫晚的笑容,斯平知道他现在确实放开了,一切的恩怨情仇,万种尘缘,都抛却了,因为在这以前,他从未在白枫晚的脸上看到如此轻松的笑容。
& J7 q4 Y! b# f# V6 C1 n& G4 T “贫僧了缘,来结施主送行。”白枫晚拿起酒壶,分别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到斯平的手里。
N$ v* h+ N6 |- g! D4 h 斯平拿著酒杯,一股香味直挠得他口水横流:“将死之人,还能得尝仙音,倒是有福了。”说著便一饮而尽。9 L* f. p3 d& t/ }3 a
那白枫晚也将手中的酒干尽。5 n7 w& t+ _) y3 r# U$ Y9 {2 n
一边的司空彦已急催著上路了。
& ~5 b& A2 j+ g/ r) N( j- W! @ 车轮滚滚,斯平一直有个心愿便是上京一看,可却万没有想到,如今是要上京了,可却是坐著囚车。5 M& n& i$ i/ c+ N/ y- \ z
“所谓吉人自有天象,施主放心,这一路去当有惊无险。”了缘清朗的声音在背後响起。
; Y- b3 L/ z2 |4 B$ ^/ v0 b2 R- y5 g 随後便传来一阵阵诵经声。
/ M2 n1 W* T+ G# Z+ n Z 夕阳渡的那朵金莲,正沐浴在一片佛光之中,斯平想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同境岚一起欣赏这金莲佛光。0 r# x- J x; V9 @! n; `
1 O2 `4 c2 J) |( l0 m
8 _4 f' |# |: x j+ ~. k# }$ a( [7 J
/ ]8 G4 V( k7 l& I2 q3 |+ k1 u
2 J. D- {1 p( @1 v( q
第一卷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