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 发表于 2009-1-30 18:04:46

桂林的冬天,基本上跟雨水有缘。那牛毛一样细小的雨飘飘洒洒,落地无声,却给这小城的山,水,街道,房子,披上此浓彼淡,似有似无的浅白的雾纱。

    只是,那雾纱好冷,我每天穿梭其中,总感觉到浑身湿冷,冷得我只记得匆匆忙忙地踩自行车,渐渐淡忘某些人,某些事,某些感情。

    我和干爹之间,没有再发生那些激情澎湃的事情。我按时到他家进行家教,干妈依然是那么热情,晓锋哥对我依然是防备的态势。干爹还是给我无微不至的关心,使我不忍心再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我和小方之间的感情,拖到寒假时宣告结束。我对她没有热情,她对我失去期待。干爹没有过多干涉,一切顺其自然。那个“三步走计划”,还没走完就已经宣告失败。

    “澡堂歌手”和“大青蛙”之类依然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打发着日子,而我除了家教和批发部的工作,把所有剩余时间泡在图书馆里,备战四月份进行的全国四级英语统考。大一时差三分没过,现在大二,再不通过的话,到大三考那年考就会有很大思想和心理压力。他们是为数不多的来自城镇的孩子,有条件无忧无虑地过日子,而我是来自农村的孩子,是玩不起的,我需要赚钱,需要考出好成绩。

    杨涛哥告诉我,在毕业找工作时,关系和钱影响力最大,但学习成绩突出的话,也会讨用人单位的领导喜欢的。

    寒假里,他来学校进行函授班集中面授,宿管科再次把他安排在我们宿舍住宿。他像对待亲生弟弟一般疼爱我,给我找辅导资料,给我零花钱,在宿舍看电视,他也会把音量调到很低,以免影响我默读单词。晚上,两人挤在一起睡觉,他肥胖的身体暖暖的,好几次我感动得想学他裸睡,以便他需要的话就给他操一回,可脑海里即刻就想起干爹的笑容,我马上打消了裸睡的念头——这一辈子,我只想把身体给干爹一个人。

    腊月二十八,我动身回家过年,干爹干妈把我送到桂林南站。给我买了票,干爹的手机响了,是单位叫他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我劝他们回去,毕竟下午七点多的车,还需要等两个小时。他们同意,叮嘱我一些在车上注意事项后,干妈回家做饭了,而干爹回单位处理事情。

    七点钟,车站广播提醒顾客,武昌到湛江的列车即将进站。候车室里的人们开始躁动,我环顾四周,啊,坐这列车的人特多,到处都是动手收拾行李,准备抢夺位置,据说,由于人太多,买票的也不一定能够有位置坐。这话搞得人心惶惶的。

    我也赶紧整理自己的行李,一共是三个袋子,一袋是零食,是干妈买给我在车上吃的,一袋是英语教材和辅导资料,准备回家后继续复习,一袋是衣服。为了方便抢位置,我把行李弄在两个袋子里。

    在进站铁门开启那一刻,人群立刻涌进去,我突然听到有人喊我名字,回头一看,是干爹。他提着两袋东西,扭动着肥胖的身体一路小跑进候车室。我想转身,可人群把我向前推,一下子我就被推进进站通道里,人们提着大包小包往前飞奔,我找到停歇的地方,回头看,人群里没看见干爹,他跑去哪里了?他没有车票,是不能通过铁门那一关的。

    看了几眼,没见他,我只好往火车方向跑。

    人真是多,每一个车门前,都围着上百人,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进不去,乘警的声音也人声淹没,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我嘴里叼着票,来回奔跑寻找着位置所在的车厢。

    跑得紧急,砰的一声和一个人撞个满怀。正想骂人,抬头一看,是干爹笑眯眯的脸。

    “我操,小子,你跑得真快,害我追你好久了。喊你你又没听到。”干爹说。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上气不接下气的。

    “看见你被人群推进去,我只好打电话找火车站的领导啦,还好,他们同意免票我进来。可是,进来后明明看见你了,却追不上你。”

    他提着两袋东西,原来是买来送给我亲生父母和养父母的新年礼物。

    “那么多东西,我怎么拿得动啊?”我快哭了。

    “没事,小子,我已经跟车站领导讲了,他们有个领导是我朋友,他安排一个位置给你坐进乘务室。一般人不可以坐那里哦。”他骄傲地说。

    “真的?”我简直不敢相信。

    “骗你有饭吃啊?”他还是乐呵呵的。

    我放下行李,踮起脚抱住他脖子,在他耳边说:“你太帅了,记住,我永远爱你!”

    “坏哟!”他笑得更开心,“火车快开了,上车吧,别在这里骚扰我了。”

    和他一起搬行李到乘务室,我搂住他想哭,火车鸣笛马上就开启了,他急得大叫:“小子,快放手,难道你想把我绑架到贵阳去吗?”乘务员都笑了。

    我一松手,他就迅速跳下车门。我趴在窗口,使劲地向他挥手。他也冲我大声喊,可是火车开动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远。

猫瞳 发表于 2009-1-30 18:07:19

遇见许开元的时候,我正在东湖公园里看一群小孩在旋转木马上兴奋得尖叫。

    那不是我的小孩,也不是我的亲戚。那是正月初五,母亲叫我到城里看看有没有新出的水稻品种,计划今年多承包几亩地耕种。村里水田少,旱地多,没什么经济作物,甘蔗可粗种、耐旱,所以我们家乡一望无际的都是甘蔗林,相对而言,水稻就显得娇气得多,只适宜在水源充足的田地生长。近些年来,原料蔗价格持续偏低,农村年轻一代除了读书的,其他人基本上都到广东务工,造成许多田地丢荒。母亲在原来已经耕种一亩多水稻,近二十亩甘蔗的基础上,打算多承包几亩别人丢弃的水田耕种,实在是为了多找些钱。婶娘跟她说,建斌有出息,上大学还能自己赚生活费,你就好好的享福吧,一把年纪的人啦,你以为你还十八岁吗?母亲说,孩子一边读书一边赚钱,那实在是迫不得已,长在咱这个穷苦家庭,真委屈他了,况且,孩子读完大学还要买房子娶媳妇生小孩,每一步都要花钱啊,趁这把骨头还能动,能挣一分钱是一分钱,在农村,不种田还能做什么哟?我带着一百多块钱,乘坐班车到城里,逛了一个早上,购买了一百块钱销售员重点推荐的水稻品种,把它寄存在城里的亲戚家。然后到大东码头那边简单吃点芝麻糊之类的小吃,当做午餐。吃过以后,到城里各个景点走走。

    走得累了,我就停下来,在东湖公园树下的长椅上歇脚。此时此刻,他在干什么呢,他有没有想我呢?一坐下来,我就想到他。回家后,他发过两个信息给我,一个是在年二十九的凌晨两点多,我刚下火车,就收到他信息,他问我是否已经安全顺利到达贵阳?我很快给他回打电话,告诉他已经安全顺利回到,请他放心。另一个是在除夕夜,他祝我春节快乐,合家幸福,一切顺意。我们家没有电话,只能在心里感谢他的祝福,并祝愿他生活开心,当然,也默默祝愿有一天能够得到他对待爱人般真心的爱恋。

    我想,如果我能够变成一个漂亮的木马,让他骑着,乘载着他的美丽梦想,每天带他翱翔,让他忘记忧伤,那也是一种美好生活。奔跑的木马,旋转的生活,在这小小的天地,每天我都会路过旧地,遇见旧人,但我相信,我能够坚持最初的梦想,永远以他为中心而旋转。

    我决定去给他打个电话,祝福他新年快乐,告诉他我每天多么的想他。

    街上人满为患,我在人群里寻找着公用电话亭。突然,我感觉到有一束目光一直随我移动。循之望去,是一个有着身孕的女子,她举着一串酸野,目光里带着惊讶。

    “陈建斌,是你吗?”

    “你是……许……开元?”

    “真是你啊。你回家过年啊?”她招手示意我走过去。

    “是啊,去年没回,今年说什么都要回来,桂林那地方,冷得叫人难受,还是咱贵阳的春节暖和。”我说。

    见我的目光停留在她微微凸起的腹部,她笑了笑,介绍说:“这是我爱人,刘杰,贵阳街佬。这是陈建斌,老同学,嗯,其实是老相好,你不吃醋吧。”

    “我这不是正吃醋嘛?”我这才发现她身边站着个男人。说实在话,他长得不好看,傻乎乎的,手里也拿着一串酸野,嘿嘿地对我笑笑,算是招呼。

    我觉得做她男人甚至男朋友真可怜:“你还这么喜欢吃酸。”

    “我妈说的,酸男辣女。”那笨鸟居然先回答。

    “切,生男生女我无所谓,我这是……陈建斌,你当年说什么来着?”

    “狗改不了吃屎。”我哈哈大笑。

    “嗯,讨厌。不是这句。”她也大笑。

    我摸摸脑袋,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难过酸野摊。对不对?”

    “对,对。就这句。当年委屈你了,跟着我吃了那么多年的酸野。哈哈。”

    “就是,感觉挺委屈的了。”我说。

    “我也很委屈。在满街人面前陪她吃酸野,丢人丢大了。”旁边那个笨鸟有同感。

    她打了他一下,却满不在乎地说:“什么叫陪我吃酸野?是你自愿吃的,你妈不是很想要个孙子吗?我不吃你照样得吃。”

    “准备生了?”我问。

    这一句问得好,她摸着大肚子,像幸福的骄傲的母鸡咯咯地笑:“快了,再过两个月。不好意思啊,结婚时找不到你电话,没请你,下次补上。”

    旁边那位立刻傻了眼。我连忙说:“好啊,孩子满月记得请我啊。”好你个许开元,做别人媳妇了还是这么没脑袋,说的话没经大脑就蹦出来。

    显然她也没注意到刚才的错误,只知道向我要联系号码。她问:“有女朋友了吧?”

    “没有哇,你给介绍一位呀。”我笑着。

    “切,我介绍的能合你胃口?你还是回你们大学校园里找吧。学校里的女孩要多纯就有多纯,哪像我给你介绍的,要多蠢就有多蠢的,哈哈。”

    三个人一起大笑起来。聊了一会儿,他们继续散步去。看着他们互相依偎的背影,我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应该说,她是我第一个女朋友,从村小学,到镇中学,一起9年的同学,从初一开始和她关系密切。我们俩书念得早,都比班里其他同学小两三岁。班出任出于保护我们的目的,让我跟她同桌,这是农村学校异常罕见的现象。那时候,我和她几乎形影不离,同学们都说我们在谈恋爱,我们不承认,可是我心里却承认我爱她,晚上,经常想象如果能和她那个,该多么的爽,想得厉害,就用手套弄那里,体会那种说不出的快感。和她在一起,最吃亏的有两个,一是逛街得陪她吃酸野,二是值日时她偷懒,对我指手画脚要求我干着干那,妈的,男女搭配,男人更累,每逢值日当晚,我都恨她,根本不想她,没有了手淫的欲望。但第二天见到她,所有的怨恨又烟消云散。这就是初恋的魔力。中考我考上市高中,她仅仅考上镇高中,这样,她坦然面对现实,回家帮父母干了两年农活,然后去广东打了两年工,回来后,经人介绍嫁到城里。我羡慕她对待什么事总是那样的坦然,我觉得,她长得那么漂亮,嫁给那么一个相貌平庸甚至可以使用丑陋二字来形容的男人,连我都不忍心,她为什么还那么幸福。可是,我为什么要心里难受呢?难道我还爱她?可完全不可能的呀,刚才见到她,除了老友相见的感觉,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感觉呀。

    许开元的影子远去后,我想起万锐。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第一个男朋友。他个头不高,一米六几,但是圆头、圆脸,身体也是圆的,胖得可爱,眼睛大大的,是个不错的男孩子。高中的时候,他和我同班,同宿舍,他对我格外的好。他父母都在公安局工作,家庭环境优越,他周末回家,星期日傍晚回学校,都给我带了许多好吃的东西。我们经常带上零食和课本,到学校后面的池塘边的大树底下,聊天,背颂。有一天晚上,轮到我当值宿舍值日生,负责整个班男生宿舍晚自习时间段的安全。他借口身体不舒服,向班主任请假,回到宿舍陪我聊天。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一起聊女人,虽然都没有经历过和女人干那事,但两人还是聊得很兴奋,我下面还勃起来,他看见后,突然爬到我身上,小声地说:“建斌,如果你是女孩子,我一定娶你。如果你成为别人媳妇,我会难过一辈子的。”我笑着说:“如果我是女孩子的话,我也会嫁给你的。”他用他裆部摩擦我裆部,很快他的也硬梆梆的。我连忙推开他,他使劲把我压在身下,小声说:“别动。”我不敢得罪他,只好乖乖地让他在身上活动,尽管隔着两条裤子,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得到他的硬度和热量。我感觉不大舒服,所以那东西渐渐地软下去,他的依然很硬,偶尔压得我睾丸疼痛。后来,他连叫了两声“媳妇”,就跳起来,往卫生间跑。那天晚上,他一直陪着我,还去买了许多零食讨我开心。这是我和他之间唯一的一次“房事”。高中学业任务繁重,我们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放在学习上,高考,他考到南京,我考到桂林,他还经常写信给我,给我邮寄他的照片,告诉我他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叫我有机会就去南京找他玩。我回信说,等有时间再说吧。其实,大学里空闲时间有的是,我缺的只是金钱而已,就一直没有去南京找他。

    来到公用电话亭,莫名其妙的,我摁下的居然是万锐家的电话。听到我声音,他很是激动,几分钟就赶过来。由于他玩电子游戏,现在还没吃饭,他提议去吃螺丝粉,我对他说我已经吃过芝麻糊了,他说芝麻糊能顶多久,一下子就会饿了,就叫我坐上他自行车后座,看着他浑圆的腰身,浑圆的屁股随着蹬车使劲扭动,我感觉回到了高中时代。

    我们在旧政府附近那家熟悉的螺丝粉店,每人要了三两粉。卖粉的阿姨还记得我们俩,在我们盆里每人多放了一把花生米。

    “我吃了那么多螺丝粉,还是觉得这一家味道最好。”万锐说。

    “刚才经过广场,我还看到一个螺丝粉店打的广告。”我说。

    “开业广告?”

    “不知道,反正不是开业就是倒闭。”我说。

    两人哧溜哧溜地吃着,那红红的辣椒油,辣得我满头大汗:“真热。”

    万锐抬起头,说:“真热,还是假热?这么冷的天,你是心热吧?看到我这个老相好,你能不心热吗?”

    “靠,你有自恋癖哎。”我说。

    他靠近我耳边,小声说:“亏我一直都在想你。哼。”

    我看了他一眼,并在脑海里迅速和干爹做个比较。论样子,万锐个头是矮了点,但五官还是很端正的,浓眉大眼,是个做事有心计的男人,难怪高中三年每天都被他牵着我走,如果不是学习紧张,我想我会被他泡到手的。干爹样子是没得说的帅,高大,威武,眉宇间的成熟让我无法自控地为他付出感情。

    比较之后,我心里更是想念起干爹来。

    走出店门,万锐说,他父母亲都在加班,家里就他一个人,希望我去他家玩一下。他还说,南京那里像他那样的人很多,大城市就是不一样,那里的人对那种事是比较宽容的。我知道那个意思。我迟疑了一会儿,拒绝了他。

    我不能和他玩——因为我还得拿水稻种子回家。更重要的是我想着的是干爹。

    他很失望。

    “回去吧,别想那么多。”我说。

    他说:“那就让我抱你一会儿吧。”

    看着他眼里的期待,我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他带我到了一棵树枝很低叶子很茂密的树底下,张开他温暖的粗圆的臂膀,把我搂进怀里,在我耳边小声说:“我真的很想你,我想你明白的。”

    “谢谢你。”我只能这么回答他。

    他的两行泪水刹然流下,流在我脸上。人民路那茂密的紫荆树,挤挤挨挨的,给这条宁静的老街热闹的感觉。可是,这贵阳街头的紫荆花,没有桂林解放桥头的紫荆花开得热烈,开的漂亮。

    在他松开臂湾离去之后,我背靠着树干,眼泪才涌上来。原来,被爱着既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拖累。干爹啊,对于你来说,我究竟是幸福还是拖累呢?

    擦去眼泪,我沿着人民路,不知深浅,漫无边际地走着。老街究竟有没有公用电话,我不知道,也没有去留意。

    我想,把新年天伦之乐的时间完整地由干爹支配吧,给他打个电话,多多少少会给他心里造成一点拖累,或者说是压力吧。

猫瞳 发表于 2009-1-30 18:08:10

贵阳有“荷城”之美誉。莲藕是贵阳的土特产,其中又以陈塘区出产的莲藕质地最佳,口感最好。每年春夏,星罗棋布的池塘上,便是一片色彩绚丽的海洋,翠绿的莲叶铺天盖地,其间有粉红的,米白的,淡紫的荷花点缀,微风拂过之处,尽是迷人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冬天,人们放干池水,冒着寒风细雨,在能够淹没膝盖的淤泥中摸索莲藕,泥土松软的,用力可把手臂一样粗壮一两米长的莲藕整个拔出来,泥土硬度大的,只能用铁铲挖。那些天,人们特别高兴,不仅能够生吃莲藕,还能够用它们来褒猪骨汤,更可以挑到市场上出售,换取人民币。

    寒假结束,我返回学校时,就带了莲藕粉和莲藕各十斤给干爹。贵阳人制作藕粉有独到的功夫。先将藕身洗净,放在特制的磨钵里逐根磨成粉状,再将藕粉装入布袋,置于水缸中搓洗拍打,使淀粉自布眼渗出,和于水中,待沉淀后再将上面的清水舀出,最后把藕粉薄薄地摊在簸箕上晒干便成。不过要注意的是,为了保证藕粉质量,白天挖多少藕,晚上就要制多少粉,绝不能留过夜。否则不仅藕浆变少,而且制出的淀粉也没有原来的鲜味了。莲藕的食用、药用价值都很高。藕可补中养神,止渴去热,安心止痢,交心肾,强筋骨,补虚损,利耳目,除寒湿。藕还可益气调元,活血补虚,可助妇女产后下奶,对肺病患者,常食有滋补作用。而食用藕粉时,先用冷开水调匀,再加适量的糖,用滚沸的开水冲成糊状即成。这时,它呈紫红色,晶莹透亮,吃起来香滑细嫩,清甜可口。即能消热解暑,又可润肺清心。男女老幼,四季都可食用,病人幼婴,还可以用藕粉代饭食。陈年藕粉,还可治疗痢疾。患红痢,用红糖煮食;患白痢则用白糖煮食。

    干爹、干妈非常高兴,每人给我一百块钱的红包。晓锋哥跑到上海和同学一起过年,还没回来,看来他们学校比我们学校开学时间要迟几天。当晚,干妈就使用我带去的莲藕褒猪骨头,浓郁的香气飘满屋子。

    吃过饭,三人一起看电视,一边聊天。

    “小斌,回家后都去哪里玩了?”干爹问我。

    “没到哪儿玩,除了看书,就是逗牛。”

    “斗牛,呵呵,像西班牙人那样拿一块红布折腾你家的水牛?”

    “哈哈,不是那样玩的。我逗的是我们家那头刚出生不久的小牛。”

    于是,我跟他们说起放牛往事来。估计是我八岁那年,我们家买回一头小水牛,从此,每天放学后,我的任务就是放牛。牛是一种很有人性的动物,时间一长,它和我之间,就产生了非常深厚的感情。下午放学后,一听到我的脚步声,它就兴奋得转来转去,偶尔还跳着蹦着。在我解开拴绳时,它会用两只牛角撒娇似的轻轻撞击我屁股,或是用头顶我的肚子,或是用粗糙的舌头舔我的脚丫子,弄得我痒痒的直发笑。我和它慢慢地长大,它非常懂事,很少去和别人打架,总是乖乖的吃草,乖乖的干活。我们家的甘蔗和水稻,都是它一步步地拉出去卖的。天气晴好的日子,我会带它到很远的水库边放牧,我躺在草地上看书,它在我周围吃草,我从来就不担心它会走远走失,相反,还是它来保护我呢。看书累了,我在它赤溜赤溜的吃草声中睡着,它就一直在我周围不到五十步的圈子里活动,遇到别的牛走近,它会及时把它们赶走,以防踩伤我。等到它吃得肚子圆鼓鼓了,它就用粗糙的舌头舔我的脸,把我弄醒,每次醒来看到它嘴角流下的带着草绿色的脏乎乎的口水掉在我脸上,它呼出的臭气令人恶心难受,我都会用力把它的嘴巴推到一边,叫它要刷牙,而它像个淘气的孩子,咧开宽大的嘴巴,对着我“哎——哎”地笑。夏天,它非常淘气,太阳太晒的时候,它可以在水里泡上大半天,我跳进水里,任我怎么拉它,它都不愿动一下。十一年来,它生了八头小牛,几乎是每年一头的高产量。刚出生的小牛非常可爱,母牛用舌头把它身上的污迹舔干净后,不到五分钟它就可以慢慢走路,尽管东倒西歪,像个小老头,但是还是能走挺远。等小牛长到四五个月,我就在母牛的奶头涂上辣椒水,小牛吃奶时被辣得半天都不敢动口吃草,然后它就彻底戒奶,自己找吃。长到七八个月,它就可以和我玩游戏,把我藏在草丛里的鞋子用嘴叼回来,我可以坐在它身上,自由自在的吹笛子,它被我的体重压得腰都弯了,可还是喜欢我坐在它身上,听到我吹出的悠扬的笛声,它也伸长脖子,对着远处“么——么——”地叫喊。这次回家,我们家水牛新生的小牛才十多天,母亲给它量身缝制了一件棉衣,不让它被冻坏。当时,它刚好处于由吃稀饭向吃鸡蛋过度的营养期。母亲叫我给它喂生鸡蛋,看见我,它既想和我接近,但一靠近我它又警惕地跳回几步远,再看着我,再靠近我,又跳回去,演练几次后,它觉得我不会伤害它,就大胆靠近我,把头伸进槽里,吃着我到处寻找到的鲜嫩的小草,冬天里找到嫩草可不容易,它小心翼翼地啐嚼着,几乎是每次才嚼一两条小草,终于它发现草堆里的鸡蛋,从没见过这东西,它用鼻子触摸它,小心谨慎的,喷着气,仿佛是对待一个未知的敌人,看见可以用鼻子把它推得在槽里到处转,小牛兴奋得不时地抬起头来对我咧开嘴笑。最后,还是母牛帮它把鸡蛋咬开,让它舔吃蛋清和蛋黄。当然,我也不忘记逗它玩,用竹篾制成的一只嘴套套在它嘴巴和鼻子上,看见小草和牛妈妈的奶头也不能享用,它生气得不知如何是好,而我在旁边则哈哈大笑。

    “你真是个可爱又懂事的孩子。”干爹说,“以前我也放过牛,但是我感到放牛很辛苦,所以对牛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不像你和它们玩得那么开心。”

    “虽然和牛玩得开心,可是我打小就不想一辈子和牛打交道,所以我努力读书,发奋要到城里工作,到城里生活。”

    “我们相信你一定能够实现理想。”他们说。

    坐在干爹、干妈中间,我感到很幸福,虽然,干爹干妈之间的恩爱是表面化。无意中,我又想起在干爹办公室的休息室里的事,心里有点不自在了,我坐在他们中间,我这不是第三者了吗?我不想当这个角色,我不要打搅他们正常的生活。

    这么想着,我借口先洗澡,离开了沙发。

    暖和的水哗哗地冲洒着,我努力去冲洗,想把记忆里干爹的影子冲洗掉,可越洗他的影子越清晰。最后,我难受得小声哭了。

    神啊,赐我另一个美男吧。

猫瞳 发表于 2009-1-30 18:10:07

阳春三月,是莺飞草长的时节,也是人和猫科动物春心荡漾的季节。

    我也不例外。英语四级统考日益临近,我把更多的精力泡在阅览室里。批发部方面实在无法开口跟老板请假,所以每天都得按时上班。至于家教方面,我跟干妈说了之后,她同意我暂时把家教告一段落,一门心思放在备考上。其时,干爹工作也很忙,一年之际在于春,他们单位的年度工作计划、年度工作会议等等,都基本上集中在这段时间要完成。好几次我到他家,他都不在家。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经历,人越是压力大,就越有那方面的欲望,希望通过那种事来前减轻或者说是调节心理压力。记得高考前一两个月,我严重失眠,几乎每个夜里都得依靠手淫来放松自己,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后才能入眠。这次四级考试,我还是犯失眠,每天晚上那只呱呱乱叫的“大青蛙”呼呼入睡后,我还没能睡着。我非常想念干爹,想起两人赤身裸体在一起的情景,眼泪就哗哗地流,人生最苦莫过于单相思,确实如此。有时候,我真不想用手刺激下身,以免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但为了能够早点睡着,也不得不那样做了,而且我也形成了这么一个习惯,只有想象着干爹那肥胖的身体在我身上运动,我才能达到高潮,想象其他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有那种效果。

    终于忍不住拨打干爹的手机,电话那头,我听到有女孩子的声音,心里一阵酸楚。

    “干爹,你在哪儿?”我希望他在单位,这样他身边的女孩子顶多也是他的女同事。干爹人长得帅气,但感情不泛滥,据我所知,他身边的女人,只有干妈和护士姐姐两个。

    而干爹的回答让我难受:“是小斌啊,我出差到龙胜县办点事,过三天才回来。你有什么事吗?”

    “干妈也一起去吗?”我想知道那个女的是不是护士姐姐。

    “哦。她在家。我是和护士小姐姐一起的,记得别告诉你干妈哦。”

    “我知道……”我眼眶湿润,声音有点颤抖。

    “小斌,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干爹问。

    “没有……”

    “我正在开车往龙胜的路上,不方便接电话。方便的时候我给你电话好吗?”

    说完干爹挂了电话,电话那头是“嘟——嘟——嘟”的响音,我拿着话筒,愣了好一会儿,趁眼泪没流下来之前,赶紧付了话费就走出公用电话室。

    接到干爹打来的电话时,已经是晚上12点左右。

    干爹沙哑的声音显示着他很着急:“小斌,我回来了……”

    他从来没有半夜打电话到我们宿舍的,在我接到电话时我就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你不是说三天后才回来吗?你怎么啦?你现在在哪儿?”

    “我现在在你们学校门口……”

    “你在那儿等一会儿,我马上出去找你。”我放下电话,穿上衣服就跑出去。学校的门已关,门卫早已经睡觉,看见我拍打着他值班室的玻璃窗,不奈烦得撩起蚊帐问一句:“有什么事?”

    “叔叔,我想出去一会儿。行不?”我哀求他。

    “大半夜的出去干嘛?”他但还是不想开门。

    “我干爹在外边等我。”我指了指停外门外十几米的那辆小车。

    他才磨磨蹭蹭的爬起来,开门。

    车上只有干爹一个人。他心事丛丛的,看着我。“孩子,大半夜的打搅你,真不好意思。”

    “干爹,你别这么说。那护士姐姐呢?”晕,在那个时候,我最关心的还是护士姐姐,看来我是醋意大发。

    “我们刚回到桂林,刚才把她送回去。开车经过你们师大,不知怎么的,就停下来,特想看看你。”干爹厚实的手抚摸着我短短的发丝,眼睛看着我,说。

    “你一定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沉默了一阵,干爹叹口气,才说出原因。原来,在路过龙胜梯田的时候,干爹提议下车看看梯田,护士姐姐同意。把车停在路边后,两人下车,一边看一边沿着林间小路聊天,走了好远,在一处有很多灌木丛的地方,两人都忍不住想要,就在灌木丛里做了那事。大约一个小时后回到车上,发现刚才把车子的窗给忘记关上,放在车里的文件包里那二十多万元被偷走,其他文件、资料、证件完好无损。那些钱是局里下拨给龙胜分局的公款,本来由财务转帐的,恰好他要到龙胜局开会,他自告奋勇把这笔钱带下去,免去财务去银行转帐的麻烦。以前他也有过几次帮带现金到辖县的经历,没想到这次不小心失窃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问。

    “明天下午就开会了,我必须在明天上午弄到二十多万元带下去,不然不好对分局交差。”

    “这大半夜的,到哪儿弄二十多万啊?”我生怕干爹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把手放在他的腿上,希望一点点的温暖能够给处于惊惶中的他一点镇静和安慰。

    “我想过了,能够一夜之间拿出二十多万的好兄弟,就只有那个蒋伯伯了。趁他没睡觉,我得赶紧到他家一趟。”

    “干爹,我跟你一起去他家。”我渴望的看着他,像要帮助完成一件任务。

    他吻了一下我额头,把车往蒋伯伯家的方向开。

    到蒋伯伯家时,我发现已经凌晨一点了。蒋伯伯还没睡觉,而且他爱人到外地考察了,这给大家说话很大的方便。蒋伯伯像教训小兄弟一样,严厉地批评了干爹的冒失。事已至此,批评再多也没有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钱。干爹兜里没几个钱,私房钱没有,蒋伯伯没办法,只好表示把他炒股得到的那三十万先拿二十多万出来给干爹明天带去龙胜填数,等警方抓到盗窃犯后拿回钱再还,万一抓不到,今后干爹再慢慢想办法还,实在没办法还的,那就算了,兄弟一场,也不在乎这个钱,大不了少喝几次少穿几件名牌衣服。

    “哥,那钱我一定会还你的。你放心好了。”干爹说。我也跟着向蒋伯伯频频点头,好象我能证明我干爹一定有能力还清那钱一样。

    “还钱的事以后再说吧,等你嫂子回来以后,我会跟她说的,你放心,她不会对我有什么压力的。”蒋伯伯说。

    干爹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哥,你一定要告诉嫂子,叫她别跟我那位讲这个事哦,如果被她知道,家里能不乱翻吗?”

    “你放心吧,你嫂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会说出去的。”

    当晚,干爹和我就住在蒋伯伯家。两人挤在同一张床上,难以入眠。
   
   “干爹,我爱你。”我挤在他的怀里,说。

    “干爹知道了。”干爹搂紧我,叹着气,“孩子,往后干爹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给你买这买那的了,你别怪干爹好吗?”

    “我不会怪你的。我还会赚钱帮你还钱的。”

    “真是傻孩子。”干爹笑了,干干的笑容带有几许被安慰的满足感。

    是啊,今后,我不能像以前一样只知道对干爹撒娇了,我爱他,就要真正为他分担一些压力,为他做一点事情。不然,靠他每个月三百多块零花钱,还到头发白尽也还不清蒋伯伯的钱啊。

    不由得,我也紧紧搂住他的腰。

猫瞳 发表于 2009-1-30 18:11:43

从龙胜出差回来,干爹到蒋伯伯家走了一趟,回来时脸色很难看。

    “干爹,喝杯水吧。”我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在他身边坐下。

    干爹端起它,一饮而尽。背靠着沙发上,仰起头,忧虑地叹着气。

    “干爹,你怎么啦?”我看着他,小声地问。

    他转过脸,伸出右手,抚摸着我的头,意味深长地说:“孩子,每次我遇到困难的时候,都是你在旁边陪伴我,也只有你才值得我信任。干爹老了以后就指望你养老了。干爹需要你,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不知不觉中,两滴眼泪从他眼眶里溢出,滑落下来。

    我拿着纸巾,把它们擦去:“我不会离开你的,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站在你身边的。”

    干爹把我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肩膀。原来,蒋伯伯的爱人出差回来后,为那二十多万块钱跟蒋伯伯闹翻了,理由是借二十多万给人家也不跟她打个招呼,根本就没把她当一回事?另外,这一段股市行情看好,她正要把那些钱补进去用它们“生钱”呢。

    “蒋伯伯不是说他爱人脾气好么?”我问。

    干爹说:“女人这东西,非常难以捉摸的。”

    “那现在怎么办?”

    “为了不让你蒋伯伯夹在中间难堪,我已经给她写了保证书,保证在两个月内还清那笔钱。”

    “两个月,你去哪儿弄那么多钱啊?”

    “总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干爹叹着气说。

    “我存折里还有一千多块钱,我拿出来给你吧。”我说。

    “那钱我不能用,那是你的生活费。”

    “不,我现在在批发部的工资每月都能省出一点来存的,可以拿出来给你的。”

    干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先向亲戚朋友借,实在凑不够的时候,再拿你那钱出来,好吗?”

    我点点头。

    随后的日子,干爹每天早出晚归,干妈以为是他工作很忙,也没过问。可是,过了一周,他才借到两万多块钱。所谓的兄弟,在困难时特别是借钱时最能够体现出是不是真兄弟,遗憾的是,许多喝酒时的猪朋狗友,一提到钱就大倒苦水,说自己儿女上学花钱多,自己刚买了房子,老婆那边通不过,老人家身体不好等等的。期间,护士姐姐打过电话来询问事情发展的现状,后来,询问的次数逐渐减少。不知道是不是干爹忙着找钱而冷落了她,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我心里想,你也太自私了吧,难得我干爹对你一片情深,遇到点困难你就打退堂鼓,真替你悲哀。如果干爹不带你一起去龙胜,他就不会中途停车看梯田,就不会发生失窃事件。虽然带你去是干爹的意见,停车看梯田也是他的建议,但你的存在,至少可以说是事件发生的要件之一吧。

    我密切的打他电话,跟他联系,希望能够给他一点点安慰。直到有一天,打他的手机,都在关机状态。问他的同事,说是休公休假三天。问干妈,回答却是出差到南宁开重要会议,几天后才回来。我顿感事情的严峻性,使用我们宿舍的电话不停地打他的电话,让他知道是我打的,遗憾的是,永远都是关机状态。第二天,还是一样。我心里慌了:干爹,你千万别为这钱想不开啊。第二天晚上快十二点了,我的寻呼机上出现了他发来的信息:“小斌,别担心,我只是想一人清静一下。”我跳下床,跑到电话机旁,迅速摁下他的号码,可是电话接通后,那边却没有声音。我大声喊:“干爹,你在哪儿?告诉我好吗?”

    许久,干爹才回答:“小斌,别担心我,好吗?我就想一个人清静一下,我会回去的。”

    “你在哪儿?我想哭。

    “谢谢你,孩子。准备考试了吧,你安心的学习,好吗?”

    “干爹,快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会回去的,别担心。”话音刚落,那边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已关机。

    我失落地回到床上。同宿舍的同学都问我我干爹怎么了,我说是老两口吵架,负气出走了。同学们都劝我别担心,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想通了就会回来的。

    夜里,我反复的想,他会去哪儿呢?回郊县老家,不大可能,因为他说需要一个人清静一下,老家那里人多,怎能清静,况且他一向是孝子,他不会把不良情绪带回老家使老人担心的。去朋友家?也不大可能,因为他说过他一个人在那儿。莫非是在龙胜?想到这儿,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对,肯定是在龙胜了,他估计是去和那里的警察联系,看看案情侦破紧张如何,或者在梯田附近,看看有没有可疑分子,以便找到盗贼。

    我决定去龙胜一趟。

    在他最困难,心情最失落的时候,我要跟他在一起,即使不能给他实质的帮助,给他精神上的支持也好。

    次日一大早,我向班里来自龙胜县那位同学了解了一些梯田的情况后,马上赶去汽车站,搭乘开往龙胜的班车。一路上,车外的风景使我心情更加零乱,我几乎是晕乎乎的到达和平乡的,那是龙胜梯田所在的乡镇。

    我首先询问旅馆的老板娘,看看他们店里两天前有没有一个一米七几,国字脸的大胖子入住。那里的旅馆不多,没多久就被我查到了他所住房间的号码。

    轻轻扣门。里边似乎没有声响。折下来问老板娘,老板娘说那胖子今天好象没出去,应该在房间里的。我心里一紧,赶紧央求她带钥匙上去,打开门看看是什么情况。

    开了门,只见干爹正卷缩在床上,被子也没盖好,正稀里糊涂地小声说着糊话。我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赶紧扑到床前,摸他的额头,好烫手。

    “发烧了。你柜台那里有退烧药吗?”我哭着问。

    “有。”老板娘摇着肥胖的身体,飞下楼去。

    就着凉开水,给他喂了药,他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守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时刻感觉他体温的变化。下午两点多,他终于睁开眼,看到是我,他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啦啦地流下,婴儿般在我怀里哭泣。我赶紧找人去买饭菜,他没有胃口,吃不下,我只好又叫人去买稀饭和肉汤,用羹匙一口一口地喂他,慢慢地,他的脸色才好起来。

    “你干嘛要这样,一个人跑出来,让我多担心……”我还没说完就已经哽咽了。

    他没有说话,只有泪水无声地流下。

    眼前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风度翩翩、精神爽朗的他了,头上已经有了一些白发,眼睛里带着血丝,脸上满是疲惫,看来他日夜难眠。唉,这个男人真叫人心疼。对于别的男人来说,只要老婆管得不严,或者狡猾一点留点私房钱,或者以权谋私受点贿赂,到了他这个年纪,应该拿得出十来二十万吧,可是,他没有,他不仅是穷光蛋,还欠着别人二十多万,而且这二十多万还不知道怎样去还呢?更致命的是,要在两个月之内还清。他来龙胜,目的是一个人清静一下,可是,他哪能清静啊,警察那边基本上确定查不出盗贼了,他在案发地点附近观察了一两天,也没有发现可疑分子,相反,还因为风吹雨打,发了高烧。

    “小斌,我好累……,好累……”。干爹把头枕在我胸前,失神地说。

    “累了就再睡吧,我在你旁边,你好好地睡一觉吧。明天,我就带你回去,离开这地方。”我小声说。并用手轻轻地抚摸他的手臂,慢慢地,他打起了呼噜。而我望着窗外那迷人的梯田春色,泪水无声地流淌。

猫瞳 发表于 2009-1-30 18:12:35

我怎么也不能够相信,上天赐给我的帅哥,竟是批发部的老板。

    他姓杨。三十多岁,长得五大三粗的,相貌比不上我干爹,但应该算不错,虽然不是我喜欢的平头胖叔,但是他应该属于帅哥一族。具体来说,不知道大家看过上海东方卫视体育节目没有,杨老板和那个体育解说嘉宾刘勇长得确实很像的。特别是那眼睛,额头,脸庞,嘴巴,非常神似,属于非常精明的很有金钱意识的那种人,但感情方面,也比较专一吧,这是我大学阶段得出的结果。

    杨老板是湖南省永州市人,当年从某工资和福利比较高的单位勇敢的停薪留职,从永州跑到广西桂林开批发部,实乃一种勇气。他在桂林发展也挺顺利,三几年就把批发部规模扩大了一倍多,当中,我干爹也有一定的功劳吧,在很多时候,我干爹带队检查时,给了他这个素不相识的外乡人很多照顾,使他免去了一些条条框框,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收费,把更多的资金用于业务周转方面。

    时间到达那年四月中旬,英语全国四级统考前夕,干妈打来电话:你干爹被检察机关带走了,据说是贪污受贿了二十万。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憨厚、老实的人会贪污受贿。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接到电话后,我发疯似的往干爹家跑。干妈一把泪水一把鼻涕的说,老周他被建筑商告发收受了二十万好处费,而且还在外面包养老情。

    “天啊,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难怪他这一个月来精神不好,原来是贪污受贿了,他居然贪污受贿了二十万,他到底拿去给哪个狐狸精花了啊?存折里的钱一分都没见长的啊?”干妈哭得不成人样。

    晓锋哥这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顷刻间,一股寒意从背部涌起,让我打寒颤。晓锋哥啊,怎么怪罪于我呢,护士姐姐才是经常和他有关系的情人啊,况且,他贪污这二十万,估计也是急于还清蒋伯伯那二十多万块钱吧。

    最后我还是没有把真相说出来,我想替我干爹保存一点秘密。

    而郊县老家那里,老爷爷和他哥哥一家,被这事轰得全没有了头绪。老爷爷躺在床上,哭了三天三夜,他口口声声说,他家教历来很严,小儿子不会是贪污受贿的,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他小儿子会贪污。可到头来,他也不得不相信,他小儿子真的已经在检察机关,供出已经贪污受贿二十万元。那钱是一个建筑工头送他的,因为他是局里负责这一块的副局长,但是由于区局突然对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改变了政策,他无法满足建筑工头的要求,使工头没能承包局里职工宿舍楼的建筑工程,一气之下,工头把他上告到市里。

    老爷爷老泪纵横:儿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

    干伯伯横下心,把承包的鱼塘给卖了,得了五万多块钱。可是,五万多离二十万还有很大差距啊。

    老人听说检察机关逼供手段极其残忍,非常担心小儿子无法忍受,于是把家里能变卖的全卖了,东凑西拼的,也就卖出个三万多。缺口还有十一万多,怎么办啊?怎么样才能凑够二十万退款,让你少领刑啊。看着家徒四壁的房间,老人没日没夜的哭着。

    也许知道进了那里,没有几人能全退而出,干妈提出了离婚申请。我不懂得她这么大年纪的一个人,为什么面对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居然随随便便就提出离婚。是无法忍受干爹服刑期间“活守寡”的滋味还是无法忍受他婚外另有情人的经历,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不知道她动用了什么关系,干爹在看守所的时候,她顺利地完成了心愿,干爹签署了离婚协议。

    离婚的结果,晓锋哥跟随她——我想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干爹基本上已经对晓锋哥的不孝和不羁失去了最起码的信心。还有,作为共同财产的房子,价值十二万,她给了老爷爷六万之后,房子归属于她。

    老爷爷没有怨言,毕竟他对她从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和小儿子离婚和没离婚一个样的。相反,到手的六万块钱,应该会给小儿子有一定的帮助。

    缺口还有五万多。可老人和干伯伯已经不知道去哪里找了。亲戚该借的也借过了,都像吃了似的,一提到借钱就摇头。

    我想想办法吧。我说。

    老人和干伯伯一家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那虔诚的眼光让我感到想哭。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五万多块钱,但为了干爹,我决定尽力而为。

猫瞳 发表于 2009-1-30 18:14:17

在全国考生奋战在英语四级考场的时候,我却对班主任谎报军情,说外婆身体不好,必须马上回去看望外婆。班主任一再用眼神问我能不能考完试再回去,我泪水涟涟的告诉他,必须马上回去。

    班主任就在我的请假条上签了字。

    连夜回到贵阳。凌晨两点多,吃了一碗素粉后,我抱着行李坐在火车站站前广场,等候黎明的到来。贵阳是个小城市,只有白天才有开往乡镇的班车。那一天,恰巧遇到倒春寒,一走出车站,就被风吹得浑身发抖。为了省下住旅馆的钱,我就坐在站前台阶上,坐到凌晨六点多。然后赶去小江车站,坐上开往我所在乡镇的班车。

    在镇上下车后,我先到大哥家。大哥中师毕业后,在镇上中学教书。两人多年不见,自然见了面就有聊不完的话儿。我没过继到陈家那时,由于父母工作忙,一直都是大哥带我,保护我,所以在我心里,大哥非常值得尊敬。两人一直聊到八点钟,他要去上课,我才有时间休息一下。到中午,我被叫醒时,满屋子都是鱼肉的香味。大哥做的饭菜很香,我吃了三碗饭,好久没吃这么多了。

    可是,当我说出需要借钱的时候,大嫂的脸上马上浮现出不悦的颜色:“小弟啊,你大哥一个教书匠,我在镇政府也没几个钱,家里刚刚搞了装修,钱啊,确实难办啊。”

    我低头吃饭,心里好难受。大哥看了我一眼,也不便说什么。我知道,大哥一个中师毕业生,能够从村小学调进镇中学,全是大嫂他那个当官的老爸的功劳。所以,在很多事情的决定上,大哥只能忍让她。

    吃过饭。我要回周村小学看看爹和娘。从镇上到村里,有十公里路,大哥开摩托车送我回去。回到小学,大哥停下车,并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给我。

    “弟弟,这是大哥我多年的私房钱,一共是一万块。我知道你没什么重要的事,不会向家里借钱的,我也不问你为什么要借钱,反正这钱你拿去用吧。只要你不让你大嫂知道就行了。”

    “大哥,谢谢你。”我拿着钱,眼里湿润着。

    “弟弟,坚强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都相信你能够度过的。娘在你很小的时候,经常替你问仙,仙人都说你是个命好的人,能够逢凶化吉的。虽然你到了陈家,但你还是我们周家的根,你的运气还是很好的。”大哥说,“你大嫂最近脾气不好,跟娘吵了一架,我就不回家看爹娘了,你代我向他们问好吧。”

    我的泪水流下来:“大哥,等我毕业了,我会还你钱的。”

    “哎,说那个干嘛呀。别跟大哥说这客气话,你还不还大哥不介意的。大哥只希望看到你顺利成长起来。好了,也准备到上课时间了,我该回学校上课了,再见。”大哥骑上摩托车,返回镇上。

    爹在村小学教了大半辈子书,娘跟着他在小学食堂做了大半辈子的工人。虽然见过几次,但那个年迈的记忆力严重颓废的门卫还是没想起我是谁,拦着我不让我进门,我说是周老师的小儿子,他坚持说周老师小儿子我见过几次,好象长得不是你这样的。

    晕倒,到了陈家多年,虽然长相方面和陈家有趋近,但周家的轮廓还是没什么变化啊。

    娘从学校门口经过,看见我,连忙跑过来,拉开大门把我迎进去。

    “真是老周的儿子啊?”门卫还傻乎乎的问。

    “你真是老糊涂了,我儿子你都不认识了。”娘骂了那门卫,然后拉着我的手,回到家里。

    爹听说我回来,也安排学校自习一节课,回到家里来。

    一切都没有变,那三间房子,那慈祥的脸庞。娘带着我看我小时候睡过的床,使用过的木浴盘,甚至穿过的鞋,她都全部保留着。每次我回来她都要带我看这些,每次都哭得一塌糊涂,每次都让我对家恋恋不舍。

    在爹娘面前,在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我说出了借钱的原因。

    两个老人都表现出了惊愕的神情:“周副局长,他……进去了?”

    我泪水刹那间倾盆流下。

    娘赶紧过来,帮我擦拭泪水:“儿啊,我的儿啊……”

    爹翻箱倒柜,找出两个存折,骑上自行车往镇上赶。两个小时后,他带回了一万五千块钱,那是两个老人目前所有的积蓄,这些年,两个哥哥的婚姻大事,还有他们生小孩什么的,花了一些钱,眼下,两个老人只能拿出这些钱。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爹,娘,你们这钱,我就拿一万块,剩下那五千,你们留着用吧。你们老了,需要一些钱防身的。”

    两个老人一起来拉我起来,可是我又扑通一声跪下去,向他们扣头:“爹,娘,小儿子没孝顺你们,反而先来连累你们了,呜……呜……。”

    两个老人老泪纵横的。但坚持把所有的钱都塞进我的书包里:“儿啊,认了父子,你就是周副局长的儿子了,无论他今生今世怎么样,你都是他儿子,你不能做失信失道之人啊。我们周家的人,是有骨气的人,你要记得啊。”

    我跪在地上,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第二天中午,爹带我到二哥家走走。娘要给住校的学生做饭菜,分发饭菜,所以没有空陪我。二哥成绩不好,只读了初中就回家务农,为了生计,目前跑去广东打工了。他家住在屯里,爹用自行车搭我,在甘蔗林间小道上转了二十多分钟,才到他家。

    二哥的两个儿子正在厨房里做午饭。在烟雾弥漫中,他们俩看了我好久才想起是叔叔,然后蹦蹦跳跳地叫起来。我高中时见过他们,那时候他们还是小孩子,眨眼间他们已经上小学了。由于家里经济拮据,他们没在学校开膳,奶奶是学校食堂工人,但他们不愿意给奶奶添麻烦,所以中午都走路回家吃饭。

    吃着爷爷给他们买的水果,他们很高兴。其中一个跑去甘蔗地叫他们妈妈回来。

    二嫂过了很久才回来,原来她转去村市场买猪肉、豆腐。我们说,我们已经在学校吃过了,她还是坚持张罗着添饭添菜,亲自下厨做给我们吃。

    “老三,这又不是放假什么的,你回来,有什么事吗?”二嫂老给我碗里夹瘦肉,问我。

    我看了爹一眼,摇摇头,撒谎说:“没啥事的,就是想家了,趁着班主任去旅游,回家来看看大家。”

    “哦,原来是这样。你有心了,唉,虽说你去了陈家,但到底流的还是咱周家的血,往后有时间多回来看看啊。有空的话,我也到你家看看。对了,你妈妈身体好吗?”

    “好,好的,多谢二嫂关心了。”我点点头,心里的思念一下子被激起,是啊,这趟回来,我要不要回去看看妈妈呢?

    回去时,二嫂用两个蛇皮袋装了好多她种的大南瓜和冬瓜,放在爹的自行车后架上,一袋给他老人家拿回学校吃,一袋给我带回去给妈妈吃。

    我很感激她,虽然她很穷,但是她身上的淳朴和为人处事,使我感受颇深。

    “谢谢你,二嫂。”

    “见外了不是?老三啊,你二哥和我是农民,没什么钱,可是只要能够帮助的,我们一定会帮助弟弟您的。不瞒你说,你侄儿过些年也长大了,需要麻烦您的时候多着呢。”

    “没事,到时候只要弟弟能够帮的,当尽力而为。”

    “那就先谢谢您了。呵呵。有时间一定多回来看看啊,爹娘也老了,我们当晚辈的,该懂得孝顺才是。这些年,照顾爹娘不周啊。”二嫂说着说着就抹眼泪。

    爹连忙打断她的话:“老三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哭啥呀?应该高兴才对。而且啊,你们俩对我们两老人很不错啊。我们都心里都知道的。”

    陈家在另一个村子。爹和娘工作都忙,我拒绝他们送我。二嫂送的那些瓜,我全部留给爹和娘。只身走回镇上,把两万五块钱存入信用社后,再走回陈庄。

    离家越来越近,我的心却越来越难受。这时候,又不是什么节日,我回来干什么啊?怎么对妈妈解释呢?回到离家几百米的小土坡上,我再也迈不出步伐。坐在土坡上,看着身体瘦弱的妈妈提猪食到猪栏喂猪,牵牛去吃草……,眼泪流了一面。可是,我最终忍心地回过头,向镇上走去。

    在镇上搭车回贵阳,当晚我就乘坐火车回桂林。

猫瞳 发表于 2009-1-30 18:16:31

本帖最后由 猫瞳 于 2009-1-30 18:18 编辑

还差两万多。回到桂林的时候,我吃不下睡不着。同学们心情也不一样,可能与英语四级考试有关吧。

    我打过电话给在南宁开办一个腐竹厂的表姐,得到答复是:厂子最近刚投资新增一条生产线,资金短缺,自身难保啊。

    我找过干爹最爱的小情人护士姐姐。按理说,事情的发生与她有一定的关系,可她的答复也让我难受:我一个小护士的,能有什么钱啊,当初我说等他当了局长,就把我调进他们局里,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这结果。说完就低头小声地哭泣,哭得我的心也酸溜溜的。

    也想过给柳州的杨涛哥哥打电话,可电话拿起来,却无法摁下他的号码:和他非亲非故的,怎么好意思向人家借钱哦。借一两百可以,可是借带万字的数目,怎么好意思开口?

    心事重重的回到批发部——我需要钱,我必须抓紧时间工作挣钱。

    当天顾客很多,晚上十点多,还有三个客户的货需要配备。杨老板于是征求大家意见,看看有谁愿意加班加点。工友们都面带难色,说今晚约了人,或者好困了想休息之类的。我心里动了一下,决定留下来,尽管可能需要到叠彩山附近老乡租的房子那里借宿客厅,我也愿意。因为我需要更多的钱,同时,也想找个机会,向老板预支点钱救急。

    十一点半,所有的货物才配验完毕。

    老板在办公桌前一丝不苟地结数。每一笔数他都很认真的记录,我想,批发部的不断发展,和他的工作精神有很大关系的。

    等他结数完毕,我才对他说:“杨老板,预支五千块钱给我好吗?”

    他看了我一眼,温和地说:“干嘛了?”

    我没有回答他,低下头,眼泪马上流出来。

    “现在是四月份,离年底还有八个月。你每个月工资是五百五,要预支五千,已经超出了今年的工资范围。你有什么事,可以说说吗?这三四天你请假,说明你要处理一些事情,平时你很勤奋,我都很喜欢你的工作态度的。需要预支这么多,我呢,也不是不想支付给你,但我想知道预支的理由。”他还是很温和的看着我。

    “我干爹他……进去了,需要钱退脏款。”我说。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几天前。”

    “难怪最近都不见他开车来找你了。”

    空气变得沉默下来。我希望他尽快考虑清楚,然后同意我的请求。

    可等了许久,却是:“你和他感情很好?”

    “嗯。他是个很好的人。”

    “他对你很好?”

    “嗯。”

   又是一阵沉默。

    “还差多少?”

    “两万五。”

    “哦……,就是说除了预支的,还缺口两万?”

    “嗯。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了。”

    他的眼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说:“我同意预支五千块钱给你,考虑到你还有两年才毕业,我相信你,决定另外两万也先预支给你。”

    “真的?太谢谢你了,杨老板。”

    他把手搭在我肩上,温和的目光里透着一丝商人的狡猾:“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看着他。

    “我从来没尝过男人的身体,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从你和你干爹的眼神交流我早就知道了。毕业后,你要是还愿意跟我,我会好好的对待你,要是回你们贵阳工作,那也随你。”

    我的心扑通铺通的跳。我怎么也没想过,这个工作严谨、奋发图强的老板,居然也想尝试新的味道。可是,这行吗?我虽然很尊敬他,但是我心里只有干爹一个人啊。

    想了一会儿,我低头往外走。

    “你想清楚了?”杨老板问。

    一句话把我问倒,站在门口边,我不知道该不该向前迈出步子。

    杨老板走过来。把门关上,把我拉回来,猛地把我抱住,笨拙地吻我,撕掉我衣服。我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泪水流进嘴角,好咸,好苦。

    杨老板没有理我,也迅速脱光衣服。夜里有点凉,可他的身体非常躁热。他抱住我,在我耳边柔柔地说:“我从没和男人做过,不知道怎么做才舒服。你教一下我好吗?舒服的话,我把你当作我情人,一直到你毕业甚至以后。”

    我把脸转向一边。

    “你不理我?那钱你就别想我预支钱给你。”

    他一句话惊醒我。是的,我急切需要钱,干爹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假如能够尽早凑够钱,他可能就会受到少一点痛苦,就会少受几年苦。

    我默默蹲下来……他的硬起之后,他把命令我坐在椅子上,抬起我的双腿放在他肩膀上……。我渐渐地失去记忆,迷糊中干爹抱着我,流着泪吻我。

    在他两三声大喊之后,他的精华射到了我体内。他气喘吁吁地说:“射了……射了,你后面好紧啊,比干女人还爽,怪不得老周那家伙这么喜欢你。”

    真的比干女人还爽?可是为什么干爹没有对我进行更多的“交流”呢?难道是喝醉后做爱和清醒时做爱感觉不一样?

    杨老板用半硬的东西再使劲在我体内运动了几次,才意味深长的拔出来。他很怜惜地为我擦干净,然后抱着我,吻着我的耳垂,温柔地说:“小陈,我需要你。你知道的,我爱人在永州工作,一个月来一次桂林,我对外面眼花缭乱的女人又心存警惕,几乎不敢出去玩,以后,你就做我情人吧。在你干爹那个小区里,我购置了两房一厅的房子,以后你就搬出学校,到我那儿住吧,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你知道我干爹的房子在哪儿?”

    “我家就在他家对面,相隔三十多米,我还看到你和你干爹经常在书房里聊天呢。”

    “你怎么不早说?”

    “为什么要说出来,我觉得那是你们的秘密。”

    学校早关门了,当晚,我跟随他回到他家。和他睡在一起,我不知道怎么搞的,泪水又流下来:老实说,他还是个比较帅气的男人,而且也是成熟、稳重的男人,可相对而言,比干爹还是有一点差距的,那种差别,可能是当官的和经商的气质上的差别吧。

    他又爬上来,吻着我的泪水,说:“别哭,我会像你干爹那样好好对你的。相信我,好吗?”

    我吻了吻他的嘴唇,算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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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回答使他大受鼓舞。他的下身迅速又冲血勃起,在我身上活动了半个多小时后,他才满足地射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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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个能干的主。

猫瞳 发表于 2009-1-30 18:18:08

第二天,我把所筹到的五万块钱交给干伯伯。

    我说,这钱都是从家里拿和向亲戚朋友借的。

    老爷爷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浑浊的泪水淌过满是皱纹的脸庞,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好一会儿,他才说出话来:“孩子……让你受苦了,你那不争气的干爹没有给予你什么,你却这样的帮助他……,孩子,爷爷谢谢你……”。

    我轻轻地帮他擦拭着眼泪,并安慰他不要太伤心。

    事实上,钱全退出后,情况也不像是想象中的那样顺利——几天后,干爹的同事廖哥找到我,问我周副局长家里人是不是已经要把钱全部退出来。我说是。他说,他出差去北京一个月,前两天回来才知道周副局长这件事,如果他没去北京,他肯定会阻止周副局长家里人退钱。

    “我们这样做的目的是让他少受几年苦。”我说。

    他说:其实,周副局长挨进去,绝不是贪污受贿二十万这么简单,如今官场,贪污受贿上亿上千万的比比皆是,二十万还抵不上别人的一条毛呢,老实说,周副局长之所以会出这样的事,我觉得两个原因是最主要的:第一,周副局长没有后台,在官场混,没有人罩着,迟早会被别人暗算下来,就好比树林里的一棵小树,假如没有大树林包围,一阵风就可以让它连根拔起,我们局里,是有那么几个人对周副的位置虎视眈眈的,因为局长和书记上面都有人罩着,另一个有后台的家伙也爬上了已经退休的唐副局长空出来的位置,现在那几个人就对周副的位置垂延三尺了,自从那个工头告发之后,那几个人也偷偷向市里告发周副局长平时养情人的事,其实他们哪个不养着情人,个别的还养两个呢,而且你干爹的情况比较特殊,据说你干妈对那方面很冷淡,他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其实,以前我们也嘲笑过他没有情人,后来他思想开化后,就找了那个小护士做情人。第二,他不听从某个市领导的安排,使那个领导很没面子,所以那个领导口口声声说要弄掉周副局长。去年,那个市领导递条子给局长,要求帮助安排几个刚大学毕业的他的亲戚到局里工作,一下子要接收这么多大学毕业生,局长感到很为难,召开班子会议讨论时,书记首先同意接收,但周副局长和唐副局长因为那几个毕业生学习成绩太差而投反对票,局长顺理成章地找到台阶,给那个市领导汇报时,说是周副和唐副不同意,班子里一半人反对接收,作为局长很为难,所以委婉地拒绝了那几个毕业生。那个市领导大发雷霆,局长、书记在自治区上面有人,他不敢动,而唐老即将退休了,动他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周副局长就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上,那个市领导好几次在私下口口声声说要弄掉周副局长,也就是说,那个工头的告发,仅仅是导火索而已,即使他不告发,那个市领导还会找到其他借口的。周副局长进去之后,那市领导还暗示检察机关和法院,要狠一点,不给周副局长一点颜色看看他就是白当市领导了。所以说,钱退得多和少完全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周副局长的一切目前全部由那个市领导控制着。

    我说:那怎么办啊?我是一个学生,老爷爷和干伯伯在乡下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知道怎么去处理事情,我们总不能放着不管吧,退完出来,说不准审判的会动恻隐之心,少判他几年。

    廖哥叹着气,说:钱已经交上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想,我唯一能够帮助他的,可能就是找一下我那个表哥了。就是上次在南门桥附近那酒吧喝酒时你见过的那个帅哥,他虽然只是一个公司老总,不是市领导,但他有一个亲戚在区高院工作,如果他那个亲戚愿意出面说说情,兴许结果会好很多。

    你亲戚的亲戚?关系是不是远了点,人家会帮吗?我问。

    那就看周副局长的运气了。廖哥答道。

    等待了几天后,廖哥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亲戚的亲戚在那个帅哥的软磨硬扯下,答应给这边的两院打电话说情。

    很快,判决结果出来了:干爹需要劳动改造六年。

    六年?我瞪大眼睛:六年后干爹就五十五岁了,他已经很老了,他那方面还行吗?刚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心里骂自己是色狼,都什么时候还老往那方面想。

    廖哥说:六年你还嫌多?你不知道,好象法律上规定,贪污受贿二十万就要劳动改造十多年,这样判六年,算是比较少的了,算是两院给亲戚的亲戚面子了。没有他说情,那个市领导不弄他满当当二十年人家会罢休?

    老爷爷得到消息后,握紧廖哥的手,一个劲的哭泣。

    是啊,该好好感谢一下那些认识或不认识的好心人了,没有他们的帮助,干爹要到胡子白到脱了才能出来啊。

    虽然那钱是白退了,但有约在先,在毕业前,我必须搬进杨老板那个房子,和他生活在一起,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安心做他的情人,说白了,就是他的性发泄工具。

    当然,杨老板确实一个性情中人,感情方面比较专一的。在一次饭后,我卷起袖子要涮洗碗筷的时候,他把我拉开,让他来洗。他还学着陈佩斯的广告说:“老婆的手要紧,我明天一定要记得买立白。”

    我被他逗得笑起来。

    晚上,做完事后,他把我揽进怀里,眼睛深情地看着我,说:每当想起周副局长当初对我的大恩大德,我就觉得心里很难受,觉得愧疚,为了一点钱,居然趁此机会要了他的情人。

    我无语。

    他抚摸着我短短的发丝,过了一会儿,问:以前他每周要你几次啊?和他在一起跟和我在一起相比,哪个更让你舒服一些?

    我说:无法比较。

    他疑惑地问为什么。

    因为他不爱男人。我说。

    你们没做过。他问。

    做过两次,但都是酒后冲动他才操我的,其中第二次没有成功,做了一半就没法做下去了。清醒时他会拒绝我过于亲密的动作,他说他不喜欢和男人亲密的感觉。

    他感到很惊讶,说:其实和男人做的感觉比和女人做的感觉更美妙啊,你为什么不引诱他在清醒时做一次,让他知道男人之间的感觉的美妙。

    没机会了,他已经进去了。

    你很爱他?

    是的,我发誓这一辈子只爱他一个人,我常常想念他的好,为他品尝单相思的痛苦,我相信我能够等到他真正用心、用身体爱我的那一天。

    他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想了一会儿,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很自私,真的,看到你为他四处奔波筹钱,甚至愿意用身体来换钱之后,我觉得我不该介入你们之间,虽然我已经爱上你,但是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不舒服,要毁约的话,我会无条件的同意你的,我只求自己的良心好受一点,同时也求你要记得,在你身边,还有一个很爱你的人,那就是我。

    我不毁约。我说。

    为什么?他问。

    因为你是个好人,我愿意为你付出,当然,我一个年轻人,那方面需求也很旺盛,和你在一起能够减轻那方面的压抑感。

    谢谢你愿意陪我一程,我会用心去呵护你的。以后,我会完碧归赵,把你还给你干爹的,希望到时候他能够用身体来爱你。

    我把手放在他肚子上,摸着那个肥胖的身躯,想着毕业前睡觉时都有这么一个肥胖的肚子抚摸,那种感觉也是很不错的。

    摸了一下他的肚子,他那居然又有点硬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他像什么呢?像只饿狼吧,老婆不在身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了。

    我听从指挥。

    两人完美结合之后,他从后面抱着我,一起进入梦乡。

猫瞳 发表于 2009-1-30 18:20:03

和干爹之间的家教关系没有之后,杨老板建议我把原来属于家教的时间用于休息,他会给我零花钱使用的。

    之后,周一、三、五晚上和周六白天,我就在他的房间里度过我的课余时间。他是个影迷,不仅购买了影碟机,还买了许许多多的影片回来,几乎放满两个抽屉。面对如此多的片子,我选择的方法是给它们编序号,抽中哪部片子的号码就先看哪部,我比较喜欢太空科幻和动物世界方面的影片,《星河战队》我看了几次还乐此不疲。他还是个歌迷,这一点影响了我,后来我也成了歌迷。看电影累了,我就听听歌,我特别喜欢听许巍的歌曲,那种旋律有点颓废、歌曲本身意义却很上进的风格是我比较推崇的,比如他那首《蓝莲花》,很上进,很健康,歌词有些是这样的:“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心中那自由的世界,如此的清澈高远,盛开着永不凋零,蓝莲花。”

    可是,电影和歌曲并不能解除我的寂寞。每天,我都对着对面那座房子,痴痴地想念着干爹的笑脸,想念着他的身体。那房子,听小区里的人说,已经被干妈卖了,他们母子俩已不知道搬到哪儿去住了。那间曾经充满我和干爹笑声的书房,每天都有一些工人叮叮当当的敲打着,重新装修。每次看见对面空荡荡的房子,听着忧伤的歌曲,我的心就异常难受。

    杨老板也看出我的心思,下班后除了必不可免的应酬,他会及时回家,和我一起吃饭,看看电影,听听歌。他最近买了一辆小车,所以有空还带我到公园玩玩。

    一个周五的晚上,他洗澡后,赤身裸体地从洗澡间走出来,看见我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对面的房子,他从后面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说:“别想太多了,好吗?今天周末,我从朋友那儿拿了两张很黄的毛片回来,我们一起看好吗?”他那根粗壮的肉棒,已经举起来,顶着我的后面。

    “周一、三、五晚上和周六白天,我也到批发部工作,好吗?”我转过脸,两行泪流了下来。是的,我不能在这里寂寞地打发时间,我必须用忙碌工作充实课余时间,不然我真受不了那种思念的煎熬,况且,自己既可以多挣点钱,还可以多帮他做点事,让批发部发展得更快一些。

    “没问题,只要你愿意。”他说完,把我抱回到床上……那张床,是他爱人挑选的,可是,她每个月只在那床上住宿一两天,就急急忙忙得赶回永州。他爱人来之后,我就到客人房里住,其实,我的行李也都放在客人房里。他对她说,我是他的手下,租住他的客人房,这样一来,成功地避免了他爱人的猜疑。

    做完事后,他神秘地对我说,今天他遇到了一个人。

    “谁?”我问。

    “周晓锋。”

    “是他?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他从他妈妈那里打听到你在我的批发部工作,就到批发部里找你,说是想跟您说几句话。”

    他找我有什么事吗?难道他认为是我把他爸爸勾引成坏人,最后导致他爸爸为了讨我欢心而贪污受贿?我觉得,我和他之间也是时候坐下来,好好谈一次了。

    “你如何回答他?”我问。

    杨老板说:“我说你明天白天上班。他说明天再过来。”

    “好的,我想,明天下午下班后,我请他吃顿饭,你觉得合适吗?”我说。

    “可以的,你请客,我埋单。”

    “你也一起?不好的,我觉得我要和他单独谈谈。”

    “笨哟,我给钱你拿去而已,又不跟你一起去。哎哟,明晚要自己吃饭了,可怜的男人啊。”

    “去你的,周晓锋又不是这样的人,你吃什么醋啊?”

    “我就吃醋我就吃醋,我明天就把批发部里全部的醋都不卖了,留着自己吃,哈哈。”

    两人笑着抱成一团。

    晓锋哥提议到漓水村吃饭。那是个临江的饮食大排档,消费水平不高。我想,他之所以带我到那里,肯定也从经济实惠方面着想,毕竟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年权贵之家的公子哥了。而我比较喜欢在这样的环境里吃饭,窗外,江面灯火缠绵,点点滴滴,摇摇晃晃,渔歌隐隐约约,忽远忽近,使人容易把自己想象成为刘三姐和阿牛哥。也就这样,这家大排挡也很受小情侣的厚爱,生意还是很火爆的。

    “弟弟,有好一段时间不见了,你还好吗?”他声音比较诚恳。古人说过,人之将那个,其言也善。周晓锋虽然不属于那种情况,但过去的优越感不再,所以已经没有了什么架子。

    “谢谢晓锋哥的挂念,我很好的。你呢,你妈妈也好吗?”

    “我有点烦恼,因为妈妈有意向要和她以前的初恋男人结婚。那个男人的爱人去北京发展了。”他眼神里略过一丝忧郁。虽然他已经长大,但要管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叫做爸爸,心里总是不安和不舒服的。

    “那你怎么办?”我问。

    “我不知道,我当初既然选择了跟随妈妈,只能跟着她走。我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脾气怎么样,听说也带着一个儿子,比我小一岁。我无法想象今后的生活。”

    “不要想那么多,你快毕业了,到时候如果在家里住得不习惯,可以自己买房子,搬出来自己住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说。

    “我爸爸那边是什么情况?你告诉我好吗?我好想他……”晓锋哥低下头,开始抽泣着。

    “我也不清楚。我去探望过他一次,他不愿出来见我,说是对不起我。”我说。

    “弟弟,我们抽空一起去探望他好吗?”想不到周晓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连忙答应他。

    过了一会儿,他擦干眼泪后,才抬起头来。说:“弟弟,对不起,以前我错怪你了。刚开始我以为是爸爸讨厌我,叫你来继承家产的。”

    “我感觉得出来。其实我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觉得自己双手去创造的财富,才是最值得自己骄傲和自豪的,老一辈的财产,只能是老一辈奋斗的结果,而不应该是年轻一代拿出去炫耀的资本。”

    “谢谢你,我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晓锋哥说,“还有,我这几天终于知道,原来我爸爸被告发包养的情人不是你,而是一名护士小姐。”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很惊讶。

    “我偷看了爸爸的日记。”

    “当你知道这件事后,你是怎么想的?”我问。

    “当时,我确实想去打她,包括当初亲眼看见我爸爸和你在一起做爱后也想过要打你。但是后来我想通了,问题主要不在爸爸身上,而在妈妈身上,换成其他任何一个性功能正常的人,面对一个性冷淡的爱人,谁能抵挡得住寂寞?我爸爸找那个护士小姐,包括和你一起做那种事,我都觉得是他正常的需要。”

    “其实,是我年轻气盛,在一次酒后忍耐不住,先向你爸爸提出那方面要求的。我向你道歉。”

    “我理解你们。我们学过一些那方面的知识,我知道有很大比例的人都可以接受同性爱的,只是有没有条件挖掘出其潜能而已,一旦被挖掘,都可以接受同性的爱的。我想知道的是,你爱我爸爸吗?”

    “爱,而且不仅仅是一般的爱,我坚持不渝地相信他是我这一辈子唯一值得我去用心等待的人,用一切去爱的人。”

    晓锋哥低沉的目光有了亮晶晶的颜色:“谢谢你,谢谢你照顾我爸爸。我为他能够拥有你这么一个真心相爱的人而开心。我真诚地祝福你们,今后活得顺利,活得开心,那样我就会非常开心了。”

    我伸出手,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我说:“谢谢你的祝福,我会好好的疼你爸爸的,因为他是我干爹,是我唯一的爱人。”

    所点的菜开始陆续上来。我们一起品尝着。

    “晓锋哥,我们俩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我说。

    “是啊,以前都怪我不好。以后,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吃饭吧。”

    “好的。”

    结帐时,晓锋哥要买单,被我阻拦,我抢着去付了款。我说那钱是我勤工俭学挣得的,以免他对杨老板和我的关系产生误解,影响我和干爹之间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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