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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 Y. h5 |7 v G7 Y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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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r# o/ z& K7 t 阳光一样的灿烂笑容,无论遇到什么坏事都乐呵呵的样子。 5 m# S* x$ e6 U) B& ^2 A; L! w
长着一副时下流行的、让女孩尖叫的面孔,无法让任何人对他发脾气的帅哥。 3 P$ L" n" O3 Y3 R' s! A2 p( f5 i
高大帅气,身材一流,光彩夺目的何永祺。 9 H z3 [; A, X' N4 x
他是小阿姨的宝贝儿子,是我的表哥,同时,也是我的大学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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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要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甚至在同一班?如果小阿姨早两年生他,而不是让他只比我大十五天,我一定感激不尽。 ) U0 M5 v) V5 T" d
为什么老妈要托关系把我们两安排在一套公寓?
4 U B2 y3 E2 u8 @" a# N 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我有义务照顾这个表面看来精明,实际上是我所见过最白痴的白痴?
% R1 ^* z& t& N! a5 D; X0 J! p 仅仅在住进公寓的第一天,我就起码叹了十万个为什么。 4 X! \+ L* n0 k" A! v
“表弟,看见我的鞋子吗?”
2 ~+ r1 @/ V+ a: t. T* ~ “表弟,这是学校准备的床单吗?怎么用?” 1 l# w0 U( P- D3 c' B5 g+ O
“表弟,你会调洗澡的热水吗?”
0 L* ?, L! T7 n# D" S' h* V “表弟……”
9 w [5 j j) ?$ t$ p 第一天,我帮他找鞋子、铺床、调洗澡的热水……甚至帮他在浴室外递擦身的大毛巾。 . \* h3 C/ N' d% B4 C# u6 J
这家伙在家里一定是个白痴!
$ p; T0 k% f" o 恐怕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不被他使唤来使唤去。 ; M1 C& i: d) s' I4 l6 N1 L6 C# i1 G
好不容易挨到上床睡觉的时候,我非常良心地将靠窗的床让给他,自己睡了角落的那张。 . u% B- n% k$ z
砰!
7 D& O1 z) F6 ~. | 晚上,忽然听见庞然大物落地的声音。 - p! o2 B l6 J8 |/ x
我连忙起来开灯:“怎么了?” - ?/ C* v. P. |2 y6 h
“这床好小。”他躺在地上揉脑袋,眯着眼睛诉苦:“我一翻身就掉下来了。” 9 m8 \. m' v! \ Y5 ?9 V3 y
白痴……
& x1 ~8 F: ?- e2 C3 _ 我翻个白眼,叫他重新上床,拉了一把椅子挡在床边。
V; C" }5 g( l “行了,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
5 q5 t6 w) x: c$ f& z a! s 关了灯,重新睡觉。刚要睡着,又听见“砰”一声。
* u8 y1 u- k1 D- M2 @; f3 W 这次倒不象庞然大物落地的声音。本着负责的态度,我只好非常不愿意地再度起床开灯。 x6 O# U$ @4 ?8 Y+ P
“又怎么了?”我走到他床前低吼。 ) a# L) A; {: d2 P' O
他还是在揉脑袋:“这床好小,我一翻身,头就撞到墙了。”
7 E" B: P6 m q7 p* i3 G 我面部一阵抽搐。忍着对天怒吼的冲动,冷静地转身拿了一卷透明胶过来。 2 P; T& ]6 [/ U6 C
“这样就不怕撞了。”我扯下厚厚一叠纸巾,用透明胶严严实实地贴在他额头上,警告道:“给我好好睡觉,再吵醒我就扁你!”
; m/ v* o! \# O/ a 松了口气,关灯睡觉。
: }0 M8 W% i4 T4 C' A 一晚总算过去,也许是“扁他”的警告有效,没有“砰”的声音传来。
6 j3 v2 t/ b* i/ ~" ]+ ?* w 早上起来,看见那块白色的“防碰撞纸巾”还贴在他额头,不禁笑出来。可是……当我把透明胶撕下来时,就笑不出了。
# s5 w F( Z( O# Y9 ]0 M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会皮肤过敏?”
0 e' q# v9 G9 m 他对一额头的红色小斑点倒不怎么介意:“我怎么知道会过敏?以前没有试过把透明胶贴在脸上。” " P5 w; [; N4 X7 U! B% \; G
“你白痴,皮肤不好自己不知道啊?”
- Y# \. w5 o( f; }4 A8 G “表弟,不用为我担心,很快会好的。” x; [! F8 v- o5 |0 y, \
“鬼才担心你!小阿姨和老妈说了不放心我们两刚进学校,说了要来看我们。火车下午就到!”我在寝室里团团转,跑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警告:“我告诉你,不许说透明胶的事,不然我和你没完。” ! ], h1 e7 I' z& F1 P
他忽然露出狡猾的笑容:“原来你怕我妈和姨妈。”
! F# u+ |- A; @# I; m “闭嘴。” $ n' A. E1 h7 o
“我要告诉她们你对我不好,你答应照顾我的,可是你用书打我的头,还用透明胶贴在我额头上,用拳头恐吓我。” $ t) ?5 _. H& f- }: [ x
我霍然跳起来:“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用书打你的头了?”
) U% k: j) N$ H9 X) z- Q “就昨天,刚搬进来的时候。” # t4 v! j9 Y, w; G8 E* x4 D
“谁叫你拿着书到处捣乱,明明知道我在整理东西,我算打得轻了。”我哼一声:“好哇,你还敢记仇?那我帮你找鞋子、铺床、调洗澡的热水、递大毛巾,你就不记得了?”
; _% P( X4 H+ L, D$ h8 E" e4 E 他这个时候一点也不白痴,反哼一声:“那好,我把你的好事坏事都告诉她们,看她们怎么说。” 9 Z1 O6 G0 M- ~
我抡起拳头就想扁他。 " M. q! Q$ H0 w& H* o
不是想,我确实扁了,狠狠一拳抡在他眼角。 0 @* G: e( m7 e; w0 z
他一下子懵了,眨眨眼角开始发紫的眼睛,盯着我。
* K9 U- z6 H* d, r# n “不服气?不服气就打一场!”我小心准备战斗,他身形高大和我不相上下,说不定这个小子生活是个白痴,打架是个霸王。 % F) g" x" U- n* `
他盯我一会,没有动弹,反而低头看着地上。 5 w& `( Y7 H% P- W/ w( e
沉默的态度,倒让我不好意思起来。我哼哼哼哼几声,表示自己绝不心虚,簌地溜出寝室。 5 N. z/ b* |8 d7 v, y
无论溜到哪里,小阿姨和老妈到的时候总不能不现身。我回到寝室的时候,她们已经坐在那里对何永祺嘘寒问暖,视线尤其集中在肿起来的眼角上。
# k7 a( }/ s8 a: }9 ] 肿起来了?我怎么不记得自己用了这么重的拳?
: E5 |$ h' I* \8 ?8 H: A 难道这小子为了诬陷我特意给自己加了两拳?
* A: W8 e$ X1 H “妈……小阿姨……”硬着头皮,我走了进门。
1 t* t z6 s( ] 三双眼睛立即转到我身上,老妈先发制人:“瞳瞳,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 M) g) S5 r9 Y- }' g$ l: A% m
“妈……是他……” " y* O0 n5 _0 a( t# C3 Q% y- @' f
“永祺第一次不在家住,你多少高中时住过校,应该照顾他。”
5 i8 G" J3 x, o/ P 小阿姨插话:“姐,瞳瞳已经很帮忙了,你别骂他。” ! X5 W0 H4 S/ x6 w) [6 A) o
我狠狠瞪何永祺一眼,解释道:“妈,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9 R0 Q$ x0 [/ f6 L “你别狡辩!”老妈拿出威势,吼得我浑身一震:“不许你欺负永祺。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要他帮你搬箱子?现在好了,箱子掉下来砸到眼角。如果伤到眼睛,你拿什么赔?” / _% M$ Y* E/ g
“什么?搬箱子?”我惊讶地看着何永祺,他对我耸肩。 . L: S; H% a+ t y/ k' n
“哎呀,姐,你就不要骂了。”小阿姨止住老妈的滔滔不绝,对我笑着招手:“来,瞳瞳,到小阿姨这来。小阿姨知道你最乖最能干,你表哥是个十足的生活白痴,要他住校,只能有人在身边我才放心。早说了不许他报考外省大学,他偏要挑你报的这家。” ! m0 r- @0 h* @ z, q* _
“偏挑这家?”我再狠狠给他一眼。
0 @* E$ {1 k% f3 a, B 原来存心跟我过不去。 # Q9 X8 I0 u1 s# C" E+ s4 w
他又对我无所谓地耸肩,这次附带一个无赖的笑容。
+ ~1 R" Y( U) h l D9 ]( } “瞳瞳,小阿姨没有别的要求,就是永祺生活上有几个地方请你帮他注意一下。他的皮肤不好,不能随便用别的香皂,你不要再把自己的香皂借给他了,瞧他一用就长了一额头的红斑。”
7 r2 A9 g/ {' q 香皂?我终于知道,这个白痴很会说谎,而且说的时候面不改色。
( p+ H" \. Y$ h “还有,他睡觉的时候喜欢翻身,这里的床比家里的小,很容易……奇怪,永祺,你昨晚睡小床习惯吗?我看你起色不错,应该睡得挺好。妈妈还以为你睡不习惯呢。” ) f5 A4 ~0 ~; d! J% s% P
“妈,小床很舒服,我睡得很好。” 1 U- t& u$ r+ b- s3 w
“哦,瞳瞳,还有一点,他从来没有洗过自己的衣服,这大学也真落后,到现在都没有洗衣机。姐,你说我们要不要买一台洗衣机给他们放在公寓里用?” $ ?) v' y) i1 N$ K: p4 j7 s; f
“不用了,瞳瞳会洗衣服,不就两个人的衣服吗,还怕把他累死?”
8 x$ Z, f5 g, U o3 J 我哀嚎一声。 1 B9 X6 ?$ i6 \ u
“那就麻烦瞳瞳了。永祺,你也要快点学会照顾自己,不要老麻烦瞳瞳。” * \4 h! S+ V. J) \
“知道!我会学的!”
; F4 e2 l0 g5 ^, a5 s “对了,还有一点……” ; L1 {8 S/ N, f" c% G. s* z# {
“还有……”
- d- F- F% A( M: m. u “最后一点……” # i2 Y1 c: O4 R" p/ L% U4 V. o
“差点忘了,这点可不能漏……” & z' E7 |: U8 W$ ^, B
…………
: a- G6 Z2 d( f' r ………………
5 J/ a4 O3 b8 |) ?* v1 r 等小阿姨和老妈离开,我已经双眼呆滞。
]8 l# k9 n+ g0 Z4 O 现在退学还来得及吗? ( Z* k; P, I: e
我喘着粗气:“为什么诬陷我,说我要你帮我搬箱子?”
% R# x0 R$ @) k/ A! }6 Z: _ “难道要我告诉妈和姨妈你打我?”他指指眼角。 ! G8 @4 k8 q4 G# z3 c- V
“你就不可以找点对我有利的借口,说你自己不小心撞在窗台上好了。” 6 E' k6 k3 U/ d& P+ I
“我又不是白痴,怎么会自己撞到窗台上?”
6 C* b# l/ i. Z" w 我怀疑地上下打量他。对于一个晚上睡觉不是掉下床就是撞上墙的白痴,很难想象他不会把眼角送到窗台上撞两下。 ' X) L# u6 X) N0 n# ]: f1 s
“表弟……”
1 J* K x8 Y0 d “叫我名字,不要表弟表弟的,恶心死了!” / H% e( t G+ J, J+ G' Z; i0 l
“瞳瞳……”
# ^& s1 I0 g4 ^" W 浑身鸡皮疙瘩凸了出来,我打个寒战:“闭嘴,叫全名。”
" B a8 R2 q8 W1 M “梁少瞳。”
$ s6 L' P4 y+ s9 w3 ^ 这才好一点,我问:“什么事?”
8 J+ {1 ~( k3 ]$ J 他忽然露出一个阳光得不可思议的笑容:“可以和你一起住,我好高兴。” 3 F' } P. D7 {9 j1 v; T Y4 w
心脏砰地一声猛跳起来,象被人启动了强力马达。
5 g# [) h; R Z1 d 我狠狠转头:“我可一点都不高兴。” O8 u0 z9 b: m7 \& Y7 [. h
没有办法,再不高兴也不可能反抗小阿姨和老妈的双重压制。悲惨的大学生活还是开始了。 4 `& F' I' k$ Z* p5 `$ V0 x: d
我发现自己的涵养越来越好,适应力也越来越好。 7 Y, b$ o+ z3 K" y+ |3 y
至少想吐血的次数从平均每天三十七次下降到每天二十七次。
. s- q+ e* }' Z& j4 o F" G) I 何永祺,何永祺,哼!
* U4 x6 {! V* z9 f 因为他,我每个星期要打两通昂贵的长途电话,向小阿姨和老妈报告他的行踪、健康、学业、交友…… ( ?% K, @) U7 m5 Z4 c6 K5 d+ U
因为他,我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完全失去上大学的乐趣。 % b/ |& j( H B; d
因为他,进入这家朝思暮想的科技大学后的第一个星期,我已经开始憎恨这里过度优越的住宿条件―――什么时候学生宿舍居然进步到两人拥有一套公寓? 1 p0 m1 u/ c& \+ U: S2 t6 |% z
奢侈! 3 Y& N) Y2 @' s+ y2 q
. R/ N' Q! V) I. b+ m8 a 如果在宿舍里被迫面对他,那上课的时候离他远一点总可以了吧。反正他高大英俊,笑起来象个天使,而且刚刚开学没有人知道他实际上是个白痴,喜欢和他交朋友的大有人在。 2 K0 p" F5 g2 h/ D1 F
正式上课不过三天,希望在课堂中得到歇息的我幻想破灭。
, Z+ m0 M1 b9 f& r 香口胶已经够麻烦,如果是一块与你体形相同的香口胶,而且死也要黏着你坐,那就更麻烦了。
# Y% V/ x! z6 H, X, n0 U4 | 最麻烦的是,这个甩不掉的香口胶似乎对书本和课堂没有兴趣,经常发呆。天知道他高考的好成绩是哪里蹦出来的?我打赌不是他自己考的。 # q& ^0 U1 W9 P/ H* j7 J) {
发呆还好一点,最怕他趴在桌子上睡觉,虽然不打呼噜,却一直用脸挨着我的手臂磨磨蹭蹭,象一只巨型宠物猫。每当这个时候,全班所有女声羡慕的眼光都集中到我们两身上,比所有男生怪异的目光更令我受不了。
1 |& d$ A* e% j( B) o2 A 他闭上眼睛睡得很舒服,倒霉的是我,每次都要一个人承受不应该让我承受的一切。
7 ]5 T, E! O. }$ U5 S1 [' \. K “不许你靠着我坐,上课要睡觉自己坐后面去。老师的凌厉眼光快把我杀死了。” 9 m6 i; K3 ?- e$ c: H
“我不靠着你根本睡不着。”
P7 o$ Z+ u) z- R h+ b “你……”我给他后脑一记大力金刚掌。
7 y3 H+ K/ R( R' ^# P1 s 他摸摸后脑:“我要打电话告诉姨妈,你打我。”
. M5 w$ f: k+ `. K7 z “去啊,你立即去。我宁愿被老妈骂死也不想当你的保姆。”
) ~# z/ j+ n# M' O 他闭嘴,每到这个时候,委屈的神情就露出来了。牛高马大,居然装可怜,我看了只想撞墙。
: W6 F6 F: e( V% F 下一堂课,他又挨到我身边坐下。
, @9 c* r: h& w 这次,勉强支撑了半堂课,老实坐着听课,没有发呆睡觉。下半堂――不出所料,还是睡着了。
9 L H L: d( ^ 我再度哀嚎,只好从此绝了当好学生,天天坐第一排的念头,移师教室的最后一排,以躲避各种可怕的眼光。 ) x, c7 j1 `, }: Z
6 l7 b- |* f7 ?1 l1 U' B “表面声波类型的屏幕,通常采用两轴设计,分别有一条声波带分布在X轴和Y轴,当……”安静的课堂里,老师忽然停下在黑板上如狂草一样的板书,把头转过来:“昨天我布置了预习,谁可以告诉我声波带如何工作?”眼镜下的黑色眼珠开始扫视全场。 : ]* }6 r5 J! X2 H Q$ Z! P
所有人老实地低头,尽量不引人注意,除了他。
- B5 G# [, s% m “何永祺。”
8 A/ p! ?( \5 {" }6 p 就知道他这个笨蛋根本没有听课,走神走到大西北去了。我伸脚,狠狠踢了他一下。
0 O* e; D L; y2 K" i* s3 x6 l “啊?”他蓦然抬头。
9 |1 W9 d; e$ p “声波带的工作原理是什么?” , W% s" ^' N- p
瞧他一脸无辜向我看过来,我咬牙,不得不竖起两根手指――两轴设计,笨蛋! 1 n6 ^9 m1 t) ~; B r1 d
他恍然大悟:“哦,两道!” 3 [# y- |& Y$ y2 u0 Q. _
“两道?”老师皱眉。 2 z4 V! P# e& A+ j, n. U
我暗中哀嚎,反复晃动两根手指,用嘴形无声说:设计……设计…… 4 q2 y, b V3 i5 c2 s5 u
他反应过来:“两道设计。”
2 T' t1 c0 r9 M6 l- d, p3 j# t( A “两道设计?” 8 N# Z \- h; B6 F; _
天,这人压根没有看书。全班同学习以为常地开始抖动肩膀―――忍笑。 1 f' k: P2 V- R( k( \
为了疼爱我的小阿姨,我不得不冒险,低声道:“X,Y。”
5 |9 z9 k' e6 ? 他总算听到,不假思索地照搬:“X和Y。”
* N$ T2 n# H9 M5 Y 老师的脸色缓和一点,再问:“X和Y代表什么?”
; u( X% I* V4 k) |: j 我松了一口气,多简单的问题,X和Y代表坐标系的两条轴,初中生都可以答出来。结果证明我这表哥是个白痴。 5 T% [4 D1 [/ n3 e. o/ T
“染色体。”他耸肩。
8 b; q, P5 i7 w% h: C 全班哄堂大笑。我啪嗒一声,无力地倒在课桌上。
6 B! A& u/ r2 S: a0 o' f 丢脸…… 4 T7 j4 B* ^% |4 r,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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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丢够脸后,还要在饭堂里拼死拼活帮一个白痴送饭到教师休息室。 7 g5 N8 X+ b" D9 W+ _
今天中午的饭当然要送到教师休息室,因为他被老师留下“再教育”,而小阿姨说,这孩子一旦不按时吃饭,胃就会疼。 - e, b- ^ @; ?" Y
端着饭盒走到一楼的教师休息室,远远就听到老师的笑声。转进门,今天在课堂上发紫的脸此刻特别红润。桌子上铺开一局象棋,正杀得如火如荼。坐在对面的当然是那个最最碍眼的何永祺。 : u1 B9 I; _0 d4 H r( L. l2 T
“饭来了!”他看见我手里的饭,欢呼一声,站起来接过。 2 W5 C4 [1 w3 O
“好了,你慢慢吃吧,下次上课一定要预习,知道吗?”老师呵呵笑着站起来。 3 j5 i8 [3 z# S' x' u
“知道!一定预习!” 5 |" j8 [- f* S
老师,你不要信,这个家伙每次都是答应后就把事情忘记的。
& l5 \) p D3 B6 k8 y' ^1 u 世界上有一种人是专门生出来迷惑人的,让大家对他生气后都无可奈何的原谅,何永祺就是这样的人。 # C! t" l& ~6 {+ A
每次他得罪老师,把老师气得几乎送急救室,往往转过身来,又被他三言两语,或者一个笑容哄得高兴不已。
) L. D& ^' r! V# v3 i+ ~ 骗子!
# C U# {0 ^6 O( h “表弟,今天怎么没有排骨?”他低头用勺子挑饭盒中的菜。
+ g e N$ }/ |+ L/ x: D) g M “叫我的名字,不许叫表弟。”我没有好气地瞪他:“今天饭堂没有排骨。”
- E* J# m v! `! l7 _ “不对,星期二的菜单上有排骨。”
# R' n8 T. u; ?: i7 {1 I6 F 背菜单这么厉害,怎么不见你去背书? # V/ U6 r4 |% e4 }, \
“排骨卖完了,我买不到。”
0 a5 p' q. F" @" |/ y “买不到?”他抬头看我,露出在同学面前不会出现的委屈神情,好像我做了天大的坏事。
+ e& m0 H3 T* `; v2 F; E 拜托,不过是个排骨,你少吃一顿会死?
. p2 u3 ] E6 M" e @$ T3 W0 A “排骨……”
* L E: r- l+ R, B5 W “别对我撒娇,我不是小阿姨。” , ~# e" S7 j( T8 ^9 V# v
“我要吃排骨。” % ^- [6 {5 `; s- D- n3 b
受不了这么大的男人居然还撒娇,我朝天翻个白眼,毫不犹豫地给他后脑上来了一下。 $ L# E4 z& q! K' B% @- r6 e( g
我吼:“说了没有就没有!再嘀咕明天自己打饭!” , ?& ?+ H+ T3 |+ ]6 m+ y& ]' k4 T( q
这下总算老实了。
4 G3 |3 M* D7 Q4 J) `3 n' {9 z: d3 K 他低头,满满一盒饭风卷残云地被迅速消灭,将空空的饭盒递给我。
_3 I- O% F0 h% A 为什么我要理所当然地当他的保姆?一边第一百万次叹气,一边接过他的饭盒。饭盒不能让他自己洗,自从第一次看过他自己洗的饭盒,我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 + T7 t" R2 N. B2 X) |& \
如果让他自己洗饭盒,里面残留的洗洁精和饭粒油污会让他三天内中毒住院。 c) K5 P/ f% a# r
而他中毒住院,我老妈那个疼爱外甥远远超过疼爱儿子的人一定会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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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D. R& g. j$ j第二章 + V# t8 i2 R. @6 ^0 U2 G# S" B
在涵养和适应力不断增强的同时,我也越来越相信自己有当超人的潜质。
# o8 |9 L5 d3 n8 K 我要帮他洗碗、挤到几乎窒息地抢饭堂的排骨、帮他找到总会不翼而飞的衬衣和袜子、预防他这个或那个的突发事件…… $ U5 t- x! y/ p/ p- c' Z/ L' j0 ~
今天,我要帮他应付送给他一封缠绵情书的化学系女生。
" P. J1 |4 u" j" t% S! z% u8 `( J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 n8 }% R! ^8 h
校园幽静的小池塘后,雅致的凉亭中,我硬着头皮当坏人。
6 |3 x/ @* ]9 t- o! i5 x( [- c “何永祺?是你吗?”走进凉亭的一刻,女孩蓦然转身,很快露出失望的脸:“你是谁?” 5 ?$ b* E, E& i1 _, [; i
“我……”
( `' P8 }) D) T0 K1 H; g “你就是他那个形影不离的表弟?” 2 b. R [* K% X4 B& S. _
形影不离?我悲哀地点头。
/ O) u. b+ ?4 L, D5 o- A0 e& ? “何永祺呢?”
& G2 z$ Y+ | p: C8 m9 G “他今晚不能来?” ; R& y, i- ~ ~6 C+ `( R" S' v
“什么意思?就算拒绝也应该亲口拒绝吧?”现在的女孩真让人惊叹,她怀疑地问:“难道他没有收到我的信?还是你把信藏起来自己来了?”
: P, k7 z4 D8 ^2 V! X3 r 听她这么责问,我的口气也坏起来:“喂,不要胡说八道。他自己不肯来,你别把问题扯到我身上。” % T9 U+ C+ Q7 w$ ^8 K' A L5 p
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她?何永祺晚饭后拆开她的信,开始捶着桌子笑到现在,期间断断续续把她写得才情并茂的信读了四遍给我看,然后挑出里面五个错别字。 ' w; T+ w6 j- Y& c. L8 V6 C
最后对我说:“表弟,姨妈和妈一定不喜欢我大学一年级就谈恋爱,你帮我解决吧。”一开口就搬我的两个克星。接着继续笑得前仆后仰。 ! H! G, V6 {1 r k+ p) u0 p
那家伙现在八成因为过度大笑而象蛤蟆一样仰躺在床上喘气。
) v( C3 Q) @- l) h. O9 m; c 我良心不错,考虑到刁蛮的女子也有自尊心,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4 a7 n: \' C5 d4 O: B8 E, n
“何永祺现在不想谈恋爱,如果你怀疑我在中间捣鬼,明天可以自己去问他。”
& t) l; P/ E2 Z+ E) `- V( N 扔下一句,我溜之大吉。
8 |0 X: ^1 v9 u 要不要打电话告诉小姨妈他到处用阳光笑容拈花惹草?
- I: D" N5 Z& E, V6 [ 这个星期向小姨妈做例行报告时,我恶意地提了一下何永祺的魅力问题。我就说嘛,不要老对女生随便笑,现在的学生多早熟啊。 ; b% X. s/ p. |7 E" L \/ K9 ^* \
哼哼,看小姨妈怎么教训你。
$ z. {; H5 B: [5 O4 R# H 果然,下午长途电话又打了过来,我一接,居然是老妈。 7 U7 s/ m4 o* b- J& D9 C7 l
“瞳瞳,学校里有人追表哥?”
# _' X: ~* d. q& U “嗯。谁叫他拈花惹草?妈,你叫小阿姨和小姨丈教训教训他才行。我说他,他不听我的。”
, J: m; Q2 P7 w “永祺很乖的,怎么可能拈花惹草?你说话小心点。”老妈倒过来吼我:“现在女孩子怎么这么开放?永祺单纯得很,你要好好看着他,不要让那些女孩教坏了。听着,多跟永祺在一起,不要让别人有机会欺负他。永祺如果被教坏了,我唯你是问!”
% y1 R; D/ \1 m+ S: ^+ K- k8 { “妈……”我哀叫一声。
k. Q }" p* @' L; k0 L 如果我被他欺负坏了怎么办?
9 v; a' i( u) c0 u: L 现在已经是一块黏力十足的香口胶,还要怎么在一起? + ~' p. _3 Y! O Y
“好了,叫永祺来听电话。”
8 J9 O2 P3 P. z 我放下电话,转身拍拍在一旁听音乐的何永祺:“我妈叫你听电话。小子,给我老实点,不要乱说话。”我压低声音警告。 + H$ e) {( V' z7 d1 H% L
他拿起电话:“喂?姨妈。” 3 j Q" R7 L; ~6 L# v& S* t
“哎,永祺啊,在学校里过得好吗?”老妈的声音立即温柔两个八度:“想不想姨妈?和瞳瞳相处还可以吧?”我抖抖脖子,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 m' Q5 f: ?* O. H' \& r4 [ “我很好。姨妈,永祺好想你,等我放假去探望姨妈,要吃姨妈做的红烧子鸡。”
! z, t1 e9 J) A% n! ?: a 我在后面狠狠纠他手臂一把。好小子,居然还敢打算放假到我家去? ! ^, U/ O, a8 |
“好啊好啊,姨妈等你来。顿顿都做好菜给永祺吃。”老妈连声答应:“永祺,听姨妈的话,你年级还小,读书要紧,不要和女孩子走得太近。多点和瞳瞳在一起,别和不三不四的人混。你就当帮姨妈看着瞳瞳好了,最好形影不离,红糖黏上红豆一样。” 6 ^9 V d! X3 Y6 w9 P2 t% P: L
听到老妈的大嗓门,我几乎放声大哭起来。 9 x2 S. G9 S% f& Z% e# j
何永祺大声回答:“好,一定帮姨妈看好瞳瞳,姨妈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瞳瞳的,绝对贴身保护,形影不离,红糖黏上红豆。” 0 S: ]& H8 d) c2 i
挂了电话,他转身看看已经呆滞的我,露出得意的笑容。 % u$ V+ d% o7 l' ]! |
“从今天开始,你离开一步都要向我汇报。这可是姨妈的意思喔。” * `$ T2 m$ a# I
我瞪他片刻,一字一顿说:“从今天开始,你自己打饭、自己洗碗、自己洗衣服、自己每天早上准备上课的书、自己去占晚自习的位置。”
4 f+ @+ H& f* l6 K) m: T* H 他立即涎下脸,嘿嘿笑:“不要这样嘛。你看,我一句对你不利的话也没有说。” 4 P+ w/ C6 j4 m* B6 K' D
“哼!”我转过脸,忿忿不平地对着墙壁。 . o) B5 z; R- V8 d
“不要生气。”他挨过来碰碰我的肩膀:“物理作业做好了吗?”
; Z; F" e/ T& M" B+ P% {6 [: r “自己做!” / ^7 E% ]9 {9 \$ z" R7 j
“我不会嘛。”
6 ]1 R# K( ~9 f5 a! D2 i* {( S& N “不会自己看书,整天抄作业,你丢脸不丢脸?”
|0 Y+ r3 M1 ` s5 m “如果明天交不出作业被老师赶出教室,你也会丢脸。丢脸还不算什么,万一我平均成绩不过关无法参加考试,会留级。我留级也不算什么,可妈和姨妈一定找你算帐。最糟糕的是,姨妈就算不逼你陪我留级,至少也要你天天帮我补习。”
% h& W$ i- ? F4 R# F* a6 @' T “你……” 0 S, I0 T/ w& ~% D3 [5 Q
这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我粗鲁地找出作业本,朝他门面扔过去。
7 ~" P7 |- F- I% j, s 他一把接住,欢呼一声,兴致勃勃地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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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D: s3 r9 ~2 U7 Z第三章
/ b+ o: O6 E4 g8 Z- }) g大学生活,一共有四年;每年有两个学期;每个学期基本上有五个月。 7 @: v9 G* G6 V) x! v
从第一年的第一个学期的第一个月―――全校已经知道 “白马王子”(实际上是“白痴王子”)的何永祺有一个霸道的监护人。
: _) a3 N l" n" v8 S5 [2 F 我什么时候霸道了?实在是欲哭无泪。
! }4 H7 ]: O$ ]3 D; m# R “永祺,你长得这么高,参加系里的篮球队好不好?” 9 `! D8 x" L3 O) X* a8 u% e+ M
“这个……”永祺用眼睛斜斜我:“等我和表弟商量一下。表弟……” 8 F5 L' j0 ]1 q0 ^4 \
“叫我全名。”我挥笔写作业,正眼也不瞧他一下地截断他的话。 9 j1 }! a# I+ @. I) i
“嗯,瞳瞳……”
) X. h1 R) u7 x# e+ p: a 整根圆珠笔朝他脸上飞过去,刚好砸到他的额头。我抬头,准备第一百万次教训他不要用恶心的口气叫我瞳瞳,却赫然发现偌大阶梯教室中百分之九十的人正用惊讶的眼光看着我。
, r) }4 g$ W8 f' r/ U2 [0 Y3 D; H 大我们一届的学长关心地问:“永祺,你没有事吧,有没有伤到眼睛?”他转头,用不满的目光看着我。
( d0 I" R' R8 ` 刹那间,我成为旧社会欺压杨白劳的黄世仁。
- Z7 [, a, E8 F% g “没事,习惯了,我表弟就是这个脾气,他没有恶意的。”不动声色地火上加油两句,他转头,宽宏大度地问我:“少瞳,我想参加系里的篮球队,你看……”
4 m( v8 z* ^5 `5 b$ y “随便你!不要问我。”我粗声粗气应了一句,低头七手八脚收拾桌面上的书本。
) C, C, J# Y. n “瞳瞳,你去哪?” 2 |# s. J! p' m- o, k3 o, Y2 Q& T8 N
“你管不着!”我低吼着,头也不回地窜出阶梯教室。芒刺一样的众人眼光,被大门挡在教室内。
6 t& q: p9 }- d4 H M$ y; _0 w- W 混蛋!为什么会这样?我恨恨把书包扔在草地上,一屁股坐下。
* d8 a4 c$ Z+ ?0 I9 _ 明明是我受了委屈,我被迫当他的助理、保姆、看护,顺便充当洗衣机、打饭机、洗碗机、约会搪塞机等各种现代家电。
. ?/ F+ n" c6 ]# V$ p- z( M% Z 为什么全校人都认为我在欺负他? / J9 m( Z% r) y5 P5 W, K
不就有的时候忍不住对他动动拳头,偶尔用书在他后脑猛拍两下嘛。 9 Z" ?& @" f" \+ ~" ~( l
恐怕只有天上的星星知道我的痛苦。我抬头,发现今天连星星都没有一颗。真是倒霉透了。我大声叹气,索性把头枕在双手上在草地上仰躺。 0 U4 c' N. I d8 T, V$ B
虽然没有星星,总算难得地安静一下,至少那块香口胶不在。我安慰自己。 0 |; F( T2 n7 b& A) @- h3 V1 j
“瞳瞳……”鬼魂一样的低音飘进耳中,眼前赫然出现一双熟悉的皮鞋。
0 A8 D7 L( a5 [$ X; h2 d& `6 [0 W 当然熟悉,这双皮鞋每天都是我帮他擦的。
! g% E1 k n4 L$ L* i 我霍然从草地上坐起来,抬头瞪着他:“你来干什么?走开!”
- d. ~/ h. M& n' G. y" o 他从来没有听从过“走开”的警告,这次也不例外,坐到我身边,探头看我的脸色:“生气了?”
" Y% o$ o# I* _6 z “少管闲事。” 3 D4 P! f0 }! g& z
“姨妈要我好好……”
2 f( p: v$ E0 `( w “闭嘴!少拿我妈压我。” 1 V+ W% I) V& r, I4 a* g1 V9 O; ]
“我不过是关心你。” 9 D* b" c1 ]* N5 u$ e) [" q, l
“关心我?哼,你存心整我。”
5 Z: a/ _- L8 i! z& w" f2 D “没有。”他一脸耿直地摇头:“我发誓没有整你的念头。你是我表弟,我最好的朋友,我为什么整你?”
) R- E; U- k+ _6 I* L0 L 谁都会相信他唱做俱佳的表演――除了我。 1 x5 m; M) W- d& J5 Y
我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来,抓起书包就走。他也跳起来,拦着我。
$ E4 L8 ? Z) G* A5 p6 x0 B; b “不要走,我们还没有和好。”
. M% }( [2 m5 \) L “谁要跟你和好?对了,你怕少了保姆、助理、看护、洗衣机对吧?”
. E# q; j9 f! b0 ~: S; }! l) P# r “瞳瞳……” 4 K; G/ U7 d9 ?
“不要叫我的名字!”忍耐力被挑战到了极限,我忽然爆发,低吼着对他腹部就是一拳。
3 q7 n5 {, C. G" h- i/ i 他没有挡,硬挺着受了一拳。
% z! c+ t3 n v 时间忽然凝固。
: q$ h f% z3 y/ D) B 我很惊讶。我也是个高大小伙子,这拳真的没有留力,他挨一拳居然没有可以毫无反应,那他的体质和忍耐力真是可以和我相比。
0 ^' l& v! I4 \+ D6 r" K 一秒,两秒,三秒…… 8 a+ ^3 K: A1 z r1 a
六秒的僵硬后,他那张叫女生偷看个不停的脸开始扭曲。 / D4 J- G/ y: _2 w9 a# d
砰!庞然大物倒在草地上的声音。
- ^2 Y3 ?; @5 p& c 我终于明白,原来他不是毫无反应,而是反应迟钝。 : r0 U" ?3 p$ u7 }/ F1 G: O2 g7 j
“喂!喂!你怎么了?何永祺?永祺?表哥?”我慌了手脚,连忙趴下看他。 ; y7 r' E; `3 `: k
好半天,他才皱眉,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胃……” 4 }" F: t9 T8 i7 X& f% E
“什么?”
8 P) Y ^+ q; Z; e; I1 G! D, I( @ “你打到我的胃了……” + d7 r, h" d* ^% b( A" c& B% W
我手忙脚乱,围着他团团转。小阿姨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有胃病?这下我肯定要被老妈分尸。
/ C# {0 C6 n. H1 t8 J( y- N F0 W “你可以走动吗?不要告诉我你严重到要去医院,发现你被我打进医院我会倒霉的。你也不想我倒霉对不对,不然你的作业上哪抄?”我发扬团结友爱精神,很有义气地把他扶在自己肩膀上,顺口警告他两句:“现在我们回寝室,你乖乖睡一觉就没事了。如果你还疼,真的要去医院,记得和别人说是你自己滚下床被鞋子硌到胃。”
& B @, e+ G0 f2 Q1 X) z: p. S “被鞋子……” : x j7 l. A! M# K; a
“闭嘴!我要你怎么说就怎么说。” . b; z* i) l4 b6 C7 _) ^
我不容分说扶着他往寝室走。 3 E0 L9 U7 q) ]' S: ?+ A% l( U
上帝保佑我吧,这事绝对不可以让人知道,否则我的形象会从霸王上升到阎王。
f/ h( q3 B+ m9 f; ?8 f 刚到男生公寓大门外,万分倒霉地碰到巡房的辅导员。 3 f e6 M& \ B
“哎呀,永祺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每个辅导员和老师都曾经被永祺气得半死,而后又无一例外地把他当成宝贝疙瘩。
& n" c, y% h0 {& w 苍天何其不公! 7 X% V3 _ v+ J4 y
永祺把头从我肩膀上微微抬起,虚弱地说:“许老师,我没什么,不过从床上摔下来被鞋子……”
: M" c0 X' ~, q# D, d 虽然他目前处于虚弱状态,我还是忍不住用手肘暗地里给了他一下子,要他快点闭嘴。 + Q" N; i$ z) f* n3 i# T6 u
你白痴啊?在公寓大门外告诉他你滚下床受伤。我瞪他一眼,转头对辅导员谄笑:“嘿嘿,他自习回来的路上被石头绊了一脚。没什么大事。永祺,你现在不疼了吧?”碍于旁观者,只好转头友善地对他关怀一句。 $ ^$ t# V7 x4 F' k6 a% b4 \
他居然打蛇随棍上,哎哟一声,皱眉呻吟:“好疼,刚刚那块石头好过分……”
( t$ L+ Q6 A8 M# Q* m “闭嘴!”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吼一句,对老师点点头:“老师,我们回房了。”
# m J! Y$ ^5 \0 Q6 A “好,早点休息吧。梁少瞳,记得帮永祺揉一下伤口,小心淤血。你们那里有药酒吗?”
) d7 Y' U9 N# ?: f* ? “我们有,不麻烦老师了,我会帮他擦药酒的。”一边高声敷衍,我拖着铅块一样重的永祺往楼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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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D7 x9 n% Q7 @, \- J! \第四章
! z$ b L- f j! }! m 逃也似的回到寝室,一脚踢上门,把手上沉甸甸的包袱往床上一扔。 - y; X; r1 P! e) q: }2 D. R" f. G# N! t9 Y
“啊……”包袱发出一声惨叫。 - i7 G) W" i0 I# _' x# r0 j
我吐吐舌头,忘记了这个现在是重病号,不过他成为重病号是有历史原因的。
7 M9 `& C- q7 d% G7 |0 G; u 只有两个字可怜形容我现在的全部思想活该。
! i5 r! q" t9 t8 ] “喂,给我好好睡觉。”我把椅子拉到他床边。自从第一晚他从床上掉下来,我就不得不每天为预防他再次掉下床而做这件事。
+ |. T7 i2 h3 t" |- g% \, G 他呻吟着说:“可是……你答应了帮我揉药酒。” $ _2 w5 h C$ \
我极其严厉地瞪他一眼,沉声说:“我答应了辅导员,又没有答应你,少废话,给我闭上眼睛睡!” " f9 n' i# t6 c* n) Q5 _+ E
“那好吧,我不要你揉。” + D& A) D8 }1 }" ^7 Y/ n! R
我哼一声,朝自己的床走去。身后传来他故意装得气若游丝的声音:“我还是自己揉好了,可是我又没有药酒,有也忘记放那里了。咦?许老师说他要药酒,我打电话问他要好了。”
% U5 i' K' H& [2 h' ~ 在他爬起来拿电话之前,我神速地转身,把他重新按下床。
) E8 x7 i o! f6 V( ^ 用目光充分表达我的愤怒后,不得不妥协:“好吧,我帮你揉。”忿忿不平地拿出红花油,我重重坐在他的床边,掀起他的衬衣。
7 l8 M' ~' K7 J' L* k' p “根本看不出淤血嘛。”
$ N) Y+ ~2 N' y3 f% b “没有淤血才可怕,是内伤。” , _( j3 u9 {8 h% R
“内伤?”这小子当我白痴?
5 M; \- R' k) O% }! J “你也不想想你的拳多厉害,我弱一点就要送去急救了。” 3 K {7 p9 |: G9 |
如果出拳的不是我,我会肯帮你揉?暗中盘算是否要雇个打手,借他人之手好好扁他一顿。
- Z9 d9 ]2 {; d 他躺在床上,一脸陶醉地盯着我看。
) N9 y* b7 {. K; g. S& W# k* ^ 开始我还能勉强忍着他近似调戏的目光,可他越来越不象话,居然露出一脸淫荡的笑容来。
; G4 M& E% V4 c( N) O- I8 V “笑什么?” ! w8 R: ?- }/ ]3 H1 B$ s
“没有。”一脸淫荡立即换成无辜:“我怕痒。” 2 _% S9 ~8 ?8 z) S/ K6 _
“怕痒?”我怀疑地斜眼瞅他,然后怀疑地伸手在他腰眼里轻轻挠了一下。 , o- P+ C( @) e6 X
他果然嘻嘻笑了起来。 3 ?0 u1 s! @+ ]; J( B
嘿嘿,原来你怕痒。 9 n; X& m6 N& }9 R0 u
我对他恶意地笑笑,把半瓶红花油倒在他小腹。
3 ?- `9 N2 D& v/ a, n 我给你揉,我给你揉! ; D1 F' t# j. O% X( T: q) ^+ d5 L
手指专门朝他的弱点挠去,他笑得直喘气,却始终不开口求饶,一个劲笑着翻过来倒过去,用闪闪发亮的瞳子看我。
& I+ M' n) [9 | 攻击了半个小时,我颓然发现这个弱点根本没有用,他也不会说两句:“求求你,我服了你,不要挠了,我认输了……” ( _9 P( ]5 H- n" c& Q+ v
我放弃攻击,意兴阑珊地站起来。 - i6 v V+ K8 R- _/ I2 [+ f0 ^* p
他扯住我,居然余兴仍在:“再玩一会。” / n& T8 ]; O# r( ^" b
我反手给他后脑一下:“谁跟你玩?睡你的觉!”蹭蹭两步走去关了灯,上床。 a) N8 ^7 }; Z$ K; `: V: h' @
% @/ d( E0 i. r7 y1 Q 我所有因为何永祺而增加的角色中,也包括闹钟职能。 1 {7 H1 M0 `" G' u% {% U5 P( d
早上六点,准时爬起来,刷牙洗脸,看着天气状况,为还躺在床上的懒虫找合适的衣服前两天忽然降温,人人穿小毛衣,我一时疏忽让他自己找衣穿,他居然穿了条短裤去上课。害我从此不敢信任他有培养自己生活能力的可能。 , a' P9 B( \+ B: ?0 S9 [. I
做好要做的事,我起码为自己的悲惨大学生活哀叹了六次。然后拿起我们两人的跑操卡去跑操。 & ?7 a( \9 o9 j+ D& N1 z7 S
对,这家伙说他有低血压,早上无法起来跑操。 * ]& ^1 M$ r3 G
我得代他跑操。 8 q: I" k, ?# K
代跑操是违法校规的,不知道他对负责登记的体育部妹妹抛了几个媚眼,从此我代交的卡来者不拒。
4 l% {, i- ^1 S1 o+ S 跑操后顺便买来热腾腾的瘦肉稀饭和油条,一开门,他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子旁等着开餐。
6 ?8 L$ b4 j$ Q) U “早上好。”他对我露出灿烂笑容。 0 m7 f2 M# ] T
我例行地瞪他一眼,油条放桌子中间,把一半稀饭倒在他的饭盒里。将饭盒推到他面前,尽量把他想象成一只讨厌但是你不得不喂的巨型哈巴狗。
5 y- \5 v) E; p7 s5 ]1 y0 Y( U 咕噜咕噜喝了两口稀饭,才发现对面的人一动不动,我瞅他一眼,粗声问:“干嘛不吃?”
3 _% z$ G! S9 N0 p7 W: I 他理所当然地回答:“你没有帮我拿勺子。” , a; |5 ]% w1 H
我眼睛一瞪,低吼:“你残废啊?自己拿!”
. ]- j1 E- F8 C7 M' L1 E 他这才挪动一下,把勺子拿了过来。
& `4 _2 W+ `" x2 G9 g* j 咕噜咕噜继续喝稀饭,再抓过一根油条,又发现他还是一动不动。
' u* \, A0 x% X/ U, ]' u; k) @ “干嘛不吃?你退化到连勺子都不会抓了?”
7 N5 S9 ~7 N: U% Q2 u2 d/ O 他看着前面的稀饭和油条,叹气着说:“我不想吃油条,也不想吃稀饭。” 2 E3 i9 b4 ]; |
涵养,我提醒注意自己的涵养。
: k" n/ l" I; ?$ i5 P( l 毕竟,把一碗热腾腾的稀饭泼到同学脸上确实有点过分。如果这个同学是学校里人见人爱的帅哥,那就更麻烦了。 0 d6 ~" R: M" @$ l9 ~9 c) w
“请问……你想吃什么?”我深深吸一口气,很平静地问他。
6 _1 X6 V/ |6 _: W9 `# q 他看着我,不好意思地说:“我想吃肉包子和豆浆。”
8 H1 Q1 z2 y- h" L- `! ? 我用可以表现出的最友善的目光瞪着他,一字一顿说:“可是,你昨天说你不要吃肉包子和豆浆,要吃油条和瘦肉稀饭。”
. K8 `, M0 Z' N) K0 ^" ]" l0 A) M 那瘦肉稀饭,还是我今天特意绕到教工饭堂买的。
4 e0 S% I5 j$ i. L' n “昨天确实不想吃。”他轻轻叹气,瞥我一眼:“可是今天想吃了。” ) {! i, e9 l7 l+ K
我的表情一定开始呆滞。 ! B7 {+ T) C5 T& x
“表弟,我知道这样要求很不应该,可是我要提醒你,昨天你已经把我打伤了,如果你今天再打我,我迟早会被你打死的。”他对我笑笑:“你也知道,对上你的拳打脚踢我绝不会还手。”
# r8 H" J( G$ e9 |( S5 N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轻轻点头,缓缓道:“那还真要谢谢你啊。” ) v5 l9 @/ `, Z; u2 X8 |9 C0 u- u+ ^
“不客气。”
3 r" P; y6 m2 U 虽然把热腾腾的稀饭泼到同学脸上确实有点过分,可是,人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理智何况经过这么一会思考,稀饭已经不那么热腾腾了。
, L. R; W/ O3 @2 D% I2 u7 T 公寓里,传出故意夸张的惨叫声。 * k! ]8 h; B# r' }6 q* D
, H* V# a! M' c( Y- t1 R 连我都同情他,可怜的小瞳瞳…………摇头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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