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嫌凶多重脸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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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8日下午3时,记者来到了周友平的老家,湘乡市一个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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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那家正在生烟的房子就是。”在村民的指引下,记者找到了一栋土坯房,找周家并不难,隔壁村的村民都知道周友平在外面犯了事,只是他们不知道具体犯的什么事,有村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电视里播的那个抢银行的抢劫犯。记者 杨艳 夏雄
* D& d8 i p3 F- u- v$ ~% g r/ r6 O! J“高材生”/ d5 F0 D7 ^1 U8 w$ f
“小时候成绩很好”8 U0 u. V) D& c& W
“1989年考上中专,那个时候村里人都挺羡慕的。”隔壁村小卖部里的老板娘说,周友平小时候长得漂漂亮亮,成绩很好,是村里的高材生。
- A# v3 g' p6 z1 A邻居都说周的父亲以前唱歌也唱得好,“在村上搞宣传的”,所以他儿子的音乐细胞很好。2 P, y* x3 h! @% ]8 Z
村支书老文告诉记者,1994年周的父亲去世了。周家有三兄妹,大儿子在村里口碑不错,老实本分靠自己劳动挣钱。周和他姐姐去了长沙,周友平没有结婚,很少回来。8 ~5 f9 v! g) w5 Z! M% c* O) E0 y
“退学者”
. N# J4 I, E( P/ `( w中途退学学校没有档案- F: L6 |* s# L& L! b/ B2 R
1989年,16岁的周友平考入湖南某艺校后,选择了花鼓戏班学习。可在这时他发现自己对女性没有任何兴趣。, [6 Q8 I' D5 u$ @" h* K# W* X0 q$ |
“那时候他说自己很痛苦,也想过正常人的生活,说如果像正常人那样能找个女孩结婚生子,那他一定会很幸福。”周友平是同性爱的身份只有几个最亲密的人知道,表姐周丽(化名)是其中之一。有很多妹子喜欢他。家里一直催着他结婚,可他总是笑,只说会找的。周丽曾认真地找他谈过话,表弟这才说出了自己是同性爱。/ ~; O1 Z+ j1 g, @5 @: E. a
周丽说,因为举止有点女性化,性格又温顺,有人经常笑他像个妹子一样,可表弟只笑,从来不反驳,也从来不和人争,是很能忍让的一个人。
7 E7 }: Z- V* f6 J" J2 o记者试图去他所就读的中专查找档案,知情人士告诉记者,周友平没有完成学业,选择了中途退学。而中途退学的人学校都没有存档。
6 Q& h6 w" B* I) g M+ G! p“跑场歌手”
# n7 h9 F1 D6 G+ p2 G2000年左右有一定的名气
; u1 P! b. S5 J* F4 c8 m7 A* V/ c1992年,周开始在长沙、湘乡的大小歌厅跑场子,虽然外表清秀,但他唱歌的声音却很浑厚,获得了不少好评。 \( g6 v& r0 g0 F
“他唱得很好,声音很大气,2000年左右有一定的名气,后来就失去了消息。”长沙一大型歌舞厅艺人林森评价。- I# h. C* R" q% Z8 q8 z. O
周友平一直没买房子,4月17日下午记者来到湖湘文化艺术品市场,找到了周友平2009年9月租住的房子,楼道狭窄得只能容纳一个人过,看上去租住条件一般。就在这个市场里的另外一栋楼里,周友平看着一名男子用上吊方式丧命,而他仍然在自己租住的四楼里上网,继续发帖约“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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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劫犯”5 n5 g7 E' a0 t" @0 O5 z5 Z ~
曾利用**抢劫% k, Y. k; m/ @& d. c
2006年6月22日晚,他约一男子到酒店开房。在房间内,利用药物致人昏迷,周拿走了手机和600元现金。( E5 O" v2 Q' a A5 @
6月26日,两人再次相遇发生争吵,周被开福区公安分局民警抓获,搜出药囊多粒,经刑事理化检验,证明药丸是安眠镇静药物。- k/ o- H5 F7 c3 t
法院最后判了他3年刑,并处罚金5000元。
- F( M0 q& I% A0 C4 b0 D2008年8月,他被提前释放。但回来之后,他再也没有继续跑场子唱歌。: f8 h( i" }0 S( n
案发之后,他自己交代,卡内还有8万元存款。
0 ~- x( }+ h1 x* A周友平的个人资料
$ ^5 }, o9 ^6 m. Q7 w/ v1972年生1989年进入省内某艺术学校花鼓班。此时开始喜欢男性。1 J4 C" R d( `2 z
1992年后在长沙、湘乡等地的歌舞厅以唱歌为生。/ f. v& z( J/ N6 t: h
2006年6月因抢劫罪被判3年,2008年8月提前释放。
, M- [" n3 E, r2 b# e2009年9月接触性虐恋网站,疯狂发帖。. {3 J/ s9 U" }, H
2009年11月28日被捕。
2 {" F6 F- J3 P; H s1 {* ~别人眼中的他3 y4 m6 ~% W, h
好友:“唱腾格尔歌的他,不懂感动”
/ Q' ]4 l. W9 w) M9 T3 B- Y记者通过有关渠道,登录周友平的QQ。案发之后,周对空间进行了整理,只留下9个好友,而在QQ信箱里,除了某同性爱聊天室的一封注册邮件,再无其它信息。
. W2 {) `6 B# r, S9 w; i3天里,吴宝(网名)是9名好友中唯一上线的一个,“知道周友平犯案的消息,我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7 C: _9 U7 l* |. ^5 l“我虽和他性取向不同,但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这个人又可怜又可嫌。”: N; l+ I, D, ?- ]
吴宝说,大概是1999年的时候,他就认识了周。“他歌声醇厚、大气,腾格尔一类歌手的歌他唱得很好。”7 K0 W; N6 t+ W0 t9 j8 d
长相“姣好”的周友平,被女孩子围着转,但“周一概不喜欢”。
. V5 Y0 p, q6 T8 b+ Q" a. U( t他不打牌、不喝酒、不抽烟,喜欢的事情,是逛街买新衣服、选购化妆品和香水,然后在人群中看帅哥。0 ~$ G! c. y/ h( H. X& N
“他一点都不怕丑,性格很外向,我在他家里看到过10多个男朋友。”
# } v! K, [, H' l& g8 \* \吴说,在一起的时候,周友平对钱看得很紧,几乎不请朋友吃饭,但是他在个人消费方面舍得花钱。
9 v7 x: |0 p. F7 B+ | R, a) _! [“后来他觉得很无聊,玩得越来越过界,我们劝不住。”$ I, `* x3 j9 v- l& J
周友平出狱前我们几个朋友曾去看过他一次。他出狱后,我们又聚了一次,“他也没有表示感谢,也没有很感动的意思。”" I- v* a4 M9 g' O
没看过他流泪、也没看过他特别兴奋,在吴宝的眼里,周友平的日子过得就像白开水一样。9 n3 \! [1 N5 K
母亲:“他是被冤枉的”+ J6 J8 K6 R" g6 S" J1 d
“儿子为何会走上这条道路?”
/ h( g( y. f& Y, f3 q- T2 W“不知道,没这个人。”当听到这个问题时,周友平的母亲淘着米,面无表情地说。半个小时里,不管记者说什么,她就是重复着一句“没什么好说的,不知道。”当记者离开时,她说了一句“他是冤枉的”,仍是面无表情。
7 H d' r3 F8 p" w# \' p6 Z. S9 p村里人对周家的情况都用了“复杂”二字形容。- W, R! M" q2 V
按照村民的说法,周父是他杀的,被人打得内出血,在医院呆了3天就去世了。后来当地派出所来了人,按照刑事案件论处,将打人的村民判了9年。; e) u- F) F. M. c
村支书说,其实村里人很少和周家来往,也很少见到周友平回来。1 p4 {! ~9 C& [" p5 [0 _ a
小侄子:“叔叔性情很温和”
' `2 ]; S9 n( }* T* s“我叔叔是冤枉的,我相信他。”在这个14岁的孩子眼里,叔叔性格温和,喜欢唱歌而且唱得很好,对自己和奶奶都很好。这个在长沙的叔叔一年回来3到4次,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买喜欢的玩具。) p# L; r$ d( }& R, |1 t. o
“我相信叔叔。姐姐你告诉他要好好表现。”14岁的孩子泪流不止。他说姐姐你别怪奶奶不理你,其实她每天都在家里哭。
0 K3 D, T0 r6 B. \2 B% j7 |小孩说叔叔没有任何东西在家,除了一张照片。最近几个月里,奶奶经常对着这张照片哭。4 T I: {- G* y& `
表姐:“他没什么心计”
7 L3 R) j& u& g. ~& \: u# D“他从小缺失父爱,后来发现是同性爱,没想到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周丽是周友平认的表姐,她没有同意见面,在电话里和记者聊了半个小时。
* ?% S9 @, z! a) n. B- {2 F“没什么心计,倒是经常会被人算计。”周丽说起了一件事,2008年周友平曾花了3000多元给母亲买了对金耳环,可后来说是洗耳环被人换了副假的回来。表弟没有追究只是又买了对金耳环送给母亲。“平时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居然会犯下命案,他纯粹是心理变态了。”电话里,表姐说知道表弟犯的事后,她觉得“很恶心,受了惊吓。”
4 a- Y+ b4 j- P- E记者手记- M3 n3 c% n) H+ ^5 q! j
解读周友平:' J7 u: ^$ G) ?1 ?9 }# g
“香水男人”的坠落轨迹
. V# @8 I- Q/ u g ]歌厅的五光十色、乡村的萧瑟宁静;五一广场的漂亮繁华、大市场的杂乱无章……5 X! A7 Z' w$ Q
将近一周的时间,记者探访周友平长期生活的几个地点,试图寻找他的人生轨迹。 D b$ E. Q$ f5 ?, l
是长得像陈坤的香水男人,是走腾格尔路线的跑场歌手,是有过多名同性朋友的男孩,是给母亲买耳环的儿子,是有点感情麻木症的朋友,是喜欢另类生活方式的性虐恋者……花花色色的脸谱,都是周友平——这个笑看6名男友死亡,不生半点怜悯心的变态杀人嫌凶。
4 u) T1 g) H8 q% g- |$ |一声叹息,反思周友平的人生道路,他是如何堕入犯罪泥沼的?
% C8 ~1 U! p, ^5 G+ }9 Q首先,不能排除他有心理或精神问题,一个目睹过父亲被人打死、尔后又受过感情欺骗的男子,他的内心深处有太多的阴暗面。
4 E w! {6 ?- d! p x9 M: |( f其次,周友平个人的不良生活方式,成为酿发连环惨案的重要诱因。+ n7 D% H. G8 k; U9 V! Y
除了这些,周友平的现实处境,他所处的社会背景,更是导致这场悲剧发生的一个重要原因。# ?1 e+ P- i& O: Y2 a4 E( ?. z
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他拼命读过书,考上了艺校,他靠自己的嗓子打拼。, s6 O" w0 ~+ [+ }3 t
10年之前,他穿过最漂亮的衣服,唱过最美的歌。: k3 z3 K. r5 w0 B5 j
但之后,随着年龄增长,他突然发现城市中已没了容身之地。
% v) {( u4 q1 R! G) P& R用周友平朋友的话来说,35岁后的他逐渐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 r# w; r; T" f他不懂得退守,又不知如何进步,由无聊而麻木,由麻木而寻找刺激。
) {, m3 y% @$ O这或许就是他的犯罪道路,也是他的人生道路。
7 R5 R# ]& I. c. i F5 _" E1 T所以,读完歌手周友平的故事,我想如果有关的社会机制,能够对类似周友平这些“多余人”,多一点制度性的关注和关爱,那就是我们现今能做的最大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