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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的“同性爱”8 d/ e. ~; S' x# Q s1 h. J$ W# Q/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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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性”一直都处在“避而不谈”的尴尬位置,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进步,对于“性”的话题,再也不是什么“闺中秘事”,“难言之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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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X: d0 P' |7 Z3 I+ e* _8 z对《红楼梦》中“性”的研究,也不乏其人。聂鑫森先生就曾经出版过专著——《红楼梦性爱解码》,专门研究其中的性爱文化。这是迄今为止,红学史上第一部,全面深入“性爱”研究的专著。' n7 h- R5 i5 p
, y8 C) R, z( `: t0 P% X$ s关于《红楼梦》中“同性爱”的描写,也是很丰富的,无论“男男”还是“女女”都有。但是,《红楼梦》中的“同性爱”,和我们现代意义上的“同性爱”,在本质上有很大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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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0 X# v* C8 w6 R' r/ k现在社会的“同性爱”,是一种个人“性取向”的行为,这种“性取向”是建立在“男男”“女女”的真情实感之上的。换句话说,无论是“男男之爱”,还是“女女之爱”,都是有爱情的基础的。但是在《红楼梦》时代,“同性爱”就只是一种赤裸裸的“男男”性行为。例如贾琏,巧姐出豆子,按照规矩,忌“房事”,所以他需要搬出去住,但毕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肾精十足,离开凤姐一两天,就难受,欲火焚身。于是,就找了几个俊秀的小厮来“出火”。你能说,贾琏和这些小厮们之间有真情实感!答案永远是否定的。这就是一种“卸欲”。( K/ t1 c. u- V4 c; |# x/ r( @* s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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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封建时代,男男之间,是绝对不能有爱情的结果的。不管你多么喜欢男子,但是在他们的潜意识中,都要去结婚生子,这才是“人间正道”。《红楼梦》中的冯渊,十八、九岁前也是酷爱“男风”,不喜欢女色的,后来偶遇英莲,才立誓不再结交男子,这才算“回归正道”。4 W+ U! g3 C7 C$ g7 x N
" N, q2 H8 S/ x: r4 R还有一点,至关重要,在《红楼梦》时代,玩“同性爱”那是“时尚”,是贵族公子们才玩得起的“高级娱乐”。纨绔子弟们聚会,除了要歌姬相陪,也要“漂亮”的男孩子相陪。像贾珍召集族中子弟在宁国府吃喝玩乐的时候,邢大舅不就是和两个表现得非常势利的“娈童”生气吗!还说了一些,流传至今,现代同性爱还口口相传的专用词汇——兔子,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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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T0 e5 S1 R我们都知道,以前的娱乐界很狭窄,不外乎就是唱戏的,昆曲也罢,京剧也好,就那么大的圈子,而且大多都是男子表演。男演员们,一个个在舞台上,珠光宝气,腔调婉转,神采飞扬,婀娜多姿,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花枝招展”。让下面的爷们儿,看得“失魂落魄”,动了“花心”,那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在那么一个时代,但凡是喜欢走台唱戏的男子,很多都被认为是喜爱“龙阳之性”的。所以才有了《红楼梦》中薛蟠误认为柳湘莲也是这样的人,还招来一顿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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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面的例子和叙述中,我们可以体会到,《红楼梦》中的“同性爱”行为,在很大程度上,其实是“异性恋”行为的一种替代,无论是薛蟠、贾琏,还是邢大舅等人,他们喜欢的都是“清秀”有女儿之态的男子。所以,《红楼梦》时代的“同性爱”和现代意义上的“同性爱”是不能等同的。. Z2 ~' j7 e) E1 J: l& _.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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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话题最终还是要回到贾宝玉身上,他到底是“同性爱”“异性恋”还是“双性恋”,其中的情感纠葛,异常复杂。$ M, v7 o2 p2 y8 w3 V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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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知道,贾宝玉审视世间万物,判断人性优劣,就是一个“情”字。他认为有情的人,他就喜爱,就尊重;他认为无情的人,他就讨厌,就鄙视。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两个“亲密”的男友,一个是秦钟,一个是蒋玉菡。4 s# e- g* S' j4 j/ a3 J% E
2 S4 d, B) Q) S* C2 }: |秦钟是一个美男子,帅气、俊朗的容貌在贾宝玉之上。《红楼梦》中,集中描写“同性爱风波”的第九回,就是以秦钟为导火索的。他和贾宝玉之间的暧昧关系,在家塾里无人不知。《红楼梦》中第十五回,曹雪芹用曲笔道:7 P7 s: O" d4 z2 ~) R.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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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不知与秦钟(在床上)算何账目,未见真切,未曾记得。此系疑案,不敢纂造。8 x- q0 |8 W m! }" j7 v6 o% Q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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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不写之写”的状态下,曹雪芹其实是默认了贾宝玉和秦钟之间的“男男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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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4 i' ?6 p$ `$ X! k贾宝玉和蒋玉菡之间的情感牵连,就更加微妙了!为了蒋玉菡,贾宝玉受到了父亲贾政的一顿暴打,这顿板子,在《红楼梦》中是一个轩然大波。1 ]" A% E+ X- w7 b: F1 n(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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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曹雪芹,对“玉”的使用是相当谨慎的,从《红楼梦》中的现实层面上来讲,只有“四块玉”——贾宝玉、林黛玉、妙玉、蒋玉菡。为什么蒋玉菡有此“殊荣”呢?因为这几块“玉”都和贾宝玉有着不同的“缘分”。贾宝玉和林黛玉,是在天上结下的一段“仙缘”;贾宝玉和妙玉,一个收敛谦称“槛内人”,一个清高自封“槛外人”,所以他们两个结下的是一段“佛缘”;贾宝玉和蒋玉菡呢?为了蒋玉菡,贾宝玉经受了肉体之苦,《红楼梦》中虽然没有直接表记,他们两个是怎么私下相通的,但是通过忠顺王府的长史官的质问,和贾宝玉吞吞吐吐的回答间,就能知道,他们的关系并不“清白”。所以说,贾宝玉和蒋玉菡之间结下的是一段现实“俗缘”。% Z. h8 \+ Z6 v$ }' N$ r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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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我们会发现书中又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无论贾宝玉和秦钟,还是和蒋玉菡,作者曹雪芹只是透露他们之间的“情”,而不展示他们之间的“性”。所以,我们就可以断定,贾宝玉身上的这种“同性爱”行为,仍然是以“情”为标准的。换句话说,曹雪芹对建立在“情”之基础上的“同性爱”是尊重的,是理解的,也是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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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是承受着“大情”与“大爱”之人。这个人物,我们很难用“性取向”来判断他的“性情”。虽然他有“男男之情”也有“男男之爱”,但是对林妹妹的那种倾慕之心,更比这种“性情”高出了十倍,纯洁了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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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的“同性爱”现象,其实是有“文化基因”支配的。从古至今,在中国,“同性爱”群体,至始至终,并没有遭受到沉重的打击,很多美丽的“同性爱”故事,还被后世称颂,像“龙阳”“断袖”这些词汇,一直用到今天,其中并没有贬义。像《品花宝鉴》这样的“同性爱”名著,仍然有它不可撼动的文学地位。) w" G$ P9 [% G% l" M2 x$ h; ]
6 D; M0 E4 ]: `2 u& P当下,在中国做一个同性爱,是不是要公开自己的身份,还是要自己根据周边的环境、家庭等等情况来决定。其实中国在这一点上一直没有法律规定,相对于一些国家来说是比较“宽容”的,例如美国有宗教障碍,右派特别激烈地反对同性爱,甚至就像《断臂山》描写的一样杀害同性爱。而中国历史上没有残酷迫害同性爱的传统。“同志”们的压力主要来自于世人的道德观念。中国的“同志”最难过的就是父母这一关。中国社会受儒家思想的影响根深蒂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理念一直“导引”着中国人的生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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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的“同性爱”现象,有大文化背景的“基因”支配,也有作者的艺术手法,有展示社会疾弊的功效,更有着曹雪芹对“性爱”的超前之思。所以贾宝玉有着什么样的“性取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我们看到了当时社会状态刻录在书中的痕迹,看到了作者对于“情”的宽广胸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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